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索一听,立刻嘴馋起来:“是舅舅掌厨么?”
“那当然,这么些年那饭店也不请一个厨子,佳宝舅舅就怕砸了自己招牌。”
施索懒洋洋地枕着椅子:“好几年没吃了,你这么一提我真有点忍不住。”
“那就多住几天,你难得回来,尝个够。”舍寒问,“你们这次呆几天?”
“本来佳宝结完婚我们就要回黎州,但我现在负伤在身需要养病,所以有病假,可以再多呆这么两三天。”
舍寒看了眼后视镜:“严严呢?”
舍严说:“我也请了假。”
“几天?”
“跟开开一样。”
“噢。”
一路聊到家,轮椅没再拿出来,施索慢吞吞地走进电梯,电梯上升后稍微晃了一下,她连忙扶住自己脑袋,生怕颠坏了。
舍寒的房子是前几年结婚的时候买的,三房两厅,主卧他们夫妻睡,儿童房睡孩子,舍严的房间是朝南的次卧,里面被褥洗晒一新,凑近就闻到一股太阳的香味。
儿童房的被褥也是。
舍寒的妻子叫王荟,是个娴静端庄的女人,带施索看了看房间,她微笑着说:“床单都是新买的,洗过也晒过了,你这几天就安心住这里。”
施索抱着囡囡道:“那囡囡就跟我睡了,别让她换房间了。”
“那回头你得跟我哭。”王荟戳了戳女儿的肉脸颊,“她最近每晚尿床,我都快受不了了。”
“还不吃宵夜?房间待会儿看也来得及,再不吃就凉了啊!”舍寒在餐厅叫人。
“不是说等佳宝么?”王荟问。
舍寒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也快到了,我们先吃。”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舍寒说:“看吧,我说的。”
门一开,果然是佳宝和林道行。
施索把囡囡放下,扑过去给了佳宝一个熊抱:“我好想你啊!”
佳宝乐不可支地说:“林道行刚才就说你一定会扑过来,说不定还会跳到我身上。”
施索朝边上的林道行翻了眼:“我要不是身负重伤,我还真跳了。”
佳宝关心道:“伤得到底多重啊,你电话里也说的不清不楚。”又看向她额头贴着的纱布,“还肿着吗?”
“多重还看不出来?”林道行打量施索,“活蹦乱跳跟兔子似的。”
施索说:“等回黎州我把我检查单发给你们看看!”
佳宝上个月调到了晚间新闻,这会儿刚下播就赶了过来,连妆也没卸,发型也是最老气的那种,施索揪了揪她的头发,挽着她胳膊走回餐桌。
“开开是喝粥还是吃汤面?我还煮了饺子。”王荟问。
施索刚坐下,正要回答汤面,一小碗汤面就摆到了她面前,舍严拉开她边上的椅子坐了下来。
“就这个。”施索指了下面碗说,又掏了掏衣服口袋,没掏出东西。
舍严问:“发贴?”
施索说:“嗯,我记得我塞口袋里了。”
“包里有,我去拿。”
“你哪来的?”
“你卧室里的。”舍严起身,“帮你拿化妆品的时候一起放进去的。”
背包在沙发上,舍严从包里翻出发贴,递给施索,看着她自己贴好,他才低头吃面条。
佳宝、林道行、舍寒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临近十二点宵夜才散,喧嚣回归宁静,施索洗漱完,心满意足回卧室休息,打量了一圈童趣十足的房间,她关了灯。
过了十几分钟,她又把灯打开,裹紧被子发了会儿呆,才重新闭上眼。
又过了七八分钟,她从床上起来,找了找台灯或者小夜灯,没找到。
她又试着多按了几下开关,灯光没有变化。
开着灯睡不着,关上灯,她更睡不着,明明这几晚她睡得很好。
施索又把被子裹紧了些,房间里□□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她不敢闭眼。
想了下,她看向窗户,下床走了过去。
房子位置太好,楼王地带,三更半夜周围没半点噪音。
施索回到床上,又呆坐了一会儿,才想到可以手机放歌,调低音量,她刚打开一首歌,卧室外忽然有人敲门。
施索静了两秒才去开门,客厅漆黑一片,外面站着的人果然是舍严。
“睡不着?”舍严轻声问。
“……嗯。”施索点头,“我放的歌很响?吵到你了?”
