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巧儿将“贵仪”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提醒着梁紫云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罗巧儿公然这么呛着自己,梁紫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又无从反驳。皇后都没有发话,她便抢着数落齐玉湮,纵使她位份比齐玉湮高不少,确实也不合规矩。想到这里,她只好闷声不再说话。
潘莠君闻言,在一旁和煦地笑了笑,说道:“都是姐妹,若为这些无端小事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说着她看了齐玉湮一眼,嘴角带着笑意:“昨晚天冷,齐贵人半夜回宫,自然辛苦一些,晚一些也是无妨的。”
明里潘莠君似乎在帮着齐玉湮说话,其实却是讽刺她昨晚被李璟半夜赶回了寝宫。而其余三人侍寝之时,可都是在乾阳宫宿到第二日才离开的。
果然,听了潘莠君的话,梁紫云一脸的惊异:“什么,齐贵人昨晚没在乾阳宫呆在天明?”
对潘莠君话的的意思,齐玉湮心里清清楚楚。她心中虽然厌恶潘莠君,也不想与她撕了脸,便淡淡地笑了笑,也没没多说话,便径直走到郑皇后面前见了礼。
这郑皇后与李璟成婚三年来,一直没有圆过房。而此时,座下的四个嫔妃却都已经侍过寝了,想到这里,她心中甚是郁闷,看谁都不顺眼。大家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后,她便没好气地说道:“好了,本宫今日有些头疼,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看见郑皇后让大家回去,座下四人皆是一怔,直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你们还有事?”郑皇后抬眉问道。
梁紫云对潘莠君对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齐玉湮则低头不语。
按道理,皇后此时应该宣布她晋位份之事。但皇后对此事丝毫未提,她心中虽然甚是纳闷,却不好开口问。
罗巧儿转脸看了齐玉湮一眼,转过身,对着郑皇后怯怯地问道:“皇后娘娘,您是不是忘了宣布齐姐姐晋位份的事?”
郑皇后一怔,瞟了齐玉湮一眼,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道:“这种事,本宫怎么可能忘?”
罗巧儿一听,当即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我就说,皇后娘娘怎会忘掉如此重要之事?那还是等皇后娘娘宣布后,嫔妾们再退下吧。”
郑皇后却是冷冷一笑,说道:“宣布什么?皇上今日根本给过本宫要晋升齐贵人位份的诏书。”
郑皇后的话一出口,满座皆惊。
众人皆一脸震惊望着郑皇后,
齐玉湮听了,更是如被雷亟。她猛地抬起头,望着郑皇后,整个人仿佛被人施法定住,不能动弹。
侍寝之后,如果没有晋升位份,便表示皇帝非常不满意她。对众人而言,这个嫔妃从此便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齐玉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坤阳宫的。她只知道,今日之后,自己将是整个皇宫的笑柄。这事想必很快便会传出宫去,到时自己会是整个京城的笑柄吧?父兄也会因为自己,颜面尽失,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吧?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瞬间便蒙上了一层薄雾。
看着齐玉湮伤心的模样,罗巧儿的神色也是一黯:“齐姐姐,皇上是不是太忙,忘了你晋位份的事了?要不,你去乾阳宫问问皇上吧?”
她摇了摇头,说道:“有什么可问的?就算问了他,他说他没忘,我又该如何自处?既是如此,我何必再去自取其辱呢?”
她心里很清楚,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会忘?罗巧儿睡在偏殿的,第二天他都没忘了晋升她的位份,何况自己还与他有一夜欢好。
没有晋位份的诏书,只能是他故意不晋封她。昨夜他将自己赶回寝宫,今日又不晋封自己的位份,他果真厌恶了自己?想到这里,心底一阵阵的抽痛,让她似乎不能呼吸。
齐玉湮侍寝之后没有被晋封位份,皇宫中人都知道齐贵人不被皇帝所喜,连带着昭纯宫的宫人也在受了些气。
齐玉湮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叫着自己身边的人凡是多忍让一些。可没曾想,没隔几日,竹韵便在与人发生的冲突。
因为寒冬已至,内宫监便给各宫有品级的嫔妃及太妃们新配发了锡奴,用于夜晚暖床。
竹韵去内宫监将锡奴领回来之后,装上热水试了一下,发现漏水,便返回内宫监,要求调换一个。
可内宫监的监丞不同意,说是每一个锡奴都是有分配到殿,没有多余的可供调换。
竹韵解释说齐玉湮畏寒,晚上凉了脚便无法安睡,苦苦哀求监丞换一个。
可监丞就是不同意,两人话不投机,便起了争执。
最后监丞可能也确实被竹韵烦着了,便冷笑着说道:“你凭何在我面前指手划脚?狐假虎威也要有虎可依才行。你家齐贵人侍寝之后,也不见皇上为她晋封位份,能给她一个锡奴便不错了,还想挑三拣四?”
