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渊看不下去了,两人一下马,他发现萧子琰不要命的往悬崖边走,当即揪着萧子琰的衣襟:“三殿下,你最好能明白你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不该发生!你还是准备好早日大婚吧!”
萧子琰绝对不会相信萧瑾年就那么死了,这人神出鬼没,上辈子还成了夺嫡之争中最后的赢家,他怎么会就怎么死了?!
这一定是个阴谋!
“不,他不会死的,文渊,你要相信我,他一定不会死!”萧子琰坚定道。他追踪了萧瑾年数日了,今日一定能抓到他的把柄,可为什么……他会跳崖?明明还有其他选择。
陶文渊对萧子琰简直是失望之极,他原以为萧子琰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对忠敬候府的继侯夫人有想法,可原来真是已经执念到了这种程度。
人都被逼死了,他还想怎么样?
陶文渊不想安慰他:“算了吧,殿下。”
萧子琰:“不行!我要亲自下去找找!”
这时,陶文渊一个手刀砍晕了萧子琰,真是作孽,人都没了,他难道还想殉情?
山崖下面深不见底,除了死路一条,还有什么?!
“公子,眼下该怎么办?”
陶文渊没想到萧子琰这么不成气候,看来陶家不能将注都押在他身上。
一个太过注重男女之情的人,终究成就不了大事。
“送殿下回宫,另外,今日此事,任何人不得泄露半个字出去!”
陶文渊默默叹了一句。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在寻思着其他事情。
继侯夫人这么一死,沈家自是要守孝的,沈诗诗和沈卿卿的婚事定要被推后。
萧子琰如此作态,陶文渊当真不想让沈卿卿嫁给他。
至于陶海棠,她本就是陶家的棋子,可到底也是庶妹,她许给萧子琰,除却一个侧妃的位置,什么也得不到啊。
陶文渊如今只觉萧子琰这人真真是卑劣!
作者有话要说:陶文渊:闹出人命了,你现在满意了?
萧子琰:文渊,他还没死,你信么?
陶文渊:难道这就是爱有多深,就有多执念?
萧子琰:(⊙o⊙)文渊,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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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他


夜幕降临, 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光阴朦胧的奢华之中。
景帝愣了半天才回过神, 他看着跪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的左云龙, 一字一句问道:“左卿, 你再说一遍?朕的老三逼死了沈楚风的续弦?”
左云龙如实回禀:“回皇上, 微臣的人一路跟踪三殿下,事情的确就是如此。而且微臣已命人搜罗到了侯夫人的尸首,虽是已经面目全非, 不过那妇人身上着实穿着忠敬候侯夫人的衣裳,就连体格也差不过, 足有八尺之多,像这般高大的妇人,委实少见。”
景帝沉默了, 看来沈楚风的继妻的确死了。
老三他是有病么?
景帝从未像此刻一样盼着沈家人长命百岁。继侯夫人一死,他如何去赐婚?不能赐婚了,那将如何平衡儿子们之前的权势地位?!
景帝百思不得其解,他惯是喜欢玩心术,但是此刻的景帝根本想不通萧子琰的目的?
老三是想作甚?
原本, 将沈卿卿许给他,恰好是合了他的心意, 他难道不是一直都想得到沈家的助力么?
景帝很惆怅, 他甚至怀疑萧子琰此前是不是都在演戏,而他自己则被萧子琰给骗了。
本以为,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景帝,他此刻不得不怀疑起了自己的实力。
更重要的是, 赐婚的所有计划都要被打乱,即便郁娴和嘉南郡主还是可嫁之身,但究竟许给哪个儿子,景帝还需细细思量一番。
景帝放眼望向了夜色苍茫之处,良久才问:“左卿,你可知,老三为何对侯夫人下手?”
景帝完全想不出任何说得通的理由。
左云龙默了默,这才道:“回皇上,微臣不知。”
景帝苦恼极了,依旧诸事不顺,他不能再等了,明日就要微服出宫,前去法华寺烧香。
景帝想到了什么,像是自言自语:“沈楚风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左云龙摸不准景帝的意思,答道:“皇上,想来如果沈家知道侯夫人已故的消息,定然会给忠敬候寄信,侯爷会回来的吧。”
景帝又是一番沉默,之后甩袖迈出了大殿,对宫人道:“去皇后那里!”