没听到歌,是门缝有灯光,舍严摇头:“没。”
他上前一步,施索想让,刚动了一下又挡回去,他把她扶着门框的手拿下来,跨进卧室,将门轻轻关上。
“你干什么?”施索问。
“我看着你睡。”舍严回。
“什么?”施索想了一下才明白,“……我又不是小孩子。”
舍严看了眼床,拍拍她手臂:“去躺着。”
施索挡了一下他胳膊:“你回你房间,都几点了。”
舍严抿唇,看了她几秒,突然将她抱起。
施索竖着双脚离地,惊了一下,推着他肩膀压低声音:“喂!你干嘛啊!”
舍严一手箍她腰,一手托在她臀下,走到床边,将她放到床上坐好,低着头,边脱下她的拖鞋边说:“快一点了。”
施索双手撑着床,朝他一踹,其实是无心之举,但这一脚实实在在踹到了舍严的脸,她傻了傻。
舍严抬头。
施索不吭声。
舍严也没说话,他盯着她,手捏了下她有些冰凉的脚趾头,施索缩了缩脚趾。
舍严轻轻把她脚趾头掰开,手掌捂了下她脚背,跟着握住她脚腕。
施索任由他把她双腿挪到床板上,她噗咚一下躺下,连护脑袋都忘了,看了他一眼,她闭上眼。
舍严给她盖上被子,掖了掖脚那头。
施索眼睛闭了四五秒又睁开,小声说:“你现在越来越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
舍严看了看她,把灯关了,倏地陷入黑暗,施索睁大眼找人,还没找着,她脸颊突然被人摸了摸。
舍严摸了摸她的脸,亲了下她嘴唇,坐上了床。
小床只有一米二宽,当初装修,大的次卧给了他,原本打算过几年他会独立出去,小孩长大点也能搬去大房间,所以这张一米二的儿童床还能拉伸成双人床,将来可以待客用。
舍严没把床底下的板拉出来,他背靠着软包的床头,脚挂在床边,手臂绕过施索头顶,他手轻轻搭着她肩膀说:“你现在养身体。”
施索沉默了一会,问:“你叔叔他们都睡了?”
“嗯。”
“那我先睡会儿,”施索往里面让了让,“我要是睡着了,你待会儿自己回房间。”
“好。”舍严也进去了些。
施索闭眼,这回没再觉得恐惧。
舍严把歌关了,低头看向手臂下的人。适应了黑暗后双眼能视物,他就这么一直看着。
过了会儿,施索侧了下身,脸朝他贴,舍严等了等,往下躺了些。
又看了她一会儿,舍严嘴唇贴了贴施索的额头,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搂着人,他也闭上了眼。
夜深人静。
主卧的门轻轻关上了,床头灯昏暗,王荟拍着女儿的小肚子,轻声问舍寒:“你干什么去了?做贼似的。”
舍寒叹着气回到床上。
“说呀?”王荟见他这幅样子,奇怪地问。
“严严没在自己房里。”舍寒说。
“他出去了?”
舍寒摇头。
王荟手一顿,看向他:”……开开那里?“舍寒点头。
王荟坐了起来,朝房门看:“他们两个……?”
舍寒沉思:“我明天跟她聊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周二

☆、You are everything to me(5)

第二天上午, 舍寒没能找到机会跟施索聊, 房子就这点大,施索走哪,他发现他侄子的眼睛就黏哪。
早餐吃完, 妻子洗碗,他跟进厨房说:“也不知道那臭小子是几点跑回自己房间的。”
早晨舍严是从自己房里出来的, 王荟瞪了眼丈夫:“你还想严严在开开房里过夜啊?”
舍寒没应, 他给妻子打着下手:“开开说今晚住酒店了。”
“我知道,她刚才跟我说了。估计她觉得不方便,毕竟是女孩子, 次卧要是也有卫生间就好了。”
“你说严严会不会跟去住酒店?”
