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四岁被父亲罚站,最后一次尿裤子后,从不曾再如此狼狈过。
她又坐错了什么,只是和慕容席喝了个酒?
要她认错,好,大不了大便也解决在裤子里,他做梦想听到她认错。
认怂也有底线,一旦他开始肆意践踏她的尊严,那么这日子,他别想过了。
唐十九的愤怒是和夹裹着委屈的悲凉一起,卷裹她的周身的。
她从来没这么,想离开曲天歌过。
累极,唐十九不晓得自己几时睡着的,只觉得迷迷糊糊中,有人在给她松绑揉脚踝。
一只脚已经松开,她本能反应,一脚踹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闷呼,是个女的。
“哎呦。”那闷呼真就是闷呼,做贼似乎的,即便痛楚,压压制着。
然后,唐十九感觉到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她头边,一面倒抽着冷气,一面十分低的在她耳畔道:“王妃,是我,我是厨房的小喜儿,您别喊,也别动手,奴婢救您。”
小喜儿?
哦哦,那个小柴棍儿,因为太瘦弱了,唐十九看不过去,只要去厨房,就好吃好喝的给她塞,这小丫头平素里默不作声的,倒是懂得感恩。
所以,结人缘是件多好的事情。
第三卷 第五百九十七章 能为他留也能为他走
小喜儿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仗义。
松开了手上的绳子,唐十九一把扯开了眼罩和口巾,嘴巴麻疼,她做了一节嘴部操,都差点没抽筋。
眼睛开始渐渐适应眼前的亮度。
根本,没有亮度。
窗外,暗无天日:“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王妃,王妃您快逃回娘家吧,王爷生气了,刘管家挨了板子,谁都不许替你说情,也不许人给您送饭。”
唐十九轻笑一声,笑的很冷。
小喜儿将她搀起:“王妃,您快走吧。”
“你有钱吗?”
小喜儿一怔:“钱,就几个铜板。”
“算了,我自己回去一趟。”
“您要去哪?”
“拿钱,拿东西。”
“您要回裕丰园?”
“嗯,小喜儿,你去给我拿火把来。”
“王妃您要做什么?”
唐十九怕说出来吓死这小丫头,于是道:“照明。”
“奴婢给您拿盏风灯吧。”
也行,风灯里有煤油:“你去吧。”
小喜儿去去,很快便回,手里提着一盏风灯。
唐十九看了一眼这屋子,对小喜儿道:“现在开始,你回去睡觉,别管我了。”
“夫人,您别回裕丰园了,王爷虽然不在,但…”
“曲天歌不在?”
“是啊,瑞王设宴,王爷到此时还没回来呢。”
瑞王设宴,他还没回来,好呀,还给她省事了。
裕丰园,果然空着,唐十九进去,收拾了自己的金银细软,还有独孤皓月的几本书,另有曲天野母亲的遗物,她脸上的解药,以及徐老三送的那盆黑草。
至于她的嫁妆之类的,当送给狗了。
换了一身衣服,擦洗了一下身体,她冷冷的扫着地上一堆脏污的衣服。
曲天歌,没有谁会和你这种变态过一辈子。
出了屋,小喜儿还没走,她心里一暖:“小喜儿,你快回去吧,我收拾好了东西,也打算走了。”
“您打算去哪里?”