……
穆婉柔这个名字,大周皇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对这个鲜少露面的皇后,皆是十分好奇,既恨她占着皇后的位置,又笑话她从不得宠。
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不管宫里进了怎样的美人,又不管前朝如何变动,穆婉柔始终坐稳了她皇后的位置,这么多年来无人撼动。
陶贵妃和白贵妃不是没有想过取代她。
什么样的手段都使过,宫闱的那些龌龊事,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出来的。
纵使前些年,穆婉柔被冠上“残害子嗣”的恶名,又纵使那时候无数脏水泼向她,而且她从不为自己辩解,但饶是如此,景帝从不会动她的皇后之位。
曾经有人想过,穆婉柔可能只是景帝竖起来的靶子。
然而,事实上,景帝明面上也并不疼宠她。
这二十年,景帝踏足皇后宫里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当初穆婉柔未婚先育的一对双生子之外,她再无所出。
穆婉柔在这硕大的皇宫,既像是一个隐形人,却又无时不刻影响着所有人。
宫人禀报时,穆婉柔微抬眸,脸上并无其他神色,她着一身素色锦缎细丝薄衫,常年食素,使得她的身段清瘦纤细,肤色如雪光白皙,虽是太过素寡,但依旧难掩她原本的殊色。
只是,当一个人冷了太久了,在所有人眼中,便以为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景帝还是如以往一样,一来就挥退了所有宫人,穆婉柔从锦杌上起身,正要行礼,却被景帝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瘦了。
这是景帝的第一个印象。
深藏在内心深处仅有的疼惜和怜悯却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身为一国之母,皇后之位从未有人撼动,二十年的养尊处优,她竟然过的还不如以前。
这不是打了他景帝的脸么?!
景帝不承认自己求而不得,因为对他而言,穆婉柔早就是他的了。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包括她在内!
“沈楚风的续弦也死了,朕的好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你是不是很高兴?”景帝大掌用力,迫使穆婉柔看着他。
他不喜欢一直毫无回应的嘶吼。
就好像他捅破了天,又或是翻江倒海,她也还无反应。
然而,这一次穆婉柔猛然之间抬头,她的眼睛生的极为漂亮,深邃而迷人,可同时也是冷漠无温的。
“你、你说什么?”穆婉柔的声音很轻,在发颤着。
景帝已经鲜少见到她情绪失控,即便后宫的那些女人污蔑她、诋毁她,又或者一批批新入宫的美人在她面前行跪拜大礼时,她都是面无他色,波澜不惊,仿佛这深宫与她而言,毫无干系。
穆婉柔极力让自己找回理智。
景帝说的是“沈楚风的续弦也死了”……
他其实并不知道是么?
穆婉柔与景帝对视,观察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半点也不遗漏。
几息之后,穆婉柔终于松口气。
他既然不知道那件事,那死掉的是“沈楚风的续弦”就不是她的孩儿。
穆婉柔这种倏然紧张,却又倏然放松了的表情,令得景帝十分不悦。
沈楚风总能轻易牵动她的情绪,哪怕只是死了一个续弦,也照样影响了她。
他景帝办不到的事,沈楚风轻而易举就能办到。
景帝再一次用力,将穆婉柔一把拽到了身边,不愧是他迷恋了无数年的女人,至今还有让他怦然心动的姿色。
“穆婉柔!曾经穆将军的掌上明珠!你是那么孤高自持,现在还不是对朕俯首称臣?”
景帝像发了疯一样,他甚至想弄死穆婉柔,可是他不甘心,她从未爱过他,如何能让她死的那么轻易?!
他要圈着她一辈子。
她害他内心贫瘠了一生,他也不给她和沈楚风任何再续前缘的机会!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朕让你说话!”
“朕是那么爱你,可是你呢?你背对着朕,你又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现在沈楚风的续弦死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嗯?!”
到了这一刻,穆婉柔终于可以笃定,竟帝根本不知道萧瑾年的存在。
但她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当年的事又会重演!
