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奇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也有一套呢?”
沈秋君笑着解释道:“我祖父和父亲并没有嫡亲的姐妹,自然这些东西是要传给儿媳的了,算着也该到母亲手中了。”
沈夫人大笑:“你倒是算得明白,不过那一套被你祖母给了你大姐作陪嫁了。”
沈秋君便笑道:“这么说来,大姐那里还有一套,不如母亲就叫大姐也带来她的,比比谁的更好看。”
沈夫人指着沈秋君笑道:“真是个促狭儿,这个金子倒不算什么,关键是红宝石,以咱们外行人,若是差不多的,还真分辨不出来什么。”一时又叹道:“我看这套就是上上品,在鲁地能做这么一套,也是极富极贵之家的,也不知是谁家败落了,竟要拿出这传家的东西来。”
说着,沈夫人便将凤簪拿下来,眯着眼,细细摩挲着凤尾处,脸色立时大变,急忙起身走到房前光亮处对着日光细瞧。
沈秋君早就验看过,那处正刻着一个沈字呢,此时却装作不知的样子,走过去问道:“有什么问题吗,莫不是赝品,六皇子竟是看走了眼。”
沈夫人沉着脸,说道:“我倒希望是赝品。这是六皇子自何处得到的?”
沈秋君忙小声说道:“我也没细问,好像是一处和田家有些联系的当铺,说是前几天刚当了的。”
沈夫人气得直道:“好,好一个贤王!好一个贤良的贤王妃!”
沈秋君还待要煽风点火,外面已经来传道:大小姐回府了。
沈夫人便大声叫道:“让她快来见我。”
沈秋君想了想,回避到自己院里,与六皇子说话去了。
沈丽君来到母亲房中,见母亲脸色不好,忙陪着小心说了几句话。
沈夫人此时反倒平静下来,笑道:“你今日怎么撇下桂哥儿过来了,果是母女连心,昨儿兰姐儿还念叨你呢,我这就让她过来,不知她得乐成什么样子呢。”
沈丽君忙止住,笑道:“一会有的是时间见面,我这次来是想和母亲说说话。”
她今天过来就是告诉母亲贤王纳妾一事,免得家里人不知情再闹出乱子来。
沈夫人点头不语,笑看着沈丽君。
沈丽君便道:“母亲也知我的身子再不能怀胎生子,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可在皇家,一双子女太少了,皇上齐妃也必不肯依,所以女儿想着倒不如由女儿为王爷选个老实本分好生养的妾来,胜过由上面指定侧妃了。”
沈夫人闻言叹道:“富贵权势逼人啊,当年我就想到这一点才反对你嫁入皇家,偏你祖母…”
沈丽君忙笑道:“命中注定也怨不得谁,再说那是皇命,怎能随意违背呢。”
沈夫人暗下叹息,女儿还是与婆母亲近,自己说她一句都不成,也罢,如今她儿女都有了,再追悔以往也没什么用处,倒是眼前的事情要妥善解决。
沈夫人心中暗自劝慰了自己一番,这才心平气和地说道:“你能自己想得明白也好,省得以后受煎熬。要我说,既然已有了嫡子,那就等桂哥儿长大几岁,再准屋里人怀胎,谁生下儿子,便抬为妾室,我看她们这几年倒都是老实本分的,以后等孩子大了,也可上表请封为侧妃,也不枉了她们侍候贤王一场,都得个善果。这样一来,贤王是妾室庶子都有了,想来你公婆也无话可说了。”
沈秋君神情愣了一愣,忙又笑道:“我的意思是,那些通房身份太低,将来有个什么事,倒丢了王府的体面,不如就在外面寻着正经人家的女儿,进了门也能帮帮女儿。”
这会儿又换沈夫人愣住了,半天勉强道:“你的心里倒是蛮大度的,天天面对那些人也够烦的,如今竟还要自己再加几个来,我真没想到我沈家竟然还能有如此贤良淑德的女儿。”
正文 第一二八章 算盘落空
沈丽君被母亲一顿冷嘲热讽,脸上青红交加,一时低声不语。
沈夫人见了,反倒不忍,只得叹息,又问道:“是谁家女儿,准备什么时候过门?”
