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年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吱吱只是从外表上看去弱不禁风,其实下手扎实有力。而这一拳,是她目前为止出手最重的一回。
他吃痛地揉了揉胸口,不过,虽然皮肉很疼,但证明她被那句问题激怒了,而他的心情逐渐转好,可是这事还不算完,因为吱吱有太多机会可以道出真相,她不说,必定另有企图,譬如……私自拿掉龙种。那她所犯的罪就更不可饶恕。
“好,既然是朕的血脉,你故意隐瞒用意何在?”他的口吻稍显平静,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他倒希望只是错误的臆想。
“你滚!说了我没怀孕!”叶思蕊回话就像吃了火药,她原本还挺内疚,可他那是什么态度啊喂?即便她恋哥情结再严重,但还没扭曲到跟亲大哥上床!……
叶思蕊气得火冒三丈,举起一根手指怒指祁修年:“你!……”可刚说了一个字,她忽然被自己的行为弄懵了,叶思蕊木讷地挪了挪眼珠,随后默默放下手指……不对,她的确是心理有些变态。记得当初穿越时,她确实想嫁给与大哥相貌酷似的席子恒,而且那种渴望很强烈,霸占大哥一辈子是她梦寐以求的愿望。可此时此刻,自己却着急撇清,生怕祁修年误会似地。何况反过来想,祁修年并不知道她属于穿越体,更不清楚她与席子恒之间的渊源,所以祁修年误解她对席子恒的感情实属正常。冷静想想,她实在没必要发这么大脾气。
叶思蕊迅速调试情绪,干咳一声躺回原位:“总之,总之你别瞎猜了,我就是吃不惯当地的饭菜导致肠胃不适,我去看过郎中了,郎中说我肝火旺盛,胃胀气听说过么?”
祁修年见她态度急转直下,更觉此事大有蹊跷,他狐疑地挑起眉:“朕郑重警告你,你最好莫扯谎,否则,朕定不会再纵容你为所欲为。”
“你想怎样?”
“至今为止,你还未见过朕残酷的一面,打算领教一下?”祁修年虽回应得轻声细语,但他并无半句说笑之意。
叶思蕊不以为然地哼了声:“凌迟、五马分尸、人彘(zhì),除了这些还有更惨绝人寰的刑法么?”
“人彘是何种刑法?”祁修年眼前一亮,忽然来了性质。
叶思蕊打个哈欠:“就是先砍掉犯人四肢,再挖眼、剜耳、毒哑,然后把犯人塞进大坛子里,脑瓜露在外方便喂养,直到慢慢死去。”
那画面真够恶心的,祁修年却听她描述起来平静如水,不由蹙起眉:“啧啧,你看你哪有个女子的样,幸好你未怀孕,朕的皇子可不敢让你教养。”
“不胜感激。”叶思蕊暗自吐口气,其实她身体的变化不小,不过男人在这方面没经验,随便糊弄几句便引以为真。
既然没怀孕嘛,祁修年算是基本消了气。他双手支在叶思蕊脸颊两侧,再出一记杀手锏试探:“侍寝。”
……舅舅个礼帽的,这事躲不过了咋的?!
“喂,荒郊野外,危机四伏,我腿上还有伤,晚饭也没吃,你的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此话一出,叶思蕊彻底没了困意,而且察觉到他的用意,没想到这缺德孩子还是有点怀疑。
他嘴角撩起一抹邪笑:“胆敢抗旨不尊,活够了?”
叶思蕊默默地凝视他,她能坚持到现在已耗尽心力,如果马上翻脸只会引起他更大的疑心,所以她心平气和地拖延道:“明天行么,我真的很累了……”可说完委曲求全的话,叶思蕊顿时察觉不对劲,她伸出好腿踹了祁修年一脚:“凭什么叫我陪你睡觉?我又不是你媳妇!”
这理论在二十一世纪相当好使。可在古代简直是滑稽之语,何况他是皇上唉,皇上叫谁侍寝谁敢不从?
祁修年慢条斯理地褪去靴子,宽衣解带,一副“不从也得从”的流氓架势。
叶思蕊眉头拧成一团,跑也跑不快,打也打不过,她现在最后悔一件事,早知如此,还不如让祁修年误会她就是与席子恒关系暧昧,刚才解释那么清楚干啥啊!
