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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空闲她开始整理起了当地民歌,在跟百姓们接触途中,她一点点看着脚踏实地的晏衡,受欢迎程度与日俱增。
与有荣焉的同时,她整理起民歌来也更卖力,阿彤更是帮忙翻译成蒙语。
这一日,两人刚翻译完一首,突然有陌生兵卒来报:晏衡出大事了。
第118章 库银流失
夕阳西下,卫嫤吩咐下人去做晚膳,自己则在帐子里核算账册。她虽人启程前往凉州,但幽州城内的生意可没放下,不论是小米还是互市,晏衡的人还留在凉州,该做的生意也得照做。
核算完一小半,疲惫地伸个懒腰。外面夕阳西下,合计着晚膳差不多也该准备好,卫嫤合上账册刚准备起身,就见帐子门掀开。
“夫人,外面来人有事禀报。”
卫嫤依旧往前走着:“柱子来了?叫他也一块跟着吃点。”
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她跟晏衡先前的军中袍泽逐渐熟悉起来,最熟的当然还是柱子。当日烤全羊宴时,虽然有羊肉塞着嘴,但他叽里咕噜就没停下来过,整一个话痨。卫嫤本来不怎么喜欢话多的人,但耐不住柱子爆料新鲜又有趣,整个人就是个八卦集散地。
她从中听过不少有用的事,渐渐地也爱上每天晚膳前听他八卦一番。
“夫人,大人今天要清理的是指挥使府,大概要忙活到很晚,这会柱子还没过来。”
原来已经清理到指挥使府了,那可是幽州城很核心的地方。掀开帘子,卫嫤感受着幽州城郊明显比前几日冷了许多的天气,离大火扑灭也就这一两日的事。
面前是一片黑漆漆的城郭,漫天的火红几乎已经消失。眼前景色让卫嫤升起一股成就感,若不是晏衡打乱军卒重排,明确救火责任区,要不然依照先前那慢吞吞的速度,大火指不定要烧时日。
“晏夫人。”
陌生的声音吸引了卫嫤思绪,抬起头,就见面前站着位穿衙役制服的陌生男子。
“恩,外面冷,衙役有什么事进帐子里说。”
边说着卫嫤边掀开帐子门,顺道嘱咐着:“谷雨,去端杯热茶过来。”
虽然如今晏衡升代指挥使,但卫嫤早已习惯了热情待客。来她家的人,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封疆大吏,她皆是同样的客客气气。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前来通传的衙役感觉很舒服。挠挠头,他不好意思道:“不用这么客气,晏夫人,今日小的是奉命来告诉您:晏大人他…”
卫嫤脸色沉下来:“他怎么了?”
“他治下的救灾署…”
救灾署出事了?卫嫤心里一咯噔:“救灾署银子出了事?”
衙役一脸活见鬼的模样:“原来晏夫人您都知道了,晏大人私自侵吞赈灾款。”
“谷雨,给我拿乌兰妈妈做那双软鞋。”
卫嫤打着哆嗦吩咐道,听完后谷雨却疑惑:“夫人,是软鞋?”
“带羊毛的那双…”
见她有些语无伦次,谷雨只能根据意会,拿来了那双素色的羊毛靴子。靴子是乌兰妈妈新缝制出来,整张靴子是用的今秋新羊毛,毛与皮连载一块直接缝起来,鞋底更是多垫了好几层羊皮,套在脚上非常暖和。
蹲下来,她一只只给自家夫人左右脚套进去。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是夫人昨日新教会我的成语。夫人,您别急。”
“清者自清么?”
重复着这四个字,卫嫤感觉一颗心踏实了些。心下对谷雨感激,理智回笼,她问道面前衙役:“敢问我家大人从何处侵贪银两?”
衙役有些困惑:“晏夫人,小的就是个看大门的,大人们的事我哪知道。”
见她美艳的脸上露出焦急之色,衙役有些不忍心,这么温柔的晏夫人看来这次要平白遭灾:“小的只隐约听说,好像救灾银子凭空消失很多。就像大变活人一样,活人藏在柜子里平白就不见了。”
“银子放在库房里,凭空消失?”
