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规矩,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坚持,但有些规矩,还是要认真去想想对不对再去坚持。”
“以已及人,每个人都想幸福,自己幸福了还要希望别人幸福。圣贤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愿意一辈子连个孩子也没有,只能困守内院里的一小方天地吗?”
“你负责燕地的学政,我愿意看到燕地的学子们不仅才学出众,还要有一颗关心爱护他人的心。一个拥有的宽广胸襟的人才能不断地前行。”
王沂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多次拒绝了,他的心胸真没有眼前这个女子宽广。想当初,他甚至不如自己的妹妹早早就认识到这位女子的出众。这样一位建立了不亚于男子功勋的奇女子,为自己的亲妹妹做的都要比自己多。
让他这个男子汉真是自愧不如。
王沂羞愧难当,他行礼恭敬地答应了。
滕珂出嫁那天,滕琰郑重其事的回娘家了,有全副的仪仗随行。在燕王和她从洞开的大门进来后,大门又关上了,新郎想进门接走新娘没那么容易。
燕王拉住滕琰低声问:“一会儿不是要迎亲吗?为什么关门呢?”
滕琰笑着说:“这是要为难一下新郎,让他知道娶亲不容易。”
“我成亲时来接王妃,大门可没关。”燕王嘟囔了一句,他也明白自己与别人不同,谁也不敢为难他。
滕琰就在一旁偷偷一笑,对燕王说:“你想来看看热闹,就不许多话了。民间与皇家有很多规矩都是不一样的。”
看着燕王点头答应,滕琰觉得心里甜甜的。燕王知道她不喜欢皇家的规矩,特别注意王府外面的情况,很多王府过去的规矩都改了,让他们俩能像民间夫妻一样相处。她笑着说:“我要进去看看妹妹了。”
滕珂身边陪了不少人,看到滕琰纷纷行礼,并将滕珂身边的位置让给她。
滕珂也站起来行礼,用眼色示意她的贴身丫环,让她把屋子里的人带下去。她眼圈有些发红,又对滕琰行了一礼说:“谢谢姐姐给我添妆了。”
滕琰摆了摆手让她坐下,“王家是上百年老世家,宗妇可不好当,你年纪又小,无论什么事都得三思面后行。给你添妆就是为了你在王家有底气,你只管好好收着。”
滕珂原本的嫁妆不多不少,东西加上现银能有一万两,比起滕琰时差多了,但比起差不多人家的庶女,又好上一些。但缺点是没有一个有进项的铺子、田庄什么的。
滕珙于是买了五百亩地给她添汝。滕琰将自己在顾冰儿投资的股份拿出来五千两的份额,占她所有的股份的十分之一送给滕珂添妆。股份本金看起来不是很多,但实际价值可早就超过了帐面的数额,每年的收益也非常可观,所以滕珂如此的感动。
“我原来总对姐姐不服,觉得我们就是差个身份,小时侯就总是与姐姐别别扭扭的。”滕珂看着其他的人都离开了,低声说:“后来才慢慢明白过来,我与姐姐差得太远了,想与姐姐亲近,可是又少了与姐姐相处的机会,现在姐姐不念我的不懂事,还对我这样好。”说着掉下了眼泪。
“别哭了,把妆哭花了不好看。”滕琰说,却不肯接滕珂的话,自己的不容易,滕珂哪里能真懂。再说这嫡庶之别,是即有道理也没道理,只看从哪个角度去说。
“姐姐,我也很怕,怕我做不好宗妇。”滕珂低头温顺地说:“姐姐,你能教教我吗?”
滕琰沉吟,自己从来都讨厌跟着一大群女人为了点小事斗来斗去的,原来在开国公府她也从不参与到这些事情中的。
滕珂却误会了,她急忙说:“姐姐,你能在一年多的时间让琳姐姐病死,钰姐姐和亲夷族,听说蓉姐姐也病得很重,王家新认回的王薇成亲时都起不了床,现在燕王府里只剩下毁容了的安宁公主。这这样,燕王对你还如此好,听说今天王爷也过来了,你是怎么做的?”
