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休冷声道:“不用。”
他掐她右脸,是怀疑她那脸是假的。
掐了掐,可以确定,那受伤的脸确实是真肌肤。
一个女子脸变成这样,却还有勇气活着,这个清河的心性倒也坚韧。
然,他并不信她。
一名女子,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河中,恰好被他所救?若他这么厉害,怎不捞条大鱼给佳人解解馋?唐佳人在林子里闷头走了一段时间,越走心里越是堵得慌。
她想起,唐不休说让她等她两年。
啥意思?直接让她当他孩儿的娘啊?!唐佳人猛地停下脚步,在地上寻摸一圈,找到一根棍子,在手中掂量了两下,觉得……轻了。
扔下棍子,又转悠了两圈,终是寻了根手腕粗的棍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步向回走去。
走着走着,开始飞奔。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懦弱地逃跑。
是怕休休真的不要她吗?若他真的要了那个名叫清荷的女子,而不再要她,那么无论她怎样,他都不会要他。
与其在心中存了疑惑,不如当面问个一清二楚!若那二人偷练了《残菊手》,她就敲断那女子的手,然后……将手中这根又粗又长的棍子,送给唐不休的菊花!这世间,谁都可以欺辱她,唯唐不休不可以。
因为,她付出了真心,必要要收一颗真心回来。
若收不回,便捣烂他!休休说过,谁都不可以欺负她。
这话,她信了,也当真了,就不许任何人欺负他,哪怕是休休,也不行!唐佳人发恨,像一头怒气冲冲的牦牛,载着熊熊怒火,气势汹汹地直接冲进了山洞里。
然,山洞里除了几只炖在瓦罐里的田鸡,竟无一人在此。
田鸡的味道是那般醇香诱人,嗜吃如命的唐佳人却好似闻不到一般,拎着棍子在屋里巡查一圈,试图寻到一丝蛛丝马迹。
至于,她到底要找些什么,自己也十分迷茫。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她跌坐到稻草上,发现屁股下有些湿。
她用手摸了摸,竟……摸到一手的血!娘说,女人的第一次不但会见血,而且会……很痛。
手指这东西,怎么会很痛?咋地,菊花里有牙,咬人手指头啊?!唐佳人在心里横着,却抵不住心底的抽痛。
她不知道那名叫清荷的女子会不会很痛,但她的心确实很痛很痛。
休休的身边一直只有她一人,最是亲近,也是唯一。
他让她等他两年,可是他却不肯等她两天。
晕血的唐佳人倒在稻草上,睫毛间含着泪水,昏死过去。
额头那片似叶似瓣的图腾隐现,洒落银辉。
一只新的小芽卷着身子,若隐若现。
有些人痛了,恨不得让所有人听见他的悲鸣;也有一种人受了伤害,看起来无恙,却是痛得无法形容,连呜咽都成了奢侈。
实则,唐佳人在看见唐不休的脸时,忽略了他一身的伤。
而这些血,便是唐不休流下的。
唐不休并不相信清荷,却又怀揣着一丝挑破真相的想法。
唐不休初见清荷时的心惊,以及秋月白见清荷时的微愣,都唐不休怀疑清荷的身份。
没有赶她走,便是想要探明一点——清荷到底是谁。
柳芙笙生下两名女婴,若其中一个婴儿被野狗啃死,那么另一个婴儿,是不是清荷?虽说人有相似,但如此相似,却是少见。
若清荷是柳芙笙的女儿,那么秋月白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骗子,利用他身陷囹圄之事,想要抱得美人归。
如此,他便送他一个表妹,让他这位正人君子,好好儿履行自己的承诺吧。
夜色中,清荷紧紧抱着里衣,小跑着跟在唐不休的身后,寸步不离。
唐不休突然道:“去你家。”
清荷目露喜色,展露出能让人甘愿为她去死的笑容,转而却犹豫道:“家里实在破旧,唯恐……”唐不休不语,继续前行。
清荷一咬牙,道:“恩公,这边。”
唐不休脚尖一转,改了方向。
最喜欢领路的人,偏偏是个路痴,想找老天说理,怕是有些难度喽。

☆、第三百一十三章:色心恶念

江湖中难有大热闹,却是打打杀杀没完没了。
今日你伤了我,明日待我武功大成,定叫你血债血偿!这不是大热闹,而是江湖的周而复始。
说起大热闹,除了武林大会,秋城的饕餮盛宴,也是能满足口腹之欲的热闹之一。
