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郑皇后也已经知道了皇帝昨晚在昭纯宫过夜之事,心中不舒服,正等着找自己的茬呢。
她知道,这时候可千万别表现出自己深受皇宠的模样,忙低头回道:“因为皇上吩咐嫔妾要饮了避子汤才能过来,所以,嫔妾出门便晚了一些。”希望郑皇后听到皇帝赐自己饮避子汤后,心里会舒服些。
果然,郑皇后听闻李璟赐了齐玉湮避子汤,怔了一下。心中暗道,看来李璟也不算是有多宠爱这齐玉湮。他虽然去了昭纯宫过夜,恐怕也只是一时兴起,否则也不会让她喝避子汤,不给她机会怀上龙裔。想到这里,她面色便缓了下来。
“齐贵人昨日替本宫伺候皇上,也辛苦了,快坐下吧。”郑皇后开了口。
齐玉湮谢了恩,走到梁紫云的下座,坐了下来。
见她过来了,梁紫云恨恨瞪了她一眼,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齐玉湮只当没听见,自顾自地坐在一边。
像以往一般,大家又随意说了些日常琐事,看时候差不多,便准备离开。
这时候,有宫女上前来禀报道,乾阳宫的小太监朱源奉皇帝之命前来,有东西交给郑皇后。
郑皇后一听,李璟居然有东西给自己,心中大喜,忙叫宫女传朱源进殿来。
不一会儿,便看见朱源走了进来,在郑皇后面前行礼道:“小人拜见皇后娘娘。”
郑皇后微笑着抬了抬手,示意朱源平身,问道:“皇上有什么东西让你交给本宫?”
朱源起了身,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双手捧着,恭敬地呈给皇后:“皇上让小人将晋封齐贵人位份的诏书拿给皇后娘娘。”
郑皇后一听,面上的笑容瞬间便凝固住了。
她与李璟之间,一向不睦,今日听闻李璟送东西给自己,难得开心了一回。可没想到,李璟送来的,居然是晋升齐玉湮位份的诏书。
她转眼瞟了一下齐玉湮,只见她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似乎对此也并不知情。
郑皇后强压下心中的不快,伸手接过诏书。
照理,齐玉湮上次侍寝后,便应该晋升位份,但李璟却没有下诏提升她。昨日她又侍了一回寝,皇帝将上次未晋升的位份补上,似乎也合情理。
想到这里,郑皇后心中便又平静了几份,对着齐玉湮叫道:“齐贵人,上前听封吧。”
齐玉湮一怔,赶紧走到殿中,跪下行礼。
见郑皇后要宣诏了,梁紫云、潘莠君及罗巧儿三人也从座上站了起来,恭敬地立着。
郑皇后看了一眼齐玉湮,然后将目光收回来,打开手中的诏书,正准备宣诏。待她看清诏书上所写的内容之后,她的眼睛蓦地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诏书,面上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齐玉湮跪在下方,久久没听到郑皇后宣诏的声音,心中有些疑惑,却又不敢催问,只得定定地跪在原地。
又过了半晌,她才听到郑皇后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齐氏玉湮,温顺恭俭,仪容大方,即日起,擢升为正三品贵嫔。”
郑皇后一念完,梁紫云三人皆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现在齐玉湮只不过是正七品的贵人,这一下便升为正三品的贵嫔,连升了九级。不仅一跃也成众嫔妃中位份最高之人,同时也创了大轩朝嫔妃一次晋升品级之最。
齐玉湮听了,只觉自己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贵嫔。
前世她侍寝之后,李璟给她晋封的便是这个位份,这一世,他居然还给她这个位份。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前世的原点。她又成了贵嫔。
“齐贵嫔,皇上如此厚爱于你,还不赶快谢恩。”郑皇后说这话时,面色有些发白。
齐玉湮一听,赶紧磕头道:“谢皇上,谢皇后娘娘抬爱。”然后起了身,躬身上前,从郑皇后手里接过了晋位的诏书。
接诏书时,她看见郑皇后的手指尖微微有些发颤。
她知道,郑皇后如今心里定是怨极了自己,以后自己怕难以在郑皇后面前讨了好吧?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不安。
“对了,齐贵嫔,皇上说他晌午间要来昭纯宫用午膳。”说着朱源看了看天色,说道:“还请齐贵嫔早些回宫准备,莫让皇上久等了。”
齐玉湮抬眼看了看郑皇后,说道:“我在坤阳宫请完安便回去。”
这时,郑皇后僵着脸开了口:“既然皇上要去昭纯宫用膳,齐贵嫔还是不要多耽搁了,现在便回去准备吧。”
齐玉湮也不敢多说,便向皇后行了礼,赶紧离开了坤阳宫这个是非之地,径直回了昭纯宫。
过了晌午,李璟真过来了。
得到通传,齐玉湮便赶到宫门口准备接驾。看见皇帝的銮辇过来了,她赶紧上前行礼。
李璟从銮辇上下来,一眼便看见身着一袭银红色流彩如意袄裙的齐玉湮。
她总是那么轻易地就能攫住他的视线,让他不能移目。
他走上前,叫道:“玉湮,起来吧。”
听到他的称呼,她怔了一下。他没有叫她的位份,而是叫了她的名字,显得异常亲密。
见她半晌没起身,他皱了皱眉,说道:“你不是畏寒吗?地上如此之凉,你久跪作何?”
