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真相。”
“哦?”
“我要来了冯轻月的婚礼上的所有图像资料,包括照片和视频——当然,是他们离开酒店之前的。我要把图像内容仔细过一遍。”
回到家,吴端才发现,除了婚庆公司拍摄的录像,闫思弦还搜集了新郎新娘的亲朋好友用手机拍摄下来的视频、照片。
吴端很是诧异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搜集的?”
“不是我,我联系了他们的婚庆公司,要求婚庆公司配合调查。
婚庆公司为了洗脱自己这边工作人员的嫌疑,当然要大力配合,我让他们以搜集婚礼素材唯由,联络了当天到过酒店的冯轻月和苏景的亲朋好友,收集这些人拍摄的视频和照片。
我也没想到这家婚庆公司的办事效率这么好,吴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以后结婚也找这家婚庆公司啊。”
吴端郁闷道:“我得先有女朋友,即便有女朋友也不一定有钱结婚,就算有钱结婚…冯轻月这种富豪家庭找的婚庆公司肯定很贵吧?”
闫思弦:“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给你包一个让你请得起他们的红包。”
吴端笑笑,“我还是对你的支付宝密码更感兴趣。”
闫思弦装出一副深沉忧郁的样子道:“我知道控制财政大权只是表象,你就是想占有我的才华。”
“滚!”吴端搓了搓手腕,想要搓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回家,两人开始了为期一整天的闭关,所有精力都拿来查看视频。
说是两人一起看,实际情况是一回家闫思弦就以吴端不适宜体力劳动为由,把他赶进卧室休息,就差把门锁起来再放两条狼狗看守了。
安置完了吴端,闫思弦则独自窝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干起了图侦工作。
从冯星辉在酒店门口下车开始。
酒店门口是高清监控,所以两人十分清晰地看到她提着那个环保牛皮纸质地的提兜儿走进了酒店大堂。
提兜儿最上方露出一件白色的——似乎是毛衣。总之单凭借录像肯定看不出其内藏着个首饰盒。
酒店的监控相对比较密集,而冯星辉选择的上楼路径也很正常:穿过大堂进入电梯间,上电梯,直达10层,下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拐角处的1017号房间。
1017号正是新娘冯轻月的房间。
这一路上,冯星辉始终处于视频监控范围内,一秒钟的死角都没有。闫思弦和吴端清晰地看到了她的一举一动。
整个过程中,她只是单手拎着牛皮纸提兜儿,甚至连换一下手都没有过,更不用说去动提兜儿里的东西了。
她踩着恨天高的尖细高跟鞋,走路时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给人的感觉是个十分骄傲正统的姑娘。
闫思弦仔细观察着冯星辉手中的提兜儿,似乎试图从它轻微的晃动中估算出重量,以评估那条可以称得上沉重的项链是否在里面,失败了。
在闫思弦最后一遍查看这段视频的时候,吴端凑到了跟前。这回闫思弦没赶他,他知道吴端肯定是睡不着的。
吴端跟他一起看了最后一遍,道:“如果偷窃项链的是冯星辉,那就只能选在车上的时候了,可惜车上没有监控。”
“或许可以跟司机聊聊。”闫思弦道。
吴端觉得他只是随意接了一下自己的话,并不是真的想要去跟司机聊聊,或许闫思弦认为这是个有点笨的主意。
这让吴端有些沮丧。
闫思弦在查看1017号房间里拍摄的视频、照片,大概有些图像资料的拍摄角度不那么友好,他时不时就会皱一下眉头,显得很专注。
吴端问道:“怎么样了?房间里有发现吗?”
“情况不太好,有一段空挡。”
“什么意思?”