如今,闻人无声就是唐不休,而唐不休就在秋城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般飞出秋城。
这,定然是大热闹中的极品。
江湖中人,无论黑道白道,无一不想见识一番闻人无声的风采。
十六年前,闻人无声名声鹤起,却又消失不见。
多少人无缘得见。
而今他重出江湖,姑且不管他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人们想要窥探奇珍猛兽的心思,却是拦不住的。
因此,江湖中的三教九流,都围上了秋风渡。
唐不休疼唐佳人,早已被传得神乎其神、上天入地。
如今,唐佳人摇身一变成了秋月白那可怜的表妹,唐不休岂会善罢甘休?再者,秋月白是武林正道人物地领军人物,为武林除害那是必然之举,跟着他,不但能看到闻人无声,还能混个人人都在意的虚名。
谁不想走路带风,到哪里都有女子崇拜的目光相随,更有人围前围后地抱拳叫大侠啊。
于是,围在秋风渡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却也都是在秋城附近走动的一些人罢了。
那些正正与闻人无声有深仇大恨的人,正快马加鞭地赶来。
因人多,自然事儿就多。
前一刻,仇敌见面,打一架;下一刻,某些不言说的感情爆发,寻个地方,安慰一下所谓的相思。
总而言之,大家都很忙。
当然,也有人闲得无事可做,想干点儿缺德事儿乐呵乐呵,却不能明目张胆,毕竟,在人前,大家都要脸嘛。
这样的人干脆来到僻静处,寻思着若有机会,便下手乐呵一番。
毕竟,秋城现在这么乱,哭鬼蛇神都混迹其中,就算有苦主,都不好喊冤。
这六个人,平时便顶着正派的嘴脸,却是实打实的好色之徒。
正午时,这六人溜溜达达地走进林子里,吹嘘着若见到闻人无声,定叫他知道什么叫怕!有人尿急,转过身,掏出那物件便放水。
结果,一眼看见了山洞,以及山洞里那个隐约的女子身影。
这一眼那还了得?!消息一出口,六人都不用合计,直奔山洞而去。
山洞里的佳人,本是晕血,结果……昏迷后,却又被烟熏到了。
这会儿没死,那是因为山洞没门。
六人一见草席上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女,心中的欢喜可想而知。
六人本不是正人君子,平时在人前,还能装模作样一番。
如今,四下无人,先玩乐一番再说!若女子反抗,大不了,直接将人弄死!此处如此偏僻,就算抛尸埋了,一时半会都不会有人知道。
六人打定主意,留两个人守门,四个畜生钻进了山洞,直奔唐佳人而去。
另一边,秋月白在得知唐佳人不见踪影之后,慢慢从床上坐起身,穿戴整齐,在望东的阻拦下,出了秋风渡。
秋月白的背脊挺得笔直,旁人根本看不出他身受重伤。
实则,这人昨天才刚捡回来一条命。
秋月白知道,唐佳人一定是去寻唐不休了。
不管她是否寻到,他都要去那片林子看一看。
昨晚,他被唐不休重伤,看起来十分凶险。
实则,唐不休也没讨到多少便宜。
秋月白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带着望东出门,看起来与平时没有二样。
躲在暗处窥探的众人,见他如此,都没有跟随,而是四下散开,去处理自己的吃喝拉撒。
望东十分懊恼,低声道:“都怪属下失察,让唐姑娘跑了出去。
只是,属下至今不知,唐姑娘是怎么出去的。
昨晚虽有些乱,却也是井然有序,各门皆有人把守。”
秋月白道:“公羊刁刁。”
望东诧异道:“是他?怎会是他?属下亲自送他出的大门。”
微微一愣,“他那被子盖得有些虚高,难道……唐小姐藏在了被子下?”秋月白道:“佳人的机智,非你可想象。”
想当初,她扮演六王爷,就连自己都被她骗得团团转。
如今佳人看起来老实安分,他却对她的过往记忆尤深,不敢有片刻的马虎。
况且,她的心中有个执念。
若不能让她再次见到唐不休,她定不会安生。
而他,却不能让她现在就见到那个人。
他骗了她,说与自己对决之人不是唐不休。
谎话终究有一日会揭穿。
他为得,不过是让她暂时安心罢了。
他承认,他身受重伤时,受不得唐佳人关心别人比自己多。
如此嫉妒,从未有过,却鲜明得令他不惜说谎。
望东问:“城主,我们去哪儿寻?若不多带些人手,怕是不容易寻回唐小姐。
