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隐自然点头,“就才几杯酒而已,我这还清醒的很呢,哪里会撒什么酒疯。姝儿,我可真有话同你来着。”
云姝听得谢淮隐这样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入了房。
谢淮隐见云姝入了房,自然也是巴巴跟着云姝入了房,在小花厅的沙发上坐了,谢淮隐巴巴地本想坐在云姝的身边去,但云姝那眼睛朝着他一看,当下也就收了那点小心思乖乖地坐到了云姝的对面去了。
锦瑟和依兰很快地将蜂蜜水和湿帕子送了过来,也不再说什么,也就出了门也没有将门给关上,两人也没回了自己的房中,而是在院子里头站着,如今仲夏夜倒也不觉得清寒。
谢淮隐听话地将那解酒气的蜂蜜水给饮了,又拿了湿帕子擦了擦脸和手倒也觉得舒爽了许多,也亏得云姝仔细,虽说这点酒于他来说也没有到醉了地步,但也是有几分难受,这般一来之后倒也舒坦了。
“刚饮宴回来?有什么事情是这般的迫不及待,非得大晚上来了不可?”云姝有些无可奈何地问道,“你倒是越发的自来熟了,若是叫我哥看见,往后指不定得在围墙底下种上一片荆棘,到时候且看你如何进来。”
“你就舍得?!”谢淮隐嗔道,“要是看见我跌入了荆棘,你心中可好受的?”
“到时候又不是伤在我身上,我有什么可难受的。”云姝平静地道,“讨巧卖乖的话就别在我的面前说了,我又没打算同你说这些个有的没的事情,你若是打算同我说这种有的没的事情,你还不如回去早些休息就是。”
谢淮隐挑了挑眉头,这般说的心狠,也就是云姝的性子了,他大晚上的巴巴地来了,也没有听到她说两句好话,就听见这刺心窝的话了,他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你今日入宫,可是看到了那高丽公主了?听说是个貌美如花的公主,那样貌听说如花似玉的,可瞧上了没有?”云姝慢慢悠悠地道,“看完之后有没有改变心意的地方?”
“吃醋了?”谢淮隐笑眯眯地道了一句,心中只觉得十分的爽利,哎哟,他家的儿媳妇到底是在意他的呢,这醋吃得她都闻道味了。
“我半眼也没瞧见,晓得那高丽公主是个什么样子。就算瞧见了,我也看不中人,我这心里头只有你一人。”
谢淮隐急急忙忙地撇清关系,他哪里晓得那高丽公主长得是什么模样,在她请安的时候他就一直低头垂眼半点也不敢看的,再说了,生得再怎么花容月貌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看不上人。
云姝也不过就是笑笑而已,对谢淮隐这话也不答话,倒是谢淮隐打开了话匣子之后自动自发地说了起来。
“我今日来是有事想同你说,今日在宫宴上,那长塑的太子倒是自己说起了通商的事情来,我看你这一直所想的事情多半是要成的。”谢淮隐高高兴兴地道,“那长塑太子今日在宫宴上的时候看着那瓷器琉璃的,那叫一个专注,我看若是真的进行通商,这些大概是首要的,我这听得高兴,所以就想着早些将这件事情告知于你,先让你高兴高兴。”
“那陛下如何说?”云姝听到谢淮隐这么说的时候,倒也的确是几分高兴,但也不至于太过高兴,这事不过就是暂时提了一提而已,也没有到完全下了定论的时候,等到确定下来之后再高兴也不迟。
“父皇倒是没有一下子答应下来,毕竟这事也不是什么小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看那长塑太子的倒是认真的,多半过段时日就会侧重于商议这件事情。”谢淮隐道,“我倒是十分看好通商的事,只是这里头牵扯太多,朝堂上那些个迂腐的老臣不免又得说些什么了,不过父皇主意正,有他在也不会有什么岔子。”
云姝对于谢淮隐这话也不反驳什么,的确元熙帝主意是正,现在这事也是长塑太子先提起,倒也可算是他们大庆占了先机了。
“这互通有无的确是个好事,长塑太子先提也是我们先占了先机,到时候倒也的确是有些可同长塑商议,但是互通所代表着的不单只是我们同长塑通商,而长塑也会同我们大庆通商,一旦通商之后不知道会流露进什么东西来,这也是需要多加注意。”云姝道,在现代都有一些个不好的东西,在古代虽说没有那么多,但也不是没有,譬如说那罂粟,在如今也有种植,是用作用药,但如今也一部分的所谓的‘福寿膏’一类的,据闻在长塑之地最适合这种作物的种植,而且大庆如今所流露进来的也都是偷偷摸摸地从长塑流入进来的,在这个方面自是要严格掌控住才好。
