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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干脆地开口:“恩,他在京城娶了媳妇,又升了官。我们嫂子是京城富人家的姑娘,阿昀跟着沾光,被嫂子娘家送到大儒那读书。”
豆腐西施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她早就看出晏衡有潜力,也动过嫁给他的心思。但打听清楚晏衡家情况后,她就有些迟疑了。婆母姓周,而且还是个继室,晏衡还有个年纪可以当他儿子的同胞弟弟,她嫁过去任人磋磨不说,还要教养小叔子,给他娶媳妇,怎么算都不划算。
谁会想到晏衡只不过去了一趟京城,就成了可以随意拿捏周千户的大官。挽着篮子豆腐西施心下叹息,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强打起笑容,她问道柱子:“一大早你们来王伯家干嘛?”
见她自觉转换话题,柱子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还是晏衡,他想赶在中秋节前一日公开审周千户,顺便给酒泉百姓平冤。咱们酒泉情况有些特殊,大人喊我们先行做一些准备。”
陈伯接过篮子,没掀开笼布就闻到那股浓浓的豆腐香味,唇角弧度柔和了些。
听柱子这么说,他忍不住对豆腐西施感慨:“枪打出头鸟,我这条腿就是教训。官爷们,先前是我脾气有些冲。可我活到这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只想安生过几天日子。”
柱子沉默,他明白王伯的顾虑,这也是酒泉大多数人的顾虑。
晏衡又不是天王老子,谁知道他是好是坏。若是他真的惩治周千户,官员落马后他们顶多心里舒坦点,实际也得不到什么利,日子该怎样还是怎样。但万一他只是使坏,那敢去检举的将会面临很严重的后果。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这不怪他们。
“王伯,镇抚大人是真的想为大家讨个公道。他自己掏腰包出银子,先补偿大家的一些损失。整个酒泉郡,王伯算是受损比较厉害的,大人决定公审前先补贴你一千两。”
一千两!
周老夫人有句话说得对,没人不爱银子。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不义之财拿着会寝食难安,但这种合理的补偿,他们绝对乐见其成。一千两是个很大的数额,普通人家省吃俭用够过一辈子了。
反正现在,王伯被这个数字震住了。
“这…你们要我做什么?”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柱子直接说明来意:“八月十四公审时,还望王伯去酒泉官衙门前说明实情。只要说下当时情况就行,有证物当然最好。对了,大人还说,这一千两并非最终补偿。毕竟王伯酿酒方子被周家夺了去,这些年损失惨重。待案子审完,他自会再补贴您一部分。”
不止一千两…
王伯心中的天平剧烈倾斜,这些年苦闷之下,他对酿酒有独特心得。有了这一千两,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买粮食,再造座新的酿酒坊。不仅如此,到时夺回酿酒方子,他可以真正将王家这门手艺发扬光大。
只是这么大馅饼真会砸到他头上?
剧烈犹豫之时,收回篮子的豆腐西施说道:“王伯不用担心,晏镇抚你也见过,可能一时之间对不上号。以前在互市当值,常帮咱们搬货架的那个人就是他。”
王伯心思一震:“是那个卖羊肉的婆娘神神叨叨,说他面相生得好,有做大官命的小伙?”