且,现在十分混乱,就怕有人铤而走险,挟持唐小姐来威胁唐不休。”
秋月白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只虫,动了动触角。
望东惊道:“红线牵!”秋月白垂眸看了眼盒子怀中的蛊虫,一扬手,将其放飞,提醒道:“焦小姐。”
望东立刻明白了秋月白的意思,道:“是。
焦小姐身上也有红线牵的话,想要寻到她,便易如反掌。”
二人跟着雄蛊虫一路来到林子里,正好看见山洞口不但有人把守,且两个人都探头看着山洞里面。
秋月白的心跳似乎被什么东西扼住,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在胸腔里蔓延。
他的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过去。
守在门口的二人察觉到不对劲儿,立刻回过头,拔出武器,严阵以待。
当他们看清楚来人是秋月白时,真是吓得不清,却还知道要用身体挡住洞口,万万不能让他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守在洞口左边的男子道:“有幸得见秋城主……”雄蛊虫没有秋月白的动作快,所以他不能确定山洞里是否有佳人,但却不愿放过任何一种可能,也不会耽误任何一点时间。
他没有废话,直接一掌劈下,逼退挡在面前的人,大步冲进山洞里。
山洞里的四个人,本要动手,奈何秋月白来得太快,他们压根就没来得及伸出魔爪。
秋月白一看见人事不知的唐佳人,那根最是冷静的弦,瞬间断裂。

☆、第三百一十四章:冷静的断弦

美男榜正文第三百一十四章:冷静的断弦秋月白就像一只危险的猛兽,载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步步走向唐佳人。
这六个人中的老大开口道:“原来是秋城主啊。
我们天保六侠路经此地,刚救了一位姑娘。
你看,这人昏迷不醒,要如何处置?”
秋月白慢慢蹲下,一伸手,探了探唐佳人的颈动脉。
知她只是昏迷,心下稍安,却又难掩怒火,唯有一个字,方能平息他此刻的雷霆之怒——杀。
一个“杀”字出口,望东直接拔出长剑,刺穿一人胸口。
剩余五人大乱。
他们万万没想到,素来公允的秋城主,竟不等那姑娘醒来问问,便直接动手。
老大以为,自己的说辞十分完美,却忽略了秋月白的怒火。
老大着实怕了,却知此事不能善了。
秋月白敢将“杀”字说出口,就不会留下活口。
遂,他怒道:“城主不问青红皂白便要人性命……呜……”
秋月白头也不回,直接拔出软剑,割了那老大的喉咙。
他终于明白,为何唐不休不喜欢听杂乱的声音了。
若非是他亲眼得见,这四人要行不轨之事,单听几人说话,岂不是要放过这些贪色小人?!若他晚来一步,岂不是要悔恨终身?杀,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老大瞪大眼,倒在了地上,伤口喷射出血雾,好似下了一场朦胧细雨。
其余四人,不过是虾兵蟹将,上不得台面。
他们今见老大被秋月白一剑了结了性命,心中的恐惧可想而知。
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闹脑中,纷纷跪地求饶道:“饶命饶命啊……都是老大见色起意,和小人们无关呐。”
“小的什么都没做。”
“对对对,连那女子的手都没碰一下,您就进来了。”
“求求城主饶命。”
秋月白收起软剑,抱起唐佳人,走出洞外。
身上的伤口裂开,却不如他心中之痛。
虽佳人无恙,他怒火却是难消。
望东看向四人,扬起了手中长剑。
剩余四人奋起一博,却只是徒劳,最后皆死在了望东剑下。
望东点了一把火,将山洞里的六个人,一同烧成一把灰。
如此恶人,唯有当成肥料,才不算白活一世。
秋月白的伤口崩裂,血水渗出衣袍,一张脸却冷得出奇,不见丝毫痛苦之色。
只是,那渐渐凝聚的汗水,见证了他的痛苦。
一滴晶莹滴啦落下,落在唐佳人的胸口,犹如第一粒春雨敲打门窗。
唐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阳光有些刺眼,秋月白的脸色真是难看。
秋月白?
