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我和一群围观的小牛们张口结舌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两只不再是雏儿的小鸟,就这么飞走了…
在两个家伙出了门转弯的时候,我恍惚看到被皮蛋强行拉着踉跄前行的牛犇,嘴角向上翘了个可疑的弧度,眉梢轻扬牛气外露。
难不成,这位四牛二货其实是个披着弱受皮的强攻?

事后,皮蛋在电话里气息奄奄又风骚无比的用一句话,验证了我的所见非虚推理不假:“本以为上次一定是一针见血,结果这次用了之后才发现,娘的根本就是个还没有开始磨的铁杵!”
至于为什么会完全记不得当初的情况,牛犇给出的解释很简单很有说服力——黑灯瞎火酒后乱性。

把这段风流荒唐事讲给林磊听的时候,我问:“睡了一次觉之后,真的就会一看到那个人身体就起反应,并且只有那个人才能解决某方面的需求了吗?”
林磊笑:“如果这样的话,离婚出轨包二奶找小姐这样的事情还哪里会有,咱们的社会就真的和谐了。”
“那皮蛋和牛奔是怎么回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是上辈子定下的缘分,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你以前不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
“可能人在大病了一场,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之后,很多想法都会变吧…”林磊看了看桌子上我点的那些菜,轻轻说了句:“你以前,也不是这么爱吃肉的。”
我使劲干笑:“说来也怪,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变成无肉不欢的肉食动物了。不过幸好,现在有的蔬菜比肉还贵。”埋头吃了几块红烧肉,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这几天商场都在搞年末促销,吃完饭我们去逛逛呗!”
“好啊,有什么想买的吗?”

我边吃边随口回答:“看看有没有打折的鸭绒被买两床。”
“阿福…”林磊喊了我一声,隔了一会儿才又继续:“你我已经各有六床新被子了,还需要再买么?”
“是吗?已经有那么多了啊…”我有些发愣,咽下嘴里的食物,想了想:“虽然专家们号称要等今年的冬天过完之后,才能确定是不是千年极寒,可万一是真的呢,到时候会很冷很冷的,有备无患嘛!”
“马上就要到春节,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林磊为我夹了一些蔬菜:“再说,上海这个地方能冷到哪儿去呢?我们现在已有的被子,就算寒冬腊月去东北不开暖气都够用了。”
我拨弄着青菜,点点头:“好像有道理,那…就不买了吧…”
林磊应了,又在我的碗里添了一勺麻婆豆腐:“吃东西要荤素搭配营养才全面。”
“哦。”
“吃完饭,我们先去旁边的百盛逛逛,看有没有合适的年货买一些带回去。”
“哦。”

这顿饭我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接下来的逛街也有些心不在焉。
我现在不仅是‘肉控’,还是‘被子控’。
如果说忽然开始爱吃肉只是口味的变化很正常,那么,控制不了买被子的欲望就有些匪夷所思到变态了。
不知为什么,潜意识里,我总觉得被子会不够用,有人会冷。
可是,我和林磊都不可能因为被子不够盖而冷的。事实上,我们俩的住处早都已经‘被满为患’了。
那么,究竟谁会冷呢…

拿钥匙开楼道门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挂在钥匙扣上的吊坠。
极其普通的银质材料,折叠起来的被子形状,做工粗糙一点儿也不好看。是当初搬家的时候从沙发底下扫出来的,不知何时被何人丢在了那里。原本想扔掉,可最后还是留下了,没有原因。
从什么时候起,很多事情都没了原因。
没有原因的爱吃肉没有原因的爱买被子,没有原因的常常觉得,心里空荡荡没着落,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和林磊上班的地方在不同的区,他的单位是事业编制提供免费公寓,可惜是单身的套间不能附带家属,所以我们并没有住在一起。
他的工作一直很忙,我则因为刚到新公司不好意思不忙,造成的结果就是虽然终于到了一个城市,却依然十天半个月的见不到一面。
有时候仔细想想,其实跟以前的两地分居,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逛完街,林磊照例先送我回去。
上楼之前,我顺便打开邮箱取出了一堆各种各样的账单,一边拆一边长吁短叹肉疼难耐。
林磊笑着将那些讨债玩意儿抽走:“眼不见为净,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我看着这个不仅房租全免而且水电煤气费通通减半的家伙,阶级对立的情绪油然而生,恨恨道:“怪不得每年都有那么多人削尖脑袋要钻进我党的队伍,跟着党有肉吃!”
他很无辜的摊摊手:“没办法,谁让你自己不愿意参加公务员考试的?”
“那种靠祖坟冒烟的录取比例,我就算考也考不上啊!”我越想越愤然:“所以说,还是古时候好,没那么多麻烦事儿,只要把鸟鸟割掉就成公务员了!”
林磊囧。

