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亲热地找她唠嗑,“芸娘,你别那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放心,我和良子都会好好待你的。你是一个干干净净没有被任何人糟践的好姑娘,你可别自轻自贱。”她见芸娘脸色柔和了许多,也敢直视她了,又接着道,“下午我们将院子后面一块菜地给开出来吧,家里可没有余钱买菜吃。”
芸娘见雪娘对她这般友善,看来是不嫌弃她的,她坐在灶下微笑点头,“嗯。”
饭菜做好后,芸娘跟着雪娘一起将饭菜端上桌。良子与雪娘都坐下了,芸娘却跑厨房去了。
雪娘忙起身,“我去叫她过来一起吃。”
良子却打住她,“算了,由着她吧。她现在还放不开,慢慢来。”
“哦。”雪娘又坐下了,“对了,泽生说租赁铺子的事…?”
良子正夹着菜呢,听她这么一问,筷子一抖,菜又掉进了盘子里,“我…与泽生商量好了,不要租赁铺子了,而是用那笔钱租赁了一处偏僻的小房,再把…”
雪娘瞪大了眼睛,等着他说后续。
良子却转移话茬,“两个月前就听县令说要奖励我,给我补一些钱,只是钱一直没下来。你放心,这几日应该就要发下来了,饿不着我们的。不过,你跟着我…必定是要受穷的。”
“还有钱奖励?那是好事啊!”雪娘听了眉开眼笑,“你干嘛还摆一张很愧疚的脸?你租一处偏僻的小房打算让我和芸娘做啥小买卖?偏僻的地方虽然赁钱低,但可不好做的买卖的,人家找都找不到。”
良子知道这件事如何都瞒不住,还是告诉她吧,“不是做买卖。平时总有一些人家生了女婴,就遗弃在路旁,每年都死不少。泽生说茹娘平时也说起这事,说若有一家‘孤儿院’就好了。也不知她为什么说叫‘孤儿院’,我觉得应该叫‘孤女院’才恰当。所以我们商量着…打算以后若拾到遗弃的女婴,就放到我们租赁的小房来养,我已经雇了一名寡妇到时候来照顾孩子,就怕以后会有不少,她一人照顾不来,要不…你和芸娘平时一得了空,也去帮着带一带?”
良子说完赶忙低头扒饭,等着雪娘发飙。他是不可能要泽生的钱来为自己谋生计的,只想如何做些对百姓有利的事,泽生很是理解他,也不强求他什么,还答应与他一起打理好这家“孤女院”。
“你说什么?什么‘孤女院’?不做买卖养家,竟然拿钱去养人家不要的女婴?人家都不要了,你去养她们干嘛?你和泽生脑袋都被草塞住了吧?茹娘也这么说?你们…”雪娘声调高起,忽而又骤降,她现在有些不敢得罪良子了,怕他一气之下哪日就真的当芸娘是他的二房了,“好吧,待有了空我会去的,我和芸娘还得种菜,还要…”
她见良子低头吃饭,还以为他生气了,又道:“家里的生计不能不要,光靠县里发一些奖励的钱肯定不够。我针线活还不错,到时候我和芸娘一起做些衣帽鞋在外面摆着卖吧,真的不能花太多时间去带那些…”她心里憋屈得很,自己还没生过孩子呢,却要去带别人遗弃的孩子?
良子不敢抬头,是觉得挺对不起她,家里总是过得捉襟见肘。此时见她误解了,他才抬头微笑道:“我的意思是,得了空去就行,没让你们日日都去。”
“哦。”雪娘轻轻叹了一气。
“过几日,我带你去颖县找杜郎中当面瞧一瞧,泽生与他相熟,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
雪娘听到这事才开心了一点,点头道:“好,我早盼着要去呢。”
小茹这几日挺忙乎,既要带孩子,又要做裙子,这是早就答应好小清和小芸的,不能食言。如今已是六月天了,刚好合适穿。
小茹还为雪娘也做了一件,妹妹住在她家,总得哄一哄她才行。
来到良子家,小茹见雪娘和芸娘相处得挺好,看来良子已经将权宜之策告诉雪娘了,否则是不可能有如此和谐景象的。
小茹将裙子拿出来让她们俩试一试,然后借着换衣裳的原由,她跟着雪娘到了另一间房,“雪娘,我知道此事委屈了你,让你多担当了。不过,我恳求你千万千万别让芸娘知道了良子的打算,否则她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以为大家都在嫌弃她,不要她。她若做出什么羞愧自尽的事来…”
雪娘打断小茹的话,“茹娘,你放心好了,有良子压着我,我哪里敢啊!你别往那处想,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
她穿上小茹给做的新裙子,在原地转了一圈,十分满意,“这裙子真好看!”
