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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毫无动静,他后退,前冲,使劲撞门,连续七八次,门锁开裂,他一把推开,房间里空无一人。
舍严大脑一片空白,突然一阵噼里啪啦,大雨倾盆而下,狠狠砸在玻璃窗上,他望着雨帘,忽然转身,一边冲下楼,一边拨打报警电话,康友宝追上去。
舍严冲到一半,又调头上楼,康友宝差点被他撞倒。
回房拿上车钥匙,舍严说:“打给你爸妈!”再次下楼,他冲进雨里坐上车,康友宝屁股刚坐上副驾,车就发动了,他边打电话边骂了一声,赶紧关上车门。
舍严给王洲川打了一通电话,一接通,他马上说:“施索不见了。”声音带着颤。
一个多小时后,警车来到郊区,中年男女打开大门,面如土色。
另一头。
车子不知道开在什么路上,摇摇晃晃,一路颠簸,施索半昏半醒。
施索感觉天已经亮了,她眼皮颤了颤,胸口闷得难受,想吐,又晕的没力气。
车厢里一股浓重的烟味,她没忍住,咳了两声,前面一阵窸窸窣窣。
索性车子已经停下,不再颠簸了。
车里没动静,烟味却越来越大,过了很久很久,施索隐约感知到时间的变化,雨越来越大,天色灰蒙一片,施索看见前面的人把扔了一车的烟蒂又一根根捡起,接着对方打开了车门。
淅淅沥沥的雨声豁然闯进耳中,转眼又被掐灭了。
施索咽了咽喉咙,嘴唇动了下。胶带纸有些松了,她含含糊糊叫出一声“宁茹久”,边上的人没反应。
施索逼退眼泪,她用力扯着背后的绳索,扯到手指发麻,连刺痛都感觉不到了,驾驶座的门突然打开,人又回来了。
带进一股湿起,座椅上全是雨水,车子又一次往前开,施索听见对方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紧张。
车子停下,紧跟着后座门被打开,昏迷的宁茹久被扯了出去,放到了驾驶座上。
施索睁开眼,对上曹荣的视线。
曹荣面色发白,浑身打颤,半晌,他开口:“你们自找的!”
他解开绳子,撕去胶带。施索本能地挣扎,可是她动作一大就头晕目眩,车门随即关上,一个颠簸,她额头撞上扶手箱,疼得像针扎榔捶,但她的手同一时间抓住了门把,拉不开,被反锁了。
等再能视物的时候,她才发现四周全是水。
大雨如注,荒无人烟,曹荣站在堤边,吞咽着口水,看着车子一点点消失在河水中。
这是他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地方,只要一个小时,或者半个小时,甚至可能只要几分钟,这一切就会过去了。
引擎声突然冲破雨幕,像一个个闷雷般直冲这边来,曹荣回头,双目圆睁,呆了几秒,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往一边林子里跑。
“站住!”警察一拥而上。
王洲川也跟下车,朝着前面厉声喊:“舍严,站住!”
话落,水花溅起,和雨混为一体,舍严消失在河面。
“快救人!先救人!”王洲川声嘶力竭。
车子车头先沉,车身几乎已经全沉进水中,只剩车顶一点还露出水面。
舍严游近车子,看见后车厢里的人,他拍着车窗,一边去拉门。
里面的人也在挣扎,望着他,似乎在叫他的名字。舍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折返游出水面。
他踉跄着爬回去,冲向自己的车。
“你别下去,我们会救人!”警方见他上来了,立刻劝阻。
舍严翻出羊角锤,把人甩开,箭步冲进河里,朝着后挡风玻璃四个角敲。
里面的人已经没了动静,舍严双目赤红,终于把窗户敲裂,下水的警察一同把破窗撕开,舍严手臂上的旧疤痕再次被划开,血水擦过施索的长发,舍严将人抱出。
舍严把人放上岸,立刻给她做心肺复苏,周围乱成一片,他什么都感知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水利刃般砸满身,耳朵嗡嗡响,他胳膊上的血染红了腿边的泥地。
直到手底下的胸口有了剧烈起伏,他动作一顿。
他双腿跪地,把人抱进怀里,近乎无声地、压抑地、碎裂地嘶喊——
“啊——”
施索无力地抓住他的手臂,眼中的颜色,是他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依旧休息,真的不能连续码字两天,护手~周五见各位~!
