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是往年恩宠得意之人,说难听了一个不留神就是昨日黄昏。一切都是说不准的事,禾青又始终留了疙瘩,实在不痛快。
春夏略微不解,不明这会子禾青总想着这个,人都有些魔怔了。好在不一会儿,三儿回来回话,定了时辰后禾青也没多坐,赶着又看了屋内摆布还有自己的东西。大小都捣弄一遍,这才收拾了体面,转去福晋的院子。
路上的时候不出意料遇到了宋氏。
西院太过热闹,宋氏带着吉官,一会儿是李氏,一会儿是钮钴禄氏。带着耿氏也越发的看起戏来,就是没有雍亲王的恩宠,她也过得别有一番滋味。
“吉官还是跟着一起住?”
吉官听禾青是问的她,连连点头,“恩恩,宋姐姐院子大,我厚着脸皮占了一处。”
“原来院子里一面一户人似的,嚷嚷的厉害。如今真腾出来小院子给我,我这还真是不习惯。”宋氏见吉官说的亲近,听着很不一样,“吉官留下来,最好了。”
吉官闻言,弯着眸子,月牙一般。
禾青恍然,她原来只是大体的问了一些住所,具体的也不了解,“看来这会都是咱们占便宜了,朝曦在我院子逛了一通,又马不停蹄去寻弘昫。”
宋氏颌首,“这院子原来并不怎么住人,多少冷清。这往后修建,还要寻你帮忙了。”
“我看着该有的也不缺,就看你喜欢什么,随你心意就是。你偶尔来见我那里雅致,但多的人看了总觉得素净偏冷,受不得的。”禾青没有当即点头,揽下这一桩事,不过,“若是说做个建议,倒也可以。”
第161章 周氏新妾禾青急
四福晋住的院子亭台水榭,也是一处凉爽的地方。
有些脸生的奴才正鱼贯而入,端着端盘进出。
李氏早已恭候已久,禾青到的时候,难得见着李氏面上多了一层喜庆。这是从李氏落败失宠之后,许久不见的。
“过来,这位是武侧福晋。”李氏一身果绿旗袍,兴许真是欢喜,整个人气色好了许多。脸色好了,淡色的衣裳衬着也亮眼不少。李氏侧身,让身后的小姑娘上前来。
“奴才周氏,给武侧福晋请安。”周氏面容团圆,虽有些娇意,但难得不怯场。粉嫩的脸蛋仔细看还是刚梳刮过白净带红,俨然是小姑娘新入门的妆容。粉色的旗袍在身,禾青侧头见有些奴才还在忙着收拾,让三儿去一侧搬出去的花盆去,摘了一朵淡红的小花来。
禾青笑着让周氏近身,亲自给周氏带上,笑道,“我今日来得急,没筹备上见面礼。这是头一回迎了晚辈人,你年轻肤白,这花衬着都好看多了。”
“话是这样说,可一朵花就让侧福晋打发了去。这样子,岂不是太便宜侧福晋了。”钮钴禄氏笑着道,她和耿氏都是正经的从身上掏了一样东西给周氏的。
宋氏抿唇,“年轻人到底更亲近,瞧钮钴禄庶福晋多着急,就怕周氏吃了亏。”
这话一说,李氏可不乐意了。钮钴禄氏算什么东西,入府就不安分,随着四爷出了远门也笼络不住人,反而更落了下层,恩宠也不过平平。只是仗着满旗的身份,四爷总会去一趟罢了。李氏再忍让亲和,心性是不会变的,见此轻蔑的挑了钮钴禄氏一眼,“侧福晋向来大气,既然是开了口,就没要躲开的意思。都说眼皮子浅的人,难成气候。”
钮钴禄氏的确有小看人的心性,只是可惜心比天高,身世却没有相衬的高贵。禾青当年放话有子即可晋升,钮钴禄氏也闹过不少事情,只可惜肚子不争气,只想着兴许是那回药的作用。气得常常夜里躲在被窝里哭,可对上旁人钮钴禄氏又不肯丢脸,如何也不愿意低头。
禾青最清楚那些东西有多大的药性,钮钴禄氏就是看在身子好,又是满旗,家父官居四品是个好拿捏的,这才让后宫的人弄进了府里来。只可惜了,都是自己作的。不过瞧钮钴禄氏涨红着脸的模样,便知当年李氏的手脚太过隐秘,钮钴禄氏没有根基,如今渐渐地反让李氏把手脚遮掩住,谁都寻不出来了。
