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冀冀尝试联接通道,依然无果。
知道亲近的人在冒险,自己却只能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糕了。这导致长默到了名府也有些心不在焉。
“剂量下错了。”培育室里,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长默吓了一跳,赶忙看向操作台,剂量并没有出错,然而自己方才确实是在走神,被抓了个现形,长默有点赧然,回首行礼道:“师兄。”
“嗯。”一名穿着靓蓝色长衫的青年走了进来,放下手中拧着的食盒,用一根长得不像话的手指指指食盒:“我来问问你。”青年道:“为什么把我的菜饼换成墨碇,还有早上的实验记录,你不拿给我,放一枝笔在那里,什么意思?”
长默探头一检查,青年说的两个东西正好端端躺在他的包裹中,特别是他当成墨碇换过来的菜饼,现在正油乎乎跟一叠白纸裹在一起,油渍已经浸透了好几张纸。
长默哭笑不得,连连致歉。
“今天怎么了?”青年问道:“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这个青年姓钟,名松雪,清风楼主人。
这位师兄的名号在药院中大名鼎鼎,例如,他并非药童出身,只是普通人,却身在名府,而他所在的钟氏只是陈氏一个附庸小家族,钟师兄身为小家族旁支,出身很一般,钟师兄无心经营家族事业,变卖家产,租下清风楼,一头扎进药剂调配的世界之中。
他不通俗务,对自己的学术研究已经入迷,在他的世界,学术研究第一,第二第三依旧,其它吃饭睡觉穿衣洗澡朋友人情人生大事,那是什么?
总之,长默认识这位师兄的时候,钟松雪已经把自己饿得轻飘飘的了。
两人的认识还得归功于清风楼那只看门小猪。人为什么要吃饭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钟师兄,钟师兄对这个问题很不耐烦,也很不当一回事,连累看门小猪也跟着挨饿。发展到饿极了的时候,小猪就不得不自己去觅食。
药院的人丁少,很多参加这个课程的学生大都是为了应付,能学习到一些基础的调配知识,将来遇到相关的事务时应付得过去就可以了,很少会租借专用的培育室的。像长默这样上完疫课骑射等其它课程将培育室当成据点的很少,会放食物在这边的就更少了。
一连两天,长默的午餐无缘无故失踪。
第三日,长默多了个心眼,一直跟踪到清风楼,把小猪抓了个现形。
轻飘飘的钟师兄下来了,被猪赃并获地场面弄得个措手不及。
“你的猪偷吃了我三顿午餐。”
“胡闹!”“没出息!”严谨的钟师兄怒斥。然而自己的肚腹不合时宜发出一声轰鸣。
怀带歉意的师兄请长默解决午餐。到了地头,全身摸遍上下,搜刮出来二十来个铜板,只够请长默一碗最便宜的素面。问店家给不给赊,店家不允,长默想要付钱,师兄坚决推辞,严肃坐在旁边看长默吃,伴随五脏庙摇旗呐喊的轰鸣。
“师兄,你多久没吃了?”长默小心冀冀地问面前陌生的师兄。
“…”师兄表情茫然,在想别的。
“上一顿饭,什么时候吃的?”
师兄就掰着手指算了:“…昨晚?不,中午?还是早上?”算不出来的师兄不悦:“问这个做什么?”
长默就滴汗了,眼前这碗素面,搞不好就是这位师兄两天来的口粮。
无论如何吃不下去了。
“一起吃吧。”长默诚心建议,多要来一个碗,将那素面分成了两份。
钟师兄没再拒绝,吃完,摸着肚子,叹了口气。
人为什么必须吃饭?