听皇帝又出了声,她才回过神来,说道:“嫔妾谢过皇上。”然后才慢慢起了身。
李璟一把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今日手还挺暖和。”
她笑道:“今早内宫监送了手炉来,嫔妾刚才一直捧着呢,手便不冷了。”
他轻哼一声:“算他们还识相。”说着便牵着她的手,一起往怡和殿走去。
进了屋,他便摒退了左右,将齐玉湮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问道:“今日晋升了位份后,郑妁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齐玉湮回答道,“皇后娘娘刚宣布了晋封的诏书,朱源又说皇上要过昭纯宫来用膳,她便让嫔妾先回宫来准备。”
他侧身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就怕她为难你,故意在你们请安快完的时候,才让朱源把晋封的诏书送过来,又说我要过来用膳,让她不得不放你走。”
她抬眉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可是皇上,就算嫔妾躲得过今日,那明日呢?后日呢?总有一天躲不过去呀。”
说到这里,她定定地看着皇帝,咬了咬唇:“昨夜皇上来嫔妾这里过夜,原本就有些不合规矩,今日不仅连升嫔妾八级,还到嫔妾殿中来用膳。皇上可能不知,此举已经把嫔妾推到风口浪尖。这样一来,嫔妾怕是更遭人嫉恨了。”
看着齐玉湮双眉轻蹙,李璟伸出手,将她搂过来,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说道:“你提的这些,我自然也想到过。不过,我考虑觉得,这些事应该对你无大碍,才决意如此做的。”说着,他将下巴抵在她的额间,又说道,“之前不是因为你没晋位份,被人看轻吗?我现在将你升为贵嫔,至少宫里的宫人不敢再看清你,再给你气受。而梁紫云三人,位份没有你高,不敢将你如何?至于郑妁…”
说到这里,李璟轻轻哼了一声:“经过今日一事,她若是聪明人,还想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安稳的坐下去,便不敢无故找你麻烦。”
齐玉湮咬了咬唇,说道:“可是,她是皇后呀,随意找个由头治嫔妾的罪,就够嫔妾受的了。”
“你去请安的时候,谨慎一些,别被她抓了错,她便不敢动你。”想了想,他又说道:“我将秋霜留在你身边,你出门的时候都将她带上。她是我宫中的人,可以皇宫各处可自由出入,万一有事,由她来给我报信也快些。”
齐玉湮微微一怔,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嫔妾,多谢皇上厚爱。”
李璟用下巴在她的额间轻轻摩挲着,缓缓说道:“玉湮,我不要你谢我,我只要你一心一意对我便是。”
她不防他会如此说,一下便愣住了。只要我一心一意?我本就是一心一意的,可你为何还要让我喝避子汤?