滕珂如此的急切,一时间连刚刚故意做出的可怜状也忘记了。她能与嫡姐单独见面的机会不多,添妆那天,她就没来得及问,而这个问题,她必须赶紧问出来。
滕珂无疑是极聪明的人,但她的聪明劲用的,还真不是地方。滕琰忍不住笑了,“因为你所说的这几件事都不是我暗地里下手做的,而是同燕王一起商量的。这里有些事,你不知道,等你嫁到王家,蓉姐姐的事早晚会知道。”
滕珂对这样的回答非常的不满,她想听到的可不是这个,嫡姐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原来燕王虽然也到侯府来,但看对嫡姐,也是淡淡的,现在可不一样了,每次都像牛皮糖似的,跟在姐姐后面,自己才一直没机会与嫡姐说话。
这样想着,滕珂就真的露出了乞求的意思,“姐姐,你有什么办法告诉我吧,我只是想沂表哥也能对我像燕王对你一样好。”
“我还真是没什么好办法教你,”滕琰说,情况是不一样的,而且现在也没时间给滕珂仔细讲她和燕王的故事了,再说就是讲了,滕珂能领会多少也是个问题。看着滕珂的急切,滕琰安慰她说:“燕王和我的情况是不一样的,但夫妻和睦要靠两个人共同努力,你只看大哥和嫂子,不也是恩爱异常吗?”
“我和燕王是有个相互了解的过程,中间也有很多波折,但最主要的是彼此坦诚相待,也不知你能不能借鉴。但我想,沂表哥一心求娶你,你又对他情有独钟,你们一定过得很好的。”
“沂表哥求娶我不过是因为我是你的妹妹,其实,其实他喜欢的是你。”滕珂的眼泪一滴滴地滚了下来,将她擦过一层厚粉的脸上留下了一条条的痕迹,让滕琰就是知道这里有几分是真,还有几分是假,也不禁心生怜意。
是啊,滕珂有这个心结也是正常的,滕琰严肃地说:“沂表哥为什么求娶你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从来没喜欢过我。”
滕珂张着嘴呆住了,再配上她的一张花猫脸,还真有几分喜感。
滕琰憋住笑说:“好象我以前我对你说过吧,这种事我是不会骗你的,以后你也可以去问沂表哥。现在赶紧妆扮一下,一会儿沂表哥就来了。”
滕珂果然放了心,叫了侍侯的人重新洗了脸,再次上了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就要入更了,王沂坐在家中的书房里用功。没出仕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学富五车,有治国安邦之才。真的做了官,有了责任,才知道自己的学问是远远不够的。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把公务之余的时间都用在如何提高自己。
自己不幸地遇上了犬戎之乱,祖父殉国,家族人口凋零,家业尽毁。但自己又幸运地赶上了这个大时代,燕王平定燕地后,很少用原燕国的官员,而是不拘一格地选拔人才,大胆使用年青人。
一时间,燕地风云际会,出现了弱冠之龄的郡守、县令、将军,自己也年轻轻的就成了燕地的学政,在礼部谢侍郎致仕后,更是以在学政时的优秀表现成了礼部侍郎。
想当年,祖父与自己差不多大的时候从科举出身,从六品小官做起,年过六旬才登上丞相之位。自己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经是三品大员。从小就以祖父为目标的自己,决不能松懈,也要象祖父一样,在朝堂和家谱中都留下浓重的一笔。
“夫君,用点宵夜吧。”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沂微微一笑,他的妻子正把一碗燕窝粥放在一边的桌子,回头招呼他。
他眼睛落在妻子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温和地说:“让下人来送就行了,夫人又何必跑一趟呢?小心身子,别累着。”
“就送一碗粥,哪里就累着了。夫君过来吃吧,一会儿凉了。”
王沂从善如流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喝了妻子送来的燕窝粥。甜甜热热的粥正对自己的胃口,妻子在一旁笑靥如花,自己应当是幸福而满足的。
可是,王沂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她如今在做什么呢?
