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竟然在这种时刻跟她争辩这种问题!花晏又好气又好笑道:“是是,我的确…”
她没有说完,因为她的话被傅时牧打断了。
傅时牧其实并没有等待她的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缩紧了怀抱,然后道:“不喜欢也不打紧,我喜欢你就好。”
花晏怔然,良久,她抽了抽鼻子,道:“我没听清。”
“我说,不喜欢也不打紧,我喜欢你就好。”傅时牧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
花晏刚抬起的胳膊又被傅时牧拽回来卡到自己腰间,“不用掏耳朵,你想听几遍我说几遍就是。”傅时牧无奈道。
花晏没说话,她把头埋在傅时牧的发间,打死都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在窃喜的笑。
“你怎么会在这?”过了一阵,花晏才想起她今晚似乎还有很的事没做。
“等你。”傅时牧浅笑,“你的短剑我帮你拿到了。”
花晏下意识想朝内堂看去,却听傅时牧道:“放心吧,那小妾一时半会醒不来。”
花晏仰起头,狐疑的看着傅时牧:“你好像对我的行踪很了解。”花晏拧着眉毛,她其实内心隐隐觉得似乎很多人都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可细细想去又实在没有头绪。
傅时牧极温柔的抚着花晏的脸,轻声道:“以后有时间我会跟你解释的,只是现在…”
傅时牧忽然就说不下去了,很多事不是一言两句便说的清楚的,更何况事实就像万丈天堑,说不定这一刻温暖过后,心上人的剑便会指着自己的心口。
“现在怎么了?”花晏觉得他的眼里像有什么东西在闪烁逃避。
傅时牧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下,继而淡笑着捧起她的脸细细端详起来,“没什么,让我看看受伤后有没有变丑。”
花晏瞪着眼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事?”
“我就知道。”傅时牧淡笑,目光从她光洁的额头上缓缓滑下,看向她微张的双唇时,他幽深的眸子里似是罩了层雾气,她如画的眉目似是要融化在这橘色的柔光中。
“小晏…”他喉中低吟一声,继而一手用力抱着她的腰,一手插入她垂顺的发间,垂首轻柔的覆上了她的唇。
54. “小晏…”他喉中低吟一声,继而一手用力抱着她的腰,一手插入她垂顺的发间,低头轻柔的覆上了她的唇。
花晏大睁着眼想去看他,可眼前整个世界都似乎已模糊了起来,她看不清傅时牧深情的眉目,于是她干脆闭上眼,蓦地伸出双手绕住他的颈,仰头生涩的回吻着。
这是一个悠长且缠绵如斯的吻,傅时牧的手臂紧紧的揽着她的腰,好像下一刻她单薄的身子会因为经不住他深深的吻而折断,她甚至感觉的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和身体微微的颤抖。
她不明白他在颤抖什么,但她却感觉的到他似乎很害怕。可是在如此动情的拥吻中,她无心去问任何问题,无心去想任何事。她只想如此溺死在他的唇齿间,这种真实的幸福就像茫茫大海中的浮木,错过了,便再也抓不到了。
一阵天旋地转,傅时牧抱着她蓦地回身,将她死死的压在墙上,失控了一般狠狠吻着她。
他的吻不带一丝情/欲,只是一味的索取她唇舌间的味道。他害怕有那么一天他再也无法像这样拥她入怀,他不想让自己后悔,哪怕下一刻他的爱人再也无法被挽回,他也要让她记住,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曾将他一生的真情都恨不得融化到这一刻的深吻里,如烙印般狠狠灼烧进她的心里。
很多年以后,花晏甚至都记不清那夜她到底是哭了还是没有哭,总之她唯一记得的,是这缠绵若斯的吻到后来渐渐混入了泪水的味道,比一场凄然的梦更令人惘然。
桌上的灯油最后发出了几声哔剥,屋内再次陷入了黑暗。
傅时牧似是才清醒过来一般离开了她的唇,纷至杳来的漆黑让两人一时间还不能适应。
“小晏,”傅时牧依旧舍不得放开她,而花晏也紧紧的环着他的腰。
花晏“嗯”了一声,等着傅时牧继续说下去。
可是过了片刻,傅时牧也没有开口。
花晏蹭了下他的衣襟,闷声道:“这里不能久留,要不有什么话等我们离开后再说吧。”
傅时牧无声笑笑,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涩声道:“没什么的,只是…”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顿了顿,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清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记得,你是我唯一想用余下生命去爱的人。”——
我是**的分割线——
李草依旧蹲在台阶上,连头都懒得回一下。
而他的旁边竟然也蹲了一个人,是个姑娘,或者说是个身材娇小容颜俏丽的姑娘。
那姑娘也跟着李草蹲着,她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李草,蹙眉道:“喂兄弟,烟卷哪有你这样卷的,男人手都这么笨吗?”