虽是疑问,但卫嫤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十足肯定。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得知大致事实后,她心中半是震惊,隐隐还有种终于要面对的踏实感。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那么多人想要算计你,不论怎么预防,他们总能镶金一切办法算计到。
踩着脚底下厚实的羊皮靴子,卫嫤看向另一侧赶来的人。卫妈妈站在最前面,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娘,阿衡的为人你也清楚,贪污受贿是他的底线,他肯定不会轻易去做。你们先吃饭,我陪衙役走一趟。”
卫妈妈点头:“阿嫤别担心我们,我让下人多拾点柴火,把饭菜温在锅上,等你们俩回来吃。”
“谢谢娘,那我们争取早点回来。”
辞别卫妈妈,卫嫤跟衙役往前走去。来时因为被孤立,晏家毡帐扎在边缘之处,离着同样在外围的救灾署很近,没走几步她便到了。
站在门外,隔着一层毡帐,她能听到里面楚刺史低沉的声音。
“救灾银子库房的钥匙只有咱们三个人手里有,这些时日我跟楚刺史一直在伴驾,候着圣上询问西北之事。”
楚刺史言下之意很明白,他们俩都有不在场证据,那剩下一直在外面跑前跑后的晏衡,便是明明白白的嫌疑人。
“两位大人,晏夫人到了。”
“一个妇道人家,来这干什么!”
帐子里响起另一道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卫嫤仔细分辨一番,大概想起来后,没等通传她直接掀帘子进去。
一进门她就看到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上首,而左右椅子上分别坐着两位刺史。晏衡站在中间,低头默默承受着三堂会审。看他那副自责的模样,卫嫤整颗心纠在一起。
“阿衡,事情又不是你做的。身正不怕影子歪,真正该自责的是那些贸然侵吞银两之人。”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卫嫤环顾一周,锐利的眼神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上首贺国公最先开口,上下打量着卫嫤,他皱眉道:“这事男人的事,晏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乱闯进来也就罢,还在这含沙射影。”
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贺国公,虽然有点陌生,但他标志性的胡须还是让卫嫤轻易认出来。明明是十分激烈的言辞,但他语速很慢,字调中带着老人明显的拖音,这样一来针对的意味反倒没那么明显。
当然怀有这种感觉的不包括卫嫤,贺国公这句话完全触动了她神经:“国公爷实在指责我妇道人家,还是含沙射影?”
贺国公皱眉看向晏衡:“难道晏代指挥使就要任由晏夫人在此地胡闹?”
退后一步站在卫嫤身边,一直低头的晏衡神情并不是乍看起来的自责。这会他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困惑之状。见此卫嫤终于放心,她了解晏衡,他如今的模样分明是在思索罪魁祸首。
“我没事。”
扭头对卫嫤说着,晏衡声调与以往并没有太大差别。
而后他往卫嫤身边站近点,仰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贺国公:“阿嫤是我夫人,我了解她的秉性。她这人从不会无的放矢,而且贺国公都站在这,还坐到了上首,阿嫤进来旁听一二也无可厚非。至于她说话,只许贺国公指点江山随意把罪名往我身上扣,就不许阿嫤说几句公道话?”
晏衡有理有据地逐条反驳,听得卫嫤热血沸腾。
“阿衡说得很有道理。”
眼睛晶亮地夸赞晏衡一番,卫嫤扭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贺国公。
“据我所知,国公爷早已自请罢官。若是只罢官也就罢,毕竟罢官还有官复原职的可能。但皇上可是准了您的致休,并且将首辅官帽送予韦相后人做纪念。阿衡,我就不明白了,难道官员致休后还能重返朝堂?”
晏衡摇头,尽职尽责地给她答疑解惑:“皇上金口玉言,说出口的话自然不可能轻易收回。”
“那他如今怎么坐在两位刺史大人上首,对着你这皇上亲命的代指挥使指点江山?”
面对她的疑惑,晏衡朝袁刺史颔首:“论品级国公乃是超品,刺史大人为表敬意,就将其请到了首位。至于给我定罪,国公虽是超品,但也管不到朝廷命官头上。若是非要找个理由,大概是国公爷任首府阁老已久养成的习惯,如今一时半会改不了?”
“你…你们!”
气愤之下贺国公包养极好的胡子被他吹得翘起来,站起来,他朝两位刺史点头。
“今日这事老朽管不着,告辞。”
拱手甩袖,他以完全不符合这个年岁的稳健步子,疾步离开帐子。
待帐子门落下,卫嫤眉眼弯弯,与晏衡相视一笑。还没等松一口气,就听旁边楚刺史开口。
“既然贺国公无权审理此案,晏夫人一妇道人家,这会也请退下。”
卫嫤指着自己鼻尖,直接问道楚刺史:“刺史所言是因我是妇道人家,还是因为别的?”