沈丽君忙答道:“是河东温家的女儿,反正是个妾,也不用大办,过几日便抬进来。”
沈夫人闻言,想了一下,说道:“竟然是他家?”一时又冷笑道:“那样人家的女儿,你平日里也看不到,定然是贤王的主意了。”
沈丽君欲开口辩解,沈夫人一摆手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你少在这里给他涂脂抹粉的。他既然看中了,就该自己想法子,怎么反让你当了首饰来筹办,这等男人,做事真让人看不上眼,既然没钱就不要学什么偎红依绿的。”
沈丽君听到“当首饰”几个字眼,心中大惊,下意识地否认道:“母亲怎么如此说,若大贤王府怎么会连纳妾的银子都没有?”
“我也在纳闷儿呢!”沈夫人冷笑一声,起身到内室将那套首饰拿到女儿面前,说道:“若是别的我也未必会看出来,倒个可是你祖母给你添妆的,再错不了的。”
沈丽君伸手打开盒子,看到那套红宝石首饰,脑中不由嗡嗡直作响,往日使常在那家典当的,看信誉也极好的,怎么会让这首饰流传出来?
沈丽君想要辩解,可见母亲一脸笃定的样子,终还是颤抖着手拿起首饰,一一验看,脸色渐渐白了。
沈夫人见了,不由冷笑道:“不要说是下人偷拿走卖了的,它是你祖母送你的,必会放得极妥当。而且我可不信,你连手下的那几个服侍的都收服不了。”
沈丽君默然不语。
沈夫人又道:“你的嫁妆如今是不是已经花空了?否则也轮不到去当这件首饰。我忖度着你和贤王不是挥霍无度的人,竟穷成这般,定是为了他什么大业吧。你要夫唱妇随,更上一屋楼,我不拦你。那温氏女自然也不是因为得贤王的喜欢,而是贪图她身后的家财吧,所以你也欣欣然地当了首饰也要纳她进来。可是她再不得贤王喜欢,也是正正经经的妾,你以后就不能拿她当可有可无的通房来看。今日是为了财纳温氏。明日就会为了势,再纳张家李家女进来,只是为了那虚无的皇后之名。你真就这难为自己,把后院里填满了各色美人?”
沈丽君这时抬头,面上已带了泪痕,泣道:“那我要怎么办?王爷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是我孩子的父亲,除了顺着他助着他,我还有什么办法?”
沈夫人见女儿哭了,心里也是一痛,又听女儿之言,不由叹口气。是啊,世间男子的雄心壮志,又岂是后院女子所能阴挡的了的。
沈夫人上前帮着女儿擦泪。一边又叹道:“是啊,老天为何如此待你。贤王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夺那个位子,为了拉拢人,为了大事的财势,以后可不得还要往家里拉人。为此进来的妾侍们,你也会投鼠忌器。不能如何她们,这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沈丽君忙趁机说道:“还请母亲疼我,帮帮女儿吧。”
“傻孩子,母亲如何不疼你,可是这种事,又如何帮你呢,你自己 不都情意花光嫁妆也要帮着他纳妾。”
沈丽君扯着母亲的衣袖,哀哀说道:“还请母亲帮着我劝说父亲,让他就投了王爷吧,这样一来,沈家财势俱有,定必贤王另眼相看,而且也不会再想着在外面拉扯些没用的人。将来事成后,沈家既是头功,又是国丈,王位不好说,再少不了一个国公的位子,而女儿则可以成为皇后,自此都能过上好日子。”
沈夫人不由叹道:“傻孩子,你以为做了皇后就是最终的结果了吗,那才是开始啊,那些助了贤王的不要论功行赏吗,他们的女儿自然也要封妃嫔的,将来又都该乌鸡眼似的抢储君之位了。”
沈丽君见母亲心里终是松动了,自觉有门路,急忙说道:“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的,王爷对我的情意是做不得假的,那些人不过是他为了大位才加以利用的,将来必是以我为后,以桂哥儿为太子的。”
沈夫人闻言,再看女儿眼中的光芒,心中忽然警醒,忙道:“投靠贤王的事你不要想了。沈家如此已经鼎盛,实在不需要这夺嫡的功劳来锦上添花,况且若是事情不成,整个沈家便赔进去了,你别怪父母心狠不疼你,你与沈家,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沈丽君见如此仍是被母亲所拒,不由站起身来,冷笑道:“母亲果不是够疼爱我,如果是扶玉的话,母亲还能如此说吗?”
