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景承嘴角在抽搐,耳麦里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我能听出他的悲痛,他没有再和那个男人对视,泪水从眼眶中无声的流下,我捂住嘴心里一片荒芜,不是因为景承的悲伤,因为我知道当那个男人承认一切后的结果。
“景承,你听我……”
景承取下耳麦丢在地上,等他手抬起时已经多了一把枪。
呯!
景承对着男人的眉心开枪,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仿佛这个动作他已经在脑海中重复了无数次,娴熟而果断。
男人倒地的那刻,苏锦和赫楚雄全都愣住,只有我闭上眼睛重重叹息一声,我早该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枪声中茶餐厅的客人惊慌失措的逃窜,他们的慌乱和景承的淡定形成鲜明对比,他把枪放在一边,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看见他的面前有两个茶杯,如同第一次他带我去那里,先为身边空位置的杯中倒上红茶,优雅的端起自己的杯中,一边凝视着远方一边嗅闻着茶香。
手靠在身旁的椅背上,好像有人偎依在他肩头,画面有一种唯美的悲情,当陆雨晴带着警员冲上去时,景承都没有回头仿佛在享受久违的宁静。
赫楚雄偏头看我一眼,我迟疑了良久还是拿起对讲机,用了很久才发出声音:“逮捕景承。”
……
第六十八章 礼物
赫楚雄亲自给我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是,在景承被捕后没有他的允许,我和专案组不能和景承有任何接触。
我知道赫楚雄在担心什么,事实上他的担心是对的。
我不认同景承的做法,但我不清楚如果景承开枪的时候我在场,我会不会真的去阻止他,毕竟凯撒夺走了他所有在乎和珍惜的一切,我猜他开枪的那刻脑海里一定什么都没有想。
什么道德底线或者是法律准则等等一切都变的苍白,他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复仇,其实我应该想到他不遗余力追捕凯撒近十年,等的就是这一刻。
赫楚雄临走时单独见我,按照原计划我们是利用宫文心诱捕凯撒,计划很周全和详实,只是结果出乎我们所有人预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赫楚雄猝不及防。
我不清楚他是在为凯撒没有得到法律审判而遗憾,还是在担心景承,房间里缭绕的烟雾中,站在窗前的赫楚雄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您清楚他经历过什么。”我开门见山。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赫楚雄背对着我反问。
“我记得您说过,民众需要英雄来坚定信仰和正义,他拯救了太多的人,为此也付出了我们都无法体会的痛苦和代价,至少……至少您应该让民众知道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赫楚雄双手背负在身后转身看向我。
“他是英雄,应该得到尊重!”我加重声音。
“他是一名枪杀孕妇的凶犯!就在三天前他还在众多目击者的面前开枪行凶。”赫楚雄不怒自威掷地有声。“你要我告诉民众什么?告诉民众,警方一直在袒护杀人凶手?”
“您知道这不是真相。”
“真相需要证据,你有证据吗?”
我一时哑口无言:“您,您打算怎么处置他?”
“秦文彬,注意你的用词,我没权力处置任何人,我的权力是法律赋予的,只有法律才有权审判他人。”赫楚雄指着我身上的制服。“在任何时候你首先要告诉自己,你是一名捍卫法律尊严的警察,民众需要的是公正和秩序,任何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自发正义都是错误的行为!”
“我,我是说,能不能换一个其他的方式。”
“什么方式?”赫楚雄一脸严肃直视我。“有话直说,不要支支吾吾。”
“上次您安排他去帕劳,要不,要不这一次给他换一个地方,比如……”
啪!
赫楚雄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
“就凭刚才这句话,你根本没有资格穿上这身制服。”赫楚雄怒不可歇大声呵斥。“上次叶良月是畏罪自杀,我安排他去帕劳是为了继续追踪幕后主使,这一次呢?他当着十几个目击证人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即便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凯撒,他也没权力开枪杀人。”
“我不认同景承的做法,但当时……”我突然愣住,眉头一皱意识到赫楚雄突然见我还有其他事。“您,您刚才说即便站在景承面前的是凯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向宫文心透露r愿意和警方合作,迫使宫文心与凯撒取得联系,跟踪宫文心的便衣警员证实她在机场买了手机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我点点头:“景承推测宫文心不会轻举妄动,她必须得到凯撒的指示,事实上结果也证明了景承的设想,在燕栖大厦的人正是凯撒。”
“死者叫韩成,五十二岁,职业是一家教育培训机构的创始人。”赫楚雄把一份档案递到我面前。
“原来凯撒真正的名字叫韩成。”我喃喃自语。
赫楚雄在沉默,我在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兴奋,长达十年的追捕,即便最终找到的是一具尸体,相信也能让赫楚雄释怀。
档案中有韩成的照片和个人资料,我曾在心里不止一次勾画过这个恶魔的轮廓,但怎么也没想到,恶魔竟然会是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
“这是在现场找到的韩成手机。”赫楚雄把装在证物带中的手机推到我面前,停顿了良久声音低沉。“技术人员分析过手机,里面并没有和宫文心的通话记录。”
我顿时大吃一惊:“不可能,当时您也在场,我用宫文心的手机拨通里面唯一号码,监控中只有韩成接通了电话。”
“你听见韩成的声音了?”赫楚雄反问。
我摇摇头。
“你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接电话的就是韩成,监控视频只能证明在同一时间韩成接到过电话,这仅仅是巧合而已。”
“您,您想说什么?”