楚刺史回答得无比清晰:“据我所知,大越还没有夫人立足朝堂的先例。晏夫人并非朝廷命官,这会实在不适合出现在此。”
“楚刺史所言有理。”
卫嫤点头,在他眯眼一脸不屑的端茶送客时,她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叮叮当当摇晃几圈:“两位刺史可认识此物?”
楚刺史睁开眼,袁刺史不可置信道:“这…金库钥匙怎么会在晏夫人手上?”
“这些时日阿衡一直忙于救火,每日都去城里。怕爬上爬下弄丢钥匙不便,便让我管钥匙。如今出了事,我必须得在这。”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这话,卫嫤从楚刺史眼中捕捉到一丝几不可见的得逞笑容。
第119章 峰回路转
“既然如此,那晏夫人便留下来一块旁听。”
夕阳落下的很快,刚出来时还是晚霞满天,说这两句话的功夫已经差不多黑下来。衙役进来小心点燃蜡烛,卫嫤注意到,前去毡帐叫他过来的衙役在路过袁刺史身边时,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稍微有些放松。看他官服身后的“幽”字,很明显出自幽州官衙。
她刚才进来时,贺国公与楚刺史明显面露惊讶。如此看来,此事乃是袁刺史暗中派人去通知她。或者换种说法,三人都清楚晏衡出事该派人通知家眷,但袁刺史派去的人恰好跟她说出事情。
不论事实真相是什么,整件事情中,袁刺史对他们释放了善意。
那这其中又有什么原因?
心存疑惑卫嫤看向袁刺史,他旁边的桌上摆着一盏蜡台,烛光与头齐平,为他弥勒佛般的笑容增添了几分神秘。四目相对见,袁刺史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更盛,边允许她留下来,边朝下首座位挥挥手。
与晏衡对视一眼,等他在楚刺史下首坐下来后,卫嫤也在袁刺史下首坐下来。
手心托着钥匙,她朝对角处的楚刺史面露疑惑:“钥匙一直是我所掌管,谁来取用我那都有记录,这点还请两位刺史大人放心。”
听完她所言,楚刺史鼻孔重重地哼一声。
一声冷哼让卫嫤因袁刺史善意而稍稍放松的心彻底紧张起来,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原因无它,先前楚刺史也曾对他们透露善意,但在晏衡揭发贪腐之事后,他却再次站到了两人的对立面。官场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前一秒推杯换盏亲密无间的兄弟,下一秒有可能毫不犹豫地往对方心口插一刀。
楚刺史的变幻莫测,让她很难去轻易相信袁刺史的善意。
即便他有善意,也不会很纯粹。除去那点可怜的善意完,他背后真实的目的是什么?
强行压下这些疑惑,卫嫤看向对面,强扯起一抹笑容:“不知刺史大人这声冷哼又是何意?莫非觉得我监守自盗?”
“也不是没可能。”
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见楚刺史如此,卫嫤也不再好脾气地陪笑。
冷着脸,她反唇相讥:“这些时日皇上一直在严查幽凉凉州财务,据我所知,幽州府衙账册相对来说比较干净。而咱们凉州府衙,整本账可是从根子里就烂了。若说监守自盗,在场谁的可能性最大,所有人一清二楚。楚刺史,你说是不是?”
楚刺史面上闪过一抹阴鸷,站起来,他抱拳举过头顶:“皇上圣明,不仅吴指挥使被囚禁,本官所带来的人手也被控制起来。凉州府衙这些年账册是一回事,如今赈灾银库失窃是另一回事。”
说完他看向袁刺史,后者点头。
“确有此事。”
卫嫤面露惊愕,她几乎忘了还有这回事。两位刺史在西北扎根多年,手下人何其多,明白着御林军不可能完全控制住所有人。但她无法否认,皇上的下令看管,给了两人最好的洗脱嫌疑证据。毕竟若真证明是楚刺史手下监守自盗,那打的还是皇上脸。
堂堂天子震怒之下的严加看管,竟然还震慑不住这几人的鬼蜮心思。到时若真查出来,庆隆帝脸面根本就挂不住。
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她脸上只留一丝嘲讽。
“所以现在楚刺史又用最擅长的排除法?因为此事不可能是您与袁刺史所为,所以只能是晏衡所为?”