这件事给长默留下深深的印象,就算在大元府每日里都能遇到的那些整天劳碌饥肠辘辘的庄奴,也少有像钟师兄这样的,把自己饿得这么惨的。让长默几乎又有了种身处末世的危机感。
随后稍一打听,钟师兄的大名如雷贯耳。
隔天长默吩咐装食盒,心里一动,就让厨娘多装了两份。
面对突如其来的食物,小猪激动异常,小卷尾乱颤,它的主人就有节操多了,想要拒绝,长默翻开食盒盖子,又接着饿了一天差点要饿晕的钟师兄:“…”
能让龟毛的德胜点头的厨娘手艺有多好?不说御厨,媲美大酒楼厨师的手艺是有的。那饭菜,无论是家常菜式还是酒席菜单都是信手拈来,色香味俱全,那样子,那配菜,那颜色,夺人眼球,那香味,就像平地刮起铺头盖脸的风,全方位入侵你的味觉…
师兄以及他家的猪,统统没抵挡住…
长默很体贴,拿给钟师兄的都是方便耐饥,想吃随时取过就能吃的熟食,每天一早,小猪送来食盒,食物取空,小猪会让食盒拎回,实在是太方便了,解决了师兄人生一大苦恼,严谨如钟师兄不得不低头。
吃人的嘴短,钟师兄承长默这份情,之后便主动教导起长默的功课起来。
钟松雪不通俗务,却是一身真材实学,名府这种地方会让一个普通人进入,必有其缘由。
在他的指导下,长默进步飞速。
然而师兄严格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就算家中有事。”师兄不悦道:“到了培育室,也该专心致志,如果走神,不如不做。”
“是…”长默乖乖认错。
在师兄的警醒之下,长默不敢再分神,认认真真地在培育室呆了将近一个下午。从名府出来之后又往秘境走了一趟,那边已经请了木工叮叮当当忙活了一天。长默将这边修繕以及物品购置的工作交给阿大以及徐掌柜两人协调,不过一天,里面就变了些样子,牲口棚已经被架了起来,地面放置着耕具,农具以及箩筐之类,隐约有点热闹人气。
第一只来到秘境的牲畜——一头有着赤色毛发的大水牛已经劳作了小半天了,划出的田地已经翻开了好几垄。看到长默,老药奴们满脸感激,诚惶诚恐。长默将昨日被任命为小头目的老药奴田伯叫到面前,问他可还有哪些需求或不便,田伯连说没有,这一天长默没有出现,但给他们所配置的,无论是请医,食物,对房屋的翻修已经让他们满意异常,彻底安了心,干活也特别卖力。
“我们一共六个人,三人负责开恳田地,二个在牲口棚那边帮忙,还有老黄,身体不太好,今日就暂时令他负责煮饭、泡种轻松一点的工作。”末了田伯小心冀冀地汇报他的工作安排。
长默鼓励地点点头,“反正事情已经交代给你,你来安排。这几天我不一定会来,阿大和徐掌柜在这里,有什么事,可以跟他们说。”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体内的契约并没有异常。
怀抱一点希望,洗漱之后,长默又尝试开启锲文通道,半空中,通道维持片刻,消散。对面依然没有回应。
启淳…究竟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21481146、百里紫苏投的地雷,么么哒!一直写到现在还木吃饭,连两位小主子的饭也没给弄!两边已经哀乐阵阵!23333瓦勤快不!!!!
第73章 意外来客
祖地。
银白如镜的地面, 六只小吞天兽围攻着突然出现的入侵者。
双方你进我退,一直在打游击, 这几天,这样的情景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了。
这一片雪山的世界, 形成闪耀的白色世界。白色的所在, 形成奇异的气场, 与小吞天兽身上散发出来的域场呼应。
空中, 无形的磁场震颤,撕裂,疫草浮雕比往常慢了好几个频率慢慢的形成,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掠夺能量。
小吞天兽分神注视着半空的异动, 无法理解的异常波动很快被它们判定为入侵,小吞天兽们身上的域场一涨, 场与场的碰撞悄无声息, 疫草浮雕艰辛形成又溃散,未能建立最终通道。
几天来的第几次了?
“吼!”与六只小吞天兽对峙的一边,传出一声暴躁的兽吼!
就是这个时候了!
在小吞天兽们驱动域场时,一柱粗大的雷电沿着雪地扩散, 形成一道道枝叶脉络那样的形状, 将对手们包围。
空中,同时爆出紫擎电芒, 犹如竖起战角。
又是一场战斗开始。
“吞天兽是我们天龙祖地的伴生兽,它存在的地方,传承祭坛就不远了。”
“这是接受传承之前最重要的一道关卡。有多危险就不说了, 历代不少族人在这里折戟沉沙。这是每一代天龙血脉族人都要面临的考验。”
“父王的战绩,是花费七天七夜,将之封印。”
“杀死?这不可能,吞天兽是传承祭台的祭灵,灵体不灭。只能封印,无法杀死。”
轰隆!