秋月白!
迷迷糊糊的唐佳人瞬间清醒过来。
她转动眼珠,左右四顾,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山洞,正被秋月白抱着前行。
唐佳人想到秋月白那一身的伤,心下一痛,忙道:“我醒了。
我可以……”
秋月白看都不看唐佳人,冷声道:“闭嘴。”
唐佳人哽了一下。
因心虚,闭了嘴。
她本想装睡,奈何心中不忍,无法镇定自若。
她偷眼瞧着秋月白,发现他的脸上隐现汗水,整个人好似即将融化的冰雕,看着就让人心疼。
唐佳人不安地勾了勾脚趾,再次开口道:“我自己能走……”
秋月白突然一扬手,将唐佳人抛了出去。
唐佳人在空中侧翻个跟头,勉强站定。
秋月白突然发飙,怒声吼道:“能走?!你要如何走?!除了逃走,你会如何走?!大婚在即,你却弃我而寻他?!为了寻他,你夜宿山洞,可知差点儿被人欺辱,命悬一线?!”
唐佳人被吓了一跳。
秋月白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就算她百般挑衅,他也从未发出这么大的怒火。
唐佳人缩了缩肩膀,垂头不语。
秋月白见唐佳人那副被吓到的样子,深知应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但一想到若自己晚来一步,唐佳人就会被那几个畜生糟蹋,当即怒火高涨,瞬间燎原。
他一抬手,指着唐佳人道:“好,你去寻他!”
唐佳人抬头,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道:“打断你的腿!”
唐佳人低下头,腹诽道:怎么感觉这才是爹呢?
秋月白说完那句话后,也觉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唐不休说他是又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把泪将唐佳人抚养长大,却也从不见他说过哪句像慈母严父的话。
可偏偏,自己一张嘴,竟蹦出了那么一句。
秋月白安慰自己,许是……气极了吧。
他自问自己做事素来有分寸,但在唐佳人这里,却多次受挫。
每次挫败,他都用冷静自持安抚自己,可今天,真是见鬼了。
他的冷静自持一定是被狗啃了,才会如此暴躁。
秋月白按了按眉角,深吸一口气,警告自己,不可如此。
他是佳人的夫婿,不是爹。
尽管操碎了心,也不是爹!不是爹!
唐佳人等着秋月白教训,却没等到小文。
她闻到空气里传来肉烧焦的味道,禁不住嗅了嗅鼻子,顺着味道转头寻去。
秋月白一把拦住唐佳人的后脑勺,将她按在胸口。
唐佳人挣扎了一下,却因为闻到了血腥味,立刻老老实实地没再动作。
秋月白问:“怎不挣扎了?”
唐佳人道:“你伤得那么重,还出来寻我?”
