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顺好酒,打开闻了闻一股子果香,拿起就喝一口尝尝。
结果酒喝进嘴里,他脸色一皱,就吐了出来,“这是啥果子酒啊!酸溜溜的,还一股子怪味儿!”
赵成志脸色难看,不止一个人这样说了,他也觉得这果子酒没啥好的,咋那秦家会买这种果子酒喝?难道是他们的酒,跟梁家酿的不一样?
刁氏也想到这个,“把传家叫过来问问,有啥不一样的。”
窦大郎不想去叫,刁家的人在这,让他很不自在,而且叫了爹过来,指不定又要说啥。才刚赵天赐打伤了窦小郎,那边正气恨着呢!梁家的人都还没走呢!
他提醒一句梁家的人还在,朱氏就说,“那我们就先不回去了。路太远,回到家就半夜了,还有山路。”
她都这样说了,刁氏也不能赶他们走,只得点头应了。
梁贵看桌椅板凳都送走了,盘碗也都洗刷好送回各家,没啥事儿了,梁贵就喊了梁大智几个,也回家去,让樊氏多留两天,等来搬月子的时候跟着一块回就行了。
临到傍晚了,村里跟窦小郎玩的小子过来跟他报信儿,“刁家和赵天赐家都没有走呢!在老宅住下了!”
窦小郎把炸的甜丸子给他们几个分分吃,回来就告诉了梁氏。
“反正她们偷着酿的酒,让她们一斤也卖不出去!”窦清幽冷声道。
“就让她们卖不出去!”窦小郎愤愤的点头,他的耳朵疼死了。
窦传家心里叹气。
转眼一会,外面就听赵成志来叫窦传家,说要跟他商量赔钱的事儿,让他到老宅去一趟。因为赔钱不光老宅赔,他们家也会帮着赔一半。
窦传家看看,就问梁氏他去不去。
梁氏不管,随他便。
赵成志拉着窦传家就走了。
到了老宅,说白天没一块吃饭喝酒,拉着他坐下。
刁氏和窦翠玲朱氏已经做好了饭,有酒有肉。
赵成志拉窦传家坐下,就塞他一碗酒,笑着把筷子递给他。
窦传家在梁家还是在自家,都喝过梨子酒和苹果酒的。之前还说给老宅送,但梁氏心里气恨就不让,她怀着身孕,窦传家也好强送。这碗里的酒一看就是苹果酒,而且不是从梁家来的酒。
抬头看看满脸笑的赵成志,窦传家不知道该说啥了,放下酒碗,要站起来,“不是商量赔偿的事,你有啥说的就说吧!”
赵成志笑呵呵按住他,不让他起来,“大哥!舅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陪着舅喝一杯!”又不好意思道,“这是我酿的果子酒,我们也是穷怕了,看见有个来钱的法子,就想跟着也试试。也没人教,就自己瞎捉摸的。你尝尝咋样!”
“我也不懂,这事问我,我也不知道的。”窦传家推脱。
赵成志非要他尝尝。
刁顺也拍桌子,“传家!让你喝你喝了就是!妹夫敬你一杯酒,还敬不了了!?”
窦传家只得喝了,本想喝完就走的,没想到他们的苹果酒颜色也是黄的,但喝进嘴里,却酸溜溜的还有一股怪怪的味儿,跟梁家酿的根本不一样。
看他的样子,赵成志就肯定,他们的酒酿坏了,“是不是酿坏了?味道不对?”
窦传家也不知道咋说,酿酒的他不能教。只闷声不说也不好,干脆就站起来要走,“酒我也喝了,家里还有事儿,没拾掇好,我就先回去了!”
刁氏过来,已经两眼含泪了,害怕道,“啥?酒酿坏了?这可咋办?这几个月的挣的银子都投进去了!家里是一点也不剩了!要是酒酿坏了,翠玲!我们两家,连一两钱也没了!龙须面也不让做了,还欠着那么多债,可是没有活路了啊!”
窦翠玲也急的哭,“哥!你倒是说说,酒是不是酿坏了啊?我家的钱,爹娘的钱可都投进去了,真酿坏了,可是天塌下来了!”
刁顺也想知道,他刚才就喝过了,大声问窦传家,“是不是酿坏了,你说句话啊!”
窦传家一听她们用三百两银子酿了两千多斤酒,觉的不可思议,“酿不了那么多的。”以为她们是兑水酿的。
赵成志也不直接问他梁家咋酿的,就跟他讲了一遍自家的酒是咋酿的,“…。买了梨和苹果,就按酿洺流子酒的法子,切碎了用酒曲酿的。是哪里出错了?这个酒竟然酿坏了?”
