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13)
这就是摆明了的监视,软禁,甑蕾心里明白,却无可奈何,因为她现在无法为自己洗白,哪怕皇帝心里是相信她的,可是这些女人却要她拿出证据来。
而且事情还牵扯到舅舅,甑蕾更加不敢大意,当下只得老实谢了恩,就跟着那内侍往紫宸宫而去。
到了紫宸宫偏殿一看,君啸白还真的醒了过来,温太医在旁边照顾着,一面给他把脉一面问他感觉如何,甑蕾推开门之后一见他半坐在床上,登时喜不自胜的扑了上去,说道:“你可算醒来了!担心死我了你知道吗?”
君啸白吃力的腾出一只手来,缓缓抚摸着她头上的发丝,温太医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甑蕾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涨红了脸只对温太医说道:“你别走,他才刚醒过来,还要你照看着呢!啸白,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的?”
君啸白虚弱的一笑,正要摇头,只见温玉安果断制止道:“王爷不可轻易动弹,这毒素排出体外还需要一段时间,你现在最好是不要动,等到了明天早上就好了。”
君啸白唯有无奈的一笑,对甑蕾说道:“我才刚醒过来不见你,心里就有些慌了。蕾儿,你不知道,我之前倒下去的时候还不觉得害怕,可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不见你,却真是觉得莫名的害怕。”
甑蕾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感受着上面漫步的粗茧,垂眸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温太医说不便打扰,所以我才去找了皇后娘娘说话。接到你醒过来的消息时,我高兴的差点没有飞奔过来。君啸白,你放心,我就在你身边,一定不会离开你。”
君啸白听她如此温柔的说道,这才放下心来。她大病初愈,体力和精神都难免有些不支。再加上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除,因此很快就又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中。甑蕾坐在床边凝视了他的睡颜许久,最后才默默的淌下两行泪,忍住万千叹息,起身对着温太医行了个大礼,道:“温太医,辛苦你了。”
温玉安见状吃了一惊,等他看恰酢醯蕾面上居然躺着两行泪时,更是颦起了眉稍。
正要开口询问,甑蕾却朝他默默的摇了摇头,对着自己身后的两个嬷嬷示意了一下,温玉安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甑蕾转过身,两个嬷嬷便上前一左一右的夹住她,说道:“王爷已经歇下了,甑王妃,还请随老奴去太妃宫里走一趟吧!”
甑蕾情知是劫逃不过,便也不再挣扎,刚走到门槛处,见皇帝远远的走了过来,众人都连忙俯身跪下迎接。
甑蕾也随着一起跪下去,皇帝凌靖脚步轻快的从她身边走过,忽然又折回来,道:“甑王妃等着朕一起去母妃那里,朕先去看看啸白。”
甑蕾低头道了一句是,那两个嬷嬷就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一旁等着皇帝出来一起去慈安宫了。
局中局(14)
甑蕾低头道了一句是,那两个嬷嬷就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一旁等着皇帝出来一起去慈安宫了。
少卿,皇帝没有在店内盘亘多久,就走了出来。他对负责紫宸宫守卫的侍卫吩咐道:“传令下去,没有朕的特许,任何人也不得进出王爷休息的寝殿。你们今晚分三班轮流,务必要保证王爷的安全!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侍卫们得令,旋即站直了身体,齐声应道:“是!”
皇帝不再说话,只举步往前去。甑蕾依着礼数,落后他三五步之后,这才慢吞吞的的跟了上去。可是没走几步,却听皇帝转身对自己说道:“甑王妃,朕有事问你,上前来回话。”
甑蕾便只有快走几步上前去,其实这大半天的,她可真是累惨了。这不,因为这下子走的太急太快,等走到皇帝身边时发觉自己已经有点收不住脚了,连忙停下来的时候,身子却还本能的向前倾去。皇帝不动声色的扶了她一把,低声附耳道:“有时候,朕真的觉得,你就是故意的!”
甑蕾瞪大眼睛抬起头,一脸无辜而迷茫的说道:“啊?皇上您说什么?臣妾没听清楚。”
皇帝凌靖心中暗暗吐槽了一把,心道你就装吧!你没听清楚?鬼信啊!