“从酒店10楼走廊的监控来看,婚庆公司的一名女性工作人员是最早进入冯轻月房间的。
工作人员带着一只化妆工具箱,在7:46敲门进入了冯轻月的房间,而冯星辉7:49带着提兜儿进入房间,这俩人是前后脚。
5分钟后,7:54,冯星辉空手从房间出来。
之后酒店的监控视频显示,冯星辉的确去了三楼餐厅吃了早饭。
她吃早饭大约花了20分钟,吃完便立即返回了1017号房间。在她吃早饭的时候,陆续有几个——应该也是伴娘,去过1017号房间。有的和冯星辉一样,出了房间直奔3楼吃早餐,有的——应该是自己解决过早餐了吧,就一直待在1017号房间里。
这个过程中,伴娘们应该是跟新娘一起准备,换上了礼服。
到了8:40,所有伴娘——总共8人,都已经准备妥当,新娘也化好妆,穿好了礼服。
有一张拍摄于8:40的照片,正是伴娘们簇拥着新娘一起拍的。能看出屋里并无其他闲杂人等。
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也证实了,那张照片是她帮着拍的,当时新娘还没有梳好发型,昂贵的黄金头饰也还没戴上。
吴端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照片,评价道:“众星捧月啊,新娘挺漂亮。”
说完又想到自己评价是闫思弦的前女友,似乎不妥,便用余光去看闫思弦,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放下心来。
闫思弦继续道:“等到9:30,婚庆公司又来了两名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显然是专门来录影的。
这时候冯轻月这边陆续来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亲属。
据冯轻月说,其实大部分亲属她都不熟,大概这些人是想等冯轻月的父母来,好献殷勤吧。毕竟,他们本人或者他们的子女,要么在冯轻月母亲的珠宝公司任职,要么与珠宝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业务往来。总之,这些人都要仰仗冯轻月一家生活。
相比之下,新郎苏景这边就冷清了许多,除了几个伴郎,几乎没什么亲友来探望。
这一点冯轻月也做了解释,她说新郎的亲友都直接去酒宴场地了,毕竟酒店房间里聚集太多人不太好,乱哄哄的。
哦,对了,新郎的房间就在隔壁,1019号。
从当天的照片来看,两边的亲友泾渭分明,至少在照片上没发现互串房间的情况,直到新娘冯轻月将亲友们请出了房间…”
“请出去?为什么?”吴端又凑了个脑袋来看闫思弦的电脑显示器。
闫思弦干脆往旁边挪挪,给了吴端足够的位置。
闫思弦解释道:“只是暂时请出去,我问了冯轻月,她说那时候她想要戴上项链,因为等下要跟父母合照全家福,她希望那时候是戴着那条项链的。
但又不想当着亲朋好友的面佩戴,毕竟佩戴的过程要是被看到,亮相时的惊艳感恐怕就没那么强烈了。”
吴端撇撇嘴,“真麻烦。”
“谁说不是呢。”闫思弦继续道:“反正,冯轻月以整理礼服为由,把大家暂时支开了,只留下了冯星辉。酒店走廊的监控中可以看到,这些亲友鱼贯而出后,有的干脆离开酒店,可能是去了附近的婚礼现场等待吧,有的去到新郎苏景的房间打招呼,有的则在酒店走廊上三三两两地交流谈话。
酒店应该也通过监控看到了这一情况,可能是怕他们的喧哗打扰周围其它房间的住客吧,所以有两名服务员也来到了10层,给这些新娘的亲友提供了糖果之类的小零食。”
“酒店倒挺人性化。”吴端道。
“一晚上好几千,可不是得想尽办法让住客都满意吗。”
吴端咂了下舌,问道:“那之后呢?她们应该就是在那时候发现项链不在了吧?”