“宫文心的电话不是打给韩成的。”赫楚雄很肯定回答。
“韩成当时把枪藏在报纸下面……”
“警方没有在现场找到枪,报纸下面什么都没有。”赫楚雄打断我。
“还有监控视频。”我据理力争。“韩成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凯撒。”
“警方的计划是在确定凯撒身份后实施抓捕,所以监控视频是直接接入茶餐厅的摄像头,是的,当时我们都听到韩成承认自己是凯撒,但在法庭上我们的证词没有说服力。”
“可以用茶餐厅的监控记录。”
赫楚雄面色艰难:“警方在调取茶餐厅监控记录时发现,监控设备的存储器不见了。”
“什么?!”我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怎么办,而是我必须给公众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韩成的手机没有和宫文心通话,他也没有持枪,也没有监控记录证实他和景承的谈话内容,抛开这些民众只会看见一件事。”
“什么事?”
“景承在燕栖大厦无故枪杀一名无辜群众,他已经触犯了法律,必须依法严惩。”
“不,这不是真相。”我顿时方寸大乱。
“我知道,这一次我们以为可以抓到凯撒,但事实上只不过是凯撒安排好的陷阱,如今不光是景承,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这个陷阱中。”赫楚雄临危不乱对我说。
“您是说有人在景承开枪后,趁着现场混乱偷偷调换了韩成的手机,还有带走了韩成的枪和监控存储设备。”
赫楚雄点点头:“如果没有这些证据,那么景承就是板上钉钉的杀人凶手,加之之前枪杀孕妇叶良月,等待他的将会是死刑!”
“我该怎么做?”
“去做景承曾经为你做过的事,当初是他帮你洗脱嫌疑还你清白,现在他需要你做同样的事。”赫楚雄重重叹息一声,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要你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指控韩成的证据,你想要救景承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我马上着手开始调查,您还有什么指示?”
“凯撒这一次的目标是景承,他用另一种方式在惩罚对抗自己的斗士,如果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景承的清白,这个一直在黑暗中守护正义和光明的骑士,会被我们亲手送上死刑台,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讽刺和羞辱。”赫楚雄声音黯然,沉默了很久抬头看我,不像是命令更像是恳求。“答应我,一定不能让景承有事。”
“是!”我挺胸声音短促有力。
砰!
门被苏锦推开,她急匆匆冲进来甚至都忘记敲门,上气不接下气:“出,出事了,刚刚接到通知,看守所发生爆炸,景承受伤已经被送到医院。”
“看守所发生爆炸?”赫楚雄大吃一惊。“是意外还是袭击事件?”
“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具体情况暂时还不清楚。”苏锦气喘吁吁回答。
“景承为什么会受伤?”
“有人提审景承,反馈回来的初步情况显示,爆炸物是在提审室外被引爆。”
赫楚雄让我带队立刻赶往看守所,到达现场后发现爆炸源距离提审室不到十米,如果距离再近点景承会直接被炸死。
“提审景承的是谁?”我问看守所的狱警。
“不,不清楚,负责押送嫌疑人的狱警在爆炸中身亡。”狱警摇头说。“技术科正在恢复监控。”
“你们简直是玩忽职守,提审犯罪嫌疑人难道就没有记录吗?”我勃然大怒。
“有监控视频,不过在爆炸中受到损坏,技术科正在抢修恢复。”
“爆炸为什么会导致监控设备损坏?”陆雨晴追问。
“防爆专家分析过现场,证实被引爆的炸弹是电磁脉冲炸弹,一旦被引爆后透过电磁波主要针对电子设备进行干扰破坏,会直接导致设备失效或永久损坏。”狱警解释。
“提审景承的人不想警方追查到自己的样子。”苏锦说。
“没道理啊,任何人出入看守所都必须登记,而且想要提审犯罪嫌疑人还得有相关手续,这个人为什么能在不登记的情况下进入看守所呢?”我眉头紧皱喃喃自语。
“秦队,监控视频恢复了一部分。”一名警员跑来报告。
我们连忙赶到监控室,从模糊闪烁的视频片段中,看见提审景承的是一个穿风衣的男人,他戴着的帽子刚好遮挡了脸。
男人在提审室见到景承时,我竟然发现景承露出平静的微笑,很显然他是认识这个男人的。
景承很像刺猬,总是会先竖起尖刺抵御一切试图靠近自己的陌生人,这种自我防备源于他缺乏安全感,所以在任何时候景承都处于防御状态。
能让景承放下这种防备的人很少,至少我算其中之一,当然还有苏锦和陆雨晴以及赫楚雄,这些都是能让景承信任的人,不管提审景承的神秘人是谁,他都有让景承放下防备的能力,这个人同样也被景承信任。
