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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曾经明令禁制过两人太过接近,为此下人们意图委婉的阻止,但皇长子年纪小归小,威势却十足,用稚嫩的娃娃音吼道:“我与母后说说话也要你们这些奴才来管?”
皇帝知道了以后,没说什么,这个儿子是当做太子来养的,管的太多也不好,便由着他了。横竖待他下了课之后,一定会跑到园子里头撒欢,蕊乔在那里候着,他们母子的情分断是割舍不了。
可孩子终究有长大的一天,某日趁着蕊乔心情好,永邦便问她:“母亲,儿子能问您一个事吗?”
“你说。”蕊乔塞了一块绿豆糕到他嘴里。
绿色的粉末沾的他满口都是,他谄媚的笑着往蕊乔怀里钻,撒娇道:“母亲,为何旁的人只有一个母亲,我却有两个?我为何要叫您母亲,叫宫里的那个做母后?”
“我上回问母后来着,可她只会哭,儿子就不敢再问了。”
蕊乔默了一默,旋即扯起一抹笑道:“也没什么,咱们到底和普通的人家不同是不是,就算是你父皇朝臣家里的孩子,喏,好像威武大将军的儿子喊他们家的主母也要叫母上大人,叫自己的亲娘却是二姨或者三姨,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母亲生的就行了,宫里的那位你要尊重她,她是皇后,是一宫的主子,所以你叫他‘母后’。”
永邦含着绿豆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儿子晓得了。”跟着顽皮的朝她眨眼睛,“那我是从母后哪里出来的?我问几个姑姑和乳母她们都不肯告诉我呢,连福禄公公也不肯说。”
蕊乔窘了一下,道:“唔,肚皮里钻出来的小淘气。”
永邦拿手摸着蕊乔的肚皮惊奇道:“哇,我居然是从母后的肚皮里钻出来的!”
蕊乔真是哭笑不得!
只是奇怪的是,自那之后的一连三天,永邦都没有再出现在御花园,蕊乔正纳闷着要去承乾宫一趟一探究竟,又因为年下的事情跑不开,结果再见到的时候,是蕊乔正坐在轿撵往慈宁宫去,永邦躲在角落里扒拉着门柱子偷看她,蕊乔喊了一声‘停’,让木槿和海棠把他揪出来问他探头探脑的干什么,他支支吾吾的不说,蕊乔干脆将他一同带到慈宁宫去给太后请安。
与太后喝了一盏茶,把宫里开年的布置都讲了一下,蕊乔便到慈宁宫后头的园子里去找孩子了,永邦一门心思的拿着鱼食喂锦鲤呢,没注意到她,等回过神来就吓得立刻要躲,蕊乔喝道:“干什么呢,畏畏缩缩的,哪里还有半分男孩子的样子!”
永邦撅着嘴挺起胸走出来道:“没有畏缩,儿子参见母亲。”
蕊乔理了理他的衣襟道:“近几日是怎么了?母亲都不见你到御花园里来玩儿了,是课业忙吗?”
永邦点头道:“是,师傅的功课给的多,儿子忙不过来,就径直回宫去了。”
蕊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斜眼睨着他,永邦生平第一次说谎,不安的绞着手指,良久才十分老成的叹了口气道:“唉,对不起母亲,儿子撒谎骗您了。”说着,眼里含了一汪泪,“儿子也不想的,就是母后身体不好,知道我常缠着您去御花园玩儿,就说我了,一边说一边还哭,指责儿子以后都不要她了,要抛弃她了,儿子心里难过的很,不知该怎么办,最后只有对天发誓了说以后再也不见母亲,母后才安心的睡下。儿子也是没办法。”
蕊乔早知道这其中有古怪,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道:“那你又偷偷来瞧我做什么?”