这监丞的一番话,将竹韵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这竹韵虽是侍女身份,但从小可是被齐夫人当半个女儿养着的,哪受得了这气?当场便不依,与监丞吵了起来,后面差点动起手来。直到内宫监少监被惊着了,出来打了圆场,两人才作罢。
竹韵没有换到锡奴,反而受了一肚子气,回来便守着齐玉湮哭了半晌。
齐玉湮正在房里练字,听了竹韵的话,将笔搁在笔架上,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以她现在如此位份,品级还没有内宫监少监高,如何能说话?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看竹韵哭累了,齐玉湮叹了一口气,劝着她道:“竹韵,这锡奴我们不换便是。你也无谓再去找他们了,省得受气。”
“那,那就任凭他们欺负贵人?”竹韵似是不服。
齐玉湮说道:“想必他们也不是故意将这坏掉的锡奴派给我的,既然也没有多余的锡奴调换,我们也不去为难他们,我不用锡奴便是。”想了想,齐玉湮又道,“竹韵,这宫里本就是捧高踩低的。如今我被皇上所厌,别人自然看低于我,怎么可能有好脸色给你看?只怕今天这样的事,以后更是常见。今日你都无法承受,以后遇到更艰难的事,你可怎么办啊?”
听了齐玉湮的话,竹韵抹了抹泪,也不说话。
梅香也在一旁劝着竹韵道:“竹韵,你就尽量忍着点吧。我们在宫里的日常用度都由内官监发放,与他们撕了脸,只怕以后吃亏的还是我们贵人。”
竹韵抬起头,眼泪汪汪地望着齐玉湮:“贵人,我不相信皇上会如此对你的,这其中定有什么因由。要不,你去求见皇上,问问他吧?”
闻言,齐玉湮微微一怔,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问他又有何益?无谓再去讨人嫌。”说着齐玉湮执起毛笔,蘸饱了墨汁,将笔落在洁白的宣纸之上,努力让自己将心思凝聚在笔尖,不再作他想。
日头刚落,御书殿便点上了烛灯。瞬间,满室便洒上了黄色的光华。
李璟批完了折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慢踱到墙边,走到一幅女子画像前,怔怔地看着画像上的人,发着呆。
常海走屋外走进来,看着李璟发呆的背影,怔了一下。
这几日皇帝无事之时,总爱站在画像前发呆。
他对皇帝心中的心思,自是一清而楚。
罗巧儿、梁紫云、潘莠君来侍寝时,皇帝叫人带她们直接去了偏殿,根本连面也没见。能进皇帝寝殿上龙床的女子,至今只有齐玉湮一人。
虽然事后皇帝没有晋升齐玉湮的位份,但他知道,对皇帝来说,齐玉湮是很不同的。
想到这里,常海轻轻走上前来,对着皇帝行礼道:“皇上,离齐贵人上回侍寝已经过了好些日子了?她身上的伤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晚,要不要小人去传齐贵人侍寝?”
听了常海的话,李璟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几日,虽然没有传齐玉湮,但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那个夜晚的美好,让他一想到,至今心里仍然激荡不已。可对齐玉湮对他的逃避,他也久久不能释怀。
可如今,他望着齐玉湮的画像,心里却无比渴望能够见到她。
半晌,他才转过身来,对着常海问道:“这几日,她如何?”
“齐贵人与往日一般养花练字,并无异样。”常海想了想,又说道:“只是,前两日齐贵人的侍女竹韵与内官监的监丞起了争执。
他蹙了蹙眉:“为何争执?”