我则仍有些心气不顺,未及细想便脱口而出:“我不管,你要补偿我这个老百姓受伤的心灵,快过来,背我上楼!”
林磊于是更囧。
因为我现在住的地方,位于本大厦的第二十五层…
就他那充满了传统文人气息的小身板,估计没爬到一半就壮烈成仁了。
于是我也不禁有些讪然起来。
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从来没有任何人背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亲身去体验一把猪八戒背媳妇的戏码,今儿个怎么会忽然想起提如此洋溢着青春小萝莉风范的要求,难道是因为最近韩国狗血偶像剧看多了?
然而,为什么在话一出口的瞬间,会有一种似曾相识感。
好像真的曾经有个人,背着我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感应灯层层亮起又层层熄灭,那人的肩背虽瘦削,却很宽很温暖,托着我膝弯的两只手,有些凉…

我百思不得其解,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林磊牵回了家。
他从那堆账单里找到一份房产公司的宣传海报,边翻看边问:“阿福,你说咱们将来在哪里买房比较好?”
“不管哪里都很坑爹,现在外环的均价都两万多了。”
“反正迟早要做房奴,先买套小点儿的…”
我换好鞋子随口接了句:“先买一室一厅,过两年再换两室一厅,小孩子总需要自己的独立卧室…”说到这儿,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我犹豫着走到他的旁边:“我们以前,是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
他飞快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将海报放到桌子上,背对着我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话语听起来淡淡的:“没有。也许,你是跟别人讨论的吧。”

我心里一抽,赶紧嬉皮笑脸蹭进林磊的怀里:“你看你看又乱吃干醋了!关于张晨我不是早就跟你报备了吗?就算真的跟他说过这件事儿,也不代表什么。现在我与他之间连最基本的联系都没有了,想发展奸情也没地方找人去啊!”
林磊拿我的胡搅蛮缠向来没办法,只好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却轻轻阖起眼帘,仍是淡淡的语气:“阿福,张晨…就是那个孩子的干爹吗?”
我莫名其妙:“哪个孩子?什么干爹?”
“之前我来找你的那两次…”他的话说了一半,忽然一顿,旋即张开眼睛,俯首亲了亲我的额头,一如既往的似水温柔:“没什么,早点休息吧!坚持完这个礼拜,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站在窗口,我目送着楼下的林磊离开。
二十五楼的高度,是我国现有消防升降梯可望而可不及的高度,也就是一旦发生重大火灾不幸被困屋内,便要么摔死要么烧死的高度,到时候,我究竟该选择哪种死法呢…
我的思想也很有高度,所以等回归正常水平面时,林磊的身影早已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这让我很有些沮丧。
如果是以前,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我和他没有闹那次分手以前,只要他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的目光立马就会像自动雷达一样牢牢将他锁定,绝不会跟丢。
那时候,是真真正正的满心满眼都是他。
现在,难道变了吗?

张晨是我前公司的部门主管,我们之间的确发生过一段感情,只可惜刚刚萌芽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用情尚未来得及铭心刻骨,情断也就不那么撕心裂肺。
所以我现在的种种奇怪感觉,应该和张晨无关。否则,当初和他分开的时候,也不会不难过…
然而,好歹也是一段想要好好经营下去的感情,就那样忽然被迫结束了,按照道理至少无论如何也该狠狠的伤心一把,为什么在记忆中,却只留下了一点点很淡很淡的失落?
那几个月的时光,如今回忆起来,每天都是按时上班下班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作息正常没有什么特别。发生的事情也都记得还算清楚,没有什么大面积的残缺或空白。
只不过,感觉上总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比如,所有的情绪都很平,无波无澜。比如,所有的画面仿佛都是黑白的,毫无色彩…
莫非那段时间,我得了暂时性的色盲?靠!

