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我胡说!我亲眼看见四娘挨打挨骂,说一句实话,就成了胡说了!还真是!可见识到了!我也不跟这胡说了!谁想听胡说的,就好好听听吧!也不是一次两次,都听习惯了!”皮翠花撇着嘴,扭着腰回了家。
看热闹的村人也都不傻,窦占奎的性子也多少知道一点,但因为之前老两口子形象好,所以那次把窦清幽打吐血,他们以为窦清幽干了啥事儿,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就算娃儿干了啥事儿,也不能打吐血那么狠。
这会又听窦占奎骂的话,这可不单单是梁氏看不亲生的窦大郎和窦二娘是眼中钉肉中刺,这窦三郎几个不亲的孙子孙女,那也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刁氏还是红着眼,噙着泪解释了一遍,不知道刁顺去辞行,咋被狗咬了,樊氏拿着肉来赔礼,听窦占奎说教窦清幽几句,就把肉摔了。着重说樊氏撂下的狠话,不要他们这当爷爷奶奶的,让他们当爷奶的去死。暗示梁氏和窦清幽几个跟他们决裂,多是受了娘家挑拨。
但听了她话的村人,都心里存了疑惑,之前很听信的,也开始怀疑起来。实在是,昨儿个满月酒上,刁顺的行为表现,实在让人看不起。想要跟着一块做龙须面,做酿酒的,你好好商量说话不行?偏偏不是亲舅,还摆大舅的架子,逼着别人教给他,扣了一顶又一顶不孝不仁不义的帽子。
刁顺这一大早的过去窦家,也不是辞行的吧?刚才都还说是要肉,要酒的,被狗追,吓尿了裤子。
看她的话已经有些不被相信,刁氏恨恼的脸色难看。
刁顺还在家里骂,是窦清幽故意放狗咬他的,他被咬着了,要窦传家和梁氏过来给他赔礼道歉。
梁氏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还愤怒的咬牙,说窦清幽,“谁让你过去的?以后不去!说不定眼看着下一个再算计你一遍!”
窦清幽点头,这个她绝对相信的。
早饭做好,几个人吃的也不舒心了。倒是没见刁顺和刁氏,老宅的人过来。
因为刁氏已经得知了,窦传家一大早就赶集去了,不在家。
家里虽然收了很多东西,但后儿个搬月子回娘家,要拿的东西没有,正好逢集,让窦传家赶集去买了。
等窦传家回来,还没到家,就看到窦翠玲站在那边朝他招手,要招他过去。
见他们还没走,窦传家有点头大,先把骡车赶回了家。
梁氏看他回来,朝窦清幽抬了抬下巴,“你爹回来了,受了委屈,挨了,去找爹告状去!让你爹给你出头!”
窦传家看看窦清幽,疑问,“咋了?四娘受啥委屈了?”
“跟你爹说,让你爹给你出气!”梁氏催她。
窦清幽冷眼瞥了眼窦传家,“我又不是窦二娘。”
窦传家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娘昨儿个就没来,这些时候都没有出过门,这是又咋了?
看他疑惑的样子,樊氏沉着脸道,“我也不跟你说道,你爹娘那边估摸着也叫你了,你自己去听听她们说了啥去吧!不过我撂下话了,以后你们家的谁,再敢打四娘一下,我跟他没完!”
“谁打四娘了?”窦传家忙问。
樊氏,梁氏都不说话了。
窦清幽回了屋,她最近在跟樊氏学针线,之前没有时间,这些日子酒卖完了,整个一冬天,她都被安排了学针线活儿。如今已经能做简单的小衣裳,就是绣的荷包太劣质。
见没人理会他,窦传家有些尴尬,叫了小郎。
窦小郎哼了声,换了棉拖鞋,进了窦清幽屋去。
韩氏看他几面不讨好,就跟他说了句,“是四娘她爷。”
窦传家脸色僵了僵,把买的东西都拿进屋里,这才说,“我…那我去问问。”打了招呼,就出来到老宅来。
这边刁顺却是上来就说窦清幽放狗咬他,他是去辞行的,想跟他说一声,他们得赶回家了。结果没人理他,他喊了一句咋没人,窦清幽就放狗咬他。他都刚换了窦占奎的衣裳。
窦传家动动嘴,不知道该咋接应他。
窦占奎气沉着脸,坐在一旁,“说她两句,连赔礼都不赔,你那好丈母娘就喊着没有爷奶!让我们两老的去死!你看你找的多好的丈母娘!指不定背地里坏多少事儿!当初咋分的家!?”说分家也是梁氏娘家挑拨的。
窦翠玲解释,“这八成是误会!舅去了你家,被狗追着咬,吓着了,还…还…总之不好看,梁家婶子带着四娘,拿着肉来,爹就说骂了四娘几句,梁家婶子摔了肉走了。娘追着去解释,还…。”说着叹口气。
赵天赐在一旁补充,“尿棉裤了。”
窦传家起初还不相信窦清幽会放狗咬人,家里的二黑也一直挺温顺,没咬过人。听刁顺都吓的尿裤子了,立马就相信了。
朱氏脸色有些难看的坐在一旁,他们来一趟不容易,这一出出的事儿发生,她的事儿都还没能说上呢!