沈夫人被女儿指责偏心,不由难过起来,说道:“我对所有的孩子都是一样的疼爱,可是此事关着整个沈家,我不能为了一已之私,而置沈家于不顾。”
见沈丽君不置可否,沈夫人又陪笑道:“不如我劝你父亲想法子逼贤王放弃夺位之事,你也时常劝着他些,他既然爱重于你,自然不会把你的话置若罔闻的。其实对于女人来说,荣华富贵都有了,便拘着丈夫,守着儿女安安分分过日子,免得他心思大了,你与孩子在他心中的份量便就越来越小了。”
沈丽君听到这里,心里便凉了,看来母亲是打算抛弃自己了,心中激愤,头脑一热,说起话来便不留情面,只见她冷笑道:“当日祖母就曾言道:母亲为了霸占父亲的独宠,竭力打消父亲欲通过联姻联合各派势力争霸天下之心。我还不信,谁会放弃唾手可得俯视天下的机会,今日看来果然不假,母亲口口声声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可当年为何为了自己的那点宠爱,就捆住父亲,落到今日仰人鼻息的下场,这就是母亲所追求的?”
沈夫人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气得捂着胸口,指着女儿直哆嗦,“你…你…”了半日,也没说出什么东西来。
沈丽君说过之后,看着母亲气得脸色苍白,心里也有些愧疚,可是想到母亲总是只看到后院那点地方,当年挡了父亲的帝王之路,如今又欲遏住丈夫的志向,心里的愧疚也就所剩不多了。
哪知她转眸之间,却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不知何时,沈父已然走来,正站在门前冷冷看着她。
沈丽君总没见过父亲对自己呈现这种表情,不由吓住了,竟一时没了往日的伶牙俐齿。
沈夫人此时也看到丈夫,不由得羞愤交加痛哭起来:女儿这样忤逆瞧不上她,她又能说谁的不是去,还不是自己没管教好,又想着自己在女儿心中,竟然还是拉扯丈夫后腿的罪魁祸首,越发的有理无处可说了。
沈父看着女儿命令道:“还不快给你母亲赔礼道歉去!”
沈丽君却一下跪倒在父亲跟前,求道:“不说为了沈家的繁荣昌盛,也不提祖母的心愿,只说父母口口声声说疼爱女儿,难道就不能帮女儿一把吗?以前是母亲不想与人分宠,如今只要你帮着女儿,等女儿成了皇后,定将能带给沈家无上的荣光,您便是封不得王,国公之位定是跑不了,哪里还用委屈在侯爷的位子上。”
沈父冷笑道:“你不必在此巧舌如簧,我早将就话和贤王挑明了两不相帮。太子是不是什么好东西,贤王我也看不上。一个谋大事的人,不说在外打拼,时时靠着几个女人,这种吃软饭的人可真让人信不过。你还是好好和你母亲赔个不是,不然以后连你都难进沈家门。”
沈丽君见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再僵下去也没意思,况且山不转水转,以后说不定另有转机,便起身走到母亲面前跪下赔罪。
沈夫人虽恨女儿,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拭了泪,勉强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贤王纳妾之事,仍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过十日,便接那温氏抬进了王府。
沈昭宁代表沈家人去观了礼,回来道:“那温氏长相一般,仅清秀而已,倒是嫁妆不少,银票就足足五六万两。”
沈夫人虽说当日原谅了女儿,可心里总是生分有了隔阂,闻言叹道:“不管她,日子是她自己要过成这样的,只希望她将来不要后悔。”
沈丽君此时就有些后悔了。
当日见温氏长相一般,也知此时温家还算老实,明确是奔着将来的家族封赏,而不是靠女儿来争宠。
可是到底是上了档子的正经的妾,贤王还是连着在她屋里歇足了三夜,便是以后每个月也要排了日子让她侍寝。
想到这里沈丽君心里一汪醋,可是看到贤王此后对那温氏情分平常,对自己仍是盛宠,这才心里好些,又想自己将来的皇后之位,以及带给沈家的无上荣光,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倒是六皇子听说后,在沈秋君面前笑倒:“没想到堂堂一个皇子,大齐朝的贤亲王,五万两银子就被个商户女给买下了。真是英雄气短啊!”