第三十一章
铁道部去年保证,今年一定会解决人民群众春运期间的买票难问题,他们真的做到了,今年买票确实不难了,是更难了…
有鉴于此,我只好飙泪请假七天付出过千人民币的代价,跟着某拥有半个月探亲假的公务员和某享受一个月寒假在校生,以及一个自己给自己做老板爱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的烤肉店老板,一起回家。
这就是阶级差异,这就是贫富悬殊,这就是都市小白领的血泪人生…

皮蛋和牛犇一奸生情再奸定情,奸来奸去奸出了真感情,两个家伙成天介黏在一起好得蜜里调油片刻不能分离。
恰好牛犇说今年不回家过年,皮蛋立马揪着他便登上了返乡的列车。
一路上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简直恨不能做一对连体婴儿,视坐在对面的我和林磊如无物。
我强忍着自插双目的冲动:“真是奸夫淫妇,总有一天被广电总局给河蟹了!”
皮蛋在牛犇的喉结上啄了一口,然后歪眉斜眼摆出一幅欠收拾的德性:“不服你俩也这么干呀!又没人拦着。在我面前还正襟危坐的装什么贞洁烈女柳下惠呢?反正老豆腐你早都被人家给一杆进洞了。”
我抓起一个橘子便砸:“进洞你妹啊!老娘还是个处!”
皮蛋惊讶:“不会吧?我怎么记得你已经跟人睡过觉了?还弄了一沙发的血…”
我大怒:“还一沙发的血,你当是大姨妈啊还是凶案现场啊!”
皮蛋仔细琢磨了一下,也露出茫然之色:“那我怎么会有这个印象的呢…”
在这当口,牛犇已经把我砸过去的橘子剥好,用牙齿咬了一瓣,嘴对嘴的喂进了她半张的口中,堵住了她神来一笔天雷滚滚的猥琐猜想。
然后,就又是少儿不宜的限制级画面…

非礼勿视,我默默扭头,看到坐在旁边的林磊,正专注的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这段香艳而无厘头的对话。
我又看了看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竟不知不觉空出了小半个人的位置。
跟皮蛋和牛犇比起来,我们还真不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不过或许,在恋爱了那么多年之后,本就该是这种老夫老妻平淡的状态。可是,老夫老妻好像咋的也不该是,一对雏儿吧…
想来想去没结果,我只好又默默把头扭过来,却恰好看到接吻中场休息的牛犇,匆匆收起的投在我身上的眼神。不是一贯的雾蒙蒙水汪汪带着点儿不知世事的小迷糊,而是很清很亮,亮得让我没来由的阵阵心慌…

过年前的这几天,我忙着帮老爸老妈置办年货打扫卫生,忙着东奔西跑走亲访友,忙着跟陆续回来的狐朋狗友聚会厮混。
林磊的父母虽然不在国内,但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伯舅姨都在本地,所以跟我一样忙得团团转。
我们基本只能在同学聚会上匆匆碰面,这种时候,大家总是特别不客气的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喝得稀里哗啦丢盔弃甲,谁也不记得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混乱情况一直持续到年二十九,才终于略微消停了些。
这天下午,皮蛋跟牛犇来我家,算是提前给老爸老妈拜年,林磊没什么事,也一起来了。
院子里的花架被前两日的大雪压得有些不稳,老爸毫不客气的将两个送上门的成年壮劳力抓了去干活。
皮蛋嫌冷,就跑到我房里窝着。待了一会儿又嚷嚷无聊,我正看小说看到最后的结局没工夫陪她扯淡,就让她自己打开电脑找片子看。
没几分钟,便听皮蛋一声怪叫:“哇靠!老豆腐,你什么时候弄了个这么正点的男人在床上?”
我对她不着四六的说话方式已然无力,本不想理,却在翻页的时候无意间抬头瞄了一眼,视线便再也收不回。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拍摄手法拍摄角度拍摄光线都很坑爹的照片。但依然可以清晰看得出,背景是我现在待着的房间。
就在我盘腿而坐的这个位置,有个以手撑额侧身而卧的男人,正在翻看一本影集。
他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肘部。头发又黑又密,发型干净清爽,眉毛很长很英气,鼻梁很高很挺,张开大笑状的嘴巴里是两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
因为垂着睫毛,所以看不清眼睛的模样,但我想,他的眼睛一定很好看,就像…哦对了,就像一开始我曾经形容过的那样,黑翟石。
一开始…
明明从未见过此人,为什么会想到这三个字?