“够了!萧政!你当真是好爱我啊!你用杀了我全家的方式来爱我!”穆婉柔漂亮的眼眸赤红,那里面润着晶莹,但一滴泪也落不下来。
她不让自己哭,更不会在这种禽兽面前哭。
景帝被震惊到了。
他已经太久没有听到穆婉柔说这种话了,她的声音是他曾经为之心神向往的,如今听了,却是冰凉入骨。
景帝撇了撇嘴,理智找回了八分。
站着他面前的这张脸,如今依旧风姿卓绝,他喜欢看着她穿着火红色长裙的模样。正如他第一次见她时。
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她呢,则是众星捧月的穆将军之女,不管她走到哪里,都像是一朵开的灿灿灼灼的艳阳花,追随着无数,而他只是其中之一。
可嫁了他之后,她再也不笑了。
也从未穿过火红色衣裙。
面前的女子冷漠疏离,每一个眼神是冷的。
穆婉柔的话,彻底堵住了景帝的所有言语。
他像一头狂躁的雄狮,终于安静了下来。
景帝还是如常一样,没有在皇后宫里过夜。他离开后,穆婉柔一下瘫软在了软塌上,背后早就是冷汗涔涔。
当年景帝为了杀她的儿子,满城抓捕适龄男孩,景帝就是一个疯子,他说杀了萧瑾年,他就一定会。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穆婉柔的贴身丫鬟拂月道。
拂月是当初穆将军府的人,也是穆婉柔的贴身婢女之一。
但穆家覆灭之后,唯有她一人幸存。
景帝为了哄穆婉柔开心,就让拂月继续留在她身边服侍。
穆婉柔摇了摇头:“我无事,沈楚风过阵子估计要回京了,我担心皇上会对他不利。”
她总觉得这件事有问题。
但一时间又无法想通哪里不对劲。
拂月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说:“娘娘,若不,婢子去请太子过来?”
穆婉柔摆手:“不必了,皇上今日突然与我说这些,指不定又是试探,太子孤身一人多年也是不易,莫要给他添麻烦了。”
拂月蹙着眉,还想继续说什么,却发现有时候语言当真苍白无力。
……
沈家大院,一片萧索。
衙门将继侯夫人的尸首送上门不久,管家就张罗着小厮换上了白色灯笼,在门楣上挂了白绸。
一时间,忠敬候继侯夫人落水身亡的消息传了出去。
这个突然而来的噩耗,令得无数人震惊了,甚至还有闺中姑娘悲切的嚎啕大哭,更有阴谋论者坚信,继侯夫人是被暗杀的……
而沈卿卿也同样震惊,她没有想到萧瑾年的死对她的冲击会这么大。
她偷偷看了一眼尸首,却见已经面容难辨,沈卿卿不太相信萧瑾年真的死了,就跑去沈老太太跟前打探消息。
但沈老太太一门心思只顾着悲伤,缅怀儿媳,演的比谁都真,因为情绪悲伤过度,还吃了几幅名贵的药材吊着身子。
停灵的第一天,沈卿卿不敢守夜,她没法想象灵堂里躺着的是萧瑾年。
她早早爬上沈诗诗的.床,整个人慌的不行:“姐姐,你说那个人真的死了么?”
她都不敢指明是萧瑾年。
沈诗诗自是知道小丫头这一天遭罪了,顾左右而言其他:“他那样疼你,如果还活着,一定还会回来。”
沈卿卿:“……”会么?她一点不想让死去的人又回来找她……
她也不信萧瑾年就那么死了!
……
同一时间的东宫,仇珺瑶见到太子萧墨池时,在他眼中看见了忧伤和落寞,仇珺瑶没想到太子也有这样低落的时候。
“太子表哥,你怎么……哭了?”
太子很无奈,谁规定他不能哭了?男人哭一次怎么了?!
