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和莉香没有这方面的功夫,她们几乎同时发出“嗯”的一声嘤咛,头一歪,就倒在了椅子上。与此同时,长椅突然摇了一下,地上竟现出一条缝隙,安娜和莉香坐着的椅子蓦地陷落下去,消失在我们面前。而我则在地缝出现的时候,猛一蹬地,跃到一边,与一旁站立的浮尘子站在一起。这里还是一处实地,我们很安全。再环顾四方,那几个雇佣军也已经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显然也是在这麻醉气体的作用下,失去反抗力量而休克在地了。
我忽然听到讲坛上,传来一阵很轻松的笑声,是那个黑衣教士发出的。我抬眼望去,那个教士正微微朝我们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用手揉了揉脸。在他的脸上扑簌扑簌地落下了一层灰尘。我找到,这是易容术中用于改变脸型而留下的粉灰。这个教士是谁?没等我来得及多想,教士已经挪开了双手,我看到他的脸——他是我在雨林里曾经见过的,与孔雀女在一起的中年欧洲男人罗德曼。据孔雀女所说,他也是孔雀女的养父。
果然,罗德曼一看到浮尘子,就笑着说:“你这老鬼,怎么还活着?”浮尘子也笑着回答:“只要你没死,我自然也会活着的。”他哈哈大笑起来,看还没笑出几声,就忽然头一歪,倒在了地上。他忘记了祷告室里还充满了麻醉气体,一乐呵起来,麻醉气体就吸进了肺里,也难怪会昏迷过去。这长胡子老头,未免也太粗心了吧。
罗德曼脸上并没有露出关切的表情,反而是如释重负般,从讲坛走了下来。他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刚才浮尘子老鬼在这里,我有很多话都不好对你说。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不小心晕过去,正好我也可以好好和你说上几句话了。”他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粒药丸。不用说,这药丸一定是麻醉气体的解药。我连忙吞了一口药丸,顿时感觉从丹田之处升起一股清凉之气,煞是舒服。
罗德曼对我说:“苏幕遮,其实在网络上发表关于拿郎度的文章的人,根本不是菲利普,而是我假借他的名义发表的。伦敦的那起爆炸案,也只是一个幌子,想让特瑞丝太后不再追查他。现在菲利普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他。”
我点了点头,说:“菲利普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这个没必要背着浮尘子说吧?”
罗德曼笑了笑,说:“是的,整件事不用避开他的。不过,下一件事,就是绝对的秘密了,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什么事?”
“你得一个人去见孔雀女,那件事,她会亲口告诉你的。而且,你要暂时离开浮尘子与这两个美女,孔雀女会有一件特别的事委托你去办。而且——”他顿了顿,说,“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做到!”
“孔雀女有什么要紧的事必须要我去做?”我诧异地问。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一边说,一边将浮尘子扶到椅子上,然后从裤兜里取出一只遥控板,按了一下,椅子下的地板裂开一条缝隙,浮尘子所坐的椅子缓缓降了下去。地底还传来了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
罗德曼不慌不忙地对我说:“地底下,有一个传送带,会将浮尘子老鬼和两个美女送到一间密室。刚才这几个雇佣军不是单独行动的,在楼下还有大队的兵马,都是政府军。他们每隔半个小时会联络一次,如果没有回音,政府军就会冲上来——他们总是把醉危险的任务交给雇佣军来做。不过等他们上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浮尘子和两个美女所处的密室,即使政府军将这里翻个底朝天都不会找到的。密室里有专人陪伴着他们的,里面留有充足的食物与饮水,等政府军离开之后,他们才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
“那这几个雇佣军呢?你会杀了他们吗?”我好奇地问。
罗德曼说:“我崇尚非暴力的变革,所以我不会杀死他们的。这几个人会一直留在地上,直到政府军上来。”
“那我们呢?难道我们也躲在某间密室里吗?”我问道。我可不想像只老鼠一样,躲在密室里,终日不见阳光。那样的日子,会让我发霉生臭的!
