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问:“骑马还是步行?”
无涯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坦白交代:“骑马。”
胡颜又是手臂一抖,无涯直接将头缩回到树后。这女人能打又能骂,自家主子都奈何不了她。自己若与其硬碰硬,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一声金属入木的声音传来,胡颜消失不见。
无涯从树后探出头,却发现树镶着一只金元宝,金灿灿地晃人眼睛。
他心里明白,那金元宝是胡颜打赏给自己的,于是取下元宝,塞进袖口。
那些隐身在其它地方的护卫们,皆暗自咂舌不已。没想到,胡颜出手竟然如此阔绰,不知道的,哪里晓得她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护卫啊?看来,衙门的油水果然足啊。
胡颜走着走着,随手一捞,抓过一只蝴蝶。她划开指尖,隔空写了一道符后,将血滴落一滴在蝴蝶的身。胡颜展翅飞走,胡颜紧随其后。
第一次夜探小哥哥的时候,她在他的坐骑额头留下万里寻芳咒,并滴落一滴血成契。如今要寻到小哥哥,还要看这蝴蝶的能力。这些巧小的生物,人的感觉更为纤细敏感,可预知风雨山洪,用来作为引路蝶,最是合适不过。
胡颜一身浅色紫衣,随着白色的蝴蝶闲庭漫步,看起来当真是无悠闲。
走着走着,天色终是黑透了。
艳山脚下,白色的蝴蝶舞动着翅膀,轻轻地落在一匹马儿的额头。那马儿膘肥体壮、通体黝黑,一口马牙白又亮。
胡颜心一喜,暗道:呦呵,这不是封云起的坐骑“封云不喜”吗?
环顾四周,发现树后有响动。
嘿嘿……封云起正在小解?
她姑且前去一探,若看到想看到的东西,大不了她人债肉尝嘛。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太过拘谨不正常了。
胡颜勾起唇角,悄然向树后探去。
她的动作间,突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啊,她是要对封云起施展魅术的。她素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更不是一个一身凛然正气的大祭司,为了达到目的,用些手段,有何使不得?那些卫道士们成天哇哇大叫地喊着除晦匡正,不过是嫉妒那些歪门邪道手段了得,吃香喝辣还能玩女人,而自己却顶着正道君子的名头,不敢肆意取乐而已。当然,也有那真真正正的正经人,却决计不会是她胡颜。
胡颜担心自己的媚术不到火候,于是揉碎了老道给的,攥在手心。心默念其魅术的口诀,眼涌现出两个好似能吸食人灵魂的蓝色漩涡。
她探头看向树后的时候,手腕震动,顺着风,将整颗的粉末悉数抛向了树后之人。
恰巧,那人如厕完毕,正提起裤子抬起头,与胡颜对视一个正着。
二人四目相对,与夜色静静燃起一束火花。
树后之人眼含痴迷地望着胡颜,暗道:“想不到,夜下见她,竟如此慑人心弦,犹如芝兰玉树、率性风流,令人怦然心动。”
胡颜在心里咒骂道:“我日!封云喜这货怎么会在树后?!”她想要收回目光,却突然看见封云喜的脖子挂着一只样式古朴的钥匙。
钥匙不大,只有半指长。没有任何的雕琢痕迹,仿佛是浑然天成一般,十分莹润。打眼一看,会以为那是一枚铜器,但细看之下便会发觉,那钥匙非金非银非桐非铁,更不是玛瑙玉器等物雕琢而成。它隐隐泛着青铜的颜色和银色的光泽,竟是……六大祭品之一的兽骨匙!
传言说,此兽骨匙乃是开天辟地第一神兽的第一节尾骨,有着驱万邪、避恶凶的效果,是各个修仙门派必争之物。此物于道家,堪佛家舍利子。
此兽骨匙,正是胡颜要找之物!
六样可祭祀天地的神器,分别是兽骨匙、人皮帕、花影盏、三界剑、血龙鳞,以及五行瞳。
如今,六样神器,她手握花影盏和人皮帕,将三界剑放在了花青染那里,知道五行瞳和兽骨匙的所在,剩下的血龙鳞,相信马可以寻到了。
天祝他也!
