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个女人对骂着,互不相让,不过看一个一脸嘲讽戏谑,一个满面涨红气恼的样子,就知道是谁占了上风。
许绣忆离的还远,却隐约听得见两人的对骂内容。
”你个不要脸的,大家都来看这个不要脸,一个姨太太,不知规矩,不守身份,没教养野女人,就会些狐媚手段,勾引男人。“
”呦,姐姐你这些话,可敢叫相公去听听,你口口声声骂我是野女人,骂我儿子是小杂种,那相公是什么?“
”你…“
”勾引,我自己的丈夫,姐姐你用词未免也太毒辣。“
”袁师师,你这个不要脸的。“
”我是不要脸,总好过你,相公都给你写休书了,你还死活赖在家里不肯走。“
”他凭什么休我,我是犯了七出哪一条。“
”呵呵,七出之罪,姐姐岂止犯了一条,姐姐要我数给你听吗?我劝姐姐还是回家收拾东西,给自己留些尊严,相公他都不要你了,姐姐你这脸皮未免也太厚,姐姐你厚脸皮就算了,也给孩子留点脸面。姐姐只管放心,你走了,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你的两个丫头。“
”袁师师,我,我,我和你拼了。“
苏蒋氏被气的两眼暴吐,额头青筋必现,顾不得这是在闹市区,挥舞着就朝对面的女人扑过去,只是手,却被一双小手一把拽住。
等她抬头,看到的是许绣忆疼惜的眼神。
苏蒋氏的眼泪一下落了下来,悲鸣一声:”绣忆。“
”二嫂,人何必和畜生一般见识,自降了身段。“
许绣忆轻描淡写一句,方才还占上风的袁师师,瞬间冷了脸。
”你说什么?“
”你耳朵不好使?还是被骂的很爽还想听一次?“
”你算哪根葱,你不过是个寡妇。“
那尖锐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几分得意。
她满心以为会刺激到许绣忆,接收到的,却是许绣忆淡漠的一声冷嘲:”我是寡妇,你是贱妇。“
”许绣忆,活该你丈夫喜欢青楼的妓女也不喜欢你。“
”有些男人就是这脾性,放着家里高贵优雅出身名门的妻子不要,专挑那勾栏里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贱人喜欢。“
”你说谁贱人?“
”我没指名道姓,你何必对号入座,还是说你真是从勾栏里出来的?“
”许绣忆,你别血口喷人,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
”哦,清白人家的女儿,请问是有多清白?清白到尚未成亲,就有了孩子? 还是清白到刚刚被纳为妾侍,就要把正房挤走。你这清白人家的家教可真是了得,七出之罪,你都背得出来有哪些嘛?“
”七出者,无子,一也;淫泆,二也;不事姑舅,三也;口舌,四也;盗窃,五也;妒忌,六也;恶疾,七也。“
她倒是背的顺溜,许绣忆冷嘲一声:”不孕无子、红杏出墙、不孝父母、饶舌多话、偷盗行窃、妒忌无量、身患恶疾。七出之罪,你除了第一桩,还有什么没占齐的。“
”我,我怎么占了。“
许绣忆逼近一步上前。
”红杏出墙,你清白人家出生却未婚先有子,算不算红杏出墙?你进苏家门,就算分了家母亲还是你的婆婆,你却连一次都没有去拜见过,算不算不孝父母?你当街辱骂我二嫂,在家又多半挑唆二哥羞辱二嫂,算不算饶舌多话,你抢了别人的丈夫和地位,算不算偷盗行窃?你才做了姨太太就开始觊觎正房的地位,算不算妒忌无量,你心智不全神志不清企图越过我母亲这一关,直接坐上苏家二奶奶的位置,你算不算有病,痴心妄想症?“
一番咄咄逼人,她气都不待喘一下,愣是把那袁师师说的面红耳赤,气的一句话都说出来。
许绣忆冷笑一声:”各位看热闹的,糟糠之妻不可弃,浅显的道理的,相比人人皆知,就算我二哥要休妻,只要我母亲不死,这休书,如何也要我母亲同意了才算同意,你们说是吗?“
”是啊,这休书自然要族里大人同意了,官府敲了印子才算。“
”敢问二嫂,二哥的休书,是怎么给你的?“
苏蒋氏已经哭成了累人,委屈泛滥成灾。
闻言啼啼哭哭道:”是她逼的,她说如果你二哥不立刻休了我,她就带着儿子回沧州。“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纷纷开始指责袁师师,袁师师羞愤难当,恨恨的瞪了许绣忆一眼,红着眼眶跑了,许绣忆冷笑一句,回过头看哭的泣不成声的苏蒋氏,终归,觉得苏蒋氏这人虽然不济,可如今这样的境况,着实也够凄凉的。