“应该是。不过房间里的堂姐妹当时究竟有过怎样的对话,我们无从得知。
只能知道她们两个总共在房间里待了7分钟,从9:34到9:41。这期间冯轻月给她母亲去过一通电话,电话只讲了不到一分钟,据冯轻月的描述,那通电话没有什么重要内容,只是一个她们一起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他们慌慌张张地有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再好好找找,然后等他们来了再说。
他们,是指冯轻月的父母。”
第369章 独钓寒江(10)
吴端点点头,“我明白。”
闫思弦便继续道:“于是冯轻月也很快冷静下来,她先戴上预备敬酒时候佩戴的项链。
之后1017号房间的门就打开了,冯星辉探出半个身子来,招呼亲友们回房间和新娘待在一起。
再然后,到了10:13,随着新娘的父母来到1017号房间,婚庆公司正式开机录制视频,录制的内容主要是新郎在伴郎们的起哄下,来到新娘的房间,给丈母娘老丈人问了好,敬了茶,就是那种传统的婚礼接亲的流程…”
闫思弦和吴端翻看着每一张新人敬茶时的照片,又看了婚庆公司拍摄的视频,试图从当事人的表情里看出一些丢失项链的端倪,可令他们诧异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极其自然的幸福神态。
父母看孩子的目光中,满是孩子长大了的骄傲,又有对女儿即将出嫁的疼惜。当然,在看向苏景时,骄傲中又透出了些许傲慢,大概是觉得这小子能娶到自家女儿,简直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冯轻月总是半低着头,让人联想到新娘特有的娇羞。
苏景也是开心的,没睡好的缘故,他的眼睛里有红血丝,从影像资料里看他,觉得他有点傻。
一个被新婚冲昏了头脑的傻小子。
那大概是他刻意的伪装吧,只有这样他才能自然而然地假装忽略来自妻子亲人们带有偏见的目光吧。
最终,闫思弦和吴端的目光都落在了冯轻月的脸上,因为只有她是半低着头的,不大能看出眼中的情绪。
“我不明白。”吴端连连摇头,“这一家子心也忒大了吧,他们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达成了不报警的默契?
而且,他们怎么知道警察来调查项链的下落,就一定会破坏或者影响冯轻月的婚礼呢?这样的推测没有任何逻辑。
退一万步来说,好歹冯轻月的爸爸管理着一家世界500强企业的亚洲业务,妈妈自己经营知名珠宝品牌,而冯轻月本人也在公益组织做了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就算不相信警察,也总该相信自个儿的沟通能力吧?”
闫思弦伸出两根手指,“有两种可能。
第一,家里的大事其实是由一个人说了算的,而这个说了算的人恰好有某个不想报警的理由;
第二,因为某件不希望被曝光的事,冯轻月一家很快达成了这种不去报警的默契。”
闫思弦收回手指,继续盯着视频。
“我们来理一下吧,冯星辉7:49将提兜儿送进酒店房间。8:40新娘和伴娘门拍了第一张照片。
在这之前,伴娘们自房间里进进出出,但没有任何可参照的影像资料。
我们无法判断8:40之前有没有人动过床上的提兜儿,据冯轻月和她的化妆师回忆,没人动过那提兜儿。但我认为这说法的可信度有限。
在8:40之后,陆续有了一些照片和短视频。我在其中找到了一条视频,就发现有一个伴娘动过提兜儿。”
说完,闫思弦便开始播放那段视频。
视频里新娘正在搞怪,她将红盖头当二人转的手绢,顶在指尖上要转却转不起来。
一边假模假式地“擦玻璃”,一边问旁边的伴娘道:“诶诶那个咋唱的来着…就是那个…那个…”
一名机智的伴娘道:“白云,别瞎整了,快盖上吧,黑土等会儿就来了。”
新娘被她逗得向后躺倒笑着,她一往后,脑袋就要碰上那牛皮纸提兜儿,于是一名伴娘伸手将那提兜儿往边上挪了一下。
两人将那一小段视频反复看了几遍,吴端觉得没什么头绪,有点病急乱投医地问道:“要不咱们再分别跟伴娘们聊聊,就从这个碰过提兜儿的开始。”
闫思弦揉着因为长期坐在电脑前而有些酸痛的脖子,“好。”
闫思弦是通过婚庆公司记录的联系方式联络到那名伴娘的,她听说对方是警察,又听说在调查冯轻月婚礼上丢失的项链,很是诧异,显然这是伴娘姑娘第一次听说项链失窃的事儿。不过她立即表示愿意配合,随时可以跟闫思弦见面。
有贵重首饰丢失的消息,令她既诚惶诚恐又有些兴奋。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那种兴奋。
闫思弦联络对方时,他已经到了这伴娘的单位门口,那是一家国字打头的企业。
既然对方肯配合,闫思弦便要求立刻见面。
一开始他还担心姑娘不能在工作时间出来开小差,显然,他多虑了。
在说好了立即见面后,闫思弦又叮嘱姑娘务必对冯轻月保密,以任何形式向冯轻月泄露他来询问过她的事儿,都可能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姑娘很快便出现在了单位门口。
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显然生活条件十分优渥,但还没法跟冯轻月比,来之前她应该已经对冯轻月婚礼当天丢失的珠宝有了个大概估计。
三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一落座,闫思弦便单刀直入地播放了那段他与吴端反复看过的视频,并问伴娘姑娘,“你动过这个提兜儿,还有印象吗?”