可是事实上,甑蕾还真是没听清楚刚才皇帝对自己说了什么。她太专注与小腹处传来的阵阵隐痛了,甚至暗暗咬牙切齿的想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平时并不怎么严重的痛经,一旦遇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就变得这么厉害?天啊,她最近到底做错了什么,人品差成这样,喝口水塞牙不说,走个路还要差点绊倒皇帝…
皇帝凌靖见自己搭讪不成,平时鬼精灵一般的甑蕾对着自己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便哼了一声,不再理她,甩开袖子就要登上自己的龙辇。
甑蕾眼巴巴的看着他拂袖而去,心里仍在琢磨着那个问题,这个皇帝,他刚才到底对自己说什么了?怎么自己一说没听见,他就气成这样?
而后,龙辇起驾,甑蕾才坐上了自己的那个肩辇,两台轿子规模虽然相差甚远,但是也一前一后前呼后拥的往慈安宫方向而去。
甑蕾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在肩辇上睡了一觉。她实在太累了,肚子痛不说,膝盖也跪的生疼。反正知道前面有个大坑在等着自己跳进去,可是没办法啊,显然她在明处人家在暗处,既然躲不过,那就保存实力,先睡一觉再说。
紫宸宫离慈安宫虽然不远,但肩辇也走了约莫二十分钟才到达。等宫人上前来催自己下地的时候,甑蕾正好躺在舒服的靠垫上睡的呼呼作响。
太妃身边的两个嬷嬷见了,不由的老脸一阵抽搐,正要上前粗鲁的把她拽起来,忽然听见皇帝的喝声:“放肆!甑王妃乃是定安王爷的正妃,岂容你们这些奴婢对她无礼?都下去,朕来叫醒她就是。”
两个婆子被皇帝批了一番,不敢造次,只得诺诺的退下。皇帝凌靖这一掀开纱帐,就见甑蕾一手抱着自己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则放在小腹处。看样子,她似乎还是…
局中局(15)
之前温太医很隐晦的回禀道,她这是女子常见的痛经症状,一般来说,婚后有了鱼水之欢,而后生了孩子之后,这些症状都会自然而然的减轻不少。
皇帝一下子就想起了她之前留在自己床上的那朵鲜艳的血花,他又想起,甑蕾不是已经嫁给君啸白了吗?难道,他们之间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亲密交合?或者说,君啸白对她不好,不会温柔体贴也不会在哪方面呵护着她?
皇帝凌靖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
对于甑蕾,他的心情其实一度都很复杂。
她是自己经过多方权衡之后,亲自册封的定安王妃,也是君啸白明里暗里都用心袒护着的妻子,但是,自从他第一次见过她之后,她就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那种印象,并不是说因为她是第一个,在他面前大啃核桃酥咔嚓咔嚓弄的一脸都是饼屑的女人,也不是说因为她惊世骇俗的言论和种种稀奇古怪的思想,只是很微妙,仿佛那从屏风后转过脸时看过来的一眼,就注定了她的与众不同。
他从那以后就格外的关注她的一言一行。虽然她很少在他面前出现,但是,她在王府里每天都做了什么,今天又设计捉弄了谁,又被谁出心思给气到了,甚至是她跟君啸白两个人之间斗气吵嘴,这些细节他都一清二楚。
对于君啸白,皇帝是抱着惜之慎之的态度,他是自己的巩固之臣,年少有为,出身高贵,又在军中拥有着很高的威望。也因为这些,对于他身边的所有人和事,他也格外上心些。
以前皇帝还能对自己说,打着平定社稷安定天下的口号,不管他安插了什么人在定安王府里监视君啸白和甑蕾的行动,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对于帝王权术来说,这是十分常见的一种小伎俩。只要用的好,无伤大雅。
可是今天这回,从早上得知皇后秘密派人去接甑蕾进宫的时候开始,皇帝就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有些失控了。
皇后是他的发妻,他对她一向甚为敬重,其实照说皇后也不可能会对甑蕾怎么样,可是这次为了甑蕾,他驳了她的面子,直接从她手里把人接到了自己的寝殿里,还让她格外优渥的享受了一把龙床。哪怕后来皇后来找自己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凌靖心里也明白,自己这回是伤了发妻的心了。
以前他一直不相信帝王也会有对一个女子动心的时刻,然而现在,他开始觉得这个结论也许未必确定。因为,在甑蕾身边的侍女被查出藏了女儿草在身上之后,他脑子里就开始飞快的转动起来。
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帮她脱罪?如果不能帮她洗脱这个罪名,只怕母妃那里,真是没有这么容易会放过她…..