她想问问他避子汤的事,可张了张嘴,却又问不出口。她怕得到一个让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徒增伤悲。
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心中有些失望,却也不想逼她,便掩饰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用膳吧。”然后便放开她,站起身来。
她点头应道:“是。”便跟在他的身后,往西暖厅去。
用过膳后,因李璟还要回崇心殿批奏章,齐玉湮便将他送到宫门口。
一路行来,他一直牵着她的手。直到临上銮辇之时,他才松开:“今日事多,晚膳我便不过来了,你自己用便是。”
齐玉湮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笑道:“嫔妃知道了。”
听到自己不过来的一瞬,李璟看得很清楚,她的表情松了下来。他心中一阵郁结。
她就这么不想自己过来吗?
第44章 专宠
因为天冷风大,用过晚膳之后,齐玉湮也就没再出宫去转悠,就坐在灯前看了会儿书。
天刚黑了不久,秦阳便来了怡和殿,禀报道:“贵嫔,皇上过来了,您赶紧去接驾吧。”
听了秦阳的话,齐玉湮一愣,脱口说道:“他晌午间不是说晚上不过来了吗?怎么这时又过来了?”
“这小人便不知道了。只是,皇上的銮辇都快走到宫门了,贵嫔您还是先出去接驾吧。”秦阳催促道。
“好。”齐玉湮赶紧放下书,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裙,这才快步向宫门走去。
到了宫门前,看见銮辇刚刚落下。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接驾还不晚。
她上前两步,跪拜道:“嫔妾恭迎皇上。”
李璟下了辇,便见齐玉湮跪在自己跟前。他走上前,一把将她扶了起来,柔声说道:“地上凉,快起来吧。”
她恭敬地笑道:“谢皇上。”
他微笑着看着她,也不多说话,便像晌午那般,执着她的手往殿里走去。
“皇上晌午不是说晚上不过来了吗?”她浅笑着问道。
他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只说晚膳不过来用,又没说这一晚都不过来。”
她一噎。他好像是只说过不过来用晚膳。
“对了,好久没跟你在一起上棋了。我今天下午想起来时,还觉得手痒。一会儿我们下一局,如何?”他又说道。
“这么晚了还下棋?”她一怔。
“有何不可?”他笑问。
她笑了笑,说道:“现在天已黑尽,以嫔妾与皇上下棋的习惯,要把这一局棋下完,怕是要到明早去了吧。”
“这有何妨?”他侧头瞥着她,“没下完便摆在那里,明晚接着下就是。”
听了他的话,她一愣。
明晚接着下?
听这意思,他明晚还要过来?
容不得她多想,李璟已拉着她进了怡和殿的院门。
待两人进了屋,便叫常海带人摆上了棋盘。
两人对座两端,厮杀起来。齐玉湮想到李璟先前说的话,感觉他对自己似乎有向前世发展的趋势,有些心不在焉,很快便败下阵下来。
李璟将棋子一粒粒放进棋笥中,抬眼瞧着她,说道:“玉湮,你今日怎么了?”
齐玉湮傻傻地看着棋盘,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输了,愣了半晌。转念又一想,这局棋下完了,他明日是不是就不会来了?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笑眯眯地说道:“皇上棋艺精进了不少,嫔妾不才,甘拜下风。”
“少拿这些冠冕堂皇之语来奉承我!”李璟用鼻子哼了两声,说道:“明日重来,可不许再敷衍我了。”
齐玉湮一怔。原来不管今天这局棋能否下完,他明日都要来的啊!
李璟收好棋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时候不早了,玉湮,歇息了吧。”
“哦。”齐玉湮微笑着站起身来,说道,“嫔妾送皇上出去。”
李璟转过脸,面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谁说朕要走?”
她一怔:“皇上今晚又不走吗?”
“又不走?”李璟眉头蹙起:“齐贵嫔似乎不喜欢朕歇在这里?”
她一听,赶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嫔妾是,是…”
“是什么?”他眼中闪过促狭之色。
“嫔妾是,是太欢喜了,有点不敢相信。”她心虚地说道。
“那就好。”他笑了起来。不满她是不是真心,他对她的这个回答都很满意。
两人便叫来宫人侍候着准备歇息。
待齐玉湮浴完身,走进屋子的时候,看见李璟已经在屋子里了。只见他半坐在床上,正在看着卷书。
见她走了进来,他便将书放在床边的案桌之上,对着她招手道:“过来!”
