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有些失神,喃喃道:“不再口出狂言。”
老道又道:“小女子随贫道来,贫道见你颇为不俗,原为你卜上一卦。”
王瞎婆见老道要走,再次扑了上去,嚎叫道:“许朗许朗,你随我家去吧。老妇新蒸了五个大饼,送你两个吃吃。”
老道突然衣袖一甩,将王瞎婆扇到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王瞎婆吓傻了,望着自己吐出的鲜血直哆嗦。
众人一阵唏嘘,暗怪老道出太狠。
老道却是喝道:“她已被邪祟之物附体,需吐出口恶血,方能无碍。此乃第一口恶血。贫道这就施法,让她吐出剩下两口恶血。”
说着,抽出桃木剑,就往王瞎婆的后背砍去。
第二百零七章:都是腰精!
司韶突然出,甩开银鞭缠上桃木剑:“这**县,是有王法的!你说,是不是,曲大人?”司韶直接将曲南一扯进了战局。他虽然看不见,也无法从周围杂乱的脚步声辨别出曲南一和胡颜的方位,但是,他的甩鞭声,想必胡颜一定听得见,且不会置之不理。由此,司韶推断,曲南一也一定就在附近偷偷看着热闹。
老道微微一笑,责怪道:“你这后生不懂好赖!贫道若不出,那王瞎婆怕是活不过明天了!就算曲大人在,也不会阻挠贫道救人,否则……不成了山魈的帮凶?呵呵……”掐指一算,“不好!是那山魈诱惑了此王瞎婆!若再不让贫道出,此王瞎婆必会为祸人间!”
“呵呵……这**县的妖魔鬼怪真是越来越多,道长能者多劳,不如坐到公堂上,替本官将那些无头公案也一并掐算出孰是孰非吧?”曲南一一身红衣,十分骚包地从人群走出,还摇着一把扇子,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寻摸来的。
司韶收了银鞭,放老道自由。若老道趁砍曲南一几剑,他这个瞎子也是拦不住的。
老道见正主出现,立刻化身为高人模样,施礼道:“这位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命数注定高官厚禄,想必阁下定是这**县的父母官曲南一曲大人吧?”
曲南一扫了眼有些精神恍惚的胡颜,对老道说:“若本官说不是,你岂不是要自抽嘴巴?!”
老道眸光一凛,干笑了两声,道:“大人说笑。”
曲南一却道:“本官从不与不相干的人说笑。”抬,摇指东珍珠,“说,你意欲何为?”
东珍珠盈盈下跪道:“民女东珍珠,想要还了上辈子欠下的罪过,跟在这位公子身边,做牛做马,服侍公子左右。”
曲南一十分干脆道:“本官准了!”
东珍珠没想到曲南一如此干脆利索,竟一口应下此事。她……她酝酿好的那些说辞,竟一句也没用上。就连眼泪都没用上半颗。惊喜来的如此突然,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司韶冷冷道:“大人管得太宽。”
曲南一好脾气的笑道:“司韶,你双眼看不见,正缺婢女照顾,本官这片好心,你还是收下为好。”
低头看向东珍珠:“既然做牛做马都愿意,做婢女想必也是极愿意的。待回了县衙,将你降为奴。”
东珍珠叩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满眼不敢置信地望着曲南一,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她转目看向老道,眼隐隐含泪,似有千言万语。老道横她一眼。东珍珠立刻底下头,不敢再看老道。
曲南一嗤笑一声,转而看向王瞎婆:“说,你意欲何为?”
王瞎婆怕极了老道,哆嗦着不敢搭话。
曲南一突然大喝一声,道:“大胆!本官问话,你敢不答?!”
王瞎婆差点儿吓尿了!老道固然可怕,但县令大人更吓人。瞎眼偷眼去看胡颜,这才婆哆嗦着爬起来,对着曲南一叩头道:“大……大人啊大人,老……老妇想嫁给老道,有个老来伴。”刚才那女护卫许诺她,说只要她肯来闹,就让老道给你当夫婿。她是久旷之人,自然极想男人。偏偏**县里没人看她,她只能想尽一切办法留下这个老道。
曲南一更加干脆道:“准了!此时本官做个见证,你俩即刻结为夫妻。”
王瞎婆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傻愣愣地望着曲南一,好半天后才拍着地,叩头道:“谢大人!谢大人!谢青天大老爷!”