“说这种事情时常还长,高丽和长塑的人刚来,一时之间也不会下定,且看着吧。”云姝道,“你就为了这件事情巴巴地来了?这早晚的事情。”
“这是一件事,当然还有旁的事情要说的,”谢淮隐笑眯眯地道,“今日倒是有个说的,说是在三日之后进行夏猎,这本也不关你的事情,但如今不是还有个高丽的公主在,所以就想着说让雍都之中的贵女们一同作陪,我那些个还有没成婚又许下了婚事的哥哥弟弟们也好瞧着见见,怕是热闹的很,王丞相家的同你关系一向不好,所以我来同你说一声,且先准备着些,免得到时候吃个亏。”
正文、第一百三十九章
相对于谢淮隐之前所说的那些个事情,云姝觉得他眼下所说的才可算是真正的重点,至少这个才是和她现在最息息相关的。
“你应该一开始说这个才对。”云姝认真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就应该在刚刚那些事情之前同她说的,而不是放到现在才来同她说这种话。
“这是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了,所以我就想着先给你说一个好消息,再给你说这个坏消息,这样到时候你的心里面也能够觉得好受一些不是。”谢淮隐言之凿凿,“我还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嘛,自然是要做出一点体贴的事情来的。”
世人都喜欢听好消息,他当然想让云姝先听上一个好消息,这样一来这坏消息也就显得没有那么坏了不是,何必要一开始就让这种坏消息来膈应了人。
这可真是一件体贴的事情。
云姝对于谢淮隐的理论实在是有些不能苟同,得,好歹还是多少听到了一丁点好消息,至于这后头的事情,要说坏也不算太坏。夏猎这样的场景,王诗语定是会去的。
云姝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狩猎的人,往年的时候也是有狩猎之事,那都是这些个王公贵臣之间的事情,能前往狩猎的也就是那些个王妃们,同她们是没有半点的干系的,今年倒是真开了先河,也算是给足了高丽公主的颜面,让雍都之中的贵女相陪,不知道那些个人之中心中是怎么想的,得了消息之后只怕是要不平的很了。
“这夏猎可是能不去?”云姝道,那一圈贵女之中,她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也就是之后蔡右丞相家的嫡女还能算说得上话,旁的也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到时候免不得又得受了那群人一些个尖酸刻薄又或者是嘲讽的话,她对于狩猎那更是半点也没有什么兴趣在,去或者不去于她来说都没有多少损失。
“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当着父皇的面总不至于是会为难了你去。”谢淮隐晓得云姝对这种事情一贯是没什么兴趣在的,但云姝没兴趣不代表着他也没兴趣嘛,但即便是他也没什么兴趣在的情况下也是要去的,好歹得让那高丽的公主晓得他眼下虽是个无主的,但也是个有中意人的,绝对不能让高丽的心思打到了他的身上去。
“左右在雍都之中也没个什么意思,你忙了这么久也是应该要闲下一些来才对,狩猎虽是没什么好看的,但围场之中风景也还算可以,走走也好,你将那两小子也带上,也该是让他们见见世面。”谢淮隐不予余力地劝说,“男孩儿么,应当是顶天立地的,整日在家中窝着,要是染上了娘气可就不好了。”
谢淮隐这说的一派的正经,全然忘记了他口中十分担忧会过了娘气的两个小子如今才一岁多,两岁都不到一些,这话都说不大太清楚,更不懂什么事理的,去了围场上大概也就只能看看凑个热闹而已,在后头看看多半也是看不到什么的。
“而且,之前那云家不是又开始闹腾你了么,你出门的时候指不定又会遇上那些个闹心的人,但云初云起又不能总都窝在府上总要出门透透气吧,再者,我七姐最近也实在是忙的很,心中也挂念着两个孩子呢,想来看上一看也抽不出什么空闲的时间来,这一次狩,皇姐也是要去的,你且带着孩子过去给七姐看上一看,也不枉姐姐这么久以来对两个孩子的顾念。而且,到时候也有不少的孩子一同去的,且多做接触接触,毕竟往后也是一直在雍都之中过了日子的不是?”
