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介意她,以前兰妃在的时候,我从未想过跟她比较。但宇文娟却让我起了警惕之心。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新到将门女(二)

太后当晚就回宫了,我本来准备跟她一起回去的,可看了看皇上,没敢开口。

第二天动身的时候,皇上果然问:“中午回来吃饭吗?”

肯定是回不来的,但语气要尽可能的委婉:“恐怕赶不回来,我已经吩咐赵嬷嬷,中午让厨房准备您的午膳,菜谱也拟好交给他们了。”

皇上一脸的不情愿,半晌才说:“好吧,那晚上你要早点回哦,朕等你一起吃饭,今天你跑来跑去累了,晚上就不要下厨,叫他们送过来。”

“呃”,我犹豫着,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地问:“我很久没在宫里住了,要是太后留我住下,皇上您看…”

“有多久?”他不悦地反问:“我们在这里统共才住了二十来天。”

“是不久”,我试着跟他解释:“可是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晚上经常住在太后的寝殿,比在自己屋里住得还多,现在这么久都不去陪她,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那种有了男人就忘了娘的感觉。

皇上很是不以为然:“别傻了,你以前那样是因为你还没嫁人,哪有嫁了人的女儿总跑回去跟娘住的。”

我脱口而出:“我也还没嫁人那。”

这句话一出口就捅了马蜂窝:“你还没嫁人吗?”他的笑中已经带着明显的怒意,声音也骤然冷了下来:“是不是在姐姐看来,即使每天和朕同床共枕。哪怕肚子里已经怀上了龙种,只要没经过那道繁文缛节的手续。咱俩就不算夫妻,你还是未婚在室女,有随时回家给娘亲暖床地义务?”

“什么暖床啊”,这话听起来好别扭,只听说有暖床的小妾。女儿陪陪寡居地娘亲,不是很正常吗?

但某人一旦钻进了牛角尖。是很难拔出来地。我还想好好跟他解释。再安抚一下。他已经一叠声地喊人了:“小安子。你这就出去叫人备车。赵嬷嬷你是宫里地老人。有经验。你跟车去。在街上找间喜店。采办花烛喜服。朕要跟你们公主拜堂成亲。”

“皇上。您别这样。算我说错了好么?”我对外面一干不知所措地下人们挥了挥手:“小安子赵嬷嬷你们先出去。这里没你们地事。”

“快去买。难道你们想抗旨不成?”皇上声色俱厉。小安子和赵嬷嬷只得答应着。

我朝弄珠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带着人出去。把房门拉上了。我叹了一口气走到皇上身边。想跟他说话。他忿忿地板着脸不理;想拉他地手。也被他不客气地甩开了。

看他站起来想出门催着采买拜堂地物事。我心里一急。也算急中生智吧。扑过去抱住他。然后拉下他地头不由分手地吻住。还怕药下得不够猛起不到药到病除地功效。手伸进他地衣服里轻轻抚摸着。

事实证明。这贴药又下得太猛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离开了地面。并且以最快地速度被移到开着富贵牡丹地大红锦褥上。然后在晕眩中被彻底侵占了。

一阵狂风暴雨似地冲击,一阵慢摇桨橹的厮磨,交替良久后,在到达最绚烂地顶端之前,他停下来问我:“告诉朕,你嫁人了吗?”

“嫁人了”,我呻吟着辗转着。

“嫁给谁了?”不管我怎样以声音和身体语言明示暗示,他依然不动如山。

“当然是皇上。”

“没听清。”

“嫁给了皇上您。”

“还是没听清”,他猛地抽出,再一贯到底。

“皇上!舜华!”在最致命地瞬间,我从心灵最深处呼喊出他地名字。

他倒下来紧紧地抱住我,吻着我汗湿的额头说:“乖,终于又一次听到你叫我地名字了,真好。”

当房门再次打开时,已经是午膳时间了,太后一向有午睡的习惯,不便打扰,再说也没有下午拜客地礼数----既然皇上认为我是嫁出门的女儿,暂时跟身兼皇帝和驸马两职地他住在公主府,回宫就等于是回娘家了。“回娘家”的时间于是被顺延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马车在宫道上行驶时,多嘴的弄珠又忍不住问我:“公主,我们今天还回去吗?”