罗德曼笑了起来,他什么都没说,而是将我拉到了讲坛上。他按了一下藏在讲坛下的按钮,挂在墙上的那张耶稣受难图突然缓缓升了起来,在受难图后,有一个小门,门打开后,是一个隐秘的电梯。我们走进电梯,电梯缓缓上升,不一会儿功夫,我们就来到了这幢大厦的顶层天台。准确的说,这并不是天台,因为在这里还安置了一个深色的玻璃顶棚,从天空向下鸟瞰,只能看到深色屋顶,而看不见屋顶下藏着的东西。
在天台上,有一台直升飞机!这辆直升飞机会带我去见到孔雀女!
罗德曼又按了一下遥控板,天台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玻璃顶棚向两边张开,就如一张困兽的嘴。
他登上了直升飞机的驾驶台,戴上了耳机与墨镜,使劲嚼着口香糖,活像《壮志凌云》里酷到极点的汤姆克鲁斯。罗德曼朝我挥挥手,说:“苏幕遮,快上来吧,孔雀女还在等着你呢!”

第十六章 宫廷疑云 第五节 绝密任务

直升飞机发动之后,扬起一阵狂风。直升飞机缓缓升起,然后冲出了玻璃顶棚。当驰骋在天际之间的时候,我向下望了一眼,看到大厦下边停靠着许多军车。军车看到我们的直升飞机后,立刻拉响了警笛,像没头苍蝇一般乱跑了起来。罗德曼拉了一下操纵杆,飞机快速向东边飞去。他不慌不忙地对我说:“别担心,我太了解这个国家军队的反应能力了,骑马要半个小时后,他们军队的直升飞机才会得到授权升空。不过在那个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城市,到达东边的某处秘密基地了。”
坎苏城东边是高山地区,地形极为复杂,就算找到我们的位置,军队也要花很长时间才能从地面到达。即使是派遣飞机追踪,也会因为没有降落的跑到而无计可施。至于空降?孔雀女手下有很多狙击手,躲在岩石的缝隙里。空降兵还没等落到地面,就会被狙击手结果性命。东边的深山,真是孔雀女绝佳的躲藏地点。
直升飞机在驶出市区后大约半个小时的时候,我看到脚下是一片开垦出来的农田,其中的农作物生长得郁郁葱葱,长势喜人,不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人在这里种植的农作物啊?怎么这么傻,种出的粮食怎么运得出去?”
罗德曼答道:“这里的粮食都是直升飞机运出去的。”
“啊?!那成本得多高啊?豆腐都变成猪肉的价钱了。”我不禁说道。
“呵呵,你说错了,这些农作物,可比猪肉贵多了,即使是用直升飞机运出去,也能赚不少钱的。”罗德曼笑言道。
“是什么农作物啊?这么精贵?”
“是罂粟!你明白了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下面种植的是罂粟,提炼出的海洛因,如果纯度够高,比黄金还贵一点。是什么人在这里种植毒品的呢?还用直升飞机运输,难道坎苏辅王和特瑞丝太后竟然会不知道吗?我刚提出疑问后,罗德曼不禁笑了起来,说:“这些罂粟压根就是特瑞丝太后下令种植的,坎苏辅王也有份在里面的。如果不是罂粟带来的利润,他们哪来的钱修皇宫?”
原来是这样的!