曲南一挑眉一笑,摆了摆道:“休要多礼。本官既是这**县的父母官,必要保这一方水土,不容外人放肆!”眼尾扫向老道,冷冷一笑,“妖言惑众者,若不痛改前非,必不轻饶!”
老道面色铁青,喝道:“大人好生无礼!”
曲南一掏了掏耳朵,道:“瞧你老八十的样子,没想到底气还挺足,刺得本官耳膜生疼。”脸色一冷,用扇子指着老道的鼻子,“既然你说本官是天生的高官厚禄命,你注定要伏在本官脚下听命。所以,千万不要如此放肆,因为,本官不喜。”
曲南一几乎话,将老道顶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是青了紫、紫了青,真真儿是无比精彩。
这大阵仗引起了巡逻衙役们的注意,他们穿过人群,来到曲南一身边。
曲南一吩咐道:“许老道在**县里没有亲人,你们六个就陪着他,直到将其送入洞房为止。”
说完,扯着胡颜,施施然走了。
胡颜回头,看了老道一眼。
老道冲着胡颜点头一笑,那样子竟十分多情。
胡颜默默转回头,继续前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大家都有所图谋,不如玩个大的!
胡颜从曲南一扯回自己的腕,道:“曲大人,属下认得回县衙的路。”
曲南一没有强求,却道:“本官要领你去吃些东西,你怎么可能认得路?”
胡颜感慨道:“曲大人对待属下的这种关爱,若能均摊就好了。”
曲南一笑着睨了胡颜一眼,道:“独宠你一人。”
胡颜又抖了一下。
曲南一关心道:“冷?”
胡颜眯眼看了看硕大的太阳,喃喃道:“很冷。”
曲南一凑到胡颜耳边,极其不要脸地道:“你可以抱着本官取暖。”
胡颜斜眼看着曲南一,突然伸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调笑道:“曲南一,你还挺有意思的。”
曲南一微微一僵,咧嘴笑了笑,继续前行。耳朵,慢慢染上红霞。他被调戏了?嗯,是的,被胡颜调戏了。这种感觉挺令他有些无措,却,不坏。
胡颜吹了声口哨,步伐轻快了两分。暗道:敢和你祖奶奶动动脚?打你屁股蛋子都不为过!
司韶的耳朵动了动,一声不响地走在胡颜的身后侧。
东珍珠看看老道、又看看司韶,最终还是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追上司韶。
丫环宣儿追上东珍珠,搀扶着她,跟在司韶的身后。
也不知司韶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一脚踩在胡颜的后鞋跟上。胡颜不防,踉跄了一下。
司韶一把搂住胡颜的腰。
曲南一微愣,转头去看司韶。
胡颜斜着眼睛,用眼尾看向司韶。
司韶松开,冷冷道:我刚才抱住得是水桶吗?那么粗。
胡颜恶狠狠地回了句:你奶奶的腰!
曲南一十分不厚道地笑惨了。
第二百零八章:送你暖床人
刚才老道闹事的地方,就在金门客栈的斜对面。
经过这一番折腾,曲南一等人也都饿了。
曲南一带着一长串的尾巴来到金门客栈,抬头望着牌匾,又是一阵失神。
胡颜伸在曲南一的后脖子上劈了一下,劈得曲南一直翻白眼,粗声道:“你要行刺啊?”
胡颜无辜道:“还以为大人脖子扭了,属下特意出相救。”
曲南一一边用揉着脖子,一边往客栈门里迈步,“再来砍两下,好像舒坦了不少。”话音未落,竟看见邻桌坐着两位熟人。
一位身穿墨绿色勾黑色玄纹花边的男子,长眉入鬓、眸如曜石、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雕琢而成,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端得是霸气十足。
另一名女子身着淡粉色的衣裳,腰间束着一条由珍珠拼花的玉带,在腰侧垂下长长的流苏。女子若怒放的玫瑰,单看身形便令人惊艳。只可惜,她的头上戴着幕篱,看不到美人真容,却不难猜出此乃何人。也是,若非昨天被胡颜打肿脸,今天又怎会带着幕篱出门?
曲南一笑道:“真是巧了。封公子,封小姐,咱又见了。”探头往窗外一忘,发现这个位置极好,正好能看见街对面的热闹。
若不知道曲南一心执念,这会儿看见他这般热络,一准儿会误以为人是知己好友。殊不知,他面上笑得越发亲厚,心那刀子捅得便越是凶狠。
封云起也是场面人,自然不会伸打笑脸人,于是毫无诚意地抱拳道:“曲大人。”
封云喜记仇,当即站起身,大喝一声:“你!”