马到下一个三十年了。
献祭,要开始了。
她心思百转,没想到这么快能找到兽骨匙。虽说曲南一等人都在说封云起手有一把钥匙,不过那话却是诬陷居多,追究起真实性却是没几分的。不想,这兽骨匙还真落在了封云起手。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
封云起有意娶封云喜,便不会将此物挂在她的脖子,等着别人去砍她的脑袋。除非,是他也不知道此物是何等重要。只可惜,她推算不出与自己有关之事,不然也不会如此麻烦。

第二百五十八章:胡颜错魅云喜

胡颜再次得见兽骨匙,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所谓大海捞针,无外乎如此。
不管这钥匙为何会挂在了封云喜的脖子上,都将成为她胡颜的囊中物。她必须得动手快些。想必封云起不会让封云喜一个人策马外出,许那封云起就在附近也说不定。
胡颜的心思转得极快,她也不收回魅术,就那样望着封云喜道:“几日不见,云喜姿容更胜往日,真是人比花娇。”胡颜发现,她说暧昧的话比老道更在行,简直甩他几条街。
封云喜的心头微颤,竟红了脸,垂眸道:“还……还好。”飞快地抬头瞥了胡颜一眼,又转开头,抿了抿下唇,羞赧道,“胡……胡姑娘,也是容光焕发,更胜以往。”
胡颜知她中招,心中暗喜。但同时,她也觉得诧异。老道对她施魅术时,她在老道的脸上看见了一个类似封云起和……和某人混合而成的人脸。却不知道封云喜看自己像谁。然,无论像谁,都应该不像封云起。哎呀,这么一想,她都替封云起感到悲哀。她也就那么一说,悲哀那种东西,她在很多年前就将其丢弃了。
胡颜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对封云喜道:“云喜,以往多有得罪,却是情非得已。云喜,此物送给你,我俩好好儿相处如何?”说着,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直接取下手腕上的珍珠手链,套在了封云喜的皓腕上。
封云喜明知道自己今晚有异,却已经无法思考,一颗心都因为胡颜的靠近而狂跳,更因为她的触碰而身体发热,两腿颤颤无力,险些跌倒在地上。
胡颜适当地伸手扶住她,戏谑道:“云喜这是怎么了?可是需要人抱?”
封云喜含羞带怯地等着胡颜一眼,娇声道:“谁用你抱?!”
胡颜勾唇一笑,指了指封云喜的脖子:“云喜也送我一件礼物如何?”
封云喜抚摸着手腕上的珍珠,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心中无限欢喜,竟觉得胡颜当初针对自己,不过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她虽然不喜胡颜动粗,但一想到她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才那般作为,一颗心又好似灌满蜜糖,甜透了。
封云喜用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钥匙,有些犹豫,喃喃道:“这……这本是我夺来的,却被封哥哥拿了去。我……我好不容易讨要过来把玩两天,不好将它给你。”
胡颜一脸失望地望着封云喜,淡淡道:“如此,算了。”说着,就要走,其实是打定主意,若封云喜还不识抬举,那就只有一个字可以送给她——抢!
封云喜不想胡颜说走就走,一颗少女的芳心瞬间碎裂成两半,忙一把拉住她的手,喊道:“别走!送……送你!”她误以为,胡颜是误会了她与封云起的关系。实际上,误会与否,她心里是清楚的。
胡颜回头一笑百媚生,即使没有媚术,那临风独立的样子、与众不同的气场、以及风华绝代的样貌,亦能醉倒很多英雄豪杰,以及几个有着特殊情节的女子。更何况,空气里漂浮着,她眼中还隐含魅术,封云喜一个小丫头,又哪里是她的对手?
然,回头后的胡颜笑得却有些变味了。因为,她在封云喜的身后看见一个墨发飞扬、放荡不羁的男子——封云起。
封云喜怀中小鹿乱蹦,一狠心,就要伸手去扯脖子上的钥匙。她也怕封云起回来后阻止自己。
一声“且慢”,吓得封云喜小脸色变,忙回头去看。乍见封云起,她竟然有些惊慌失措,就……就好像偷人被抓个现行一样,骇得一张脸都白了。
封云起大步向前,隔开胡颜与封云喜,站在了胡颜面前。
胡颜特意学来魅术,就是为了迷惑封云起,可不知为何,当面对他那张熟悉的脸,以及他左耳上的那颗红色朱砂痣时,就……就有些下不去手。她不是胆怯,也不是不忍心,而是……不能。
胡颜收起魅术,冲着封云起调笑道:“贴我这么近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想负责,还是想被我负责?”
