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异变,动物的异常烦躁,搬迁的行为…种种迹象表示,接下来极有可能还有更大的变动!
地壳变动,地震,火山爆发,冰河时期…谁知道呢!总之不会是好事。
而这时,这个国家四处乱象已起,京都天庆皇帝及皇储失踪的消息也开始传开。
“乱了!乱了!四处乱了!大庆完了!”听完信使经历九死一生才带来的外城消息,太守喃喃绝望低语。
长默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这位短短几天内头发灰白了一半的可怜太守。
事实上,长默不是专业的人员,并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就是安全的,冒然猜测只能是危言耸听,成为压垮这班已经惶惶不安的绝望的人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势必引发比天灾更可怕的灾祸。
所以,他只能与启淳私下说出自己的担忧,两人暗暗警惕着即将到来的灾变。
他们并没有选择离开,因为感觉整一个庆国己经不安全了。
而启淳的担忧则是少一些,不说天龙王兽的血统,身有一名己经严阶至神狩士级别的高级战士,他有信心在灾祸发生时做出反应,保护他的结契者的安全。
也因此,启淳对长默的看护更加变态了,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两人都不喜欢在丕郡受到那种被热烈膜拜,同时充满各种恳求,希冀得到救赎的眼光,人们并不敢去招惹脾气不好并且出手非常恐怖的启淳,看上去斯文好说话的长默就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搔扰,是以两人休息的时候并没有选择留在丕郡,而是继续住在那个山洞。
虽然山洞环境不太好,但地形特殊,几天来一直很安静,比起外面现在随时有一只凶兽张牙舞爪闯出来的情形安全多了。
两个人伙食也改善了,不仅有从丕郡那里装来的干粮熟食,启淳还特地抓了一只肉质很鲜美的可食用的凶兽,大剌剌起了火堆烧烤。这几年他一人在祖地生活,别的生活技能学得不怎么样,烤肉却绝对一绝,那兽肉烤得香酥脆嫩,肉香扑鼻,吃得长默差点把舌头吞下去,看得启淳颇有些扬扬得意。
哼,感动吧,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品尝王子殿下的手艺的!
啊啊,亲手喂养小结契者的感觉真好啊!
于是,在别有目的的王子殿下的诱惑下,长默又吃得肚子滚圆,然后纠结地发现高傲的殿下带着皱眉与嫌弃,一脸“你怎么这么贪嘴吃多了不消食晚上睡不着会吵着我”的不耐烦强行要求给他揉肚子…
其实完全可去走一走的,当做多做康复的锻炼,但殿下不讲理地完全忽视了…
所以面对这样他王子殿下,其实想要真正忧虑起来都很难吧?
但是,长默敏感地发现,冥冥之中那种未知危机所散发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了。
这一夜,半夜里,长默突然如有所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侧耳,黑暗里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
“你…你听。”长默声音绷紧。
他们在烤肉之后仍旧把火堆踩熄了,洞里没有火光,但里洞口不深,按照往常,夜里仍然有薄薄的光线照进来,在熟悉黑暗之后依稀还是可以看到人影的。
但在此刻,四周黑乎乎的完全不见五指,是那种光源完全被吞噬的黑暗,如同置身于黑洞之中。
而外面…没有声音了。
这种静,并不是绝对的寂静,风拂过树叶沙沙的声响还在,但是,那些虫鸣声,夜鸟拍动翅膀的声音,还有这几天日夜无时会响起的兽吼通通都消失了。
轰隆!身下地面突然传来强烈的震动。
长默没有准备,身体被震得往后倾斜,黑暗里启淳精准无比地将他抱住,同时,一个宽约半米的护罩展开!
“抓紧我!”
轰隆!又是一声更加强烈的震动产生,这一下,整个山体几乎都在晃动,就连启淳都有点站立不稳地摇晃了一下。
就像被按动了开关,哗啦啦的暴雨突然倾倒了下来,与此同时,整个都荒山脉像是突然活了过来,野兽怒吼,兽蹄踩踏,大树倾倒,以及泥土石块坍塌滚动,地裂的声响——
几乎是两个人跳出山洞的同一刻,山洞塌陷变形,掩埋。
“我们到开阔的地方去!”