王荟看向丈夫, 也不是没可能。
舍寒又擦干净一只碗,转移话题:“你说你为什么不用洗碗机?”
“你看看这花边, 怎么放进洗碗机?”
夫妻俩转而聊起了洗碗的事。
厨房是玻璃门,施索下巴搁在沙发靠背,单手搂着囡囡说:“你爸妈洗个碗都要粘一块儿, 我都不好意思进去帮忙了。”
囡囡咯咯笑,小手好奇地去扒施索额头上的纱布。
舍严轻轻地把囡囡的小手抓下来, 将孩子抱起,问施索:“要不要去逛逛?”
施索回头看向舍严:“去哪逛?”
“就在小区里,”他瞄了眼她的肚子, “消食。”
施索把肚子一瘪。她早饭吃得有些多,走走也好,起身张开手臂哄小女孩:“那我们遛遛囡囡去。”
舍严把孩子给她:“别让她碰你伤口。”
“知道知道。”
两大一小下楼, 逛了半圈,放孩子去玩滑梯了。施索找了张椅子坐,嗅着鼻子四处张望,舍严坐她边上看着她,想了想,他起身离开。
施索问了声:“你去哪?”
“很快。”
施索没跟上去,她得看着囡囡。
没一会舍严回来,原位没见到人,他找了找,走到滑梯底下,咯咯咯的笑声从上面传来,施索腿上坐着囡囡,两人嘻嘻哈哈地滑下滑梯,囡囡兴奋地叫人:“哥哥!”
舍严蹲下,伸出手臂挡了挡,减缓施索的冲势,免得她晃到脑袋。
“你要不也上去玩玩?”施索坐在滑梯上,笑着问舍严。
舍严把囡囡抱起来,另一只手递向她:“给。”
施索这才注意到舍严手上多出的东西,是一支桂花。她接了过来,舍严搀住她手臂,将她从滑梯上扶起。
施索低头,鼻尖碰了碰花朵,轻声感叹:“真香。”
中午的时候,施索和舍严被带去了酒店,几人在酒店简单吃了点,然后跟着佳宝去宴会厅看场地。
佳宝和施索手拉手,边走边说:“本来想在花园办的,但就怕到时候天气不好,所以想了想还是定在室内保险。”
施索问:“这么大的厅,你们请多少桌啊?”
“六十八桌。”
“有点多啊。”
“也还好吧,主要是朋友多,尤其是林道行那边的。”
施索摇头:“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敬酒。”
佳宝也苦恼:“要是能穿平底鞋就好了。”
明天婚礼,今天还有一堆琐事,佳宝是来检查场地还有提前彩排的,施索做伴娘经验丰富,对这些流程的熟悉程度远胜过佳宝,她撸起袖子帮佳宝一样样对照过去,佳宝乐得轻松,过了会儿到了跟司仪的约定时间,她笑眯眯地跟施索说:“你一定猜不到司仪我请了谁。”
施索抱着手臂睨她:“大学同学吧?”
佳宝稀奇:“你怎么知道?”
“我们学的什么专业?找主持人随便在同学录里瞎点一个不就好了。”
“行行行,谁都没你聪明。”佳宝说,“那你猜是谁。”
“我不猜。”施索才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反正待会儿就看到了。”
这话说完不久,司仪就赶到了,施索放下宴客名单,叫着“哎哎哎”上前,司仪佯装大惊小怪:“唉呀妈呀,这是哪儿来的失踪人口?”
“我太失望了,怎么是你做司仪啊,是不是该提前准备个配音,免得你明天嘴皮子哆嗦?”施索跟他贫。
王翔张开双臂,大笑着说:“我那功力肯定赶不上你这大记者啊!”
施索笑着跟他抱了抱。
舍严原本在看预备在婚礼上播放的短片,朝施索那头望了眼,他朝他们走了过去。
“这都多久没见了,兄弟!”王翔拍着施索的背。
“四年多了。”施索回。
“你也不知道回来。”
“你怎么就不去黎州玩呢?”
王翔松开施索,看向她身后,笑着说:“你的小尾巴也在呢?”