窦传家被刁氏和窦翠玲哭的没办法,而且两家就赚那么些银子全投进去了,酒酿坏了,也真是没法过了,两千多斤酒…犹豫了下,一脸难色道,“不甜。”
“咋不甜了!?这果子酒也有甜头啊!”刁氏忙追问。
窦传家已经提醒了,就不愿意再多说了。她们悄悄酿了果子酒,娘家大哥都怨是他教的。他真的没有教她们!那酿酒的法子,多琢磨琢磨,也和洺流子酒差不多的。
看他死活不再多说了,窦翠玲不让问了,她已经想到为啥不甜了,“娘!别拉着大哥追问了,他们肯定警告了大哥不许教咱,也不许告诉咱!今儿个四娘还恨恨的说让咱家的酒一斤也卖不出去。这样追问大哥,也让大哥为难!咱们自己再想办法吧!”
刁氏当然不同意,没问出来这咋行!?难道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酒都酿坏了,她们两家都赔尽老本儿,啥也不落,还欠一屁股债?!
窦占奎骂着窦传家忘恩负义,见死不救,“你个没有良心的畜生!看我们赔尽老本儿你得意是吧?看我们两家都逼上绝路,你当儿子,当大哥的,见死不救!你还是不是人!?”
刁顺也想知道咋酿的跟着酿酒,也帮着说话,“传家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有跟爹娘之气仇恨的啊?哪有见爹娘有难,不闻不问的啊?再说又没让你干啥,不过提点两句!”
窦翠玲忙给刁氏使眼色,她已经知道咋回事儿了,“哎呀!爹别说了!看大哥为难的!那边人不让,你们再逼大哥,不是为难大哥!好了好了!这事就算了!让大哥回去吧!等会晚了,大哥回去还不知道咋说呢!”推着窦传家赶紧走。
“哎哎!我还有事儿…”朱氏可还没跟窦传家说上话儿,她今儿个住着没走,就是等着窦传家过来,跟他说两家定亲的事儿呢!
“有啥话改明儿再说!大哥来着不容易,别让我大哥为难了!”窦翠玲一脸满是为窦传家着想的样子,拉着窦传家赶紧出门,又跟他赔礼,说赵天赐打小郎不对,回头一定再多教训赵天赐一遍,还劝他放宽心,好好跟梁氏过日子,“嫂子也是想着自家人过好,才那样的。她刚生了小儿子,你多让着点她。至于四娘,她也就心疼弟弟,对我们也有怨恨,回去你也别说她,还是小娃儿呢!”
窦传家点着头,出了门,“那我先走了。”
等送走了他,窦翠玲扭头就被刁顺骂了,说她光顾自己,不顾他这个当舅的,“啥话都还没说上呢!啊!你就把人送走了!看这样子,跟你们有深仇大恨一样!连我这当舅的也不管用了!一句话都没问上呢!那酿酒的你说说!”毕竟是亲外甥女,他的意思也不是非得骂她,而是想知道那果子酒咋酿的。他们那靠着山里,可长了不少果子树。
窦翠玲哪还不知道这个舅,他就是怨她娘当年出嫁戴了家传的一对镯子,也不是啥贵重的,又抱养了大郎,就处处想占便宜,坐她们头上。
刁氏脸色有些不好,“要是酿好了还能不教你!你别在这嚷嚷!我家的酒都酿坏了,你别给我搁这难受!”
看她发火,刁顺撇了下嘴,气焰就下来了,“那也是翠玲把传家送走的!现在还问个啥!再去把人叫回来吧!”说刁承富。
“都知道啥事儿了,再叫肯定不来!算了!我们刚得罪了他家,还有梁家盯着,天赐这混小子也不省事。我们自己再想办法!再去找找买家!便宜也得卖,总不能全亏,总得把本钱挣个七七八八回来。”窦翠玲说着叹气。
刁氏擦擦眼泪,“那你们吃饭吧!我去看舀米汤去!”
窦翠玲也跟着她进了厨屋,悄声告诉她,她们的酒要加糖,得酿成甜的,才是对的。
朱氏眼神闪了下,也跟上来。
刁氏看看她,没有吭声。知道了加糖,那就好办了。
“大姑!你们一下酿了两千多斤酒,这酿坏了可咋办啊?”朱氏关心道。
“还能咋办,便宜卖掉。总不能全亏了!家里可是一点钱都没有了,过了年春试,大郎还要赶考呢!”刁氏转移话题。
说到大郎赶考,朱氏抿了下嘴,跟刁氏和窦翠玲又说结亲的事,“现在先把亲事定下,也免得说亲的多,他们挑起来,被别人抢了先!”