照片右下角的显示时间是,2010年5月5日,下午三点四十七分。
去年五一我的确是回来了,但,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个男人。而且,就算是老爸老妈很熟悉的晚辈,也不可能带到我的房间,让他躺在我的床上翻看我的影集吧?
还有,这个日期,也就是我碰巧发现林磊的病情,从而最终解开所有误会的那一天。

盯着照片里的男人,我心跳的速度直逼每分钟一百八,耳朵里有战斗机群飞过般的轰鸣一片。
我认识他,虽然我不记得他,但我认识他。

这个结论很荒谬很没有逻辑,可跟皮蛋接下来的一句话相比,简直堪称严谨得毫无破绽。
皮蛋这丫的指着电脑,转过来看着我,非常笃定的说:“我见过他,当时,他和牛犇还有你,在玩3P,你沙发上的血就是这么来的。”
我虽然很想一板砖乎死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但最终还是非常淡定地问了句:“滚你大爷的,做梦呢吧!”
没想到皮蛋居然点点头表示赞同:“差不多,那晚我跟牛犇合体的时候,脑子里一下子出现了很多的画面,好像应该是我与他相识的经过。其中就有你,也有这个男人。本来我还以为只是虚假的梦境,现在看来,应该是我在达到高潮时,灵魂霎那出窍,看到了过去发生的事情。或许…其实是某个跟我们现有世界平行的空间?”
这个命题太过学术,我只能瞠目结舌做痴傻状。

皮蛋想了想,又提了个非常真诚的建议:“我觉得牛犇好像有特异功能,当然,也有可能是长期核辐射导致的某种异变。比如,我的身体居然能自动记住他,而且只接受他的进入。要不信的话,你也跟牛犇睡一觉试试,说不定能瞧见什么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解开谜团。”
我翻着白眼还没说话,就听外面‘咣当’一声巨响,类似脑袋磕门框上了。
紧接着是牛犇那弱弱的带着颤抖腔的声音:“林磊,你也听到了,这真不关我的事儿…”
我和皮蛋:“……”
林磊半天没吭气,估计也是:“……”

年三十,我们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在酒楼边吃年夜饭边看春晚,志玲姐姐正在台上婀娜多姿跟董卿比谁更会托的时候,林磊发短信让我吃好了之后去学校操场找他。
等挨个敬了酒打了招呼终于被长辈们放行,已经过了十一点。
为了省事省时,这次我没翻墙,而是选择了适合自己的方式,钻狗洞…

操场上有厚厚的积雪,天上有一轮满月,空气中有浓浓的烟火味。
林磊穿着蓝色的羽绒服,边跺脚边往手心呵气,脸冻得很白,鼻头则冻得很红,应该等了很久。
我连忙跑过去,刚想道歉说来晚了,已被他展臂搂住。
于是,我们就这样拥着抱着,在原地慢慢的转着圈。周围不间断的爆竹声,掩过了脚下积雪的轻响,掩过了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没多会儿,鞭炮声猛然密集起来,一波连着一波震耳欲聋。
午夜十二点,虎年过去了。
一直没说话的林磊,这时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阿福,生日快乐。”
我说:“谢谢。”
他说:“阿福,你愿意跟我过一生吗?”
我想说我愿意。
有什么理由不愿意呢?这是我从初一就喜欢的人,是我从高一就立志要嫁的人。可我张了嘴,却怎么也出不了声。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竟是昨天看到那张照片,那个男人…

林磊的双臂收紧,又一点一点松开,退后半步,稍稍偏首看着我,仍是温言浅笑的模样:“我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想共度一生的人,不是我,或者说,已经不再是我。”他摸了摸我乱蓬蓬的短发,面容被呼出的白雾所模糊:“头发剪断了,还可以长。但是感情斩断了,却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回。阿福,当初骗你,让你离开,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可是,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一定还是会那样做。因为,长痛不如短痛。只是对不起,无论怎样选,都会害你难过。”
我的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你…你的意思是…又要跟我分手?”
他略一愣怔,旋即轻轻笑出了声:“确实是‘又’,不过,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我隐瞒,这次,我坦承。上次,我只想找个地方自己安静的死去,这次,我想做许多事,用许多年。上次,你很伤心,这次…应该多少也会有一点儿,不过相信很快就好了。”顿了顿,声音中带了歉然:“两次的相同之处在于,我都没有事先征得你的意见,就擅做了主张。”
我终于弄明白了状况,却因为刺激过大而言语功能丧失,只是傻傻的看着他,听着他。

林磊最后说:“阿福,去找那个你真正想与他过一辈子的人吧!”
我茫然:“去哪儿找,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难道去庙里烧香拜佛求菩萨指点不成。”
“请神仙指点迷津,倒也未尝不可。虽然之前我生的那场病,已经证明了是误诊。但事实上,那段时间我的确觉得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到了崩溃的边缘,的确是快要死了的。所以,我更愿意把最后的忽然康复称为奇迹,或者,也可以认为是神迹。”
冲我眨眨眼,林磊那向来温文尔雅的笑容忽然变得很贼:“阿福你记住,神仙,和有特异功能的人,有的时候,也许只有一步之遥。”