我原先还残存着对坎苏辅王与特瑞丝太后的好感,现在几乎荡然无存了。我最恨的,就是那些制毒贩毒的人,毒品是要人命的东西,也是让人抛却廉耻的东西。毒品的背后,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家破人亡的悲剧。
罗德曼对我说:“苏,你知道吗?我们也非常反感他们的这种作法,不知道在暗中进行过多少次破坏了。每次在罂粟田里放把火,他们就会增加一次对我们的剿灭行动。不过我们最近正在搜集证据,准备将他们的行径发到国际网站上,揭穿他们的真面目。当然,这都是孔雀女的主意。”
他的话,无疑又让我增加了对孔雀女的好感。
直升飞机飞行了三个小时,终于将我们带到了一处海拔甚高的高原地带。目所能及的地方,处处都是崇山峻岭,红色的岩石裸露在地表之外,显得格外沧桑与苍凉。
直升飞机降落在一块很平坦的岩石上,距离岩石不远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丛林。这样的地方很适合游击战,难怪孔雀女的秘密基地会选择建造在这个地方。不过,我又猜想,如果我们的直升飞机被雷达监控到降落地点的位置,被实施斩首行动般的导弹定点清除,岂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幸好,罗德曼很快就用行动消除了我心中的疑虑。他将我带进了丛林中,只走了几步,我就听到了潺潺的溪流声。再走了几步,我看到一条雀跃奔腾的小河,河边还系着一艘带螺旋桨的橡皮艇。原来孔雀女的秘密基地并不在降落地点附近,我所担心的事,孔雀女自然也会担心得到的,根本无需烦劳我去杞人忧天。
随后的旅程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先是在溪流里漂流了两个小时,进入高原里的丛林深处,然后又遇到一条经过伪装的简易公路,公路地表被漆成绿色,从空中望下来,根本不可能被发现。我们乘坐一辆悍马车在公路上奔驰,再遇到了一条溪流,接着又顺流而下。如此这般,我们不停在伪装过的公路与溪流间转换行程,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一处绝密的地点。这里到处都是伪装得像大树一样的小帐篷,正中间一只毫不起眼的帐篷边,孔雀女亭亭玉立,正朝我望过来,眼波流转,煞是妖娆。
孔雀女看到我之后,脸上露出了微笑,她朝我款款走了过来,轻声对我说:“真想不到,我们居然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我也笑着说:“是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昨天才收到了你们寄来的邮件,今天我们就可以见面。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我们见面的地方,竟然是在深山老林中。”
孔雀女有些抱歉,她对我说:“真是对不起,要把你请到这里来。不过,只有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才称得上安全。”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说法。随后,我问道:“孔雀女,你把我邀请到这里来,是要给我说什么样的机密任务?有什么事是必须让我去完成的?”
孔雀女望了我一眼,说:“看吧,跟我到帐篷里来,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我们走进了一间帐篷,孔雀女为我泡了一壶咖啡,递到我的面前。她对我说:“也许你们一直以为我想推翻现在的政府,为我的哥哥拿郎度建立一个新王国吧?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就错了,拿郎度与坎苏辅王或者特瑞丝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我的目的是,打破君主制度,建立民主民选政府,让人民当家作主。”
我为她的想法不禁喝起了彩,她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出乎我的想象。我不禁问:“那你准备怎么做?”
她叹了一口气,说:“唉……可惜这个国家的人信奉宗教,他们认为,就算政体改变后让他们改善了生活,但活着的时候只是他们生命的一小部分,在他们死后,必须受到活佛的祝福与超度,他们才可以进入天堂。在天堂呆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在尘世里的时间,所以这个国家的人民根本不在乎国家政体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也不去想这些改变是不是合乎常理。”
我在这个国家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对孔雀女所说的话深有感触。难怪孔雀女会将安娜的小弟弟作为格桑活佛的转世灵童,送到政府里来,正是想控制小活佛,借小活佛的口来说出改变君主制度的话来,让人民信服。
孔雀女继续说:“我知道,小活佛是安娜的小弟弟,但是他们根本没见过面,安娜的父母与小活佛相处的时间也不超过两个小时,根本就没有建立起深厚的亲情。小活佛是司徒教授的人带走的,而我们只是黄雀在后,捡到了一个落地桃子。我不会加害小活佛的,也希望你不要再帮安娜家里追查了。其实,就算你追查也没有用,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小活佛会是一个可怜女孩的私生女。如果让信徒们知道了这一件事,他们绝对会认为自己的信仰被侮辱了,然后群起而攻之,说不定会杀死小活佛的肉身……”
我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是啊,孔雀女的说法很有道理。我又怎么能对安娜说,她的小弟弟现在变成格桑大和尚的转世灵童,正在深山的喇嘛庙里学习。只怕当我说出来,连安娜都不会相信。
而孔雀女所说的信徒们的宗教狂热,更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我们绝对不能冒着小活佛的生命危险,去公布他身份的秘密。
现在,我除了叹气,就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了。忽然间,我抬起头,对孔雀女说:“难道你千里迢迢把我从坎苏城弄到这里来,难道就是给我说这个事吗?”