正文 第一二九章 提前成亲
沈秋君等六皇子笑够了,这才慢慢说道:“他既然要图大业,哪里少得了钱与权,他们那点家底,只靠着俸禄和地里的出产,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这么做也是个捷径吧。要我说,你也得意的太早了,虽说现在皇上因你之言,暂时不打算更换太子,可是只要他一天不做上那个位置,皇子们就一天不能认命,太子自然也要花银子收买人心的。到时,只怕又着落在你的身上,不知你可有法子变出钱来?”
六皇子闻言不由凝眉道:“皇上如今看着生龙活虎一般,怎么也有十数年的活头,倒是个持长战,将来银子和人,果是大事。田家虽说巨富,可惜给了陈王不少,又藏了大半,如今虽也颇丰,怕是那么多年支撑下来,也是够呛。”
沈秋君笑道:“若是你要争皇位也就罢了,田家愿意倾其所有地助着太子?”
“自然愿意,因为我告诉他们,我现在实力不行,唯有先靠着太子,再图后谋,他们还赞我主意正呢。”
沈秋君暗叹:田家果然还是重亲情更胜于利益,六皇子便是真的反了太子,只怕在史实上也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了。
她想了想,担心道:“你就这么说了出来,就不怕他们将来在太子面前揭出来?小心到时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六皇了冷笑:“你也太小看我了,若是拿捏不住他们,我会如此说?况且我手中的宝藏可比他们的家财多,手中又无兵,太子怎么也会更信我多一些。”
“这么说来,如果太子没了银子,你是打算献出宝藏?”
六皇子闻言不由看了沈秋君一眼,想了想。含糊道:“自然不会,太子还不值得我如此对待。”
沈秋君便道:“所以你也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一文钱能难倒英雄汉,贤王以身抵资固然可笑,却可以得到大笔银子。你又能做什么?”
六皇子笑道:“也不是除此之外,就没有办法的。比如可以官商勾结,可以盘剥百姓,得钱的法子多的是,反正这天下也不是我的天下,剐地三尺。我也不心疼!”
沈秋君没好气地说道:“这就是你的办法,还不如贤王卖身呢,至少在天下百姓眼中。他还是一个贤者,得个好名声,以你的法子,天下人不恨你才怪,将来太子大事成了。正好可以拿你开刀,以平民愤。”
“我还没那么傻,自然会留着后手的,再说了,等太子事成,我就退隐。再不管闲事,他还能再揪出我来。”六皇子不以为然道,见沈秋君面上仍有忧愁。心中一片温暖,忙又笑道:“放心,我会见机行事,实在不行,让太子也卖身就是了。总比亲王要值些钱吧,六万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沈秋君被六皇子的话给逗笑了。一时失语说道:“那不知六殿下的身家又是几何呢?”
六皇子正色道:“我可没他们那么贱,想要权利地位,有本事就自己捞去,没本事就一边躲凉快去,靠着女人成事,算什么本事。不就是权钱交易吗,说白了还是为了泼天富贵,那就明码标价好了,能助我多少银子,能助我多少兵,事成后,我就封你多大的官,大家说明白了,该干嘛就干嘛去,还非得遮遮掩掩的,好似真是为了那点情面,恶不恶心人。”
沈秋君不由怔住了,半天说道:“这种事又不好白纸黑字立下字据,送个人过去,也是人质或者凭证的意思吧。”
六皇子冷笑道:“所以说他们下贱啊,人家说送个人来,也不管丑俊胖瘦,他就赶紧接着,也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还亏得是皇子呢,人家花魁娘子还能凭着自己心意挑拣客人呢。”
沈秋君不由啐道:“呸,小小年纪不学好,什么花魁不花魁的!”