封云起伸手,捏住了胡颜的下巴,微微用力,提向自己,几乎要贴在她的唇上,缓缓道:“下作之人使下作手段,胡姑娘是何人?”
胡颜突然嘴唇一噘,亲了封云起一口。
封云起微愣,眸光突然一缩,一种有几分熟悉的感觉,竟然扑面而来。他想细细回想一下,胡颜却是撒腿就跑。封云起发狠,拔腿去追。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女子轻薄过!不,不对,还有一个女子曾对他轻薄过。那女子极丑,名曰绿腰。封云起很少能记住女子的姓名,但绿腰却无疑成为令他印象深刻的一人。
封云起若有所思地看向胡颜的背影,隐隐觉得胡颜与绿腰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同样柔腻冰凉的唇瓣,同样亲吻的姿势,以及……同样的身高。
在没有得到进一步的证据前,封云起不会让自己继续往下猜。因为猜本身,便存在了倾向性。现在,他要知道的是,她为何刻意接触自己?许是他国细作?可是要查自己的老底儿?
封云喜被封云起挡在了身后,只知道封云起似乎对胡颜出了手,却不知胡颜偷亲了封云起。她心中焦躁不安,生怕封云起抓到胡颜,将其整治。她躲了躲脚,飞身上马,一路狂追而去。
迎着风,她似乎清醒了几分。禁不住暗骂自己有病。她几次三番地被胡颜打,竟……竟还起了别样的心思。只不过,一想到胡颜看向自己的眼神,她就禁不住心跳如小兔乱蹦,腿软如两根煮熟的面条。
她在胡颜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安全感。一种可以庇护一切的安全感。那种东西,是她一直渴望拥有而不曾拥有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自己每次被胡颜掴嘴巴子的情节,心中沈腾起三分怒气七分甜蜜。这样一个女子,敢当着封云起的面掴自己,且能全身而退,单说这份有勇有谋,便令人折服不已。也许,封云起说得对,她不是胡颜的对手,胡颜是……不同的。
艳山脚下的另一边,有一个堆积着怪石的地方。
那些形状诡异的怪石,在夜里看来,就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想要索取路人的性命。
一个头戴幕篱的灰衣人,负手而立。
灰色的单薄衣衫包裹着他纤细的身体,在大风中,好似要随风归去。
一个脸上扣着面具的男子,形同鬼魅般出现,单膝跪在司韶的脚下,抱拳硬气道:“少主,请尽快动手除掉那妖孽!不可再耽搁下去!此时她离开长安,既孤身寡人,又病症发作,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灰衣人隔空一掌拍出,将黑衣男子打倒在地。他冷冷道:“记住自己的身份。”
黑衣男子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单膝跪下,沉声道:“是属下报仇心切,对少主不敬了。还请少主尽快动手,为我羌魅一族三百八十九口性命,报仇雪恨!”一张嘴,一股鲜红的血沿着鬼脸面具缓缓流下。
灰衣人道:“我做事自有分寸。退下吧。”
黑衣男子还想再说什么,却也不敢拂逆灰衣人。他想要离开,却显得有几分犹豫,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少主,让赫耿送您回去吧。”
灰衣人冷笑一声,道:“若连路都找不回去,又怎能为我羌魅一族报仇?”