而现在,当他掀开纱帐,看见甑蕾熟睡的容颜之后,心里的柔软处更加的隐隐作痛起来。
局中局(16)
皇帝当即就想把她直接拍醒,然后拉她进去被太妃和另外一群女人群批一顿,这样才能让她清醒过来。这念头一闪而过之后,他就果断付之行动,可是,他才轻轻拉了一下她的右手,就从被风卷起的宽大衣袖内看见了她手臂上的一点十分醒目的圆圆的红点。
那是什么?守宫砂?象征女子处子贞洁的守宫砂?
她,怎么可能还有守宫砂?
凌靖只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等他凝神再看时,那红色的朱砂印记依然还在那里。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思维停顿了好一会,才渐渐会转过神来。见到周围的宫人和嬷嬷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时,皇帝才威严的咳嗽了一声,道:“把王妃叫醒,将她直接带到母妃的寝殿来。”
说完,他举步大步迈入慈安宫的大门。身形矫健,步伐轻快,手中暗暗握紧的拳头最后在见到自己母妃的那一刻轻轻的松开。
他决定了,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他都要设法保住甑蕾!不为任何人,只为他自己!
见到皇帝走进来之后,太妃果然提及女儿草的事情。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重重的处罚甑蕾,以儆效尤。
皇帝见霍家老太太和霍大奶奶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便道:“母妃稍安勿躁,朕也知道此事干系甚大。只是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好就此将甑王妃定罪。再则,这女儿草是本朝禁药,又产自波斯,若非有人暗中携带入关,甑王妃一介女子又怎么可能拿到?况且单凭那死去的两个侍女身上搜出来的女儿草,也不能说就一定是甑王妃的指使!据儿臣所知,这两名侍女不过是刚刚接替之前的陪嫁丫鬟过来服侍王妃的,并非她的心腹之人,因此朕不能草草将其定罪,还请母妃圣察!”
霍太妃一听儿子为甑蕾开脱就十分的不高兴,她冷哼了一声,道:“皇上说的对,这女儿草的确是本朝禁药,不过皇上也别忘了,甑王妃的舅舅开着全京城最大的药房,时常在各个关口采购药物。这要是他们合起伙来要弄几把女儿草,只怕也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定安王这个金牌在她们手里么?就算违禁,可是有定安王的金牌开路,等闲官员只怕也不敢查她们!皇上也不必替她开脱了,哀家已经下旨,立即查抄尹氏名下的所有药房,哀家就不信了,这女儿草难道不就是她们用来蒙骗世人的么?等找到了赃物,皇上再来审问她,那就容易许多了!”
甑蕾被两个婆子架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霍太妃的这后半句。她立时就直直的跪了下去,对霍太妃恳求道:“求太妃娘娘开恩!此事与我舅舅毫无干系,请您不要贸然下旨查抄平安堂!”
说完,她就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皇帝。皇帝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心中却暗暗为她着急,他生怕甑蕾会因为太重视亲情,架不住太妃的这招,不等审问就自行承认了。那样的话,他就算有心想保她,只怕也难了。
局中局(17)
好在甑蕾虽然心中着急,却还没有发昏到自己招认的地步,她一面向太妃求情,一面将求助的目光从皇帝这边转移到霍老太太身上。她知道,霍老太太与自己的外祖母有些交情,而自己之前之所以还不惜向她低头,就是不希望破坏了她们之间的友情。现在,只能希望霍老太太还念着几分旧情,好歹不要真的让太妃下旨查抄了舅舅的药房了,要不然,她的罪过可就实在太大了,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面对尹家的老小了。
霍老太太见甑蕾向自己投来哀求的目光,果然有些不自在的转过了身。她其实心里也想帮尹家求情来着,可是眼看着太妃正在气头上,这件事到底真相如何她又不清楚,当下也只得低声说了一句:“太妃娘娘,这杀死那两个侍女的凶手现在还没找到呢,也许,这事跟尹家没多少关系也说不定?”
霍太妃便冷哼了一声,刚要说话,霍大奶奶为了讨好婆婆,便立即附和道:“就是,只要抓住了这个凶手一审问,说不定事情就真相大白了呢!到时候,铁板钉钉的事情,任谁也无法再为自己辩解了。”
霍家婆媳的提议令到霍太妃不得不摇了摇头,转过脸,她对皇帝说道:“皇上不是派了禁卫军在太液湖周围搜查蛛丝马迹了么?怎么样?现在可有线索了?”