“嗯。”伴娘的大眼睛里满是迷茫,“怎么了?”
“还有谁动过这提兜儿,你记得吗?”闫思弦问道。
“怎么可以有印象,谁会留意那个啊。”
倒也在理。她又问道:“不会吧?小月月丢的项链就那这里头?”
小月月自然是指冯轻月,她的朋友们喜欢这样叫她。
“嗯。”闫思弦道。
伴娘的大眼睛里更加迷茫了,还有不可思议。
“开玩笑的吧?”她微微提高了声音,“这么随意的吗?她那种酒店房间,我没记错得话,衣柜里应该有保险柜啊,怎么不放进去?”
这显然也是闫思弦想要知道的。
他问过冯轻月同样的问题,冯轻月觉得马上就要戴了,这么一会儿难道还能丢?再说真的很难看出那个普普通通的提兜儿里装着项链啊。
总结起来就是,冯轻月压根没想那么多。
当然,警方没有义务满足这个姑娘的好奇心。
闫思弦思索了片刻,问道:“你拿起这个提兜儿的时候,觉得重量怎么样?”
“重量?”姑娘想了想,“挺轻的啊,我还问小月月呢。家里给她带的防寒衣物跟她的礼服也太不搭配了,怎么着也得弄个古代样式的披肩大氅之类的。当时还有别的伴娘开玩笑,说搞什么大氅,以为小月月是座山雕啊?”
闫思弦问道:“你们还就那个提兜儿讨论过?”
“也不是讨论吧,就是说笑了一两句。”姑娘啜了一口咖啡,见闫思弦没接话,便讲述起了细节:“当时,我一进小月月的房间就看见那兜儿衣服了,我以为是家里给她带的——其实我出门的时候还犹豫过,要不要帮她带一件衣服,毕竟她要站在门口迎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那天多冷啊,对吧?
她当时已经穿上礼服了,中式的,特别好看,我有点好奇她等会儿回穿个什么御寒,就凑到提兜儿跟前看了一眼,然后就问了她衣服的事儿。
特别简短,说笑两句而已。
那个提兜儿,我也只是稍微拿起来一下,小月月说别管它,我就放下了,再没想过看里面的东西,毕竟…乱翻别人东西挺没教养的,对吧?”
闫思弦点头,他眼中闪过了些许兴奋的光芒。
伴娘继续道:“在那之后,直到你在视频里看见的,我怕那纸袋把她发型弄乱了,就挪了一下。就这样而已啊。”
“所以你总共动过那个提兜儿两次?”闫思弦问道。
他的手在桌下摩挲着自己膝盖处的裤子。
“是。”
“第一次是你刚一进入酒店房间的时候。”
“对。”
“第二次是新娘的父母马上就要过来的时候。”
“差不多吧,我记得…那之后可能也就过了几分钟吧,小月月父母就来了。”
“那这前后两次,你有没有感觉到牛皮纸袋的重量有什么变化?”
“嗯…”姑娘皱眉仔细回忆着,“应该没有…我觉得没有。”
闫思弦的目光变得热切,不仅是他,吴端的身子也向前倾了倾。
“请你务必仔细回忆一下。”吴端开口道。
“真的没有…当时…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个挺轻的装衣服的袋子,我实在感觉不出来重量有什么变化。”
“轻?”闫思弦道:“你第一次提那个提兜儿的时候,也觉得轻吗?”
“是啊。不过我是真没留意,毕竟…关注点不在那上面,反正现在回想起来没觉得重量有什么异常,但也有可能是我感觉不准,要不…”伴娘姑娘犹豫了一下,又摇头道:“算了算了。”
闫思弦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在回避的内容,“还有别人也动过那个提兜儿,要不我们再去问问那个人…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不等姑娘回答,闫思弦便追问道:“那个人是谁?”