总之,我在大年初一,生日的当天,又一次失恋了。
被同一个人,在相同的日子,甩了两次,真是让我…荣幸。

接下来的几天,我忙于拜年和被拜年,空下来就发发呆,祭奠一下那段逝去的恋情。
初六返回上海,仍是四人同行,与来时无异。
只是,林磊不再专注于看窗外的风景,我不再纠结于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在上海的日子仍是那样平平安安的过,皮蛋回学校准备毕业论文,牛犇作为二十四孝男友不离左右,林磊偶尔跟我通个电话聊一下彼此的近况。
春天过去后,我从失恋中满状态复活。可是用了所有的办法,甚至把照片发到了天涯猫扑请求人肉,却还是找不出那个男人的蛛丝马迹。

七月,皮蛋拿到了‘灭绝师太’的官方认证,与牛犇撒欢旅了一圈游音讯全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十二月初才终于再度现身于上海。
他们到沪当天,我便气势汹汹杀上门去,先将皮蛋轰开,然后将自己与牛犇反锁在一间方便行凶的密闭空间。

我把牛犇抵在墙上,一手按着他的胸口一手拍拍他的脸:“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快把你知道的通通说给我知道,否则,我立马就把你给睡了!”
牛犇一脸惊吓过度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你不能这么做,你…你不能对不起皮蛋的…”
我凶狠狞笑:“皮蛋是我的好姐妹,好姐妹的意思就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一起分享,包括男人。”
见他还企图负隅顽抗,我便不再废话,直接动手准备撕衣服。
他一幅被恶少欺负的良家小白菜的委屈模样,蹙着眉咬着唇,就差嘤嘤哭泣,边挣扎边可怜兮兮的央求:“嫂子,别逼我…”
“逼的就是你!”我手下忽然一停:“嫂子?你以前可不这么喊我。”

牛犇也不再乱动,静静的看了我半晌,用那种又清又亮的眼神,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应该说,我以前一直都这么喊你。”

2012年,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即将到来,咱们老百姓依然歌照唱舞照跳房价照旧蹭蹭涨。
1月22日,年三十。
我那庞大的家族成员们齐聚一堂,按每年的惯例胡吃海喝吹牛打屁,吃到一半,我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正太抱着膀子摆了个很酷的姿势靠在墙边,唇红齿白粉嫩可爱。
我见这娃娃长得实在招人疼,就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他那毛茸茸的脑袋,努力收起怪阿姨吃豆腐的嘴脸和颜悦色的问:“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不料,他却一挥胳膊打开了我的手,糯声糯气的怒斥:“我的头,岂是能随便摸的?”
我也怒,捏住他两边的脸蛋揉了揉:“我不仅摸我还捏了,怎么着,不服你咬我啊!”
然后,他就咬我了…

时光回溯,画面飞转。
那段黑白的日子,重新五彩斑斓。
我此生的记忆,终于完整。

小正太咬了我一口,然后又咧嘴一笑:“美女,有兴趣听我说个故事吗?很长很长的故事哦!”
我兜头给了他一巴掌:“小屁孩泡什么妞?把找你干爹给我找来!”
他嘟着嘴哼了一声,转身跑了。

也许过去了几分钟,也许不止,也许其实只有一眨眼的工夫短短一瞬。
一个成熟男人走到我跟前,挑了眉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听说,你找我?”
我抬起手,指尖沿着他的面部轮廓细细描摹,点点头:“我找你,跟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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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花烛夜,脱衣睡觉时。
有鉴于之前鸟过鸟巢之门数次,而终不能入的悲剧,苍梧此回采取了多干少说直达主题的作战策略。
锁上门拉上窗帘,关了手机拔掉电话线,将我三下五除二扒光了往床上一丢,又迅雷不及电驴的扒光了自己,然后一个虎跃,把我扑倒在身下。
他一手扣住我的后脑一手揉捏我的36C,用膝盖分开我的双腿,用鸟鸟在鸟巢的周围摩挲逡巡,伺机而动。
细密而热烈的吻从我的额头一路向下至小腹,又一路向上到了脖颈。
我绷紧了身体我仰起了头,我干渴欲死我气喘如牛,我意乱情迷我浑身脑袋的酥痒难耐。