与此同时,一声凄厉仿佛发自灵魂深处的兽吼响起。
没有形态的域爆破,冰凉的寒气如同喷溅而来的血液将启淳喷个满脸。在他的兽爪按下之处,一只小吞天兽喷出大量白雾状寒气,饱满的身体像气球漏气一样的迅速瘪下,迅速变成一张薄薄的兽皮,上面一个个符文暗淡无光。
“呜呜!”另外五只小吞天兽发出恐惧的呜咽,不由自主同时掠向雪地深处。与此同时,大山传来轰鸣,积雪纷纷坠落,仿若山神痛苦的咆哮。
一切变化让启淳有点措手不及。他的人形状态现身,疑惑地看看那张兽皮,父皇说吞天兽灵体,只能被封印,但是,刚才的动作明明不是封印,他的法器都还没掏出来呢…
这只说明这张兽皮是那只小吞天兽的本体。
启淳眯眯凤眸,蔫瘪的兽皮没有像之前一样受到他的攻击溃散又重新聚形,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物。
启淳抬起一只手臂,单手握拳,观察着自己的手。他能感受到,充盈的能量在方才一瞬之间从这只手进入他的气海,猛然提升他的能量,向着再进一步的境界冲击。
方才是怎么回事?
在与长默结契之后,他的气海就多出了一株黄色小草,这株小草给了他非常亲切的感觉,启淳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放开了身上的禁制,任小草融入他的神血里面。
这株小草一开始非常稚嫩,在长默的修为渐渐提升之后,启淳才慢慢感受它的强大。
这些年,小草潜伏在他的身体一直毫无动作,启淳几乎将它忘了。
雪地平面如镜,倒映他眸中尚未退尽的血线,这是他的神血有所躁动的体现。
进入祖神山,启淳就发现,两件突如其来的意外,他预判失误了。
第一,是吞天兽奇怪的域场控制,居然可以影响到他与长默的锲文通道,一进入白色雪山,他就和长默失去了联系!
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超出了想象,看着通道一次次出现消失,他的心情从期待高兴到跌入谷底,到烦躁愤怒,这一次,直接引发了神血狂躁!
这种时候陷入“入魔”,可真的不妙。
启淳只记得混乱中,他的脑中产生了浓烈的杀意。
先前与小吞天兽的战斗,受他父皇一番话的影响,他脑中的念头只是“战胜它”“封印”。
扰乱锲文通道这个行为,彻底激怒了他。
似乎是感受到他强烈的意念,一直以来平静蜇伏的小草突然动作了!
在他的雷力的掩护下,小草钻入小吞天兽体内,吞噬了它的能量!
是的,吞噬!现在,那股吞噬而来的能量,一半进入他的气海,另一半,却在尝试通过锲文,向着锲文的对面输送——启淳舔舔带血的唇瓣,眸中既有对这种超出常理范畴意外的恐惧,更多的是兴奋!
啊!父皇没说一不小心把小吞天兽打死了怎么办。
似乎捅了不小的篓子呢!
远方——
雪山在崩裂,声势由小渐大,地底一声声闷雷响起,召示地动山摇般的暴动即将到来!
启淳脚下,宽阔的雷域展开,一道道雷擎延伸开去,响应着天裂与巨型吞天母兽的觉醒。
冲击神狩士的境界,竟是在这种时候!
而启淳眼中,代表入魔症状的红丝,正在一点点加深…
间隔了不知多少个空间之外,长默猛然惊醒,颈侧的锲文正隐隐发光。
“怎么?可是殿下出了什么意外?”第一时间听到响动醒来的德胜失声。
入了夜的寝室只在外间点了一根蜡烛,隔着屏风,光线并不明亮,导致长默颈侧闪烁的光芒非常显眼。
德胜乍起的声音有一点尖厉,长默猝然也被吓了一跳,压低声音:“不…好像并不是。”他收敛心神,仔细感应。
公公心急如焚,外面一阵轻动,传来阿大低低的问声:“公公?可是出了什么事?”
