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之前就已经笃定,萧靖会是他的强敌,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二人年幼的时候,辰王就将萧靖视作了死敌,如今看来,他自小看人就极准了。
男子等着辰王的吩咐。
辰王站在一株枝叶繁茂的腊梅树下,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萧靖若是圈养男宠,这也算不得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还不至于令他无法翻身。
辰王无法想象萧靖宠爱他的谋士时的画面。
“继续盯着!再派人给本王查卫辰的身份,他是哪里人?从何处来?又有怎样的过往,统统给本王查个水落石出!”
男子当即应下,“是!王爷!”
***
萧靖带着宋悠去看婚房,可她与萧靖之间的婚事已经延迟,一月后是侧妃先入王府。
但宋悠发现,骁王府并没有准备安置侧妃的院子,她狐疑的看着萧靖,还发现了萧靖似乎受伤了,他总是会忍不住轻咳几声,但由于故意隐忍的缘故,所以蜜色的肌肤涨红了。
“王爷,您没事吧?”宋悠问道。
小儿的关切令得萧靖很是欢喜,“我无碍,你我大婚在即,我如何能有事,咳.....”他又以手抵唇咳了起来。
宋悠看出了什么,今日在马车上时,她被他摁在了怀里,用手捶他时,他明显蹙了眉,像是很痛苦。
“把衣裳脱了!”宋悠突然神色严肃的道了一句。
萧靖怔住了,目光在宋悠脸上凝结,他俊脸涨红,没想到小儿这般等不及了,“小儿....现在还不是时候,且再等上一月,届时我不会让给你失望的。”
宋悠,“......”他脑子里果然只有这些事!
“把衣裳脱下,我要看看你的伤口。”宋悠绷着脸道,她几乎能笃定萧靖定是受伤了。至于为何会这么笃定,一来是她察觉到了萧靖身上的异常,二来这几天夜里萧靖都没有过来骚扰她,这也太不正常了。
萧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原来小儿是这个意思。
他方才又孟浪了。
委实不该啊。
萧靖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他只会告诉宋悠高兴的事,他的难处从来都不会在宋悠面前提及半个字。
见小儿如此的关切他,萧靖十分享受小儿此刻的柔情,而且.....他的确是非常喜欢在她面前脱.衣.裳。
很快,萧靖麻利的将他自己的上半身剥的一干二净,清俊的眉目望着宋悠时,眼睛里倒映着她有些娇羞的脸,“下面还要继续么?”
宋悠,“.....你是怎么伤的?”
只见萧靖胸口被绷带捆绑着,那上面还溢出了淡淡的血渍,看样子伤的不轻。
萧靖没甚可隐瞒的,“昨夜我闯了皇宫。”
宋悠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猜测.....大约和冷宫走水有关,又或者是其他的事情。
得知萧靖是在意大业的,宋悠稍稍放了心,“你也不小心些!”
面对小儿斥责,萧靖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捏着她的小下巴,“外伤无恙,内伤才危险。小儿,今后休要刺激我,你若是敢离开我,我定将你捉回来,索性.....吃入腹中!如此,谁也惦记不上了。”
宋悠,“.......”
相拥了一会,宋悠感觉到越来越烫,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遂轻轻推了推萧靖,“王爷,虞美人的画像可拿来了?”
辰王还算是个厉害的角色,这都连续吓了他数日了,此人却依旧好端端的。
宋悠决定今晚再加点猛料。
萧靖总觉得小儿从未全身心的依恋过他,这才相拥稍许,她又提及了旁的事。
有时候萧靖觉得,小儿比他还想得到那个位置,他眸色微眯,越是心悦她,越是觉之看不透,“小儿。”
他轻唤了一声。
宋悠不解的看着他,“嗯?怎么了?”
萧靖默了默,未作他言,若是她想要....不过是江山锦绣,给她就是了,一个小女子罢了,她还能翻天了不成?