然后,我就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对了,你之前在我脖子上留的那个吻痕,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苍梧的动作未停,咬啮着我的肌肤含糊着答了句:“我分出部分元神注入你的体内,这样,若有人对你不利,我就能立即知道。而且,无论何时,无论多少轮回,我都能找得到你。”
怪不得,莫伶刚去地府还没来得及施行计划就被苍梧察觉并及时阻止。可怜的炮灰女配,炮灰了个彻底。不过,如果没有她,林磊就会死,所以,还是要谢谢她,真心的。

紧接着,我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把牛犇在凡间的存在痕迹也给抹去了?”
苍梧的鸟鸟已经开始长大,很是躁动,于是不耐烦的只答了两个字:“顺手!”
“…牛犇一定很感谢你,感谢你全家…还有啊,皮蛋为什么一看到牛犇,身体就起了反应?”
“因为牛犇的族长令符一直留在她的体内,当然会有感应啦!”
擦!原来看似纯良无害的牛牛小受,居然如此心机深沉。
“噢…那…”
苍梧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威胁:“小蔷,不要逼我把你上面的嘴巴,也给填了!”

我安静了一下,随即又可怜兮兮的开口小声嘀咕着:“老虎爸爸,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保证是最后一个了。”
苍梧无奈,只好喘着粗气暂停动作:“快问!”
我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皮尺,做天真无邪状:“我想测量一下,你是不是个好男人。”
“什么意思?”
“现在好男人的标准,必须要达到几个180。比如,智商180情商180住房180身高180,还有…”我的身子向下出溜了一些,伸手抓住他已然灼热得仿如刚刚烤出来的鸡一般的鸟鸟,挥了挥皮尺,认真地阐述着:“这个东西的长度有没有180,以及,每次放出来遛的时间有没有180。”
苍梧不知是痛苦还是快活的发出了一声销魂的闷哼,一把捏住我的脖子将我揪上来,眼睛里清澈的水润波光已被熊熊欲火染成了一片暧昧的红:“想知道的话,就用自己的身子,来量吧!”

是夜,鸟入鸟巢,几进几出。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苍梧用实际行动让我的身体牢牢记住了,他是一个好男人,超标准的好男人。
这个好男人将与我共度此生百年,还有接下来的千千万万年。
我们之间所拥有的,会是永远。


第三十二章
牛犇和皮蛋之间是奸出来的感情,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初次见面的当晚,皮蛋用两箱啤酒撂倒了牛犇,然后很有风度的送他回家,顺便免费住上一宿。
将人事不省的牛犇拖回房,丢上床,累得皮蛋出了一身的汗。心说这家伙看起来瘦得跟豆芽菜似的,没想到竟是个骨头里面都是肉的主儿,重死了。而且,帮他脱外套的时候,感觉那单薄的小身板貌似还挺结实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平胸受也不可小觑啊…

上了趟洗手间清除了库存,皮蛋觉得有些口渴。来到厨房本想倒杯白开水,却恰好看到桌上放了一箱饮料。于是顺手开了一瓶,也没细瞧也没细品,直接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
然后,就晕了。
牛犇虽然从不饮酒,可并不耽误别人送。做生意嘛,总有些礼尚往来。
那一箱,就是今天一个供应商送上门的,高度洋酒。

皮蛋本就有五六分的醉意,如今再参上这种烈性洋酒,而且还喝得那么猛那么急,如果不醉死当场才真叫有鬼了。
晕了菜的皮蛋还残存着一丝理智,知道情况不对,便想立马回屋睡觉。结果因为初来乍到地形不熟,凭借着刚刚的记忆,简直是毫无悬念的就一路摸进了牛犇的卧室。

牛犇这会儿酒劲上头,正浑身火烧似的难受,在床上辗转反侧低低呻吟,踹了被子露出仅仅穿着一件薄衬衫的身体。因了挣扎,领口大开。因了酒力,白皙的肌肤泛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皮蛋进来后,看到的便是这么个衣衫不整的妖孽诱受。
古语有云,酒能乱性,古人诚不我欺。
皮蛋看着看着,就把最后的理智给看没了。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一幅很好吃的样子,很想赶紧把他吃下肚。
走过去,爬上床,压到那人的身上。闭上眼,亲下去,一切遵循着本能。

