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伤疤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卖的是什么。”我突然明白过来,因为太激动牵扯到伤口痛的呲牙咧嘴,我捂着胳臂继续说。“金币也不是属于伤疤男人的,在第一起凶案现场出现的手机铃声是莱茵的黄金选段,歌剧的主题就是被诅咒的黄金指环,看来凶案的根源的确和古希腊女神金币有关。”
“很可惜收藏家无法回想起卖给他金币人的样貌,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这条线索几本没什么用。”景承叹息一声说。
“那么陈贤呢?从他身上可调查到什么线索?”
“你昏迷这段时间,警方通过陈贤的名字和特征以及我的侧写,找到了陈贤的住址,通过调查得知他是孤儿,一直在一家私人屠宰场谋生,十五岁时遭遇车祸导致脑部受创并且毁容,虽然捡回一条命但面目全非,因此受到周围人的排斥和欺凌,但车祸之前陈贤的长相的确很不错,可能是前后差异导致他心理扭曲,在两年前他突然离开屠宰场,调查显示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没有发现他和谁过多接触。”
“他心理扭曲加之自卑,又被身边的人排挤欺辱,他很难交到朋友所以心理愈发变态,那么凶手又是如何接近他呢?”
“要让陈贤成为跟随者,这不是几句话和假装关心认同就能做到的,凶手和陈贤之间认识的时间不会短,他们的关系需要长时间才能建立起相互依赖的情感。”景承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敏锐。“凶手一直都在陈贤身边,但警方排查了所有和陈贤有关的人,都不符合凶手的特征,我也很好奇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和陈贤接触并且沟通。”
“陈贤既然被抓获,他或许能成为凶案的突破口,现在应该立刻突审陈贤。”我说。
景承明显心不在焉看着病房中的挂钟,欲言又止了半天对我说:“你得先答应我件事。”
“什么事?”
“苏锦和陆雨晴得知你受伤,已经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你,你肩膀上的枪伤……”景承挠挠额头支支吾吾。
“我自己开的枪和你无关。”我苦笑一声,他居然在担心不好向苏锦和陆雨晴交代。“你什么时候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我不在乎啊,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苏锦要知道我让你开枪,她非得在我耳边唠唠叨叨不停,你知道我这人喜欢安静,还有……”景承在犹豫到底说不说。
“还有什么?”
“陈贤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他还没脱离危险所以不允许警方突审,你知道我又不是警察也没有身份,我根本接近不了陈贤,要是他死在病床上案件唯一的突破口就没了。”
“你不用拐弯抹角说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让我带你去见陈贤。”我就知道他这样的表情准没好事。“陈贤死在病床上那是他咎由自取,我带你去突审他,陈贤要是有三长两短他的死可就要算到我头上。”
“我估计陈贤挺不过今晚,所以得抓紧时间。”景承淡淡一下,把两件医生穿的白大褂放在病床上,他早就做好打算压根就没想过和我商量。
景承从来不会安装常理出牌,他的叛道离经就差没写在脸上,永远不要用道德准则去衡量他,毕竟在景承看来这些是束缚他思维的枷锁,作为警察而且还是一名被标榜的英雄警察,我应该和景承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才对。
所以我很矛盾和纠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强忍着伤痛从床上下来,为什么没有犹豫的穿上景承准备好的白大褂,好像一切都潜移默化,我分不清到底是他同化了自己还是我本身就是和他一样的人。
病房外面的长廊上是焦急等待的媒体记者,毕竟为了抓到凶犯能向自己开枪的英雄并不多,相信报纸和新闻的头条应该都是我的名字,赫楚雄一定很满意这样的报道,他需要一个可以站在公众面前的光明骑士,我似乎很符合他的要求。
只不过这个英雄有太多瑕疵,几天前我才因为抢劫银行上过头版新闻,不知道赫楚雄知道这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和景承戴上口罩,推着一个刚做完阑尾炎切除手术的病人从水泄不通的记者中穿过,进入电梯时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请,请问我,我的手术成功了吗?”