“表弟,听说一品居近日歇业,这今后想再去一品居吃饭就难了。”
仇珺瑶:“……”所以,太子表哥是被馋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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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


沈卿卿一整夜睡的不踏实, 次日辰时醒来时, 她发现自己紧紧抱着姐姐沈诗诗的脖颈, 整个人仿佛是吊在了她身上。
她一怔。
其实在睁开眼的那一瞬, 她差点没有想起来萧瑾年的变故, 她以为萧瑾年还在,而她正如以往一样,嘴上说厌烦死了他, 可每次两人同榻,她还是整个人都黏在他身上。
他明明身上.硬.邦邦, 但那也是沈卿卿自幼就贪恋的地方。
祖母的心思都在栽培堂兄和兄长身上,她没有母亲爱护,五岁那年也才见过爹爹一两面, 记得那次爹爹领着萧瑾年回来,说是她的继母,沈卿卿都不记得爹爹长的什么样了。
萧瑾年在她长大的八年光景里,从未缺席过。
但沈卿卿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一觉醒来,昨天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脑海里浮现萧瑾年的尸首,还有那苍白瘆人的灵堂。
萧瑾年走了, 不……确切的说, 是她的继母走了。
她从五岁开始就诅咒继母早日归西,现在竟然成真了。
沈卿卿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坏姑娘,更是不想承认自己缅怀萧瑾年,她缓缓放开了沈诗诗, 一把小嗓子沙哑的不行,道:“姐姐,你身上软和,抱着真舒服,也难怪瑶瑶那么喜欢你。”
沈诗诗僵住。
她原本是瞧着妹妹这两日怪可怜的,所以一直不敢吵醒她,谁知这丫头一张嘴就说这话。
这算什么?
仇珺瑶想求娶她,是因为她……软和?
沈诗诗沉着脸,难得对妹妹发脾气:“真是胡闹!这种话以后休要再说了,你若是不想睡,就早些起榻吧,祖母那里还需人伺候着。”
沈卿卿大眼乌溜溜的直转,她并没有痛失继母的悲切,可心里像是缺了一个口子,里面空落落的,好不憋闷。
“姐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并没有。”
“那……姐姐你说,母亲她会诈尸么?”
“……你想多了。”
“姐姐,母亲走了,我怎的没见你哭?”
“……我在心里缅怀。”
好不容易将妹妹哄走之后,沈诗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年沈家人个个皆很忙碌,沈卿卿完全是交给萧瑾年养的。
如今看来,萧瑾年真的太不容易了。
把妹妹养到这么大,萧瑾年竟然还没被烦死……
可能萧瑾年女儿情比较重,比较偏爱孩子吧。
沈诗诗默默的想着,稍作准备一番,就从角门悄然潜出了忠敬候府。
……
沈卿卿从沈诗诗院里出来之后,并没有去善秋堂,祖母她老人家哭的太过浮夸,她很担心,祖母会突然哭的厥过去。她不会安慰人,这个时候还是不去添乱了。
沈卿卿命人将随风和随影叫到了跟前问话。
沈家人一定有事瞒着她,既然都不告诉她,她便自己查清楚。
其实,沈卿卿经常出入萧瑾年的院子,而且也时常碰见萧瑾年和他的心腹说话,但到了今日才发现,随影和随风兄弟两人原来是双生子,长的一模一样。
不过,这二人的神韵截然不同。
一个稳重内敛,另一个浮躁单纯。
沈卿卿命玳瑁取来了她的小马鞭,这是萧瑾年去年赠给她的生辰礼,让她想抽谁便抽谁,但其实她最想抽的人便是萧瑾年。
“你们两个站好!本姑娘有话要问,谁若是敢隐瞒,我就抽谁!听见没有?!”沈卿卿喝道,手里马鞭稍稍扬起,纨绔如她,这便是她的本质。
随影站得笔直,纹丝不动,宛若石雕。
倒是随风时不时偷瞄了沈卿卿几眼,眼神飘忽,与她对视的瞬间,又立刻转移视线,明显心虚。
沈卿卿扬起鞭子就抽在了随风身上,她虽是长的娇弱,但力气甚大,一鞭子下去,随风肩膀瞬间皮开肉绽。
沈卿卿手里的鞭子再一起扬起时,她却没有抽下手。
因为,随风竟然哭了。
随影听着大男人的哭声,觉得忒没面子,好歹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主子身边的死卫,就算是掉脑袋也没甚大不了,被小姑娘一打就哭了?!
此刻的随影真的很想换一张脸,和随风盯着同一张脸过日子,真是太丢人了。
沈卿卿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就直接问:“随风,这阵子是你跟着母亲,你是母亲的贴身随从,可你是怎么护着母亲的?!还有,你说,母亲如何会无故跳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随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大概是许久没见瞧见二姑娘,他有点想她了,可二姑娘也是凶悍的啊。
再者,他没有不护着主子啊。
主子哪里需要他护?!