这下小茹是彻底放心了,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到了晚上,哄孩子们睡着了,小茹爬上床,舒展着胳膊和腿,觉得浑身肌肉还是很紧,“泽生,你过来,帮我压一下腿。”
泽生刚脱好外衣,也不知小茹这是要干嘛,他听话地过来按照小茹教的那样,双手用力压住她的脚面。
小茹弯曲着腿,然后抱头躺下,再抱头起身。
泽生看得好不稀奇,“你这是做什么?”
“做仰卧起坐啊!最近有些累,身子骨不利索,总是酸酸麻麻的,得多做运动才行。”小茹说着又躺下来了,再接着做了起来。
“仰卧起坐?”泽生真心听不明白。
“你别说话,帮我数数,看我一共能做多少个。”小茹呼呼哧哧的,加快速度做了起来。
泽生只好帮她数着,数到四十时,小茹再也起不来了,感觉腰要断了,肚子上的肉也疼,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唉,看来以后每晚都得锻炼锻炼,才做四十个,太不像话了,六十个才算合格呢!”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样对身体真的好?”泽生好奇道。
小茹起了身,“这还用学么?你的《妊娠正要》后面不是有这个图么?”
泽生恍然大悟,“哦,原来这种动作叫仰卧起坐呀?”
小茹将他摁着趴下,“你也要锻炼。”她再踢了踢泽生的腿,“腿要伸直!胸脯不能着床!手掌放好,胳膊使劲啊!赶紧撑起来啊!”
泽生憋红了脸,终于撑起来一个。
“别松劲,再接着来!”
泽生只好咬紧牙关,再撑起一个。
“再来!至少得做二十个才叫男人吧!”小茹在旁翘着腿,说得很轻松。
“啊?二十个?”泽生难受得龇牙咧嘴,做这两个他都快受不了。不过,他可不能让小茹小瞧了他去,硬是拼了命撑起了十二个,才身子一软,胳膊一松,趴床上起不来了。
小茹鼓励道:“第一次能做这么多,马马虎虎吧,坚持经常做,说不定哪一日还能练出八块腹肌呢。”
泽生的脸压在枕头上,还在喘着气,“这种动作…叫什么名啊?”
“俯卧撑!”
他给她的大惊喜
做完身体运动,两人感觉很累了,彼此相拥着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待次日小茹醒来时,习惯性地伸手一摸,空落落,身边没人了!她微睁着眼睛,打着哈欠,朝窗户瞧了一眼,咦?天还没亮呢,泽生这么早就起床了?
她正好要小解,便起了床,顺便瞧瞧泽生起这么早干嘛,做早饭也不需这么勤快吧?
她先上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再来到厨房,扫了一圈,还是没见着他,人呢?她再去其他房间找,仍不见泽生的身影。
她来到院门前看了看门栓,泽生出门了!她再去前面的铺子外瞧,铺子都上好了锁,并没有打开,难道泽生去外县收粮了?
小茹觉得甚是奇怪,若按以前,他要早起出门的话,都会在前一晚上提前告诉她的,要去做什么,要带多少钱,大概会多久回家,都会交待清楚。还会问她想买什么,他好顺便捎回家来。
像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早起出门的事,这还是头一回发生。可能是他昨晚忘记说,而今早又不忍心叫醒她吧。
小茹这么想着就来到了卧房,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待天色泛一点白再起床做早饭。
屁股一落床,她的余光朝旁边的桌上一扫,发现一张纸。哦?泽生还给她留便条?
小茹有些小惊喜,感觉有点小浪漫的意思。忽而她又想,泽生不是以为她不识字么,怎的还会留便条?
她赶紧伸手将纸拿到眼前一瞧,内容如下:
亲爱的小茹,吾之爱妻,早上好,起床了?亲亲!
小茹一瞧泽生这等措词,顿时暗暗惊心,泽生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因为与她呆久了,竟然用的全是她平时爱用的词,他真的被自己彻底渗透与熏染了,这种话哪里还像一个古代人写出来的!