以我对景承的了解,他的笑容有很多种含义,而此刻洋溢在他嘴角的笑意明显没有任何攻击力。
这样的笑容我相信苏锦她们也很熟悉,因为景承对我们就是这样的笑意,但我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能让景承如此的平静和善。
“你怎么来了?”我在断断续续的视频中听见景承的声音,他不但对这个男人很熟悉,而且关系非同一般。
画面里是那个男人在和景承交谈,但视频损坏太严重,我们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忽然景承的表情大变,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用震惊的表情望着对面的男人。
“你是谁?”这是我听到景承最后的一句话,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不知所措,前一刻他还表现出熟知,可后一刻景承的表情明显充满陌生和惊诧。
紧接着景承捂住头表情分明很痛苦,挣扎几下后到底昏厥,仿佛是受到什么严重的刺激,但我实在不敢相信还有谁能刺激到景承。
视频中的男人在闪烁的画面中慢慢走到景承面前,就蹲在他的旁边,我听见他模糊不清的声音。
我为你来凯撒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
第一章 陌生的朋友
景承在医院昏迷了三天,庆幸的是医生告诉我们,景承的伤势并不严重,都是一些皮外伤,但医生也无法解释他为什么昏迷这么长时间,我们度日如年守在病床边等候景承的苏醒。
从技术科反馈回来的消息不容乐观,看守所的监控视频受损严重,目前还在进一步抢修,但恢复数据的希望不大,景承是唯一见过神秘提审人的关键。
我反复查看过残缺不全的视频内容,神秘人最后一句话提到了凯撒,从而也佐证赫楚雄的猜想,在燕栖大厦被景承击毙的并不是真正凯撒,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陷阱,如今我们所有人都泥足深陷在这个陷阱之中。
“他的手指动了!”一直坐在床边的陆雨晴声音兴奋。
我和苏锦连忙围到病床,看见景承眨动几下眼睛后慢慢清醒过来,在陆雨晴的帮助下他缓慢的从病床上坐起来。
“你总算是醒了,感觉怎么样?”苏锦长松一口气。
“还好。”可能是长时间的昏厥,景承的反应有些迟钝。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陆雨晴说。
景承茫然的点头,但始终用谨慎的目光扫视我们。
陆雨晴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景承双手接过:“谢谢。”
陆雨晴的手硬生生悬停在景承的面前,我们茫然的相互对视,景承竟然会说谢谢,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听到,在我们心中早已习惯了那个傲慢自负,漠视情感的他,突然表现出谦逊反而让我们很不适应。
“该不会爆炸把脑子炸坏了吧?”陆雨晴手按在景承额头。
“我感觉没什么事。”景承笑了笑。
我站在旁边并没因为他的笑容而方向,反而更加诧异,那是腼腆的笑,绝对不该出现在这个自大的天才嘴角。
“你在看守所见到的那个人是谁?”时间紧迫,我也顾不上想太多。
景承喝了一口水,依旧来回打量我们,放下水杯欲言又止,似乎在努力让自己镇定,然后怯生生问:“你们是谁?”
……
我们面面相觑,全都不知所措的愣住。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陆雨晴瞪了景承一眼。
景承竟然表现出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向后缩了一下,好像生怕陆雨晴的靠近,用不安的眼神注视我们:“我没开玩笑,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够了。”我站到床边没好气说。“被你击毙的不是凯撒,现在没时间陪你闹。”
景承的目光透出震惊,嘴角蠕动半天:“凯,凯撒?我,我击毙?你在说什么?”
我一怔,回头看看苏锦和陆雨晴,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凯撒对于景承来说无疑是一种诅咒,在任何时候提到这个名字,他都会表现出憎恨和难以抑制的疯狂,但现在我看见的只有茫然。
“你,你真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叫景承,但我不知道你们是谁。”
“我叫秦文彬,刑侦局警员负责c档案的专案组,她们是专案组成员,苏锦和陆雨晴。”我神情凝重向景承重新介绍。“你,你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印象?”
“没有。”景承摇摇头肯定回答,然后一脸惶恐问。“你们既然是警察,那,那我是做什么的?”