祁修年二话不说已将她压倒,叶思蕊见形势岌岌可危,急中生智道:“说实话,你究竟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
如果他说:爱人,那她就要求尊重;如果他不敢正面回答,那她就借题发挥先聊个清楚明白,直到把他身上的欲.火聊灭了算。
“你是朕宠幸过的女人,无论你认不认,事实不可改变,即便你不愿留在朕身边,但今生今世都不可再与他人有染。退一万步讲,即使你真心爱上朕之外的男人,也只能在背地里偷想。其实就是想,已犯下叛君之罪。倘若要证明你与养父之间是清白的,莫在推三阻四让朕起疑心。”这番话确实是祁修年的肺腑之言,也是他迫切想得到的答案。
“……”叶思蕊无谓地眨了眨眼,只能证明她不是祁修年肚子里的虫。
她本想再说点什么反驳一下,但最终长吁一口气,算了,即便她说对他没感情,甚至厌恶他、厌恶到极点,也与祁修年的观点完全不冲突。他不想跟你谈感情,持有根深蒂固的封建观念。
“罢了罢了,等我死后,你记得在我坟头立块特醒目的贞节牌坊,我先谢了啊。”叶思蕊真觉得不立块碑亏大发了。
祁修年怔了怔,贞节牌坊乃妻子为亡夫守寡多年,死后所设立道德碑:“疯丫头,还敢咒朕,嗯?……”他话未说完,叶思蕊已吻上他的耳垂,细滑的舌尖在他脖颈与耳际间轻吻细啄,既然躲不过,她决定先占据主动权,避免他动作过于粗暴伤到母体。
祁修年哪里禁得起她的挑逗,忍不住低沉地喘息一声。
他就是抓不住吱吱的想法,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可以一瞬间拉近微妙的距离。但必须承认,他在与她相处时,处于被动状态居多,他驾驭不了眼前的女人,反而被这个女人完全掌控,喜怒哀乐随之飘忽不定。说白了,吱吱随便说一句话便可以将他的心情打入低谷。话虽如此,但他竟然不在意,甚至任由摆布。
皇太后曾提醒过他——身为一国之君,绝不可为女人付出太多感情,一旦陷入情迷之中,爱对人,乃帝王之大幸,如若爱错人,江山社稷将毁于一旦。他起初有些理解不能,不懂女子的力量大在何处,乃至牵扯上颠覆朝纲。此刻,他终于感悟出那番话的真谛。
谁先爱上谁,谁就败了,败得毫无怨言,再想翻身?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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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的夜晚
叶思蕊坐在祁修年腿上,他脊背依靠着石壁,身下是硬邦邦的草垛,冷风时而灌入洞.穴,吹打得火苗翩翩起舞,时而扬起沙粒,风干酝酿的情绪,而就在这如此不浪漫的地方,竟然令她感到一丝放松。
她凝视着他的脸庞,年轻又精致的一张脸孔,深沉的眸,冰薄的嘴唇,完美的下巴。初次认真地观察他,探究着他眼中的情绪,他眼底似乎泛起淡淡地惆怅,或是哀伤,搞不清。
她不由抬起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缓慢且惊愕地眨着眼睛……原来世间还有另一个男人触动了她坚硬无比的神经,这,这究竟何时开始的?
祁修年撩了撩她凌乱的发丝,一根一根将它们捋顺,目光的触碰,使得原本促狭冰冷的山洞内弥漫起安逸的气息。仿佛世间纷纷扰扰隔离在某个看不到的地方,权利并不会让他感到快乐,他只是在担负必须完成的使命,高处不胜寒,又何止是寒。
他的心在沉醉,在奢望,多想就这般守护她一生,他打猎,她持家,时而相互揶揄,时而如胶似漆,再生一双活泼可爱的儿女。他不指望她能教导孩子,因为他相信自己会成为一位称职的好父亲,而孩子的母亲何事都不用管,只要陪在自己身边便足以,他们这一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简单又充实的生活。
而他,又的确是在幻想,他不可能泰然自若的离开皇宫,似乎也清楚,这个女人并不喜欢循规蹈矩的刻板生活。但还是会想,希望她能为自己改变些什么,受到真正重视的感觉。
叶思蕊微微抬起眸,刚要说点什么,祁修年却一指抵在她唇瓣上,此刻,他不想听那些破坏气氛的言语,给他一点时间去幻想,一会儿就好。
