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当她是对手了,就会绝情撒手而去,这一去,会发生什么事,她连想也不
敢想的。

 现在,只能庆幸她爹骨子里还是摆脱不了天生的画骨。不像她,只要保全她
心爱的人,保住她的快乐,就算要抛弃画画,她也无所谓。

 “谁臭着脸了?”他没好气道。

 “是是是,就算阮爷睨的脸发臭,在我眼里也是天下间最好看的男子。”她
笑道:“阮爷,以后每隔三年,可要借你的墙一用了。”

 在墙上画画吗?“你要用就用吧。”停顿了一会,俊脸撇开,又道:“这也
算是你的家了。”

 她闻言,眨了眨眼,瞧见陈恩很不以为然地转过脸。她心头大乐,要阮卧秋
说出甜言蜜语来,那真是得等老天掉下石头再说,这种暗示性的话,她已经够
心花怒放了。

 “阮爷,那你再允我一个要求吧。”

 “要求?”

 “你放心,我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求睨毛手毛脚的。我只是想,二官一商,
你已占了一官一商,剩下的那个官,若隔个几年出现了,能不能别理会,咱们
改名换姓,逃到内地去好吗?”

 阮卧秋闻言,当她是在说笑话。“杜画师,你真信风水之说?就算风水成真,
如今我们已经搬来应康城,哪来的二官一商?”还不知她是个迷信之人呢。

 杜三衡欲言又止,总不能告诉他,他的妹子是个危险人物吧?

 心知不管他今天走上哪条路,哪怕将来有人连累他,她也会心甘情愿地陪他
一块生陪他死,欸欸,真是认了。

 “你叹什么气?”他皱眉。

 她摸了摸鼻子,见他一脸正经,不禁又生起逗他的念头。“阮爷,好心有好
报,虽然你失去了眼,可遇见我,也算老天爷送给你的好报,你可要好好珍惜
啊。”她笑嘻嘻地,等着看他臭脸骂人。

 阮卧秋闻言,先是哼了一声,然后轻轻又“嗯”了声。

 没料到他竟会认同她的油嘴滑舌,一时之间杜三衡哑口无言,满面通红了。

 后记后记藏在正文与番外篇之间,是我的最爱。通常这表示习惯先阅读头序
跟后记的读者,在一开始翻头尾时会不小心错过。

 因此想了半天,部分应该是序的部分,挪移到这里来,看完故事的正好接下。

 我对官员的感觉一部分在《探花郎》里说了,清官不见得是好官,好官通常
难以持久。官场黑暗,绝非正直之人能久待,一个作者的个性通常会曝光在小
说处处可见的蛛丝马迹,却不见得会在男女主角上流露,我承认我对官并没有
好感,但因为藏污纳垢,所以才喜欢去挖掘,《及时行乐》里,就是最典型的
例子。

 一个以保护他人为优先考量的官,通常是没有什么要下场,即使再正直,也
抵不过三二流言句,所以,阮卧秋因瞎而辞官,对他来说也许是福气,逐渐了
解权势的重要,明白世上有些事绝不是固执己见就一定会有良报,所以我让他
从商了,从中学习名利的重要与圆滑,而仍保有骨子里的浩然正气(朝史不过
三行,留传后世的记载却远远超过朝史,这是我决心不让他恢复视力的补偿)。

 故事的尾声,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到还有续集?好吧,就算没猜到,看到作者
自行招供,也就知道啦。

 续集故事的主角并非阮卧秋跟杜三衡,《及时行乐》只能算是前奏曲。接下
来的是二官一商中的另一官(要说买来的官位也可,在主角设定上我很喜欢走
“旁门左道”,起由就下次再聊吧),不过买官不是下一本,至于何时写,呃
……请让我们继续聊本书后记真正的主题——番外篇吧。

 故事已完,却还没有打上“全书完”,通常只表示后面还有番外篇。

 继某回提过要戒掉番外篇,而在《及时行乐》中又很不该地冒出来,我承认
我是在自打嘴巴(泣)。

 这是有理由的,真的有理由的……原本我只想跳个几本再偶一为之的。

 理由如下:话说,出版社邀写诗文选(原名十二诗文选,有兴趣的可以去查
查为什么叫十二),当时我一时不察,在电话中弄错意思,以为任何形式的文
体都可以,那OK,立刻就写了一页多小番外配合六月的花选送交出去……

 驳回!