年轻的伴娘当然是有顾虑的。她不清楚将好友“供述”出来是对是错,这让她有种出卖朋友之感,进退两难。她不想给朋友添麻烦。这样的想法当然有情可原。
于是吴端耐心地问道:“你跟那个人关系还不错吧?”
“是啊。”
“你相信你的朋友吗?”
“当然。”
“相信她绝不可能是偷窃项链的贼?”
“当然。”
“那你怕什么?”
是啊,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伴娘咬了咬牙,从闫思弦亮出的照片里指出了另一个伴娘。
“她叫李玫。”
“你俩是一块去酒店的吧?”闫思弦问道。
他的确在酒店的监控里看到,这两个姑娘是一起由地下停车场上楼的。
“是啊,我们跟小月月是在健身房认识的,觉得能聊得来,没事就一块约个饭啊什么的。
哦对了,小月月不是在公益组织工作吗,自从认识她,我们也开始参与公益活动,感觉还挺好的。
其实我跟李玫早就认识了,我们是大学同学,小月月是后认识的。所以那天去给小月月当伴娘,我开车正好顺路,就先把李玫接上了,之后跟她一块来的酒店。”
“所以她是跟你一块进了冯轻月的房间,然后你们一块动了那个提兜儿,对吗?”
“差不多吧,”伴娘皱眉思索了片刻,道“我记得她应该也拿了一下那个提兜儿——还是有一个凑上来看提兜儿里面衣服的动作?——我真记不太清了,反正就在我第一次动它,我们开玩笑的时候。”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我们会去询问一下李玫。就和询问你差不多,只要她没盗窃项链,我们就可以保证,她不会有任何麻烦。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闫思弦的保证多少让这个紧张的姑娘情绪松弛了些。
闫思弦又叮嘱道:“在破案之前,还请你继续保密,我们今天来询问你的事儿,谁也别说起,尤其不要告诉冯轻月。”
姑娘点头,也向闫思弦保证道:“我不想惹麻烦,所以如果小月月知道了,肯定不是我说的。”
到了中午,闫思弦和吴端已经询问过了名叫李玫的伴娘,并回到了家中。
餐桌旁,两人面对面吃着饭。一边吃一边讨论今天的收获。
吴端对口味偏寡淡的病号饭实在喜欢不起来,再加上他最近喝中药,口中总是有种淡淡的苦味,所以胃口总是不太好的。
不过,自从投身破案,他的胃口倒是好了很多。
闫思弦先是开玩笑道:“没想到案件还能下饭。”
“不仅能下饭,还能充饥呢,不没见小赖他们忙起来饭都顾上吃?”
闫思弦苦笑一下,“好像你自己不是这样似的。”
吴端没工夫跟他贫嘴,而是分析道:“两个动过那提兜儿的人都表示,提兜儿很轻,可我总觉得轻重这样的感觉太主观了,不具备参考价值吧?至少不准确。
我知道你想证明提兜儿被拿进酒店房间的时候,里面压根就没有项链,可是…”
闫思弦放下筷子,用指关节敲了一下桌面。
“喂,吃饭,少说话。”
第370章 独钓寒江(11)
许是从小就被这样要求,闫思弦在吃饭时话很少。吴端尊重他的好习惯,便将没说完的半截话咽了下去。
两人默默吃了一会儿,闫思弦似乎觉得这样的吴端有点可怜,便放下筷子,擦擦嘴,道:“明天吧,我在查一些东西,明天告诉你。”
吴端不乐意了,“你上次说以后再告诉我的时候,可没发生什么好事儿。”
怕自己的暗示不够明显,吴端指了指侧腹部插过尿管的位置,“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还记得吧?”
闫思弦眨了下眼睛,将愧疚的情绪掩饰起来。
他并不喜欢单纯地表露愧疚,那太没诚意了,甚至有点无赖,他更喜欢以实质行动弥补过错。
因此淹闫思弦立即道:“行,那我这就都跟你说了吧。你肯定也发现了,我的助理最近三天两头往家跑。”
“没错,而且,你的电话好像也多起来了,昨天半夜我没听错吧?是你在接电话吧?”
“没错,最近有点忙,是因为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前阵子跟朋友聊天。朋友说有一家珠宝品牌在秘密融资,问我家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