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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听是秦寒远来了,要跟窦清幽窦小郎几个一块去骑马到处采风,忙笑着就应了,“好好!小郎和长生去学堂里问策论了,估摸着这一会就该回来了!”
窦小郎接到信儿,让他回来做陪衬,自然答应,没多大会就和长生赶了回来。知道找他一块,不错不错!还是很有前途的!
见长生神色不好,窦小郎拉了他一把,“来的人越多越好,谁都落不上好儿!”
长生看他一眼,没说话,牵了一匹最温顺的棕马给窦清幽。
窦清幽换了骑马装,骑上马,“走吧!”
家里的马虽然不少,但一个骑马队就有些扎眼了,庄妈妈朝后院楼上看了眼,就没跟着一块去。左右小姐是绝对不会受了伤的!
李灭和张化随后跟着四个人。
窦小郎的马术也不是特别好,只是有功夫在,所以驭马之时觉得轻松些。
秦寒远就不快不慢的跟着窦清幽,教给她驭马的技巧。
教了一会,窦小郎耐不住性子慢慢看,“我们跑一圈吧!”
“好啊!比赛看看!”秦寒远当即应声,回头叫窦清幽,“不用怕,跑马也很容易,比骑马慢行还容易!”
“我会!”窦清幽一笑,直接勒着缰绳,一甩马鞭,“驾——”
马儿驮着她,直冲出去,朝着双龙溪奔驰起来。
“四姐你耍赖!还没开始就先跑了!”窦小郎嗷嗷叫,一甩鞭子也连忙跟上。
秦寒远和长生也起码追上去。
顺着龙溪,各村里栽种了很多果树,多是李子树,桃树,梨树和苹果树这些,到处一片花丛花海,整个溪流里也时时飘着花瓣,一座座的小山村,坐落在花海间,静谧美好。
骑着马奔驰在其间,空气中都是淡淡的幽香连绵不断,阳春暖风吹着头发衣摆,在耳边飒飒作响。
秦寒远在后面追着,看着她疾驰前行,时快时慢,他始终不远不近的追逐着,心里忍不住窒痛。她追逐的是风景,他追逐的是她。之前以为她慢了几步,现在却是,他慢了很多步。
不过好在他有大把的时光能去追逐她!爹说有一个能追逐的人和事,也是幸福的。他还有很多机会!
窦清幽心情也随着跑马慢慢轻扬起来,回头笑着叫几个人,“要不要去新庄园看看?快马要小半个时辰!”
“要!这次不许耍赖!”秦寒远忙道。
窦清幽笑着。
窦小郎已经抢先一步冲出去了,“哈哈哈哈哈!你们都在我后面追吧!”
“那我们抄另一条路过去!”窦清幽挑眉。
秦寒远也想随了她的意,只是看看他们就带了李灭和张化出来,要分成两路就减弱实力了。容华都遭遇刺杀了。劝她,“我们追他!他也就打头跑这么快!”
“好!”窦清幽应声,喊着长生先追,就策马奔起来。
新买的一个小庄子,有一千多亩地,种的全是麦子。但靠着一座山,窦清幽把山也买了下来,准备在山上种冰葡萄,顺便也买了这个小庄子。
几个人策马狂奔,赶到小庄子上,庄头认得窦清幽和窦小郎,一看主家过来了,忙来见礼,回禀庄子上的情况。
窦清幽听了几句,摆手让他自己去忙,几个人喝了茶,吃些粗实点心,歇了会,从另一条路慢慢的骑回去。
等赶到龙溪镇时,落霞满天,照着漫山遍野一丛丛的花木果园,给整个山野都批了一层霞衣。
梁氏已经做好了饭,看几个人回来,都跑的面色红润,精神烁烁,笑起来,喊秦寒远留饭,“吃了饭再走也不晚!”