“看看你们闹的,晚辈们还看着呢。就你们红脸白脸唱的,我还能真小气?”禾青白了钮钴禄氏一眼,笑吟吟的看着周氏,“你哪日正经的给咱们这些长辈请安,或是去了我院子里,只要先说一声,我那里自然有你的礼。”
周氏听出了一些头绪,敢情她这回入府拜见,根本就没有得人正经的说一声,不怪得禾青只是给了一朵花,欠着呢。钮钴禄氏身上的东西,都是精致不在贵重,随手给了也没什么,因此周氏低着头羞怯的也就没发觉。
李氏是不得宠的,周氏想自己才入门,只能笑着当没听懂似的,“侧福晋客气了。奴才下回定要给各位长辈请安。”
周氏仗着的,是弘字辈中,府里头一回进来明面的人。多少是要占便宜一些,如今正好有了请安的机会,自然比随意见一眼好看多了。弘昐是有一个伺候人的,不过就是个奴才,没有正经的身份,顶天就让奴才们叫一声姑娘,样子好听些罢了。
禾青点了头,知道周氏是个有主意的,也就没说了。
这厢闹了一会儿,又见那些奴才闹得热闹,少不得问一回。如此,几个女人倒是难得坐在一同没有太吵,说带了什么,院子如何等等杂碎的,直到四福晋进来为止。
四福晋是见过周氏的,甚至关系比李氏更亲密一些,雍亲王还要去忙活其他的,说不定这几日暂时住在原来的贝勒府里,好方便入宫办事。没有争宠的糟心事,自然见了谁都要容忍许多。没有那些膈应的,禾青一顿饭也吃的爽快。
今日一事,禾青心头也记下了。为了防备那些人多个心思,禾青叫了弘昫给自己请安。
弘昫若是旁事,日日都回来请安,时间充足,还会陪着禾青说会话用过饭才走。耐心很好的弘昫,从来没有朝曦想要出去玩的浮躁。
禾青让人这么走一遭,弘昫次日请安的时候,特意和朝曦等错开。
“额吉可是有什么事?”弘昫就坐在禾青的下方,十一岁半的小子身形欣长。往日里稳重,很少嬉笑,也养出了一身贵气。肖似禾青的杏眸少了雍亲王,及那些皇家叔父的模样,矜贵却不倨傲,禾青心里是很满足有这样一个儿子的。
弘昫仰头看着自己,那副孝顺自然的模样,让禾青心头一团。忆想今日提及之事,不免有些酸意,又怕羞了弘昫这个正经性子的,不得不作了一副不经意的模样,“自然是你的事,你二哥抬进门的庶福晋,你可见过了?”
“哦,”弘昫眼里含着一些茫然,似乎印象不深,在嘴里含着一个字拉着很长,半响才点了头,“那日和二哥温书的时候,是有这个人来过,说是送吃食。”
“那这个周氏,也是懂事的。”
“哦。”弘昫其实不喜欢没眼力见的人,端着吃食打扰了温书,小心眼又上不得台面。不过不是自己的人,弘昐又性子柔软,还很柔情的关怀了两句。弘昫当时,都觉得难听,就是顾忌着弘昐这才忍着周氏离去。
总之,不喜欢周氏。
弘昫这副模样,看得禾青眉头微挑,敢情在弘昫眼里就是一个送吃食的?若是再晚一日,说不定还想不起来了。
禾青欣慰弘昫不看重这个,又怕只是没经到自己身上,情窍未开呢?皇家儿郎妻妾成群,雍亲王再冷清,可上面有嫡亲长辈看着,十余岁就成亲了。弘昫或许不急这一时,倒是纳妾估计是少不得的。禾青不得不提起精神来,语重心长道,“那你觉得,额吉再给你添一个懂事点的丫头,如何?”
弘昫的屋里,除了伺候饮食起居的四个,其他的就是谙达小苏拉一等。
“周氏那样的?”弘昫有些头疼。
禾青点了点头。
弘昫抿唇,他知道禾青的意思,只是他真不觉得女人家有多懂事?心里想着,看额吉就知道了,就算在外面学着那副矜贵的模样,仗着的也就是私下里和阿玛耍赖罢了。那套功夫,朝曦糅合着外头的一些,更是厉害。
只是,弘昫也不能直说。他性子就不是多顾忌别人的,看着禾青希冀的眼光,笑了笑,“苦瓜不用那样的。”
禾青一怔,“为何?”