谢淮隐那点司马昭之心的小心思对于云姝来说那是完全不够看的,不过谢淮隐说的倒也还是有几分道理,不看在谢淮隐的面上好歹也是要看在谢瑾婳的面上,去狩猎场上见见世面倒也还是个不错的提议,她也厌烦了应对那犹不死心的云弘一家子,两个弟弟又是在玩闹的时候,时常嘟囔着要出去玩,她也的确不能将两人永远都拘在府上,再加上总会长大,也是要上了学堂的,现在还小或许还不懂什么,但渐渐长大了之后早晚也是会明白的。
七公主可算是那两个孩子的护身符,入了她的眼也是好事,也只希望着这未来的时候也是一贯能够这样被人呵护着。这样一想之后,云姝对于狩猎的事情也就没有那样的抗拒了,而且诚然就像是谢淮隐所说的这样,往后还是要在雍都之中生活的,总不能一直都不同旁人接触到。
“也成,狩猎那日我也会去。”云姝道,“今晚也不早了,你也别爬墙了,我让锦瑟领从后门出去。”
谢淮隐他略有几分激动,虽说是后门,但好歹这也足以显示出云姝对他的关怀…
正在谢淮隐暗暗感动的时候,云姝又补充了一句:“如今天黑,万一你要是出什么事情跌断了脚,到时候更是说不清楚,还是从后门走比较稳当一点,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总是做这种丢人的事情了。”
感动的情绪瞬间崩盘,谢淮隐郁结不已,他还很年轻,远远还没有到爬个墙也能够把自己的脚跌断的年岁。
这三日的时光也很快就过去,在谢淮隐同他说了关于狩猎的事情,翌日在柳博益下了朝堂之后,回了府上来了之后就说了这件事情。
柳博益看着云姝那没有半点震惊的样子,大约也是清楚她大概是早就已经从晋王那边听了这个讯息,其实皇上的意思那就是从三品以上的官员可带了嫡女同嫡子前往围场。
大庆这些年虽不算是重文轻武,可大多都是从文,从武的甚少,最是出挑的也就只有将门出身的白泽宣一人而已,那些个人大多也玩个走鸡斗狗,世族之中想要用军功挣一个前程的甚少,但学堂之中也是有开了骑射一门,所以这一次元熙帝是有了几分考验人的意思。
“大哥也是去的?”云姝问着柳博益,“大哥在学堂之中骑射一门如何?”
“还勉强凑合吧,只求到时候莫要在陛下的面前失了脸面就成。”柳博益笑眯眯地道,原本学堂之中并没有太过侧重在骑射方面的要求,在加上柳云轩原本对于骑射也不是太在行再加上柳家一直都是文臣,也没有武勋的打算,所以柳博益对于柳云轩只督促在功课上,“围场上又不是在战场上且让他去去,也全当是考核了骑射功课就成。”
柳博益这么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若是丢了脸面等他回来也晓得自己有什么不足的,到时候也好促了他更加上进就成。”
云姝笑着点头,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到时候要是真丢了脸面不用他们提醒,柳云轩一定自动自发上进起来。
“我也是这样想着,到时候也是让两个弟弟且一同去看看,也算是见了场面,到时候大哥在弟弟面前定是会好好表现的。”
“云初云起还小,这事…”柳博益原本打算回绝了云姝的话,但仔细一想之后,觉得云姝的提议也有几分道理,遂而那回绝的话才刚刚起了一个头就已经想清楚了前因后果,细想想之后柳博益也点了点头,“到时候有不少的孩子也会一同去开了眼界,让云初云起去看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事你做了主张就成,只是到时候你母亲去不得,也还得你看着两个才好。”
柳博益知道云姝的意思,他将两个孩子视为己出,但到底在雍都之中还有不少人是知道他们的出生的,往后有什么流言蜚语的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与其整日畏畏缩缩地躲在家中倒不如坦然地面对人,让人晓得,这两个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柳家的少爷。
“也没什么打紧的,围场里头除了有狩猎的地方外,倒也可算风景如画,就当做是让弟弟们去赏玩一番好了,又何必在意这些。”云姝笑道,“毕竟这一次的主角又不是我们柳家的两个小少爷。”
说到这一点,柳博益也忍不住正色地看向云姝,细细打量了之后方才问道,言辞之中甚至还有了几番小心翼翼的措辞:“你同晋王之间,到底如何?”