“噢噢,”李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将手里的半成品递给那姑娘,“那你来。”
那姑娘毫不客气的接过那个被卷的极为难看的半残品,不消片刻便卷出一个漂亮好看的烟卷。
李草双眼一亮,正要道谢然后拿回来,却见那姑娘把烟嘴塞进了自己嘴里,咬着烟卷道:“别这么小气啊,就当见面礼了。”
李草失笑,“好吧。你要火吗?”
那姑娘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摆了摆手:“不要,我不抽,就是嘴巴淡,又没东西可吃。”
李草:“…”
姑娘忽然侧过头看了看李草,道:“你叫李草吧。”
李草脸上放出诧异的光,“你怎么知道?那姑娘怎么称呼?”
“老娘姓白,你叫我小白就是。”小白咬着烟卷道:“我不光知道你叫李草,还知道你在这里等那个叫花晏的姑娘。”
李草挑了挑眉:“不愧是白老大,消息网铺天盖地的。”
小白待要说什么,突然警惕的瞪着李草:“你怎么知道我是白老大。”
李草耸耸肩,轻松道:“我还知道你在等那个叫傅时牧的家伙呢。”
小白眼神一变,手指如钩般迅速卡向对方的脖子,就在她的指尖堪堪触及李草脖颈的时候,李草却“嘿嘿”一笑,鬼魅般的向后一斜,在躲开小白凌厉的一招的同时,轻而易举的擒住了她的皓腕。
“别啊,又不是敌人。”李草懒洋洋道。
小白虽是满心狐疑,却仍然收了手,因为她意识自己遇到了深藏不露的对手。
“你是谁?”小白冷冷道。
“姑娘你失忆啊,刚才还说知道我叫李草呢。”李草委屈道。
小白将烟卷拿开,嗤笑道:“你根本不是李草。”
“何以见得。”李草跟着笑。
小白道:“你若是李草,刚才你的脖子会像被折断的莲藕一样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李草道:“哦,我不喜欢咔嚓声。”
小白道:“如果你老实告诉我你是谁,我再帮你多卷一次烟卷,怎么样。”
李草皱起眉头,似乎陷入了让他为难的纠结中,过了一会儿抬头道:“好吧,我叫风无尘。”
小白一脸茫然。
李草歪着脑袋看向小白,心中着实想笑。这世上活着的人里知道他真名的,恐怕不超过十个。
小白紧盯着李草脸上所有细微的变化,试图判断他所说的是真还是假。
没想李草却慢悠悠的掏出剩下的一些烟丝和烟纸,一脸坦诚道:“别想了,我说的若有假,叫我这辈子不举。来来,给老子把这烟卷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白霎时脸颊涨得通红,然后极为尴尬的卷好烟,又丢回给李草。
“你既然不是真李草,那你跟着花晏做什么?”小白问。
“你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李草扭头,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没来由的小白竟然又一次觉得脸上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了刚才李草的“坦诚之言”。小白心中恼怒,她认为自己的脸都集中在这一天丢光了。偏偏那个李草还喜欢用“一物降一物”的眼神看着她。
“真操蛋!”小白心中暗骂,然后冷冷道:“废话,当然是真话。”
李草点燃烟卷,嘬了一口,道:“刚开始是觉得好玩,后来玩太过了,就想补偿她点什么。”
小白看着他吞吞吐吐了好一阵眼圈,终于意识到他只用了三句话就讲完了全部缘由,她强忍着怒火说了一句废话:“没了?”