☆、You are everything to me(3)
泥地被人踩的一片狼藉, 泛黄的树叶被雨水打得惊慌失措, 河中的血迹早就消散无踪了,王洲川抹了把脸,看了看舍严腿边的深红色泥土, 想叫他,一时又发不出声。
他这么高的个子, 此刻弯着背, 抱着怀里的人前后轻晃……
跪的多卑微。
王洲川见过许多大声的发泄,但很少见到这样的呐喊,大概就在几例新闻里见过, 父母抱着孩子, 呐喊后他们的世界天翻地覆。
他认为他们不是把孩子视若性命,而是完全当成了自己的人生, 在他看来,性命是个量词,人生却是全部的喜怒哀乐贪嗔痴。
人生的分量太重, 被他人掌控,不是一件好事。
“舍严, 把人抱车里!”王洲川匀了匀情绪说。
舍严紧紧贴着施索的脸,置若罔闻。
“舍严!”王洲川又叫。
舍严一手抱着施索的脑袋,他鼻子抵着施索的脸颊呼吸, 直到手臂被指头按了一下,他才抬起头。
施索意识还模糊,她又轻轻按了一下。
舍严立刻单脚踩地, 一手托住她膝后,小心将人抱起来,快步走向车子,把她放到了车后座。
连抽了十几张纸巾,他抖着手擦拭施索脸上的雨水,头也不抬地跟王洲川说:“救护车。”
声音沙哑而克制。
“没那么快。”来了这里才打120,地方又偏僻,救护车短时间内根本到不了。
“你开车。”舍严说着,小心脱掉施索的外套,“把空调打开!”
王洲川开了空调,冲警察那边喊了声,警察点头,朝他招了下手示意。
警车开路,车队朝着城区的方向疾驰,王洲川看了眼车内后视镜,施索平躺着,舍严正抱着人。
车里没衣服能换,纸巾也全抽完了,舍严怕施索冷,紧搂着她,左手食指贴着她脖颈,脖颈脉搏在他指腹跳动。
嘴唇时不时地贴一下施索的嘴角,她的呼吸微弱,这么近的距离才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温度。
舍严闭了下眼,虚虚的,一下一下亲吻她的鼻翼。
穿出林子,从小路驶上大路,建筑群急速后退,在雨势变小,灰暗的天色逐渐转明后,施索终于被送进了医院。
雨断断续续又下了一天,周四,天总算放晴了。
这是入院第三天,同事朋友来了一拨又一拨,康友宝、大华和于娜每天都过来转一次,鱼妹难得出门,买了个果篮送来医院,爱找茬和爱德华问候完施索的病情后,还问施索他们的专题什么时候能在电视上播出,她住院了会不会影响新闻剪辑。
午饭时间一到,所有人都被施爱月赶了出去,施爱月把餐盒一样样摆出来,哼哼唧唧抱怨:“伺候完小久又来伺候你,我这什么命,你们俩就这样吧,先折腾死我!”
施索脑震荡,宁茹久万幸没死,只是情况比较严重,现在人还不太能起身。
施爱月最后拿出一双筷子,又看了眼正在帮施索调整枕头的舍严,调完枕头,他又拿起一个发贴,帮施索贴住刘海。
第一天的时候她说晚上她留下,这个舍严一言不发,结果天黑后这人打开病房门,明明白白是叫她离开。
昨天她也说了声等晚上她陪床,舍严倒是跟她讲话了,就两个字,“不用”。
这会儿施爱月把筷子摆在桌上,试探着说:“今晚我留这儿。”
“不用。”舍严摸了摸汤碗,不烫,他看向施索,“先喝汤。”
施索正要点头,突然想到不能再把脑子给震了,她开口回了个“嗯”。
施索小口喝汤,舍严就坐边上看着她,等她喝完,他立刻给她递饭,饭吃完,又给她递上热毛巾。
施爱月频频瞄向舍严。
施索吃完后坐着消化了一会儿,然后躺下,嘱咐舍严:“别忘了问医生,明天能不能出院。”
“什么,明天就出院?”施爱月不同意,“你着什么急出院,必须给我住上十天半个月,你当你脑门是铁打的,啊?!”