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病人从麻醉中苏醒露出紧张不安的表情,他似乎很在意自己的死活。
不知道是出于恶作剧,还是因为和景承在一起不由自主让我表现出和他一样的神经质。
“没有成功。”我一本正经摇头,指着景承对病人说。“你已经死了,我和他是牛头马面,现在来带你走的。”
病人一怔瞪大眼睛嘴角蠕动几下晕厥过去。
景承笑了,好久没看见他笑的如此高兴,他向我伸出手。
“欢迎回来,死神。”
第二十三章 牧羊人
我把电梯里的病人移交给六楼的护士,陈贤的病房在走廊最里面,由警员24小时严密看守,我脱掉白大褂走过去,门口的警员认出了我。
“秦队,您怎么来了?”
“陈贤情况怎么样?”我问。
“子弹残片割破了心脏动脉,因为弹头靠近心脏手术风险极大,医生会诊后决定等到陈贤并且稳定后再手术,但他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随时都有心脏衰竭猝死的可能性。”
“我想见见陈贤。”
“秦队,医生说他目前的状况不适合审问。”警员摇头说。
“你是警察不是医生,你的职责是除凶惩恶不是救死扶伤。”我捂着肩膀加重声音。“医生有没有告诉你,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我,我做不了主,我需要向上级请示。”
“这起凶案是由我负责,我就是你的上级,你打算向谁请示?”
“我……”
“不要说了执行命令,有什么问题我负责。”警员的样子让我想起两年前的自己,循规蹈矩绝不行差踏错,他是一名好警察,可惜不是能抓到凶手的警察。
警员犹豫了半天还是让我和景承进去,透过病房的玻璃窗我看见警员快速离开,他应该是去汇报情况,我随手反锁了病房的门。
陈贤带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景承翻阅他的病历,因为弹头留在陈贤体内,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导致大出血,医生为了减轻他的痛苦向他注射一定剂量的吗啡。
景承减少吗啡的剂量,很快陈贤在痛苦的呻吟中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我和景承,涣散的目光顷刻间充满了敌视和愤怒,他试图挣扎起来反抗,可双手都被手铐铐在病床上。
“你最好保持安静,留在你身体中的弹头距离心脏很近,随时会危急你生命。”我冷冷说。
可陈贤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双目溅火死死瞪着我和景承。
“你这是对牛弹琴,他的恐惧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死亡二字。”景承靠在墙上漫不经心说。
“陈贤,不管你做过什么但我们清楚你是受人教唆摆布,并非是你自己的意愿,如今你被警方抓获是不可能逃脱的,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陈贤忽然停止了反抗,闭上眼睛不再看我和景承,没有吗啡无法抑制他的疼痛,但陈贤紧紧咬着牙摩擦的声音犹如他此刻的态度异常坚决。
“他这是干嘛?”我回头问景承。
“怪物不丢弃同类。”景承显然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同样也不会出卖同类,你要是打算让他坦白从宽的话就早点打消这个念头。”
我慢慢直起身注视病床上强忍疼痛也不吱声的陈贤,我见过太多负隅顽抗的凶犯,但只要在证据面前终究都会妥协认罪,但我从来没见过像陈贤这样的凶犯,我相信景承说的是对的,我不可能从他嘴里问出一个字。
我退到一边让出了陈贤身前的位置,相信在这个房间中比起我还有更时候站到那里的人,只是我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景承走了过去,拖了一把椅子坐到陈贤的旁边,抬手彻底关掉他的吗啡,加剧的疼痛让陈贤很快额头就渗出了冷汗。
“这栋医院大楼外面部署了大批军警,每一层楼的出入口都由荷枪实弹的警员把守,任何没有得到允许擅自靠近你病房的人都被视为潜在危险,警员有权在警告无效后开枪射杀。”景承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和陈贤聊天。“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她的下落,我也没有打算问你,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了她被留在学校导致被我们发现抓获,你猜她会不会来救你呢?”