她仿佛看懂了,所以很安静地抿上唇。他与她都活在自己的轨道上,各有各的难,各有各的忧愁,可她在认识他之前,不是这么容易多愁善感。感情会让人变得软弱,变得不堪一击,一旦企图拥有,那她再也回不到原点。所以她要当玫瑰上的刺,用荆棘保护那片娇柔的花瓣,她并无恶意,只是不想品尝舔舐伤口的滋味。
思于此,叶思蕊一颗一颗解开衣襟上的纽扣,她不能与他一同步入假象的国度,既然终有一日会分道扬镳,她又何必庸人自扰。
祁修年依旧凝视她,看她褪去衣裙,脸颊上却未出现丝毫动容的表情,心情闷闷的,似乎要看她究竟想如何去了断这段屡不清的感情线。
叶思蕊感到有些不自在,她向前坐了坐,第一次主动吻上他的唇,虽然如此,祁修年并不感到惊喜,因为她的吻中抑制着某种情绪,缺乏感情的调味,好似在例行公事。
他倏然抬起双手,环住她的身体,在她身后打个结,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享受片刻的温暖与亲近,这是他最想做的事。
他的眸逐渐深邃,泛起涟漪的微波,宛若点燃的烛光,簇拥,分离,轻轻摇曳。
他俯下头,碰上她的嘴唇,合起双眸,令思绪构架于浪漫的环境,十指相扣,相拥而卧。
她顺从地搂住他的脖颈,暂时抛开所有,专注地回应着他,刻意地忘记自己是谁……
每个人都有渴望,或多或少存在贪婪,在得到某样东西的同时,总是不自觉的期许更多,这本就是人的本性,感情也是如此,无论这份爱,你是否承受得起,心底有一道声音在自私的呐喊——献出的爱,我需要得更多。
叶思蕊承认自己终究跳脱不出女人纠葛的框架,她也希望得到更多的关怀与重视,也希望自己的付出别人能感受得到。但反言之,她又能回报多少,又能给予什么?一桩原本就并非等价交易的买卖,她这别扭的女人偏偏要分出斤两毫厘,相当惹人讨厌。
祁修年看到她眼底的矛盾与挣扎,盖住她迷茫的双眼,以吻封缄。
他更知晓自己对她是多么地渴望,恨不得永远黏在一起无法分割。当她擅自闯入他的视线,便无法无天地,搅乱了他墨守成规的生活。但她的无礼,冷静,睿智,坚强,偶尔展现的小温柔,深深吸走了他的注意力。
既然她来得张扬跋扈,那么,就别想悄声无息的离开。
在这一瞬,祁修年似乎想通了,无论她心心念念着谁,他会以用一种强势又霸道的方式占据她的心,即便她会大发雷霆,他也宁可选择视若无睹,更不会傻到听之任之,因为,有些人,有些记忆,已不能逝去。
他是荣光帝,万万人之上的帝王,学不会放弃。
叶思蕊则隐隐感到窒息,从细腻温柔到横冲直撞,祁修年好似在发出某种宣言。
她微微蹙起眉,她不愿与他心灵相通,却依旧可以探究到他心底的情绪,挥之不去的,并非感情,而是情不自禁的默契。穿越到几百年的古代,却有一个男人对她了如指掌,仿佛他们一早就认识,只是因为时间的交错而忘了彼此,又或者他的灵魂也曾无数次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因为缘分,擦肩而过,那种感觉很兴奋又惊诧。
思绪拉回……
叶思蕊再次掉入意乱情迷的暧昧之中,一声呻吟滚出喉咙,不禁带出一丝渴求,也许是太刺激,她有些吃不消,不由含胸向后躲去,却被他一掌抵住脊背,再次推进,甚至贴合得更为紧密,更为猛烈。完全不给她躲避的机会,好似即将融入他的身体,溶化在他唇齿的游戏之中,她的呼吸愈发紊乱,脉搏澎湃的涌动,无从释放的不适感贯穿了她的整个身体。
她瘫软地依在他肩头,声线柔软无力:“别太用力,腿很疼……”
虽然**高涨得几乎要爆发,但她尽量拉回一丝理智,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祁修年沙哑地应了声,从未听过她用类似的语气表达情绪,娇媚柔情地像个小女人,实属意料之外的转变,他眸中掠过一缕畅快的笑意。