“唐府。”怕说出自己要离开京城,这小丫头吓坏招惹了人,她扯了个谎。
小喜儿果然单纯好骗,给她塞过来两个热乎乎的鸡蛋:“您吃点东西,您都很久没吃东西了,您吃完后,走偏院,王爷下了令,封了这府上所有的门,不许您进出,您走哪个门,都会被劫住的,偏院那,奴婢白天勘察过,有处僻静角落,平素里堆放杂物,白天也鲜少有人去,夜里更是不管折腾出多大动静,都不会有人发现。”
“那奴婢,送您到偏院。”
“谢谢你,小喜儿,这个你拿着。”
唐十九塞了一块玉佩到小喜儿手里,小喜儿忙忙推却:“奴婢不能要,奴婢不是为了整个才帮王妃的。”
“拿着吧,小喜儿,你是我的恩人。”
小喜儿岂敢担当:“奴婢承不起,承不起,是王妃您对奴婢好,奴婢只是报答您而已。”
这样客客气气,唐十九估计到天亮也走不脱了。
她将玉佩塞进了小喜儿手里:“别送我,两人目标大,被人发现,我好说,最多再被捆起来,你就玩完了,我走了,后会有期。”
她道别,颇有江湖气。
这三尺院墙,她能为某个人留下,也随时会因为某个人,离开。
第三卷 第九百五十八章 曲天歌和汴沉鱼
顺着小喜儿指引的道路,顺利找到那个堆放杂物偏院角落,她先将包袱丢上了墙头,投掷能力一流,包袱稳稳当当挂在墙上。
退后几步,她沉了眉目。
举步,开跑。
她童子功傍身,部队里再高的墙,都轻松翻过。
这身子虽然不及上辈子的结实扛折腾,然而这么一堵墙,根本难不倒她。
轻松翻上墙头,只扫落墙头上一片瓦片。
掉落进泥地里,没惹出半分动静。
外面,是美好大千世界。
里面,是做囚笼。
她不蠢。
她心本向自由,只是叫爱情冲昏了头脑罢了。
若是爱情无非就是这样,那么,不要也罢。
利索的众身下墙,她心里无悲无喜,所有情绪,就个这夜色一样,隐藏的一干二净。
走出长巷,普天之下莫非黄土,话是这么说,然而这没有摄像头没有跟踪定位器的古代,她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女人,想要躲,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两个鸡蛋,填了肚,口渴,翻进人家院墙,偷了一瓢井水。
利索的翻身出来,她自我调侃,一路上钱财用光了,倒是可以做个翻墙贼。
她离开他,死不了。
倒是不离开,或许早晚都要死。
他和他的兄弟们一样,表面看着正常,其实里面都坏了。
不开心,发一顿脾气,能把整个房间都毁了。
不开心,拿她发泄一顿,或许她在他心里,无非也就是一个房间而已。
那么,老娘不陪你玩了,你自己一个人玩的开心吧。
一路往南走,深夜的京城,格外寂寥。
她如同个游魂,在空无一人的寂静巷子里,一人游荡。
不知走到了哪里,一条大路后,就拐进了一条小路,有几乎人家外头亮了灯笼,嗅得到钱的味道。
贫穷人家,谁整夜都点的起灯笼。
前头,朦朦胧胧两个身影,男子正抱着女子,真是情趣,半夜三更,到街上来调情。
唐十九之地,还是暗处,他们并未注意到她。
她想转身而去,却因为一声呼喊,陡然怔住了脚步。
“王爷,瑞王的人,找过来了。”
陆白的王爷,所以…
她忍不住的,朝那双相拥的人看去。
离的有些距离,看不清两人的神情,样貌却在两人分开的刹那,就辨清了。
曲天歌,汴沉鱼。
她僵在了那。
曲天歌的手,则是僵在了汴沉鱼的脸颊上:“谁在那。”
她坏他好事了,本来是不是还想摸摸脸儿,送个热吻,依依不舍的告个别?
他一步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她闪身进了边上一条巷子。
完了,如果被抓回去,再被继续绑在门板上,她宁可一头撞死。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左右看着所有逃亡路线,然而,要么冲出去开跑,事实证明她绝对跑不过曲天歌。
要么就翻进边上的人家,然而动静那么大,他肯定也会翻过来。
也是老天真要帮她脱离苦海,身后靠着的后门忽然开了,她跌了进去,一个丫鬟提着个桶惊恐的看着她,她反应机敏,上前一把捂住了丫鬟的嘴巴,声线阴沉警告:“该干嘛干嘛,如果把我供出来,我就要你命。”
丫鬟慌不迭的点头,唐十九闪身躲到了门后。
第三卷 第五百九十九章 天高任鸟飞
一墙之隔,那边是曲天歌冰冷的声音:“你在这干什么?”