王沂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他几岁时就显露了与众不同的聪慧,让祖父对自己另眼相看。在朝中无论多忙碌,祖父也从不忘记查看自己的功课。
自己也知道要努力上进,十多岁时,在燕都已经颇有才名了。与自己的才名同时为人传颂的,就是自己的相貌。貌似潘安,才如子建,是那时燕都人对自己的风评,那时的他真以为自己就是天之骄子了。
王沂继承了母亲的容颜,俊秀无双,多少人见到自己时都会失神,就是那个人也不例外。
可那时的自己,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面对着那惊艳的神色,自己甚至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得意。无论是公主还是公府里最尊贵的小姐也同别人是一样的。
等自己知道她的不一样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一年,自己中了解元,又正是说亲的年龄。姑母所出的安宁公主一直对自己有意,但自己却没有一点尚公主的想法,祖父也是一样。
安宁公主身份是够了,可是她那不通世事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担起王家的重任,而自己也不想在驸马的光环下渡过一生,自己想要的是如同祖父一样高居庙堂之上。
王沂刚过十五岁,就知道了男女之间的事情。家里的长辈们为自己挑选了漂亮的丫环,在最初的情迷意乱后,他很快就淡然了。
好色而没有任何建树的父亲早就成了反面的例子,王沂知道自己不会沉溺于女色中,他明白自己将来要娶的妻子最重要的不是容貌,而是能担起王家宗妇责任的女子。
娶妻娶德,娶妾娶貌,妻和妾完全不同。出身高贵、贤慧能干是娶妻的最基本条件,这时,那个人悄悄地进入了自己的视线。妹妹的赞誉更让王沂动心,要知道妹妹轻易不会对哪个人这样的认同。
祖父的想法也是一样,为此,老人家还专门对他说了一番话,开国公家的长女已经确定不进宫了,开国公世子面对众多求亲的人,已经放出了话,要在春闱后为长女选婿。老人家激励自己用功,春闱时一举成名,再喜上加喜,自己也觉得理所当然会这样。
姚达的出现让王沂第一次有了担心,燕地除了自己,还有这样的才俊,让人有瑜亮之叹。不过,听妹妹说,那人根本就把姚达当成亲兄弟。不过,自己还没来得及高兴,妹妹也告诉自己,她同样不愿嫁给自己。而开国公世子,对这个元配所出的女儿,爱若珍宝,不经女儿同意,一定不会允婚的。
那人所说出的原因还非常令人不解,说是因为自己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了,王沂觉得好笑。就是有些女人善妒些,也从没听过谁这样直言不悔的。自己一再表态,会尊重妻子,在那人面前就是一场笑话。而且后来,自己也知道了,就是身份如此显赫的人做了她的丈夫,她的丈夫也只是她一个人的。
就像后来从妹妹那里知道的,善妒,她也那样的理直气壮,而且还让她的丈夫认为这是情深意重。
王沂不得不承认,大约是自己从小就在一个姬妾成群的人家中长大,又早早地通晓男女之事,对于女人,自己早就看淡了,更不用说有什么太深的情谊,就是与未来的妻子间,他觉得一定会举案齐眉,而不是情意绵绵。
所谓妻者,齐也,他们夫妻俩会一个出入庙堂,一个管理后院,共同努力,让王家兴旺发达。这样的打算在那种奇女子的眼中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可笑的是自己,为了拉拢滕家表弟帮自己说话,将他接到王家一同备考;频频去拜访姑母,在她的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貌;让已经确定入宫的妹妹为自己美言…
当传出开国公世子将长女许配给新科状元陆伯甫后,自己一时间无法接受,陆伯甫除了幸运地因为皇上赏识他的一笔好字而成为状元外,别的哪一点能赶上自己?