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很难一时半会解释清楚,旁边的苏锦简明扼要说:“你是我们的顾问,负责协助警方侦破凶案。”
“这么说我们是朋友。”景承长出一口气露出轻松的微笑。
我点点头,他当然是我们的朋友,但却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景承:“你好好想想,你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记不起来,我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你们。”景承努力回想了很久还是摇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在医院?还有,我,我击毙了谁?”
苏锦刚打算给景承说来龙去脉就被我拉住,我让景承先休息,和其他人离开病房。
“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指不定还能让景承想起来。”苏锦问。
“让他想起什么?想起自己开枪杀人还是想起顾宛如的死?”我冷静的摇头低声说。“他刚刚苏醒,让景承知道这些事只会刺激到他,暂时先不要告诉他。”
“你们说……”陆雨晴回头望了一眼病房中神情茫然的景承。“你们说他会不会是为了逃避,故意在我们面前装失忆?”
“我们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什么时候见过景承逃避?何况他认为自己射杀的就是凯撒,他根本就没想过逃避,刚才我在他面前提到凯撒,可他完全没有反应。”我忧心忡忡摇头说。“他好像真的不记得昏厥前所有的事。”
我们找到主治医生,把景承的情况讲述后,医生给我们看了景承的脑部ct图:“病人曾经遭受过爆炸冲击,但从ct扫描结果看,他的脑部没有受到创伤,可以排除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的失忆。”
“那为什么他什么都记不起来?”陆雨晴心急如焚问。
“从病人目前的情况看,他应该患有解离性失忆症。”
“解离性失忆症?”
“这是一种最常见的失忆症,但无法用生理因素解释。”医生仔细询问我们。“病人是不是曾经遭受过重大的刺激和创伤?”
“他的父母和女友被谋杀。”我声音黯然。
“这就对了,他的潜意识封锁了这份伤痛来保护自己。”医生点点头说。“病人会遗忘所有和这些创伤有关的人和事。”
“所以景承现在也不认识我们。”苏锦深吸一口气。
“医生,他对我们很重要,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恢复记忆?”我问。
“解离性失忆症不属于生理病症,医生是没有办法帮助患者恢复记忆。”医生遗憾的摇头。
“还有一件事,我怎么感觉现在的景承和之前我们熟悉的不太一样。”陆雨晴若有所思说。“他,他刚才还对我说谢谢,你们不认为很不可思议吗?”
“哦,这一点我可以解释,病患在患有解离性失忆症后,除了短暂失去记忆外还会失去固有的人格,简单来说,患者会遗忘掉之前的自己,从而产生一个全新的人格,新的人格会有新的记忆、情绪、行为模式、态度等,而且前后两者差异通常很大,好像两个灵魂住在同一个躯体身上。”
“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苏锦问。
“这个很难说,有可能几分钟或者几小时,也有几个月甚至终身。”
“难道就没有办法让他恢复记忆吗?”
“解离性失忆症属于心理疾病,需要引导和病患自身努力。”医生说。
陆雨晴说:“我认识好几个顶级的心理医生,要不我们带景承去看看。”
“你让景承去看心理医生?看什么?看他如何催眠心理医生?”我重重叹了一口气。
“病患只是失去记忆和原来的人格,你们可以让他接触之前熟悉的环境和工作,这样有助于病患的恢复。”医生说。
“景承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帮我们查案吗?”苏锦面露难色。
“患者之前是警察?”医生问。
“不是,他是警方的顾问,协助警方侦破重大凶案。”陆雨晴解释。
“这个不会受影响,患者虽然失忆,但主要是失去情感记忆,但他固有的知识和能力不会被遗忘,患者在出院后完全可以胜任以前的工作。”
“如果,如果他无法恢复会怎么样?”我惴惴不安问。
医生坐回到椅子上:“这样的病例不是没有,如果患者无法找回之前的记忆和人格,那么患者常会离开原来的环境或工作,旅行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建立另一个我,即便被寻获后,患者已经有一个新的自己,但无法记起个人过去的重要资料,比如原来的姓名、家人、工作,而且新的我与旧的我并不会交互出现。”
“就是说他最后会成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
医生默默点头。
离开医生办公室,我们一筹莫展,谁也没料到景承会失忆,而且还比失忆更麻烦的是他还失去了人格,如今的景承像一张白纸,我们却不知道该在上面写什么。
“凯撒还逍遥法外,要不,要不让景承回专案组继续追查凯撒?”陆雨晴深思熟虑半天说。“或许在熟悉的环境能让他恢复记忆。”
“暂时不要刺激他,先等他康复后看看情况再说,医生刚才说景承是因为受到重大创伤自我封闭了痛苦的记忆,如果强行让他接触过去只会加重他的病情。”我摇摇头。
“那现在该怎么办?”苏锦问。
“景承虽然失忆,但他终究还是犯罪嫌疑人,我们必须找出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否则景承出院后还是会被关押到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