永邦委屈道:“儿子想念母亲。”说着,仰天大哭起来,“早知道就不发誓了,见母亲,觉得对不起母后,要是不见母亲,吃不到母亲的桂花糕和绿豆糕,儿子就跟丢了魂一样。”
蕊乔被他气的笑了:“瞧你这张嘴,以后得骗多少人家的姑娘。”说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若是为难,搬出承乾宫不就好了,到你父皇身边去,你母后看不着,也就不会为难你了。”
永邦耷拉着脑袋:“可是母后很可怜,我若是走了,她连最后一个陪她说话的人都没了,母亲您还有父皇,父皇天天和您黏在一块儿,可是母后就只有儿臣了,儿臣想来想去,觉得不能抛下母后,儿臣做不出来。”
蕊乔长叹一口,心想儿子心软这毛病随她,只得道:“那以后就偷偷地来见母亲,不叫母后知道了,总行吧?”
永邦抬起头看着蕊乔,总算破涕为笑,‘嗯’了一声,重重点头。
他们以为他们这厢里掩饰的很好,可还是叫皇后晓得了,心想到底是母子连心,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她算什么?帮人把儿子养的再好,掏心掏肺的,人家也未必记你的情。一动气,当年在身上划口子的病便来势汹汹,血流不止,不过才一个冬天,整个人就形容枯槁,太医瞧了几次都不见效用,直白的告诉皇帝,赶紧给皇后准备身后事吧,皇帝看儿子哭的泪人似的,也是急的团团转。
待真到了那一天,皇后大约是回光返照,精神出奇的好,拿了软垫靠在背后,倚在那里支开了窗棂看盛放的黄色腊梅花,香气淡淡的涌进来,清寒中带着点甜,她想到了永邦,赶紧把孩子叫到了床前来,永邦见她精神不错,也高兴,小个子端着一碗人参汤要喂她喝,皇后握着他小小的手心酸不已,几度悲从中来,落泪不止,永邦捏起袖子来替皇后拭泪道:“母后您怎么了?您别哭,太医都说您的病大好了,您别哭,等过完年开春了,父皇答应带儿臣出宫去行围,儿臣要和母后一起,听福禄公公说,宫外有糖葫芦,母后买给儿臣吃可好?”
皇后掖干了泪,连声道:“好,好!就是……”她的身子顿时滑了下去,虚弱道,“永邦啊,就是母后怕不行了,等不到明年开春了呀,永邦,母后是真的疼你呀,把你当亲生的儿子,你不能忘记母后啊!”
永邦哭着跪在床脚下:“儿子不会忘记母后,怎么会忘记母后呢!儿子一辈子都是您的儿子,母后您不要说胡话,您的病就要好了,真的!”
“你别哄我了。”皇后喘着粗气道,“我自个儿的病自个儿心里能不清楚吗?我是好不了了啊,永邦,你要记着,害死母后的人是谁,是傅蕊乔,是如贵妃啊,是那个你一直口口声声叫她做母亲的人,她抢走了我的丈夫不算数,还要抢我的后位,她把我软禁在这宫里,还要连你一并也骗走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老天爷,她什么都有!什么都有了,还来欺负我做什么?!”
永邦大惊,不敢置信道:“母后……母后您胡说什么呢,母亲是不会害您的,阖宫的人都知道,母亲是顶顶和气的。”
皇后龇着牙道:“那是她的画皮,她骗人的,她可坏着呢,包藏祸心,你看着吧,等我死了,她就要当皇后了,你父皇偏爱着她呢,她要什么你父皇都肯!”
永邦一时不知所措,四周的丫鬟都跑出去叫人了,乱作一团,皇后用尽所有的力气死死拽住永邦的手道:“好孩子!母后也不指望你能为母后报仇,毕竟她是你的身生母亲,母后只是心有不甘啊,母后想多陪你一阵子,母后还想活——”
说完这句,拽住孩子的手蓦地一送,皇后咽气了,永邦看见她双眼瞪着天顶的藻井,睁得老大老大,嘴巴也张着,像是死不瞑目。
永邦到底是个孩子,立时吓得魂飞魄散,放声大哭着连滚带爬的出去,一路撞见了人也不管。
第一百十八章
孩子的心很小很脆弱,在他们的世界里,没什么是非观,不懂得人情世故,只知道母后是天底下最好的母后,母亲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然而现在母后蓦然崩殂,临死前告诉她,自己是被他亲生母亲害死的,永邦一时接受不了,整个小脑袋瓜都浑浑噩噩的,趁着大人们忙进忙出的时候,一个人哭着跑到太液池旁边,险些不小心掉进水里头。
其时蕊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寻他不着正急的跟什么似的,这边皇后的丧仪又抽不开身,于是只得拨了一队人手发散了找,最后总算在御花园的假山洞里把他给找着了,他却不肯出来,蕊乔无可奈何,只有亲自前往,拿着枣泥糕站在洞口诱哄道:“乖孩子,快出去,母亲也知道你伤心,可你躲在里面不是个事。呆会子还要给你母后磕头呢!”