窦传家以为她是气恼窦清幽放狗咬刁顺,出了事,丢了丑,站起来给刁顺赔不是,又给朱氏和刁承富赔不是。
朱氏忙趁机跟他说,“传家兄弟!我有个事儿倒是要跟你说呢!”
窦传家比她大,倒是尊称她一声嫂子,“嫂子你有啥事儿说!”
朱氏看他的态度,就笑起来,瞥了眼刁三娘。
刁三娘转身去了厨屋。她不喜窦二娘,所以也不愿意去她屋里跟她亲近。在厨屋里也能听见堂屋里说话的声音。
朱氏开口先夸窦三郎,还夸的满口技巧,说啥跟窦大郎一样去念书了,以后和窦大郎都有出息了。那光耀的就是老窦家的门楣,风光的也是他这个爹了。亲爹娘可是一点沾不上。又说窦三娘虽然比不了窦四娘,却是针线茶饭样样会,也识了字,念了书的,知书达理。从来都是温婉有礼的一个姑娘家,提亲的多少多少。
窦传家听这话已经明白了,昨儿个梁氏就在家里喊过话,岳父也特意提醒他,不能娶刁家的闺女。看朱氏还真要结亲,他为难道,“三郎…三郎还小,大郎和二娘都还没说亲呢!哪能就轮到他了!越过当哥当姐的也不合适。”他也只能这样委婉拒绝了。
朱氏嗐了声,“三郎也不小了,过了年就十五了,年龄可是到了的。现在定亲,等明后年的成亲,也正正好儿!”笑看着他,等着他回信儿点头。
窦传家看看刁氏几个,“大郎那个已经抱过来了,三郎…。再娶刁家的闺女,也不合适。”
“咋不合适?不合适的话谁给你说的?你媳妇儿还是你岳母,还是你那老岳父?”刁顺问他。
“没有。”窦传家忙道,就说不合适,让刁三娘找别的好人家。
“你不会看不上我们家吧?我家三娘你也不是没见过,那身条,那个头,十里八村都是投一份的!还配不上你儿子!?”刁顺质问。
窦传家连连道,“是三郎配不上!还是给三娘找门好亲事吧!”
朱氏很是不悦,“啥配上配不上的,当年抱大郎也没提配上配不上的。你就说这门亲事,你看得上还是看不上吧?”
这话问的,说不同意,就是看不上了。要是说了看得上,那就得定亲了。只是窦传家也觉的跟刁家再结亲不合适,站起来,“我…我回家商量商量吧!”
刁顺喊着不让他走,“有啥好商量的!你是男人!是一家之主!自己儿子的事儿,你还做不了主!?要回家商量你丈母娘啊?”
“不是的!三郎的终身大事,肯定要跟秀芬也商量商量的。”窦传家不敢应。
“你就做主了!你说应不应吧!”刁顺拍桌子。
窦传家为难的不行,这亲事是真的不能应啊!
窦翠玲看他急到尽了,笑着开口帮说话,“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肯定是父母做主!大哥回去商量嫂子也是应该的啊!这个事儿,要是两边不商量,回头又不好说的!再说这也不是小事儿不是!”
窦传家忙点头认同。
“我看这事儿,表嫂子还是去跟嫂子商量的好!毕竟你们女人家好说话!”赵成志也笑呵呵道。说朱氏逼一个男人干啥的。
朱氏拉下来脸,“我这不跟一家之主说话的!难道不应,还真是看不上我们家?如今你们是发达了,挣钱了,不是抱走大郎那会儿了啊!”这门亲事她一定得要窦传家应下,把三娘嫁过来。
窦翠玲又开始了给窦传家解围,把他送走,还喊着朱氏一块,“走走!表嫂子!我也跟你们一块去帮着说项说项!咱直接去找嫂子说去!”梁氏那贱人骂不死她!