皇帝沉吟了一下,回道:“回母妃,朕还未得到来报,想来….”。
他话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高声道:“启禀皇上,太妃娘娘,扶桑国太子殿下求见!说是有精心准备的礼物,特地敬献给太妃娘娘!”
皇帝凌靖闻言忍不住转过身,皱起眉头道:“他又来干什么?朕不是已经安排了二十个美女去给他表演歌舞了吗?这个宫本雄一,实在是…”。
皇帝心中愤懑,却也不能真的把人拒之门外,更何况,人家话还说的格外漂亮,说是来给太妃送礼物的,这样一来,他就只能无可奈的让人把来者请进来了。
在宫本雄一进门之前,侍女们早已将诸位嫔妃和女眷们统统请到了屏风后。慈安宫虽然并非太后所住的宫殿,但因为霍太妃乃是皇帝的生母,自皇帝登基以后,这宫殿年年翻修,其奢华精致程度丝毫也不逊于慈宁宫。
因此,当宫本雄一摇着扇子缓缓走进来的时候,只见数道珠帘与纱帐轻垂着,甑蕾的身影是他格外留意的,故而很快,他在拜见了太妃和皇帝之后,就挪揄道:“真是巧的很,甑王妃似乎在哪里都能见到你?”
甑蕾忍着气,不跟他计较,可是皇帝却觉得不舒服了。他也是男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自己的同类中那些的色中饿鬼,哪些是正人君子。要说君啸白跟甑蕾结婚这么久却没有碰过她,他可以理解为是两人都洁身自好。可是当宫本雄一那略带猥亵的目光落到甑蕾身上时,皇帝心中的不爽与醋意几乎立即就想把这厮拉下去痛打一顿!
局中局(18)
再加上自己之前已经送出了二十名美女给他表演歌舞,顺带着也算给他消消火解解暑气的,可是这么多人却没能挡得住这厮好奇八卦的心,皇帝更是觉得此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搞不好宫本雄一这家伙简直就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话说他为什么就不能像梵璃国主一样,安静文雅的等着白玉妆醒来,然后再等待今晚的盛宴呢?
皇帝凌靖想了想,最后果断开口道:“甑王妃是随朕一起来的,宫本太子,怎么,朕给你准备的那些歌舞节目都不入你的青眼?对了,你不是说有礼物来献给太妃么?怎么不拿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
宫本雄一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将手里的折扇轻轻收拢,握在掌心,然后装模作样的比划了一下,对霍太妃说道:“我听说中原有一门艺术,叫做杂技表演。不知道太妃娘娘喜不喜欢?”
霍太妃隔着一道珠帘,只见宫本雄一穿戴华贵,而且面容也算俊美,身份也颇为高贵,听他居然有心在自己面前为自己表演一下杂技,自然是心中一喜,便点头道:“如果是高超的杂技,哀家自然也乐于拭目一观。”
宫本雄一仰头呵呵一笑,很快,就正色道:“既如此,那敝人今日就在太妃娘娘面前献丑了。请看-----”。
说着,他手上灵巧的舞动起那柄白色娟纱底的扇子,几起几落之间,就见那白色的扇面上先是飞出了一大捧的鲜花花瓣,再然后,就是一把翠绿的竹叶,正在众人都啧啧称奇的时候,只见他霍然转身,将扇子往殿门口的方向用力一送。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把扇子抛出去的时候,他又纵身掠起,将那柄飘落在半空中的扇子抓回到自己手里,而后翩翩落下地,最后,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再将那只放在地下的右手高高捧起来。打开掌心,呵!里面赫然是一枚属于后宫的宫女腰牌!
腰牌上系着红色的流苏如意结,因此很是显眼,甑蕾离着宫本雄一的距离本来很近,此时她一转身,就看见了那腰牌上面的字。
仿佛是静南两个字-----她心中顿时想起来,这是皇后宫中另外一个大侍女的名字!没错,锦西,静南,绣北,东宓,这四个人,除了已故的东宓之外,其余的三个都是宫中有着高品阶的女官。就连等闲嫔妃见了,都要低头问一声好。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现在专属于静南的腰牌会出现在宫本雄一的手掌里?莫非说,这么快的时间里,这两人就已经勾搭上了?这宫本雄一这是刚刚跟她OOXX完毕,这才急着出来炫耀自己的男性魅力的?