 搞了半天,是“诗文选”,不拘任何形式,可是请勿交“故事”,当场,我
喷了一口血。那我的番外篇怎么办……><~ 那,就押着这小番外篇上《及时行
乐》好了,当初心里是这么精打细算的,并且一不做二不休,再补上另一篇番
外篇,互相呼应好了……

 结果,一个不小心又多谢了番外第二,与“意外之章”……><“意外之章”,
足足有一章,我并不想当它是番外篇,只当它是杜三衡婚后的故事(啊啊,我
爱上了婚后的故事^.^ )。

 一定有人想知道,误把“诗文选”当故事写的番外篇是哪篇……

 从头到尾,它还收在计算机里。

 没放。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去补写其它的番外篇呢?一直到交稿了,我还是找不到
答案。

 番外篇(一)

 ——不知不觉,情苗躲在背后偷偷滋长……

 永昌城阮府——午后秋意浓,窗外已有细雨叮咚声。

 “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

 “谁教你念《三字经》的?”坐在窗边的男人不悦道。

 “咦,少爷,我念的是《三字经》吗?”凤二郎一回神,惊觉自己竟然抽了
本《三字经》,简直太污辱少爷了。就算少爷瞎了,也能倒背如流啊!

 “你心不甘情不愿?”

 “怎会?”一见少爷要发脾气。凤二郎跳起来连忙解释:“我心甘情愿得紧!
少爷,方才我是一时散神,想起凤春今儿个受了点风寒,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
料自己。”回头一定得去看一下才放心。

 “对了,不如我来念本少爷没看过的好了。”随意抽了本书,没看书名,便
开始大声念起:“……乡间遇女,原来是花妖所化,其身柔软似蛇,艳若桃李
……”

 哇,这是什么书?愈念愈火热,偷瞄阮卧秋,发现他两眼专注,仿佛很专心
地在倾听他念的每句书词。这……虽说,他跟少爷都是男人,但实在很难想象
少爷看这种淫书,更难想象他正念这种淫书给少爷听,他跟少爷之间从来没有
这类沟通的桥梁啊。

 “少爷,我还要继续念吗?”他吞了吞口水。

 “嗯。”阮卧秋应道。

 他硬着头皮继续念:“周秀才嘴里亲热地喊着:阿珠,我的好娘子。心里打
定主意,趁着四下无人,干起那苟合之事……周秀才一时欲火焚身,将那花妖
幻化人身的阿珠推进树丛,猴急地扒了衣物……”汗珠不停冒出来。他看起来
是大刺刺的,可是要他对着一个男人念这种话,心情实在很复杂。再偷瞄一眼
少爷,瞧见少爷抹着下唇,好像很走火入魔似的专注。

 算了,豁出去了!

 凤二郎大声念道:“这阿珠嘴里说道:我的好哥哥,你且慢脱衣……”呜,
他现在只想去探望凤春,跟凤春报告少爷这从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不不,以后念书之职就交给他了。凤春还是个没有出嫁的大闺女,就算少爷
不把她当成女的,他也绝不肯让凤春来念这种淫书!

 他嘴里念着念着,忽然之间,瞄到少爷动了动,往他这里看来——身后,轻
浮的笑声出现:“哎,今天怎么下起雨来了?阮爷,你看起来真精神……二郎,
你也在啊。”

 原来不是往他这里看来,是往他后天的门看去。

 不禁暗赞少爷耳力绝佳,竟然比他还厉害。

 “杜画师,这时候你不都在府里走来走去吗?”

 “是啊,我走着走着下了雨,想躲雨,就瞧见秋楼在前头,来借把伞。”

 “伞……好啊,我去拿!”

