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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姐,你又忘记了,请叫我Jeff。”
“可是现在是在公司,我要跟你谈的也是一件公事。”
“你的公事里有一半私事的成分,所以还是用私人的方式谈,比较容易成功,你认为呢?”
“那好吧,Jeff,我看我的一举一动已经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了,那我就直接说明我的目的。我想请你救我爸爸的‘和风娱乐’。”
“什么形式呢?”
“我可以为TTA签一份低条件的长约,希望TTA可以选择‘和风’为我进入中国市场的合作伙伴。”
“你愿意回到中国了吗?”
“是的,只要可以救‘和风’,我什么都愿意做。”
“恭喜你,你终于从安直树的阴影里走出来了,现在我面前的俞风吟才是真正我想打造的俞风吟,没有装满伤痛的过去,只有急待开创的未来。不过 ‘和风’能不能成为TTA的合作伙伴必须看俞诺能否拿出让董事会信服的提案来。”
“可是,我怕那时候‘和风’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我已经让律师起草了这份合同,我以个人名义入股‘和风’,你可以代表‘和风’在上面签字吗?只要你在‘和风’倒闭前拿到俞诺的授权书,这份合同就生效了。”
我无比叹服地看着他,真不愧是Jefferey Moss,他的决断力远非我可以想象的。
后来我问过他,他愿意这么做,是不是因为我?他说:“看来你还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了解我,我从来不将事业和感情混为一谈,我所有关于你的方案,全部基于对你能力的信任。我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你会为TTA带来荣誉,也会带来财富。所以我愿意帮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正站在帝国大厦86楼的露天平台上观看着纽约的夜景。那时离我的回国日期还剩下一天。
第二十七章 原谅你的心(2)
城市挟带着黑夜幽深的气息在我们的面前铺展开来。来纽约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这个城市,它象一张被色彩渲染过度的纸张,华美但薄弱。我刻意地想将它当成归宿,却因此歉咎,无力靠近,我被自己的心意紧紧地禁锢起来,不能突破。直到有人捅破了这张纸,大团的光束从狭窄的洞穴里直射过来,让我看到了真相。
我指着远方对Jeffrey说:“不知道在这厚重的黑幕下,还有多少中国女孩在为活下去奔走,我似乎可以看到她们正在起伏和脱逃的命运。她们的努力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结果,而我是她们中的幸运者,因为我遇到了你。”我转过身,面对着他,我们的目光变成一片海洋,暗流涌动,没有边界。
他说:“我一直很矛盾该不该让你回到中国。我知道那里有你更美好的前程,但我也知道你一旦回去,也许就意味着我真正失去你了。”
他眼帘低垂,语音黯然,象有不断喷泻的忧伤在内心流动。我靠近他,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我说:“已经有很久了,我失去爱情,也不再坚持爱情,但那反而让我看清了我身边那么多美好的人和美好的事。那种美好是不需要用力争取,没有得失,也不会让人心生绝望的。这种感情早就超越了爱情的限制,变的更加广阔无垠。我会一直记得因为有你才有今天的我,所以你是我生命里的一个奇迹。”
这是我第一次将他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这么明确地讲给他听,他有些动容,深深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转过身搂着我的肩膀远眺灯火中的城市,面色凝重,象他每一次做重要决定时那样。他说:“我说过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即使现在不行,即使永远都不行,但我的努力让我自己很感动,因为我能强烈地感受到不惜生命地爱一个人的快乐,这样的感受一生有一次就很幸运了。”
我说:“你的爱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即使我这一生都与爱情无缘,但礼物会让生命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我不会让你孤独一生的,即使孤独是你的本来面目。你以为自己是那条船,失去掌控,到不了终点,但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没有终点,也可以将你路过的任何一个地方当作你的终点。我知道我不是你想要到达的岸,但希望能成为和你偶遇,让你休息的岛。”
“你不需要做我的岸,也不用成为我的岛,你就是你,用你原始的独立面目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们一起前行,并为能看过一段相同的风景而击掌庆祝,所以我们互为旅伴。”
这一场倾谈一直持续到深夜。高楼里的灯光逐渐熄灭,急速流动的车流也趋向缓慢。城市被一幢幢巨大的黑影分割开来,变的琐碎无味。很多人在街头穿梭,这一夜他们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擦肩而过,辨不清面目,也无所谓相不相逢。我们的语言象风一样在高空中飘散,带着茉莉花般清澈的香味。
回到家后我又是久久不能入眠,于是坐起来,看着满房间的月光,伸出手,试图捕捉。有个黑影从门外进来,我迅速地打开床灯,看到小忧抱着枕头,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
她钻进我的被子里,说:“我就知道你睡不着,所以过来陪你说话。”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所谓‘近乡情怯’嘛。是不是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安直树了,心里很激动啊。”
我戳了她一下额头,收起了笑容,再次看向那一片无法握住的光芒,说:“我和直树在五年前就结束了,那些突然闯入,并持久横亘在我们心里的东西并没有因为这五年的时间而稍稍远离,无论我们分别走了多远的路,变的有多么的不同,都没有办法无视那种东西的存在而继续相爱下去,这一点是无论再过多少个五年都无法改变的。更何况,”我笑了笑,说:“时间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心里应该早就有了别人。”
“他可能会见到小宗,你打算怎么办?”