窦翠玲觉得不好,“他们家不可能答应让三郎娶刁家的闺女!表嫂还是别想这事儿了!”他们光龙须面都赚了几百两银子,那酿的果子酒肯定赚更多!一年就赚上千两银子,要不了三年,就能买好几百亩地,那就是员外了。刁氏还想把闺女嫁给他们家,就算没仇怨,也不可能!想美事儿!
朱氏看她神情就猜到是看不起他们家,觉得她闺女配不上窦三郎,不可能会应。嗤笑一声,“事在人为!再说我家三娘相貌好,身条正。我家也不差,又抱了我家大郎过来给他招儿招女的,他还不应!?”
刁氏掀起眼皮子看她一眼。
朱氏看她眼神深幽幽的,抿抿嘴,“要是同意了呢!说说总要说的!三娘嫁过去了,也肯定跟大姑亲近!”大郎可是被他们分出来了,也跟她不亲。
窦翠玲反正不信,教做个龙须面,酿个酒这些是行,但她想要把刁家的闺女塞进他们家去吃香喝辣的享福,梁氏那贱人能立马跳起来骂死她,连窦传家都会骂的狗血淋头,他不敢答应。
刁氏舀了米汤,朱氏帮着往堂屋里端。
刁顺打听了果子酒咋酿的,但很不满,“你们不是酿坏了,明知道酿坏了,还教给我,不是也让我赔本吗!?”
“只能慢慢想办法了。看哪个地方不对的,回头再捉摸捉摸。”赵成志叹口气。
窦占奎也骂窦传家不教。
窦传家回到家,松了口气,见梁氏斜着眼看他,忙解释,“咱舅要学酿酒,我没告诉他。抓着不让我走,还是翠玲推了我出来的。”
“那你喝过她们的酒了?”梁氏问他。
“喝…喝了一口,是酸的,味儿也不好,不过我没说。”窦传家实在不会说谎。
梁氏冷笑一声,“告诉她们不甜就啥都知道了!不就加点糖!教了也没啥!”
窦传家顿时一慌,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是说了不甜,只是…只是…
梁氏直接放话,“教就教了,那是你爹娘,是你亲妹妹,你可怜她们,同情她们。但她们是咋害完了四娘还来害我的,我先把话撂下,来借银子,一文没有!”
窦传家涨着脸,“没…没有来借银子!没说借银子!”
“两千多斤酒,起码要两百斤冰糖!”梁氏说完,转身回了屋。
两百斤冰糖…冰糖就算是大块成色不好的也得两三百文钱一斤,成色好的要更贵。
窦传家低下头没吭声。
乳娘韩氏看着暗暗摇头,这一家人过的可真糟心,都是啥事儿!
吃完饭,收拾了下,就都各自睡下了。
一夜无话,次一天大早起来,刁顺就背着手过来了,“你们杀猪的肉桌上没用完的,是不是要拿去卖了?”
窦传家没在家,天刚蒙蒙亮就被梁氏赶去集上了。家里的人听他过来说这话,都知道他这是来要肉的,没人搭理他。
见没人理他,刁顺不悦,“家里的人呢?传家呢?”
樊氏拿着菜刀从厨屋里出来,“咋了?”她正切菜呢。
“丈母娘还没走呢!这都住到出月子了!”刁顺瞥眼看看她。
樊氏笑起来,“是啊!谁叫我闺女差点被人害死,亏损的太厉害,天天的吃药治病。我这当娘的不得伺候着呢!”
“又不是我害的,你跟我说了干啥!”刁顺翻眼。
“你不是问到了脸上了!”樊氏微微收起笑,转身回了厨屋继续切菜。
刁顺看她切的都是白菜,豆腐的,“这刚摆完桌席,一点油水都没有,是怕我们蹭吃饭啊!?”
“知道自己是蹭饭,还挑拣别人啥!”樊氏真是厌烦刁顺这种刁钻的人。
刁顺一听就拉了脸,“传家呢?传家媳妇儿呢?知道我在这,就该割了肉打上酒,请我过来!现在连个面都不露,还净弄些白菜豆腐的,这是磕碜我这个当舅的啊!?”
看他上来就死死压上一头,来家里充长辈,当大爷。窦清幽伸腿,轻踢了踢二黑。
几个月下来,二黑已经长半高了,因为窦清幽喂的多,总给他洗澡,她屋里又卧着舒服,很听窦清幽的话。得了令,吼的一下冲出来,朝着刁顺就狂吠,“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他是狼狗串子,天生凶猛,只是被窦清幽从小养的温顺了些,轻易不咬人,但骨血里的凶猛劲儿却是不会消失的。狼狗咬人咬脖子,照着刁顺就跳起前腿,呜呜凶吼着朝他身上扑。
刁顺吓的倒退两步,却脚下不稳,一下子摔在地上,“咬死人了!救命啊!放狗咬死人了!”
