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他自己不是资本家似的,吴端嗤之以鼻。
闫思弦又问道:“你说那狗怎么整?要不咱们接回来养着?”
“咱们?有案子了几天几夜不回家,跟着咱们它不得饿死?还是问问局里那些文职小姑娘,总能找到愿意收留的。”
“看来你不喜欢宠物。”
“说不上喜欢,也不讨厌,就是纯粹没时间,不去想。”
“知道了。”闫思弦点点头,不再坚持。
其实他对待宠物的态度和吴端差不多,只是见吴端关心狗的去留,以为他喜欢。现在看来,吴端只是出于善良,不忍它再沦落接头。
“我会处理好它的去留问题,给它找个有时间的主人。”
两人到家时,正是暴风雪最盛的时候,落下来的雪花又大又瓷实,已经不是纯粹的雪花,而是介于雪花和冰雹之间,砸在脸上有点疼,呼呼的风声让出行的人意识到自己是如此渺小。
吴端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可被风一吹,他还是觉得冷气拼命往腹腔里钻,浑身都是冷的。
看来要把伤了的元气彻底养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一开门,屋里的热气扑面而来,吴端觉得舒服极了,不禁感慨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闫思弦被这土语逗乐了,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黄金地段上千万的家被形容成狗窝,他的关注点全在“自己的”三个字上,吴端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他很欣慰。
法医实验室的检验结果在晚饭前出来了。两人自然展开了讨论。
“狗身上发现的血迹,与死者周忠戎的DNA相匹配,咱们今天去到的那条路,应该就是第一现场,周忠戎就是在那里遇害的。”吴端道,“可惜发现尸体之前降过大雪,痕迹肯定都被掩埋了,所以辖区分局没什么收获。”
见闫思弦皱眉思索,并没有接话的意思,吴端继续分析道:“从尸检报告能看出,凶手下手时稳准狠,一击毙命,因此周忠戎遇害时没有任何挣扎反抗呼救的余地。走访周围住户时,大家也都表示13号晚上案发时段没听到任何异常动静。
没有仇家,难道真是抢劫杀人?那凶手真是个亡命徒。”
闫思弦紧锁着眉头道:“如果真是陌生人随机作案,可就难办了。”
说话时闫思弦正一遍遍地看着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录像。
吴端问道:“还是没找到可疑车辆?”
“没戏,案发时段死者所在的路段前后路口的监控总共拍下来22辆车,不多,辖区分局干脆挨个走访了所有22名车主,连车带人查了个底儿掉,被拍下来的人一一都排除了。”
“行人呢?”
“大冷天的,那地方白天都没什么行人,更别说半夜了,零零星星,少得很,每个行人不知道被看了多少遍,的确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
“这么荒凉吗?”这一点完全出乎了吴端的预料,“好歹在城市里,不至于吧…”
“还真就至于,涨见识了吧?”闫思弦道,“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还有一辆电动车经过。”
“电动车?”