“没了。”李草点头,眼里全是真诚的光。
小白咬着牙根道:“哦?你要怎么补偿?”
李草为难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呀,反正我对她说,我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求我就是。可惜那丫头就是不信我。”
小白瞥了眼李草,她头一次十分的理解花晏。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巧合的试出了他的身手,光看他那干瘪猥琐的面相就觉得不是好人。
“喂喂,你一定心里正嫌我猥琐呢。”李草的眼光很毒。
“何止猥琐。”小白恨不得把目光变成巴掌然后招呼到李草脸上。
李草揪住心口做心碎状:“我总得伪装一下的吧。姑娘你也应该知道一个低级又落魄的游侠总不能长得太玉树临风温润如玉呀?”
小白略微琢磨了一下,正要点头认同,蓦地见李草扬了扬手,袖中滑出一道湛亮的银光,再一扭头,便见对面屋顶上滚落一个人——一个脑袋被尺来长的银刀扎透的死人。
小白的第一反应是“好快的刀”,第二反应是“这么长的刀他是怎么揣进袖子里而且还不被人看出来的”,最后的反应才是“死的那个人是谁”。
“去帮老子把刀拔了擦擦干净。”李草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死人,然后继续吞云吐雾。
“滚,老娘长这么大只听一个人的指使。”小白鄙视的瞪了眼李草。
“噢?”李草吐出一个好看的眼圈,笑了笑:“谁呀?”
“关你屁事。”小白一边骂一边心想老娘也不知道老大叫什么,说出来免不了被对方笑话。“那人是谁?守卫?怎么鬼鬼祟祟的顿在房顶上?”小白不动声的转移了话题。
李草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唇,琢磨着怎么跟小白解释这个问题。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解释,或者随便编个什么谎言糊弄她一下。按理说小白对他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下属,他对这个下属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得力干将”四个字上,可眼下不过一袋烟功夫,李草突然觉得身旁这个写了一脸“老子天下第一”的姑娘十分有趣。
李草看了眼那个被刀穿了脑袋的人,“这个…他呀,应该是个坏人。”
小白斜眼:“你这人一直是这么白烂的吗?”
李草似是被烟呛到了,咳个不停:“咳咳…不是,那人都在对面房顶顿半天了,我看他准备吹暗哨了,才把他打下来。”
“什么?”小白听得云里雾里。
李草沉默了,他不打算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小白。事实上他只是想留给屋里两人多一点相处时间,一旦屋顶那人吹了暗哨,接下来的事他也无法插手去控制。
这是他答应纪怀宿的,他只能是一个看客。
“喂,风无尘?”小白伸着脖子去看李草。
李草一笑,正要说话,傅时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说,你们两个说话要这么大声吗?”
李草扭过头去瞅了瞅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不由回嘴道:“你们两个也没必要这么你侬我侬吧?”
傅时牧的手正紧紧的揽着花晏。
“我说了这样不好吧。”花晏试图扳开他的手,可她每挣扎一下,胳膊上的力道便紧一分,花晏只能红着脸对李草道:“草哥,东西我拿到了,可以走了。”
花晏也看到了小白,而且她发现小白正是前日她站在酒楼里看到的那个姑娘。
“你完事儿了浑球?”小白将没点燃的那根烟卷又塞回嘴里,眯起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花晏,那眼神活生生像个老痞子。
“白老大久等了。”傅时牧牢牢的搂着花晏,像是在跟谁昭示着自己的所属物。不过只有傅时牧自己知道,他只是想在分别前多抱她一会儿。
“知道就好!”小白看着傅时牧死也不肯松开的手,酸溜溜的转过头不去看他,“走不走啊?让老娘陪你干耗啊。”
傅时牧没有回答,他看到花晏先是怔住,然后有些失落的仰起头看他。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神,目光落在庭院中,于是看到了那个死掉的人。
花晏一直凝视着傅时牧的脸,因此她完完全全的捕捉到了他瞬间大惊失色的眼神。
傅时牧看着贯穿死者脑袋的银刀,背心渐渐渗出一片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嗯…俺记得俺曾经说过,会有人来降服小白的…
55. 傅时牧看着贯穿死者脑袋的银刀,背心渐渐渗出一片冷汗。
袖中刀!