她还等着弘昫能够开枝散叶,建功立业。在雍亲王年迈撒手前,她也能不惧旁人,有弘昫可以依靠。弘昫是个不耐烦别人烦的性子,一次不行,下回就更不行了。
“那女人心思太多,出个门都要招蜜蜂,苦瓜不喜欢。”弘昫斩钉截铁的道。
禾青松了口气,不是和雍亲王那样的人就好。不过,心思太多,香气太重。对于才刚入门的庶福晋来说,的确太招蜂引蝶,不安分守己了。禾青指腹摩挲着,道,“你虚岁十二了,额吉如今不帮你盘算好,往后少不得福晋等人要问。你今日就和额吉说说,想要个什么样的,也好帮你找一个。”
弘昫总想着大了就好,可如今又觉得还是小一些好。禾青正直愣愣的瞧着自己,弘昫多少是不经事的,但是听了弘皙许多荤话。朝曦跟着敦郡王出去的时候,弘昫也跟过几回。八贝勒和九贝子见他母老虎似的跟着,几回带了他去别的地方。
九贝子笑着带他去看自己的产业,畅谈唏嘘自己的银钱大业,对了,还去了什么春花楼还是什么花阁。那些女人的招数,比着周氏新颖,花样也多。至于弘昐,倒是跟着八贝勒相谈甚欢。恩,相谈甚欢?
弘昫思绪恍惚一顿,想的又是一处。
禾青见这孩子这样,心里终是松了口气。她也不想把孩子这么早就推给了女人,按照医学而言太早的碰这个,对身子是不好的。也保不准找一个不安分的女人进来,她自己得宠,也知道一些腌臜,自然不肯弘昫沾惹那些。
格格肯定是要的,只是现在还不着急,最多身边找一个宫女过去。给弘昫上一堂课,心里有了底就好。禾青打了主意,准备雍亲王得空的时候,再和他说一声。
两母子几个心思,禾青也不打算再追问弘昫,反正弘昫非嫡非长,又不像当年孝懿皇后的事情才催的雍亲王十三岁成亲,因而禾青心头又是一定,更是不着急了。
弘昫原来还想和禾青说自己不喜欢花枝招展的,结果禾青自己想开了,反而摆着手不听,又说了好些妖精一样的女人如何争宠的事。弘昫常在宫里走动,府里也有好些长辈争宠,这些也都是老生常谈,不过见禾青说的起劲,弘昫也不打扰,反而点着头听得格外仔细。
禾青说了好些,又觉得这些都是院子里的小事,男人家性子不耐烦这个,想着自己慌慌张张的叫了弘昫过来,不成样子又有些郝然,想想让弘昫快去忙自己的事。
弘昫见禾青说的肯定,一时摸不着头脑,只是暗想,女人的心思多变没个定性,既然额吉不给他找了,那就最好了。
第162章 细挑近侍勾巧耳
唐佳氏今年十三,是禾青在内务府里挑出来,贴身服侍弘昫的。
请安的时候,禾青不紧不慢的说了自己的规矩。又谈起弘昫饮食起居,大体上不可犯得错,等唐佳氏记清楚了,禾青又道起奴才的规矩。
唐佳氏不知,禾青是从模样,家世,为人处世中,亲自挑选了她出来。原因不为其他,此人模样秀气,打眼瞧着一般,只是性子柔顺。哪怕是宫中奴才,也有不同的气质,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好看的姑娘。在宫中为奴七年,名声很好。提起她,都说一声好脾气,但是仔细打听,却也是有主意,并非老好人。
为人勤恳,七年的时光打磨,很吃得苦,也是个拎的清的人。
禾青满意唐佳氏为人,但还是想着自己端看实在。因而唐佳氏进来的时候,又在禾青的院子伺候了三个月,如此才在朝曦惊疑的神色下,给了弘昫。
两母子是说过的,弘昫知道禾青这是为了搪塞旁人的嘴巴。也知禾青为此费乐不少心思,也不强迫要两人怎么亲近,因而弘昫大方的收了,做了起居的奴才。
“额吉,你就不怕养了心眼大的。”朝曦见了不少的妾侍庶福晋,就拿弘皙而言,就因为是嫡长孙,向来办事稳妥。就算太子之前的事,也没有让弘皙收到牵连。就前几天,太子妃还做主送了女人进去。
一群莺莺燕燕的,看得人堵心。
朝曦不喜欢这些,禾青也明白。女人家就算没嫁人,对这些也不会有好感。禾青偷笑的拍着朝曦的手,“你就放心吧,额吉还能害了苦瓜不成?苦瓜性子和你阿玛一个模子出来的,都是冷冷清清,对这一面少有心。额吉这是选了个安分的,既是堵了嘴,也是让苦瓜看看,心里有个主意。”
“话是这么说,反正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是苦瓜自小就那个样子,宫里见了多少都不肯挪眼看一回的。我瞧这个唐佳氏留着,只怕不是成了老姑姑,就是等着额吉开口了。”朝曦深知弘昫的脾性,不过是惯然的说一句,又听着禾青放心的话,自觉是自己白担心了。