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都只能是他萧靖的妻。
夫在上,他永远都是在她上面的。
萧靖命人将虞美人的画册送了过来,宋悠就按着虞美人生前的模样,重新做了一张.人.皮.面具。
***
是夜,长留一早就准备妥当,这几天晚上每天都出去办事,他已经乐此不彼。
很快,一行人避开探子,从骁王府的后山出发,趁着夜色赶去了辰王府。
辰王已经被吓了多日,每日晨起都会他的人都被人迷晕了,而且几次下来,不管他如何防备,结果总是大径相庭。
辰王既信鬼神之说,同时也怀疑有人想加害于他。
而且此人知道有关他的秘密。
这一天夜里,辰王防备至极,将辰王府所有高手都集聚在了院落之中,而他就坐在院落中央。
夜色凝重,不知从何处涌来阵阵雾气,渐渐的将整个辰王府都淹没在无边的雾海之中。
辰王灌了半壶秋露白壮胆,对众人道:“今晚谁若捉住女鬼,本王赏赐黄金千两!”
助阵的还有洛阳城有名的黄杉道士,辰王今晚算是豁出去了,算起来他已经数日没有睡好觉,他坚信自己将成为普天之下的帝王,鬼怪根本无法近身,否则这么多天过去了,对方只是过来吓唬他,却从未真正伤过他,不是么?
有了这个认知,辰王愈加的自信了,这一次就算是渡劫,若是这一遭能安然度过,他辰王定会所向披靡。
暗处,宋悠暗暗吐了口浊气。
今日萧靖说什么都不同意让她扮鬼,而是让长留戴上了人.皮.面具。对此,长留自然是欢喜的接受了。
大雾弥漫,不知何处传来老鹚的哀鸣声,此情此景愣是让一众辰王府的护院开始犯怵了。
就连王爷也说今夜的任务是抓女鬼,那肯定是错不了的,八成是真的有女鬼。
长留飞上了屋顶,看到院中乌压压的一群人,顿时玩心大起,之前光是吓唬辰王,他一度认为没有挑战性,今夜甚合他的心意。
长留身形消瘦,又很灵活,带着虞美人的面具之后,像极了女鬼。
为防露馅,长留全程未曾说话,他其实不是一个喜欢的打斗的人,武功太高也纯粹是天赋,所以今晚他避开与辰王府护院的所有肢体接触,一直用了轻功扰乱辰王的视线。
宋悠看着长留一人将整个辰王府整的团团转,窝在萧靖胸口笑的乐呵呵的。
萧靖很喜欢小儿对他的这种依赖,他原本不知如何讨好她,眼下却是明白了。
原来,她喜欢这些。
此时月色朦胧,夜间不冷不热,拥着佳人看着对手狼狈不堪的画面尤为让人心旷神怡,却在赵逸出现的那一刻,气氛陡然之间变了。
萧靖敏锐性极强,眼角的余光看到赵逸一身白衫立在了屋顶上,萧靖冷瞥了他一眼。
赵逸,“......”瞥他?!
“骁王爷好雅兴,我偶遇此地还以为发生什么惊动天地的事。”赵逸摇着折扇,他就站在宋悠与萧靖身侧,并没有觉得自己大煞风景。
宋悠稍稍矜持,脸从萧靖胸膛抬了起来,“怎么巧呀,逸公子。”
赵逸,“......”这声招呼打的太敷衍!
辰王府的动静闹的很大,很快巡逻禁军带着人马上前敲门,长留知道时辰差不多了,往高处的屋顶看了一眼,很快施展轻功,飞不见了。
萧靖也没有久留,他带着宋悠离开时,突然出其不意使出一掌击在了赵逸的后背上,将他打落院中。
辰王,以及辰王府众护院,“........”
赵逸理了理衣襟,站定后愣是笑出了公子人如玉的模样,“偶遇,纯属偶遇.....不知辰王殿下在忙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众护院:没有抓到女鬼,抓住逸公子有赏赐否?
辰王:.....这厮为什么从天下掉下来?
赵逸:不要问我为什么,一切都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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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大婚
次日一早,辰王府闹鬼一事传的沸沸扬扬, 而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谁传播了消息, 说是赵逸连夜赶往辰王府看望辰王, 以至于不顾生命危险。
赵逸来了洛阳城之后就成了话题人物。
此事一出,不少人开始想入非非。
“逸公子大半夜去见辰王?”
“我猜公子逸可能生了阴阳眼, 他是去抓鬼的。”
某待嫁闺中的姑娘哀怨了一句, “我对辰王再无好感!”