如果没记错的话,多年前他曾见过一个人当着他的面用过这一招,后来他便称呼那人为老大。
傅时牧不自觉的握紧了手,花晏的胳膊被他无意识的攥的生疼。她蹙眉,却没发声,只是伸手轻轻握住他有些发颤的手,掌下一片冰冷。
傅时牧一愣,忽然发现自己正狠狠攥着花晏,不由歉意顿生,“对不起小晏,我…有些事。”
花晏无所谓的摆摆手,然后看着傅时牧心神不定的把蹲在台阶上的小白拉起来拽到了一边去。
“干嘛,你心上人还看着呢。”小白酸酸的哼了一声。
傅时牧一点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他面色凝重,甚至带着惊忧,压低了声音道:“那人谁杀的?”
小白坦言:“风无尘啊。”她瞥了眼正怡然自得吐眼圈的衰男。
傅时牧诧异的看着面目陌生的李草,那人面相委实不比“风无尘”三个字更让他觉得熟悉。
“他不是跟随小晏来枕焰山的游侠吗?”傅时牧不解。
“他不是游侠。”小白摇头道:“若不是刚跟他有短暂交手,我也没发现那人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假扮的游侠?为了什么?”傅时牧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小白叼着烟卷,抽了抽鼻子,学着李草的语气复述了一遍:“刚开始是觉得好玩,后来玩太过了,就想补偿她点什么。”
“没啦?”傅时牧的反应和小白如出一辙。
小白想了想,道:“没了,你心上人挺赚的,被一个很有来头的人物欠了个大人情。”
小白说罢,忽觉得傅时牧似乎不易察觉的晃了晃。
“你…”小白愣住了,她看到傅时牧面色如死,担忧道:“怎么了?”
傅时牧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没什么。小白,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许把小丁金不知他们交代出去,你自己也不可以。”
小白一脸不当回事:“干嘛你要一力承担吗?笑死了老娘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罩着了。”
傅时牧冷笑一声,“你想害死他们,然后把自己赔进去,那你试试!”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重,甚至连花晏和李草都能清楚的听见。面对傅时牧冰冷骇人的气势,小白梗了梗,想说什么,忽见傅时牧身后不远处出现无数火把,不由脱口道:“糟了被发现了。”
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渐近,数十名山庄里的打手和喽啰举着火把围了过来。
傅时牧快步走去将孤零零站在房檐下的花晏拉到自己身边,花晏则忧心忡忡对李草道:“糟糕,估计怀宿处境不妙。”
“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一支烟燃尽,李草摇头叹气,丢了烟头,慢悠悠走到尸体旁边拔出自己的刀,嘴里嘟囔道:“小姑娘不帮老子拔刀,老子自己来,嗯哼。”
没一会儿时间,不大的庭院便被无数火把包围,院子里四个人则神色各异。李草悠闲的擦着自己的刀,小白两眼滴溜溜的转,想着一会儿怎么带着逃跑,傅时牧则双唇紧抿神色萧索,只有花晏一个焦急的来回踱步。
“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似是将重重围起的人墙划出一条道,来人边走边笑,“哈哈,花大庄主深夜暗访枕焰山,啧啧,难道你就没考虑过无色山庄的脸面?”枕焰山大当家裘不归抱着胳膊,铁塔一样站在庭院门口,棱角分明的脸上依然挂着桀骜的笑。
“裘大当家真不长记性,我和无色山庄早没有了瓜葛。”花晏淡淡道。
“噢…没有了瓜葛,”裘不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那个军师是怎么回事?”