她如今也脱不得身,只能先将苏蒋氏安排到了客栈,房间里,苏蒋氏续续拉了她哭了许久,等到终于哭累了睡下,天色已经黑,许绣忆也没法去安承少那,只能叫人送了一个信过去,打道回了府。
苏蒋氏这事儿,苏锦艺比她预计的还要绝情。
那袁师师屡翻相逼是不错,可是苏锦艺的个性,岂是那种容易被人操控在股掌之中的。
若是真是这样,许绣忆如今也不要用想方设法的对付苏锦艺了。
现在苏锦艺用他的无情,给许绣忆制造了莫大的一个机会。
素锦的苏蒋氏,孤苦无依,把许绣忆当作了唯一的依靠,许绣忆想,若是苏家老太太出面,怕是苏锦艺多少要忌惮几分。
这个时代,百善孝为先,孝悌之风盛行,孝顺着可传为佳话人人称颂,不孝者则是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苏家老太太一句话,那苏锦艺若是不从,名声恐怕是要倒掉,所以,苏蒋氏无论是以妻还是妾的身份,总会回到苏锦艺的身边,苏锦艺甩也别想甩掉她。
这便是许绣忆的机会,一个绝佳的机会。
——题外话——
1万字,木有食言,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七十九章 我愿意做小
因为遇见了苏蒋氏,所以安承少那没去成,不过许绣忆托人送了口信去,想来也无事,关于腹中的孩子,她自然要和安承少商量,就想第二天再去说。
哪里晓得这事情真是一桩桩的多,第二日她才起来,苏家老太太房里就传来了噩耗,倒不是那苏家老太太死了,而是老太太的丫鬟,英碧昨儿夜里上吊了。
这可算得上一桩大事,尤其是在苏锦郁将要成亲的这当会儿。
英碧上吊,早上才叫人发现,发现时候早断了气,这宅门里出了人命,苏家老太太的意思却是不让报官。
一则这是晦气事情,众所周知的就会冲撞了苏锦郁的婚事,闹不好和户部家这婚事还得黄,苏府接二连三的出人命,哪个还愿意和她们家结亲。
老太太是极看重和户部的这门亲事,自然不愿意把英碧上吊的事情张扬出去。
二则英碧是留了遗书的,遗书里头大概的意思就是她自己不想活了,觉着活的无趣,所以想去寻那极乐世界,字迹也是英碧的没错,显见的是英碧自己想不开,没有任何人害她。
许绣忆虽然对英碧忽然上吊颇为奇怪,见了遗书对比了字迹后,也就不作他想了。
英碧是苏家老爷从外省做生意的时候买回来的,买回来时候不过五岁,原先一直是伺候苏雅兰的,后来苏雅兰进了宫,英碧就到了老太太屋里伺候,做个二等丫鬟。
再后来,老太太最疼的丫鬟茗轩叫苏锦郁给糟蹋,茗轩性子硬非要报官,老太太为了遮丑一怒之下把茗轩送到了乡下,叫人看管着,而英碧自然而然的也就顶了茗轩的位置,成了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
于英碧而言,苏家就是她唯一的家,她无情无故,这殓葬之事,自然也都是苏家操办。
老太太念了英碧在苏家这些年,叫许绣忆打了一副楠木的棺材给英碧,不过交代了下去,此事就这样了了,不要伸张,免得触了眉头,冲撞了苏锦郁的婚事。
连着两日,许绣忆都在张罗英碧的殓葬之事,等到第三日好容易得了空,她匆匆想去找安承少,却在安府门口遇见了一个熟人--秦烟。
随同的,还有一个六旬老者,两人刚从马车下来,许绣忆闪到一边,两人才没看到许绣忆,往巷子里去。
秦烟又来了。
许绣忆眉心紧了一片,下意识的朝着秦烟的手臂望去,夏日里穿的少,那一截白色的手腕上,带着一只流光溢彩的玉镯子,玉镯子比寻常的玉镯子要宽,似乎在刻意遮挡什么。
今日必定是去不了了,许绣忆在巷子口见秦烟敲门,少卿秦续来开的门,然后安承少也出来了,站在门口对那老者施礼,态度甚为恭谨,许绣忆想,大约这人就是安承少口里的恩人,秦烟和秦续的父亲。
手,轻抚上了小腹,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如今又不得功夫告诉安承少,她一个人,当如何是好,和安承少约定了每逢五和十在城外五里亭见面,大约也只能再等几日了,算着日子,今日二十一,还有四日。
许绣忆从安府离开,却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去客栈看了苏蒋氏,这几日苏蒋氏一直住在客栈,并未回家,见到许绣忆,她颇为激动。
“绣忆,你可算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怎么了,二嫂?”