他话音一落,她便听见身后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心中不由得一紧。
“玉湮,快过来呀。”他见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又叫道,“你还站在那里,不冷吗?”
她干涩地笑了笑,慢慢走了过去。
他坐在床的外边。
她看了看,正在思考是请皇帝陛下屈尊挪到床里面去,还是自己从皇帝陛下身上翻过去,睡到床里面去。
还没等她想好,李璟一伸手,便把她勾到床上。然后一翻身,将她压下身下。
她惊呼一声,叫道:“皇上,你要做什么?”
他将身子半撑了起来,望着她摇了摇头,笑道:“玉湮,我要做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为什么每次还要问呢?”说着便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便开始动手脱她衣裳。
与齐玉湮在一起亲热了两回,那美好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那晚侍寝之后,他怕知道她是第一次,怕她身子受不了,便多忍了几日。经过昨夜的温存之后,他知道她身子已大好,便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起来。
齐玉湮也不敢反抗,半推半就之间,便与他滚到了一起。她对他的身体甚是熟悉,知道怎么让他舒服,很快,两人都动起情来。
由于皇帝宿在此处,负责伺候之人,全是乾阳宫过来的宫人,梅香和竹韵便插不上手,两人便也就早早歇下了。
夜深之时,听见主殿内隐隐传出齐玉湮的惊呼声,不久便是低低的嘤咛声,又似在低泣。
梅香皱着眉头说道:“这皇上到底怎么对我们贵嫔的?又把贵嫔弄哭了。”
竹韵学过医,对男女之事略懂。闻言,脸一红,瞪了梅香一眼,轻呵道:“勿多嘴?自己歇息去!”
梅香委屈地嘟了嘟嘴,也不再说话。
次日,齐玉湮一身疲惫地躺在床上,要不是怕不去请安被郑皇后怪罪,她真不想起身了。
而反观李璟,却像吃过仙丹似的,神采奕奕的去上朝。
这样一来,更让梅香觉得自家贵嫔吃了大夸。
接下来一连十来天,李璟都在昭纯宫过夜。此事在宫中轰动不已。齐玉湮在宫中,很快便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不过这样一来,自然也招人嫉恨。
现在郑皇后看齐玉湮是哪儿都不顺眼,可齐玉湮前去请安时,礼数周全,也不多说话,郑皇后抓不了她的错,也拿她没辙。
不过,郑皇后虽然对皇帝日日宿于昭纯宫之事不敢置喙,但这宫里,始终还是有人敢对皇帝的事说话的。
萧太后原本不想管李璟后宫之事,但这齐玉湮连升九级,而皇帝日日宿于昭纯宫,郑妁常对着她哭诉,她也觉得儿子这事,做得有些过了。
这天,趁着李璟前来请安之时,萧太后便问起了此事。
李璟听了后,眉头微微蹙起:“母后,儿臣觉得宿在昭纯宫中,并无不妥。”
“并无不妥?”听了儿子的话,萧太后沉下脸,说道,“璟儿,你的后宫之中,并非只有那齐玉湮一人。你夜夜留宿于她殿中,你置皇后于何地,又置其他嫔妃于何地?”
李璟抬头望着母亲,面上淡淡一笑:“那母后认为儿臣应当如何做?”
萧太后怔了怔,然后说道:“这个嘛,自然是雨露均沾为好。”
“雨露均沾?”李璟眉锋一扬,反问道。
“璟儿,只有这样,各宫之间才有一个平衡,你的后宫才会太平。”萧太后说道。
李璟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可儿臣现在只宠玉湮一人,也不觉得这后宫有何不太平?”
“你…”萧太后被儿子一噎,有些气急,“那你跟母后说说,你为何要专宠这齐玉湮一人?”
“没有什么原因。”李璟抬眼望着萧太后,正色道,“母后,儿子独宠玉湮,是因为,儿子喜欢她。”
看着李璟的模样,萧太后一愣:“你喜欢她?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
李璟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其实儿臣在宫外便见过她,当时一见她就喜欢上了她,但儿臣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她是谁。后来她进了宫,又因生病毁了容,儿臣没能认出她来,直到后来她的病好了,儿臣这才认出她是我在宫外遇见的女子。所以…儿臣便…”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所以,你才对她百般宠爱?”萧太后问。
李璟低着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萧太后看着儿子,顿了顿,将语气缓了下来,又说道:“就算你喜欢齐玉湮,多宠她一些,本也无妨,但你不能专宠于她。你还是要余一点日子来宠幸皇后和其他嫔妃,为皇室多开枝散叶才行?”