叶思蕊为避免压到腹中胎儿,翻身趴在草垛上。可祁修年想注视她的神态,两人在姿势上先是争执不休。叶思蕊真不懂这种事有什么好讨论的,最终她用很烂的“害羞”理由搪塞过去。当**之源缓缓送入她体内时,叶思蕊还是吃痛地眯起眼,心中相当紧张,生怕他答应得爽快,但过程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疼疼疼……”她一手支在洞壁上,一手攥住他的手腕控制速度,虽然快感难以抑制,但孩子的小命就握住她手里,何况祁修年已郑重警告过她,她也面不改色的否定怀孕事实,所以绝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祁修年见她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不明所以地俯下身,唇齿摩挲在她肩头,再次带她进入忘乎所以的境界,叶思蕊果然被温热的舌尖再次挑逗,酥麻微痒的触感令她无法招架。她紧咬住下唇,逼自己保持头脑清醒,可又禁不住他恣意的撩拨……她轻喊一声,双手同时支撑在草垛上,默默承受以及享受他所赋予的畅游贯通。
祁修年很满意她身体的直白反应,本来他今日的目的就是反过来取悦她,若她别别扭扭就失去了最初的用意。祁修年斜唇浅笑,滚烫的掌心捏在她腰肢上,规律性的推挪着……
胃胀气?怎么还是觉得她腰粗了。
……
细碎的汗珠落在她腰际上,又随着身体的摆动弹跳滑落。虽洞外冷风萧萧,但蒸腾的气流覆盖了漆黑的夜晚,抵挡了凄厉的寒风,火焰在彼此眼中游离的跳跃。
他低沉的喘息,她忘情的轻吟,亢奋且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四溢碰撞,凝成一股魅情的暖流,每呼吸一口便将柔情蜜意的气流注入心肺,逐渐在彼此体内完美的融合成一体,此时此刻,他们属于彼此,再无一丝一毫缝隙令他人插足其中,真正的,彻底的抛开一切。
让时间停滞,让他们暂时做一对如饥似渴的恋人,热情拥吻,直到一同达到欢愉的巅峰,直到真正的满足彼此,直到他们精疲力竭,否则不会分开,配合着彼此的步调中,尽情释放激情,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双双沉沦。
……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下挺进后,疲惫地倒在叶思蕊身前,空气中弥漫着激情过后的点点汗珠。她的手指依旧插在他的发丝间,慵懒地大口呼吸。
“吱吱,朕……”祁修年干咳一声,调整了一下情绪后,道出心声:“……我爱你。”
“……”叶思蕊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呼吸却更加顺畅。
祁修年注视她闪躲的眼神,其实这丫头一早就知晓他的心意,但她装傻充愣,他一清二楚。
叶思蕊若无其事地坐起身穿衣服,随后一瘸一拐地走到篝火旁添柴火,显然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态度。
祁修年基本料到她的态度好不到哪去,不过把皇上的告白当耳旁风就有点过了。
他捡起一块石子砍过去,准确无误地打在叶思蕊屁股上,叶思蕊则跟木头人似地无动于衷,她从布袋中取出一个干馒头,掰成两半,然后插在树枝上烤成馒头片。
嘶……舅舅个礼帽的,石头子带尖!
他们至少僵持不下长达半时辰之久,祁修年抵不过浓浓困意,在愤怒中睡去。
叶思蕊困得眼皮直打架,终于熬到他睡着。
她从祁修年脚边撤出一点稻草,铺在石壁下方,随后蜷膝而坐,头往后一靠,刚要闭眼休息,却看到祁修年还光着膀子,所以她又拖沓地站起身,边打哈欠边将外衣盖在他身上。
她缓慢地眨眨眼,悠悠吐口气。
对不起祁修年,我还要照顾大哥,所以没法回应你。
而此刻,天已蒙蒙亮。
叶思蕊忽然听到洞外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她机警地熄灭篝火,紧接着躲在贴在洞壁后窥视……虽然看不到人影踪迹,但声响越来越靠近洞口方位,而且隐约传来呼喊声,叶思蕊仔细听去……好似在叫“蓝公子”。
叶思蕊急忙弄醒祁修年,大事不妙,土匪扫荡后山。

舍命就皇上
祁修年困顿地拧起眉,他闭着眼,侧耳听了听,随后伸手在空气中捞了捞,一把将叶思蕊抱上草垛,一条腿架在她身上,继续睡。
接二连三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虽然那些人好似毕恭毕敬地唤着“蓝公子”,但除了土匪知道他们藏匿于此还有别人会来吗?
叶思蕊心急如焚,她猛摇晃他肩膀:“土匪搜山来了!你还悠然自得地呼呼大睡?!”