卖羊肉的嫂子还真说过这事,豆腐西施唇角笑容苦涩:“就是他。”
原来是他,王伯自认活了大半辈子,这点看人的眼力见还有。晏镇抚原先当兵卒时,在互市上值守,就常帮年迈体力不足之人推车子,收拾摊子。而且他一口瓦剌话说得极好,偶尔遇到本地人与瓦剌商人沟通出问题,他也都勤快地跟上来。
那样一个小伙子,品性绝对没得挑。
“两位官爷,这个证我来做,不过银子我不要。你们晏大人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他能拿出这份钱,肯定动了媳妇嫁妆。咱们爷们别的本事没有,但总要养得起媳妇,哪能随便花媳妇从娘家带过来的钱。”
柱子无奈了,其他人可能不清楚这钱怎么来的,但他是谁,酒泉城内八卦王。昨天周老夫人去晏家宅子的事他已经知道,隐约能猜出这银票是怎么来的。
晏衡也是慷他人之慨,他刚说“镇抚大人垫付”,也就是随口跑跑火车,顺便树立下镇抚大人爱民如子、舍己为人的高大形象。
“镇抚大人说了,亏谁也不能亏咱们酒泉百姓,这银票王伯您务必收下。”
见官差真掏出一千两的大额银票,王伯彻底被感动,感动之下他更不想让这么个好官吃亏。
于是一大清早,王伯家院中出现了这么一副诡异景象。
平日一直当大爷的官差,拼命往平民百姓手里塞钱。而白拿钱的那方,拼命把银票往外推。在两伙人手里,价值□□的银票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疫。
这才是她熟悉的生活,豆腐西施抿唇笑起来,她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不用多久就想清楚了。她就喜欢在酒泉摆个豆腐摊,凭一门手艺养家糊口,每天过点悠然的小日子。官场上那些尔虞我诈她一个商家女丁点不懂,她也无法适应整日吃饱喝足长一万个心眼应酬各种当官的,真要嫁给晏衡那简直是两个人的灾难。
晏衡这事,就让他过去吧。
“王伯,我看你还是收下吧。官差也有难处,你要不收他们心里不踏实。”
柱子连连点头,抛垃圾般地将银票塞王伯手里,拉起桩子几乎是落荒而逃。跨出院门槛,他还不忘伸回脖子。
“王伯,你可千万别忘了。”
如王伯一样的人还有很多,中秋节的前两天,酒泉城内无比热闹。官兵彻底忙活起来,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代表镇抚大人四处撒银子。
这么大的事周家又怎会听不到风声,周老夫人将龙头拐杖戳得笃笃响,周千户夫人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晕倒过去。
“贱人,她…她怎么敢。”
周老夫人亲自找去晏家,可她来的时候,晏衡与卫嫤已经去了乡下。中秋节一过全家就要前往凉州,趁这几日得闲正好将韦家人接过来一道走。
满怀失望地回府,周老夫人再想散播晏镇抚收受贿赂的流言,听到的人却不会照往常那样,认定晏大人与周千户勾结在一起,这次周千户肯定会安然无恙,他们告了也是自讨苦吃。
收到银子的众人反倒明悟,哦,怪不得晏镇抚年纪轻轻就能拿出那么大一笔银子到处撒钱。原来不是他贪来的,而是周千户府送上去的。往日搜刮咱们的银子,这会终于还回来了,真是痛快。
官差们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八月十四,中秋节前一日,一大早晏衡押送韦家车进城。送到宅子门口,他现换衣裳赶往酒泉官衙。
周千户被推出来时还满含希望,娘告诉过他,周家和吴家都不在没关系,家中已经花大把银子买通了晏镇抚。望着四周围观的酒泉百姓,他挺直脖子,注意着谁目光不善。等一会他被无罪释放,一定先朝那人下手出口恶气。
唇角挂上阴狠的笑意,猝不及防之下,他被烂菜叶子糊了一脸。不知谁带了头,被欺压多年,愤怒的酒泉民众有东西的扔东西,没东西的直接往他身上吐唾沫。
眼见情势控制不住,晏衡将人带到衙门里面审案。周千户跪在堂下,一号证人王伯率先上来。他跛着脚,详细地说明当年冤屈。一旁坐着的书吏笔尖如飞,整整用了一盏茶时间才记下这冤情。
而后是晏家村众人,再然后有人家姑娘被抢为奴为妾,有人家传家宝被夺,更有人家生意被毁。一个接一个轮流上堂,从早晨到黄昏,足足一整天,书吏记了满满一厚本。
周千户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颓然。他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完了。就算过段时日赵家人能回来,有这本供词,也不会有人再保他。
“晏衡…”
他抬起脏兮兮的脑袋,眼中意思很明白:当初我怎么没弄死你。
晏衡不为所动,站起来直接宣判:周千户作恶多端,按大越律,本人除以极刑,家产全部充公,过往侵吞他人私产,清点后一一补偿。
随着判罚结果出来,周千户瘫倒在地,酒泉官衙外,得知消息的百姓欢声震天。
第69章 培养亲信
虽然如今恰好是秋天,但酒泉这种小地方无法实施秋决。不仅酒泉,甚至连上一层的凉州府都没这么大权力。所有判死刑之人,都要经刑部复核。尤其像周千户这样有官身之人,本人都要被押送往京城,由京中统一行刑。