呸!不可能呀!这也太狗血太雷人了吧?
没等甑蕾各种YY完毕,那边,坐在屏风后的嫔妃们已经有人眼尖,认出了上面的字来。只听一声娇媚的叫声,不无惊讶的说道:“咦?这不是凤仪宫里静南姑姑的腰牌么?怎么到了宫本太子的手里?”

局中局(19)
没等甑蕾各种YY完毕,那边,坐在屏风后的嫔妃们已经有人眼尖,认出了上面的字来。只听一声娇媚的叫声,不无惊讶的说道:“咦?这不是凤仪宫里静南姑姑的腰牌么?怎么到了宫本太子的手里?”
很快又有人附和道:“对啊,的确是静南姑姑的腰牌,只有凤仪宫里的大侍女才用这种坚韧而又结识的青玉作为底料,咱们宫里的侍女太监啊,都说这玉料十分耐用,可惜就算报了给内务府,人家也不让用呢!说是阖宫里也就这么独一份的特殊,除非皇后娘娘同意,否则他们才不敢造次呢!”
“就是,我也见过这腰牌,平时都挂在凤仪宫几位大侍女的腰间上。怎么现在到了宫本太子的手里?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变个杂技,怎么变出了这个东西?”
这些议论声很快就让原本笑容满面的霍太妃也不淡定了,她微微颦眉,伸手对宫本雄一说道:“不知道宫本太子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宝贝?这东西又是怎么到你手里来的?”
宫本雄一微微一笑,俯身行了个礼,道:“回太妃娘娘的话,这块玉佩是适才我和几位美人泛舟太液湖的时候,在湖边的一个草丛里无意中发现的。至于发现的经过,以及当时的情形,还请外面那位禁军将军来告诉您比较稳妥。”
霍太妃一听,当时居然还有禁军将领在场,便当即道:“宣!”
很快,那身穿铠甲的禁卫军将领就被传了进来。皇帝用不温不火的语气对他说道:“你将方才发现这块玉佩的前后经过,一字不漏的对朕和母妃说出来。若有胆敢隐瞒或是扭曲事实的,朕决不轻饶!”
“是,皇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末将和手下的兄弟们奉命在湖边寻找可疑的线索,正好见到宫本太子和几位歌姬在前面对着一样东西嬉笑打闹。末将便上前询问,宫本太子将自己捡到的腰牌给末将看了看,末将认出这是凤仪宫的东西,本来是想从他手里把腰牌拿过来的,可是奈何太子殿下不允许,说这是他发现的东西,理应由他保管。末将出于无奈,只能一路跟随着太子殿下一起来到了慈安宫,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末将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更不敢扭曲事实,混淆视听。”
皇帝听完之后,面色更加阴沉不悦。甑蕾则是心中暗道不好,原来这些人竟然是要将皇后也一起拉下水!真是不知道,这静南姑姑的腰牌怎么会出现在湖畔?还有,这东西又不偏不差的怎么落到了宫本雄一的手里的?难道说,他也参与了这起阴谋?
皇帝挥手让那禁军将领退下之后,霍太妃旋即就冷笑道:“皇上之前下旨让禁军前去寻找破案的蛛丝马迹,没想到,这三千禁军出动毫无所获,却被人家宫本太子找到了这么关键的线索!皇上,事情既然牵扯到凤仪宫,那哀家就不能置身事外了。来人,速速去凤仪宫传静南过来问话。还有,若皇后身子方便的话,将她也一起请过来。反正,人是她的人,若没有她的首肯,她的奴婢怎么会大中午的跑去了太液湖?”
局中局20
皇帝听自己母亲这话已经明显的指向了皇后,便轻轻咳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道:“母妃,只是一个奴婢犯事而已,怎么好劳烦皇后亲自来一趟呢?更何况她先前回去的时候已经说身子有些不适了,朕以为,既然是后宫之事,还是凡事以皇后为重才好。”
说完,还捎带着看了一眼下面的宫本雄一,示意太妃,还有外人在场呢,家丑不可外扬。
太妃很快就会意过来,只是面上仍有些不好看。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下了一个最后登上皇位的儿子。可是最大的自卑与心酸呢,也是自己儿子做了皇帝,可是自己却没能当上太后,一享母仪天下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