六皇子忙陪笑道:“是我错了,不该说那些来污了玉姐姐的耳。不过是前几日太子去寻了个新鲜而已,我哪能那么作践自己。玉姐姐只管放心,我去的时候,杨远他们都在身边,谁敢进前,直接一脚踹飞,不信,你一会叫进他们来问问便知。”
沈秋君嘀咕道:“我有什么放不放心的。”话虽如此说,脸上倒是有了微笑。
再说李瑶琴得知贤王纳妾一事,不由大吃一惊,温氏前世可是明年才进的王府。
沈秋君还为此和贤王大闹了一场,后来可能是灰了心,开始对钱财之事上了心,把温氏的嫁妆搜刮一空,后面进来的妾侍亦是如此炮制,就连府里的用度都开始苛扣了。
幸好那时自己是进府避难,她对自己还算客气,再加上自己又有些生财的主意,在自己未与贤王生情之前,二人还算是相安无事。
温氏提前进府,是不是表示边氏王氏等人也该陆续进府了,到时贤王身边娇妻美妾环绕着,又哪里会再注意到自己,看来今生自己终究是要错过贤王了,李瑶琴不由暗自叹息。
京城众夫人倒是都称赞沈丽君:抬进那样一个身份低相貌一般的妾,既得了贤名,又没添对手,还堵了公婆的嘴,怎么看都是招好棋。
沈夫人已经被女儿伤透了心,她也懒得理会此事,反正路是女儿自己选的,她现在在意的是女儿那日说的话,由不得她怀疑婆婆定是在小辈面前诋毁自己,不然女儿也不会那样说。
想到此,她不由暗骂婆婆,婆媳斗法把小辈们搅进来做什么,几个小的还好些,长子长女都是婆婆教导大的,如今长媳又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可怜自己一大把年纪,在他们眼中只怕就是个狐媚子形象了。
女儿们是迟早要嫁出去的,以后各过各的去了,可是儿媳可是要长久一处过的,大儿媳眼看是被老太太笼络过去了,小儿媳可不能再被她拉走了,婆婆可是个会说话有心计的人。
再则婆婆是个眼中只有权势的人,别到时再搅得二儿子家门不和的。
沈夫人想到此,脑中便生了主意,急忙忙找来皇历查看一番,又寻了个机会跑到寺院里,寻了大师给测算了一番。
沈秋君只以为是母亲算自己清修的日子呢,也不在意,哪知几日后,就听母亲与父亲商议道:“宁儿明年成亲不好呢,说是不利夫妻和睦,我看不如就提到今年成亲好了,他们也都大了。”
沈父对这些小事向来不甚在意,便笑着问沈昭宁道:“你觉得怎么样?”
沈昭宁满脸通红,若是同意倒象自己多迫切似的,可不同意又得等一年,只得小声道:“一切都听长辈的。”
沈父难得有心情,便逗儿子道:“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还是要听听你的意见。”
沈秋君见二哥窘得快趴到桌下去了,不由笑着对母亲说道:“父亲可真够坏的,哥哥明明是巴不得越早越好,还一个劲地问他。”
沈昭宁被家人连番取笑,不由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吃好了,先行一步。”说着饿着肚子走了。
沈家众人不由都大笑了起来,这也算是自沈丽君上门之后,沈夫人笑得最开怀的一次了。
沈父又道:“还是得程家说了算,今年是有些赶了点,不知时间可测了没有?”
沈夫人忙道:“八月份和九月初都有几个好日子。”
沈父一听不由皱眉道:“这太也赶了吧,天气太热,母亲他们不易急赶路啊。”
沈秋君听了不由看了母亲一眼。
沈夫人也叹道:“也是没办法的事,谁知后年又是什么光景,宁儿也大了,早些成亲,我们也能早松口气,况且宁儿是孙辈,也不必劳烦老太太亲自跑来,等他们成了亲,到时让老二家的多在她跟前尽尽孝心就是了。”
沈父听了,也觉得有理,便不再多说。
程夫人听说明年成亲不利夫妻和睦,自然是万分重视的,今年的这几个日子是有些赶,可是后年万一再有个变化,女儿年岁大了不说,女婿年纪也大了,身边再添了丫头可就不妙了,只得挑了九月份的一个好日子。
沈家也觉得过意不去,聘金因不能越过世子,便比着沈昭英那会也是两万两,其他的都又加厚一成,程家人面上便有了光彩,也不再多挑理,双方都很满意。
两家便开始忙活婚礼,沈夫人的生日也就借口因有长辈在,不敢大办,一家人吃了寿面也就完了。
沈家各人自有礼物相送。沈丽君事忙不得来,让人送的是衣服,沈夫人只看了一眼,就让人收起到后头箱子里,她是不打算穿了;沈惜君正在养胎中,做不得针钱,着人送了对玉镯子,沈秋君也另送了套首饰,沈夫人当场作穿戴了起来,沈丽君听说后,不由叹了口气。
到了八月下旬,诸事都准备妥当,这时,送到鲁地报喜的信,也终于到了沈大嫂手中。
她并不拆开来看,而是先问了家中的情况,心中便有了底,这才把信放到玉盘中,托着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