朱氏不愿意,也不带她上手去拉窦传家的。窦翠玲是妹妹,她可只是个远表嫂。
刁氏皱着眉跟她道,“这事儿梁氏那边不应,就算他应了也要黄的。你还是去找梁氏,让她也应了吧!”她也觉得希望不大。因为梁氏分家出去,都已经把窦大郎分出来,分给他们两老的了。
刁承富却觉得好好说,毕竟窦大郎现在还是梁氏的大儿子,他考中了功名,风光出头的也是梁氏这个娘,好好说,她不会不答应。就示意朱氏,跟着一块去找梁氏。
可从昨儿个到今儿个,来了才两天不到,就出了那么多事儿,赵天赐还把窦小郎的耳朵给抓裂开了,包扎成了那个样,在家里养着。朱氏才不信,梁氏能爽快答应。
可窦翠玲已经跟窦传家前面走了,朱氏知道早晚都要过梁氏那一关,也只好跟上来。
梁氏见窦传家那么快就回来了,还跟着窦翠玲,眼中立马带了嘲讽,没有吭声。
窦翠玲张口叫了嫂子,“刚才婶子气坏了,没事儿吧!?”
“你也知道气坏了?那你们气她干啥?”梁氏忍不住呛声。
窦翠玲尴尬的扯着嘴角。
窦传家皱起眉,看向窦清幽,终究没有说啥,“承富兄弟和嫂子这就过来。”
“过来评理打架我奉陪!过来嫁闺女,没门!”梁氏直接撂话。
朱氏刚进来,就被没门俩字砸到了脸上,脸色就是一阴。但结亲是结两家之好,她又不能跟她掰扯闹起来。
看看梁氏,又看看樊氏,连窦传家都不应,朱氏心里失望极了,也知道这门亲事怕是没可能。即便有窦大郎在,也没可能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呵呵冷笑道,“秀芬你这是说啥呢?说我们要结亲?我啥时候说过要跟你们结亲了?你家四娘…我家二郎可已经说亲了的!几个好女娃儿呢!”
看她不承认说亲的事,还反说窦清幽跟刁二郎,几个人都是一愣。
梁氏嗷一声站起来,“你个烂嘴的贱人!结亲结不成就故意败坏我家四娘的名声!?你个烂嘴烂肠子的贱骚货!你再败坏我四娘一句,我跟你个贱人没完!”
“你…你上来就骂我,就咒我!不是你生不出来,要抱养我儿子那会了是吧!?你抢了我儿子来给你招儿招女!说我污蔑你闺女名字!我这刚进门,嘴都没张开,你就骂我!梁秀芬!你真是好!梁家教出来的好闺女啊!”朱氏气恨的叫骂。
刁承富看着她,闭了下眼。又没说成,还骂起来了。
梁氏叫骂着,“你个贱人败坏我闺女的名声,她个贱人生的贱种要害死我闺女,害死我,也败坏我四娘名声!老娘告诉你们,再有谁敢败坏一句,我让你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朱氏气的说不上话来的样子。
“够了!秀芬你别骂了!”窦传家怒吼。
“我别骂了?窦传家你是眼瞎吗?自己闺女被败坏名声,你还来喝罪我!?你还是人不是人!?”梁氏指着他骂。
窦传家脸色十分难看。
朱氏看着立马就道,“我可没说来嫁闺女的,是你先张口一句我们来嫁闺女!败坏我闺女的名声!梁秀芬你还骂起我来!你生不出个蛋,是抱了我儿子,你才生出来的!”
梁氏脸色黄一阵,白一阵,气的两眼发昏,却咬牙强撑着,“窦传家你说,没提亲!?没逼亲!?要是没有,我头割下来给你们踢!”
窦传家阴沉着脸,喘着气。说提了,就是打刁家的脸,也坏三娘的名声。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得啥话说的。说没提…说没提,那就没有这事儿了,三郎也不用娶刁家的闺女了!想通这个,他又说一遍,让梁氏别骂,别吵吵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和离!窦传家你不是个人!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你连畜生都不如!你跟你爹跟你娘跟你妹妹,跟你那个亲闺女过去吧!好好去亲热去吧!赶紧的滚!和离!”梁氏气急败坏的尖声叫骂着。
两眼一黑,轰然就朝后面倒下。
“娘!”
“秀芬!”
窦清幽立马冲过来扶住她,只是她人小力弱,根本扶不起来梁氏。
樊氏年纪大了,手脚也没那么快了,韩氏怕惊着小六,也不敢出来看热闹,躲在屋里,听见叫声才赶紧出来。
梁氏昏在地上。
窦传家一看,慌了起来。定了下,急忙跑过来要扶她。
窦小郎一把猛地推开他,“你滚!我没有你这个爹!”