“嗯,一个人骑着,带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闫思弦电光火石般意识到了什么,他迅速拖动鼠标,调取出了电动车经过时的画面。
实在是冷,所以无论是骑车的人还是坐车的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帽子、围脖一应俱全。
那电动车前端还安了一个棉布门帘似的东西,用以挡风,将两人的体态遮挡得七七八八。
闫思弦将播放速度放得极慢,几乎是一帧一帧看着监控画面中的电动车。
只见电动车上的两人都穿着厚实的军大衣,活像两只大熊,坐在后座上的人两手搂着前面驾车人的腰,手插在前面那人的口袋里,裹着皮帽子的脑袋靠在前面那人的肩头。
在不到10秒的监控画面里,两人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普普通通的骑车和坐车而已。
“后面这个人的体态…跟周忠戎是不是有点像?”闫思弦问道。
说话间,他将监控画面向后倒了十几秒。
两人更加仔细地又看了无数遍监控。
“好像…有点像?”吴端道:“你看这人露出来的鞋子,还有裤腿。”
周忠戎遇害时穿着深色的西裤,黑皮鞋。
坐在电动车后座上的人也是露出了一截黑色裤子和黑皮鞋。
可这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此类打扮的男人可不少。
“可惜头彻底被帽子挡住了,看不出究竟有没有伤。”吴端道。
“电动车要是有拍照就好了。”闫思弦将监控画面截图,给图侦科发了一份,让他们帮着追踪这辆电动车,同时比对抛尸地点附近的监控,看是否出现过一辆类似的电动车。
吴端当然不想坐等结果,闫思弦打电话沟通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抛尸地点附近的监控视频。
吴端一边调整视频时间一边道:“他们行驶的速度大概在15公里的样子,要到达抛尸地点,最近的路程是25公里,也就是要行驶一个半小时以上。当然,如果他们中途为了躲避监控而走小路绕行,时间可就没数了…
应该饶不了太久吧,毕竟电动车,电量有限…”
吴端突然陷入思索,不再说话。
“怎么不说了?不是分析得挺好吗。”闫思弦问道。
“没什么…先看监控吧。”
“那就从一个半小时之后查起。”
吴端没有异议,闫思弦调整好视频时间,两人便默默开始查看。
抛尸地点在江陵路一侧的绿化带内。说是绿化带,因为足够宽,几乎可以称之为一个小公园。
绿化带紧邻马路的地方,还安装了一些公用的健身器材。若是天不那么冷,早晚时分总会有大爷大妈在此锻炼身体。
尸体就被抛在健身器材附近的雪堆里,闫思弦当时看着现场拍的照片,还感慨道:“安装健身器材的人怕不是没长脑子,安在这儿,人是锻炼身体呢,还是吸尾气呢?”
“谁知道,可能只是为了完成指标吧…你关注点是不是歪了?!扶正扶正。”
此刻,两人分别盯着抛尸路段前后十字路口的监控。
吴端将播放速度调整到了2倍,余光瞥见闫思弦那边的播放速度快得都有了残影。
“哎,你那是几倍速啊?”
“8倍。”
“能看得过来吗?”
“正好,不过我就没时间关注你的速度了。”
吴端吃瘪,撇了撇嘴,但细想想,闫思弦的专注的确值得学习,于是吴端也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闫思弦似能猜出他的所想,笑道:“羡慕嫉妒什么的,习惯就好。”
吴端满心恐惧,那种熊孩子回来了的恐惧。
半小时后,闫思弦有了初步结论:目标电动车并未通过他所关注的路口。
“你看清楚了没?仔细点,别漏了。”
“不会漏,大半夜的,过往的电动车本来就少,我都挨个仔细看过了,真没有咱们要找的…倒是你,已经知道了电动车的样子,干嘛不加快点速度?这不像你的水平啊。”
“你知道吗,以前有好几个案子,破案的关键线索都是视频监控边缘非常不起眼的人影或者车影,那些影像存在的时间甚至可能连一秒钟都不到,我不想错过这些细节。”
“这么说来,我也应该…”
闫思弦的手机响了。
他只好打住话头,接听电话。一看是市局打来的,接听后闫思弦便按了免提。
“有发现!”电话那头是图侦科的同事,“闫副队,1点53的时候,疑似目标电动车的车辆,通过了709号交通监控。”
709号交通监控,是吴端正在查看的。吴端立即快进到了电话那头报出的时间点。
“看见了!多谢!”
闫思弦果断挂了电话,又和吴端一起反复看了至少10次监控画面。
“电动车的样式、前头挡风的那个棉帘子,还有两人穿的军大衣,都跟咱们之前看到的一样,对上了…骑车的两个人在案发当天,曾经先后出现在第一现场和抛尸地点,他们…”
闫思弦兴奋地打了个指响,“不是两个人,是一人一尸!你再看后座上那个人,是不是跟之前的姿势一模一样!凶手!前面驾车的是凶手!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明目张胆运尸的!…灯下黑啊,我怎么早没想到…”
吴端后背一阵阵地发凉。仿佛有一具死尸正贴在他的后背上。他缩起脖子,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寒颤。
“这…这也太…他胆子也太大了吧?!他还是人吗?”