景承的话明显触动了陈贤,他攥紧的拳头突然停止抖动,失去吗啡的缓解疼痛让他思维变的清晰,他睁开眼睛无比坚定和景承对视:“会,会来救我。”
“不,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景承的声音异常冰冷,从身上拿出一份报纸递到陈贤面前:“对不起,你的智商这么低估计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我给你读吧。”
景承在刻意羞辱和刺激陈贤,他的自卑导致自尊心极易受到伤害。
“根据警方提供的信息,11月13日警方成功在美术学院识破伪装成警员的凶犯陈贤,在抓捕行动中凶犯被当场击毙……”景承并没理会陈贤的反应,把报纸随意的放到他身上。“警方向媒体透露的信息是你已经被击毙,没有人知道你被关押在这里,所以我才会肯定她不会来救你。”
陈贤顿时流露出惊恐和慌乱,比起死亡他更害怕被遗弃,景承在一点一点撕裂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我知道你在等她来救你,相信那是她给你的承诺,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留在学校的是你?”景承的声音很平淡。“要知道你离开学校的机会并不大,为什么不是她留下而让你先离开呢?”
陈贤避开景承的视线,这个动作明显说明他思维出现矛盾和分歧。
“看我找到了什么?”景承没有给陈贤喘息的机会,出现在他手中的是一张泛黄的照片,里面的男孩有着英俊的面容,笑容阳光灿烂,我低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照片中男孩的眉目间隐约和陈贤相似,顿时明白过来照片中的男孩正是毁容前的陈贤,景承举着照片放到他眼前。“你原本应该有正常人的生活,你会受到朋友的喜爱,你也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他们会欣赏你的容貌给予毫不吝啬的赞许。”
陈贤偏头看了照片一眼,仅仅是一眼他原本充满愤怒的目光瞬间变的明亮,嘴角有难以抑制的微笑,景承说过陈贤有严重自恋性创伤,他看照片的样子犹如爱上自己倒影的拿斯索斯。
但这种让陈贤无法自拔的迷恋并没能持续太久,景承用打火机点燃了照片,火焰快速的吞噬中照片里的男孩相貌不断的扭曲变化,伴随着陈贤抓狂的喊叫。
“知道你在我眼中是什么样的吗?”景承继续刺激着陈贤,一面手镜放在陈贤的面前,他丑陋狰狞的脸倒影在里面。“看看里面这个怪物,这才是真正的你,你的样子让人厌恶憎恨,每一个人都想远离你,包括那个把你留在学校的人,她和其他人一样嫌弃和讨厌你,她不过是需要你帮她杀人而已。”
“不,不!不是这样!”陈贤无法接受镜中的自己,更不能承受景承对他言语的刺激。“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不会丢下我!”
“我不相信,其实你也不相信,不过你可以向我证明。”景承在挑拨陈贤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很显然这样的方法已经动摇了陈贤的防线。“证明我是错的,证明你没有被抛弃,否则我会预料到你的结局。”
“什么结局?”陈贤的声音没多少底气。
“你或许会离开这里,但等待你的将会是监狱,在那里你会结交到很多朋友,不过这些朋友对你并不会友善,他们会对你拳脚相加会肆无忌惮讥笑你丑陋的容貌,你从他们的眼里永远也看不见认同和赞许,你会在冷漠的鄙视和欺辱中渡过你剩下的日子。”景承的声音越来越紧迫,他已经凑到陈贤的耳边。“相信我,那里对于你来说就是地狱。”
“我不怕地狱,我没有罪恶,我做的一切都是神的指引。”陈贤崩溃了,他脆弱的自尊心在景承的刺激中四分五裂,混沌的思维让他落入景承的陷阱。
景承突然一怔,他目光诧异注视陈贤,仿佛他的反应让景承始料未及,但很快调整情绪继续逼问:“向我证明你是对的,站到那个把你遗弃的人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要把你一个人留下,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她的回答,但可惜你如今无法离开这里,不如你告诉我到哪儿可以找到她,我可以帮你带回她的回答。”
陈贤有些神志不清,因为太过激动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声音开始很微弱渐渐变大。
我将成为你的羔羊,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我虔诚的接过你手中的权杖,用我灵魂去履行你的旨意……
在陈贤断断续续的念读中他的情绪竟然慢慢平复,又恢复了之前无法撼动的坚硬,他慢慢偏头看向面前的景承。