轰隆!轰隆!
持续的震动一直传来,整座大山在摇晃。
薄薄的护罩阻隔了风雨,也带来一层光芒。
“脚下!”长默大吼。
启淳看也不看,身影一跃,完美避开地裂。
“左边!”
避开轰然倒下的巨树。
避开巨藤,避开失去理智的凶兽,避开飞溅的石块…
终于,两人来到一处地势开阔的地方,两个人同时防备着四周可能的危险,感受着山体的剧烈撼动与远近的爆破坍塌声…
在这样的威力之下,人真的太渺小了。
“我们可以坚持多久?”长默忍不住紧张问道。
周围的声音太吵了,两人是用咬耳朵说话的。长默说完,启淳也凑到他耳朵边:“这个问题用不着担心!”
说着,伸出舌尖,在长默耳涡轻轻一舔。
啊?!这这这…
长默身体一僵,就要炸毛,就听启淳“嘿”了一声,示警道:“默默小心!”然后抱着他一跃,一根断裂的树枝扫在他们刚刚的位置。
“你——”
“啊!停、停了?”殿下吃惊道。
长默一愣,也发现那股山股海啸的震感竟然停止了。这跟他料想的有点出入,至少长默以为地震的时间不应该这么短的——等等,不对!
“你、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我们好像在升高?”
是的,脚下的大地不震了,但同时传来怪异的腾空感,像是那种搭乘电梯缓慢上升的感觉。
启淳方才的惊讶是在逗弄长默,然而他的心里其实虚着,刚刚做出那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做完果然发现默默的反应很大,这让他在有点得逞的小窃喜之余又生出一丝说不清来由的懊恼,不承认怂了的王子殿下立刻虚张声势。
…山在升高?
踩踩地下,却是脚踩实地的踏实感。
过了一会儿,都确定那种感觉不是错觉——老实说,黑暗里这种诡异的上升感不比脚下在摇晃的时候感受好多少。
“我们要不要下山看一看?”
殿下沉吟了一下:“天亮再说吧。”
幸运的是,两人竟找到一间山间无人的猎人小屋,这间小屋出乎意料地坚固,竟扛过了风雨和地震的摧残。两人进去避雨,还找到剩有一点灯油的油灯,那一点微弱的光芒给了人安全的感觉,两人也不管会不会引来野兽了。启淳也总算不用一直消耗体力维持着护罩。
“你——”长默吁了一口气之后又旧话重提,这一回,他一定要明确制止这家伙的得寸进尺。
他们又不是恋人,做出这种亲密又暧昧的动作是什么意思?那完全是不对的!
然而又是未等他把话说完…
“刚刚、刚刚只是不小心舔到了。”殿下别扭地说道。
解释什么的,殿下表示最不熟练了!
“可、可是——”恼羞成怒的殿下愤怒地指责:“不就是不小心舔了一下吗?你反应那么大是什么意思?!难道给我舔一下真的那么可怕?!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并不是——而是…”
“而是什么?哼!我就舔一下怎么样了?!”说完,殿下竟然蛮横不讲理地扑了过去,在长默的另一只耳垂又啃了一口,糊了一滩晶亮的口水在上面,然后迅速退回,得意又挑衅地看着长默。
他的力气太大了,并且也太出人意料了,还有可能…耳垂是长默的敏感点,他竟没有推得开。
长默面红耳赤,用力擦着耳垂。
“你是狗吗?”他生气道。
“汪!”殿下竟然回。
“…”这下长默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第96章 关于回家的新消息
“喂!”过一会儿, 启淳又去踢踢长默:“别生气了。”
“我怎么敢?要是你把我丢在这里怎么办?”长默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语气很恶劣。
殿下惊奇地看着长默, 他脾气一向软和的小结契者很少这样拿话刺他。这种感觉无比新奇。
可是怎么办,默默连生气骂人的时候都这么可爱诱人, 眼睛水汪汪的。
殿下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犯痒, 给骂一骂, 似乎能治痒症。
啊, 殿下觉得自己可能得了高烧或是醉酒上头的病,要不然怎么能这么不正常,一看到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浑身就充满不正常的兴奋。
可是, 看他的小结契者这么生气,殿下还是乖乖地坐稳了。
“别生气了。喂——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对吧?刚刚我都道歉了!”
