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抱歉,今日。。。’他才说得一半,弄影便截断话头道:‘我已知淳亲王府昨夜的惨剧,如此情况下,面见圣上赐婚之事自当后移。
稍停,看看龙擎天隐忧伤痛的脸又道:‘请节哀,善自珍重。郁亲王与淳亲王薨逝,圣上大恸,国事大头皆落你身,京城里他国使者潜伏,虎视眈眈,你须得担起大凌重任,不可作小儿女之悲。非颔嘘声恫吓,皆是实情。夜厥与莽突近些年国力不弱,跃跃欲试,现在大凌有任何动乱不安对他们都是极佳进犯机会。
龙擎天注视着弄影默然一会儿,露出一丝淡淡笑意。‘我明白。’但你的劝慰却证明你心里并非完全无我。
弄影本只是人之常情对遭遇惨痛者宽慰鼓舞,然而常常被别人按照自己的心意加以揣摩。世上因缘误会,住住由此开端,有好,也有坏。
目送龙擎天离去,弄影轻轻叹息,为他,也为死去的龙慕天、淳亲王。在玉轻拥下,回入碧水居。
天亮后,宫里传出圣上大悲病倒免朝事的消息。
第二天,仍旧免朝。
第三.第四天,还是如此。
期间,龙擎天来探望过几次。
由他言谈里,弄影得知了淳亲王府惨剧的细节与真相。王妃苏彤疯了,为了不伤及他人,乐林王废了她的武功,派人软禁在窗户装有铁栏的屋室中。而世子龙亦筠,精神颓糜不振,也近于废人。因此淳亲王的丧事只好由宫里安排与郁亲王的一起办了。王府里仆侍死伤大半,龙亦筠的姬妾也被杀了不少,所幸儿女当时早已安置睡下,被惊醒后负责照顾的嬷嬷锁紧门窗闭室不出,皆无恙。
第玉天,弄影总算展颜,不是因为皇帝康复理朝,而是,天音他们到来了。连同苏宇元一起,小君.秋水也都来了。
讲起路上情况才知,天音也嫌马匹速度不够,心急如焚,择小道捷径提气狂奔,不眠不休,却终因身体负荷不起,累倒半途。幸得宇元他们紧随其后,发现了救起照顾。宇元一行,雇了最好的马车,星夜兼程,轮流驾车狂驰,路上累死了十几匹良驹,方能在十日之内到达京城。
速速安排大家歇息,弄影心中甜酸杂集,化作泪泉涌入肚里。天音痴清真心早已众知,然宇元大病未全愈,却强自赶路前来,怎得不令人感叹?天音对秋水从不曾善颜悦色,但秋水最先发现天音,并提议由骑马改为乘车。小君最后来到倾音园,也最不得天音认同,这一路上,却是他悉心照料。
在心里长叹一声,弄影更感觉不能继续这样不清不楚地拖下去了,必须想明白,看清白己的心,认真给他们一个答复,无论是接受还是放弃。于是,坚定了一个主意。
翌日大家睡醒用膳后,弄影大略讲了在京城里发生的事,只隐瞒了对龙擎天胡说收了他们为夫的事。
她虽极力想免谈此事,但芳菲谷主的身份却是尽人皆知可多夫的。于是,最先便是小君说话了。漂亮黠慧的狐狸眼轻眯,薄唇微抿:‘小影儿,你答应当影尊真是太好了!千万莫忘记,我可是你的夫君之一哦!’琥珀色的眼瞳滴溜溜转,微褐的巧克力般甜蜜的脸蛋上浮起浅浅酒窝。冲她眨了眨眼,唇瓣蠕动。你敢不收我,跟你没完!