“小忧,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谁是小宗的父亲,包括直树。”
“为什么?”
“我不希望让人误会直树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更不希望直树因此觉得亏欠我,而且,”
我看向窗外,夜色深浓,将一切景物都隐藏的很好,我说:“这五年里,我们经历着不为对方知晓的生活,我们之间毫无关联,所以现在的我们已经很陌生。既然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就不希望他为我五年前独自做出的决定付出代价,小宗仅仅是我的,和直树无关。”
小忧不再说话,在我身旁躺了下来。很久以后,我转头去看她,发现她已经入睡。
我是坐Jeffrey的私人飞机回国的,同行的除了小忧,小宗外,还有TTA的律师,保镖,小宗的家庭教师等七八个人。Jeffrey亲自把我们送上飞机,临行前,他对我说:“你和小宗如有任何事情发生,都必须第一时间让我知道。我说过,有我在,就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我说:“我记得你还说过,如果哪一天我准备好了,你就会陪我回中国。我想现在我可以对你说我准备好了,不管回去后将面临怎样的考验,我都不会觉得害怕。”
他目送我们走上悬梯,一直到起飞,始终站在那里,面向着我消失的方向,目光中混合了担忧和留恋。
五年后,我循原路返回,窗外依然是连绵的云层,堵住了所有的出口,看不到天地间隙。我回想着五年前的那次旅程,我坐在头等仓第三排的座位上,不断有泪珠滚滚而下,手上拿着有爸爸照片的报纸,心里轻声说着:“再见,直树。”
一切清晰如昨,而世界已经如此不同。我早已不是我,而你也一定不再是你。
番外-心字已成灰(1)
作者有话要说:请允许我在重逢前插个番外,不好意思啊。最近因为忙于写淘宝的商品故事,所以这几周的更新字数会略少,不过我还是会坚持住一周两更的频率,请谅解。
第一次见到安然是在雅梦的婚礼上,当时只觉得眼前很亮。我记得那天他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装,白色本来就是很张扬的颜色,何况又是穿在一个如此张扬的人身上,他满面笑容,眼神凌厉,似乎对所要捕捉的都志在必得。他漂亮又高傲,象现实版的白马王子,所以当他走进大厅的时候,很多女孩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安然的外表已经是一颗会汇集目光的流星,但更让我惊异的是雅梦对他的介绍,雅梦指着他对我说:“这是我表哥,著名的中天音乐老板安然。”
我相信我当时的表情让他很满意,他望着我身边的位置问:“这里有人吗?”
我说:“没有,我是一个人来的。”
“那我能不能坐下,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我想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拒绝他,我也只是个凡人。
安然就是从那天开始追我的,他常说我让他这个从来不相信爱情的人居然做出了一见钟情的事情,我是他生命中的一大奇迹,而他生命中的另一个奇迹就是俞诺。
中天音乐那时候才刚刚起步,不过已经签到了几个有影响力的当红歌手,而安然和俞诺的名字我也经常在媒体中看到,只是没有想到他们都还这么年轻,更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我会走进这两个人的生活,并且再也退不出来。
在安然向我求婚后不久,我终于见到了一直听他提起的中天的合伙人,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俞诺。
那天为欢迎两位新加入中天的艺人,安然请了一些职员和歌手在一家餐厅聚餐,安然在前一天就打电话通知我参加,他说是那些职员的意思,想认识一下未来的老板娘。
那天乐团排练到很晚,等到了餐厅楼下时已经超过安然跟我约定的时间大约半个多小时,我匆忙地从出租车上下来,一路小跑着冲进旋转门,刚刚将身体挤进去,一个男人也随即进来,我感觉到他宽阔的胸部完整地包裹住我,我的心竟然因为这样意外而短暂的接触而狂跳起来,在我根本还没有看见他的容貌时。
当我们走出旋转门时,我的脸已经绯红,那个男人从我身后走出来,他出现在我面前,象我期待的那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身体和我碰撞的那一刹那,我对他的感觉里竟然就有了期待,期待看清他的容貌,也期待他看见我的。我并不总是这么自负,可是这个陌生的男人竟然让我变的不同。
他的容貌和安然相比也是不同的,安然很容易让女人掉进梦想,绮丽光耀,却有点虚无,而他让人接近地面,安全着陆,然后生出真实的盼望。他也很漂亮,但不会发光,线条柔和,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轻轻的,神情中还带着些许羞涩,他说:“不好意思啊。”
我微微一笑,轻声说了句:“没关系。”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安然在电话中说:“洁瑜,你到了吗,我们在322房。”
作者有话要说:请允许我在重逢前插个番外,不好意思啊。最近因为忙于写淘宝的商品故事,所以这几周的更新字数会略少,不过我还是会坚持住一周两更的频率,请谅解。
番外-心字已成灰(2)
我重复了一遍房号,连忙向电梯走去。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那个男人也走了进来,他迷惑地看着我问:“小姐,你去322房吗?”