赫耿却道:“羌魅一族虽被灭族,但……天下之魑魅魍魉,莫不听命与您,只要您……”
灰衣人感觉袖口震动,他微微一愣,随即转身,飞身跳下怪石,消失在了夜色中。
赫耿轻叹一声,往相反方向离去。
灰衣人手腕一抖,一只长着两只长长触角的乳白色小虫,便从他的袖兜里爬上了他的手背。
那小虫子的触角在空中转了一圈后,轻轻敲打着灰衣人的手背。灰衣人根据小虫子给出的方位,一路追去。
对于静止不动的东西,他防不胜防。
树杈刮掉了他的幕篱,露出了那张冷若冰霜的容颜。灰色的眼睛、灰色的发丝,苍白的唇,以及那张白得有些过分的脸。此人,正是司韶。
他心中焦急,不知胡颜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出现在艳山脚下。他一路飞奔,尽管已经在小心躲闪,却还是会被树枝抽到脸。他微微皱眉,想起胡颜曾捏着他的下巴,说过一句话:这张脸不错,且留在我身边,让我养养眼吧。
司韶心中焦躁烦闷,却还是用手挡在脸前,一路奔向胡颜的所在。就在夸接近时,他却突然不想去了。也许,仍由她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站住脚,跳上一棵大树,静静而立。
他想要化成树的一部分,最好能在此生根,才好。然后,在某个雨夜,被一道惊雷怒劈成两半,也死在艳山脚下,才算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第二百五十九章:调戏吧骚人

胡颜运用还算尚可的轻功一路狂奔,封云起手抚九环火鹤刀柄,一路紧追。
胡颜喊道:“别追了,我不跑了。”话虽如此,却还是一路狂奔。
封云起脚步不停,继续猛追。
胡颜又喊道:“都说不跑了,你还追什么?”
封云起直接道:“你说话能信?”
胡颜气喘吁吁道:“我素来最信自己的话!当别人的话都是放屁!”
封云起唇角一勾,眸中有了笑意,声音却是冷硬道:“今天,打到你放屁!”
胡颜的双腿一哆嗦,继而拼命狂奔。
过了一会儿,封云起道:“你怎么不说了”
胡颜气呼呼地道:“酝酿感情,等着放屁呢!”
封云起突然朗笑一声,停下脚步。那声音既震慑耳膜,又欢快十足。
胡颜也停下脚步,转头去看封云起,倚靠在一颗树干上,气喘吁吁道:“你终于笑了。这回,不气了吧?”
封云起挑眉,道:“为何不气?”
胡颜递给封云起一个鄙视的眼神,道:“你说你,好歹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被女子亲了一口,就当享受艳福了。你今天二十七了吧?还当自己是处男吗?”说着,视线一划,落在封云起的胯-间,眸光中满是怀疑之色。
封云起只觉得胯-间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他不自然地动了动双腿,暗道:自己行事一向放荡不羁,可到了此女面前,怎么好像生生落了一截。就连流氓行径,也不如人家耍得自然而然?
封云起心中不爽,于是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邪邪地一笑,道:“不如,你亲自来验看一下?”
胡颜轻挑地一笑,道了声:“好呀。”说着上前一步,却突然转身便跑。
封云起早已做好准备,拔腿便追。
胡颜喊道:“别追了,我不逗你了还不行?”
封云起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胡颜怪叫一声,道:“好好好,你站着别动,我继续逗你。”
封云起直接道:“这话便是逗我。”
胡颜哈哈一笑,回头道:“逗得可开心?”
封云起勾起半边唇角,邪魅道:“等会让你也开心开心。”
胡颜扭头,继续狂奔,口中还数落道:“你啊,怎么好的不学,学别人邪魅一笑?你当自己是江湖中的邪门歪道吗?”
封云起反问:“怎么,你还有想法?”
胡颜直截了当道:“有!”
封云起道:“说说看。”
胡颜:“不说!”
封云起:“为何?”
胡颜:“灌一肚子的风。”
封云起:“哈哈哈……”
胡颜突然站定,转身看向封云起,认真道:“你喜欢我了?”
封云起也站住,望着胡颜,挑眉道:“谁给你的自信?”
胡颜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道:“一个男人如此追一个女子,除了喜欢,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嘟起的唇,“来来来,让你亲回去好了。然后……”胡颜诡谲一笑。
封云起追问道:“然后如何?”
胡颜雀跃道:“然后换我追你啊!”