京中的人都说开国公世子在为女儿许亲时过于轻忽了,犯了糊涂,可自己却明白,这里面一定有她的推手,真不知她看上姓陆的什么了。
命运是令人无法捉摸的。
犬戎南下,打破了燕都上百年的繁华,一时间,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跟着皇上逃难的路上,开国公府的车队还是引起了祖父和自己的注意。
准备完善、秩序井然,要知道出发前的晚上,开国公世子自家听说边关的噩耗时当时昏了过去,表弟也举止失措,还是自己让人送他们回了开国公府。
没想到,夜间,皇上传了旨意,放弃燕都,御林军、京郊大营护着皇上一起移驾平阳。祖父进了宫,自己帮着父亲将自家安排妥当,几处亲属那里也派了人去通知,包括嫁到开国公府的姑母。
祖父特别嘱咐自己,如果开国公府的人有事来求助,自家一定要热情帮忙,自己心领神会,不仅是因为姑母这一层的关系,还是因为那个人。祖父也同自己一样,知道的越多,对她越感兴趣。
没想到,开国公府并没有求助于自家,他们的准备比自家还要全面,这不可能是昏了过去的世子爷的功劳,也不可能是差不多吓傻了的表弟的所为,更与身怀六甲的姑母无关,只能是大小姐的手笔。
皇上在萧家人的挑拨下,要对开国公府的人开刀的时候,祖父让自己去找开国公世子提亲,自家对开国公府大小姐的婚事进程一清二楚,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下聘,又赶上如此兵荒马乱的时候,重订婚约也没什么不行的。
这一次王沂有十足的把握,就是为了整个开国公府的人,他们的亲事也会成的。祖父是丞相,虽然不可能对抗眼下炙手可热的萧家,但只凭他老人家的面子,保下开国公府人的性命还是有把握的。就是将来,局势平稳了,再替开国公平反也可缓缓图之,自己的诚意足以感动开国公府了。
果然开国公府现在当家的是大小姐,她也没有避讳地听了自己的话,不过,对于局势,她还是有不同的看法。在礼貌地感谢了祖父的好意后,她告诉了自己他们已经觉察出朝廷的恶意了,并且即将离开。那时的自己并没有认识到她的判断有多正确,如果王家也能同时离开,那么祖父不会有事,一百多族人也不会无端送命。
滕琰,这个女人所能想到的,所能做到的,从来就超出了自己的见识和能力。
再听到她的消息就是零零散散的,她替生母祈福,住进了道观,她给妹妹写信,透露了燕王的一些情况。开国公府所有的人都逃过了犬戎人的劫难,而且还认回了早年进入道观的滕瑾,这颗燕地最耀眼的新星。自己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与她还是有关的。后来自己知道了,那就她本人。
陆伯甫尚了公主的消息,犹如春风一样在燕都迅速地传开,滕家拒绝了陆伯甫双妻并嫡的要求,然后,几乎所有家里有适龄男子的人家都在暗自琢磨,想与滕家联姻。
自己也是一样,现在风雨飘摇的王家更需要成为燕王最赏识的滕真人的姻亲。自己去见了她,当然那时自己并不知道。
后来知情的父母非常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认出她来,毕竟是认识多年的表妹。自己面对这样的质疑,只有苦笑。在燕王府接待自己的少年,一身道袍,气度超卓,谈及政务,见识过人,还带着经过杀伐决断形成的坚毅,谁能想到这会是个女儿身呢。听说就是燕王也被瞒了很久。
这样能出将入相的女人,自己确实是有些怕的。在燕王妃要将妹妹嫁给燕王的庶弟时,自己坚决反对。可是对上燕王妃的目光,自己没来由地心虚了害怕了。世俗对女子的要求,家族的重任,无一不是让自己无法心痛妹妹的原因,可是这样的理由,在燕王妃那里,并不成立。在斥责了自己后,燕王妃让自己以仁心去为别人想,以仁心去教育学子。
回到家中,王沂反复地思考,慢慢明白了这个女子之所以被称为奇女子的原因,她是有大智慧的人,心怀的是天下苍生,无论男女老幼,都在她的善意中受到恩惠。
自己的婚事,妹妹的幸福,也都是如此。
王沂抬眼看到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把刚刚飞扬出去的心思收了回来。自己实现了与滕家联姻的愿望,也娶到了一直心仪自己的妻子,一切都很圆满。他笑着说:“天晚了,我送你回房吧。”
妻子正在孕期,自己住到了书房,与后院有一小段路,送妻子回去,也顺便活动一下。
妻子笑着由着自己扶住她的手臂,与自己念叨了一些家里的琐事,信步走回内院。
“有一事我差点忘了说,”妻子微微一笑说:“前几天,我让人去庄子里接回了侍书和入画两个人,已经放在书房侍侯了,夫夫君觉得如何?”
王沂也微微一笑,“家里的事,都凭夫人做主。”
侍书和入画都是他以前的通房丫头,后来在祖父的孝期里送到了庄子里,现在接回来,自然是妻子因为有了身孕给自己的人。
王沂还是笑语晏晏地与妻子说着话,一点也没露出心里的想法。
侍书和入画原来就比自己大几岁,又经过这几年逃难和在庄子里艰难的生活,早不复当年的美貌了,自己在书房中刚见到时甚至都没有认出来。让这两个过去的旧婢来侍候自己,既能堵住了母亲的嘴,又得了大度的美名,也不至于碍眼,自己还说不出什么来。
妻子的小心眼在自己面前真不值得一提,不过,王沂是不会说穿的,自己要是真想要美貌的侍女,妻子是拦不住的,不过,眼下他还真没有那个心思,朝堂上的事自然是最重要的。再说,王沂也不愿意妻子不高兴,毕竟她怀着身孕。
“我想她们俩原来就是夫君的屋里人,现在侍候着也能比别人经心些,我也能放下心来。”妻子还在笑着解释。
“是这样的,夫人真是有心了。”王沂随声应付着,心思就飘到了别处。
要是那个人,一定是不会这样做的,她会是什么样呢?