上次她无意中说出“亲爱的”这个用语后,泽生每次与她亲昵时,都爱用这个词。还有“亲亲”,这个词她可只跟大宝和小宝才说的!他竟然也用上了。
下面他还附了一首诗,十分别扭,读起来不太顺的诗:
祝 福爱妻喜乐多,
小 别一日夜来贺,
茹来八方将福送,
生来你我必相逢,
辰出朝霞庆喜寿,
快送仙桃赠情物,
乐抚额发坐窗轩,
爱云爱水爱青山,
你近吾心甚是情,
一句了表吾心意,
生成良缘永结心,
一生一世不分离,
世世相守永不弃。
夫君泽生留
小茹喜滋滋地将这首诗读来读去,噢,明白了,泽生晚上就能回来的,他在诗里不是说了么,小别一日夜来贺!只是…这首诗怎么是十三句,一般不都是八句或十六句么,还有,怎的今日的诗写得没有平时那么顺畅呢?
泽生近些日子来很忙,极少写诗词什么的,哪怕偶尔写几首,也都放进了抽屉里,小茹平时都是偷偷拿出来瞧着。当他的面读,岂不是露馅了?他平时写的真的比今日写的这个要传情达意的多啊,这是怎么回事?
再仔细一读,小茹恍然大悟!她明白了,泽生竟然还跟她玩起了藏头诗!她将每一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读一遍,便是:“祝小茹生辰快乐,爱你一生一世!”
如此拙劣的贺词,如此青涩的浪漫表白,小茹竟然眼眶湿润了,没办法,天生泪点低。
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她忘记了,他却深深地记在心上。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生辰,只是她实在对这个日子不熟悉不敏感,所以根本没用心记在心上,因为她只对自己前世的生日记得很清楚。去年她的生辰,她自己也忘记了,也是泽生记着的,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和两个鸡蛋。
这还没完呢,旁边还附着一个人物图!仔细瞧着这副图,才刚落泪的她,这会儿又不禁笑了起来。泽生以为小茹识不了几个字,可能只识得自己的名字和几个简单的字吧,怕她不明其意,所以他便在旁边附上一副生动形象的人物图。
画中人是一位穿着比甲的小妇人,比甲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寿”,发型竟然是小茹爱扎的马尾辫,坐在一把如同家里一样的椅子上,乐呵呵地笑着,笑靥如花,喜气洋洋的。
小茹瞧着这图忍俊不禁,没想到泽生画功还不错,画得还真挺像她的。
小茹躺上床,将这张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一遍,这种小喜悦小激动,怎么像刚谈恋爱的小女生?她可如今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啊!没事没事,迟来的恋爱感觉也很不错。
她亲了亲泽生的名字,眯着眼睛乐开了花。
上午,婆婆张氏抱着牛蛋来玩,主要是想来看一看大宝和小宝。她身子虽然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也只是在家带带孩子,并没有下田地,方老爹也不让她去河边洗衣裳,怕她晕眩掉河里去了,所以老两口的衣裳都是瑞娘帮着洗。
瑞娘已经有孕快七个月了,每日都要去河边洗衣裳,还时常去田地里锄锄草。洛生因常在外面盖房子,前些日子刚把高老板的房子盖好了,挣了不少钱,家里也还算宽裕。瑞娘花钱虽然不再你以前那么节省了,但也不乱花钱,而且对田地里的活也很上心了。这下怀的是第二胎,她也没有对待头一胎那么小心翼翼。
她一出门,牛蛋就由张氏来带。牛蛋满一周岁了,还不太会走,但可以扶着墙慢慢挪步走。这会儿他扶着大宝的轿椅,围着他转圈圈呢。
张氏怀里抱着小宝,坐在旁边瞧着小茹拿一些芦苇在编草鞋。因为是夏季,穿布鞋太热,她就学着这边人编芦苇鞋穿,挺凉快的。
张氏有多年编鞋的经验,在旁指指点点教她怎么编,她一直说小茹肯定编大了,而小茹直道没大,应该是合适的。
编好了一只后,小茹兴奋地脱掉脚下的布鞋,准备来试一试合不合脚。
没想到在这一瞬间,张氏忽然“啊呀”一声叫了起来。
小茹被她吓得放下了脚,抬头问道:“娘,怎么啦?”
张氏瞧着小茹的脚,“你怎么不裹脚?脚都长开了,那么大!”