封云起拉住封云喜的,示意她坐下,稍安勿躁。
封云喜狠狠地瞪了曲南一和胡颜各一眼,冷哼一声,这才愤愤然坐下。
胡颜再次看见封云起,心十分雀跃,几乎想蹦过去、四肢并用缠在他的身上,就像自己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然,封云喜这个小丫头实在碍眼,令胡颜心生不快。胡颜从不自诩大度,毕竟她心思诡谲,和大度压根就搭不上边。再者,无论那个宽宏大度的女子看见爱人身边坐着小妾,都不会美滋滋地夸上一句郎情妾意天作之合吧?
曲南一好像个自来熟,一边坐到胡凳上,一边笑道:“上次的事真是误会,一直想找个会和封公子解释一番,冰释前嫌。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借着封公子的酒水,痛饮一回!”抬招呼胡颜和司韶,“来来,都坐。”
一张几,封云起和封云喜坐在一侧,曲南一独占另一侧。曲南一示意胡颜坐到自己身边。
胡颜心不爽,用脚踢了一下胡凳,这才坐下。
不想,司韶竟误以为胡颜在为自己指点落座的地方,竟一屁股坐到了胡颜的大腿上。
封云喜惊呼一声,然伸在司韶的眼前晃了晃,这才咂舌道:“原来是个瞎子。”扫眼胡颜,用鼻子轻声哼了哼,“不知廉耻。”
司韶并未因出丑很脸红,动了动身就要从胡颜身上起来。
胡颜却抱着不放,眸光沉沉道:“胡凳凉,你坐我腿上正好。”
司韶忍着捏死胡颜的冲动,没有动。
曲南一的嘴角抽了抽,抚额道:“阿颜,不如你也坐到本官腿上,免得受凉?”
胡颜屁股一抬,一歪,抱着司韶就坐到了曲南一的腿上。
曲南一倒吸了一口冷气,忙伸护住胡颜的腰,又往上提了提,却没提动。
封云喜瞪大了杏眼,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封云起打量了胡颜两眼,眼神有些怪异,却看不出喜怒。
这一叠个人,瞬间吸引了整间客栈的所有目光。
东珍珠站在几边,与丫环萱儿一样,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叠罗汉的人。
曲南一尴尬地一笑,随即如沐春风道:“如此亲厚,也就在本官的治下才能得见。”随即招呼店小二,“好酒好菜都上来!”
店小二呆愣愣地点了点头,撒腿就往厨房跑。
掌柜站在柜台里,踌躇半天后,终是蹒跚而来,硬挤着笑道:“曲大人光临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一脸纠结地看着个抱在一起并同时转头看向自己的人,后面的场面话愣是说不下去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用挤出一句,“是小人考虑不周,没有加个软垫,这……这就让人取软垫来。”说完,一溜烟跑了,竟是亲自去取软垫给这位祖宗了。
有了软垫,胡颜等人终于分开了叠罗汉的身子,各自坐到一只胡凳上。
曲南一砸吧了一下嘴巴,觉得掌柜的忒没有眼水。抱着阿颜,虽然腿麻了一些,但滋味甚妙。
曲南一等人的这一顿折腾,着实令人哭笑不得。封云起本不喜和他人同桌,但既觉得这胡颜等人有些意思,又想寻为封云喜报仇,于是便忍了下来。
待众人终于坐定,小丫环宣儿扶着她家小姐东珍珠也坐到了胡凳上
胡颜一个眼神扫去,冷冷道:“站着。”
东珍珠的小脸一白,美眸上便染了分氤氲,当真是君见犹怜。
小丫环宣儿伶牙俐齿地叫嚷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家小姐坐?!”
胡颜无视萱儿,取过封云起面前的酒壶,自斟自饮,吱溜了一口酒。
小丫环宣儿气得小面通红,跺脚道:“你……你怎么欺负人!?”
胡颜眯了眯眼睛,道:“现在起,你家小姐是奴,你是奴的奴。怎么,这点儿规矩都不懂?”
宣儿满眼泪水地望向东珍珠,凄惨地喊了声:“小姐?”