金菊盛开的中秋,亲眼目睹周大老虎伏法的酒泉百姓一片欢腾,无法亲眼见到首恶伏诛缺如一盆冷水浇到他们头上。晏衡也有些不舒服,他本人曾在周千户手里吃过不少亏,这会一口气不上不下。倒是卫嫤提醒他,死罪可以暂时搁置,但活罪难逃。
听完后晏衡眼中灵光一闪,整个人周围死气沉沉的气息也活跃起来。将周千户暂时收押,他带上人就去周家抄家。
抄家完封存所有财务,第二日便是中秋节。这是卫嫤穿越后第一个法定假日,虽然来这只两个月,但她却感觉过了好久。
而她那声叹息,看在晏衡眼里便是思乡。
当时他没说什么,但第二日用完早膳,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做冰皮月饼的原料。卫嫤不会做这个,但看着晏衡期待的眼神,她还是换衣裳挽起袖子开始做。
即便旁边有谷雨帮忙,她仍免不了沾一手一脸的面。看着晏衡干干净净,她忍不住将面泼过去。猝不及防被面米分□□击中,反应过来后晏衡也不甘示弱。两人你来我往,把彼此弄得跟小丑似得。不知不觉间,她那点复杂的情绪烟消云散。
最终她没做成一个月饼,不过有居家旅行必备的晏衡在,她还是吃上了新鲜又好吃的月饼。月饼是五仁馅的,但他调得没那么甜腻,煸炒过的芝麻和花生口口留香,吃得她特别满足。
满足之余她多喝了两口酒,迷乱之中,他们终于突破了最后一步。
卫嫤喝得晕乎乎的,不太记得一些细节,她只知道这一晚的晏衡好温柔。好些人都说初哥和处.女在一起会是一场灾难,但整个过程中她也就在他进去的时候疼了那么一下,然后渐渐的身体热起来,最后她甚至体验到一种截然不同的舒适。
舒服完过后,他抱了她一会然后离开。不一会晏衡抱着她离开床,将她放在浴桶里,细心地帮她洗干净,没等洗完,酒劲上头她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就见他坐在床头,黢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见她睁开眼,他结巴地问道:“阿嫤,昨晚我没忍住。”
明明是很严肃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卫嫤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傻瓜,不会是认为她不乐意吧。
起了坏心她忍不住板起脸:“你惹着我了,要怎么办?”
床边晏衡手足无措:“我…我问过你可不可以。”
“不知道醉酒后说得话不能当真,还是你趁着我神志不清,故意欺负我?”
晏衡就差指天发誓:“我没有。”
“哦?我、不、信。”
看他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卫嫤终于绷不住笑出声。然后她看到他的脸瞬间变化,扑上来抱住她,头伸到她脖子根,像只大型犬般舔舔她的耳垂,语带诱惑地恳求道:
“以后每天都要。”
卫嫤揉揉有些酸痛的腰,她虽然没试过别人,但昨晚晏衡表现真不错,他可以说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的那一类。
找个器.大.活.好、精力旺盛的夫婿,有的时候并不全是好事,最起码现在的她身体完全不匹配。
“看你表现。”
很快她就后悔说这话了…
成亲后晏衡的表现没话说,她前世认识不少女老板。他们中的大多数既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贴心暖男,每天下班回家做晚餐;又希望另一半事业上有所成就,参加商业酒会带出去能让自己荣耀。
原本她以为,世界上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想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必然会忽略家庭;过多地关注家庭,必然会浪费打拼事业的时间。
然而晏衡却让她自打嘴巴,他年纪轻轻做到镇抚,收拾起晏百户、周千户这种敌人来毫不手软。就连她最担心的宅斗,都不用她出手,他便强力碾压永绝后患。不仅事业上拿得出手,成亲这些时日,只要住的地方有条件,一日三餐他全包了。虽然他的厨艺卖相不怎么样,但那味道真心好吃。
除此之外,他还有多种功能。帮她打理头发、帮她洗澡,甚至连上下马车这种小事,他都要抱着她,不让她多走一步。
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卫嫤觉得自己有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每日只知吃吃玩玩睡睡的米虫进化的趋势。
原本她以为这就是殷勤的极致,然而晏衡告诉她,什么叫没有最殷勤,只有更殷勤。
他几乎要跟她凑连体婴,一整个下午跟在她身后,端茶、递水、研磨、裁纸,在她开始统计账册后,他甚至包揽了谷雨的活,站在桌前帮她捏肩。
最终卫嫤实在是受不了,无奈地问道:“阿衡不用去衙门,处理周家剩下的事?”