施索说:“佳宝礼拜天结婚。”
“她就是登基也不行!”
“我待会去问。”舍严帮施索掖了掖被子。
“不行!”施爱月掰了记舍严肩膀,“你怎么能这么由着她!”
舍严没看施爱月,他摸了摸施索的头发,回了句:“我在。”
施索抬眸看了他一眼。
施爱月一愣,嘴巴磨了磨,愣是没再说什么。等施索睡着,施爱月看了看施索额头上的伤口,小声说:“那我先走了,晚上再来送饭,你看好她。”
舍严点头。
施索午睡了一个多小时,两点多的时候王洲川和梁桥一道来了。
梁桥买了花和果篮,问了问施索的情况,坐了没一会儿他就走了。
王洲川带来了警方那边的消息,审讯已经完全结束,手机没找到,但录音笔里录下了曹荣和梅秀菊之间的对话,曹荣几人该交代的全交代了。
舍严和施索的推测是正确的,曹荣确实是为了得到巨额赔偿金而犯下了这一系列事。
小女儿生病,众筹到的十二万七根本无法支撑全部疗程。
梅秀菊曾说她以为曹荣再坏,身为父亲他却是合格的,谁知道慈父也是假的。
事实上,这才是梅秀菊对曹荣最大的误会,曹荣是真心疼爱孩子,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把主意打到了景园小区那栋楼。
这中间有没有掺杂其他私心就不得而知了。
景园小区七栋,建于八十年代,没打根桩,那块地,地质差,地下水丰富,加上离工地最近,以及全楼住的都是那些不一定能发现动静的老弱病残,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除了胖子,胖子眼耳俱健康。
胖子和他是赌友,两人相识多年,他把主意一说,对方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
这事曹荣一人无法完成,这边需要胖子盯着楼里的动静,那边需要他的工友,那对中年夫妻协助。
工地开挖深基坑,房子周围再动点手脚,曹荣费了番功夫,眼看就要事成,偏偏这时候,施索搬了进来,还是住在一楼。
他没法再在一楼打转,台风那晚狂风大雨,是个收尾的好时候,但一楼却有人碍手碍脚。
“他说你养猫,养猫的人一般不会不回家,所以他只能想办法让你回不来。”王洲川看了眼施索的脑袋顶,“本来他也想过扔个花盆砸你,但搞不好会把你砸死,闹出人命就太严重,所以他后来指使另外两个人出马,想法让你动手打人,你自然会被关上几天。”
施索按住自己的脑袋说:“难怪!”
“梅秀菊一开始并不知道曹荣干了什么,梅秀菊找了电视台后,曹荣才骗她说,他是拿那十二万买了房子投资,新买家找到了,很快就能赚一大笔,他还让梅秀菊别干活了,可以全心全意照顾女儿。”王洲川哼了声,“谁知道那房子竟然塌了。”
曹荣原计划是制造危房,没想到房子一楼竟然塌了,还闹出了人命,所以他才会突然撤诉,不敢让自己再暴露人前。
他后来确实拿到了不少钱,如他预估,各类补偿费、争先奖、一次性奖励等等,全部金额加起来,比原房价翻了一倍不止,只是他也没料到他会再次陷进赌|博里,一下输得精光,走投无路,他才跑去找开发商追加房屋赔偿金。
也因此,施索才会发现他有问题。
“后来他知道你又找上门了,怕被你发现,他才把真相告诉了他老婆,让他老婆别再跟你联系。”王洲川叹息,“他老婆……哎,就那孩子吧,挺惨,俩孩子是真乖。”
施索说:“我现在没法有什么同情心,我更同情我自己。”
王洲川看她穿着病号服,额头上还贴着厚纱布,笑了声。
两人坐到花园石椅上晒太阳,舍严把轮椅推到一边。
王洲川指着说:“还坐轮椅,有这么夸张么?”
施索瞥了眼边上。
舍严道:“不想走了就坐。”
王洲川看向舍严:“你就不能给她请个护工,你请假算怎么回事?”
舍严没应,他拿了顶帽子,轻轻盖到施索头上。
施索眼睛往上撩,舍严道:“别吹风。”
施索说:“这点风力……应该不会震到我脑子吧?”