东珍珠满脸羞愤之色,眼泪亦在眼圈里打转,无比可怜地点点头,咬着下唇从胡凳上站起身,垂头立在一边,默默垂泪。
封云喜的正义感熊熊燃起,一拍桌子,喝道:“你这女子好生歹毒!她明明是小姐出身,就算自愿跟着那瞎眼男子,也不是你的奴才,你辱她作甚?!”
胡颜眸光一闪,言辞诚恳地道:“司韶的奴才,我能做得了主。若你心疼那东珍珠,不如领回去,给……封公子暖床。这也是在下的一片心意,就当为上次掴你两个大嘴巴的赔罪,还望封小姐不要推辞。”
第二百零九章:不死不休
封云喜气得身子都哆嗦了,若非封云起一直攥着她的,她都忍不住冲上去掴胡颜二十个大巴掌!
封云起看得明白,封云喜根本就不是胡颜的对。再对阵下去,只会败得更惨烈。他心疼云喜,便开口道:“东小姐的姿色,封某还没看在眼里。若是胡姑娘自荐枕席,封某到是乐意笑纳。”
如此*裸的羞辱,令胡颜袖下的拳头攥得死紧,面皮也有些泛白。
曲南一却用筷子敲了敲杯子,道:“封公子这是要夺人所爱喽?”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问因由。
封云起看向曲南一,笑道:“曲大人的品味很是辛辣。”
曲南一一脸享受的模样,道:“辛辣总比无味好。”说着,还扫了一眼封云喜,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风云喜就算不喜欢曲南一,但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目光?当即就翻了脸,骂道:“狗眼看人低!”
“啪!”胡颜扬,快若闪电,直接给了封云喜一巴掌,掴掉了她的幕篱,露出了那张已经浮肿起来的脸。
这一巴掌真是又快又狠,谁都没想到,大家明明坐在一起吃着和气饭,胡颜会说动就动。
封云喜捂着脸,指着胡颜,尖声道:“贱人,你又打我?!”
胡颜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曲大人乃青天大老爷,也是你个小丫头能随口辱骂的?”
曲南一既觉头疼,又倍感欣慰啊。阿颜这是在维护自己咧!曲南一在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绷得死紧,摆出官威,一拍几,沉声喝道:“敢辱骂本官?!你胆子不小!”
封云喜想要扑向胡颜,却被封云起拉住。
她恨得不轻,又被宠坏了,见封云起非但不帮自己,还处处拦着自己,心怒火烧,扬便甩了封云起一个嘴巴子!
那掌与脸颊相互撞击的声音,十分清脆。
胡颜只觉得心脏似乎被刀扎了一下!痛得厉害!
封云起的眸子沉了沉,盯着封云喜没有表态。
封云喜掴过之后,心生惧意,不敢看封云起,却又不肯轻易示弱,便硬挺着胸脯,垂眸,喃喃道:“你……你说过,要宠着我,帮我报仇的,如今……如今任我被人欺负”
“啪!”胡颜伸,狠狠掴了封云喜一巴掌。
“啊!”封云喜一声惊叫,头偏到一边。
“啪!”封云起反,直接掴了胡颜一巴掌。
男女之间到底力道有别,封云喜被打,顶多脸肿得像猪头,但封云起打胡颜的那一下,却着实用力量惊人。
司韶和曲南一怒不可遏,身子瞬间站起,就要动。
胡颜却伸开双臂,拦下二人,然后动了动嘴,咽下口鲜血,吐出一颗后槽牙到几上。她扯动受伤的嘴角,笑了笑,道:“感谢封公子出相助,这颗坏牙终于拔出来了。”
胡颜的声音有些低沉,明明在笑,却仿佛染了一丝轻颤,若不细听,绝听不出她的牵强,还以为她在真心实意道谢。
封云起已经做好动的准备,却被胡颜的话闹得有些犹疑,不知她到底意欲何为?封云起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却还从未遇见胡颜这样既强势又猥琐,还常常做出一些令人摸不清套路的事。他只能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曲南一的胸腔翻滚着滔天怒火,笑眯眯的眸子如同两把利剑刺向封云起,伸攥住胡颜小,将其包裹进自己的掌心,沉声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本官,护你。”说着,便要将她拉向自己的身后。曲南一是真心疼了。
胡颜却是无所谓笑道:“护卫是用来保护大人的,大人可不是用来保护护卫的。还请大人松,让属下尽职尽责。”
曲南一深吸了两口气,松开胡颜的,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抬指向封云起,“他们对本官不敬,你给本官狠狠地打回去!”