“听说内官监发放给齐贵人的锡奴破损,竹韵姑娘到内官监想换一下,内官监不允,两人便争执起来。”常海回答道。
“小小锡奴而已,若是坏的,换一个又有何难?这内官监的监丞为何不换?”李璟问道。
常海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宫中之人,惯会看脸色行事。齐贵人侍寝之后,皇上没有晋升位份,宫中皆传皇上不喜齐贵人,内官监的人自然给不了竹韵姑娘好脸色。”
“如此?”李璟眉间两锋锁得更深。
“在皇上面前,所有人自然恭敬和顺,不敢多言半句,皇上自是不知其中的利害。”常海说道:“听说那监丞便是说了齐贵人没有晋位份之事,惹了竹韵姑娘不快,两人才吵起来。”
听了常海的话,李璟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墙上的画像,神色不明。
夜色渐深,昭纯宫的宫门上照明的灯笼随着风起,轻轻地摆动着。
齐玉湮看了会儿书,觉得有些乏了,便叫竹韵和梅香烧了热水给自己烫脚。
齐玉湮畏寒,晚上若是凉了脚,便睡不着。没有锡奴暖脚,她上床后,不多时脚便凉了。为了能够安睡,她只好每日临睡前,用热水将双脚烫红,趁脚还暖着的时候赶紧入睡。若是耽搁久了,双脚凉了,她便又睡不着了。
烫好了脚,竹韵将木桶提了出去,梅香便上前来服侍她宽衣。
她坐到床沿,刚把外衣脱掉,便看见竹韵一脸惊喜地跑进屋来,叫道:“贵人,皇上来了!”
齐玉湮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李璟,来昭纯宫了?
他不是厌恶自己吗?他来干什么?
第42章 温暖
听到皇帝来了,齐玉湮慌忙将外衣穿上。刚把腰带系好,便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到了院里。
她一抬头,便看见李璟正往屋里走来。
她赶紧迎上去,伏拜在地:“嫔妾恭迎皇上。”额头贴在冰凉的地板上,隐隐发痛。
李璟在她面前立住,却久久没有说话,似乎在打量着她。
她没也吭声,平静地伏在地上。
等了半晌,她才听见李璟的声音响了起来:“齐贵人,平身吧。”
“谢皇上。”她口中念道。
梅香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齐玉湮起了身,抬头微笑道:“不知道皇上此时到昭纯宫来,可是有事?”
李璟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一阵心颤。
正在齐玉湮欲开口说话时,只见李璟用下巴点了梅香一下,说道:“你,出去。”
“是。”梅香担忧地看了齐玉湮一眼,却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梅香一出门,常海等人便从外面将门掩上。
见此情形,齐玉湮一愣,颤声叫了他一声:“皇上。”
他盯着她,慢慢迫了上来:“齐贵人觉得我这时候来,所为何事?”