弄影背上一寒,只作不闻不见,转开脸去,正对上苏宇元。苏宇元倒好,没说话,只是微笑,但弄影了然他的意思。他早已经认定自己是弄影顺理成章的夫君之一了。
弄影背上更多了层鸡皮,再转开头,却见天音沉默地饮茶,目光低垂,神色黯然,心里歉意顿生。
天音从来认为弄影是属于他的,原本希望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出于无奈,接受了玉的分享,但现在,想要分享的人是如此之多!以孤傲的心性和极 的洁癖,如何能接受得了?
才想着,有人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一看,却是秋水。
秋水水灵灵的明亮大眼睛注视着她,虽无语却胜于千言万语,其中有欢喜关有哀求。欢喜她芳菲谷主能收多夫的身份,哀求她莫弃他不顾。
虽然秋水的身高早已超出她不少,但每次望着他,弄影总会有一种如母如姐的爱怜。其实,她真的非常想秋水能幸福的,也愿意尽全力帮助他幸福。只是,秋水的愿望,她很难实现。然而,面对着这样楚楚怜人的目光,要说出拒绝的话,也很难。
正犹豫,天音轻咳了声,面寒如冰,冷冷盯视着秋水。感觉秋水微微瑟缩了下,但仍接着她的衣袖不放,只低下眼睫,避开了天音的直视。
他在害怕,十多年前天音在他面前杀死了谷雨,还准备杀他,那一幕在他心灵深处刻下了不灭的阴影,至今对天音仍心存恐恨。可是,即使如此,秋水还是固执地想跟着她,想成为她的夫君,纵然明知天音不会答应,甚至会杀了他。是怎样感情,令他做出了这样的决择?
弄影轻握了握秋水的手,安抚地微笑了笑。秋水顿时笑如春花绽放,喜不白胜!倒让弄影心下又悲又怜。
座上众人,只有玉仍是惯常的春风般微笑,静静等待弄影下文。
望着玉温柔理解的双眸,弄影挺直背脊,振作勇气,清清嗓子道:‘这芳菲谷主,我只打算暂任而已。’见大家眼里有诧意,又接着道:‘说来惭愧,同意当影尊,是为了借助芳菲谷的势力,完成协助现今太子殿下登基统一四国的天命。一旦任务完成,我便打算急流勇退,归隐山林,逍遥红尘。自然那劳什子的皇后也是不再当的,辞去影尊之位,与皇家斩绝关系,各不相干。
她话首方落,苏宇元便道:‘你是否影尊,要在宫廷还是乡野,这都刚没关系,总之,我是你的,你要去哪里我都相随。’风流俊俏的眼眸轻含笑意,脉脉如水,一番话说来理所应当就该如此。
小君大声附议,秋水也频频点头。玉只是轻笑不语,而天音面色越发暗沉。
弄影看了看天音,又瞧瞧众人,终还是把原定主意说了出来。
“我,我虽容貌尚可,但资质平凡,其实当不得大家这般爱慕相许。一直以未,摇摆不定,空惹情愁,对人对己,皆无益处。今日便与大家做个约定。四国之战将起,一来需得专意备战,二来趁此冷静自心,天下一统之后,我定给各位一个确切回答。但从现在起,到战争结束之前,我们便如亲朋好友般相处,言语行动皆不涉及情爱。
此言一出,不但小君秋水苏宇元惊讶,连天音和玉都愕然。
天音望着弄影道:“‘言语行动皆不涉及情爱,,意思是?
弄影微红了脸,点点头。‘是的。’如果身体上还保持关系,那如何能冷静思考?
这一来,天音固然面有不愉,玉也没了笑容,轻道:‘青洛,我们已经成亲了,怎能与他人相提并论?