封云起眸光深邃,一步步走向胡颜。
胡颜微扬着下巴,撅起嘴,等着封云起靠近。她脑中的记忆涌现,觉得这一幕就好像情景再现,唯一不同的是,当时的小哥哥十分羞涩,尽管被她戏耍,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跟在她身后,保护她。封云起不同,她看得明白,他虽然对自己有些兴趣,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男人对女子的征服欲。所以,她在他面前,永远不可示弱。
封云起走到胡颜的面前,垂眸看着她那张皎洁如明月的脸,突然伸出手,一把揽住她那纤细的腰肢,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
尽管胡颜知道,眼前的人还不是小哥哥,但心跳却止不住加快,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震碎胸腔,跳出来给封云起看。
二人因一路狂奔都有些气喘吁吁,呼吸交融到一起,产生了暧昧的氤氲。
封云起唇瓣微动,好似情人般低语道:“心跳的很快。”
胡颜直言不讳道:“好久没被男人这么抱过了,有些……兴奋。”
封云起暧昧道:“看来,你离了男人,活不了。”
胡颜勾唇一笑,道:“全世界都剩下女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封云起盯着胡颜的唇瓣,道:“你的这张小嘴,真是能说啊。”
胡颜又嘟了嘟唇,道:“还有些甜,你信是不信?”
封云起喃喃低语道:“试试才知……”
眼见着封云起的唇即将落在胡颜的唇瓣上,封云喜突然策马出现,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她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看见的画面,封云起竟然和胡颜拥吻?!她心中惊涛拍岸、怒不可遏。若非要形容得准确点儿,可以堪称“惊醋拍岸”!她好像抓到奸夫的小娘子,气得浑身颤抖,眼含伤心泪,指着二人半晌,却再也挤不出一个字。
封云喜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毕竟……这二人对她而言,都十分重要。她感觉自己被人背叛了,而是,还一同被两个人背叛。若是以往,她还能恨一个人,骂胡颜是个小妖精,可今晚不知道为何,只要看见胡颜就心中发热发软。至于封云起,那是她即将嫁给的良人。她等他那么多年,为得不就是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和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吗?封云起口口声声说会护着自己,可自己被胡颜掴巴掌的时候,也没见他为了自己和胡颜拼命。这会儿,二人又抱在一起,一副即将苟合的下贱模样,当真是不堪入目!
封云喜心中恨意绵绵,大喝一声驾,策马狂奔而去。
封云起微微皱眉,对胡颜道:“我去寻云喜,你自己回去。”
胡颜倚靠在树上,不说不动。
封云起刚准备动身去追封云喜,胡颜却开口道:“有些冷,抱抱我。”
封云起脚步微顿,看向胡颜,嘲弄道:“这种小把戏,可实在是不高明。”说完,消失在了丛林间。
胡颜倚靠在树上,半晌没有动一下。她的唇角泛起苦笑,动作缓慢僵硬地仰起头,望向空中明月。
哎,果真还是不喜欢望月亮,实在是太过伤感寂寥。可不望月,心里又不舒坦。想想月亮恒古不变地挂在夜空中,慢慢熬过无数个形单影只的夜晚,自己就能平衡不少。与其相比,自己何其有幸啊。
胡颜自嘲地一笑,唇角费力地牵扯了两下,就像戴着一副厚重的人皮面具,表情极其不自然。
她的僵死血冷之症犯了。
若是以往,也没这么快犯病的道理。
只不过,她折腾得太狠了,此刻有命活着,纯属老天眷顾。
一个满嘴谎话的女人,偶尔说一次真话,竟然没人肯信。
哎……她做人好生失败啊。

第二百六十章:是你毒瞎我

胡颜仰头望月,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身上的僵死血冷之状才在她的运功自救下缓解了几分。她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有些事,需要尽快做准备了。
夜深人静,艳山上野兽咆哮,林子里似乎有鬼影晃动,看起来格外隐身恐怖。偶尔一瞥,竟看见一个人影飘荡在树上!
胡颜知道,若是有麻烦找上你,你想跑,非但跑不掉,还会露出后背,给别人可乘之机。于是,她心中警觉,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前行。甚至可以说,她是迎着那站在树上的东西走了过去。
目光一瞥,胡颜当即瞪圆了眼睛!她扬手,指着站在树杈上的司韶喝道:“你个小王八蛋,给我滚下来!”
司韶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就像一片树叶般悄然无声,由此可见,他轻功极好,至少,比胡颜要好。
胡颜就像个凶煞神似的靠近司韶,咬着后槽牙道:“没看见我僵死在那了吗?为何不过来救我?!”
司韶冷冷道:“你又没让我抱。”
胡颜就像被戳了一下的气球,瞬间瘪了。她问:“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