不过,自己真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妻子很好,身份高贵,承平侯府的二小姐,燕王妃的亲妹,由燕王妃亲自教导过,自从到了王家,母亲就将家事交到了她的手中,几个月的工夫,家里上上下下,莫不宾服。
就是自己看来,她常常喜欢用些小手段来达到她的目的,也是因为她对自己非常在意。其实妻子若是直说,自己也不会驳她的面子,有时王沂真想告诉妻子,做什么都不用转这么多的弯子,就像她的嫡姐那样光风霁月的多好,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就这样吧,自己求娶到了符合要求的妻子,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章
送走了滕珂,滕琰和燕王在承平侯府吃了饭,又与父亲和大哥在一起说说话才走。
大哥是专程来参加滕珂的婚礼的,昌平的事务繁重,嫂子又生了,他一个人回来,婚礼结束后他很快就会回去。时间很紧,滕琰与大哥也没有说上太多的话。
然后滕琰又参加了才凌与魏家女儿的婚礼,这个媒也是滕琰做的。燕王答应了才凌,滕琰只好按才凌的要求为他做了媒,魏家正是书香门第,魏延平是新娘的伯父,这门亲事双方都很满意。
还有罗才生与晨雨的亲事,滕琰虽然没亲去,但也让人送了礼品。
飞珠生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子,只看到父母双方的美貌,就能知道这个孩子有多漂亮了。满月后,飞珠将他抱出来,见到的人没有不喜欢的。
滕琰看着婴儿黑黑的大眼睛睁眨了眨,再也忍不住在他的小脸上亲一下,惹得小婴儿大哭起来。手忙脚乱地想哄,可他却哭得更厉害了。
飞珠把小婴儿抱了起来,轻轻哄着说:“他是困了,每天都是睡着的时候多。抱来想让小姐看看,刚刚就没让他睡。”果然没几分种小宝贝就睡着了。
飞珠并不把孩子放下,而是抱在怀里轻轻地摇着,转头轻声问滕琰:“小姐还没有信吗?”
滕琰从东山郡回来时,飞珠就大着肚子过来了几次,她对滕琰与燕王的事情没有多少惊奇,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在王蓉回了王家,晨雨一心备嫁时,她带着晨风三个人将王府的内院重新理了一次,并又给滕琰选上来四个丫头。让滕琰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以滕琰前世的经验看来,孕妇适当地做点事,没什么不好的,飞珠因为以前同她到处跑的原故,身体很强壮,这一胎一直平平稳稳的,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没有,”滕琰笑笑说:“我倒是想没有才好呢。”
她才二十刚过,生孩子太早了,要是能多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更合她意。
飞珠却有些急,“小姐,上次皇上指派御医开的药你是不是一直坚持在吃?”
“我坚持吃了三个月。” 这两位御医给滕琰吃的药还真有用,她痛经的毛病已经好了,应该没有再吃的必要了。
“要不,再让御医再开几个方子?”
“不用了,顺其自然吧。”滕琰不以为然,“倒是你,怀孕时多走走还好,现在有了孩子,就少管些杂事,把孩子带好最重要。”
“这不是王侧妃‘病’了吗?”飞珠什么都知道,但她非常谨慎,对着滕琰眨了眨眼睛说:“燕地又是官员考绩,又是修路,小姐哪有时间管后院的事呢?安宁公主又什么也不管。”
王府里王蓉已经“病“了一些时间,早就什么人都不见了,只要再找个机会像滕琳那样办个假的丧事就行了。
安宁公主已经笃信佛教,不问一点世事了。
燕地以往佛教并不兴盛,而是以道教为主。这两年经济发展,商贾往来,将南边兴盛的佛教带到了这里。燕都先后建了几座寺庙,也有了不少的信众,安宁公主是其中最为虔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