施索回头,是舍严。
读书的时候他们一起玩,经常能见到施索身边跟着人,具体的场景一时想不起来,但他记得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他们那时就打趣舍严是条小尾巴。
王翔的记忆一下被拉回多姿多彩的大学时光,他使劲拍了拍舍严的肩膀,用一副长辈的腔调说:“小伙子长这么大了!”
舍严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朝他一点头。
寒暄不急在一时,晚上有的是时间,先办正事要紧。王翔又跟施索聊了两句,问了问她是怎么带伤的,就跟工作人员去一边了。
施索找了张椅子坐,舍严坐她边上问:“累不累?”
“这有什么累的。”施索摸了摸额头的纱布。
音乐响起,两人开始看“戏”。新娘子有些害羞,新郎倒很稳重,司仪不停调侃,舍寒在一旁瞎指挥。
施索趴在桌上颠颠地笑,舍严捉着她一缕长发,在桌底下绕着手指头。
“我渴了。”施索过了会儿说。
“水还是饮料?”舍严问。
“想喝果汁……芝芝桃桃?没的话别的也行,要冰的果汁。”来的时候她看见酒店附近有家饮品店。
“要不要吃的?”
“不要。”施索说,“待会儿就吃晚饭了。”
“嗯。”舍严离开宴会厅。
施索继续趴着,等了等,终于等到了舍寒,她眼往上一瞟,也不坐起来,轻声哼着歌,只是背景音乐盖过了她,边上的人没听到。
舍寒拉开椅子坐下,问:“严严呢?”
“去买喝的了。”
“哦。”舍寒看向她,“早知道我要找你?”
“我人不就在这儿吗,你找我什么?”
“呵。”
“那你说吧,找我干嘛?”
突然一串车钥匙飞了过来,施索猛起身躲开,佯怒:“王翔,你谋杀啊!”
王翔敬着礼跑过来:“抱歉抱歉,好久没打篮球了!”
施索拿起掉桌上的车钥匙,举着看了看:“这卡片……”
“还记得吧,”王翔指着,“我们大二的时候,社团订做的。”
施索当然记得。
大二开学,话剧社招新,想了个馊主意,把几个长相出众的老社员Q版造型印成两寸照大小的小卡片分发,打上洞眼,正好还能做钥匙扣,她和佳宝都是话剧社的,形象也被征用了。
施索拨了拨卡片:“想不到你这么长情,居然还留着这卡片?”
“你才知道我的优点?”王翔问,“你的呢,扔了?”
“没扔,不过早不见了。”卡片到手没多久,她就找不到了,也不知道被她落在了什么地方,她当时还特意找过一阵。
“马大哈。”王翔拿回车钥匙,扔给工作人员,让对方去他车里拿东西。
打岔的人走了,施索也像模像样地靠着椅背坐了,她侧头看着舍寒。
舍寒垂眸看了眼桌子下面,又撩了下桌布,也不知道舍严刚才坐这里的时候在看什么,他在台上和施索眼神对上的时候,施索应该就等着他过来了。
到底长大了,也不是没心没肺,什么都看不懂的小丫头了。
舍寒也不拐弯抹角:“你跟严严在一起了?”
“……”施索憋着嘴,没想到舍寒问的这么直接。
舍寒观察她神情,静了一瞬,才再次开口:“其实我并不希望你们在一起。”
施索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你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大学一毕业就去旅行?”舍寒问。
“……为什么?”
舍寒没答,他又问:“他之前去过几次黎州呢?”
不是就一次么?
“他大学为什么读广播电视学,还是电视摄影方向?”
不是侄承叔业?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施索:“……”
舍寒说:“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有一回看新闻,我老婆问我,如果她需要肾脏移植,我又恰好配型成功,我愿不愿意把自己的一个肾脏给她,我愿意。后来她还问我,如果我们都有生命危险,两个只能活一个,我怎么选?我会选让她活着。我愿意为她付出生命,除了因为我爱她,还因为道义和责任,理智的说,仅凭爱情,我不会做这种牺牲自我的伟大举动。”
“可能我们这个年纪理性远远胜过感性,结婚前我们也都做过沟通,假如哪天我们谁先不爱了,谁就要诚实地坦白,即使给不了对方祝福,也不会耽误对方余生的幸福。”舍寒问,“你赞同这种爱情观,婚姻观吗?”