那天还是主子把他救回来的呢。
随风一度哽咽:“回二姑娘,那日我和主子在外办事,遇到了三殿下和陶家公子穷追不舍。他二人联手,直至将主子逼到了悬崖边上,主子无路可退就带着我一块跳崖了。”
随风不是一个会扯谎的人,他也没有必要说谎话。
但沈卿卿一时愣住了。
是萧子琰和陶文渊干的?
不对呀,萧瑾年怎么可能连他二人都斗不过。
另外,萧子琰不是一直想通过娶她,从而得到沈家的兵力么?而萧瑾年顶着沈家二房夫人的头衔,他若是死了,萧子琰根本没法娶自己呀!
不对,非常不对劲,一定还有哪里疏忽了。
沈卿卿记得,上辈子她和萧子琰钻了林子,执意要给萧子琰时,萧瑾年失踪了一阵子。
这一次,他也仅仅是失踪了对么?
从五岁开始,萧瑾年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沈卿卿从未见过亲生母亲一面,爹爹也常年不在盛京,可以这么说,萧瑾年的存在了,弥补了她缺爹少娘的童年,
她已经习惯了这人的存在。
这辈子重生过来,萧瑾年在她心里又变了一个地位,她总以为这世上有一个人能无条件的包容她的一切骄纵。
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萧瑾年还是会喜欢她,觊.觎她。
这种渴望得到时刻关注的虚荣心,使得沈卿卿对萧瑾年的存在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是在他故意挑逗她时,她只是偶尔娇嗔一下,表示反抗,其实就是变相的默许。
她之所以骄纵不堪,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正是因为想得到家人的关注。
当然了,沈卿卿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当一个人的存在成了她的习惯之后,这意味着什么?
沈卿卿心酸的厉害,又问:“那为何母亲死了,你却活着?”
随风噎住。
这让他如何回答?
主子让他活,他便活呗,他能有什么办法呀?
随风心很累,这次定然要坚.挺着,不管二姑娘如何的言刑逼供,他断然不能出卖了主子,否则日后别说是去一品居当差,只怕是要刷一辈子的马桶。
随风撇了撇嘴,突然豁出去了:“二姑娘,你不如打死我算了!我死后,还望二姑娘念在我兄弟二人常年伺.候主子的份上,给大哥早日找一个姑娘,也好延绵子嗣!”
随影气的要吐血了。
还嫌不够丢脸?!
他自己丢脸还不够,还非要拉上他!他为什么要找姑娘延绵子嗣?!
院中除却玳瑁和文书之外,没有旁人,沈卿卿突然靠近了兄弟两人,以仅他们三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母亲还没死,对不对?你们老实交代,他现在到底藏在哪里?”
沈卿卿又不是傻子。
她也会思量。
只要萧瑾年一死,她和姐姐根本不用嫁入皇家,这一定是萧瑾年的计谋。
随影紧抿着唇,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随风一把摸了泪:“二姑娘,你还是杀了我吧!”
沈卿卿:“……”
拷问了半天之后,沈卿卿已经可以笃定,萧瑾年一定还活着。只是,以什么身份,又藏在哪里,她便不知道了。
……
忠敬候继侯夫人的死,震惊了无数人。
其中一人便数长公主。
不过,长公主很快就自我安慰好了。
侯夫人一死,沈家次女起码要守三年孝期,可是沈诗诗不一样啊。
沈诗诗不是沈家二房姑娘,继侯夫人过世,她守上一年的孝即可。
这一年之内,定让阿瑶将沈诗诗哄到手!
长公主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更加积极的唆使儿子:“对了,你皇祖母的寿辰还有一个月就要到了,我估摸着,你父亲用不了多久也会入京。你父亲一心盼着你娶一个能文能武的妻子,他对诗诗肯定也满意的紧。”
仇珺瑶觉得自己的母亲很古怪。
此前那么讨厌沈诗诗,现在就连称呼都变了。
他自己都没有唤过“诗诗”二字呢。
诗诗……真好听,他以后要天天喊,夜夜喊。
长公主总是不放心儿子,又说:“阿瑶啊,姑娘家就要多哄着点,诗诗再厉害,但也是个小姑娘。姑娘家就喜欢花啊,首饰啊,胭脂水粉什么的,实在不行,你送宝剑,送剑谱也行。总之,不管用什么法子,你务必要让诗诗对你倾心,你可是仇家三代独苗啊,以后成婚,三年抱两,六年抱四个,这样才能对得起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