“纪怀宿人呢?”花晏上前一步,狠狠瞪着裘不归那张让她反感的脸。
“他很好啊!”裘不归摊手,“他被我五六个手下‘保护’着,怎么可能不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晏怒极,提剑震臂,短剑出鞘,血色剑身划过一道凄惨的赤光,正要冲上前去,却忽见一道青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样救人只会伤己。”傅时牧叹息着揉了揉花晏的头发。
“哟,这位公子很眼熟啊。”
花晏的目光越过傅时牧的肩头,看到说话那人正是那日在青州阻止裘不归将她劫回山的光头,那男人光的发亮的头皮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是他这声招呼分明是冲傅时牧打的!花晏疑惑的看向傅时牧,不知为何,分明是一片灼灼灯火,却照得傅时牧眉间一片萧索。
傅时牧负手转身,淡淡一笑:“抱歉,我不识得你啊。”
“傅公子记性真差。”光头站在裘不归身侧,看样子在山庄里地位并不低。
傅时牧笑:“该记得的能记得就可以了。”他说着,回身看了一眼花晏,花晏脸直红到耳根,心头却是难掩的甜蜜。
光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瓮声瓮气道:“贵人多忘事嘛。你不记得我也正常,当年你撂挑子跑路,叫我在裘大哥面前丢尽脸面的事,肯定没人告诉你的。”
傅时牧眸光闪烁,没有说话。
光头远没有裘不归看着高大健壮,反倒有些干瘦,萎黄的脸色横竖看着像大病一场的感觉,说起话来也是中气不足:“傅公子,当年你在黑道上声名远播,我便是看中了这一点,专门费尽周折寻到你的踪迹,不惜血本想和你谈成那本生意。”
光头顿了顿,阴笑道:“嘿,傅公子不会要说,你不记得哪笔生意了吧?”
傅时牧目光如炬,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你到底想说什么?”
光头搓着手指,不咸不淡道:“没什么,今天既然不巧碰到了傅公子你,咱们就把事情摊开来说说。”
花晏看着傅时牧,傅时牧却目光微垂,不知在想着什么。
光头也不理他,扬声道:“来人,把契约拓本拿来。”
片刻后,几页厚厚的信纸递了过来,光头抓起来扬了扬,道:“这份契约书,你们也是在上面画了押留了名的吧。”
傅时牧默认。
“按照你们道上规矩,如果不是雇主自行取消,一旦画了押,如不完成,你们应该留点什么作为交代的。”光头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小白撸起袖子就冲了过来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拒绝合作了?明明是你们先自行取消的契约!”小白一巴掌拍飞了闪身上前保护光头的喽啰,下一巴掌却生生被裘不归抓住了手腕。
不过错眼间的功夫,小白心中诧异此人手劲也是如此之大,虽然自己也只使了七分劲,但能挡得住她这一掌的人着实不多。而裘不归也暗暗惊讶这看起来玲珑娇小的姑娘,身体里如何蕴含如此大的劲力。
“姑娘啊,力气大禁不住人多。”裘不归呵呵一笑,眉角处长长的疤痕显得整个笑容都带着令人心悚的味道。
小白冷哼一声后收手,臭着脸道:“是你们终止契约的,该陪的钱我们也赔过了,一分没少你们的,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乱吠?”
“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是白姑娘吧?”光头冲小白笑笑,“白姑娘应当还记得我吧,当初是我亲自登门请求傅公子接下这桩生意的。”
小白瞪了光头一会,重重的抛下三个字:“不记得!”
光头好脾气的嘿嘿道:“忘了忘了,当初我脑袋还没这么寸草不生呢,哈哈…”光头的笑声在庭院里诡异的回荡着,蓦地他又道:“如果不是傅公子你消失不见,我也不会吞下钳蛊水,落个一身病,头发也掉光了。”
傅时牧看着他锃亮的光头,忍不住道:“和我又有何牵扯?”
光头长叹一声,看上去像老了十岁,“我枕焰山找你做的也不算小事了,对不?”光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一眼花晏,续道:“这事成则已,不成的话,一旦败露,我枕焰山的名头在黑道上也留了不光彩的一笔,你说是不是?”
傅时牧沉默。光头所言的确没错,若想在黑道上吃得开,至少要懂得珍惜羽毛,谋害无色山庄一事的确不光彩,传出去的话枕焰山庄免不了会遭受其他帮派组织的排挤。
“傅公子,我元陇可真是在你身上下了大注了,为了保证契约不会出现差池,我元陇当着山庄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的面下了生死状,若不是后来裘大当家的极力保我,我也不会只喝了钳蛊水便能被弟兄们宽恕的。”光头元陇面带嘲弄,似笑非笑,语调着实有些怪声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