孔雀女微微笑了一下,说:“当然不是这个事,但是,我要委托你的事,也与小活佛有关。”
“哦?!”我有点诧异。
孔雀女说:“我向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去喇嘛庙里救出小活佛,还有现任小国王卡努。当然,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会和你一起去的,就我们两个。”
和孔雀女一起去冒险,肯定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可是,她为什么要我做这件事呢?
孔雀女这才给我说出了原因。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都认为孔雀女冒着危险想要推翻现任政府,就是想让她的哥哥拿郎度坐上王位,就连拿郎度也是这样想的。拿郎度在小时候就与孔雀女分开了,孔雀女是被浮尘子带到沼泽地去的,而拿郎度是被一个英国的传教士带到了欧洲,当时他只有七岁。那个带走拿郎度的传教士,名叫苏萨满,是罗德曼的同事。不过等他们到了欧洲后,不久就失去了联系,不知所终了。
孔雀女在沼泽地里,由浮尘子将她抚养长大,其间她从浮尘子那里汲取了许多中国古文化的精髓。在她十八岁那年,浮尘子按照事前的约定,将已经长大成人的孔雀女送到了坎苏城,浮尘子的生死之交罗德曼带走了孔雀女,让她又学习了许多西方文明,并接触到了民主思想。
半年前的时候,罗德曼回了一趟欧洲罗马,参加教廷举办的盛大弥撒活动,却巧遇到多年前的故知——苏萨满。苏萨满告诉罗德曼,拿郎度在几年前已经拿到了高等学历,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乡。当然,拿郎度是隐姓埋名回到东南亚的,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拿郎度在居无定所,没有给苏萨满留下联系的方法,所以苏萨满几年来从来没有更换过电话号码,也没有搬过家,就是为了等待拿郎度的联络。
罗德曼给苏萨满留下了自己的电子邮箱,当他回到东南亚,一打开电脑,就看到一封电子邮件躺在信箱里了。电子邮件是拿郎度寄来的,他在邮件里,只说了一件事——他准备出山了,他要重新夺回王位,谁也阻拦不了他。
而那封化名为菲利普的网评,也是拿郎度亲手写下的内容,只是委托罗德曼发出而已。
孔雀女毕竟才智过人,她分析,如果拿郎度要谋取王位,现在他面前最大的阻拦,就是小皇帝卡努的存在。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只要干掉了小皇帝,现在整个王室里就只有他的血统最为纯正。另外,小皇帝与小格桑活佛都在一个喇嘛庙里,接受着共同的教育,几乎形影不离。拿郎度要杀小皇帝,小活佛自然也是一个阻碍。小皇帝有危险,也就是小活佛有危险。
当孔雀女想到这一点之后,就下定了决心,不能让拿郎度的计划成功。她决定要从深山喇嘛庙里救出小皇帝和小活佛。
听完了她的话,我也基本了解了是怎么回事。我问孔雀女:“那座深山的喇嘛庙在哪里?”
她抬起头,望着身边的一边树林,说:“穿过这片树林,你可以看到一条湍急的河流。乘坐气垫船顺利漂下,大约三天后,你会发现水流变平缓了,全汇聚进一潭位于高原深山里的湖泊中。那座软禁小皇帝与小活佛的喇嘛庙就在湖泊旁的高山上,名叫喀喇贡嘎寺。”
我恍然大悟,难怪孔雀女会安排我在这个地方与她见面,原来正是为了可以方便出发。
营救小活佛与小皇帝,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向孔雀女保证,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救出他们。而说实话,在我心里还有另一层想法。如果条件允许,我也想偷偷将小活佛偷出来,交还给安娜的父母。不管政治争斗再是肮脏龌龊,但小孩总是无罪的,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噩运。我希望我这私下的想法,能够在某一天实现。

第十六章 宫廷疑云 第六节 峭壁攀岩

我与孔雀女是在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出发的。我们带的装备并不多,只是一套潜水衣,还有一套攀岩设备。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执意要求我带上这套攀岩设备,不过我想,她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吧。
树林后的河道水流很缓慢,这大概与这里的地势平缓有关吧。我与孔雀女坐在气垫船中,看着两岸的风景慢慢向后掠过,如果不是为了拯救小皇帝与小活佛,我们两个看上去就如一对游船踏青的情侣一般。