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感觉有些暗哑,像一张粗糙的砂纸,轻轻摩挲着她的心,让她的心痒痒的。
她怔怔望着他,一时竟无法言语。
李璟此时心中也激荡不已。几日未见她,他没想到,此时见到她,他的内心竟然如此会欢喜,似乎早就在盼着这一刻。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轻抚着她幼滑的脸颊。
一阵温热传来,她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躲避,只是轻轻唤了他一声:“皇上。”
她的声音像一阵春风,将他心底压抑了许久的欲.望瞬间便掀了出来。初尝云.雨的他,那噬心蚀骨的温柔让他欲罢不能。
心一动,便用手指拈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他。只见他星目如炬,深深探进了她的心里。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她赶紧低下头。
他看着她,垂下的双眸上,扑簌的睫毛轻轻颤动,让他的心也跟着轻轻地颤抖。
他一低头,便覆在了那两片如花瓣般娇艳的双唇之上。
她怔了一下。虽没有迎合他,却也不敢拒绝,任由他撬开自己的牙关,将那又湿又滑的舌头伸进嘴里,将她的舌头勾出来,含在嘴里轻吸慢吮。
此时,室内除了这暧昧的轻啜声,便再无其他声音。
在他的亲吻中,她似乎慢慢迷失了方向。
半晌,他才放开了她。
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她的双唇更是红润水滟,让他忍不住又吻了上去。不过,这一次,他只是轻轻一触,便放了开来。
她大口喘着气,叫道:“皇上,你…”声音娇柔,双目含春。
刚刚那一吻,早已让他心痒难耐,不及她说完,他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她轻呼一声,却已被他压到床上。
“皇上,你做什么?”她叫道。
他在她脸颊上轻啜了一下,说道:“都到床上了,你说我要做什么?”然后便开始动手解她的衣裙。
听了他的话,她一怔。
他不是说笑,他真打算在这里宠幸自己。
按规矩,皇上宠幸嫔妃,一般是在乾阳殿里。如果皇帝要出乾阳宫过夜,一般也是去皇后或正二品妃以上的嫔妃的寝宫,低位份的嫔妃寝殿是不去的。
而齐玉湮如今只不过是正七品的位份,李璟居然跑来过夜,就算是前世,似乎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突然感觉身上一凉,才发现李璟已经将她剥了个精光。许是怕她凉着,他将锦被覆在她身上,这才开始脱自己的衣袍。
虽然前世对他的身体已经熟悉,但这一世可是他们的第二次在一起。她忙装着害羞的样子,赶紧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身体往里面挪了挪。不多时,她便感觉到他钻了进来,然后一把将自己勾过去,搂进了怀里。
一触到他赤.裸的身体,她便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两人的呼吸便沉重了起来。
她轻轻说道:“皇上,你到嫔妾这里,怕是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我愿意来哪里就来哪里。”他一边说,手一边在她身上不规矩地摸着。
闻言,她一下便哑了声。他是皇帝,确实可能为所欲为。
他凑上来,吻住她的唇,耳,脖子,一直往下,突然,胸前一阵温热,她忍不住轻吟一声。
被他吻着,慢慢的,她也动了情。
感觉到他要进去的时候,她身体紧紧地绷着。她不知道这一次还会不会疼。
他似乎知道她怕疼,动作极其轻柔。
待他完全进入,她也没感觉到疼,身体便渐渐放松了下来。
“疼吗?”他在她胸前吻着,看着她的身体慢慢呈现出粉嫩的绯色。
“不疼。”她回答道。
听到她的话,他才放心地动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配合着他的动作,压制不住的呻.吟冲破牙关,溢了开来。
这一次,他明显比上一次久了许多。待他结束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筋皮力竭,动弹不得。
他躺在她身旁,似乎也很久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听着他的呼吸平息,她心一中有一种特别的安宁感觉。
“今天,一直都不疼吗?”他突然出了声。
她耳根烧灼,小声回答道:“不疼。”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今天,很好。”
他怔了一下,突然轻轻笑出了声。
被他这一笑,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脸更灼热了。
“累了吗?睡吧。”他说道,然后轻轻动了动,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脚。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明显一震。
她知道自己冰凉的脚惊着他了,赶紧将自己的身体往后挪了挪,小心地不再碰到他温热的身体。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了回来,皱起眉头说道:“怎么手也这么凉?”
她微笑着说道:“回皇上,嫔妾身子特别畏寒,一到冬天便这样手脚冰凉的。刚才惊到皇上了,还请皇上恕罪。”
他顿了顿,却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将她从床边搂了过来。他用自己的双腿将她的两只冰凉的脚夹在中间,又将她两只冰凉的手贴放在他的肚子上,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她。
“皇上…”齐玉湮的眼泪一下便涌了上来。
前世每到冬日,他便是这样帮她暖手脚的。
他将她搂得更紧:“对不起,是我意气用事,让你受苦了。”
她没说话,只是无声流着泪。
他伸出手,将她的眼泪拭干:“别哭了,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齐玉湮点了点头,眼泪却收不住。
她被他这样用身体温暖着,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前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慢慢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这一夜,她睡得特别香甜。
次日,待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了人。
她愣了片刻,不知道昨夜之事,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场梦。
她抬起身,感觉身下有些粘腻。她怔了怔,又将身子缩回被子里,然后高声叫道:“梅香,竹韵!”