楚刺史点头:“莫非晏夫人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真是荒唐。”
轻声嗤出这四个字,卫嫤用看弱智的神情面对咄咄逼人的楚刺史:“圣驾来时那日的幽州火灾,楚刺史好像也这样说过。火灾是从四合院起的,当时四合院里没外人,那肯定就是我人为纵火。可如今呢?老槐树下四合院大火扑灭后,皇上派大理寺随行官员亲自前去调查火灾起因。事实真名,大火的确是从地下烧起来。”
晏衡的火没有白扑,救火完后大理寺的官员派上了用场。除了这些审案多年,极易发现蛛丝马迹的专业人才,对调查火灾帮助最大的便是韦舅舅。无论如何卫嫤都没想到,韦相会全才到这地步。领先百年他已经发现了鬼火是一种可燃物,并且在他亲自勘察幽州地形的日志上记录道,鬼火烧完的密封区域人进去会窒息。
这便是氧化还原反应中的基础,甲烷和一氧化碳燃烧消耗氧气,产生热量,同时生成二氧化碳。
韦舅舅熟读韦相留下的文书,将此注意事项告知大理寺官员。大理寺官员用长长的铁制探杆尖端绑上沾油的棉花,点着后伸下去。探杆毫无阻碍地伸到地下,再抽出来后带油的棉花已经熄灭。
一个简单的实验印证了一切,也彻底摆脱了卫嫤纵火嫌疑。进一步查证火灾起源就在卫嫤所居西厢房底下后,连带着这场火是为烧毁她长辈的猜测也基本落实。真相查明后,幽州官员人人自危。虽然孤立依旧,但却少了不少人来找晏衡和卫嫤麻烦。
而今日,此事又被卫嫤用来反驳楚刺史。
“刺史大人,排除法的根本是你已经想到了所有可能的情况,没有一丝一毫的疏漏,然后再用强有力的证据把不可能的情况一一剔除。幽州火灾当日,你也是信誓旦旦,但从槐树下四合院地底密道中抬出来的周老夫人干尸还不能让你清醒么?我们是人,人总有思虑不周的时候。仅仅因你个人推测就来定罪,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轻轻的“恩”声传来,烛光下袁刺史点头。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扭过头来,四目相对间他脸上满是赞赏。
嗤笑声传来,对面的楚刺史拍手:“贺阁老说得没错,晏夫人果然是巧舌如簧。”
卫嫤严肃的脸上扬起笑容,拱手谢过:“有劳袁刺史夸奖。”
“既然袁刺史也对此有所赞同,那还请你们三人移步。”
说完楚刺史先站起来,路过她身边时还朝她友好地微笑,而后他昂首挺胸掀开帐门。
一阵冷风出来,卫嫤打个哆嗦朝帐子外看去。刚才帐门紧闭觉不出什么,这会敞开后她才看到,不知何时帐外开阔的草地上站满了西北军。他们举着火把围成一个圈,圈里面是一辆朝廷运送良饷用的马车。
跟在晏衡身后走出来,卫嫤认出马车旁一袭藏蓝色官袍之人,正是跟随调查幽州火灾的大理寺官员。
“辛苦大理寺诸位同僚。”
楚刺史拱手客套一番,然后扭头目光平视三人。
“大理寺官员明察秋毫,他们不仅能透过细枝末节查清幽州火灾真实起因,也能通过一点蛛丝马迹,追查出凭空消失的官银下落。三位,还请随我上前。”
随着楚刺史走向马车,卫嫤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押韵良饷的马车与一般载人马车设计不一样,日常载人马车棚子小而高,用特制的厚麻布盖住车顶,整个封闭起来。而押韵良饷的马车,车斗却是纯木头制,关键部位包一层铁皮,整辆车浅而平。一般粮食就摞到车顶上,用绳子固定好即可启程。
来到马车跟前,楚刺史利索地翻过不高的车斗。而后他拿起旁边锤子,整个人在车斗上敲敲打打。不多时,一块车底板被卸下来。
拍拍手,楚刺史面露自信:“你们上来看。”
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挪着几乎有千钧重的脚,卫嫤走上前。火把亮光照耀下,车斗里面的夹层彻底露出来,夹层里面是白花花的雪花银。
“晏夫人可认识这辆马车?”