三天后的傍晚,我们乘坐的气垫船终于停止了漂流,停泊在一片芦苇林中。而在这时候,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会带上潜水与攀岩的设备。
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如镜面般的湖泊之中,晚霞中,四处波光粼粼,令人无限遐思。在远处湖泊的岸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面湖的一侧,是如刀削过一般的悬崖。悬崖之上的峰巅隐没在白云之中,隐约间可以看到峰顶有几座古香古色的庙宇。
“这面湖就叫喀喇贡嘎湖,而那座上就叫喀喇贡嘎峰——不用说,山上的喇嘛庙就叫喀喇贡嘎庙。”孔雀女对我说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眼看就要天黑了。忽然间,在湖泊的四周,亮起无数盏白炽灯,就如夜间球场一般,将整个湖面照耀得异常清晰。我见状后大吃一惊,而孔雀女却告诉我:“坎苏辅王为了确保软禁人质的安全,防范有人劫走小皇帝与小活佛,所以花了重金进行保卫工作。这些探照灯,就是保卫工作里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她一边说,一边递给了我潜水衣。幸好我们藏身于芦苇荡中,没有被探照灯发现。
孔雀女对我说:“在喀喇贡嘎峰悬崖之下,有一处暗洞,我们潜水过去,然后进入洞口,就可以找到一个向上的洞窟。沿着洞窟拾级而上,我们可以到达半山腰。不过在这之后,就只能倚靠攀岩的本领上去了。”
我不禁有点好奇,喀喇贡嘎峰附近的保安力量称得上极为严密,孔雀女怎么会知道地这么清楚呢?
孔雀女笑了一下,说:“别忘了,我是孔雀女哦,我的手下里,有很多能人异士。奉命为这里修建保安系统的专业公司,老板恰好是我的一个朋友。”
她说完的时候,我和她已经同时换上了潜水衣,戴上水肺,各自背了一个孔雀女事前准备好的防水背包,然后向后一仰,坠进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孔雀女的潜水技术很好,她戴着脚蹼,像一条美人鱼一般,向湖水底层游去。在她面前,我当然不能示弱,连忙划着水,紧跟在她身后,翩翩向湖边游去。
半个小时后,我们已经潜到了湖边的峭壁之下。浮出水面后,我果然看到峭壁边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只有顶上的一点点露出了水面,大部分都隐没在水面以下,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我永远不会知道它的存在。
这个地方,以前一定是一个溶洞,后来因为湖水水位上升,洞口才被隐没在了湖水之中,只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缝隙。我和孔雀女再次下潜,打开了潜水衣上的微型探照灯,游进了溶洞里。只向里面走了五十多米,溶洞就豁然开朗,在水面之上出现了巨大的空洞。
我们上了岸,发现地上很干燥,岸边还有凿开的石阶。想必这个溶洞在以前还露出水面的时候,就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了。褪去潜水服,我从防水背包里取出手电筒,然后与孔雀女一前一后,沿着石阶向上走去。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钻出溶洞,来到了峭壁的半山腰。
峭壁的山风很是凛冽,刚露了个头,就看到湖岸对面的探照灯朝这边射了过来。幸好洞口外有一棵茂密的大树,正好遮住了洞口,我们才得以不被人发现。在背包里,还准备了一套暗棕色的紧身衣,与山壁的颜色相仿。换过之后,我们就准备攀岩而上了。
在野外攀岩,绝对与我以前尝试过的室内攀岩不一样。没有保险绳,没有事前准备好的踩脚处,更没有勘测好的路线图,而且现在是黑夜,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方法攀爬到顶峰。
不过,我们也不是完全看不到峭壁上的情形,正是那些对岸的探照灯,为我们照明了峭壁上的地形,使我们心里有了点底子。我与孔雀女像两只壁虎一般,拍了拍手,在手掌抹上防止出汗的镁粉,就“蹭蹭蹭”向上窜去。
峭壁上,有不少岩石凸起的支点都可以用来踩脚,还有很多顽强生长的小树,也给了我们暂时修整体力的机会。我们不需要担心探照灯的干扰,因为我们身穿的棕色紧身服,已经将我们与峭壁的岩石融为一体,就如丛林里的变色龙一般。我们用手和脚,不停寻找岩面上一切可以利用到的支点,克服自身重量向上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