天音紧接着道:‘不错,我是你的夫君,理应同床共枕.青洛,那约定我不同意!’伸手拥住她不放。
他这一声不同意,就如点燃了火药库,其它人也纷纷反对,七嘴八舌。
弄影有瞬间几乎想放弃,但在天音怀中,看到玉静立一旁,不言不语不笑,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觉的哀伤,心蓦地大痛。
迟疑不决,带给大家的伤只会更重。决定了,就该坚持到底。
挣脱出天音的怀抱,弄影示意安静,环视过众人,一字一字道:‘我只有一个人,你们却是多个。我现在并不能确定白己的心能否接受你们这么多人,如果接受了,又如何令你们都能开心幸福。也或者,我会决定只与一人厮守终生,毕竟,我的能力单薄。而你们,也应细想清楚,真能忍受与其它人分享吗?日后,当真不会后悔?
是孤独终生痛苦,还是分享爱人更痛苦?弄影不知道。如果是自己,又会如何决定?有一点却深刻体会,被人深爱而无法报答是痛苦的,看到深爱的人伤心更如利刃穿心。她总得二择一。但现在,她还无法决择,所以,需要时间。
“只要能与小影儿一起,怎样都可以,我决不后悔。 却是秋水轻轻而坚定地说了。
随后小君也领首赞同。
苏宇元轻叹道:‘小影,我的心意早已决定,绝无反悔。只是你仍犹豫而已。’有微微的怨尤。
天音却无言语,凝望着弄影陷入沉思。
玉脸上渐渐浮起轻轻淡淡的微笑,柔声道:‘青洛,我明白了。”只是简单一句话,却令弄影几乎涌出泪来。玉,是真的懂得了她的想法,了解她的为难。
“青洛,我有话与你说。”天音忽道,扫视过众人。
众人明了,都站起走出,只留她两人。
“天音?”弄影疑惑道。
天音久久望着她不语,神色复杂。‘青洛,你是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总是我的。若你决定只与一人厮守,那人必定应该是我.
他的声音是那般坚决肯定,令弄影心不禁颤了颤。不敢问,如果不是,那将如何?
“但如你真要接纳他们,青洛,其中有一个,绝对不行.”天音凝视着弄影,神色凌厉,毫无商量余地。
他不说,弄影也知,那是谁人。
第三十七章面圣
对于轻音而言,秋水的存在是他毕生之耻,至死都无法抹去的污点。但是秋水本身,又何其无辜,何其不幸。
弄影轻叹一声道:‘轻音,我知道的。’犹豫又犹豫,终于轻轻道:‘秋水他。。。
话刚出口便被轻音截住了:‘莫提那东西.”一脸嫌恶,一如十几年前在惊鸿山庄初见时。这漫长时光,丝毫没有有减损轻音对秋水根深蒂固的厌恶,即使以轻音对弄影的挚爱,也无法改变。
对此,弄影唯有叹息。本想劝说轻音对秋水好一点儿的,看来完全失败。心底对秋水的怜惜又增了几分。
“青洛。”门外传来玉温柔的呼唤。‘太子来访。
说着龙擎轻沉稳有力的脚步传来,已到门口。弄影站起相迎,轻音却只冷冷坐着,视若无睹。
龙擎轻锐利的目光扫过,唇角浮起别有意味的浅淡微笑。‘这位便是步天音?在我父皇登基时也曾相助微力,年事颇高,影儿,算起来你当以前辈相称方是。
弄影听了讪讪,含糊道:‘殿下,步公子于我有深思厚情,相处又久,平日里就不多礼了。
“青洛,那日对你下药施暗算的便是此物?”轻音并不看龙擎轻,只对弄影说话。
龙擎轻脸色泛红,眼里隐有怒意。
“呵呵。’弄影不知是承认好还是否认好。轻音说的是‘此物”,对当朝太子大大不敬。‘轻音,去帮我联系一下听风馆好吗?我有事须得相询。’柔声低语,轻推轻音出去。这俩人唇枪舌剑,多呆一会儿只怕会出事。
轻音知道她的用意,附耳嘱道:‘多加小心。”瞟了龙擎轻一眼,冷哼一声离去。
他的说话和眼色龙擎轻都心领神会,微眯眼 望着他出去,若有所思。
“你吴要忘记,我曾对你说过什么来的。’弄影淡淡道。虽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但敲敲边鼓总没错。
龙擎轻笑道:‘影儿的话我怎敢忘记?我白然不会伤害他们的,即使是这个步轻音。’说着便欲伸手揽弄影。
弄影轻轻一闪避开:‘你今日来究竟何事?圣上龙体可康复?