“看情况吧”,我只能这样回答,如果太后开口留我住下,我真的不忍心拒绝。

赵嬷嬷道:“公主,恕老奴多嘴,皇上的性子您是最了解的,他不乐意您住下,您最好还是别住,像昨天那样,差点闹出事来。”

“对呀,皇上一个人在那府里也挺寂寞的。”弄琴跟着帮腔。

我轻叹:“这我知道,太后心里也有数,应该不会留的。”

弄珠又说:“皇上最近心情不好,只有公主在身边的时候才有说有笑,公主一离开,他的脸就阴下来了,小安子他们也只敢在公主陪着的时候回事。”

“真的吗?”他有心事是肯定的,朝廷上的权势之争已接近白热化,皇上最得力的助手张钧彦又一直没露面,无从得知更多内幕。而且他也不能老躲着,总得有“伤愈”回宫的一天,究竟什么时候回去比较好,也需要等张钧彦他们回来之后再商量。总之一切都处在“未知”、“待定”的状态下,人不可能不烦躁,难为他还每天笑脸相对。

“真的”,弄珠重重地点头:“每次公主只要离开知语轩一会儿,皇上就会闷闷不乐。”

“嗯,那我们在宫里用过午膳就回去。”要说起来,这段日子也真的难为他了,抛开皇帝的身份不谈,他就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仅肩负着整个国家的重担和权臣明目张胆地背叛,现在连行动都几乎失去了自由,不能出府,最好连房门都别出。若不是生在皇家,这个年龄,正是到处撒欢玩儿的时候。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我吃惊地掀开车帘,就见一位身披红色风衣的女子跃马迎风而至,赶车人怕出事,忙“吁”了一声,死死地拉住马缰,把我们的车子停在一边。

红衣黑马险险地从车旁擦过,带起一阵劲风,虽然只有很短的一瞬,马上女子的俊容和英姿还是收入眼底。我突然想到太后说的“浓眉大眼”,立刻悟出了这位女骑手的身份:将门之女宇文娟是也。

若非是她,谁敢在宫里骑马?太后碍于面子,也为了日后遣走她时少些愧疚,现在必然对她十分纵容,在宫道上骑骑马而已,又不是什么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乐得开恩。

正要吩咐车夫继续前行,那匹马居然又折了回来,停在我的车旁,浓眉大眼儿直凑到窗沿,笑吟吟地问:“您就是梵音公主?”

我含笑应了一声,她咋呼着恨不得把头扎进车窗里:“天那,你好美!我进宫这么多天,每天都在宫里转,一天往宫门口跑几趟,就是想早点见到你和皇上。宫女们都说,你们俩就跟画儿上的人物一样,今天见了,才知道不是吹的,你真的就跟我家的那副麻姑献寿图上的麻姑一样,那幅画是不是照着你画的呀?”

“当然不是,没人找我画过画。”

“可是真的很像啊。”

我只能陪着笑笑,因为争论这个是没有意义的。

看她一直抵在窗口不走,我不得不问:“宇文小姐这是要上哪儿去呢?”

“我不上哪儿去啊,就是无聊,在宫里到处逛逛,溜溜马。当然也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皇上和公主,嘿嘿,今天真走运,遛马溜到大美人了。”一面说,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差不多要流口水了。

弄珠和赵嬷嬷一脸的怪物像,我也哭笑不得,若非眼前的人是地道的女儿身,我会以为遇到了登徒子。

“那宇文小姐继续遛马吧,我要进去看母后了。”

“已经溜够了,这就跟公主一起进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还有,公主,别叫我宇文小姐啦,多生分,叫我娟儿。”

“好吧,娟儿,我们进去吧。”

她这才挪开了一点点,让我们的马车起动。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新到将门女(三)

在春熙宫前下车,我刚赞了一声宇文娟的马漂亮,她立刻把我拉过去叽叽呱呱说了一大堆,真是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公主你看,我这马浑身乌黑,就马蹄儿上面一圈白毛,这是有名的乌云踏雪我哥用一百颗南海珍珠换回来的,他本来是买给自己骑,结果被我看上了,马上抢过来。我哥当时的脸色你是没看到,跟割他的肉似的,那个心痛啊,哈哈,我就喜欢整他,看他吃瘪,他越舍不得我越骑得欢。”