“你二哥来客栈看过我了,请我回去,低声下气的,我就不回去,我要给他教训吃吃,叫他帮着那小贱人来羞辱我。”
“哦?”许绣忆闻言,先道了一声恭喜,然后拉了苏蒋氏的手,“二哥大抵是知道错了,二嫂你只管放一百个心,娘不同意,二哥没的这个胆子休了你,只是…”
“只是什么?”
“我说句不好听的,二嫂你也别见气,二哥之所以会来求你回去,无非是他觉着家丑外扬不好听,他是个生意人,要脸面,所以…”
许绣忆观察着苏蒋氏的脸色,稍稍停顿了一下。
苏蒋氏沉沉叹息一口:“我同你见什么气,你总是那么帮我,那天在街上如果不是你,我都不定被羞辱成什么样。哎,我心里也清楚明白的很,你二哥叫我回去可不是忏悔了,而是觉着我丢他的人了。”
“二嫂,二哥以往对你也算是十分的好的,我嫁入苏家这些日子,都看在眼里,他之所以会这样,多半是那个袁师师嚼舌根嚼的,那袁师师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又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年岁轻,就各种的狐媚手段迷惑二哥,我就见过她那一次,就知道二嫂你根本就不是那狐媚子的对手。”
说到这, 苏蒋氏气不打一处来,一件件一桩桩的把袁师师的事情都扒拉出来给许绣忆听。
许绣忆耐着性子,把那鸡毛蒜皮的怨恨都听了进去,末了一脸心疼的看着苏蒋氏,道:“所以我说二嫂你根本斗不过她,依我所看,那个家二嫂当然要回去,那是你的家,你不回去不正好偿了她的愿。”
“是,你说的对。”
“但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那个家一日有她袁师师,二嫂你就一日不得安生,二哥一日就还不了魂,依我所看,不如这样…”
许绣忆凑到了苏蒋氏耳朵边,耳语几句,苏蒋氏面色稍惊,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好法子,可不该给她点教训吃吃。”
“二嫂,我再给你提个醒,那袁师师是个泼辣角色,二嫂你平素里不要同她正面冲突,二嫂你是贵族出来的小姐,哪里骂的过她,只会白白叫她气死,所以,她说什么,你就甩她一个冷眼,说一句哪里的狗叫唤呢,我保管能气死她。”
“也是,我就是太把她当回事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抢二嫂的男人,虐待二嫂的孩子,还想挤走二嫂的位置,那样的女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都不为过,不过杀人终归犯法,而且也便宜了她,二嫂你头一步就先按着我说的做,保管二哥对她生了芥蒂,再不可能那么宠她。”
苏蒋氏点头,对许绣忆一脸感激,真心把许绣忆当了自己人。
许绣忆又同苏蒋氏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几句虚与委蛇的寒暄话,从客栈出来,将将的过了午时,她去了一趟保宁堂,生意寥寥,门可罗雀,她原本打算一举反击,结果却出了意外,要的货付之一炬,她的计划也落了空。
但是,要对付苏锦艺,她还是有别的法子。
到了柜面上,她将所有人的召集到账房,然后吩咐:“夏至,天气炎热,下火清热祛暑的中药正当季节,阿福,拿纸笔来,我写上几个方子,从明天起,叫大伙儿打起精神,有活干了。”
药房。
大家都以为许绣忆在医药方面是一窍不通的,没想到她还会写药方。
所有人都是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尤其是堂里的两个大夫。
“绣忆,你要写什么药房?”