秦寒远看看窦清幽,笑着婉拒,“不了,婶婶!这个时辰,赶到县城正好天黑,明儿个还要赶去书院。”
梁氏忙给他装了一盒点心小吃让他拿回去吃。
秦寒远笑着接了,道谢过,跟窦清幽几人打了招呼回去。
窦清幽沐浴完换下衣裳,一家人坐在一块吃了晚饭,就上楼来,她想练几页字。
燕麟靠坐在她书案前的椅子上,听到脚步声就断定是她上楼来了,黑暗中的俊脸扬起笑。只是下一刻,人还没走到门前,就停住了,听脚步声又下去了,顿时脸色黑黑。
忘了楼上房间里的人还没有走,窦清幽就又下来,喊了庄妈妈上去帮她拿练字的家伙。
“小姐今儿个阅尽几十里风景,何不趁着心境好,画上两幅画?过了这会,就没这个心境了!”樱桃想她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本来要去跟容公子谈谈,说不定就答应他的求亲了。谁知道冒出来个啥苏小姐的,还一块住在别院里。
窦清幽是有些心里痒痒的,可是楼上却…
庄妈妈笑着道,“小姐去画画,奴婢们不打扰。”
樱桃也推着她,准备了茶水和小甜点端上来。
内间和外间隔着博古架,一眼就能看到床上。
庄妈妈把灯点上。
樱桃放下茶水和小甜点,铺设好窦清幽的画具和颜料,“天已经暖和了,小姐不如搬楼上来吧!早晨和傍晚还能看景,念书弹琴视野都空旷。”
燕麟决定这个多嘴的丫鬟还是暂时留着吧。
“再说…”窦清幽回她,屋里的那个不走,她怎么搬上来住?也庆幸她有楼上楼下两个房间,要是只住在楼上一间,现在就麻烦了。
樱桃认为她心情不好,她之前说过换屋子里的摆设布置能换一种轻快的心情,“小姐去年这个时候就搬上来了,反正也不值啥,奴婢去叫人,一会就把常用的东西都搬完了。屋里再重新布置一下。”
“过几天再说。”窦清幽谢她的好意。
樱桃把颜料摆好,看她没有兴致,就道,“那小姐今晚就先睡在楼上吧!也省的画完还得回楼下去。奴婢去铺床!”蹬蹬跑去里间铺床。
窦清幽连忙扭头。燕麟不在屋里?
床上没人,屋里也没见着人。
樱桃看着床上明明是暗青色的,却换成了靛蓝色,只疑惑了一瞬,准备再给她换回来,换成轻快飞扬的颜色。
“不用收拾,我在下面睡。你们先下去吧!”窦清幽出声拦住了她。
樱桃看看庄妈妈,只得听命先退下。
窦清幽拿着笔,蘸着颜料,对着书案上的白纸,却不知道该画啥了。
一声吱呀,立柜门打开,里面藏着的人缓步走出来。
窦清幽放下笔,转身看着他。
一身靛蓝色简单长袍,腰间系了银线绣方龙纹腰带,净面的衣袍也愣生生让他穿出劲装洒脱之感,稍挺括的面料裹在他身上,挺拔遒劲的身姿,硬挺酷冷,隐隐勃发着危险的力量。
庄妈妈刚才放下一包蒸饺。窦清幽看他坐在桌前,把甜点和热茶也推给他。
燕麟往她纸上瞥了一眼,擦了手,直接拈起一块甜点,粗鲁的一口一个,蒸饺也是。
窦清幽看看他,“给你属下传信了没?”赶紧让他的人把他弄走。
“传了,怕是没几天,赶不过来。”燕麟冷声道。
窦清幽看了眼凉点心,冷蒸饺,“你这么吃也不是办法。”
燕麟幽幽的朝她看过来,“你上来的时候,我就有热茶喝。”
仿佛都他眼中看到幽怨的情绪?窦清幽眨了眨眼,看他一口一个蒸饺,喝了两杯的热茶,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提笔去画她的画,不多管他。
她一认真专注,就入神了。
燕麟看着她投入的样子,静静的靠在一旁凝视着她。
窦清幽最后收笔,抬眼一看他,见他眼神深邃,恍惚,出神又专注,仿佛挥之不去的沉痛和缱绻般。
“嗤——”
一声冷笑。
窦清幽看他冷睨的样子,刚才她眼花了样,“你冷笑什么?”
“我困了。”燕麟看看她,直接起身,挪到里间,直接就在床上躺下。
窦清幽眼中升起一丝愠怒,他白天睡了夜里睡,还会困!?他这样直接躺在床上,等会有人进来,一眼就透过博古架看到她床上躺着个男人!他太不像太监,这个样不知道的也不会把他当成一个太监!
看了眼桌上刚刚画完的长幅,把画笔和颜料收起来,又朝里看了眼,直接吹了灯,锁门下去。
庄妈妈站在楼梯口,看她神色不太好的下来,轻咳一声,“老奴上去收拾一下。”
窦清幽没拦他,直接回了屋。
庄妈妈上楼来,看他在床上躺的四平八稳,而书案那边匆匆简单收拾了,墨迹没干的画还在桌上,“你的智商呢?”