祁修年挣扎地抬起眼皮,眨巴几下,再次闭上眼睛。
叶思蕊并非坐以待毙等死的主,她在祁修年随身携带的布袋子翻找,希望能找到顺手用的暗器,可却找到几块打火石,叶思蕊攥着打火石,气得牙根痒痒,他以为钻木取火很好玩吧?!不过气归气,叶思蕊不能耽误时间,她立刻爬下草垛,既然祁修年醒不来,那她必须引开土匪的注意力,绝不能让当朝皇上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她即刻将一根根稻草拆开,一边听着洞外动静,一边将稻草拧成辫子粗的麻绳,在编制麻绳时穿插上形态各异的石块,形势迫在眉睫,她的额头不由冒出冷汗。待几条包裹石头的麻绳绑好,她利落地将雄黄酒浇灌在绳子上,随后快速地摩擦打火石,但不知是着急还是打火石不好用,她连续换了两块,擦得手指生疼依旧没打起火星,叶思蕊摸了摸打火石表面,顿时怒火冲天地抛出八丈远,昨日下暴雨,导致打火石受潮失效。
她急忙找回“钻木取火”用的工具,边祈祷边急速地转动树枝,汗滴不由大颗大颗落地。
而掌心在激烈的摩擦下,将她的皮肉划出伤口,但她顾不上处理粘稠的血迹,因为追捕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当火苗终于燃起时,她兴奋地笑起,用手肘擦了把汗,随后引燃一只火把,抓起几个拧好的麻绳向洞外跑去,紧接着边跑边点燃麻绳,完全忘了腿上以及手上的伤口。众所周知,稻草本就易燃,再沾上酒更是如鱼得水,高挑的火苗顷刻扑面而来。
叶思蕊确实没想到火焰窜得这么快,她还没来及借助石头的力量抛出“火焰绳”,灼热的火苗已烧到她手背,她轻呼一声,愣是没把“火焰绳”丢在地上,因为四周布满青草,一旦丢在地上会引起野火燎原之势,那便适得其反暴露了目标。
叶思蕊忍着灼伤的剧烈疼痛,咬紧牙关,原地旋转数圈,然后卯足力气,将一根根蓬勃燃烧的“火焰绳”抛向遥远的丛林中,其实在稻草上浇灌烈酒并非增大稻草的燃点,而是为了保证在抛物过程中不会熄灭,何况沾有酒的火焰更旺,落地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燃树木,火势一旦冒起,必定浓烟滚滚,此刻东南西北都在发生火灾,由此有效地打散敌人的整体力量,再逐一攻破,她运用了战术中的障眼法。
此计一出,果然引得寻人队伍一片混乱,叶思蕊躲在草丛中仔细聆听,呼喊声已三三两两分散开来,渐渐远离洞口方位。
她舒适重负地吐口气,随后一屁股坐在草地中,这才发现双手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她甩了甩红肿气泡的双手,疼得有些麻木了,几乎感觉不出还是不是自己的手。
该死的祁修年!叫他起床就是不动,害她半条命都快送出去了。
可叶思蕊休息还不到十分钟,便有三两人的脚步声靠近她这边。她深深吸口气,缓慢俯身,从手边抓起一根擀面杖粗细的树枝,但手指刚握紧树枝,一阵钻心的刺痛直冲头皮,因为树枝上的倒刺划破了她手上的大血泡。
她眉头紧锁,扯下一块布料,为避免在打斗中树枝脱手,她硬是将树枝与掌心缠绕在一起,鲜血即刻渗出白色的布料,染红了绿油油的草地。
她藏匿在树干后,当来人走到距她一米的位置时,她屏住呼吸,默默计算靠近步伐,而后猛然向树干外打出一棍,就像棒球员发球那样,狠狠打在此人小腿的迎面骨上。此人惨叫一声,护住小腿摔倒在地,叶思蕊即刻从树后跳出,刚欲一棍子打在此人天灵盖上!……却愕然停手,因为此人一身士兵装扮。
叶思蕊顿了一秒,又担心是土匪乔装耍诈,兵不厌诈,宁可错杀,也不能给敌人留下趁虚而入的机会。所以她一脚踩住士兵心口上,依旧结结实实地向士兵眉心打下一棍子。此人遭到猛力一击,一翻白眼昏倒在地,叶思蕊则不敢松懈半分,捡起士兵掉落于地的佩剑,随后将昏厥的士兵拖拽入草丛深处。她先在此人身上搜了搜,不过真假士兵她也分不清数,因为也不像现代警察都佩戴警徽或士兵证什么的,不过她在士兵身上摸索到一根细攀岩绳,正好物尽其用,捆绑士兵。
当士兵从昏迷中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捆在树干下,不但如此,脑门还咕嘟咕嘟流着鲜血,叶思蕊将剑刃搭在士兵脖侧,目光犀利地审视着他。
“女,女侠,小弟无意冒犯女侠宝地!只是奉命上山寻人啊!”这位士兵从未上过战场,平日就在城门口巡逻,插科打诨过日子的主,怎料到刚一上山就遭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