丫鬟慌慌张张,眼角看了一眼门背后,颤颤巍巍:“我,我给我家老夫人,倒夜香。”
空气里,短暂沉默,然后,一个脚步声,渐行渐远。
唐十九送了好一口气,那丫鬟却差点没吓死:“女,女侠,我已经照做了,那人走了,你可否,可否饶了我。”
唐十九嘴角一勾,这世道,原来要做个坏人这么容易。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元宝,算是补偿这丫头的精神损失费:“饶你不死,不过我要在你这小待片刻,这个你拿着。”
丫鬟看到了如此大一个银元宝,差点下巴没掉下来。
“女侠,这是…”
“补偿你,顺便感谢你。”
丫鬟诚惶诚恐,都不敢接,生怕这银子一接,性命就对付了。
唐十九轻笑一声,塞进她手里:“别怕,我无意伤你,我就是看到了一对狗男女偷情,差点被杀人灭口了。”
丫鬟面露惊恐之色。
唐十九作揖:“方才是逼不得已,还望姑娘海涵。”
丫鬟似乎终于放下警惕,也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张脸,让人和坏人联想不到一起。
何况,坏人要杀人,何苦还要给个元宝呢。
她将元宝细细收好,蹲在了唐十九跟前:“女侠,我看你背着包袱,你是要去哪里?”
“我,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想去游山玩水,走走逛逛,你可有什么好去处推荐?”
丫鬟摇头:“奴婢自小被卖入这里,又是个促使丫鬟,平时连跟着老夫人出门的机会都没有,倒是羡慕女侠,自由自在。”
“这隔壁是挨着瑞王府吗?”
丫鬟点头:“是啊,就隔着您身后这堵墙,瑞王府在那条街上。”
“能在瑞王府附近置办家产,看来你家主子也是个大官啊。”
“女侠知道门下省吗?我家主子,是门下省的侍中大人薛景程。”
门下省,唐十九自然知道,这薛景程,大名鼎鼎也有耳闻。
官至二品,而且还是皇贵妃家的亲眷,是门下省的长官,过年时候,还来秦王府拜过年。
如今的大梁,统设了三省六部九卿十二卫大将军外加一个御史台。
其中门下省就属三省之一,在三省之中,掌国家政令的审批,主司诏书的审核和驳回,和中书省其实功能差不多,相互制约,也相互协作。
中书省负责与皇帝讨论法案的起草,草拟皇帝诏令。
门下省负责审查诏令内容,并根据情况退回给中书省。
比起这两个省,另外一个尚书省,功能就复杂了,其下设了六部,分别是吏部,礼部,工部,都官,度支,工部,各司其职。
在大梁,三省六部九卿十二卫大将军和御史台,就是整个权力机构了。
然而,这些和唐十九以后的人生,都不会再有半毛钱关系。
“姑娘,薛大人这府上,除了这扇门,还有没有门,你能带我出去的,我怕我那人没走,就在隔壁守着我,那我出去,必死无疑啊。还劳烦姑娘,帮我个忙,这个,给你。”
第三卷 第六百章 救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白花花一个元宝又塞了出去,那小丫头欢喜坏了,眼睛贼亮,对那银子爱不释手:“有有有,你跟我来。”
月色还黑,整座薛府上并无人。
小丫头领了唐十九,沿着一条鹅卵石小路,走了约莫一盏茶光景,眼前一扇月洞门,闻得一点香火气。
那小丫头示意唐十九放轻脚步,带着她靠着墙根,往东面挪。
走过一段,眼前赫然是一扇木门,小丫头压低声音:“这是我家老夫人的佛堂,平素里经常会请静慈庵的尼姑来讲经,就特特开了这扇门,方便迎候师态们。平素里,这院子里无人伺候的,不过老夫人起的早,刚刚在佛堂里诵经念佛,女侠,趁着老夫人还没发觉,您赶快走吧。”
话可真多,就告诉她这能出去不就行了。
也是个话痨丫鬟。
唐十九谢过,自小木门出去,外头连着一条小巷,身后的门将要关上,她忙推上一只手。
“请问,我要怎么走,才能走到大街上?”
她可不想再走小巷,回头又撞见什么辣眼睛奸夫尹妇。
小丫头探出脑袋,给她指明了方向:“您往这里走,走到底,左拐再右拐,就能上街了。”
“行,多谢。”
“春英,你在和谁说话?”