公公心一凛,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声音过大了,他理智回笼,声音平稳了回去,演技帝也上线了。
“无事。”公公困倦道:“方才是在说梦话。你退下吧。”
外面又传起细小的响动,很快远去,想是阿大离开。
这回公公不敢大意,驱动异能,在两人之间布下一个小型结界。而后关切注意着长默的动作。
此时的长默,脸上显露的是诧异的表情。
颈侧锲文,传来奇异的能量。并没有人告诉他这股能量从何而来,但长默直觉就知道,这是从启淳那边传递而来的!
这股能量,暖烘烘,开始有点小心冀冀,像是怕惊扰到主人,非常温柔。
长默下意识进入内视,气海中代表结契符文的位置传来气息甜美的能量波动,疫海那边毫无反应,翠绿小草却几乎同一时间苏醒了过来,传递出兴奋、想要进食的渴望。
并未感受到危险,长默没有阻止。
小草芽须挥动,发出欢喜的轻鸣。在长默惊奇的注视下,那根长默一直没有弄清楚作用的吸管状触须膨胀伸开,与结契中心很快建立对接,大口大口吞噬从对面哺育过来的能量。
长默仔细感受,这种能量,与疫力完全不同。如果形容的话,疫力给人的感觉,是三伏天喝汽水的感受,这股能量,却是冬天来一杯热饮的舒适。
长默几乎感受得到,吞噬下能量的小草身体在舒服地伸展!
这是…异能!
小草主干上那两根吸管状的触须,一边是对疫力的掠夺,一边则是对异能!
这个时候长默的心情与启淳几乎是一样的,对这种能力恐惧有之,兴奋也有之。
公公在他旁边急得直踱步。长默默了一下,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公公解释。
不怪公公着急,这是启淳失去联系的第四天,也是他颈侧符文第一次发生异象——结契锲文,平常都是隐匿状态的。
长默整理了下思路,往简单了说:“…是有些意外,但应该跟启淳的安危无关。”
话音一落,锲文就传递过来淡淡的烧灼感。长默一咯噔。
“不是就好,差点吓破老奴的胆!”德胜余悸未消。
长默:“…”
公公,可能不幸被你料中了,启淳有点不妙。
长默想开口,然而再感应,灼烧感又变得若隐若现,不那么确定。
长默不安地动动嘴,最终没有开口。
“刚刚那是阿大?”他转而问。
“嗯。”
启淳进入祖神山乃至自己可以和启淳建立联系的信息一直避开了一干下人。长默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公公方才的表现,却似乎是连阿大也不被信任?
长默留了心,踌躇问道:“公公,阿大有什么问题吗?”
公公道:“没问题。会被派到这里的,自然都是忠于主子的。”
只不过这个主子,启淳是,建章大帝和风涯大殿也是。
所以,想要安生过日子,有些事情必须要瞒着——长默很快明白公公的意思。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来到小院的仆侍来历不简单。一干仆人以阿大为例,沉默寡言,不多话,能干,表现又十分恭顺,一旦长默有事让其帮忙,也尽心尽力,从不推托,给人印象很好。
可惜终归不是自己人。进而现在又发现,也不算是公公的。
认真检讨,还好,自己倒没对阿大透露紧要的秘密。
一大一小再次统一了战线。
传输能量的情况很快又发生。为了遮掩异象,长默不得不穿上了黑色的疫衣。
至隔日,断断续续又发生了几回,从侧面表明,那边的启淳一直处于一场接着一场的战斗之中。
对启淳安危的担心,沉沉笼罩在两人的心头。
偏偏这时候,怕什么来什么。这一日黄昏,宁静的小院有客来访,打破了平静。
照马灯的长柱之下,来者悠然而立,负手像在欣赏眼前整片薄暮晚色,院子里的玉簪花香四散,盈满他的衣裾。
听到响动,那人转过身来,现出一张美玉般的俊颜,笑眯眯地。
“小朋友,别来可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这对夫夫感觉要上天了!”
“还好恶人天收!”
“他婆婆来了!”
——FROM惨遭吸干的悲愤小吞天兽233
第74章 造访的大殿
风涯大殿!
暮色在男子的身体轮廓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地上的影子拉得极长,大殿的样子看起来平静且亲切, 没有什么异样,两个人却不由自主狠狠一顿。
是被发现了什么吗?