只是朝曦仰着头一顿,觉得男人丢进了女人堆里,想着日后还有干干净净的女人进门做福晋生儿养女,打理上下,总觉得糟蹋了。
禾青点头,“你明白就好。她们毕竟为奴,让咱们选进来,即便是伺候也是应该的。你看不惯就少看,不要乱甩脸色,招人言语。”
“知道了,额吉还不放心我?”朝曦皱着小鼻子,哼哼道。
天气太热,禾青来的时候,雍亲王已经做主拿了瓜果种苗一同种下。禾青见此,便知坐等收成只能遥遥无期,不免望洋兴叹,念起了府里的小后院子。虽然对比之下小了许多,也不比这里筹备齐全,可好歹是自己那得主意,可说是一手一脚倒弄出来的成就,想着就很不一样。
如今院子里的都种下了,禾青也不用去理后面,更多的就是在竹林里乘凉,路过时又给湖里鱼喂食。日子过得轻快,很是简单。
雍亲王从外面回来,沐浴后抄了佛经,待到心绪平静后才转去了荷稥居。
禾青闻着一股子清淡的檀香,放下了手里的丝线,“四爷又流了好多汗。”
雍亲王看着禾青头一句就笑话自己,默然没有说话。就算心静自然凉,可是这么走上一遭,总有些避不到阴凉的时候,天气又闷热,不自觉的浮了一头汗珠子。禾青起身,三儿习惯的端了一盆温水过来。禾青把布巾在温水里打湿,卷起来半干后拉着雍亲王坐下。
褪下了外衫的雍亲王自然的低了头,让禾青擦了擦。
屋内存了冰,下方连着湖水,透去了外面的闷热,再等额上温热一散,竟是凉爽轻快,登时让人精神许多。雍亲王双眉高挑着,显然身子一轻也得意了,“总算是消停了。”
“这回四爷就该好好歇息了。”禾青笑着把身上的首饰褪下,站在雍亲王的身后两手捏着身子肩头等。
雍亲王仰头,畅快的长长一口气,半响道,“但愿吧。”
语气不咸不淡的,多少没有经心。禾青见雍亲王眉宇略有倦意,不由心疼,“如今京城还有恒亲王等,四爷也不必太过劳累。”
说起这个,雍亲王反而好笑,“今儿爷见了老五。”
“可是,”禾青一顿,狐疑道,“说什么呢?”
雍亲王咂嘴摇了头,兴味的挑了眉,“这厮匆匆去了宁寿宫请安,回过头就扎进了吏部,至今都没出来。”
禾青闻言自然不满,更有些咬牙的味道,“怎么这样呢,恒亲王总这样耍赖,若是有什么不好又推脱于他无关,好的又要出来分功。”这脸皮实在太厚了,三五两次的,不晓得还以为雍亲王还真是个喜欢独揽办事的爷呢。
怨气冲冲的话,听得雍亲王蓦地笑了出声,两手抚拍,“爷见他勤恳,就让尚书和侍郎都陪着,把这上下堆积的老毛病,老事情都挖出来给治一治。估摸着汗阿玛回京瞧了,都要夸他有心了。”
禾青眉头一动,“京城大底忙着,四爷总是吃亏,还有九贝子一等,那都是可以的。”
雍亲王瞧出禾青的埋怨有多大,那副模样很把他看得重,他心里偎贴也不肯说禾青半句,只能耐着心解释,“老九性情古怪,又好商道,在户部转了两天抓心挠肺在城里转了一上午,一手算盘拨的,啧,不是那门道的人当真不同。”
至于十二贝子,禾青只能呵呵了。
在苏麻姑姑的教育下,这十二贝子不像恒亲王那样乐善之风,又因不得宠,许多事情都没有正经的上手。如今正在雍亲王的手下,保守鞭笞的教育,迅速进步之中。而再往下,就是十四岁的十六阿哥,实在太小,顶多让雍亲王摸着下巴,一抬手是指哪跑哪,不得有疑。
哎,这没有皇上的京城,真是让雍亲王正经的指手画脚的忙着,既是辛苦却又欢喜。
男人家最得意的不过是天下弄权之快,拨弄风云,指点局面都是畅快之事,平常女子是不明白的。禾青暗自戳了雍亲王一下,又仔细的捏了几回,这才放下手,嘟囔道,“太久不弄,手都酸了。”
“坐下吧。”雍亲王兴致不错,即便自己没有出巡,可是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去了,反而比自己去了更高兴。
禾青右手让雍亲王捏着,自打了转依着雍亲王的身侧就此坐下。雍亲王见她神情淡淡的,笑着捻起禾青小巧的耳垂。耳饰一同,禾青都是褪下了。小巧精致的耳朵染上微红,雍亲王只觉得手下软骨,又有些绒毛,摸着竟有些爱不释手,“明日叫人给你打一副翠色耳环,可好?”