“连吃人的案子你都破过,还在意这个?人性是没有底线的,这才哪儿到哪儿,对无神论者来说,背一具死尸不叫事儿。”
闫思弦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将一条毛毯披在吴端肩上,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这哪儿是无神论者,那是胆大包天,心肠狠毒,蔑视死者,那是个魔鬼!
但就这个问题,吴端觉得没有争论的必要。
他往毛毯里使劲缩了缩,让自己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
沉默片刻后,吴端的思维重启,他道:“得查沿路监控,看有没有哪里拍到…”
他自己先否定了这一想法,“不行,恐怕没得查…捂得也太严实了,根本不可能拍到面部特征…那就查他抛尸以后的行驶路线,看能不能找到凶手最后的落脚点。”
“只能这样了。”闫思弦道,“我可以确定,我这边没有类似的电动车经过,所以,凶手应该是抛尸以后原路返回…”
吴端让监控视频继续播放,并适当调快了速度。
过了约莫20分钟后,这辆电动车果然再次出现了。
这回,电动车上只剩了一个人,还是穿着军大衣,后座上捆着另一间军大衣。
吴端暂停了监控,指着后座上的军大衣道:“包裹和伪装尸体用的!抛尸过程清楚了!”
闫思弦却皱眉道:“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
第383章 独孤(7)
“远距离抛尸通常都是熟人作案,而且往往是跟死者关系相当亲密的人,以夫妻、情人关系居多。
凶手很清楚,只要警察查清了尸体身份,自己第一个就会遭到怀疑,所以他们选择远距离抛尸,为的是不让警察查清尸体身份——还记得局里滞留的大量无名尸案件吧?找不到尸源,所以没法展开调查,只能悬着——这就是凶手想要达成的结果。
周忠戎遇害的反常之处在于,凶手既选择远距离抛尸,又留下了死者钱包里的证件——都拿了钱和手机,为什么不顺便把证件带走销毁?为什么让我们如此轻易就查到了死者身份?
我可不相信凶手是因为紧张犯了错,能紧挨着死人在大马路上驾驶电动车,心理素质得有多好。”
闫思弦这么一说,吴端也觉得这是个问题。
“是挺矛盾,”吴端道:“熟人作案确实说不通,死者周忠戎的人际关系已经排查了不知多少遍,没有任何线索支持熟人作案这个方向。
可如果是生人作案,照你说的规律,完全没必要把尸体抛到这么远的地方。这案子细推敲起来,矛盾点还挺多。”
闫思弦看了一眼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不想了,吃饭,等图侦那边的结果吧,看他们能不能追踪出凶手的落脚点。”
图侦在第二天一大早给出答复。
找到嫌疑人的落脚点了,通过监控追踪到了一处破旧的棚户区,那里居住的主要有三类人:流浪者、乞丐、没挣上钱的打工者。
为了找到嫌疑人居住的具体地点,图侦方面从棚户区所在的辖区派出所抽调了十几名人手,进行了一次算不上细致的摸排。
刑警们忙碌的夜晚,吴端被早早赶去睡觉。闫思弦则不同,他虽然没出门,但也陪着熬了小半夜每,跟摸排小组保持着实时联络,因此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结果。
吴端是在第二天一早得知消息的。
“所以找到人了?”吴端兴奋地问道。
“没,只找到电动车和军大衣了。”闫思弦道。
“那…这么说起来,凶手只是在那片棚户区弃了车。并没有找到他的落脚点。”
“看样子是。不过我还是让辖区派出所的人开展一次摸排,看能不能从棚户区的暂住民那儿了解到什么线索。”
吴端没说什么,回屋洗漱去了,待他洗漱完出来,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他对闫思弦道:“我想再去诊所看看。”
“案发路段那个诊所?”