晏衡点头又摇头,满脸狗腿地说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卫嫤不由想起两个月前,初见面时那个冷酷的少年。面对老鸨一言不发,只在最后亮出腰牌,差点帅瞎了她的眼。
时光果然是把杀猪刀,两个月后少年依旧是那副俊脸,甚至因为养得好,身上肌肉更加匀称,也因增添了许多阅历,周身气质更显成熟。但这一切,都掩盖不住他身后摇啊摇的那条尾巴。
原先高冷的男神,变成了一只二哈。
忍无可忍,卫嫤伸手挠下他狗头:“我这边够了,你去忙。”
晏衡一下兴奋起来:“够了?”
看他浑身上下洋溢着的发情气息,卫嫤忍不住扭头盯着账册。
“你先去忙。”
她这样却被晏衡当成了害羞,后者见好就收,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书房。听到关门声,卫嫤揉揉太阳穴,猛然想起一件事。
算算昨晚是她的受孕期,不知道坐浴,能不能算科学有效的避孕措施。
瞅瞅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想想自己如今的年龄,卫嫤苦着脸祈祷,千万千万不要让她中标。
而后她想得更深,即便这次不中,下次、下下次呢?她不排斥生晏衡的孩子,但二十岁要孩子是她的底线。营养跟得上的话,那时候她身体已经发育成熟,生下来的孩子也会比较健康。
然而如今她才十五岁,掰着手指头数还有五年。
五年啊,在这个小雨伞还没发明的古代,如果五年都能坚持不出意外状况,那只有三种可能:
一、晏衡不具备生育能力;
二、她本人不具备生育能力;
三、两人都不具备生育能力;
这三种不论哪一条都不是什么好事,她该怎么办?
正当她抓狂的时候,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晏衡关切的声音响起:“阿嫤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卫嫤正想得出神,她有个习惯,想事情的时候分外专注,调动所有脑细胞直到想出答案为止。现在晏衡突然间出声,突然之间就像一根针扎到她的背上,吓得她连忙收脚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难受的感觉只有一瞬,过去之后,她奇怪地看着来人:“你不是去了官衙?”
晏衡简单解释着:“补偿之事太过繁杂,过不了几日咱们就要启程前往凉州,我管得了一件两件管不了全部。出门路上我想了想,便叫陈伯去一趟晏家村,找族中少数几个读书之人去衙门做书吏。这几日有我看着,先看他们能不能胜任。”
这法子好啊!
要不是心里有事,卫嫤都想在他脸上盖个戳做奖励。其实做官没那么难,尤其是基层公务员,决策方向不用微官末吏来操心,平日就是管点整理文件、记录领导谈话的事,这是个熟练工的活,跟流水线上的女工没什么两样。只要把大越的繁体字认识全,又会用办公工具——毛笔,一般是个人就能干得了。
选晏家村的人,首先是培养自己的嫡系。虽然晏家族人冷漠了点,但大环境如此,难道用邻村的,或是酒泉郡城内八竿子打不着的百姓就能死心塌地?那根本不可能!晏族长心思灵活,只要晏衡一直有权有势,不担心他生出二心;晏家人干活利索,这点格外让人放心。
选晏家人还有一点好处,他们是受晏衡恩惠才上来的,日后处理起来比较简单,不会有道义和宗族这两大方面的压力。周千户家产之丰厚,远超旁人想象,谁都会眼红。晏家族人有晏衡看着,手脚总会干净点。这对眼巴巴望着的酒泉百姓来说,不失为一种福音。
“用晏家人挺好。”
思考清楚后卫嫤点头,启用晏家人,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将周千户侵吞的私人财产还回去,这是有大功德的一件事。收到钱的人家,都会记发钱的晏家族人一份恩情。这样一圈发下来,晏家也可以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感叹完,揉揉有些发酸的腿,卫嫤抬起头,刚好看到一双关切的眼睛。
“阿嫤刚在想什么?”