燕麟面无表情的看她。
庄妈妈垂了眼,上前去重新收拾了下,又把窦清幽批的衣裳拿到里间挂进柜子里,关门,落锁,下去。
不过他的控诉还是起到了作用,窦清幽要他欠个大恩情,自然不能真的不管不问,对于根本没有情义,心狠手辣的阉党头目,让他记着个恩情不易。
“把粥给我端上来,我整理书稿。”粥太热,吃了饭,就活动着上了楼。
庄妈妈意会的端了一大盅小米粥上来。进了燕麟的肚里。
下晌的鸡汤,晚上的牛肉羹,次一天又换成了皂角米,乳鸽汤。
赶上窦清幽来小日子,补气血的滋补汤药膳汤,都有庄妈妈一手包办,然后大半进了燕麟的肚里。
她每次小日子,尤其前两天都是懒懒的窝在家里,整理书稿或者看书,摆棋盘,做做针线。
梁氏到楼上看她正靠在椅子上一个人摆着棋盘,脸色泛白没有血色,就道,“实在不得劲儿到床上去歇着会,外面下着雨,也没啥出去的活儿。”
“躺的难受。”窦清幽摇头。
梁氏看了下,下棋的她也不懂,让把窗户关好,“我让厨房再给你炖一碗燕窝。”
“…炖人参三七红枣鸡汤。”窦清幽道。
梁氏看她要吃的,笑着应了声,下去吩咐。
淅淅沥沥的春雨飘洒着。
窦清幽借着来小日子不舒服,在楼上窝了两三天,燕麟也过了几天好吃好喝的日子,药补的效果也挺是显著,伤的那么重,已经能下地走路毫无障碍。
见她坐在书案前翻着书,做着笔记注解,燕麟过来直接从她手里夺了笔,拿了纸过来。
窦清幽以为他是给属下写信,他却刷刷写了几个调养方子。
“?”窦清幽疑惑的看着他。
“…”燕麟鹰眸睨视着她。
“什么东西?”窦清幽问出声。
“宫廷秘方。”燕麟说完,在几个方子上写下疗效。
这算是感谢的吧!?
庄妈妈看过之后,不禁大喜,“小姐!这几个绝不外传的秘方,老奴也只窥的其中三分,给小姐配的药。这其中各种药物相辅相成,实在是妙。老奴再根据小姐的身子稍加调整,以后小姐再也不会内寒了。”
窦清幽看了看燕麟。
“小小一个方子,我还不至于骗你!”燕麟声音沉冷。
窦清幽只是疑惑他咋记得那么熟,信手捏来,直接就把宫廷秘方给传出来了。又想他之前在宫里做当今皇上的贴身内侍,又有汪直在上提携,只怕有不少宫妃纵然看不起,也会尽力收买巴结,自然不难接触这些。
看她的神情,更加把他当成实打实的太监内侍,燕麟俊脸隐隐发黑。
窦清幽看着他,实在难以想象他如此挺拔高大的身姿都很没有太监的形象,穿上太监的衣裳,在宫廷内卑躬屈膝做太监是个什么样子!
“四娘!厨房炖了皂角米,你是现在吃,还是等会吃?”梁氏说着上来。
窦清幽忙看向燕麟。
他却坐着不动。
窦清幽惊了惊,一时情急,上来一把抓着他,就拽进了内间。直接拽到衣柜前,手快的打开衣柜,一把把他推进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手法好利落…”
窦清幽咳了声,不理会他的冷怒,出来跟梁氏说要现在吃,她下去吃。
梁氏刚到门口就被拦了出来,正要说几句,扭头就见一辆熟悉的马车朝她们家赶过来,“那是?”
庄妈妈看了看,“是容公子的马车。”
马车很快停在门口,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容华。
第一百七十五章:回温
“容华不是伤的很严重,到这来干啥了?”梁氏疑问。
庄妈妈看她一眼,没有吭声。小姐从上次在容家别院见到苏瑶,已经几天没有去县城,容华只怕以为小姐吃醋生气,小姐不过去,他就拖着伤过来找小姐。
梁氏看看窦清幽,吩咐人,“请容公子到厅堂坐,上茶。”
窦清幽回头吩咐庄妈妈,“把门关了吧!”
庄妈妈应声,关了门随她下去。
外面苏梨已经跑进来通禀,容公子来了!