“嗯,我有个想法…很渺茫,但我想再去试试。”
吴端似乎不想多解释什么,闫思弦便也不问,只老老实实给他当司机。一说要去,吴端片刻都不想等了,他甚至是捧着早饭在车里吃的。
两人去得很早,没看到那年轻医生,倒是看到一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医生,看样子是那年轻医生的父亲。
谁知问过以后才知道,那是爷爷,人家家里三代都是行医的——可能还不止三代。
吴端按捺住对医生世家的好奇,亮明了警察身份,掏出监控摄像拍下来的电动车照片,问那老医生道:“这辆车有没有在您这儿充过电?”
老医生只看了一眼便道:“充过充过。”
吴端看向闫思弦,眼中是收敛不住的兴奋之色,闫思弦便对他挑了挑嘴角。
只见老医生扭头冲着诊所里间喊道:“卫东!你出来看看!”
喊完了,他跟吴端解释道:“我儿子。”
卫东是个中年人,也戴着眼镜,从里间一出来,看到吴端和闫思弦,便猜到两人是警察,顿时皱起了眉头。
“又是警察?”他没好气道:“这街上可是就我们一家门面,就逮着我们骚扰呗。”
吴端直接忽略了他的恶劣态度,将照片转向卫东,“麻烦你看看,这辆电动车有没有在你们这儿充过电。”
“充过。”卫东也如此答道。
“那来充电的人的体貌特征您还记得吗?”吴端问道。
卫东连连摆手,“不知道不知道…”
说完就做出了转身要往里间走的样子。
老医生赶忙解释道:“那人捂得可严实,浑身上下只露一双眼睛,长什么样我们可真不知道。”
父亲给出了回答,这令中年医生十分不满,他故意大声叹了一口气,表达着抗议。
吴端后悔了,他太急,早知道应该像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先不亮明身份,从闲聊开始。
好在,那老医生并未表现不耐烦,他瞪了儿子一眼,继续道:“不过啊,有一点我可记着呢。他掏钱的时候摘过手套,我看见他手上有纹身,就是…手背上,这里…”老医生指着自己虎口的位置道:“就是这儿,纹了三个点儿。”
老医生兀自比划了一下,似乎在模拟对方掏钱时的模样,最后确认道:“纹身在左手上。我就知道这些,别的就不清楚了。”
“那他有没有跟您说来这一片干啥?”?“说了,他头一天来充电的时候说起一句…那意思好像是…他在这附近打工,给人装修房子。
附近不少新房子,装修倒也正常,不过…大冬天的,装修工都不怎么干活了吧?”
他问自己的儿子道:“下雪以后就没再见过装修工了吧?”
卫东不情不情愿地点点头。老人觉得无趣,撇了撇嘴。
闫思弦接过话头道:“您刚才说他头一天来充电如何如何…头一天?也就是说,他不止在您这儿充了一次电。”
“差不多有个…三天!对,他总共来了三天。”
“那他把车放您这儿充电,人往哪儿去了,您知道吗?”
“这可就不清楚了,他人话不多,来了就是掏钱充电,我们没聊过天。”
“明白了。”闫思弦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送这辆电动车来您这儿充电的,就一个人吗?”
“就一个人啊。”
“三天里始终就一个人?”
“是啊,”老医生看着吴端手里的照片道:“不会错了,就一个人。”
“他有没有带着一件军大衣?还有一把锤子?”
“锤子…应该没有吧,至于军大衣…”老医生一边想一边慢吞吞道:“我没注意啊,不过他倒是穿着一件军大衣呢…”
老医生终于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能想起来的都跟你们说了。”
“太感谢了。”闫思弦递上一张名片,“真是麻烦您了,您要是想起什么,还请给我打个电话。”
“行,你放这儿吧。”老医生顺手将名片插进了桌上的笔筒。
吴端和闫思弦一出门,便隐约听到那中年医生道:“烦死了,可算走了。”
老医生似乎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使得两人的心情有些沉重,他们沉默上了车。闫思弦不想让吴端心情不好,有点没话找话地问道:“你怎么想到凶手会在诊所充电的?”