那是道歉吗?
长默白了他一眼。
“大、大不了下次要做这种事的时候, 我会征得你的同意好吧!”殿下委屈求全道。
“没有下次。”长默冷漠道。
“可——可是, 我也想休息一下。”
“你躺进来,我守夜吧。”长默努力让自己语气好点。
“那我可以抱着你吗?”
“…”
长默都快给他烦死了。
稳住!稳住!
长默拼命告诉自己,这家伙虽然烦人,可是真的对自己好。就冲他这么尽心尽力保护自己, 也不该为这种小事翻脸。他又不是个女人——对啊, 他为什么要为这种女人才会斤斤计较的事烦心这么久?他昏头了吗?
长默深呼吸后再深呼吸,丝毫没有发现, 因为启淳的搔扰,他彻底忘掉了对脚下大地异动的恐惧和不安。
总算殿下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乖乖躺到长默旁边, 没有继续和他较劲了。
小屋并没有山洞安全,之后陆续受到几波凶兽搔扰,殿下都十分勇猛地解决了。
这个晚上居然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两人是被一只误闯入木屋惊慌失措四处乱撞的麻雀吵醒的。
殿下很不耐烦,但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劈出一道风刃,想将它撵出屋外。
“等一等,它好像受伤了。”
长默把小鸟捧在手心,果然看到一身混合着泥土羽毛凌乱的小雀鸟耸拉着一边翅膀,一只橙黄色蜷缩着一瘸一拐的爪子也呈现不自然的扭曲,上面还有血迹,显然都受伤了。
因为无法突破启淳设下的屏障,小雀神色逾发惊慌,不停挣扎。
长默手心淡淡的光芒浮现,隐入小鸟受伤的部位,那小鸟似乎一愣,乖乖地不动了。
长默将小鸟放走,小鸟落地,拍动翅膀,飞走了。
“你的异能恢复了?”启淳惊喜道。
“就一点点。”长默摇头。“用在身上不够,治疗它刚好。”
启淳拧着两道浓眉:“那浪费在它身上做什么?”
外面灰蒙蒙的,但已是风平浪静。一切往好的方面发展了的样子…除了脚下仍然持续的上升感。
长默大概是兔死狐悲了,看到那么弱小的雀鸟跟着捱过了这样的天灾,一时感慨,帮它一把,说给启淳听,大概会被这家伙嘲笑。
“我们去看看外面究竟怎么样了吧。”
启淳背起长默,他对小结契者的身体恢复同样挂心,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以后还是不要乱用了,等恢复了再说。”长默也没有异议,“嗯”了一声。
两个人大概是吵完架和好起来最容易的,睡了一个晚上,昨晚的争执已经无踪无迹。
外面完全是灾后的样子,林木倒塌,地陷,被压死的凶兽动物尸体随处可见。两人跃上一块大石块,空间豁然开阔起来,已经是这个小山的高处。
两个人虽然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以昨天晚上的行程推算,这座山头距离山下村镇有人烟处并不远,按照推算,是可以望见山下如盒子般的屋舍的。
只要看个大概,就能约摸估计出昨晚的地震与暴雨对丕郡的影响。
顺便也看看能不能发现那股持续上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么一望…
两个人僵硬着身体,半晌没有开口。
是还在昨晚的恶梦里没有清醒过来吗?
长默几乎是控制不住要揉眼,好一会儿才声音干涩道:“我记得昨晚之前那儿并没有那么深一道深渊…”
“是啊。”殿下喃喃地肯定道:“那座四处坍塌的城池,是丕郡。”
“它、它在往下沉…”
“不,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在往上升…”
长默狠狠打了个寒颤:“这整一个城池会被埋入地底吗?这——这太不真实了…”
是的,太不真实了。
在山脚下,原来与村集相连的地方,现在断裂开来,形成一道深不可见底的万仞崖壁,将山与村集劈开成两片不再相连的大陆,两块大陆,一块在往下沉,一块上往上飘。
灰气的雾气从巨大的崖缝里面渗了出来,渐渐与城市上方的雾气连接在一起,人眼所看到的,城集建筑,树木溪流渐渐被雾气所掩埋。
那块地沉、沉下去了!