我有些警惕起来,我猜他一定是听到了我和安然的谈话内容来故意搭讪的,我转过头,不再理会。那个人似乎看出我的反感,尴尬地侧身面向电梯门,也不再说话。
我从电梯中走出来,沿着走廊寻找着322房的门牌,而那个男人居然一路跟随着我,始终走在离我两三步远的身后。
当我到达322房门口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地回头瞪着他道:“先生,请你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好不好?”
他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对他说这样的话,脸带迷惑地问我:“什么意思?”
我没有兴趣再跟他纠缠,指了指门上“322”的号码说:“我到了,你是不是还想再跟我进去?”说完我对着他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后,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转身进了房间。
房间的圆桌旁已经坐满了人,一见我进来,安然连忙走到我身旁对大家介绍说:“这是我的未婚妻韩洁瑜小姐。”
我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一桌人都热情地和我打招呼,那个叫潘佑威的歌手还笑着说:“只知道我们的老板娘漂亮,没想到这么漂亮。”引来大家一阵欢笑声。
正在这时,我感觉身后有一阵风吹进来,有个男人的声音在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我身边的安然转过身:“奇怪,你们两个怎么都说一样的话,还同时到,象约好了似的。洁瑜,这就是你一直很想见的俞诺。”
我听到安然这么说,连忙转身,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可是当我和俞诺面对面的时候,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俞诺这次却表现的非常自然,他对我微微点了点头,说:“我也一直想见到让安然这么神魂颠倒的未来大嫂。”
大家再次欢笑起来,我不好意思地道歉道:“真对不起,刚才是我误会了,我不知道你就是俞诺。”
安然问:“刚才你们已经见过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想回答,俞诺抢在我前面说:“哎,别告诉他,这是我和大嫂之间的秘密。”
我一阵心悸,抬头看他,他也正微笑着回望着我,那仅仅是几分之一秒的瞬间,可是却象是从此埋下了关于“秘密”的因果。我喜欢他说我们之间有秘密,似乎那样我们就可以更融洽地相处,可是我没有想到当我们真的有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后,我再也无法喜欢自己,我的人生也因此变成一个黑暗的兽洞,终于无处逃生。
我的眼睛为了逃避内心的悸动,慌忙离开他的视线,我转过头时正好面对着坐在圆桌对面的一个女孩,她全神凝望,眼中饱含深情,还有些悲凉,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看到的是已经在最外侧坐下的俞诺,因此我也知道了阿黎的秘密,在我们第一次相见的那个夜晚。
番外-心字已成灰(3)
阿黎是俞诺的助理,选婚纱的那天,她一直陪着我,而安然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出现,而在最后代替他出现的是俞诺,那时我正穿着一件缀满蕾丝的长款婚纱站在大镜子前,阿黎站在我身后不住地点头,这时我看到俞诺出现在镜子中,我和阿黎几乎同时回过身来。
俞诺说:“安然还在和一个重要客户谈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怕你生气,让我代替他来陪你们一会。”
我赌气地说:“选婚纱都能让人代替的吗,是不是结婚也让你替啊?”
话才出口就知道不对,我尴尬地看着俞诺连声说:“啊,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
俞诺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象小男孩一样纯情。
他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安然他真的是为了公司,所以请你不要怪他。”
“你干吗那么急着为他解释啊?”
俞诺没有回答我的这句话,他安静地看着我,目光似乎飘到很远的思绪里,纠结繁杂,这让他的微笑也变的不再如刚才那样清澈,他轻声地说:“洁瑜,我很高兴能成为最早看到你穿婚纱的人,你一定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我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和他给我的印象截然不同,我偷眼看着阿黎,发现她的脸色变的雪白,连唇上的那抹嫣红都已隐去。
我有些不知所措,强行躲开了他的注视,垂下眼帘说:“谢谢你,你真会说话。”
“我是认真的,你真的好美。”我听到他这么说,心中的感觉竟然非常柔软,我身不由己地再次看向他,他的目光越来越模糊,似乎隐藏着太多的影像。
当阿黎借口说约了人要先离开的时候,我是知道她心中的落寞的,可是我居然没有说破,也没有挽留。从那时起,我知道我自己有多贪婪。
那是我记忆中和俞诺最美好的一次约会,仅此一次。我们一起吃了晚餐,只有我们俩。
我说:“你和安然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成为好朋友的?”