“母后,你居然真的要儿臣宠幸她人?”李璟一怔,然后冷冷一笑,说道,“母后,常言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你忘了自己当年受过的苦?”
闻言,萧太后一愣:“璟儿,你此话何意?”
李璟抬眉看了萧太后一眼,然后慢慢说道:“儿臣当年虽然年幼,但仍然记得母后日日在坤阳宫盼望父皇到来。每当听说父皇去了别的嫔妃那里,母后便会暗自垂泪。后来父皇专宠许贵妃,母后在人后更不知流了多少眼泪。那时儿臣便想,我长大以后绝不像父皇一般滥情。我若是娶妻,便娶一个我喜欢的,一心一意对她一人便可,绝不会让她像母后那般伤心。”
萧太后怔了怔,猛然想到当年之事,神色也黯了下来。
这的确是她心中,最痛的伤疤。
第45章 故宫
想当年,萧太后在出嫁之前,也曾美艳冠绝京城。因此,她才被当时的皇后相中,将她配给了太子做太子妃。后来太子登基,便是后来的元隆皇帝,她也成为皇后。
一开始,元隆皇帝也有些喜欢她,她也过了几年的好时光。可新鲜劲过了,元隆皇帝也就将她扔在一旁,夜夜流连花丛。而她明明心中苦涩,却还要做出一个皇后的大度模样,善待他的嫔妃们。
后来,梁王送了一个许姓美人给元隆皇帝,元隆皇帝被此女被迷,从此便专宠她一人,六宫也因此形同虚设。对此,她更是伤心不已,暗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没想到这一切,全被当年幼小的李璟看在了眼里。
看着母亲面呈悲戚之色,李璟知道不该提起母亲的伤心事,心中也有些不忍,忙劝道:“母后也别伤心了,事情都过去了。可是,儿臣真不想像父皇那样。”
闻言,萧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如此行事,自然是顾忌到了齐贵嫔的感受,但你有没有想到,阿妁才是你的元妻,你多年前不曾进过坤阳宫一步,她又会有多伤心?想必她的眼泪,并不比母后当年少。”
听到母亲提起郑妁,李璟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娶那郑妁,并非儿臣所愿。儿臣一向与郑妁不合,母后你一直都知道的。”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这皇后明明是你强行塞给我的。
“不管是否你所愿,你既娶了她,便要善待于她。”萧太后说道,“再说了,阿妁是我姐姐的女儿,也是你表妹。当初也是我作主,将她娶进宫来的。如果阿妁过得不好,你让母后怎么有脸去见你姨母?”
说到这里,萧太后抬头望着李璟,语重心长地说道:“璟儿,你既然真心喜欢齐贵嫔,母亲也不干涉你们,但你一月还是要抽几日陪陪皇后才是啊。”
李璟顿了半晌,摇了摇头说道:“母后,其他一切事,儿臣皆可依你。儿子就算去陪皇后,与她说不了几句便吵,何必要大家弄得不欢而散呢?所以,母后,此事,请恕儿臣难以从命。”
“你…”没想到儿子如此固执己见,萧太后脸色一沉,气得竟说不出话来。
看母亲面色不善,李璟躬身行了一礼,说道:“母后,儿臣差不多也是时候该去上朝了,就先告退了。”说完便欲转身,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嗯。”萧太后点了点头,又冷声说道,“对了,璟儿,不管怎样,皇帝长期宿于乾阳宫外,于礼不合。从今日起,你便回乾阳宫歇息,不得再去昭纯宫过夜。”
李璟一怔,便他也不想跟母亲硬碰,只得点头应道:“儿臣遵命便是!”然后便匆匆离去。
晌午之时,李璟仍然在昭纯宫用午膳。
吃了一会儿,他突然放下银箸,叹了一口气。
见此情形,齐玉湮以为他身子有些不舒服,便也放下手中的银箸,关切地问道:“皇上,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