 杜三衡笑着拂去身上的雨珠,瞧见阮卧秋侧耳细听,她走上前,明知他看不
见,仍向他拱礼。

 “前晚,真是谢谢阮爷了。要不是你陪我过夜,我可吓都吓死了。”她笑道。

 “小事一桩。”他淡淡道。

 “对你是小事,对杜某可是件大事呢。”

 “这世上没有鬼,一定是你胡思乱想,不都找出陈恩那孩子在装神弄鬼了吗?”
他强调。

 杜三衡微微笑着,好奇地往桌上看去,微微脱口叫了声:“《花妖传》?”

 “怎么?”

 她的脸色有点古怪,碰了一下书,然后又收手。

 “杜画师,伞来啦!”凤二郎拿着把伞进屋。

 “等等,等等,别碰我。”

 “干嘛啊?我又不是妖怪,你怕什么?”

 阮卧秋闻言,不知道这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她声音古怪,不由得起身。

 “二郎,杜画师是女子,你休得无礼!”他不悦道。

 杜三衡往后一退,正撞到他,她连忙又避开。

 阮卧秋蹙眉。“杜画师,你怎么搞的?”避他如蛇蝎似的,有这必要吗?前
晚还怕得直拉住他,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没没没,我没事。”她连忙退到门口,很委婉地试探问:“二郎,你每天
都念书给阮爷听?”

 凤二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点头:“是啊,下午杜画师不画画,由我或凤
春念书给少爷听。”不过以后都由他来念。

 “……方才,你念这本书给阮爷听的?”

 “这本书怎么了?”阮卧秋问。他方才根本没有细听,一听她如此说道,书
中必有问题!

 “这本书……啊!”凤二郎想起书中内容,立刻满脸通红,立刻合上,叫道
:“少爷要听,我自然一定得念啊,不干我事不干我事!”他还很纯洁,愿意
最纯洁的身子献给凤春啊。

 她瞧着一头雾水的阮卧秋,讶道:“原来阮爷喜欢读这种书,那杜某不打扰
了不打扰了……”很好心地帮忙合上门,还能听见凤二郎大声抗议:“杜画师,
不干我的事,不要告诉凤春,是少爷要听,他听得很入迷啊——”

 “到底是什么书?吓得她夺门而出?这书能吃人吗?”屋内,阮卧秋骂道。

 “少爷,你别装傻啊,方才我念得很清楚,你听得很专心啊!”

 “方才我在想事,你在扯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书?”

 显然凤二郎知道再不明说,一定会被阮卧秋的脾气折磨到死去活来,一时之
间只听到他哭丧的声音:“是《花妖传》啊。少爷,明明我看你听得入迷,我
念道周秀才跟阿珠嘴碰嘴时,你还摸着自己的嘴唇,我差点以为你、你……”
接下来的话时打死也不能说的了。

 “我摸我的唇,跟你嘴里说什么周秀才有什么关系?”那语气火大得紧。
“哪来的《花妖传》?有这本书吗?”

 “有有有,少爷,你可别全部赃了我啊!明明方才我是在这儿拿的,你也知
道我不爱读书,还是为了少爷你去学识字的,我怎么会无聊地看起淫书来?”

 “淫书?”

 “少爷,别装了啊!《花妖传》是这几年出的,八成你是找凤春去买,她好
歹也是个姑娘家,不如下回你找我去买吧!我保证买得火辣辣——”

 “住嘴!我房里哪来的淫书!”

 “少爷,现下屋内只有我俩,杜画师走了,我再继续念给你听吧。幸好,你
不怎么喜欢杜画师,就算做了令她讨厌的事,你也不用太在意!”

 “二郎,你的话过多了!把这本书给我烧了!”