窦传家浑身一震,看他猩红着眼,满眼怒恨的瞪着他,心里扭着一样疼。
樊氏和韩氏帮着,几个人把梁氏搀扶起来,掐了人中。
梁氏悠悠转醒,两眼红通通的,泪就突突的往外涌。
“先扶娘回屋躺着。”窦清幽拧着眉道。
梁氏全身无力,挣扎着搀了樊氏和韩氏,起来回屋。
窦传家在后面站着,感觉被彻底抛弃了一样,心一直往下落,吹到身上的风也风寒刺骨的疼。忍不住两眼发红。这个家,就不能好好过日子,非要这么闹!?
窦翠玲软声提醒,“哥!要不要去请郎中啊?来给嫂子看看!她不是还吃着药的吗?这事儿也都怪…都怪舅!他要今儿个早上不来,也不会有这事儿了。”
“哪就怪我爹了!他可是被放狗咬了。”刁承富抿抿嘴。梁氏说怪他们就算了,窦翠玲还叫亲舅,却看不起他们,偏帮别人。
窦传家心里也暗怪窦清幽,还是那么不懂事儿!竟然放狗去咬长辈!都是被梁氏宠坏了。丢下话,他去请郎中来。
窦翠玲和朱氏看了看,也都走了。
路上见四下没人,窦翠玲斜了斜朱氏,“我嫂子那闺女可是心肝宝贝肉,你说她一句,就要被骂十句的。二娘现在被理教的连跟她说话都不敢!”
朱氏也看不上她闺女二娘,不过梁氏张口就结亲没门的话,让她气恨上了。她三娘哪个地方差了,有点臭钱就看不起他们。她作为闺女的,都主动开口了,还那狠狠打脸。忍不住也接上一句,“再心肝宝贝肉,名声丧尽的,还能找个多好的人家去!?”
这话正叫皮翠花听见,她反正冬日里也没啥事儿,就一门心思的想跟梁氏搞好关系,跟着一块做个龙须面,酿个酒的。知道窦传家回来要有一场戏,早早就盯梢了。
看窦翠玲和朱氏刁承富说着回了老宅,她赶紧就跑过来告诉梁氏。
梁氏躺在炕上,气的泪流不止。
“哎呀!秀芬嫂子这是咋了?被气病了!?还真是那几个烂贱人,眼红记恨,不安好心!”皮翠花赶紧上来关心。
梁氏现在就想哭,啥都不想说,也不想提。
窦清幽就看着她哭,现在哭的眼泪,都是脑子里进的水。梁氏该长心眼了。
皮翠花见关心没被她理会,又说窦翠玲和朱氏回老宅的时候,还在路上败坏四娘的名声。说的啥话,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
梁氏一直不说话,她就坐在一旁开解她,“你这才出月子,这么气,这么哭,可对身子不好!哭多了可是容易瞎眼的!年纪轻轻就看不见了!”
“让我娘静一静吧!”窦清幽看着她。
皮翠花知道梁氏格外偏疼她,也是,就她一个闺女,长得又这么标致,偏疼也是应当的。而且她现在说话好像也很有分量,先前来,连樊氏都听她的宠着惯着。见她都发话了,就笑着招呼一声起身离开,还让她和小郎多劝劝梁氏。
很快窦传家就请了郎中过来。
梁氏的病一直都是一样的,她从怀孕就一直肝气郁结,火气太旺,如今又加个急火攻心,伤心过度。
郎中摇了摇头,知道窦家事情多,医嘱说给了樊氏听,又看梁氏之前吃的药,增减了几味,让这几天吃了调养。
窦清幽到厨屋少了炉子,把药煎上。
梁氏哭累睡了。樊氏收拾东西,等着梁大智兄弟来搬月子,让闺女多去住几天,也好好调养一下。
窦传家叹口气,就到厨屋里来,说窦清幽,“你咋能放狗咬你舅爷,你说你,要没这个事儿也…”
窦清幽猛地抬头,冷冽的盯着他,“我放狗咬他?你听谁说的?还是亲眼看见了?”
窦传家看她这样,顿时一僵,脸色不好看,“你舅爷…都吓的…都尿裤子了。”
窦清幽冷笑,“那是他来要肉,看姥姥切的豆腐白菜,在家里嚷骂叫喊,二黑就叫他。他要打二黑,二黑上去追着他要咬他,他自己摔的。这解释你信吗?”