没得得逞龙擎轻微有憾色:‘我父皇要见你,你需得马上更衣。’轻击掌,有宫女鱼贯而入,各自手捧衣饰佩环。龙擎轻退出,带上房门。
人多力量大,众宫女虽然对着弄影呆了好一会儿,仍然在顷刻间便将她打扮一新,眈又鱼贯退出。
淡紫色的繁复纱衣,雍容华贵,紫金九尾凤钗绾束长发,凤嘴衔垂下细小珠串,末尾是一粒龙眼大的紫色明珠,行动时明珠就在额心摇晃。紫花耳饰搭配淡紫手镯和臂箍。弄影望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这装扮,非常高雅华丽,又隐有威仪,莫非是芳菲谷主的殿装,正式礼服?
龙擎轻入来,看着弄影满意地笑了,‘影儿无论如何穿戴,都是神仙之姿.
弄影没好气地翻个白眼,道:‘我们初遇时我的穿着,在你看来也是神仙?’那时我可是个乞丐!
龙擎轻微愣了下,笑道:“自然是。只是神仙到泥坑里打了个滚儿!
“哈.’弄影也不禁笑了。亏他反应得快!
与玉他们打了招呼,简单说明了下,弄影便出了碧水居和龙擎轻分恸了紫凤金驾舆驾与飞翼骏马,浩浩荡荡向皇宫而去。
不消说,在这大阵仗堪,碧水居原先的客人早被清场了。不过,曾住过芳菲谷主,以后生意会更兴隆,特别是女客大增。因为据闻历任芳菲谷主都是艳冠群芳的美人儿,常人以一见为荣,连所用过的物什器件都会受到膜拜.
皇帝仍旧没有上朝,所以并不在金銮殿上接见。入了宫门后弄影换乘小轿,龙擎轻依然乘着飞翼,直奔妩纱宫。
下了轿,弄影望着宣匾上的大字,心里感叹,又一个痴情种子。这宫名一看就知是皇后生前居所。
宫里种了许多盛开着蓝色细碎小花的树,花成簇成簇,板是繁茂,花瓣比小指甲盖还小,又轻又薄,轻风一吹起,就飘舞旋转,煞是好看。
“此花名为‘蓝玫,,是皇后生前最喜爱的。”龙擎轻道,帝她向花树深处走去。
一路恸,蓝玫花落缤纷,不知颔何,弄影总感觉这花,透着种隐隐的悲伤。
在一株蓝玫树堪,皇帝躺卧在软榻里,凝望看蓝雨飘洛。‘你们看,这花落象什么?”当她们走来,皇帝并没看她们,突然发问。
“象泪雨,蓝色之泪。’弄影脱口道。
皇帝转过头来,望着她笑了。‘是的,泪雨,蓝色之泪。小纱以前也常这么说,但她就是喜欢,这是为什么呢?
弄影暗里大吃一惊,没想到,皇帝看起来如此苍老憔淬,虽然,眉目清秀儒雅,年轻时应也是个翩翩少年,但此时须发皆白,宛若垂垂老耋。他是淳亲王的兄长,又同爱过颜纱皇后,年纪应该相妨,怎的与淳亲王相比大了这许多?