“你的谎言欺骗不了我,你永远也不会从我口中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我需要证明的是自己的忠诚。”
陈贤嘴角泛起笑意,牵扯面容扭曲的脸愈发狰狞可怖,但那笑意中分明充斥着胜利,一个智商低于常人的自恋狂竟然打败了景承,我看见景承一脸震惊的凝望陈贤,他仿佛和我一样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
景承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伸手拧开吗啡注射开关,可陈贤却用尽气力在病床上挣扎,景承试图按住陈贤的身体但为时已晚,大口大口的鲜血从陈贤嘴里喷涌出来,他太过用力导致留在身体中的弹头伤到心脏引发大出血。
病房中的监护仪器发出示警,陈贤各项生命指标快速的下降,他宁可自杀也不愿意暴露凶手,等医务人员赶来时心电仪上只剩下一道没有起伏的直线。
陈贤死在被鲜血染红的病床上,直到他生命终结的那刻,他依旧瞪大眼睛注视着我们,僵硬的嘴角还保持着诡异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和景承的自大和失败。
我目光落在陈贤低垂在病床边的左手上,他将食指与小指伸直,同时用拇指压住弯下的中指和无名指,看上去像一种手势,景承看了一眼后神情异常凝重一言不发转身离开病房。
第二十四章 狩猎的季节
我跟随景承去了医院顶层的天台,他默不作声矗立凝望着深夜的黑暗,夜风吹拂起他额前的长发,我在他脸上看到了被挫败后的疲惫。
在任何时候我都相信景承无所不能的神奇,他总是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和办法解决棘手的难题,但这一次却是意外,他居然败给智商低下的陈贤,按理说以景承的智商和精神统治力完全能碾压陈贤,可万万没想到陈贤竟然完全不被景承的心理暗示和引导所影响。
“是我杀了陈贤。”景承叹口气说。
“他是畏罪自杀,和你没关系。”我站到他旁边。
“陈贤患有严重的自恋型创伤,他的心理行为中没有自杀这个概念。”景承摇摇头目光深邃。
我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景承:“陈贤明显是为了不透露凶手下落从而选择故意引发大出血,为什么你坚持他不是自杀。”
“在陈贤的潜意识里他被人设置了催眠节点,一旦他被逼问凶手的下落,这个节点便会被触发,迫使陈贤自己了断来确保凶手的安全,是我太大意没想到这个细节。”
“催眠?”我眉头皱的更紧。“之前我被陈贤挟持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他因为自恋型创伤所以的眼里只有自己,因此任何人的言行都无法对其催眠。”
“是我太自大,这句话应该纠正一下,并非是任何人而是我无法做到对陈贤催眠。”景承表情惴惴不安。“那个人显然早就未雨绸缪部署好了一切,可见此人对陈贤以及另一个凶手并不放心。”
“不管今晚你有没有逼问陈贤,警方早晚都会向他追问凶手下落,陈贤的死是早晚的是你何必自责。”我记忆中的景承从来不会为无法更改结果的事介怀纠结,他如今表现出来的阴郁只能说明事态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还有什么事让你这样不安?”
“你还记得陈贤死前对我们说的那些话吗?”
我点点头:“他好像提到了神,可见他有某种信仰,但我不明白他话语中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将成为你的羔羊,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我虔诚的接过你手中的权杖,用我灵魂去履行你的旨意……
景承重复着陈贤说过的那句话,目光开始变得睿智。
“羔羊是什么?”我好奇问。
“在圣经中把信徒称之为羊,而耶稣就是牧羊人,耶稣说过,我的羊听我的声音,我也认识他们,他们也跟著我,谁也不能从我手里把他们夺去。”景承声音平缓对我说。“陈贤念到这些话的时候情绪就变的平静,可见他经常听到这些祷告。”
“陈贤信教?那么他提到的神难不成指的就是耶稣?”我一头雾水。
“陈贤说过的话中有一句是,我不怕地狱,这说明他知道地狱代表着什么,如果他信教的话,应该清楚地狱是惩处罪恶的地方,并且他坚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受到神的指引,可基督教是导人向善绝不会让他滥杀无辜。”景承摇摇头在我面前抬起手,他做着和陈贤死前一样的动作。“这个动作被基督教视为邪恶,陈贤有异教情节。”
“异教?”我注视景承的手势问。“这个手势到底代表了什么?”