梁氏出来招呼。
容华玉白的脸血色全无,淡笑着跟梁氏问好。
“听你回家路上碰到了劫匪,还受了伤,如今伤势咋样了?可全好了?”梁氏让他坐下。
“已经好差不多了,劳婶婶挂念。”容华坐下回话。
梁氏知道他来是找闺女的,“昨儿个小郎还说快沐休了,要去看望你,没想到你倒是来了。你这伤还没好,来可是有事?”
容华轻笑,“之前说要教小四骑马,结果受伤也没有教成。这个时候正是龙溪镇风景旖旎的时节,再不看就过去了。”
看他带伤过来,梁氏就忍不住恶意的揣测,这肯定是来让闺女心疼他,然后一个心疼,感动,就立马点头答应他,不管是秦寒远还是谁,都没有机会了。不过看他伤的这样还过来,也不好拦着,让苏梨去请窦清幽下来。
窦清幽过来,看他一身月白色绣淡色竹叶纹长衫直裰,苍白的脸色更显虚弱没有血色的,“伤势还没减轻吗?”
容华目光粘在她身上,“已经好差不多了,本来要在龙溪镇看几天花,再不来看,花就谢了。”
他这样说,窦清幽只得陪着他去看,“我看你伤势还没好,远的地方就不要去了,就在附近看看吧!”
如今花季已经过去,枝头挂着的都是雨后晚开的,一阵风吹过,洋洋洒洒的花瓣雨,花林间,美轮美奂。
窦清幽带着他在河边漫步。
容华没让人跟着,缓步跟着她,看着河岸边一株株落花的李子树,滚流的河水,“这几日在家肯定作画了吧?”
窦清幽是画了几幅画,“准备卖出去,看能卖几个钱。”
“要卖画?”容华看着她停下来。
窦清幽回头笑应,“去年的酒商虽然来的不少,但对整个龙溪镇来说,还远远不够。我酿了一批花酿,准备和画一块卖出去,也给龙溪镇做做推广。今年就是第五年了,树上的果子制定会结的更多,产量提高,酿的果酒自然也提高,都需要往外销。”她既然打造了这一方,自然要为这一方考虑周详。
容华凝望着的目光渐渐缱绻,“小四…不要更出色了!”
窦清幽疑惑。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怕,会有更好的人出现,把你抢走了。”容华缠缠的看着她。
窦清幽看着他笑起来,“时间出色之人何止千千万,我只不过做了我能做,想做的事!”
她小日子还没好,映衬着纷落的李花,更加清丽潋滟,仿佛醉人般。
“画了几幅?拿来给我看看。”
窦清幽看看他苍白的脸色,招手喊樱桃在后山坡果林里摆茶点,把她的几幅画都拿过来。
果园里的树种的密集,一阵风吹落满地花雨。
樱桃和庄妈妈摆了矮桌和软垫,把画拿来。
容华坐下,把几幅画缓缓展开。
几幅都是花间乡村的画,有两幅尤其的唯美,一幅漫天花雨,一幅春雨缠绵。
看完,容华收了几幅画,放在自己身旁,“卖给我了。临摹的,我回头让人去临了,题上诗字,卖出去。”
“不能都给你了。”窦清幽本来就准备让人临摹题字,她的原作不卖,也卖不上钱。
“卖的钱,分你一半。”容华轻笑。
“那也不行。”窦清幽伸手自己过来拿。
容华一下子双手握住她的,“小四!”
窦清幽两个胳膊顿时僵了僵,使劲儿抽回来。
“小四…”容华却不放手。
窦清幽抬眼就见他深邃含情的凤眸,忙垂了眼,“你先放开。”
樱桃好骗,会被长青支开,但庄妈妈是绝不会。
“还在生我的气吗?”容华握紧她的手不放。
窦清幽只得他说苏瑶的事,摇摇头,“并没有的。”
“你有。你说再看我,却只看一眼就走了,再也没有找我。”容华幽声道。
“没有。这两天下雨,不好出门。你伤势也好差不多了,只需慢慢养着就行了。”窦清幽看着他如玉般修长的指节,紧紧握着她的,心里不时的起荡。
容华低下头看着她,“为什么没有?”
窦清幽抬头,“没有就是没有!”
容华看着她笑,“有!”
窦清幽忍不住面上发热,发现容华耍赖起来,她根本怼他不上。往外抽回她的手。
“不要。”容华握的更紧,甚至把她整个人拉的都靠向他这边来,“我心唯你,任何人都对你构不成威胁!但看到你生气,小四,我很高兴!”