舍严:“……”
“哈哈哈哈——”王洲川笑得前仰后合。
施索睨他:“我可开心不起来,王老师,你笑得太过分了。”
“要不我说点能让你开心的事?”
施索不以为然。
“你不是一直问我,许良到底怎么回事吗?”
施索眼一亮,竖起耳朵。
“许良跟唐昭月的事情你总该知道了?”
“知道。”施索说。
之前她、邱冰冰和王洲川、方老师在食堂吃饭,见过许良和唐主播出双入对,近期他们两人算是公开了。
“许良想让唐昭月坐我九点新闻的位子。”王洲川说。
施索歪头:“什么意思,你们高层斗争,他要拉你下台?”
王洲川摇头:“不,是我要离职了。”
施索一愣:“什么?”
“你不是老嫌弃我动不动就清洁牙齿?以前有个医生跟我说,牙菌斑有可能会诱发心脏病。”王洲川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含笑道,“这几年我心脏出了状况。”
施索懵懵地看向他心脏的位置,不敢置信:“你说真的假的?”
“我骗你这个干什么。”王洲川道,“要骗也是骗你说,你没机会竞争我的位子。”
施索晕头转向,一时没明白王洲川的意思。
“傻了?”王洲川头朝施索撇了下,看着舍严问。
舍严不动声色地捏起施索的两根手指,淡声问王洲川:“你还能活多久?”
王洲川差点跳起来:“你怎么讲话的,盼着我死呢?搞不好我活得比你小子还久!”
施索舒口气,原来死不了人。
她眼珠一转,意识到他之前的意思:“你说什么,你是说我能主持《九点新闻》?”
“没这么容易,这需要内部竞聘。”王洲川道,“因为许良知道我一定力挺你,所以他这段时间才会这么针对你。”
施索觉得自己正坐过山车,现在她正冲刺在最顶上。
“这件事暂时没公开,竞聘等春节后才开始。”王洲川起身,理了理衣服说,“所以你啊,先好好过完这个秋天吧。”
施索仰头看他,帽子往后掉,舍严不声不响替她扶住。
“我还有个问题。”施索开口。
“问。”
“你送我的那本《波湾战争不曾发生》,里面到底有什么意思?”
王洲川笑了下。
“这就跟算命一样,你说这个算得真准呐,其实不过是你自己心里想了什么,自己翻译了而已。书没有意思,我也只是随便给了你一本我那会儿正在看的。你要是能看出意思来,只不过是你恰好意识到了什么,自个儿对号入座了。”
施索瞪大眼。
所以,“我们越迫近事件的即时状况,就越陷入虚拟的假象之中”,这句让她困惑的、反复翻看的话,只不过是王洲川在忽悠她?
“人经历挫折的时候通常信念全无,但人是需要信念的,你可以短暂的把这样一本书当成信念,走出当下的困境。在你之前,我送出过十三本书,加上你十四本,其实换种说法,如果说,是收到书的第几人,那你是第十五个人。”王洲川笑道,“第一个收到这样一本书的,是我。”
真要走了,还要赶回电视台录今晚的新闻配音,王洲川挥了下手,最后说了两句:“既然我破例提前给你透了消息,那参加完你闺蜜的婚礼回来,你就该努力准备竞聘的事了。对了,记得保持牙齿健康。”
施索目送他远去。
风拂面,天空如镜,映照着人世间。
入夜,住院楼四下悄静,这是施索住在这的最后一晚,明天下午她将出院。
“我买了两点的高铁票。”舍严说。
“嗯。”施索裹在被子里,侧身望着窗外,问:“还有连坐的?”