“貂儿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骑过一辆电动车,我记得她天天从一楼会议室窗户拖一根插线板出去充电,就是感觉…感觉这玩意儿的电量应该支持不了太久吧,凶手肯定不希望电动车电不够导致罪行败露,所以我推测他会在附近找地方充电。就好比…有的人有手机电量强迫症,电量低于80%
跟你说了只是推测,一点把握都没有。”
闫思弦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吴端问道。
“听着耳熟。”
“耳熟?”
“只是推测,没把握什么的…这好像是我的台词。”
“你注册专利了?”
“那倒没有,不过,我没记错得话,某人曾经一度对我的推测嗤之以鼻。”
“你不也说了那是曾经吗,怎么着,不允许别人进步啊?你就当我是…近朱者赤吧。”
吴端说得理直气壮,甚至还有点眉飞色舞,那表情完全就是“你就偷着乐吧”。
闫思弦明着乐,乐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上了。
见吴端不郁闷了,闫思弦进入正题道:“现在有个问题,锤子和那件用来包裹尸体的军大衣是哪儿来的?
先不说锤子,毕竟穿得厚,那东西可以别腰上,藏在衣服里。可一件军大无论怎么叠都得是挺大一团吧?那玩意儿可藏不住,老医生没看见,监控里——就是嫌疑人独自骑着电动车进入案发路段的时候,也没见他带着疑似军大衣的东西。那他包裹尸体用的军大衣哪儿来的?”
吴端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注意到这个。”
案件疑点越来越多了。刚刚还为有所发现而激动不已,以为柳暗花明,下一秒便又冒出了新问题,吴端有种被人浇了凉水的感觉。
“咱们重新梳理一下案发当天的时间线吧。”吴端道。
“好。”闫思弦将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侧身看着吴端。
吴端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死者周忠戎在案发当天下午7点半左右进入附近的泡泡鱼网吧,11点多他像往常一样离开网吧。”
闫思弦点头,“没错。”
吴端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继续道:“几分钟后,我记得是11点26的时候,周忠戎出现在路口的监控画面中,又很快进入监控盲区。几秒后,嫌疑电动车沿着同样的方向驶入监控盲区。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阶段的监控中,周忠戎本人没穿军大衣,而嫌疑人也并没有携带疑似军大衣的东西——诶?他会不会自己穿了两件,作完案以后脱下一件用以包裹尸体?”
“不会,从头到尾他只穿了一件军大衣。”
“也对,那么厚的外套,要是套了两件很容易注意到。”吴端摇摇脑袋,将这一想法赶出脑海,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那我接着说了,再然后,过了20多分钟,在11点48的时候,嫌疑电动车再次出现在监控中,这时候车上有两个穿着军大衣的人,后座上的疑似死者。”
吴端伸出第四根手指,“最后,在2个多小时以后,将近凌晨2点的时候,嫌疑电动车出现在了抛尸地点附近的监控中。”
“你有什么结论?”闫思弦问道。
吴端有些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仿佛在说“考试来得也太突然了?毫无准备啊,不给划个重点啥的吗?”
闫思弦不想放过碾压吴端的机会,挑挑眉道:“近朱者赤,看来还不够近。我发誓我尽力了,队友太菜带不动啊。”
吴端反击道:“我谢谢你,以后我一定天天跟你这个’猪’待一块。”
闫思弦耸耸肩,表示吴端的反击弱爆了。
“我倒是有个想法。”闫思弦道。
“什么?”
“你说,有没有可能凶手就住在这附近。”
“住在附近?你是说杀人以后,凶手在很短的时间内回家拿了军大衣,把尸体裹了起来。
绳子,应该还有绳子,要想把尸体固定在电动车后座上,凶手还需要用绳子把死者捆自己身上…”这个话题显然引起了吴端的极度不适,他缩了缩脖子,又摇头否定道:“只有20分钟啊,20分钟内干这么多事儿,我觉得悬。而且,要是凶手就住在附近,他干嘛要上诊所花钱充电呢?没这个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