还是说, 昨晚的异常, 从这么短的时间, 已经有消息传递到渭京?
脚步像是被什么扯住了。
要论长默和德胜现在最怕见也最不想见的人, 建章大帝其一,风涯大殿其二。德胜怀具背主的不安,更怵前者的铁血手段,长默则更愧于面对后者的和善。
看这事情办的。
告诉人家家长, 你儿子失联好几天了,目测正在作死, 可能有危险吗?
不不, 告诉了也于事无补,只能连累着人家跟着着急,还要牵扯出一堆有的没有的…长默内心不停说服着自己,才勉强止住乍看到风涯大殿一瞬所迸发的吃惊、不安、歉疚的情绪。
两人反应过来, 同时行礼。
“不必多礼, 起来。”风涯大殿笑笑,朝长默招了招手, 拉着他打量。
“长大了,变高了,更好看了。”
数年光阴并没有在风涯大殿身上落下痕迹, 只增添成熟的男子气息。
长默的下巴被大殿两根白皙的手指挑高,少年皮肤细腻,在光线的折射中还带着一点小孩儿才有的细绒毛,因为他的动作带上一点点红晕,大殿修长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顺势挑下他的疫帽,在颈侧那里一触即过,放开长默,改握住他的手。
长默前一刻还被大殿温柔的眼光迷惑,下一刻后背沁出冷汗,然而大殿仅仅是端详了他应是锲文位置的颈侧一下,似乎并无异样。
“疫衣并没有常服方便。”大殿问道:“可是修练到了上阶?”
长默老老实实答道:“过了六级,还没有找座师评测,准备过不久,就开始学习关于飺战的课程了。”
“现在就开始有疫力外放的迹象了?”
长默硬着头皮应道:“是。”
“如果没记错,你才到上州不久?”
“是。”
大殿眼里带着惊异和赞赏:“一个多月就完成对疫云的完全控制。看来你不仅基础打得好,平时也很刻苦。”
“正好,我会在上州呆一段时间,修练上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他拉着长默的手,从外院穿过垂花门,经过中庭,进入内院。
两人一高一矮,大的亲密,小的恭顺,两人的外形都是好坯子,走入幽深如画的庭院之中,自成一道风景。
“唉、唉!”
身后的公公插不进去,又不敢拦,心急如焚,最后只好暗暗跺脚,去安排住处了。
大殿这一次只带了一个贴身小僮,十一二岁,白白净净的,应该是宫里的小太监。一落脚在打点行李,末了指挥着两个侍仆扛着他收拾出来的两只箱子,自己则拎鸟笼子,里面大殿的那只黑羽灵鸟正扑着翅膀洗澡,丝毫不被环境打扰。
“公公。”小僮看到公公,笑嘻嘻地给他打招呼。
“欸,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公,小的小宁子。”
公公拉过小宁子,一颗小金豆顺势就滚入小宁子的小手,公公捏捏他的手心,压低声音:“大殿在渭京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想来上州了?”
“公公,主子的事,我怎么清楚。”小宁子一本正经道,然而捏捏手里的金豆子,又道:“不过,我有听过其他的爷爷闲话,貌似近来尾海有点动静,正巧,灵公子想吃鱼了,大殿在京中呆得无聊,就出来散散心了。”他说着冲鸟笼努努嘴,又咧嘴冲公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龇出一口白牙,显然对收入很满意。
这倒是大殿一惯来的风格,德胜点点头,只不过看这个小宁子一副滑头的样子,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那一边,一大一小到了内室,互相帮忙除了外面袍帽,大殿拿着热毛巾试过脸,又拉着长默在另一盆清水上一起洗了手。他的态度亲密,完全是以对待晚辈的方式对待长默,长默倒是没有那么拘谨了,然而心里一直在暗暗祈祷,希望启淳不要突然给他来个状况外。
“在这里住得惯吗?”
“住得惯,这里比大元府好。”
“唔…”廊下,两人坐着面对面,大殿再次端详着长默:“你不问问启淳的情况?”
前一刻才放松了些下一刻又提了起来,长默努力控制面上的表情:
“…草民对殿下自然十分挂念。他、他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大殿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