“翠色的?”禾青歪过头,似是要躲开雍亲王不休不止的把玩,那动作恍似是把玩玉如意一般。
雍亲王两眼凝着那白里透红的半圆,笑道,“卿卿之娇,唯翠相衬。”
禾青臻首娥眉,努力的掩住眉宇之间的羞怯,又觉得雍亲王不过是随口两句,又有些气。雍亲王至始至终都捏着不肯放,禾青索性提着袖子,把脸都给遮住了。
都说一白遮百丑。禾青本就有好的底子,又如此娇怜可人,雍亲王看得不由心头一烫,低着头竟是强势直当的往樱唇上亲近,捻起唇瓣,再一仔细勾勒,呼吸沉下。
“等等。”禾青扭着眉,低着头也只能贴着雍亲王的下颌,看什么都有些无措,“现今白天呢。”
白天又如何?雍亲王笑了笑,身子一弯,一起身竟然把禾青一同抱起,“那就等夜了再说?”
禾青见雍亲王动作,羞于应下又不得不点头。
雍亲王见此大笑,在屋门的帘子边一顿,指头一勾,纱帘随之落下。禾青见此大囧,怕此人急性起来,当真不管不顾的,若让人知晓岂不是笑话她?
禾青脸上烧的很,雍亲王脚步不停,待把禾青放上了床榻,又撂下了帷幔。
纱帘都是透的,只是三道纱帘相应,顶多影影绰绰,看不清楚。禾青一躺下。隔着帷幔,竟是瞧不见外面的模样。禾青有些想笑,似乎雍亲王早有准备,又有些难堪,总觉得放不开手。索性闭着眼睛,紧紧的。
雍亲王一扭身,睡在了里头。
禾青听着动静,又有雍亲王手臂一揽,窝在了而后,吐着热气的轻道,“睡吧。”
说罢,雍亲王那灼热的气息浓重的打在了而后,让禾青一个激灵,又有些哭笑不得。她只当他是歇下来要胡闹,如今一看反而是她不懂事,没有察觉这人累成这样。禾青长叹口气,身上攀着几道铁一般的桎梏,只能闭着眼假寐。
夏日炎炎,白朐过隙。待到康熙出巡塞外回来,不多久恒亲王替了诚亲王,与诸多皇子去了谒陵。禾青着着一身正服跪下,自宫中谙达的手里,接过了和硕亲王侧妃的衣饰玺印一等,双手扶着圣旨谢恩。
如此,禾青才正经的做了亲王侧福晋。
第163章 两圣旨李氏封
自康熙二十五年第一次随帝出行,雍亲王早已数不清随驾多少回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雍亲王的眼光早已不是在康熙前绕腿争宠的小皇子了。谒陵一事,雍亲王不甚在意,甚至很悠哉的拉着禾青坐在一侧,说起了李氏请旨晋封侧福晋一事。
这两年汉学越发成熟,朝廷之上文武参半。尤其今年夺嫡大业,也催发了不少的文人谋士出头,显然都是极聪慧有助之人。李氏外公是个纯粹的汉人,不似禾青掺了满人血统,是个极清贵的文士。又有国子监一事,上又有诚亲王看重夸耀,在京中又广有学徒,十分了得。
如此赫赫有名,受人推崇的能人,如何不让雍亲王重看。
禾青只是觉得有些酸涩,轻易揉不开心头的郁闷,只是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四爷做主就好,这也是李庶福晋的福气。”
雍亲王冷眼看着禾青酸不拉几小气的样子,这也是意料之中,倒也不紧张,反而顿了半响才道,“这事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禾青一紧,过几日圣旨就下来了?
竟然这么急?
禾青胡思乱想,也没了和雍亲王闲情的心。雍亲王也不介意禾青的冷落,老神自在的点了头,当是话语说到了,就好了。要是在乌拉那拉氏那处,不过知会一通,自有奴才说清这些来由。只是禾青这处,还是不用了。
四十八年底,圣旨下来了。
下到了封疆大吏宅中,圣旨喻湖广巡抚年遐龄幼女指配为和硕雍亲王侧福晋。同一道的,还有其次子年羹尧外放四川巡抚。
都是光宗耀祖,显赫门楣之事,又是当今圣上圣旨赐下,宅中鞭炮四响,漫天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