梅香听到动静,忙推门走了进来,见到齐玉湮,便笑了起来:“贵人,你醒了?”
“皇上,他什么时候走的?”她问。
“皇上今天早上才走呢。”梅香笑着说道:“连朝服都是常内监事先叫人拿到昭纯宫来的。皇上在偏殿换了朝服便直接去上朝了。”
她一怔:“你们怎么不叫我?”皇帝起了床,自己这个小嫔妃还在睡,似乎很是失仪。
“皇上特意吩咐不可打扰贵人的。”梅香回答道。
她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他那熟悉的味道便灌进了她的鼻子中。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对着梅香说道:“我想浴个身,你去烧点水。”
“水已经烧好了。”梅香应道。
“已经烧好了?”齐玉湮有些诧异。
梅香抿嘴笑道:“皇上离开的时候,便让奴婢为贵人准备热水。他说你起身应该会用的。”
说着梅香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又说道:“皇上起来后也浴过身才走的。贵人,你和皇上昨晚是在打架吗?”说完梅香便笑了起来。
齐玉湮一下便想到了昨夜两人的温柔缠绵,脸便灼得发烫。她故作责备地瞪了梅香一眼,轻呵道:“别多舌!快去汤室把水兑好,我一会儿便来。”
“好。”梅香笑眯眯地走开了。
听到梅香慢慢走远,齐玉湮才起了身,看见自己身上的点点红痕,她怔了一下。然后赶紧抓过衣裳,将身体包裹严实,将这些痕迹藏了起来。
浴身之时,齐玉湮怕梅香和竹韵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问东问西,索性将她们赶出了汤室,自己浴身。
待浴完身,穿上厚厚的衣裙,身上也就暖和起来了。
她刚回房,竹韵便跑了过来,说道:“贵人,内官监少监刘堑来了。”
齐玉湮一怔,问道:“他来干什么?”
竹韵笑道:“他是来给贵人送锡奴的。这回还拿了好几个来让贵人挑选。另外还送了些手炉和脚炉过来,说是给贵人御寒用。”
齐玉湮默了片刻,说道:“竹韵,你去选便是。时候不早了,我要赶着去向皇后请安。”
说完她便回过身,将自己满头的黑发梳得顺溜起来。前几日还看贱自己,昨晚皇帝过来了,今日便来巴结自己。齐玉湮对这种人心中厌烦不已。
“好,那就由奴婢帮贵人选。”竹韵笑嘻嘻地说道。
“竹韵。”齐玉湮叫着她,说道,“说话客气些。”毕竟是内宫监的人,得罪了也不好。
“知道了。”竹韵点了点头,便跑开了。
梅香帮齐玉湮梳好头,便看见青荷领着秋霜过来了。
秋霜的手中,拎着一个食盒。
齐玉湮瞧见那食盒,脸色一白。
她怔了怔,然后嘴角勾起一丝淡薄的笑意:“秋霜姑姑是来送避子汤的吗?”
秋霜行了一礼,也不说话,然后从食盒中取出盛满药汁的瓷砖,双手捧起,递到齐玉湮面前:“齐贵人,请用。”
齐玉湮盯着那黑乎乎的药汁,咬了咬唇,再伸出手,接过碗,干净利落地将药全饮了下去。
第43章 晋封
这一日,齐玉湮到坤阳宫的时候,时辰又有些晚了。因为上回侍寝之后来晚了,被梁紫云奚落了一番,这一回她进殿的时候,心里还真的有些忐忑。
果然,她进殿的时候,看见梁紫云、潘莠君及罗巧儿都已经坐在殿中了。
见她走了进来,潘莠君和罗巧儿面上带着微笑,向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而梁紫云瞥了她一眼,嘴角撇了撇,不过却也没说话。
想是她上回奚落齐玉湮之时,被罗巧儿抢白了一番,今日便也不敢多话了。
齐玉湮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缓缓走上前去,在郑皇后面前盈盈一拜:“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齐玉湮,淡笑道:“怎么昨夜一侍寝,齐贵人今日又来晚了?”
听了郑皇后的话,齐玉湮一愣。
这话里的指责之意,很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