再拉,她整个人都要扑他怀里了。
“之前只想着,能经常来见见你,心里就是愉悦的。可我越来越贪心,越来越,想时时刻刻都把你绑在我身边。”
窦清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怕一下子望进他深邃无边的眸子里,怕她沉溺在里面了出不来。
“小姐!梨花酿温好了,要不要现在端过来给容公子尝尝?”庄妈妈的声音在花树后响起。
窦清幽连忙抽回胳膊坐好。
容华也放了手,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她。
窦清幽定了定神,“拿过来吧!”
庄妈妈应着声,已经端了一小壶和两个杯子过来,陪着咸点。
“你伤势未愈,少尝一点。”窦清幽倒了酒。
这酒度数不高,是她特意酿的只有十八九度。
容华尝了一口,“甘醇香甜,十分醉人。”
窦清幽自己也倒了一杯。
庄妈妈站在一旁提醒,“小姐这会不适饮酒,只抿一点点也就是了。”
她小日子还没好。
看她站在一旁,丝毫没有退下的意思,窦清幽抿了一点,只端着不多喝,跟容华说起画的事,“可以让你挑一幅,其余的不能给你拿走,临摹的人我已经找好了。”
容华无奈的看着她笑应,“好。”挑了那幅春雨落花图。
一阵阵风吹来,扬起一片花瓣雨,轻轻的花瓣仿佛落地有声般。
“拿琴过来。”容华放下酒杯。
窦清幽看看他,吩咐樱桃拿来。
宛转悠扬的琴声清越又缠绵,缓缓的侵入心脾,迷醉人。
燕麟俊脸黑成锅底,鹰眸寒光阵阵凛冽。
容华走时,窦清幽还有些心神沉醉,美景美人天籁配美酒。
见容华来了一趟,闺女心情似乎就好了不少,梁氏一肚子自家宝贝的小白菜,要被人抢走了的忿忿。
陈天宝笑着推了推她,“四娘幸福不是比啥都重要!咱们能多留两年,总不能不让她出门子了。嫁个喜欢她对她好的,她也难得喜欢的,以后肯定会过的幸福!”
梁氏就是有些不忿,哼了声,早早就去弄着小儿子睡了。
窦清幽到楼上铺开画纸,很快纸上跃然白天的景象,仙神般的男子,白衣胜雪,花树下,悠然抚琴,一阵花瓣雨扬起,美轮美奂。
“小姐!该歇息了。”樱桃笑着催促她。
她每次来小日子都困觉多。
“嗯。”窦清幽应声,收了笔。
等她主仆下去,衣柜里的男人一身凛寒的出来,鹰眸夜视,直接找到她画的那幅画。即便不借月色,他都能看出画中的活跃灵气。燕麟伸手拿起笔,直接在纸上给她描画了。
窦清幽次一天起来,本不想上楼来了,想着燕麟还在,就让庄妈妈带着吃的拿上楼,拿起昨儿个的画,展开。嘴角的笑顿时僵住,脸色也黑沉下来。
庄妈妈瞅过来一看,也吸了口气。
唯美的一幅画被改的立马凛寒凌厉,雪衣男子变成了玄衣男人,一身玄色繁花衣袍,身上带着墨色铠甲,花树旁立着长柄长刀,闪着阵阵寒光。疾风吹过,从他手下的琴里,那些花瓣仿佛都带着杀意般飞旋。
窦清幽黑沉着脸扭头,看着那个拿着小野菜饼吃的粗鲁的男人,“你动我的画!”
“那又如何?”燕麟鹰眸冷沉,淡淡的抬眼看她。
窦清幽瞪着他看了会,忿忿的收回目光,“以后不能动我的东西!”
果然摆出强硬酷冷的样子,她根本不敢怎样。
窦清幽拿着手里的画,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直接交给庄妈妈。
庄妈妈扫了眼燕麟,把画收起来,直接压起来了。
窦清幽想再画一幅,却已经没了当时的心境,直接扔了笔下去,到酿酒坊去忙活。
隔了两天,容华就把他临摹的几幅画都让人送来,直接题好了字,问窦清幽能不能行。
窦清幽看着和她几乎差别不大的画作,有些地方的手法处理比她更加精炼,“都是你们公子画的?”
长青笑着应声,“都是公子回去之后画的,窦小姐若是能用,公子就会多画一些。小姐的画技手法,一般人很难临摹出意境来。到时卖出去,那些懂画之人看了,反而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