身后陡然传来一个苍老的怪异的声音,小丫头吓了一跳,忙催促:“女侠快走。”
唐十九正要提脚,一声轰响,似有东西倒地。
小丫头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煞白:“老夫人,老夫人。”
透过门,看到一个苍苍白发,身子过分发福的老太太躺在露水重重的草地里。
被唤作春英的小丫头,焦急的呼喊着老人。
唐十九脚步,不受趋势的踏回了门内。
小丫头都快哭了:“女侠,老夫人晕倒了,你帮我看着一下,我去叫人。”
唐十九探了那胖老太太的鼻息,尚有,但是很微弱。
灯光太暗了,看不清这老太太的情况,眼下,人命关天,她岂能自顾离开,点点头:“行,你去。”
小丫头忙跑去喊人,唐十九用力拍打呼喊老人:“老夫人,老夫人。”
胖老太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
唐十九又她的鼻息,断断续续,探颈部大动脉,没了搏动现象。
心搏骤停,必须立马做心肺复苏急救措施。
唐十九顾不上等人来,放平老人的身体,丢开包袱,跪在老人身边,开始给老人做心肺复述。
春英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唐十九正在全力救治老人。
然而,大力按压老人心脏这个举动,却不能为这些古代所接受。
肩膀上被人猛推一把,一个男人力喝一声:“你在做什么。”
该死的蠢货。
唐十九冷冷抬起头:“闭嘴,没看到我在救人。”
“你是谁,这是哪门子救人的法子?”
“我是谁你管不着,这是哪门子救人的法子我说了你也不懂,我就告诉你,她心脏已经停止搏动了,再不救,你就等着给她准备棺材吧。”
说完,她重又跪在了胖老太身体边,双手交叠,开始给胖老太继续心肺复述。
第三卷 第六百零一章 故人归来
男人似乎被她认真的样子吓到了,也或许是被她那句准备棺材吓到了,好半天都没动一下。
直到反应过来,又要来推。
唐十九恼了:“你敢碰我一下,天亮我就让你这薛府变成血府。”
男人怔住了:“你到底是谁?”
“老子唐十九。”
所以有时候,闯荡江湖,真要有个名号。
响当当的甩出去,谁还敢懂你半分。
唐十九三个字,出去江湖上并不一定要用,可是在京城里,就是眼前这男子是薛景程,他也得忌惮她三分。
“你是,秦王妃。”
“闭嘴,退一边去。”唐十九手中不停,已经气喘吁吁。
病人的面色依旧苍白,持续昏迷,难道,没救了?
她不会放弃。
终于,老人一声咳嗽,悠悠转醒过来。
唐十九满身是汗,跌坐在了胖老太身边,粗喘着气。
男人上前,抱起胖老太:“娘,你没事吧娘?”
“我心口难受,眼前一黑,就晕倒了,现在好多了,成景啊,你,你怎么哭了?”
倒是个孝子,唐十九站起身,拎起包袱:“老太太心脏不好,以后你们还是多加留神,但凡再次晕倒,颈动脉停止搏动,记得就和我刚刚一样,给她做心肺复苏,但是我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救回来。”
薛景程对她的身份虽然还有怀疑,毕竟秦王妃怎么可能半夜三更出现在爱他们薛府。
不过对她的医术和救母之恩,那是感恩戴德:“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可不可以请您,将方才的手法,教我府上之人。”
“很简单,看着。”
唐十九深伸出左手。
在场的人跟着伸出左手。
唐十九将另一只手的掌根置于左手上,其余人照做。
唐十九将交叠的手,放到了胖老太的心口上:“位置,就再胸的中央,胸骨的下半部上,按压时候,双肘必须伸直,直直的向下按压,按压的节奏,就是我刚才按压的节奏,我建议你们,给老太太随身背着沉香油,下次若是再觉得胸口闷,可口服两滴,或许可缓解。”
薛景程忙点头:“谢谢,谢谢。”
“还有,诚心礼佛是好,却也要多动动,看老太太胖的,都成个球了,对身子没有任何好处。”
薛景程一脸尴尬,若是常人,或许他已经翻脸了,可谁知道眼前的是不是真的秦王妃,他岂敢。
唐十九授业完成,捡起了自己的包袱:“保险起见,再请个大夫看看吧,心脏停搏原因很多,小心别是什么大病,我走了。”
“送,送秦王妃。”
他勉勉强强的,还是叫出了口。
叫错了,最多是个小丫头赚了便宜。
如果叫对了,也不至于被治个不敬之罪。