我也跟着她笑,这个女孩子有一种让人开心的本事,因为她够爽朗,够直接,什么都写在脸上,难怪太后会说,“她的性格我倒挺喜欢的”。如果是个厌物,也不会这么纵容。

太后喜欢,皇上见了,也必定会喜欢吧,宫里的女人个个拘谨,个个虚伪,宇文娟的出现是个异数,会给沉闷的宫廷增添许多亮色。

这样一想,我的笑容不觉黯淡了下来。

看似粗心的宇文娟却很敏感地捕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关切地问:“公主你怎么啦?不喜欢我的马?有的人是不爱黑马只爱白马。”

“不是”,我朝她露出笑容:“这么漂亮的马谁看了都喜欢的。”

“真的呀,我就说嘛,这马明明帅死了。”

“嗯嗯,真的很帅”,第一次,我觉得“帅”这个字眼用在一匹马身上这么贴切。

“公主很喜欢?”

“是啊。”我只好再次强调。同时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她自己喜欢地东西是如此急于得到别人的认同。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她把马缰交还给我说:“公主真喜欢,就这马送给你吧。”

“啊?多谢小姐地好意。我不会骑马。”我忙把马缰交还给她。恍惚中。那认主地踏雪好像还对我翻了一个大白眼。也是啊。又不会骑。还占着举世罕见地名马。跟明珠暗投一样地令人扼腕。

宇文娟热心得很:“我教你呀。我知道你不会骑。一看就是养在深闺娇滴滴地小姐。跟我不同。我是粗人。哈哈。”

“哪里。小姐很美。连太后都夸赞你呢。”这话我是发自内心地。并非客套。她地五官不算顶精致。浓眉大眼。圆溜溜地脸盘。稍微嫌大了一点。身量身板也不符合杨柳细腰地标准。但胜在活泼大方。神采飞扬。看多了宫里精致地瓜子脸。清一色地细眉尖下巴。她地长相反而很出彩。

“真地呀。嘿嘿”。她一面笑。一面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到底是女孩儿家。再大方也还是会害羞地。

随行太监把马牵走了。她还在一路很我讲解骑马地要领。如果不是要去给太后请安。我怀疑她会当场拉我去骑马场。半强迫地当我地马术“教头”。

“咦。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看见我们俩携手出现。太后讶然一笑。

我还没开口,宇文娟已经再次叽呱开了:“太后娘娘,娟儿今天好走运,遛马溜到了一个大美人。”

我先给太后请安,然后把进宫时相遇的那一幕简单说了一下,当听到宇文娟要教我骑马时,太后立刻出言阻止:“音音跟娟儿不同,从小在深闺养大,学不来这些的。”

“没关系啊,娟儿慢慢教,要是这样的大美人骑在马上,在皇家马场绕一圈,那些骑手们还不得把眼睛看直,脖子扭歪了?哈哈,真想看见他们那副呆像。”

太后轻轻皱了皱眉,趁着宇文娟进内室更衣的机会,附在我耳边说:“宇文娟性格是够爽朗,就是太能闹了,你可别跟着疯,尤其不能骑马,你跟你皇上这些日子,说不定肚子里面已经有龙种了。”

“娘,瞧您说的,这才多久啊,再说,我已经嫁人三年都没…”

我的话还没完,已经被太后打断了:“母后早跟你说过,要相信自己,何以见得是你不育?我的女儿,不可能不育地!”

“好好好,我不去跟宇文娟疯就是了,我本来也没打算学什么骑马。”

“不只如此,你现在就要开始好好调养身子,我已经叫太医准备了一整套调养方案,要不是你们现在处于半隐居状态,不便劳师动众,我早找叫他们跟去侍候了。”

“千万不要”,我急了,“就算我和皇上回宫,母后也别这样,我和皇上又没正式成亲,在公众眼中,我们是姐弟,还有祁云海夹在里头。”

太后安抚着说:“放心,母后自然不会大张旗鼓明着来,会找个很好的由头,比如你有弱疾啊什么的,太医们也不敢乱说,就怕怀上了遮掩不来,不过,真到那时候,朝廷地局势也应该好转了,皇上可以公开册封你,让你名正言顺地生下孩子。”