“商务座。”
施索眼珠往后:“怎么买商务座?”医生让她尽量别坐飞机,但商务座比他们之前订的机票还贵。
“七个多小时,商务座舒服点。”
施索张了下嘴,想了想,又没说什么。
舍严洗漱完,把毛巾挂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他走到沙发边,铺了下被子。
单人间病房带沙发,他已经在这里睡了两晚,沙发短,他腿伸不开,这两晚其实没怎么阖眼。
“关灯了?”舍严问。
“嗯。”
舍严走到床头,把灯关了。
窗帘拉着,月光照不进,一片漆黑,施索闭上眼。
无声了一阵,过了会儿,背后几丝小心翼翼的悉索声,床紧跟着微陷,施索脊背敏感地一颤,眼皮闭得更紧。
这三天她跟舍严其实没什么交流。
她是在送医那天晚上才彻底清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病床边只有舍严。
施爱月在宁茹久那里,她的那些同事正忙着当晚的新闻直播,大华几个人在天黑之后都回去了,舍严叫来了医生,医生走后,他也不说话,脸埋在她脖子里好半天。
那晚睡到后半夜,她其实朦朦胧胧醒了一下,感觉到舍严的手指在贴着她脖子,她也没多想,昨天白天,各种检查又是连轴转,到了晚上,她发现舍严在探她的呼吸。
之前的事还堵在胸口,这几天她没精力,他也沉默。
施索想了想,睁开眼睛,出声:“舍严……”
下一瞬,被子上突然搭来一只手,施索缩了下脖子,下意识闭眼:“嗯……”
舍严手打开被子。……
“别动。”舍严低声。
慢慢往上,他亲她下巴,又亲她嘴唇,怕她乱动,他另一只手一直轻轻扣着她头顶。
良久,他碰了下她耳朵。
“睡吧。”
手从她身上离开,他掖了掖被子,回到沙发上。
过了会儿,施索摸了摸耳朵。
隐约觉得有牙印,但舍严咬得很轻。耳朵发烫,她贴着枕头,蹭了一下。
这晚还是什么都没说,临睡前,她想。
第二天,舍严依旧早醒,施爱月过来的时候他没走,等大华来这里替他,他才回去收拾他和施索的行李。
下午出院,舍严仍让施索坐轮椅。
施索问:“轮椅不是租的吗?”
“买了。”舍严说。
施索虽然觉得夸张,但她更加惜命,从善如流地坐了上去,让舍严推着她走。
舍严背着大包,轻松推着她往前,等施索上车,他把轮椅折起,放进后备箱。
一路开到高铁站,车停在停车场,这段施索不想坐轮椅,舍严就推着轮椅陪她慢慢走。
施索还是第一次乘坐高铁的商务座,舍严把她椅子放下,施索舒舒服服躺着,想这七个多小时也不会难熬。
七小时后,晚上九点多,高铁抵达,舍严叔叔等在站外。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了吧,什么都没都要被锁吧,哈哈哈所以你们别老说啦!
下一更周日~
☆、You are everything to me(4)
“怎么这么严重?”
“那是, 以后我就靠轮椅活了。”
施索是坐着轮椅出站的, 舍寒一改优哉游哉的样子,迎上去问:“电话里怎么没说?”
舍严站在轮椅后,含笑摸了摸施索的脑袋。施索同时吊儿郎当地说:“舍寒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单纯了!”
舍寒瞥眼了舍严的动作, 不动声色地回施索:“这么说你是把这玩意儿当成交通工具了?”
“不然呢,难道你想诅咒我?”
舍寒点她:“我看你是苦头吃得还不够多, 真该再让你遭遭罪!”
说笑着上车, 行李就一个背包,和轮椅一起放进后备箱,舍寒进驾驶座, 回头看了眼坐到后座的侄子, 道:“真把我当司机了。”
舍严说:“快九点半了,开车吧。”
舍寒系上安全带, 发动车子道:“开开,你今晚也睡我那儿。”
“嗯?”施索问,“不是给我订了酒店吗?”
“你这不是有伤在身吗, 我老婆不放心你一个人住酒店,她把囡囡房间给你腾出来了, 你晚上就睡儿童房。”
“不用了吧,我就一点脑震荡,医生都说我没事可以出院了, 住你那多别扭。”
“我那怎么了,龙潭虎穴啊?”
“儿童床多大,我翻得了身么?”
舍寒一笑:“你有这么胖?今晚就先在我那儿睡, 明天佳宝带你去办婚宴的酒店转转,你那房间本来也订在那儿,你要真想住酒店,明天再换。”
“那行,我今天去看看我嫂子和囡囡,明天换酒店。”施索问,“酒店订哪儿了?”
“就在佳宝舅舅家饭店附近,去年新开的一家五星级。”舍寒顺嘴一提,“明天晚上你们大学同学聚会,佳宝定在了她舅舅那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