二黑见他倒下,凶相毕露,照着他脖子就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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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家,刁也。
第九十二章:气恨
刁顺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放狗咬他,这才半大的狗,竟然把他扑倒,直接照着他的喉咙咬过来。
那凶猛凌厉的眼神,张着血盆大口,危险万分的呜吼声,敏捷迅速的,眨眼就扑到他喉咙处。只要这一口下去,那他就必死无疑了。
他要被狗咬死了!
电石火花间意识到死亡的接近,刁顺刷的一下脸色煞白,哇的一声哽在喉间,叫喊不出声。
“臭死了!”窦清幽悠悠喊一声。
狗的天性喜欢衔东西,二黑从小就喜欢衔家里的鞋子,袜子。窦清幽为了让它改掉这个毛病,下了不少功夫。
一听臭,还臭死了。狗鼻子本就灵敏,二黑闻着刁顺身上传来一股尿骚味儿,也嫌弃,堪堪停在他喉咙处,哈呜了一声,起来,站到旁边,呜呜低吼。
樊氏也怕二黑真咬着了刁顺,到时候可有得他闹了,或者出了人命的,听刁顺摔倒,急忙跑出来。就见二黑站在一旁低吼,刁顺瘫倒在地上,叉着腿,四仰八叉的样子,地上一滩水迹。
她顿时惊讶了,“哎呀!这是…咬着了吗?”竟然吓尿了。还拽的二五八万,摆的长辈舅舅的架势,欺压人。真是活该!
刁顺惊吓过度,还有点没反应过神来。
梁氏和韩氏,窦小郎几个都出来看,见他吓尿了,都忍不住鄙夷。
好一会,刁顺才回神,僵白着脸,“你们…你们敢放狗咬我!?”
樊氏立马摆出他冤枉人的神色,“二黑是大价钱买回来的,有灵性的品种,一般不咬人的!即便陌生人来家,只要不是偷抢打骂的,二黑叫都不会叫。”说他来家里摆偷抢的架势。
刁顺怒指着她。
“没破皮流血的,哪个地方咬了。”窦清幽上前来。
二黑立马站到她腿边,狗仗人势的样子。
刁顺气恨死了,脑子嚯嚯叫,可他更清楚,他今儿个丢了大丑,又羞恨的咬牙切齿。叫骂一声,爬起来,强撑着被吓软的两条老腿,跌跌撞撞就赶紧跑回老宅去。
今儿个逢集,不少人起来赶集,又想卖个鸡蛋鸭蛋,又想买点豆芽豆腐回来吃菜的,村里人起的也都早,不少人都看见他屁股上尿湿一片,往窦家老宅跑去。
昨儿个吃桌席,可是不少人都认识他了,这个舅可不咋样的。看窦家有钱了,拿着窦传家那话说的,好像窦家有钱,他穷,就是窦家有大不孝之罪。这会看见他这幅狼狈的样子,都问咋回事儿。
樊氏和窦清幽在后面跟着出来,还拎着一块一斤多的肉。
有人嘴快就问,“四娘啊!你这舅爷是咋了?”
窦清幽平静的回道,“来我家拿肉的,被狗追了,吓的摔了一脚。”
看樊氏还把肉给他们送去,都不同程度的笑话起来。刁顺一大早起来跑过去外甥家里要肉吃,却被狗追了。要不是伸手拿了肉,狗也不会追他吧!?还吓尿了!真是丢尽老脸!笑死个人!
刁顺回到的老宅,不敢说自己吓尿,只破口大骂窦清幽放狗咬他,差点咬死他,还喊着让赵成志和刁承富一块,连窦占奎,都去找他们家,要给他一个交代,“…我刚过去,就放狗咬我,咬死我啊!那狗牙都扎到我喉咙了,这是想谋害人命!一定要给我个交代!否则我没完!”
真说咬他,刁氏也有点不信,知道他的性子,听窦传家杀了猪,这是去要肉了,被狗追了倒是可能。
窦翠玲也不信,正要说话,就见他衣裳后面湿透了,转过去一看,“舅!你还真被狗咬了啊?这衣裳都湿透了!”
刁顺脸色难堪的捂着,怒喝她,“看啥看!还不快去给我找衣裳换!”