唐十九背着包袱从佛堂小门出去,薛景程的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发呆,直到身边的二夫人喊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上前,一面命人将老妇人搀起抬回屋子,一面道:“老爷,秦王妃不是脸上有给胎记吗?咱们过年去拜年,我见过她,和现在长的不大一样啊。”
薛景程道:“胎记我听过,不过人我没见过,谁知道呢,可能这胎记没了呢。”
“老爷,你注意到没,秦王妃和小七,黑暗中看真有点像。”
“嗯哼。”
薛景程一声哼,薛夫人意识到失言,忙噤声。
她差点忘了,阿弥陀佛。
然而,控制不住追随她的背影,天色缘故吧,加上方才那一顿火爆脾气,真让她以为,是故人归来了。
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 祝他们永结同心明天就死
唐十九从薛景程府上出来,就上了大路。
赶巧了,有半夜出来兜客的马车。
唐十九财大气粗,买了整辆马车,自己一个人,从此去浪迹江湖,何等逍遥。
还是曲天歌,教会了她御马这个技能。
为了表示感谢,她祝他和汴沉鱼,永结同心,明天就死。
唐十九这厢,驾着马车,渐行渐远。
曲天歌这边,终于从瑞王府宿醉归来,看到裕丰园散落在地上的她的脏衣服,瞬间整颗心都紧在了一起。
她跑了。
衣服,银钱,独孤皓月的那套书,箱子里她很看中的那个匣子,都不见了。
他心跳几乎一窒。
一直害怕她像鸟儿一样飞走,她却在他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的世界。
害怕这种情绪,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此刻却如此强烈。
当即下令,发动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唐十九自京城出来,知道曲天歌必会来寻她,纵然不是为了玩他那些变态把戏,这次接待使臣,他也少不得她的助力。
她不见了踪影,直接就会影响他的选拔资格。
唐十九以前,一心一意为他。
如今想来,傻的冒泡。
马车目标太大,她中间将马车的车厢去了,只留下一匹马,骑马操小路,前行。
买了个地图,前面左边有座山,叫做天池山,天池山山顶终年积雪不化,有一天然形成的水池,人称天池。
刚才问了老乡,说现在还是三月,天池尚在结冰期,加之路上结冰,陡峭险峻,这个时节不宜上山,也没什么看头。
要等到六月冰化了,这天池山才游人如织,丰水期的时候,景致最是美好,四周冰雪不化,半山枫红遍野,山脚郁郁葱葱,处处是景,处处美妙。
唐十九等不到什么丰水期,也不喜欢游人如织。
择日不如撞日,她再行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天山,到时候若是天气好,她打算上去看看。
在路边一家面馆吃了早膳,填饱肚子,又买了几个鸡蛋一块酱牛肉,以防万一,她还配了一卷麻绳从铁匠铺买了一个三齿的铁爬子。
一切准备妥当,她骑着小马儿,朝着天池山进发。
三月春归,经过了一个冬天的萧条,天池山脚下,始现出几分翠绿来。
还有几颗争春的野花,风中飘摇,开的灿烂。
再往里,修了山路,只是一冬无人造访,山路上,覆盖了厚厚一层落叶,一脚踩上去,咯嘣脆的声音,倒是好玩。
唐十九骑马步行,走到半山腰,阳光出来了,抬头透过光秃秃的树枝看天空,阳光迷炫,从指缝里透出一丝耀目的黄色,她眯起了眼睛,掌心有些暖意。
真好啊,好久没出来旅游了,连空气都透着舒心的味道。
休息片刻,她继续往上。
山腰往上,终年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等快到了山顶,空气稀薄透凉,好在她穿的厚实,却也忍不住的打斗。
妈呀,阶梯上都结了冰,右边就是万丈悬崖,她这是来玩的还是来送命的啊,别是自由生活才刚展开,她就去见了阎王爷。
正文 第六百零三章 旅行
果然,这个时节,古代景区的简陋条件,真的不可能有人上来。
然而,来都来了,她岂能轻易放弃。
拿出贴爬爪,在鞋子上缠上了厚厚的布,包袱先放到了一边隐蔽的土洞里,她用爬爪爬着左边结冰的图层,一步步小心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