胡颜真的很想说,大人有容人雅量,就不要与他们计较了,但这话,她着实说不出口。她接连掴了封云喜两个嘴巴子,哪里就有容人的雅量了?
胡颜想息事宁人,却忽闻一声鞭响,惊天动地!
司韶落鞭之处,正是封云起的所在。封云起闪身躲开。几碎裂成两半,地面的青石也被硬生生地抽出一条裂缝,足见司韶如何愤怒。
胡颜在心里轻叹一声,知道拦不住,便不在拦着。
司韶的武功本就不如封云起,如今双眼又失明,不受制于人已然不错,想要伤到封云起并不现实。
尽管如此,胡颜却仍旧不放心,于是自嘲地一笑,揉了揉脸,吊儿郎当地扬声道:“小韶儿,你别抽封公子的脸。”
司韶不搭理胡颜,知道她一开口准没好话。
曲南一见司韶已经动,心情有所缓解,便顺口问道:“为何?”
胡颜痛得嘶了一声,邪邪一笑,道:“我喜欢!”
曲南一捏着胡颜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挑了挑眉峰,道:“本官玉树临风你看不见,却觉得那傻货好看?你且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胡颜耸肩,摊:“总不好独宠你一人吧?”
曲南一的嘴角抽了抽,放下,咬牙道:“看来你被掴得轻了!”
胡颜甩了甩马尾辫,眼见着封云起一掌拍向司韶胸口,忙开口道:“封公子,你若得空,再帮我左把左脸补一巴掌呗?我那里也有一颗坏牙!”
封云起脚下一个趔趄,却还是在司韶的胸口拍了一掌,只不过力道卸掉了层,仅剩层而已。
司韶不管自己的伤势,继续和封云起缠斗在一起。
曲南一骂道:“贱!”
胡颜挑眉看看曲南一。
曲南一眯眼回望胡颜,却是突然展颜一笑,道:“奈何本官喜欢!”
胡颜觉得曲南一的笑容有些刺眼,转开头,看向封云喜,想冷笑一下,却又扯动脸上的伤,痛得皱了皱眉头。她冲着封云喜勾了勾指,道:“你是乖乖过来让我掴嘴巴子,还是请我过去动?”
封云喜瞪眼道:“你除了会掴嘴巴子,还会什么?”
胡颜淡淡一笑,道:“小丫头,你不会想知道那些详情的。”
胡颜说这话的表情也不渗人,但封云喜却觉得一股凉意由脚底板升起。她下意识地靠近封云起,喊了声:“哥哥……”
胡颜的呼吸一窒,一种肆虐的杀意在身体里激荡!她凭什么叫他哥哥?!然,这种不稳定的情绪很快便被她压制下去。她忍不住嗤笑一声,为自己,亦为封云起。有些缘分,写不了隔世的离殇。封云起不是小哥哥,她……知道。然,却永远无法对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孔下去。而封云起,有一天,也终究会成为她的!
胡颜用抹了抹唇角,嗤笑一声。为了自己,也为封云起。呦呵,不知道为何,她偏生就喜欢这样的……孽缘!果然,生活太久太平淡了,光活在被人恨还是没有意思的。被掴巴掌,多新鲜。呵……
多久,不曾被人打过脸?封云起,你好样的!
封云起扬接住司韶甩过来的银鞭,与司韶互不退让。
胡颜拍了拍司韶,伸取过他的鞭把儿,道:“你姿势不对。”
她扯了一下银鞭,封云起下意识地往回用力一扯。胡颜就着封云起的势,将银鞭缠绕在腰身上,一卷,飞上封云起,直接滚进他怀,还十分直觉地抬起一条腿,伸长一条臂,做出一个优美的造型。
封云起望着窝在自己怀里的胡颜,唇角隐隐抽动了两下,然后,笑了。
胡颜闭上眼,挡住眼的湿润。
封云起离胡颜最近,自然看见她睫毛下泛起的浅浅晶莹,心莫名一紧,想要伸擦掉她的泪滴,却是扬将其扔了出去,嗤笑道:“如此便投怀送抱?曲大人头上的乌沙要换上一顶绿色的才般配。”
胡颜的身子在空旋转一圈,落地,站定,直接扬起皮鞭,啪地抽了封云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