天色更加灰沉了,因为持续上升的关系,只感觉头顶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了,黑压压的灰色云层似乎就要压下来。
两人不由自主地同地往天上望。
轰隆!反方向突然响起巨大的轰鸣,有极其明亮的光线亮起,照得灰色的群山也跟着闪了一闪。
两个呆鹅状的少年一齐往那方向望去,看到那里残存的流火划过天际,消失在尽头。启淳不由分说背起长默像攀延的猿猴一样往更高的山峰那里跃去。不久之后,两人终于看清了天幕尽头的那处情形,同样亦是久久说不出话。
那里,现在正散布着三条黑色的斑纹——不,那看上去不像是云彩的样子,更像是——裂缝。
距离太远了,看得并不清晰,但就是有这样的直觉,就像当你看得南瓜灯上雕刻的恶魔笑脸时,不会认为那是画上去的,而是一个黑洞洞的另类空间。
现在,那几条裂缝正带着深渊的气息,往边缘渗透丝丝黑色邪恶的雾气。
可、可是,天会裂吗?
启淳沉默了一下,“那天过来的时候,听到天庆三十七年,就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长默结结巴巴道:“是啊、是啊。所以,我们被时间乱流带到了一千一百多年前了吗…”
一千一百年前,天变之初,人间秩序最混乱的黑暗时期。
这段时间整整一百多年,史上被称为鸿蒙记,之后才有大昊国。
所以,不是来到什么不相关的异国,而是他们的祖先初始之地吗?
一千一百多年前…不是他们太迟钝,而是这需要想象。
两人对看一眼,不由自主再次将眼光停留在那几道裂缝之中。
假如这是真的,那么,不久之后,裂缝那里、还有都荒山脉都将——
两人都是打了个寒颤,然后火烧屁股一般,启淳再次将他的小结契者往背上一放,往那处天幕尽头而去。
“其实没什么,几个魔人而以。”殿下嘴硬道。
长默嘴唇抖了抖,是的,没什么,只不过是需要先知出手才能封印的魔人而以。
想到这里,长默的语气带上一丝兴奋:“这么说,我们很有可能会看到传说中的先知——”那可是只存在传说中的人物!
“还有可能遇见建立王朝的四大勇士祖先!”那可是创建大昊国史诗级的人物!长默这么穿越者可能没那么深的感触,启淳这个土生土长的大昊王子可就不一样了,其中两位还是他的血脉祖先!
更加让人兴奋的地方是,天裂所在的地方,就是后世的大昊都城渭京,也正是祖地所在,虽说这个时候还没有所谓的祖地,但只要找到那处空间乱流所在,可能就有回家的办法了!
这条回家的线索,可能是他们来到这里所接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一时间,两个思家的少年将穿越时空的震惊,对天变的畏惧等等抛却脑后,满怀希望前进。
两人并不辨路,只盯着天际裂缝的方向走。
越往深处走,进化得更加完美的凶兽就越多。
这些凶兽不同于那日兽潮那群失去理智的凶物,面对天龙王兽所散发的威压,无不选择臣服与避让。
之后,他们就遇到了一种瘦骨嶙峋的人形怪物。
启淳一看到这种人形怪物,就浑身紧绷。
然而,真正战斗之后,发现这些怪物其实不堪一击。最可怕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些怪物死后非炸开可怕的绿汁,非常恶心。
对于这个情形,启淳愣了愣,长默也不解道:“这就是魔人?看起来…很弱啊!”