柳博益看着云姝,这孩子从认识最初的时候就是一个十分有主张的人,所以柳博益也从来都没有在云姝的身上操心过,一开始是不怎么清楚,但这两年之间若他是真的再不清楚那也就枉为人父了,谢淮隐这人虽说的确是有些不尊礼教,但也从来都没有做出太大越规之事,只是他柳家的墙头一日比一日加高,而每一次加高的时候云轩那盯着围墙咬牙切齿的模样也是他看在眼内的,他也等着云姝来开口,也等着元熙帝的表示,但这一个两个的,完全就像是不知道这么一回事似的,让他这心中也实在是吃不准,说也不好说,一来是碍着身份,二来也是实在摸不准云姝的打算。
“你若是喜欢晋王,爹也厚着颜面去求了陛下,省的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高丽公主那边还没打发。”
柳博益对于这件事情多少还有几分担忧,毕竟自家的女儿自家心疼,若是他家的云姝真心看上了那谢淮隐,而这谢淮隐又是被高丽公主看上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柳博益也没了什么顾及,他道:“虽说那晋王的确有时候是有些不着调一些,但为人还算良善,对百姓也有怜悯之心,只是有时候这做事行为不大光彩,但也属被逼无奈之举,所以爹也能体谅。他于你有情,爹也不是看不出来的,爹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晓得这若是有情的时候便是要好好抓紧,切莫因为种种而放弃,否则很多时候是一时的错过就会成为一生的错过。若你也对他有情,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两情相悦也是一件好事,你的个性是个刚直且有主张的,你若是同晋王在一起,爹晓得你定不会是那吃亏的人,这于你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但若你对他不甚具有情意,不妨先就这样,也莫要同他太过接触,许还有你中意的人会出现,女子总是要顾及一些名声。爹现在全然就是看你的意思了,你且说说,若是有这个心在,那爹就不要了这个颜面去陛下那边提上一提,到时候也省的多担忧了。”
“提过了。”云姝淡淡地道了一句,“两年前他就提过了。”
“恩?”柳博益楞了一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一等反应过来之后,他的神情一变,脸色一下子通红起来,像是有些发怒的征兆,当下一拍桌子狠狠道:“好你一个陛下!”
这话说完了之后这才觉得有些不大妥当,这种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又怎么能说呢,要被人听到指不定还得说了他柳家有个别的想法,到时候诛九族也有可能。但柳博益的父亲曾是元熙帝的太傅,而他又是元熙帝的伴读出生,对于这个帝王,柳博益也可算十分清楚,看着和善,其实肚皮是黑的,一肚子的坏水,打小的时候就和混世魔王没什么差别,他给他背的黑锅也不算少。他原本还当元熙帝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没想到这早两年就已经知道了,一直都没动静,嘿,这家伙是打算着看热闹呢!