小茹立马将脚塞进了草鞋,收了起来。她自嫁给泽生的第一日,就把裹脚布给拆了,她哪里能忍受这个,日日紧紧缠着脚,还要不要她这个穿越过来的人活了?而泽生似乎也不在意这个,不缠就不缠吧。他还为她洗过脚呢,觉得这么放松了她肯定舒服多了。
张氏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你啥时候开始不裹了?”她还特意弯下腰来,将小茹的脚扯出来瞧,“这估计一两年都没裹了吧,都长开了,长大了!这双脚哪里能看?”
“娘,缠着我难受,走路疼。”小茹解释道,“别人也看不到。这么久了,你不也现在才发现么?”
小清一直在旁边看着孩子,此时她也瞧了过来,惊呼:“二嫂,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竟然没发现你没裹脚。”她走了过来,将自己裹着布的脚与小茹比了比,“比我的大不少呢!”
张氏也将自己的脚伸出来,“你瞧,我都缠了一辈子了,哪怕穿草鞋,也得把脚先裹上再穿。你这么大的脚就不怕人家笑话?”
小茹哄着婆婆,“娘,别人看不见,穿在鞋子里,谁在意?只要泽生不嫌弃不就够了么?你们也都别裹了,又累又热…”她差点就说出又长又臭了!
张氏立马缩回她的脚,“那哪行?这可是当女人的规矩,一辈子都不改。你最好也赶紧再裹起来,可别让人知道了!”
“哦,好好好,我从今晚就开始裹!”小茹见张氏的口吻有些像命令,她赶紧应付着。
张氏走后,小清忽然跑进屋里折腾一番,然后像踩了狗屎一般,脚不太敢挨地的姿势,歪歪倒倒地走了过来,“二嫂,我也给拆了,你可别告诉娘!”
小茹回头瞧她那走路的模样,笑得直喘气,“你就得了吧,还是赶紧裹上吧!你还没嫁人,就不怕到时候你的相公嫌你脚大?”
小清嘟囔道:“二哥不嫌你脚大,凭什么娶我的人就敢嫌弃?到时候你帮我好好说说他就行。”
“什么?我…我去说?”小茹惊道,忽然,她又明白了,小清肯定将她未来的相公假想为弟弟林生了。
小清立马红着脸改口道:“不是,我说错了,叫我二哥去说他。”
小茹心里暗忖着,是得赶紧为她与林生的事好好谋划了。泽生上回将打听来的顾家儿子的劣行告诉了公婆,他们就回绝了这门亲事。在这个空档可得赶紧让他们答应林生和小清的事才好。若是阴差阳错,将小清许给了他人,岂不是一下伤害了两个人?等泽生回来,好好与他商量吧。
想到今日是自己的生辰,泽生又没说要去收粮或进货,而铺子里的那些账房先生与搬运工,一个也没跟着去。莫非泽生是去为她准备礼物了?
忽然她又觉得自己可笑起来,怎么可能?都成亲这么久了,泽生也没想着给她送礼物,难道这次他就脑洞大开,忽然想起这茬了?
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自己可别真当泽生会像现代男人那样给女人送定情物什么的,反正他们都有两个孩子了,情早定下了,礼物不礼物的,她也不计较。
到了傍晚,小茹做晚饭时,像平时一样将泽生的饭菜也做了,知道他不会这么早回来,便把他的那一份盛起来,放进橱柜里。因为她心里一直纳闷着泽生到底干嘛去了,心有不安,所以晚饭她也只是敷衍吃了几口。
只是到了平时睡觉的时辰,泽生还没有回来,让小茹坐立不安了。他既不是去收粮又不是进货,在外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按理说一个往返,这个时辰也该到家了。
小茹手撑着脑袋,坐在摇床旁,看着两个孩子静睡的脸,嘴里小声嘀咕道:“你们那个没谱的爹,怎的这么晚还不回来,愁死个人了。”
嘀咕完这些,她忍不住又拿起早上泽生给她留的那张纸,她重温一遍藏头诗和小妇人图,还有“亲爱的”“亲亲”什么的,她又满脸的甜蜜,乐不滋滋地笑道:“你们的爹也不是没谱啦。”
“咯吱!”外面一阵门响。
小茹放下纸,飞快地跑出去,果然,泽生回来了!她迎了上去,想要审问他今日到底干嘛去了。
泽生却一手拎着一个大食盒子,“你小心点小心点,别碰到我。”
“这些是什么?”小茹好奇问道,“你今日去哪儿了?”