“夏季佳饮。”
夏季佳饮。
顾名思义,最是适合夏天喝的汤药。
前世就是的个大夫,就算是外科手术大夫,但是从小在广东长大的许绣忆,对于凉茶从来不陌生,而妈妈煲凉茶就是一等一的高手,耳濡目染的,几个凉茶方子,许绣忆也是倒背如流。
刷刷刷几笔,顷刻间五个凉茶房子开好,上头的药材,都是许绣忆上次没有大量采办回来的药材,其中好几位陈三都觉得如果入冬前卖不光,就都要发霉扔掉的。
苏锦业也凑过来,看了几眼药房,稍还是有些怀疑。
毕竟他医术高明,药房开了无数,对于许绣忆把药剪成茶水来喝的大胆想法,还是觉得不敢置信,试问没病没痛的,谁会拿药当茶喝,这又不是甜汤补水。
药房有五个,第一个叫做龟苓膏,他是听所谓听,闻所未闻。
“龟板8两,生地2两,银花2两,土茯苓2两,凉茶草2两,连翘8钱,鸡骨草1两,蒲公英5钱,苍术8钱,白癣皮5钱,防风5钱,荆芥5钱,甘菊花5钱,金钱草5钱。”
他一面念,一面蹙眉:“绣忆,这是什么东西?”
“我写了,龟苓膏。”
学术派的大夫伊可新也凑了过来:“龟板,滋阴益肾,养血补身;生地,清热凉血,养阴生津;银花,清热解毒;土茯苓,除湿解毒,通利关节;凉茶草,清热解毒;连翘,清热解毒,消痈散结;鸡骨草,清热利湿,舒肝止痛;蒲公英,清热解毒,凉血利尿;苍术,燥湿健脾,发汗解表;白癣皮,清热除湿,祛风解毒;防风,散风解表,祛风止痛;荆芥,散风解表,祛风止痛;金钱草,清热利水通淋。好方子,药理药性上看,这一味药材,滋阴清热解毒,去湿热、疮毒、暗疮。绝对是个好方子。”
大夫都说好了,别人自然也都信服,只有苏锦业是个严谨的人,还是觉得这种闻所未闻的方子,实在不能贸然尝试。
许绣忆大抵是看出了苏锦业的心思,说不如做,顺便当教药汤该怎么熬制龟苓膏。
于是带着大家伙儿到了后院煎药的药房,让一个小伙计去把她所要的药材全部称量过来,她一步步的熬制,一步步的说明。
等到那一碗碗黑乎乎散着药香味的龟苓膏出炉的时候,大家都不敢尝试,许绣忆知道,对于新鲜事物,人们必定恐惧,于是先拿了勺子,取过一碗,舀入口中。
众人都看着她,她吃下一口,看向大家:“此药性凉,不宜多食,但是如同伊大夫说的,此药清热下火,我做的这个未必是最好的,因为龟板没有事先炖足五个时辰备用,如果你们做,先要将龟板炖足5个时辰。”
说完,招呼大家:“我便这么说,谁若是吃了生病了,我出钱赔偿。”
大家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对她终究是信任的,就算这黑乎乎的陌生玩意看着有些怪,也都一人拿了一碗吃。
很苦,不过是药三分苦。
许绣忆自然也知道,便道:“就着蜂蜜,切成小块,拌匀了吃,味道最好,就和凉粉似的。”
说道凉粉,这黑乎乎的玩意还真像是黑凉粉,大家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许绣忆又道:“余下几个方子,没这么麻烦,只是普通的煎药,你们比我还懂,都做出来,我们自己人先尝一遍,如果大家一致觉得可以,那这就是我们的必杀技,独门武器,保安堂以为把药价压到九成,我们就卖不掉药了。药铺,可不仅仅是可以卖药材,就是普通一碗水,只要我们想法子,也能卖出金子的价钱,当然…”
她玩笑一声:“那是奸商所为,那是不对,我希望我们保宁堂诚实经营,用实力打败保安堂,后天我再来店里,这秘方,是大家的财富,如果赚了钱,我请大家吃大餐。”
“哦!”内堂一片欢闹,几日来,保宁堂第一次如此欢快,这欢笑声透过层层窗户,都传到了隔壁保安堂。
保安堂账房,楼勇王凯苏锦艺正在对账分钱,听到保宁堂的笑声,楼勇嘲了一声。
“这群人还真笑得出来,马上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王凯摸着光洁的下巴,眼色几分邪淫:“我好像看到苏家三奶奶进去了。”
苏锦艺这会儿心情差的很,这是保安堂开张后第一次盘账分钱,楼勇王凯只是出了钱,平素里连店面里都不来转一下,都是他再操持忙碌,结果第一个月赚了的银钱,楼勇王凯各自扣掉了药材费,余下的钱平分,他连五股里头的一股都没拿到。
楼勇和王凯,他真是脑子发热了才想到和这两个奸杀合作。
既是一起开的保安堂,药材是楼勇王凯出没错,可他们抽走药材费却是全部。