施索想了想:“嗯,赞同。”
“可严严不是这样的人。”舍寒说,“我记得你们还在读书的时候,有一次你回来跟我说,你排队买什么东西,和人起了争执,严严帮你出气,故意绊了那个人一脚?”
施索当然也记得这事,她那时心里痛快,但仍口是心非地教育舍严不能这样做。
“我那时就觉得有点不对,”舍寒解释,“他其实对大多数人和事都漠不关心,对什么都很淡漠,在这样一件小事上,他竟然会做这种小动作,我觉得这不像他。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的极端,只是对你。其实还有一点你没意识到,他究竟为什么会在对待你这件事上处处走极端。你没发现他是一点一点变成这样的?”
“……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小时候他不说话,但腼腆,虽然拒人千里,但也会对人笑,后来他就不这样了,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曾经对他做过什么。心理医生说他的极端行为背后,也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体现。但缺乏什么安全感?没人知道。”舍寒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清楚——”
“我当初拦住他,没让他继续接近你,是因为我不认为你会接受他。现在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也不能说我真的不希望你们在一起,我不是不接受你们身份上的突然转变,我心里也挺矛盾的,大概是因为——”
舍寒语重心长地说,“我不认为他能承受得到之后又失去的后果,一成不变的爱情太难保证了,不如一开始就别让他拥有。他对待你太过极端,我希望他幸福,而不是短暂的幸福。”
音乐震耳欲聋,一点都不唯美,施索沉默,直到舍严买了饮料回来。
他买了好几份,给佳宝他们也顺带了,把芝芝桃桃放到桌上,他把吸管撕开。
施索看着他,等他插|上吸管,再把饮料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垂眸咬住。
大约喝了冰,临近五点的时候她肚子一阵绞痛。佳宝和王翔还等着她一起去小饭店,施索摆摆手,让他们等一会儿,她回趟客房。
“包还在车里?”她问舍严。
“我去拿。”
施索回房间,例假总算是来了。
她叫客房服务送两包卫生巾过来,舍严也把背包送上来了,她让舍严跟他叔叔回去。
关上房门,施索去包里翻内裤,这内裤不是舍严帮她收的,之前住院,施爱月已经帮她拿过一回衣物。
肚子疼,翻了翻没找到,她不痛快地把里头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翻到夹层,从里面掉出一块平安符,她拿起看了看,没想到康友宝之前说得是真的,舍严真藏了张平安符。
手感很硬,里面像夹了东西,施索好奇地翻开,里面果然塞着什么。
往外抽,东西一点点露出,是一张卡片,两寸照大小,上面印着她的Q版形象。
施索发了会儿呆,直到肚子又一阵绞痛,她才醒神,把平安符塞回原位,她进洗手间,换了卫生巾出来,下楼找到佳宝和王翔,三人一起步行前往小饭店。
佳宝舅舅家的小饭店面积不大,但远近闻名,今晚不营业,只招待佳宝的大学同学。
老同学中李乐斌变化最大,当初李乐斌还暗恋过佳宝,几年不见,这人变得大腹便便,施索乍见的时候目瞪口呆,王翔还上去拍了拍李乐斌的肚子,在“咚咚”声中,聚餐开始。
施索向来擅长活跃气氛,没一会儿就让满桌哈哈大笑,觥筹交错,她也一时忘记肚子疼的事,一直吃到快九点才结束,她和佳宝到门口送同学,送完回来,一起帮着舅舅收拾碗筷。
佳宝舅舅舅妈让她们回去,明天婚礼任务重,今晚要早点休息。
施索推佳宝:“你回吧,我帮舅舅洗碗。”
“那怎么行。”佳宝说。
“怎么不行。”施索道,“读书的时候我吃了多少舅舅舅妈的免费饭菜了。”
舅舅舅妈笑。
佳宝放下碗说:“那好吧。”
舅舅让施索也回去:“不用你,你也快回去歇着。”
“我不。”施索摇头晃脑,“你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