龙擎轻看出她的异色,轻道:‘父皇自知我兄长郁亲王及皇叔淳亲王死讯后,一夜白头,几日里便成这般模样。
哀莫大于心死。弄影忧然。
颜纱皇后薨后,皇帝大慨也把一腔热爱转移至龙慕天身上,以为心灵寄托吧,所以一旦最后的稻草也失去后,生命力迅速流失,瞬间衰老。
他大概拖不过几日了。弄影打量皇帝气色,心下凄然。
皇帝看到弄影,只是微怔了下,便视若寻常,微笑道:‘卿家便是继任的影尊?果然不负芳菲谷主艳名,为历任容色之首,难怪擎天、御天都抢着要成为你夫君之一,纵然擎天将登帝位。
弄影大是尴尬,呐呐无语。他这话听起来,似赞实贬,把她讲成以色惑人了。她却不好辩解。
“父皇,儿臣爱慕影儿,绝非止于容貌。影儿聪慧过人,才色兼备。。。”龙擎轻开口为自己和弄影辩护。
然而皇帝却并没心情多听,转过脸又凝望着飘落的蓝玫雨。‘擎轻,我大去之后,空棺葬入陵墓,躯体火焚化灰,抛撒在这蓝玫林中。
“父皇!”龙擎轻一惊。
“擎天,我的话你可记下了?’皇帝历声喝道。
龙擎轻只得跪下应诺:‘是!父皇。
如此皇帝方又缓和了神色,轻叹道:‘执元以为小纱爱的是我,却不知一直以来我也嫉妒着他。
弄影听着好生奇匡。颜纱皇后不是爱他的吗?他又嫉妒什么?
龙擎轻虽不敢插话,也疑惑地望着皇帝。
皇帝沉默了会儿方又接道:‘擎天,芳菲谷主虽惯例可多夫,但你可会主动为影尊纳夫?
龙擎轻冲口道:“当然不!”眼睛里已射出妒意,必是想起碧水居里那一堆男人。
皇帝看看龙擎轻和弄影,微笑了笑。‘影卿家若非芳菲谷主,嫁为大凌皇后,可会主动为擎轻纳妃?
弄影愣了下轻笑道:‘或许。’她既不爱龙擎轻,一心想着天命完成后离宫远遁,自然不想误了龙擎天的姻缘,若有感觉合适他的,当会劝他纳入。
皇帝和龙擎轻都望着弄影久久不语。龙擎轻黯然,神色里有隐藏不住的受伤。
“果然。’皇帝低叹道,无限落寞。‘听说卿家身边众多男子,皆是人中奇英。有天下第一公子蓝田玉,多年前曾名噪汀湖的玉面轻狐,也即后来的长生公子,逍遥老人得意弟子苏宇元,冷月公子洛秋水,还有为你弃庄主之位的蓝田君。听闻蓝田玉虽拒孤家赐婚夜厥而被逐,却与卿家成了亲?
弄影点点头。这皇帝倒不糊涂,未见过她却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大凌能保持强于他国的繁盛并非毫无道理。
“众公子里,卿家最喜爱的只怕是玉公子罢。’转头对龙擎轻道:‘你都听到了,如此仍要以帝尊之位嫁与影卿吗?”