 门外,杜三衡扮了个鬼脸。他火气这么大,可不能冲进去坦承说那本书是她
闲极无聊看的,前晚陈恩扮鬼吓她,她就是胡乱抓了这本书防身,一路逃到他
这里,结果忘了带走,让凤春当是他的书收起。

 愈想愈好笑,从屋檐下走出淋雨。还好雨小了,不然可真实淋个落汤鸡了。

 走了几头,回头看见那窗口半掩着,露出他又恼又怒的模样。

 这人啊……不知为何,瞧见他就有点想笑,心头不由得快活起来,尤其见他
这么容易火大,她更乐不可支,巴不得改天再暗渡陈仓运几本淫书当是他的。
哎啊,这可不行哪。

 忽地,他转过身,面对半掩的窗子,她楞了下,退了一步。

 他似乎察觉窗外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方向。

 她心里吓了一跳,老觉得他实在不像瞎子。

 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唇,想起二郎方才提到他也在摸着唇。

 刹那间他的气息涌了上来,让她跟着摸起自己的唇瓣。唉……再想下去,真
会想入非非了。她扮了个鬼脸,又依依不舍看他一眼,才反身离去。

 番外篇(二)

 ——爱火,很辛苦很辛苦的在烧……

 (作者小声说:真的有点辛苦……)

 洞房前一天──“杜画师,咳咳,咳咳……”凤春不住咳声。

 从书里抬起脸,杜三衡笑道:“凤娘,妳受风寒了吗?”

 “没没,”头一遭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凤春迫不及待地走进来,同时关起门,
确定无人偷看。“杜画师,妳……妳……妳要不要……要不要……。”

 杜三衡等了半晌,听她老在“要不要”上头打转,她笑道:“要不要成亲吗?
那是一定要的,凤娘,妳可不会突然逼走我吧?”等了一年啊,日思夜想他的
身子……不不,应该说贪恋他的全部,偏他固执,最多她赖皮时,赏她几口
“饭”吃而已。现在终于有一生一世独占他全部的机会,怎能放过?

 “要成亲自然是一定要的!”凤春忍住羞耻心,终于问出口:“杜画师,妳
需要帮忙吗?”

 “帮忙?”

 “妳的洞房需要我帮忙吗?”说完时已是满脸红晕。

 杜三衡眼珠子微微看向床,再拉回来时,讶异问:“凤娘,妳要怎么帮我?
洞房夜帮我绑住阮爷吗?”好让她为所欲为吗?

 “当、当然不是!”凤春当她是认真的,连忙道:“打从婚事筹备以来,我
思前想后,少爷双眼失明,在洞房上、洞房上可能稍微、稍微……”

 杜三衡闻言,嗤的笑了出来。“凤春,妳我都是女子,说起话来不必太含蓄,
反正也没其它人听见。”她摸了摸鼻,摊开方才正在看的书,很坦率地说:
“我已经很努力在修补我该明白的事了。”

 凤春上前一看,看见那摊开的部份正是火辣入骨的文字,她双颊通红,不敢
相信她少爷心爱的女人正在看淫书,再一抬头,又见杜三衡抱了很多画轴过来。

 一一摊开,她连连惊呼。

 “我扮男装去买的。凤春,我一人看也挺无聊的,就算不懂也没法问人,妳
要不要跟我一块研究?”

 “这、这……”连忙拉开视线。“那、那是裸着身的男女啊……”

 “反正就当是图里的男女都已经成亲,那行房是理所当然的吧,”她笑道:
“我已经尽力啦,总不能洞房花烛夜,我摊在床上任阮爷摸索个彻底,他眼睛
不便,我怕到天亮二人精疲力尽很辛苦的。”

 这话一点也不含蓄,凤春红着脸,一一瞄过那些画,低声:“若是让少爷知
道妳在看这些东西,必定暴怒不已。”说不得婚事取消了呢。

 “我只是想帮点忙嘛。”

 只是帮点忙吗?看她兴致勃勃的,一点也不像是含羞带怯的新娘啊。又偷瞄
一眼那些画轴,低声道:“少爷不会轻易……轻易屈服的。”

 “也是。”杜三衡打趣:“说不定我得打晕他才成。”船到桥头自然直,她
倒是不怎么紧张,只是阮卧秋性子较为硬直,纵使他的双眼让他行房不易,也
绝不会摊在床上任她为所欲为的,真可惜哪──一想就很心痒啊。

 “那个……也不是没有办法。”凤春早就备好,从腰间掏出好几种颜色的小
包。“杜画师,等喝交杯酒时,妳选包药混进去,那洞房……说不得会很顺利
的,只是要仰赖妳多主动些。”

 原本带着笑,见一包接着一包的药包摆在桌上,杜三衡难得瞠目了。过了一
会儿,她才找着声音,哑声问:“凤娘,这是什么?”