经过云姝这么一说,柳博益也算明白过来了,这不说并不代表着不同意,许陛下还有旁的打算,所以将这件事情给搁置了,那他再提也没什么用处。
“陛下知道归知道,丫头你的意思才是顶要的。”柳博益道。
“牛不吃水也不能强按头不是?”云姝微笑地道,“爹你想多了。”
柳博益悟了,他这闺女是在告诉他她要是不乐意谁也勉强不了她什么,所以谢淮隐这一趟一趟地翻着他家的墙头那也代表着她是愿意的。
“爹你也说了,我这性子也不会吃什么亏,你也莫要担心,就算是您要担心,还是担心谢淮隐吧。”云姝浅笑道,声音之中也全然都是笃定的意味。她当然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不管谢淮隐于她能不能长久。
柳博益听了这前半句原本想点头,但听道这后半句的时候他那一张板着的脸终于维持不下去了,当下一下子笑出了声来,那一丁点的担忧一下子消失不见。
是呀,有这么一个聪慧的女儿,他还需要担心个什么,应当担心的也是旁人才是。
这般一说之后,柳博益那点郁结之气全消,当下也就觉得这点事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浑身清爽的很,也能够安心地准备着两日之后的狩猎知之事了,虽说这狩猎同他也没什么干系,不过就是凑个热闹而已。
元熙帝对于狩猎原本就不大上心,年轻的时候身子骨好,又跟着先帝爷身边南征北战的倒也觉得趣味,觉得从马背上同先帝一同打下江山来是无上荣光,等到后来真的到了自己身上,征战的却是自家兄弟的时候,方才觉得战场委实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渐渐地也就没了这心思,也就是只有这一年一次的狩猎还保持着传统,而这些年元熙帝身子也不大好,越发对这狩猎的事情不大上心了,基本上都交给了谢瑾婳来处理,离上一次他涉足到围场上都已经好些年了。
这一次狩猎比之上一年也是提前了一段时日,这也是谢淮安的安排之故,左右雍都之中也没什么名胜古迹可以让这些人赏玩,倒是长塑的太子还有那高丽的皇太子所行之中据闻都是带了高手所来,这样在围场之上还能够有比武切磋的环节,倒也可算是一件幸事。
所以在狩猎那一日,柳云轩也是难得地换下了那书生的袍子换上襟口小的衣衫,牵着一匹马,倒也的确是有几分飒爽之气,见他牵着马站在门口,那挺拔的模样倒也的确引人,惹得云初同云起歪着脑袋一个劲地朝着柳云轩看着。
“如何?”柳云轩看着云姝笑着问道,“这般一来可有几分像是江湖中人?”
云姝含笑道,“若是哥哥你提上一把剑,那倒是也有几分像是江湖中人,只是现在这般还差了点火候。”
“虽是差了点火候,我这骑射功夫也算一般,但到时候猎上一两只的猎物也是可行的,你同云初云起就看着吧。”柳云轩哈哈笑了一声道,“到时候你就晓得我即便没有提剑,骨子里头多少还是有几分江湖之气的!”
“那我且等着。”
云姝对于柳云轩这说辞也不做任何评价,只是一句且等着透露了她压根就不看好柳云轩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的确,云姝是真不看好柳云轩的,围场虽大,但这一次前往的人也多,与其去狩猎倒不如凑个热闹,有猎物可收是最好若没有猎物可收也就如此罢了,饿不到她们什么。
“就真这般看不上我,这两年可真白瞎了我这般疼你!”柳云轩伸出手指微微弯曲在云姝的头上敲了一下,“你好意思这般说我不?”
那一下敲得一点也不疼,倒是有几分亲近的意味。
“好意思的。”云姝坦然道,看着柳云轩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面色微微一僵,又抡起了手指给了她一个栗子。
“你们兄妹两真是,莫要再耽搁了,免得误了出城的时间。”柳博益出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兄妹之间谈笑风生的模样,看到那小动作他也忍不住莞尔一笑,出声提醒道。
“是,父亲。”柳云轩收敛了笑容,露出那一本正经的模样。
“莫要紧张,今日咱们一家子那是去凑了热闹的,又不是去争抢什么功劳的,不至于这般严谨,到时候你且放平常心就成,我们柳家也没有打算要挣个功勋不是。”柳博益拍了拍柳云轩的肩膀,示意自己这个儿子放了轻松,往年的时候这个围场上他也不曾去过,如今也是第一次去,怕他太过紧张,柳博益故而这般一说。
“是的,父亲。”柳云轩含笑应了。
柳博益见柳云轩也无甚紧张的意识,伸手欲将孩子抱起,倒是柳云轩也跟着弯下腰来抱了云起,柳博益抱了云初,踩着脚凳上了马车。柳云轩则是将手上的云起给抱到了马车上,掀了帘子让弟弟进去,他维持着掀开帘子的动作直等到云姝上了马车之后方才将车帘子给撤下了,自己则是翻身上了马,那动作也可算是利索的很,显然在学堂之中的骑射课上也没有少认真。
围场在雍都以南五十里处,大片的山林,倒也的确是个作为狩猎的好去处,这上半年的时候围场多半都是不准寻常人而入的,算是用作繁衍生息之用,下半年的也会放开了,允许人进入,附近村庄里头的农户闲暇时来打个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