赵逸昨夜闪了腰, 回到暂住的府邸之后,一肚子怒火无处可撒。
冀侯也听闻了流言蜚语,得知赵逸回来,就将他叫到面前问话, 见赵逸一手揉着腰肢, 眼帘发黑, 冀侯狐疑的看着他,“赵逸,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赵逸不想提及此事, “父亲还有旁的事么?”
冀侯已经在洛阳待了好一阵子了, 他此前的目的是要将宋悠带走, 以免爱妻日日夜夜的挂念着。
但几次尝试下来,他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宋悠竟然已经生了萧靖的儿子, 如此一来,赵家更加没有强行拆散人家一家三口的道理。
况且,王蔷也看出了萧靖的真心,自是不会因为她自己念着宋悠, 而将她带走。
故此,夫妻二人决定一月之后就启程回冀州了。
“赵逸,你也该收心了,就把宋悠当成妹妹看待吧。雍州陈家有结亲之意,你也早些同我回冀州商榷大婚之事。”冀侯道。
赵逸一凛,他头一次因为某件事而乱了阵脚,“父亲,您时常教导儿子,做事要有始有终,您这么快就认输了?”
冀侯,“......”认输?和回冀州有什么关系?
“宋悠她是萧靖的未婚妻,她两年前就生下孩子了,你.....你总不能还不放手吧。”冀侯劝道。
赵逸不甘心啊,他一直追踪的卫辰,突然变成了姑娘家,他还没来得及喜欢上她,她就成了别人的,而当他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却发现他喜欢的姑娘早就与别人生下了儿子。
什么是欲哭无泪?
这就是了!
世上最大的悲催莫过于当你发现内心深处藏着某人时,而那人却早就成了别人的,他只能远远的看着。
赵逸不是非要夺人所爱不可,他只是心中有一个执念,还是个未解开的心结,他很需要有个反应的机会,而不是就这样退场。
错过了开始,难道就一定要错过结局么?
“父亲,眼下洛阳局势混杂,儿子留下也是为了大局考量,这也是您一惯的想法,不是么?”赵逸神色相当严肃,一句话将冀侯堵的死死的。
冀侯很担心一事,反复强调,“宋悠是你母亲的心肝肉,你切不可伤她分毫,你给我听清楚了!”
赵逸有些受伤,他是禽兽么?自家的妹妹,他怎会伤害?
在赵逸连续应了三声之后,冀侯这才放过了他。
赵逸回到自己卧房之后,不多时,冀侯派人送了膏药过来,“公子,侯爷交代过,这东西可活血化瘀,让您每日记得更换。”
赵逸,“.......”
萧靖!
他腰上这一仇,他非报不可!
***
下朝之后,辰王跟着承德帝去了御书房,迟迟不愿意离开。
按着他的说辞,他又是来“蹭龙气”的。
承德帝一脸嫌弃,不知为何,辰王此前明明是他最为在意的一个儿子,眼下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承德帝耳目众多,自然也听说了昨天夜里辰王府的“盛状”。
“混账东西,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你是做了亏心事,这是心病!给朕滚回去!”承德帝终于是忍不住了,卫氏对他十分疏离,也不愿意留在皇宫,虽是身子还未康复,却是提出了明日就要出宫去骁王府。
看得出来,卫氏对他很是失望。
人都是奇怪的生物,如果对方对他破口大骂,或许他根本不会那么在意她。
而卫氏如今的冷漠与疏离竟然是让承德帝放不下她了。
接连几日下来,辰王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好在心性足够强大,否则早就吓疯了。
“父皇,儿臣......儿臣是一心想留在您身边伺候着。”辰王战战兢兢道,如今仿佛只有承德帝的身边才是安全的。
承德帝语塞,这是什么无用儿子!
他又不是门神,更是不会被辰王给蒙惑了,承德帝对汪泗吩咐了一句,“把他给朕架出去!”