 “自然是能让少爷……快活的药,妳瞧,这包吃了四肢无力,可是妳对他行
周公之礼,他绝对会有反应,这包比较激烈些,除非少爷,唔,对妳的身子完
全没有兴趣,否则千万别用……”

 她微张着嘴,慢慢移到凤春通红的脸上。“凤娘,妳………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我……”她是怕少爷后继无人啊。杜画师虽是性子外放,与少爷一点
也不搭,可是既然成亲,总是要圆房的。她不会不明白她家少爷的性子,她家
少爷就算没失明,有女子投怀送抱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她才有点害怕啊。

 也正因杜三衡性子随意,她才敢大胆建议。

 “凤春,妳这药打哪来的?”

 “我跟府里老仆拿的,这是他们老家的家传密方,代代成亲都靠它圆房,挺
有效的呢。”

 代代都得用到这种药……杜三衡哦了长长一声,看她一眼,随即勾住她的肩,
很亲热的笑道:“凤娘,我想建议妳一件事。”

 “啊?”

 “记得,千万别让那位老仆跟妳家小二有任何接触的机会,还有妳一定要切
记,以后别乱碰二郎给妳的任何食物或水。”

 “杜画师,妳在说笑吗?”凤春失笑。

 “我是怕无辜的小羊莫名其妙被吃掉。”她咕哝。

 “不过二郎也要二十了。他迟早也会成亲,但若成亲前敢用这种药对其它姑
娘不规矩,我一定阉了他!”剎那间,凤春向来轻柔的甜脸,化为面目狰狞的
夜叉。

 杜三衡一时之间傻了眼。果然阮府内的秘密还没有结束啊,从来不知凤春竟
有这一面。难怪二郎老只敢暗恋却不敢明说。

 她的视线移向桌上的药包,摸了摸唇。自有婚约以后,他的限度稍微宽了点,
可以与她纵夜在屋外长椅或凉亭内谈心,却很少主动吻她或者眼内流露对她的
渴望。她绝对相信他对她是有情意的,只是,有没有情欲就很难说了,就算有,
也只怕不多吧……

 有点想苦笑啊,她是认了命,谁教她恋上这种男人呢?只是……偶尔也很想
对他胡作非为一番……她暗自双手合十,暗道:可别怪我啊可别怪我啊……

 ××××××××××××××××××××洞房花烛夜──“糟,中招!”
四肢无力倒卧床榻。

 “怎么了?”

 “阮爷……方才你拿错交杯酒了……”她很委屈地叹息。

 “哪杯酒不都一样?”

 “欸……”

 “妳是怎么啦?不舒服么?”

 “我……没了力气……”身子微微发热起来。凤春那包代代都有效的药果然
很有效。头有点晕,当他摸索她的脸,俯头吻下来时,竟然能感觉他唇舌之间
的激情。激情?那个臭脾气的阮爷?完了,她开始幻想了……

 “阮爷,我有点热……”今晚洞房花烛夜肯定不好玩了。多半是她虚软无力,
自行焚烧,他为难一阵便各自作罢,干脆骗他她受了风寒,改日再来好了。

 正要开口,他却灭了床几上的烛火。四周陷进一片黑暗里,连她藏在床下的
画轴都无用武之地了。

 她闭上眼,叹气:“阮爷,我………耶……等等……。阮爷……”连连咬唇
轻喘。身子不由自主涌上了热气,连带着脑子也被熏热了。这人是真瞎还是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