信吗?狗要是没咬刁顺,他不可能会吓的尿裤子了都。她这些日子对老宅恨的很,昨儿个因为小郎,还说让翠玲家的酒一斤也卖不出去。窦传家看着她,觉得有话说,又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闺女,让他觉得心里畏怕的感觉,陌生。
“窦传家!从被推下河淹死那一刻,你就不是我爹了。”窦清幽冷声通告他。她一个孤魂野鬼,能再活过来,也没想过多好。但要是有人不想让她好过,她也绝不客气!
看她直接呼名,还说这话,窦传家阵阵发凉。脸色难看的看着她,“你…”
窦清幽不再看他,专心的扇扇子,熬药。
窦传家知道了她因为打坏玉佩的事耿耿于怀,连他也怨恨,难受的搓着脸,到外面蹲着,自己难受。
满月酒刚过,家里的气氛就再次压抑起来。
老宅那边,刁顺还要找窦传家,被刁氏拦了。让他们赶紧走。说不成的事儿也不要再说了。
刁顺再三得赵成志保证,想出办法酿出不坏的酒,明年就教给他们,刁家人这才走了。
窦翠玲一家,也收拾了准备走了。
“那送的老些鸡蛋,红糖小米的,别说坐月子吃完,一家人都上,仨月也吃不完吧!这下又都拿娘家去了!”看着笆斗子里的回礼,窦翠玲忍不住说道。
“行了!人家挣上千两银子,都跟娘家一块,还在乎那点鸡蛋红糖和小米!?”刁氏说她。
说起糖,窦翠玲跟她商量,“这酒里要加糖,得加多少?也没问出一斤酒加多少糖!”
“知道了是加糖,加多少糖,弄两斤酒试试不就知道了!关键是买糖的钱!肯定得是加白糖,那白糖可也不便宜!”刁氏想到要几十两银子买白糖,就忍不住拧起眉。
窦翠玲看着她,“现在要找大哥借银子,怕是借不出来了吧?”
“你去借个试试!那个贱人要肯借你一个铜板,我让日头打西边出来!”刁氏沉着脸道。
赵成志也皱着眉毛想办法,“刚才我跟舅提了几次,想要借点银子周转,他就是不应。都把酿酒的法子教给他了,也没松口。”说话间,止不住的抱怨。
刁氏也知道自己弟弟是个啥人,“再想别的办法吧!先找其他亲戚认识的借点。卖了酒就还给他们了!”
只是现在要借那么多银子却是不好借的。
窦翠玲想了想,“实在借不到,就先便宜卖一些酒,然后再买了糖融进去,提高价钱,自然就赚钱了!”
刁氏点头,“这也是个办法!”
“就这么说吧!”窦翠玲说下话,就喊赵天赐,“天赐!天赐!?天赐!”
赵天赐蹲在外面玩几个泥蛋子球,是刁二郎给他捏的。
看他没应,窦翠玲拉下了脸过来,“天赐!你这娃儿咋一天到晚净想着玩儿!”
“啊!?”赵天赐扭头疑问。
“刚才叫你没听见啊!”窦翠玲嗔怪他。
赵天赐摇摇头,揉了揉左边的耳朵,“没有听见你叫我!我耳朵有点响。”
窦翠玲正要说他几句,意识到啥,急忙过来问,“你说啥?你耳朵有点响?听不见了!?”
赵成志也惊了,他可就盼来这个一个带把的,“咋回事儿?咋会听不见了?”
刁氏和窦占奎也都过来,担心的不得了。
赵天赐回想了下,说,“昨儿个就响,今儿个一觉睡醒还有点响。娘刚才喊我,我没听见。”
窦翠玲脸色一白,急忙拉住他的耳朵往里面看。
“是昨儿个打的那一巴掌,打坏了!?”刁氏惊道。
几个人脸色都难看极了。赵天赐小时候有次高烧,等治好了,右边耳朵就有点不灵了,这个事儿谁都不敢提过,就怕人家说赵天赐是个聋子,有影响。
可要是连右边的耳朵也…
赵成志气急,上来就给了窦翠玲一巴掌,“你打个娃儿下那么重手!把娃儿打坏了!”
窦翠玲捂着脸,眼泪突突往外冒,也是自责怒恨的不行,“当时那架势,我要不打天赐,还不知道他们要干出啥来!就抓了一把,冒那么点血,就要拼命一样!我一气,就打了下,谁知道…天赐这没躲开。还耳朵出了事啊!现在可咋办?”
“快!快去看郎中!看大夫!”赵成志一把抱起赵天赐,就急急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