怎么饶了一圈又回到原点,看着晏衡眼中毫不掩饰的紧张,卫嫤心情有些复杂。
阿衡今年十六,这年纪放在后世还小,大概再活这么一轮,等到三十二才会考虑婚姻和生孩子的事。但是在大越,这已经是可以做家中顶梁柱的年纪了。她见过那几个晏家村同龄人,大多已经结婚,有几个十六七岁的已经是孩子他爹。
而晏衡看向那些还在吃奶的娃娃是,目光明显温和下来。不仅如此,比起一般人,他眼中还多了些情绪。虽然不能准确表达出那种情绪,但卫嫤明白他的想法。那是一种自己童年过得不幸,想迫切地在下一代身上弥补的情绪。
他是期待孩子的。
卫嫤不由摸了摸自己肚子,她才十五,离着二十岁还有五年,连带怀胎十月加起来差不多六年。漫长的六年,顶晏衡已过生命的三分之一还要多。
他能等么?
一时间卫嫤不知说什么才好。
“阿嫤在担心什么?”
兴奋的晏衡情绪凝固下来,看着她抚摸着肚子的手。肚子,阿嫤葵水不是这几日,中午的冰皮月饼也不至于吃坏肚子,那她现在是怎么了?
“我…”
卫嫤心中天平剧烈挣扎,该不该说呢?
不过她向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古代医疗水平这么落后,父母太过年轻生出来的孩子很容易夭折,即便活下来也大都体弱或有先天缺陷。当然也有人好好的,但概率太低且没有产检,她不能冒这个险。
生一个死一个熬坏身子,还是等几年生个健康的一家和乐,这很容易选。
不过这事该怎么说呢?
顿了顿,卫嫤开口:“阿衡很喜欢孩子?”
一瞬间晏衡看向卫嫤肚子的目光灼热起来,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卫嫤咬唇,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相识以来,他是头一次露出如此热切的情绪,他的目光热情到能灼烧她的心,这让她根本没法开口。
“我只喜欢阿嫤生的孩子。”
见她皱眉,晏衡如此补充道。晏家村大多数人都不纳妾,晏百户算是其中的另类。见多了同一父母所生兄弟姐妹间的自在,他知道同父异母的孩子在同一家庭有多别扭。
为官之人都爱纳妾,说是面子问题,但实际还是贪.花.好.色。
但他不一样,他已经娶了全天下最好的阿嫤,其它女人再也入不了他眼。既然如此,他的孩子也只能由阿嫤来生。
“可…”
闭上眼,咬咬牙狠狠心,卫嫤颇为委屈地说道:“可我大概要让阿衡等好久。”
晏衡愣住了,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首先阿嫤不是不想生,她只是让他等;其次阿嫤也不是讨厌孩子,不说她对阿昀多好,就连晏家村那几个奶娃娃尿她身上,她都一点不介意;再然后他注意到,从他进屋后,阿嫤手便一直抚摸着肚子,面色十分为难。
想到这晏衡觉得自己真相了,阿嫤身体需要调理。
再看她纤细的身躯,明显身板不是那么结实,晏衡再次确定自己真相了。
走上前,他抱住卫嫤,十指封住她樱唇,声音中满是自责:“嘘,我都明白,这不怪阿嫤。西北这边的雪莲格外养身,蒙医也跟汉医有所不同,常练军拳也可以改善体质,咱们慢慢想办法。我们不着急,实在不行还有阿昀。”
这都哪跟哪?连过继兄弟孩子的想法都出来了。
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已经脑补出这么一大堆。卫嫤有些感动,往后靠靠贴在他怀里。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五年后阿昀还不足十岁,生不出孩子给他们抱养。而此刻这种解释,也不会伤两人感情。
头顶顶着他下巴,卫嫤接着他的话说下去:“阿衡,其实也不一定不行,只是大夫说身子骨弱容易生出死胎。”
果然如此,晏衡更加心疼,阿嫤心里一直藏着这事,她得有多难过。
在她彻底养好之前,他一定不能让阿嫤有怀孕的机会。
第70章 生意火爆
晏记小米彻底在京城火了。
嘱咐晏家族人把小米精包装,每包好一万袋,卫嫤就往京城里发一次。在官驿承载着样品和她的书信送达京城的两天后,第一批小米就出现在城西的卫记米铺。
卫嫤给卫妈妈的信中,详细写下了整个营销方案。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把价格抬到一个让众人咋舌,却又不至于买不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