一句反问,好似一场绵绵细雨,慢慢浇灭了满山野火。
秋月白闭上满是冰碴儿的眸子,将她抱进了怀里。
暗道:公羊刁刁刁说她只剩下一点良心,不假。
所幸,这点良心还留给了自己。
唐佳人被抱住,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她知道,秋月白对她是真的好,可……她与唐不休十六年的感情,不是说断便能断的。
她若不撞个头破血流,怎能接受秋月白的好?毕竟,心就是那么大的地方,赛不下太多人、容不下太多事。
唐佳人不是不懂感情,否则也不会将别人学得惟妙惟肖。
只是,她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不愿轻易歪斜到自己不能掌控的位置上去。
可此时此刻,她的称斜了。
因为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昨天一整天经历的种种,最近一段时间奔波的种种,如今被人关爱的种种,都压在了她的秤上,令她觉得特别累。
她闭上眼,将泪水隐在睫毛间,轻颤而不落。
就像她的心,悬而未决。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堪凌-虐

三日小筑内琴声悠扬,闻之令人忘忧。
树荫下,孟水蓝躺在软椅上,手持书卷,昏昏欲睡。
一只小鸟落在他的书卷上,轻轻啄了啄书页。
孟水蓝半眯着眼睛看着小鸟,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
这时,有门房来报,道:“阁主,有位故人登门拜访。”
双手奉上一只发簪,“这是信物。”
孟水蓝道:“送过来吧。”
说话的震动声,吓得小鸟展翅飞起。
孟水蓝一伸手,竟将小鸟抓住,笑着问:“啄了某的书,还想跑?”伸手接过门房送来的所谓信物,看了看,随手扔还给了门房,“还回去。”
门房捧着信物退出了院子。
孟水蓝张开手指,小鸟扑扇着翅膀飞远了。
大门口,门房将发簪还给了头戴幕篱的女子,道:“还请小姐拿好。”
女子收下发簪,便要往院子里进。
门房拦下女子,道:“小姐请回。”
女子问:“怎么?他不请我进去?”门房道:“阁主只说,让老奴将发簪还给小姐,其它没有吩咐。
还请小姐回去吧。”
女子道:“他果真不见我?”门房不卑不亢地道:“请回。”
女子突然出手,袭向门房。
门房闪身躲开,回手就是一抓。
女子的斗篷被抓掉,露出淡粉色的衣裙,格外娇嫩。
女子脚步不停,一边向里冲,一边喊道:“师哥,你当真狠心不见我?”另一位门房本要拦下她,听闻此话,这拦阻的胳膊变得沉了几分,竟没拦下她。
毕竟,自家阁主都这般年纪,却一直不曾迎娶娘子,难道要一直单着?好不容易来个母的寻找阁主,听这话的意思还有些深意在其中,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两名门房当了睁眼瞎,女子一路冲进迷林里。
她取下幕篱大声,露出一张娇俏的芙蓉面,正是筱茹儿,孟水蓝的师妹,二王爷的茹夫人。
她喊道:“师哥!听闻你病了,茹儿特意来探望一番。
难道师哥忘了我们曾经的情谊?不肯原谅,不肯相见?”无人应她。
筱茹儿举目四望,调皮地一笑,道:“师哥定是忘了,你我可是一位师傅。
你会的机关术,我也会几分。”
言罢,开始在迷林里转悠起来,却是越转越迷糊。
孟天青从外归来,走进迷林,看了筱茹儿一眼后,脚步一转,消失不见。
筱茹儿感觉身侧有人走过,转头去看,却没见到人。
孟天青走进后院,一抬手,端走孟水蓝手中的乌鸡汤,道:“你又不是坐月子,喝什么乌鸡汤。”
一仰头,喝下乌鸡汤,咂巴一下嘴,“味道不错。”
孟水蓝挑眉道:“味道不错?某怎么觉得,乌鸡炖紫车河的味道有些怪呢?”孟天青的脸色一僵,问:“紫车河?”孟水蓝微微颔首,皱眉道:“恶心得吃不下啊。”
孟天青一转身,哇啦一口吐了。
吐过后,他倚靠在树上,虚弱地问:“公羊刁刁的这个药方,怎如此恶心?”孟水蓝淡淡道:“鹿的紫车河,还好吧。”
孟天青恶狠狠地瞪向孟水蓝,道:“孟水蓝,你耍我?”孟水蓝笑道:“锻炼你罢了。
这是生动的一课,告诉你,做事不要毛躁,要稳得住。
因为结果,未必如你所想。”
孟天青点了点头,抱拳道:“受教了。”
孟水蓝满意地点了点头,笑了笑,问:“某让你打听的事,可有线索?”孟天青正色道:“战苍穹最后出现的地方,确实是秋城,却又神奇的消失不见了。
此时看来,和秋月白脱不了干系。
秋月白有一出黑崖,专门用来关押十恶不赦之人。
我们的人正在查,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不过,令人想不明白的事,若秋月白真将战苍穹关在了黑崖下,又是怎么做到的?战苍穹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就算秋月白技高一筹,却不可能毫发无伤。
此事需要确定,还需更深入一步,难。”
孟水蓝道:“战魔宫的人情,可不好欠。
查,务必查仔细,将这个人情还了。”
孟天青点了点头,眉头却是紧锁。
孟水蓝问:“还有事儿?”孟天青拿起大勺子,在小砂锅里舀了半碗汤,递给了孟水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