也便是说他若是自己找药商进药,最多只要出个七分钱,赚下十分还能盈利三分。
可是楼勇王凯,如今是一分都不给他留,卖出的药材费,两人全收,就连诊断费他们也仗着当日说好的抽双股利,要从他这巴一些去。
敢情他开了个店,结果却只是给楼勇王凯做伙计了。
药钱,他分文不得,出诊费,他还要和他们允分,如此买卖,他着实心里憋屈,奈何是他自己答应在线,他如今要全身而退,又还实力不足,只能暂时忍气吞声,故作笑容。
“是啊,这群人还笑的出来,穷乐和什么,这个月进他们保宁堂的病人,一个手掌都数的过来。”
王凯对两人风凉奚落的话不感兴趣,他愿意苏锦艺一起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把苏家三奶奶逼到绝路上,然后,来个暗中伸出援手,等那苏家三奶奶投怀送抱。
随意扒拉着分给他的那些银子,他对钱也并不在意,王家的基业,他一味的败,也够他再败个几辈子的,他愿意过来拿钱,无非是想问问苏锦艺,什么时候能把保宁堂逼上绝路。
如今却听见保宁堂那笑声盈盈的,他不禁好奇:“他们到底在笑什么?”
“不知道,穷乐呗。”楼勇一面数着钱,头也不抬道,十足的财奴相。
王凯撇他一眼,看向苏锦艺:“你说你他们都要开始吃老本了,倒是有骨气吗,没有压价来对抗我们的,我看这苏家三奶奶忒不会做生意,做生意,光有一腔子不服输的热情顶什么用。”
“就叫她们热情吧,不出三个月,估计她们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楼勇点完,收起了银票,看的苏锦艺肉疼的,这些都是他劳心劳力赚回来的,如今却像是白白送了人。
不过,他忍。
“呵呵,两位,她们自己蠢不压药价,不过我猜她们大约也压不起,那会儿不是给你们看过我弄到的我家那位三弟妹进货的单子,就那些老贵又不实用的药材,压死了也没人买,我回头再弄个招,保管整死她们,今日我做东,不然去我府上喝一杯?”
“不去了,我家里还有事。 ”
楼勇起身。
王凯却颇有兴致:“正要闲来无事,那就去尝尝你那位新娘子的手艺,我听说可是个大美人,厨艺肯定也不赖。”
苏锦艺眼底几分冷光,王凯这个纨绔,若不是他还需要他,这会儿早已经翻脸。
想来王凯再混,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对师师如何,于是道:“那请吧。”
“请了!”

“动员大会”结束,许绣忆也该回府了,从给保宁堂出来,正瞧见苏锦艺和楼勇王凯从保安堂出来。
那王凯见到她,眼睛都直了,他做门都想和许绣忆说上一句话,哪怕只是被许绣忆骂一顿他也乐意。
想着脚步不由的挪了上前,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刚要开口,哪知道许绣忆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上了马车。
王凯一脸失望,楼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这口味重了吗,寡妇的味道都想尝尝,我走了昂,老刘家的那桩生意,我欠你个人情,改日还你。”
王凯还神,很是不在意的样子。
“哥哥,别说生意,你要我老婆我也送你。”
“我可无福消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苏锦艺在身后,看着楼勇王凯关系甚好的模样,越发的不痛快,总有种两个人联合起来讹他一人的感觉。
不过等楼勇转过身和他招呼作别的时候,他依旧是满脸堆着笑容,不叫人看出来半分他的心思。

安府。
秦恩公要来,安承少其实早就收到了飞鸽传说。
只是他没有想到,秦烟又会跟着上来。
秦学艺对他的解释是,秦烟以死相逼,他也没法。
秦烟对安承少而言,以前是妹妹,他愿意照顾和关怀,可是如今,却宛若一颗的毒瘤,他敬而远之,甚至的心里有几分厌恶。
秦学艺此番上京,一则是应太后之要邀,要进宫做一副天地良缘百年好合的屏风,二则则是为了秦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