“你仔细看看,这个手势像什么?”景承问。
我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忽然联想到陈贤提到的羔羊,而景承竖起的两根手指如同羊角:“像羊?”
“对,这个手势的确是羊的形象,异教徒用此来代表黑山羊,在西方黑山羊是恶魔的化身,因此这个手势也被称之为恶魔角。”景承突然有些停顿,神情愈发的阴沉。“在西方除了黑山羊之外,还有另一个代表恶魔的化身。”
“是什么?”
景承显然在回避这个问题,摇摇头低声说:“希望是我想的太多。”
“这么说陈贤是异教徒,他信奉恶魔?!”我大吃一惊。
“恶魔掌管着地狱,所以陈贤才会说他不怕地狱,因为他已经在地狱之中。”景承慢慢点点头,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无尽的黑暗。“陈贤所谓的神不过是被他神话的人而已,这个人完全彻底的统治了陈贤的精神和信仰,并且赋予给了他杀戮的权力,以至于在陈贤心中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他并不认为这是罪恶,亦如他在祷告中所说,他只是虔诚的接过那人的权杖,在履行神的旨意。”
“陈贤所有的行为一直被人操控。”我恍然大悟。
“话虽如此但谈何容易,陈贤有严重的自恋型创伤,他只会在乎自己加之他的智商低下,他犹如一块顽石,比起正常人来说他极难被控制,可见操控他的人拥有绝对强大的精神统治力。”
“动机呢?这个人操控这一切动机是什么?”我也抬头眺望视线难以穿透的漆黑。“正常人行凶总有原因,即便是心理变态的怪物,它们的动机虽然常人无法理解,但终究是有根源,但这一次我完全猜不透这个人到底出于何种原因做这些事。”
“陈贤如果把这个人信奉为神,那么他所依赖的人势必和他一样有着同样的信仰,由此可见凶手也信奉这个人,陈贤认为自己是羔羊,那么他和凶手与这个人之间就应该是主仆关系。”景承冥思苦想说。
“主仆?”
“目前发生的三起凶案中有两起是灭门,这是典型的复仇式行凶,带有鲜明的个人情感宣泄意识,说明凶手行凶的目的很明确,凶手杀人手段偏执残忍,行凶的欲望极其强烈,并且依靠陈贤来帮她完成行凶的过程,这对变态的怪物组合显然并不擅长杀人,现场应该留下很多破绽和线索才对,可以说我根本没把它们当对手。”景承抿嘴神情严峻。“但现场干净的让我无从下手,找不到丝毫纰漏,这说明那个人在教它们如何杀人,那个人在帮凶手完成行凶,所以它们才会坚定不移信奉此人为牧羊人。”
“凶手出于复仇杀人,她的动机明确,但是这个人协助引导凶手完成杀戮的目的何在?”
“两年前打给叶良月的神秘电话到至今都没有解开这个谜,手机出现在第一起凶案现场,势必会牵扯出我和你。”
“这个人的动机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出来?!”
“不,两年前的凯撒门徒一案后,你和我都成为追捕怪物的猎食者,这个人可怕的地方在于,此人不但是怪物而且知道如何创造怪物,与其说此人选择了凶手不如说是这个人塑造了两个怪物,并且把这两个怪物摆放在我们面前。”
我一脸惊诧望向景承。“这个人在向我和你宣战,并且挑起和我们之间的战争。”
“那你也太高估我们了。”景承缓缓摇头。
“那,那是什么?”
“我们追捕怪物,所以这个人就为我们创造怪物,这并不是宣战至少现在还不是,可能你都不会相信,这个人用创造出来的怪物为我们敲响了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