汪泗当即照做,心中很是纳罕,这个节骨眼下,辰王若是再这样下去,那么迟早会被骁王爷占尽风头。
汪泗在承德帝跟前伺候了数年,自是将承德帝的秉性摸的清清楚楚,眼下看来,承德帝对骁王爷是更加看重的。
就这样,辰王当真被太监架了出去,他并未离开,而是站在御书房外的阔地上晒了一会太阳,自以为补足了阳气这才离开。
***
古飞燕过来求见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她一惯不爱言笑,在承德帝面前亦是如此,承德帝信任她的能力,对那些虚礼并不在意。
“皇上,这些都是您让微臣查的东西,请皇上过目。”古飞燕将当年的证据呈了上去,卫氏的案子已经时隔数年,不是说想查就能查到的。
饶是古飞燕办事如何效率,也不可能将陈年旧账统统翻出来,更何况,早就有人将证据毁灭。
不过,有萧靖的暗中相助,古飞燕倒是能呈现一份体面的证据出来。
承德帝会意,让汪泗将证据递到了龙案上,古飞燕退至一侧,低垂着眼眸,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寡淡。
御书房安静到了落发可闻的境地,承德帝扫过卷宗与证据列单之后,猛然之间抬眸,嗓音阴沉的可怕。
这个答案如他所预料的一模一样,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皇太后!
“此事还有什么人知晓?”良久沉默之后,他问道。
古飞燕如实答话,“回皇上,除却勘宗司查办此案的人手之外,再无旁人知晓。”
承德帝深吸了几口气,真是没想到,他前阵子才刚刚笑话过宋严识人不淑,养一个蛇蝎毒妇在身边,现在却是轮到他自己了,那个温柔似水的万贵妃也是如此!
思及某些事,承德帝顿时了然,万贵妃是皇太后的娘家人,当初卫家与万家同是大魏的肱股之臣,权势煊赫,分庭抗礼,相互制衡。若非是卫家的倒台,万家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良久之后,承德帝闭了闭眼,嗓音悠长的道了一句,“下去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古飞燕领命,很快就离开了御书房。
片刻之后,承德帝对汪泗道:“如今万家一党执掌朝堂的局面,都是怪朕当年一时糊涂啊!”
皇太后,万贵妃,以及万家都不是省油的灯,承德帝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控制着万家的势力,否则大魏的江山或许都改姓了!
“朕要恢复萧靖的太子之位!”承德帝一想起这些年卫氏与萧靖的遭遇当真是心疼不已,原来谋害皇嗣的人不是卫氏,而是皇太后!
承德帝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来,汪泗从最近几桩事已经能看出承德帝的心思了,“按着骁王殿下的军功,太子之位倒是非他莫属,若是朝中有异议,皇上不如将骁王爷这些年的军功列出来,不过.....还有一事至关重要,那就是卫家!”
卫家当年所犯的是谋逆大罪,阖族被诛,不管是萧靖?还是卫皇后,与卫家都有着撇不开的干系。
而当初将卫家至于死地的人除却承德帝之外,还有整个万家!
若是要给卫家平反,那就意味着要辗轧万家!
此事牵扯朝堂,立太子一事绝非是说说这么简单。
承德帝眯了眯眼,好像打定了什么主意。
***
次日,卫氏以身子好转为由,向承德帝请求出宫。
承德帝亲自去见了她一面,硕大的沁心殿早就不复往日光辉,他看着卫氏一身素衣,墨发上毫无修饰的站在萧靖身侧,已然是个弱质女子,承德帝突然很想当一个被她倚靠的人。
萧靖今日是来接卫氏去骁王府的,他正要给承德帝请安,承德帝却摆了摆手,让他免礼,“你出去一下,朕与你母亲有话要说。”
萧靖依言退出了内殿。
卫氏身形单薄的站在那里,目光在承德帝脸上停留,眼神之中有倾慕与敬仰,再无当年诀别时的愤恨。
当初,承德帝当真是痛恨过她的,他以为卫氏是个十恶不赦的女子,可如今看来是他自己狭隘了。
“锦棠,朕....朕会补偿你的。”这算是承德帝最大的承诺了,“留在宫里吧,留在朕的身边,朕这次定护着你了。”
卫氏被废之后,承德帝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立后,也是忌惮着万贵妃与万家的势力。
此刻想来,他的做法是正确的。
承德帝上前迈出一步时,卫氏仿佛是害怕他,本能使然的后退了一步,嗓音柔弱,“不了,罪妇如何能留在皇上身边,皇上当年说过此生不复再见的,皇上难道忘记了么?”
卫氏生了一双十分深幽的眸子,萧靖便是随了她。
此刻,她眸中润泪,却是迟迟没有落下来,可谓是大悲无泪了。
承德帝沉静已久的心仿佛被抽痛了一下,有些异样的难受。
“皇上放罪妇走吧,罪妇这辈子只愿青灯古佛,再也不奢望皇上的宠爱了....再也不敢了。”
承德帝僵住,她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愿意......