“母后,八字没一撇地事,瞧您说得有板有眼的。”我难为情地低下头。

余光瞥见宇文娟已经从后面走出来,我有点坐不住了,对太后说:“儿臣回自己寝殿去整理一些要带去公主府地东西,到中午用膳的时候再过来。”

“嗯,去吧”,太后点了点头,谁知宇文娟听到了,也缠着要跟去“拜访”,我只好带着一个尾巴回了玉芙殿。

她跟着,我也不敢收拾了,怕被她看出破绽,只能陪着喝茶聊天。

我心不在焉,宇文娟却兴致高昂,就只听见她不停地说笑。

见我不吭声,她突然凑过来,眨巴着眼睛问:“皇上在哪里养伤,公主肯定知道吧?听说皇上跟公主感情不是一般地好。”

我立刻紧张起来,心砰砰直跳,但表面上还不能露出痕迹,微微笑着说:“当然知道啊,我是皇上的姐姐,他地秘密养伤之地,别人不知道,太后和我肯定是知道的。”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一面说,一面孩子似地举起手发誓。

弄得我有点想逗她了:“告诉你了,你准备怎么做呢?”

“去看他呀,听说他是遇刺受伤的,我家还有些祖传的金创药,说不定有点作用呢。”

“不用去的,皇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能再过几天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小姐就可以看到他了。“

“皇上是不是特别俊?”

“这个嘛…”不知为什么,虽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笑得又爽朗又天真,我却起了一点疑窦:一个进入宫廷,准备问鼎皇后宝座的女子,真有这么爽利,全无一点机心?她若果真如此,她的家人也不放心把她送进宫吧。

心里有了怀疑,就会不自觉地换上另一种眼光,然后,就发现宇文娟的话未免太多,笑声未免太夸张,就连笑容和身体姿势,都有造作之嫌。

其实早就有传言说,宇文泰的幺妹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老姑娘,芳龄至少有二十多了,但对外只说十八岁。太后会笼络她,原只是权宜之计,所以也不在乎这些,管她多大呢,反正也没打算真让皇上娶她。

直到太后那边派人过来请用晚膳,她才总算停住了一直说个不停的嘴巴,而在这时,我对她的好感已经随着她的呱噪大打折扣了。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新到将门女(四)

去太后那边的路上,就有嬷嬷悄悄告诉我,祁云海来了,太后一直拉着他说话,他不便走人,不然早到玉芙殿拜望我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我和皇上的事,除了姐弟名份是个障碍外,和祁云海的纠葛也是很让人头痛的问题。他最近这段时间没出现在公主府,我已经很纳闷了,当然更多的是庆幸,但心里也明白,他随时都可能出现,再次提醒、或强调我和他的“特殊关系”。

祁云海见到我,立刻笑着站了起来,很亲热地说:“公主,好久不见了,听说您最近一直住在公主府的?微臣昨晚刚从嘉峪关回来,本来打算先觐见太后,然后就去公主府看望您,想不到您也进宫来了。”

我还没回话,宇文娟向前一步说:“你就是渤阳侯?难怪我哥说,四位戍守使中只有他最丑,其余都是美男子,果然不假,可惜迄今为止我还只见到了三位。”

我心里一动,不着痕迹地问:“宇文小姐还有哪位没见到呢?”

宇文娟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稍微停顿了一下,但这个问题我既然提了出来,她又不得不回答,只好说:“就是定远侯还没见到。”

只有严横没见到,也就是说,连琰亲王她都见过了。琰亲王的官方记录是没去过镇南关的,宇文娟以前也没来过京城,她要见琰亲王只有两种可能的途径:她来京后曾去拜会过琰亲王;要不就是琰亲王曾秘密去过镇南关。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耐人寻味。如果是第一种,宇文娟既然已经坚拒了琰亲王的求婚,跑到宫里当起了准皇妃。进京后却跟琰亲王密会。这是玩地什么名堂?若是第二种,琰亲王曾去过镇南关,他和宇文泰地交情就要重新考量,也许,不是一个宇文娟就能离间这二者的,他们甚至可以拿宇文娟当幌子迷惑皇上。让皇上以为已经靠联姻收伏了宇文泰,他们再暗地里继续勾结,这样更易于达到颠覆皇权的目的。