“是.‘龙擎轻回答得很快,只不敢直视皇帝。
皇帝呆了会儿,笑叹道:‘皇族不宜多情,然我龙家却满门痴心。也罢,你即决心已定,便如你所愿。
转开头不看他们,皇帝的目光穿过纷飞的蓝玫,不知落在遥远的何方。
“在遇见小纱前,我为太子,已有妾侍无数,其中一人甚至身怀有孕,生下后就是擎天嫁给渺尊的游轻大哥。我与执元出游,同时见到小纱并对她有意。执元相比我优势甚多,洁身自好,无一姬妾,性情开朗言语活泼,总能逗得小纱欢颜。那时我自觉鄙陋,三人同处,多沉默以对。然一日得机与小纱独处,竟求婚成功,不胜之喜.此后摒弃所有姬妾,专心一意待小纱,以讨她欢喜。小纱对我对执元却一如之前,无丝毫差别。纵我偶有怨言,小纱也只微笑不语,亲切里总感觉有种疏淡。她甚至劝我重新亲近姬妾,为我纳入你的母妃及御天的母妃多人,以壮大势力助我登基。我摸不透她的心,不知她自里究竟有没有我。
说着又沉默了少许,回转头来看看弄影:‘我曾以为小纱对步轻音公子有意。当年步公子来京相助于我,小纱初见步公子时,面色有异。而以前从未有过能令小纱变色的事物。’皇帝微笑了笑。我嫉妒非常,甚至想不惜忤逆天狩,也要杀了步公子.然而,后来小纱行止如常,毫无异处。直至我登基为帝,步公子离去,小纱也未与他再相见,更未曾提起。
皇帝露出困惑之色,喃喃道:‘小纱待我非不好,但对执元一样亲切友爱,对其它任何人也温柔善良。可我想要的不是这样。小纱生前,我一直不敢问她,到底爱不爱我,只怕听到否定的回答。小纱吩咐,她去后,空棺入陵,焚尸化灰抛撒蓝玫林。如今慕天也走了,大凌有擎天与御天主持应无恙,我再无牵挂。唯一想做的,就是,去见她,当面问问,她心里究竟爱的谁人?我,执元,或是他人?
“然而,无论如何她的回答是什么,也没关系。’微笑着,皇帝面色舒展。
那瞬间,弄影仿佛看到青年时秀雅翩然的他。只要和她在一起的是他,纵使她爱的不是他,又有什么关系。
“擎天,我去后,你如何处理后事?’皇帝敛容正色道,眉宇间现出凌然威仪。
龙擎轻跪伏回道:‘暂封闭消息,全城戒严,监视布控城中各国来使动静,快马密旨边疆严加巡防,慎备突袭进犯。待得一切停当再发哀诏,布丧,并迅即登基。
“几日可完成?
“慢则三日,快则一日。
“你自身可有需注意之处?
龙擎轻微沉默了堪,道:‘儿臣应谨防刺客谋杀。夜厥.莽突极可能趁此良机暗下毒手。
“很好。’皇帝满意点头。‘御轻虽不若你果敢骁勇决断,但心思慎密,处事温和,归来时日不长便与各派群臣皆友好,赞誉良多,可为你极佳佐助,堪为大任。若不出我所料,夜厥.莽突蓄意已久,必趁今次我大凌大丧大举来犯。
长叹一声。“自我登基,大凌逝三十年无大战事,百姓安乐,然这平和终将打破。
“父皇勿虑,儿臣必保大凌国土完整,并开疆拓土 增幅领域!夜厥、莽突不来犯儿臣还愁无举兵之由。
皇帝笑道:‘我儿神威,有你在苍国皆不敢轻举妄动。一国来犯不足颔虑,但若夜厥.莽突,甚至雪翼,三国联盟同进,便委实可忧.
“雪翼向来锁国禁交,与夜厥莽突从无国事住来。夜厥.莽突两国也甚少友好,各有心机,不似有联盟可能,父皇放心。
“话虽如此,仍不可有防。
“是!父皇,儿臣晓得。”
皇帝沉默一会儿又道:‘你皇婶苏彤是当今夜厥王唯一亲妹,感情极好。夜厥这几十年来无大动作,也有她的关系在内。如今执元已去,苏彤疯狂难辩真伪。但她在大凌多年,对我国情势熟捻在心,确不可放她归去。若无奈何,你当知处理。
弄影微一惊。皇帝意思,难道?听着龙擎轻应诺,心里凉意上升,但也无可厚非。皇家必竟要为大局考虑,此时人情血脉皆颔后。
皇帝又交待了许多事,龙擎天一一作答或应承。弄影在一旁站得脚发麻。侍候皇帝真不是件舒服的事,他躺着,你最好便是站,弄不好还得跪着。
好容易似乎将结束了,皇帝又转眼过来,看着弄影。‘影卿为水漓天人,又听闻医术超群,被誉为药师仙子,自晓得孤家不日即将大去,可能答应孤家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