牛犇好歹是个神仙,虽因不胜酒力而醉倒,但神智还残存了一部分,意识也还算清明。
朦朦胧胧间察觉不对,勉强睁开眼,只见一个衣衫半褪的女子正大马金刀的趴在自己的身上,狂乱无章的亲吻着自己□的胸膛。再仔细一瞧,居然是窦芙的好友皮蛋,顿时五雷轰顶大惊失色。
想翻身坐起,一则本就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二则皮蛋不管不顾的紧缠不放,力道偏偏还大得惊人。试了几下,终告失败。
想将人推开,却一来二去纠缠间,把皮蛋摇摇欲坠的衣服褪了干净彻底,玉体横陈。
牛犇傻了。
只好举着双手摆个投降的姿势,再不敢碰皮蛋半下,僵着身体任其在上面可劲儿的折腾。

皮蛋从来没有过男朋友,对男性身体的所有认知来源于GV,属于一个理论实践皆抓瞎的雏儿。只知道一味的乱摸乱亲,青涩的动作没轻没重,令牛犇苦不堪言。
没多会儿,牛犇便再也受不了这种要命的挑拨,一咬牙,握住她赤裸的肩膀,迫使她停下,抬头看着自己,用最大的声音企图唤回她的神志:“皮蛋,快清醒一下,你这是怎么了?”
此刻的皮蛋,醉眼里满是欲望,早已什么都看不见。丧失了理智的大脑哪里还会分析还会判断,还会回答别人的问题。故而只是迷茫了短短的一秒,便又急不可待的扑上来,扭动着的身体,摩擦着某根濒临失控边缘的牛鞭…

牛犇虽然活了一千多年,但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潜心修行,去年才首次被派到人间担任守护任务,所以原则上,其实是个比皮蛋还雏儿的雏儿。面对眼前的情况,早已慌了手脚,失了分寸。于是乎,身体出现了反应的时候,理智也就离全军覆没不远了。
终于,当皮蛋一口咬在他侧腰靠近胯骨的部位时,‘千年老处男’一声悲鸣,宣告破功…

因为完全没有经验,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和凡人结合时会有什么后果,牛犇在最后关头祭出了拥有强大守护法力的族长令牌,只盼这场毫无准备的意外不会给皮蛋带来任何伤害。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太低估人类的强大了。
一夜云雨,几上几下…
完事后,牛犇去了另一间屋子里打坐调息,一方面恢复体力,一方面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采了清清白白的小黄花,就得负责到底,这是无论人间还是仙界自古以来便通行的规矩。
只不过,原本打算在这世上留个一年半载便离开,现在看来,时间方面至少要延长个五六十倍了。

跟她结婚过日子,好像,也不错。
想到皮蛋在酒桌上的豪气干云,在床上的热辣狂野,还有,在一切结束后,抱着枕头嘟着嘴的娇憨睡颜,牛犇阖起的双眼不由得便是微微一弯。
可是,等他返回卧室准备跟皮蛋好好计划一番未来的时候,却发现,当事人不见了。
只留下散乱的被褥,还有浅色床单上,触目惊心的一滩红…

老天通常还是比较公平的,比如给了你销魂的美貌就不给你销魂的声音,给了你完满的爱情就不给你成功的事业…所以,给了皮蛋极高的智商,就只能给她平均水平线以下的情商了。
在皮蛋看来,男人啊爱情啊神马的,都是天边的浮云,远没有实验室里的仪器仪表来得可爱,摸上去是实实在在的手感,给出的反应都是小数点后面无数位的精确,省力省心一点儿都不会麻烦。
因此,她只在刚开始醒过来的时候用脑袋撞了三下墙,紧接着就迅速做出了决定,将这场酒后乱性的春风一度,当成一个屁,给放了便罢。
只不过,她能放,牛犇不能放,就算牛犇想放,也没办法放,因为族长令符还在她的身上,怎么着也得拿回来啊…

皮蛋这次去参加的,是一个大型科研项目,因为涉及到军事机密,所以管理极是严格。
牛犇就算是神仙,在不动用法力的前提下,也没法子堂而皇之的晃进去。于是他只能在附近的小镇找了个旅馆暂时住了下来,借助着与令符之间的感应来探知皮蛋的情况,其实说白了,就是偷窥…
这样一来,他便又看到了皮蛋的另一面。穿着白大褂在高端设备仪器中间认真工作的女子,挽起长发,戴着眼镜,神情严肃态度严谨,反应迅速谈吐简洁举止干练。
真的很难想象,会和那个不按常理出牌到了一定境界的彪悍女孩,是一个人。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五月初,荒原的天气开始转暖。
有一天,皮蛋奉命到镇上来办事,在军事化管理的基地闭关待了那么久,乍一出来,她的心情可以用一句很烂俗的话来形容,跟出笼的小鸟是一样一样的。瞧什么都新鲜,看谁都亲切,简直恨不能随便逮个人就抱着啃上一口。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将好心情一招秒杀。