窦翠玲看看他,又看看刁氏。想嘲笑忍住了。
刁氏阴沉着脸,看了会,没说话,进屋去找窦占奎的衣裳出来给他换。
衣裳还没换好,樊氏就拎着肉送过来,“娃儿他舅爷没吓坏吧?”
看她笑眯眯的,还特意拎着一块肉,刁氏脸色阴了阴。朱氏,刁承富也觉得十分难堪。
窦占奎怒着脸就骂窦清幽,“该死的小贱丫头!你舅爷去了,你管饭就是!不管饭,还放狗咬人,你个小贱人,就是没有教养!不知道那是你舅爷!是长辈!?骂别人心狠手辣,你放狗咬死人就不是凶狠手毒辣!?”
看他那怒恨的样子,跃跃欲试的,想要上来打窦清幽。樊氏气的浑身直哆嗦,“我闺女在你们老窦家过的就是这种天天打骂,欺辱的日子吧!?我几个外孙外孙女,在你们眼里,就是不亲的贱种野种,眼中钉肉中刺,看见就骂,逮着就打是吧!?我今儿个算是真真的看清了你们老窦家,有多虚伪!有多阴毒!多下贱!多不要脸!”
“你个老骚货…”窦占奎见她点着自己鼻子骂,气恨的咬牙,指着她。
刁氏急忙喝了一声,“老头子!”让他闭嘴。
“爹是急糊涂了!吓着了!”窦翠玲也急忙道。外面可有人呢!
窦清幽和樊氏来的时候,皮翠花就一副好事看热闹的样子,拉了人来看。说是肯定有大热闹,还吓的尿了一裤裆,招来了不少人。
“你们放狗咬死人,你们还有理了!?”刁顺提好薄棉裤,就怒吼着出来。
樊氏看见他,拿着肉狠狠往地上一摔,“这是你要的肉!至于要的酒,找你亲外甥女吧!他们家酒多的是!你要是哪个地方被狗咬了,我们赔你!你们这一家子…我算是彻底看清了!”
摔完说完,拉着窦清幽,“四娘!我们走!这种动不动就在外面装好,在家里偷着打你们骂你们的爷奶,我们不要!让他们死去!”
窦清幽被她拉着,气怒冲冲的就冲出门。
“哎呀!婶子这是咋了?不是好好的来送肉,这还能被骂送晚了?”皮翠花看着,立马感兴趣的问。
樊氏怒哼一声,“老窦家的人都是好人!都好名声!我们惹不起!”拽着窦清幽快步就走。
窦占奎的愤恼万分,尤其是看到外面的人来看热闹,恨不得跳脚大骂。
刁氏厉眼横了他一眼,红着眼就追出来,“亲家母!亲家母!”
樊氏实在气的狠了,脸色都黑青黑青的,一边走一边咬牙道,“怪不得你娘一跳多高,见天就骂。老窦家的人真是该遭报应遭天谴了!平常在外面就装好人,在窦传家跟前装好人,却一点事就指着鼻子咒骂腌臜恶毒的话,能上手就上手。”她也忍不住要骂腌臜恶毒话了。
窦清幽叹了口气,“之前每次挨打,爹都还让我赔礼。”虽然梁氏强横的拦着,护着窦四娘不赔礼,最后刁氏表示一下宽容大度,态度和软的还劝窦传家。结果就是梁氏有可能被教育,严重的被打。
樊氏之前都听梁贵的,也是劝和,说教自家闺女,听她蹦跳骂人,有时候还觉得应该教训她一下,让她做儿媳妇的收敛些。后来听多了,也跟刁氏窦占奎接触多了,她就劝闺女机智点聪明点,多长些心眼儿。可这刁老婆子和窦占奎那个不要脸的下贱老货,简直气死人!
窦清幽听刁氏追出来,冷冷勾起嘴角。
刁氏红着眼,含着老泪叫着樊氏,那脚却走的慢。
皮翠花哎呦一声,叫着婶子,就问她,“这是咋了啊?刚才还看见四娘和她姥姥拎着一块肉送过来,咋来送肉的被骂走了?”
刁氏心里暗恨她说话难听,偏着樊氏窦清幽,面上一脸哭色,张嘴就跟来看热闹的人解释,“亲家母她…”
皮翠花鄙夷的打断她的话,“还是别亲家母了!亲家母来送肉,快被气死了!四娘过来送肉,反而被打骂了一顿,说不提前送好酒肉,我们可都听见了!当爷爷的骂孙女小贱人,骂她该死,这果然不是亲爷爷啊!怪不得之前能撵着打到外面,把四娘打的吐血!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眼中钉肉中刺!这下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了!以前还装的听仁善的!呵呵!”
刁氏气恨的脸色发青,“皮翠花!你这就是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