楚刺史手臂一捞,朝车斗角落抹去,抿了两下后他扬起食指:“栗米,不对,应该叫晏记小米。呵,好一个晏记小米,晏大人可真是刚正不阿、两袖清风。”
几乎闪瞎人眼的雪花银就在面前,四周的抽气声排山倒海般袭来。卫嫤此刻恨极了自己的图省事。西北这边地形崎岖、物产匮乏,商贸算不得发达,一般商队都是运送皮子和珠宝,几匹马左右裹一下布包就行,鲜少有平原地带这种平板车的车队。
当日她想做小米生意,苦于运输一途,便自作聪明的用了朝廷押韵良饷后返程的空车。本来她想着,一堆马车空着也是空着,租给她用还能额外给朝廷赚点银子,也给押韵良饷的官兵赚点酒钱,这么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甚至她已经很小心,只是白给官兵钱,整个押韵全是晏衡现安排的自家人手去做。
没想到都这么小心翼翼,如今还是被人借题发挥。
“据我所知,用押送良饷车辆私自运送货物之人,并非只有我一个。”
强行辩白着,卫嫤底气始终有点不足。
楚刺史步步紧逼:“方才晏夫人说,排除法难免思虑不周。如今大理寺官员找出确实证据,的确并非你一人用过,但如今这情况,能用的只有你一家。”
卫嫤理屈词穷,满脸愧疚地看向晏衡。危机一步步逼近,正当她快要绝望时,人群中响起威严的声音。
“好一个并为你一人,朕总算明白,西北良饷是如何运往京城。”
第120章 京城查账
背负着父皇期待一路快马加鞭往回赶,一路穿过戈壁、草原和平原,来时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路程,回京时端王只用了不足十日。
对一路上协助他抄近路,帮他换马的暗卫抱拳表示感谢,端王想都没想一头扎进户部。
庆隆帝在位多年,户部账册累积到浩如沿海。怀抱着满腔热情扎进如山的账册中,端王才发现他个人的能力有多渺小。虽然他往日以游手好闲的皇子身份出现,但他本身学识并不差。父皇很重皇子教育,君子六艺的师傅皆是全国顶尖,就算他再调皮贪玩,在那么严厉的高压政策下,光填鸭也足以将他填成个人才。
更何况他并不算贪玩,自幼有饱读诗书的母妃做引导,同龄人那些功课对他算不上难。
本来对自己的才学满是信心,以前父皇交予的几次差事,他也很轻松完成。然而满怀信心地投入这次查账中,他才发现先前那些调解某个王叔的正妃与爱妾娘家利益分配不均而吵闹不休、驳回六部中某部狮子大开口要预算,这些事真是小打小闹。
枉他自诩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又才思敏捷可以发现预算漏洞。如今真碰到大越的钱袋子——户部,就这会功夫,刚碰到冰山一角,他已经快招架不住。
从户部尚书往下,衙门里每一个官员都是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办事就一个“拖”字诀。
他要西北近二十年账册,人家很配合。偌大一个西北,二十年的账册堆在好几间屋子里。库房门打开,肉眼都能见到的灰扑出来。官员们一脸歉疚地看着他,在他坚持下开始进去扫灰。扫了一整晚灰尘,到最后给他拿出了些犄角旮旯里的账本。
犄角旮旯到什么程度呢?
他言明要酒泉郡的账本,户部属官一点都不含糊,就给他拿酒泉郡官衙开支账册。
点起蜡烛满含期待地翻看那本账册,第一页就是张三家盖新房,瓦块不小心落到隔壁李四家,砸坏了李四家腌咸菜的缸瓮,一整瓮咸菜流到地上。官府上前调解,判张三家赔偿李四家五十枚铜钱。重点在后面,此次调解共出动衙役四人,书吏一人,笔墨纸砚共计多少,三项开销加起来统共五两银子。
“就这事也要用五两?”
候在对面的吏部属官详细地解答:“王爷您有所不知,民间比不得咱们京城衙门。衙门里办事全都依照大越律,民间办事就图个人情。这种小纠纷,绝对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衙役们不仅得安抚两家情绪,还得驱赶看热闹的百姓,最后甚至得请动族老出动。虽然卷宗上只记了寥寥几笔,但其中的波折肯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