其实准确的说,皮蛋已经几乎要忘记这个人了,更加从来没想过,居然能在祖国大西北的最偏僻的角落,再度看到他。
之所以会一照面就立马将他认出,完全是因为跟当地粗犷野性的汉子们相比,这家伙实在是个不和谐的存在,让人想装没看见想装不认识都难。
那小白脸,那小身板,那弱弱的小气质…
皮蛋无语问苍天,当时自己到底醉成了什么样啊?居然会把他给睡了。

牛犇看到皮蛋,自然是毫不意外的。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震惊的模样,竟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好容易酝酿好了情绪,刚想开口打招呼,却被她抢了先:“你就算追到这儿也没用,死心吧,我决不会对你负责的!”
牛犇呆了呆,又想了想,才总算理顺了思路:“我没想你对我负责啊,我是想对你负责来着。”
皮蛋于是也呆了呆。

他的五官仔细看来,虽然精致却一点儿也不阴柔,眉毛鼻子都很英气,大大的眼睛亮亮的,仿佛能直接看进灵魂的最深处。
还有,他的声音很轻很软但是带着某种磁性,其实蛮好听的,就像羽毛滑过耳畔,拂过心尖…
皮蛋想,自己一定是在实验室待得时间太长,太久没见到活的男人,才会导致面对这么个自己向来极其不待见的小受,都会春心荡漾。

“你想对我负责?怎么负?”
“娶你啊!”
“就因为我们俩睡了一觉,你就要娶我?”
“还因为,那是你的第一次。”
皮蛋对这方面再怎么无所谓,这会儿一张老脸也微微有些发烧,一时不禁恼羞成怒:“第一次怎么啦?现在处女膜修补一下几十块就搞定了初夜早就不值钱了…”说到这儿,看着牛犇瞪大眼睛满脸通红的样子,忽然灵光一现一激灵:“你该不会,也是第一次吧?”
牛犇羞涩的咬了咬唇,点了点头。
皮蛋拍着他的肩笑了好一会儿:“既然这样,咱们就算是扯平了,两清。谁都不吃亏,谁也不用对谁负责,OK?”
牛犇皱了一下眉:“怎么能这么算呢?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女孩子吃亏的。”
“都什么年代了…”
“不管什么年代,都一样。”

皮蛋有些发愣。
因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牛犇的气势一点儿都不弱,反而很强。那是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强势,没有刻意的张扬故作的凌厉,淡淡的,却有着让人不由自主便想要屈从的压迫之感。
“那…你是一定要对我负责了?”
“是。”
“一定要娶我?”
“是。”

皮蛋望着高高的天,白白的云,心境开阔。忽然之间,便有了一种从未曾有过的踏实。
既然迟早要找个人结婚,那么眼前的这个,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睡都睡了,就继续,一直睡下去吧!

于是干干脆脆做了总结陈词:“那好,等我这边的项目结束,咱俩就结婚。”
牛犇一愣,一笑。
暖暖的风扑面而来,透过皮肤,渗入血脉,于是整颗心都暖了起来,轻飘飘的,有些痒。
他想,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皮蛋当天便返回了基地,第二天,便彻底忘记了牛犇,自然,也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牛犇对此表示欲哭无泪。
因为对那个罪魁祸首,他不仅不能兴师问罪,反而要笑脸相迎好言相待,还要跟着一起收拾烂摊子。
没办法,谁失恋,谁老大。

等到帮着那头受伤的老虎摆平一系列的麻烦,已是人间一月的寒冬。
牛犇没有去西北,而是来到了上海,一切开始的地方。
他找到了窦芙,在她家附近重开了烤肉店。因为他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得到苍梧所希望的幸福,在经历了那样深刻的感情之后。
还因为,他知道,皮蛋一定会在这里出现。

果然,很快他便见到了皮蛋。果然,皮蛋不认识他了。
但是,皮蛋还记得他,虽然只是因了族长令符的存在而与他有感应的身体。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再重来一次。

肉体结合的同时,灵魂交融。
皮蛋抬手摸了摸男人汗湿的脸颊,说:“既然我要对你负责,那么,咱俩就结婚吧!”
像上次一样,牛犇又是一愣,旋即一笑。俯首吻去她鼻尖的汗滴,说:“好,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