“进房了再说。”泽生小心翼翼地拎着食盒子到了卧房,小茹跟在边上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
泽生把食盒子放在卧房的圆桌上,朝小茹神秘一笑,然后慢慢打开。食盒子是分上中下三层的,两个食盒子里一共有六盘菜。
他饶有兴趣地端一盘菜出来,就念一次菜名,“麻辣龙虾!”
小茹傻了,哪里来的麻辣龙虾?这里的人也会做这道菜?这不是平时自己跟泽生唠叨想吃的么?他都记在心上了?
泽生见小茹傻愣的样子,他笑得很开心,再接着往外端菜,“香辣炸鸡翅!”
“山椒凤爪!”
“孜然烤牛排!”
“烧烤羊肉串!”
哇哇哇!这都她平时想吃却怎么都吃不到的,是想起来就馋得流口水的,偶尔会在他面前嘀咕那么一两句的,他怎么全记住了?
泽生再端出最后一道菜,“蔬菜沙拉!”
小茹彻底懵了,还有蔬菜沙拉?
泽生走了过来,拉着她的小手,款款深情道:“喜欢么?”
小茹有些缓不过神来,傻愣愣地问:“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
“也没那么难,县里不是有一位告老还乡的御厨么,天南地北的菜他全都会做,这些菜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而且他有以前的故友,食材也好找。我只是提前半个月与他打过招呼而已。”
“一个生辰而已,你花这么多心思作甚?”小茹似嗔似喜道。
泽生瞧着小茹的眼睛不太对,笑道:“瞧你,不会高兴得想哭吧?今日是你的生辰,偷偷为你准备一个小小的生辰宴有啥不行?”
泽生扶着她坐下来,把六盘菜摆得整整齐齐。
“幸好我晚上就只吃几口,否则没福享受这个了。”小茹提起筷子,却不敢往菜上夹了,因为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她怎的就感觉回到了现代一般?
忽然她心里生了疑,“泽生,我平时说想吃这些我们从没见过的菜,你不觉得奇怪么?”他不会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吧?
泽生躲闪了一下小茹的眼光,“这有啥好奇怪的,你不是说过么,你经常做梦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么?可能是哪路神仙就爱给你托梦吧!”
泽生说得很轻松,看似一点儿也没有深究过,“哎呀,我差点忘了。”他忽然从大袖兜掏出一个青瓷瓶。
他打开瓶盖,放在小茹鼻下,让她闻一闻,“这个可是你要的红酒哦!”
小茹已经闻出来了,她的脑袋有些僵麻了,泽生连红酒都给她备上了!
这种生辰之礼,太让她惊喜了!不,不只是惊喜,还有那种让她难以相信,难以言表。甚至,她有些难以接受了!
因为她感觉这眼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个幻觉,她瞧着泽生,“我不是在做梦吧?”
泽生伸手捏捏她的小脸,“疼不疼?准备这些也没那么难,你怎的还不相信了?”
他凑过来,轻吮一下她温软的唇。然后轻抬眼眸,含情默默地看着她,润唇轻启:“是真的,小茹。”
平时两人在床上什么样亲昵的举止都有过,只是小茹没想到,就这么轻轻的一吮唇,再碰上他那深遂浓情的眼睛,又听着他那软软地却带着些许浑厚磁性的话语,她有些荡漾了。
泽生忽然身子往后退了退,为她斟酒,“来,吃菜,喝酒!”
“嗯。”小茹盈盈一笑,“我们来碰个杯!”
泽生连忙说:“不,我答应过你,再也不喝酒了。”
小茹硬要给他倒上,“这种红酒不容易醉人的,哪怕这一瓶你全喝下,也不会有事。不过,以后若想喝酒,只许和我一起哦。”
两人举杯相碰,这种气氛让小茹有些把持不住了,不禁叹道:“真好!”
泽生还以为她只是在说这酒的味道真好,他也浅浅尝了一口,再回味回味,“我怎么感觉这不是酒?与平时喝的酒完全不一样。”
小茹嘻嘻笑着,“味道还不错吧,这是葡萄做的,当然与白酒不一样了。不过,我这也是第一次喝,呵呵…第一次喝就感觉很不错啦”忽而她又解释道,“一闻再一喝,就能尝出是葡萄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