“你倒说说看,我们哪里不一样啦?”
我想了想回答:“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安然,我有时候很担心象他这种整天耍小聪明的性格,在商场上总有一天会摔跤的。可是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放心多了,有你在他身边,他应该不会出什么大差错。俞诺,安然就拜托你了。”
他有些震动,也想了片刻后才回应我:“洁瑜,在安然认识你之前,他从没有在谁身上获得过这么大的动力,我知道他现在对工作这么投入,都是因为你。所以,是你让他变的这么好,作为他的好朋友,我很感激你。”
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还有就是感觉失落,我勉强笑着说:“我们这么说话会不
会太严肃了一点啊?你还是没有把我当朋友看待。”
他也笑了笑说:“真的,我还从没有过女朋友。”
“你和安然还真是完全不同啊,安然在我之前至少有过一打女朋友吧?”
番外-心字已成灰(4)
俞诺的神情变的很认真。
“那只是他闹着玩的,我看的出他对你和对她们完全不一样,这次他是认真的。”
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今天我的心态让我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居然只想谈
和俞诺有关的事,我说:“俞诺,那你说说看你和安然有没有相同的地方?”
我一直很后悔问了这样愚蠢的一个问题,让俞诺的情感再也无法躲避,有些东西变的
不能抑制,即使只是淡淡的泄露,似乎也算一条出路。
他看着我,眼中有潮水汹涌着,他的声音低沉而美好:“有,我们喜欢上了同一样东西。”
我怔在那里,无法动弹。
正在这时安然走了进来,他和俞诺聊了几句后,俞诺起身告辞,我也站起身,面对着他说:“谢谢你陪我。”
“你马上就是我大嫂了,还跟我这么客气?”那两个字居然让我的心隐隐作痛,我困难地说:“俞诺,你。。。别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我无法回答,只看到他眼中的浪涛正一点一点地退下去,直至无形也无声。
和安然吃完饭后,他坚持再回到婚纱店看我的那件婚纱,他对我的选择没有异议,之后我借口累了,拒绝了他其他的约会提议,他顺从地送我回家。但那天晚上,我其实一分钟都没有睡着,脑海里回旋着的全部都是俞诺说的话,还有他看我的目光。
我请阿黎当我的伴娘,那是因为我知道安然的伴郎一定是俞诺,我想给那个自卑的女孩一次机会,我没想到我竟然实现了这样一种初衷,俞诺就在我和安然结婚的那个夜晚向阿黎求婚了。对于阿黎,我以为我做对了,但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其实那是一个我无法弥补的过错,因为我的这个提议,让我们三个人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永远忘不了我的那个婚礼,到死都不会忘记。当阿黎正在套房里帮我弄头饰的时候,俞诺走进了我的房间,阿黎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俞诺拿出一个用粉色包装纸和蝴蝶结包裹的首饰盒,对我说:“洁瑜,我进来是要送你
一件礼物。”
我接过盒子想要打开,但他阻止了我。
他说:“我离开后你再看,看完后就再别提这件礼物,也不要戴它,只当我从来没有送
过。”
我问:“为什么?”
他说:“这是我的心愿,希望你能知道,但不需要你去牢记,因为那对你真的不重要。
你答应我一定要幸福,好吗?”
我点点头,心中一片清明,似乎已很明了有些事终究会被说破,我说:“也请你一定要
幸福。”这象是我们之间的祝福,也象是约定,更象是符咒。
俞诺离开后,我打开了那个盒子,黑色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一条白金项链,坠子是用白玉
做的小提琴,白玉象征着我的名字,而小提琴隐含了我的职业,显然这是俞诺专门请人订做的礼物。
在项链的下方夹了一张纸条,我将它展开,上面写着:洁瑜,这句话我本来打算烂在心里,一直到死,可是我又怕临死前后悔。你和安然结婚后,我不可能再说出来,所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你听完就忘掉,并且永远不要再想起。洁瑜,我爱你。
我取下颈上的钻石项链,换上了这根白玉小提琴,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的,但郑重地说了一句:“俞诺,我也爱你。”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就这样无形地开始,又无声地结束了,短暂的不及一朵夕颜的花期。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在二十年后的某一天,它会那么□裸地被展现在太阳底下,让众人观赏,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也就那样成了我再也洗不去的污点。
那天是因为风吟要出国,我请俞诺一家来我们家吃饭,当作为风吟饯行。俞诺到的时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他站在我身后,我象是有预感一样地转身。
这是事隔二十年后我们再度那样对望,他似乎觉得不妥,慌忙说:“你忙吧,我去客厅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