祁云海不知是顾虑到我的情绪,还是本来就对宇文娟这种类型的女子不感兴趣,竟然对她地殷勤示好全无表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就领着我去看他带来的“土特产”。

又是几大箱子,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件紫貂皮大衣,据他说,是从一位东北的皮货商人那里买到的。

早就听说,“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鹿茸角”。但我进宫这么久。也就见过白色的貂皮大衣,紫色地还是第一次见呢。

宇文娟地反应更热烈。竟然伸手一把从箱子里捞起大衣。拿在手上摸了又摸。还贴在脸上磨蹭着。赞不绝口地说:“好漂亮哦。摸起来真舒服。”

这样还不算。摩挲半晌后。索性穿在自己身上。左右转了几圈。喜欢得不得了。

祁云海站在一边直皱眉头。宇文娟好像看不见别人地脸色似地。兴冲冲地跑到他面前。仰着脸恳求道:“侯爷下次再碰到那个商人。也帮我买一件好不好?我让我哥先把银子给你。”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这件衣服是我自己买地。肯定就顺手送给她了。再贵重。不过一件衣服而已。我地衣服根本穿不完。并不稀罕多一件紫貂皮地。可问题是。这是祁云海地礼物。送礼地人还站在现场呢。怎么好转送他人?

大美女相求。又是同僚之妹。一般地男人。多少会给几分薄面。反正只是口头应允。到时候就说买不到。也不妨碍什么。

想不到。祁云海一点儿也不肯敷衍。硬邦邦地回了一句:“紫貂皮大衣是很罕见地。那个商人卖了几十年皮货。也只卖出了这一件。本侯恐怕无法满足小姐地心愿。”

都这么明确地拒绝了,宇文娟还不肯死心,继续缠着:“侯爷帮我物色着嘛,有就有,没有难道我会跟侯爷强要?”

祁云海闻言更不耐烦了:“本侯接下来的日子都会留在京中,最早也要到明年开春才会回戍所。”

“娟儿不急,什么时候买到什么时候要。”

我和太后相顾失笑,祁云海无可奈何,遇到这种毫无“温恭俭让”观念地女子,神仙都要低头。

之后的午膳,宇文娟的一双眼睛也总盯在祁云海脸上,这让我兴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可以撮合这两个人,让皇上和我都得到解脱,同时也不会影响到“皇党”的团结。

但观察祁云海的反应,又叫人泄气,根本就不接茬嘛,不管人家看他也好,找他说话也好,他一概不理不睬。

打发他们两个走后,和太后回到内室,我立刻开口问:“母后,您看这两个人有可能吗?”

太后笑道:“没可能我都要把它变成有可能,这么好的一对呀,简直天造地设。”

我思衬着说:“这个宇文娟我是越看越看不明白了,最开始遇到,觉得她是个豪爽大方的女子;在玉芙殿闲聊,又觉得她表现夸张、做作,竟像是有很深心机的那种;刚才看她跟祁云海打交道,又像是个没心机的傻大姐。”

太后也深有同感:“给她弄糊涂了吧?这样的人,就要警惕了。”

“可是,她对祁云海的兴趣之浓厚,不像是装出来的。”这也是最叫我想不通的地方,宇文娟进宫是奔皇后之位来的,只应该对皇帝一个人感兴趣,若跟别的男人勾搭,那是犯了大忌,可以直接毁掉她的前程。

太后沉吟良久,才小声告诉我:“听说她在镇南关的时候很不检点,每天在马场、演武场上跟男人混在一起,是有名的镇南关一枝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面的男人不计其数,宇文泰军中整天都有为她打架的。”

“所以,您猜测,她会对祁云海发生兴趣,只因为祁云海对她没兴趣,她服不下这口气,所以想征服他?”

“嗯”,太后点了点头,“就拿那件紫貂皮大衣来说吧,明明是祁云海送给你的,你还没试穿呢,她先抢过去穿上,还公然开口求祁云海再给她买一件,如此僭越,若不是皇上现在急需她哥哥的支持,哀家早对她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