承德帝心知肚明的事,卫氏心里自然也清楚的很,如今万家独揽超纲,是不会让卫氏再次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卫氏没有给承德帝多言的机会,她走了,走的很决绝。
承德帝目送着骁王府的马车离开,心中突然涌上一阵暴怒!
他一代帝王竟然让皇太后耍的团团转!
当真是他的好母后啊!
***
骁王府大门外,梅老领着诸人等候已久。
七宝骑在长留脖子上,朝着巷子口张望着,上辈子与这一世不一样。
那个时候,母亲走得早,皇祖母也死在了冷宫,所以才有后来残暴爹爹灭了万家和宋家的事。
其实,七宝敬佩的人就是他爹了。
是个真男子,没错了!
终于,那辆挂有骁王府徽牌的马车驶入了巷子,不多时就缓缓停在了骁王府的大门外。
萧靖先下了马车,之后便有婢女上前递了脚凳,搀扶着卫氏下来。
宋悠也在场,只不过,她依旧是卫辰的打扮。
“给夫人请安!”
骁王府众人开始打招呼,卫氏如今的不再是皇帝的女人,她身份特殊,是已废的皇后,众人不敢不敬,所以只好以“夫人”相称。
这时,七宝脆生生喊了一句,“孙儿给祖母请安!”
卫氏这才留意到了孩子,她已经得知长孙是宋悠所生,原本还想对这个孩子好,瞧着小家伙生的粉雕玉琢,委实可人,但卫氏顿了顿,终是忍住了,并未打算搭理七宝。
此时,众人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萧靖的脸色当场就冷了几分。
时下贵族所穿的都是清一色束腰广袖的衣袍,萧靖又在众目睽睽之中悄悄牵住了宋悠的小手,像是在安抚。
宋悠知道卫氏对自己的母亲可能存在了偏见,但......不管前辈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七宝他是无辜的。
将宋悠的小手攥在掌中安抚着,萧靖对长留吩咐了一声,“带七宝下去玩。”
七宝一脸热情贴了卫氏的冷脸,他很受伤,这是继芊芊之后,他重生以来遇到的第二个不喜欢他的人。
长留也能感觉到卫氏的冷漠,他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遂扛着七宝离开了。
萧靖对卫氏道:“母亲,您的别院已经备好,伺候您的下人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你可放心,我还有事,今晚不回府。”
卫氏,“.......”
众人,“.......”
这也太冷场了!
***
还有一个月就是侧妃入门的日子。
若是汤氏没有“暴死”,宋悠也会在那日嫁给萧靖。
宋悠被萧靖带上马车之后,一直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还有卫氏对待七宝的态度,她觉得需要好好跟萧靖提一下,“七宝他.....”
“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任何欺了他,你不必操心。”萧靖突然打断了宋悠的话,顺势将她一把圈住了怀里。
宋悠倒不是不信任萧靖,只是.....七宝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在意的人,而卫氏很明显不是普通人,将来保不成给七宝穿小鞋。
萧靖将宋悠抱的很紧,好像很舍不得,在宋悠斜睨着他时,他对上了她墨玉一样的水眸,埋怨道:“大婚前一个月不宜见面,我今日先送你去庄子里住一阵子,一月后我来接你。”
萧靖从不信邪,但他与小儿的婚事,不得不谨慎。
宋悠,“......”所以,她今天就要被送走了?
萧靖的唇凑到了宋悠白皙的耳垂上,那上面还有淡淡的小绒毛,唇在上面蹭时,感觉甚妙,“一月不见,你会折磨死我。”
“???”
宋悠不知道说什么,一月后是曹沐云进门,萧靖此前答应过她,他这辈子不会有其他女子,可曹沐云....怎么还没离开?
宋悠不想主动去问,搞的好像她很小肚鸡肠似的。
就算萧靖一月后接回了她又能怎样呢?
二人都不说话了,宋悠感觉到了某处明显的抵触,她挪了挪身子试图移开,却是被萧靖一把摁住了,嗓音低沉道:“别乱动!”
他握着她的手腕细细检查,“手腕好了,不如一会......”他附耳道。
宋悠快被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