启淳想了想,随即就反应过来了,不禁好笑,两人都太草木皆兵了,特别是启淳,他曾经亲眼见过他的父皇与魔人的战斗,对魔人的强大留下了深深的忌惮,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天裂之初,高阶的魔人还没从那道裂缝过来。
遇到魔人不久之后,就到了都荒山脉的边缘,山势再漫延而去,就是与庆朝原来皇宫所接壤的北雁山脉了。
这个时候,距离两人穿越这片漫漫群山,已过了半月有余。
草丛里,两人趴着的少年同时拔开了眼前的遮挡物,看向前方那座城池——这是庆朝京都沦陷之后,北府军与残留庆朝贵族所组建的一座军事基地,亦是随后这片大陆人族与魔人、凶兽展开对扩的最后的壁垒:北府都荒大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从没胖过的钱包投的小地雷╭(╯ε╰)╮
第97章 进城
视线所见之处, 这座城池不少地方坍塌或者残破,显然遭受到一番磨难。
此时, 城门开着,但有重兵驻守, 城门外驻集着大量衣衫褴褛的百姓, 这些人大都拖家带口, 有老人妇人和孩子, 一个个神情呆滞,只有当城门之内有队伍走出的时候,才焕发一点光彩。
兽潮,暴雨, 地震,还有天空异变所引发的系列混乱, 这座曾经繁华的京都迅速产生了大批的流民。
一个大腹便便、神情锯傲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袖手站着,底下的仆人上前了一步,喝道:“今天还有人吗?”
一个衣衫破烂,脸色蜡黄的妇人一把抢过旁边的孩童, 拖到那队人面前:“老爷, 您看看我的孩子!今天早上他单手提起一块磨石,他可能是有了那种神奇的力量!一定是的!您、请您验验看!”
底下另一人走了出来, 来到小孩面前,沉声问道:“眼力,耳力, 力气,脚程,有没有感觉自己力气变大了?跳跃力变好了,或者能看到很远的东西?”
那孩子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那人不耐烦,伸手向小孩的手臂抓去,反扭到背后,那个角度看起来非常疼,小孩惨嚎,他的母亲亦失声尖叫,小孩开始用力挣扎。
那人松手,沉默地摇了摇头,退了回去。
“再试试!狗子,把你早上的力气使出来呀!老爷行行好!再给一次机会吧!”
“滚!”下人喝道。
就连陷于失望与痛苦的母亲都没有注意,被她拉拽着哭泣的孩子的手臂耸拉着,显然扭伤了。
这一幕每天都有发生,所有人麻木看着这一切,那队人已经绕过那对异想天开的母子。
有一个神情沉默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有一点迟疑,顿了一下,抬起左脚往地上一扫,尘土飞扬,地下出现一个大坑。周围响起三三两两的惊叹声,大腹便便的老爷扇着袖子检查那个坑,点了点头。
“还有别的能力吗?手臂力气呢?有没有练过拳脚?”
中年人迟疑了一下:“就、就这条腿…”
老爷皱皱眉,有点不满意,但还是说:“跟着吧。”
一队人走了一圈,又收下几个类似的明显觉醒了特殊能力的人,回城了。
这队人之后,又一队官兵出来,招集身强力壮的役夫。这一回,应征的人就多了,大伙都扑了上去,被挑中的人当场发了两个馒头。
“咕…”草丛中的长默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鸣叫。
启淳瞥了他一眼,长默以为他会发飙,因为一路上的伙食都是殿下亲自料理,能吃到大昊国的王子殿下亲自料理的食物这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事,现在长默天天可以吃到,不仅没有感泪涕零,还对着一个硬馒头表现出一副眼光发直无比渴望的样子,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长默有点尴尬,实际上殿下的手艺好得不得了,抓到的猎物也是肉质十分鲜美的凶兽,但耐不住一连吃了半个月的烤肉,早中晚,导致长默现在连看到两个硬馒头也眼冒绿光,这不是给饿出来的,而是给馋出来的。
自尊心很强的殿下很宽宏大量地没说什么,对于天龙王兽来说,长期的肉食不算什么,并且他在祖地也已经习惯这种饮食方式,但这对他的小结契者来说明显不怎么好受。
“忍一下,我们去城里找吃的。”启淳说。
他们一动,身后一只灰滚滚的麻雀就扑了出来,因为用力过猛,头插在地里,用双爪和一对翅膀使劲扑腾。
殿下没什么同情心地看看这只因为疲累而失去平衡感的灰麻雀,很恶劣地看着它挣扎。
只有长默赶忙伸手将它拔了出来,揉揉它的小脑袋,小麻雀小声“啾啾啾”地叫了几声,声音又软又清脆,带着亲昵与委屈蹭了蹭那只带给它温暖的温柔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