永邦的脸终于从洞里探出来,只是恨恨的看着蕊乔,令她有些莫名奇妙,紧接着又突然冲过来,小拳头对准了蕊乔的肚子一捣,怒道:“都怪你,我恨死你了,是你害死母后的,我讨厌你!我不要当你的儿子!”
蕊乔猝不及防,一个踉跄之下人连连往后退,还好海棠及时扶住了她,只是肚子也随之莫名其妙的痛了起来,木槿担忧道:“娘娘,您怎么了?”
蕊乔忍着一丝微微的疼痛道:“不妨事的,先把他带回去再说。”
“我不回去!”永邦吼道,一双拳头乱挥,“你们谁敢碰我?”
蕊乔耐着性子道:“谁跟你说是我害死你母后的?”
永邦昂着头颅:“大师傅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蕊乔明白了,点头道:“好,你既然说是我害死的,那你打算怎么办?就一个人躲在这里哭?你母后的灵柩还停在那里呢,等着你去磕头,你母后的家里人还等着见你,你是打算继续在这里干耗着还是跟我走,你自己想清楚。”
永邦迷惘的垂下了头,是啊,母后家里的人好像舅舅还等着他呢,虽然大家都说舅舅不务正业,但是舅舅每次进宫都偷偷地给他递棉花糖,他觉得舅舅是个好人,也许舅舅会跟他说实话呢?永邦心里盘算着呆会儿见着舅舅一定要问清楚,便跟着蕊乔回到了承乾宫。
皇后的丧仪办的极为隆重,皇帝为此特意辍朝五日,命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的二品命妇以上。俱齐集举哀,持服二十七日。连同皇帝自己也着素服七日,遇有奠醊。再行摘缨。漆饰棺椁四十九次。并赐谥号孝淑慎皇后。
期间,蕊乔一直惨白着脸,太后只以为她是累着了,直到后来在休息的间歇让太医请了脉,太医手指一搭上去就知道尴尬了,怎么皇后前脚刚走,如贵妃又赶上了有喜脉,但太医还是给皇帝道了喜,皇帝郁闷的不得了,若不是皇后这个时候走,他恐怕乐得要蹦起来了,只是眼下这当口,他不得不压抑住脸上的喜色,继续皇后的丧仪,然而如贵妃有孕的消息仍是不胫而走,太后想让蕊乔避开,怕白事不祥冲撞了未出生的孩子,蕊乔斟酌了一下子,还是硬挺着身子不肯离场,太后明白她是怕永邦有想法,只得轻叹了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当即令庄妃和宁妃一同协助蕊乔打理皇后身后事宜,不过兹务繁多,样样都要蕊乔过目点头,最终还是将她忙得够呛,直到丧仪结束,停当下来,才算是安生了。
由始至终,内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待时机成熟,便以中宫不可无主,如贵妃孕嗣有功且为皇长子生母等为由,奏请皇帝册立如贵妃为后。
其实本来大学士们也以为如贵妃地实微寒,曾充掖庭,并非皇后人选,但这么些年下来,她一个贵妃当的比皇后还像皇后,倒是皇后,尽管宫中没有明说,但皇后当年数度逼死后妃的事,朝野上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如贵妃近年来又圣眷优渥,内阁便以为此事铁板钉钉,*不离十了,谁知道一论及后位的问题,皇帝立刻变了个人似的,选择避而不谈。内阁亦是无法,只能任由中宫之位继续悬空。
在上书房读书的永邦又怎会不知道?
就连大师傅也对他母亲赞不绝口,称她贤德纯善,永邦心里气不过,他开始也不尽信母后的话,但是不出母后所料,她死后,建议母亲当皇后的人比比皆是,永邦想起母后曾经说过傅蕊乔是画皮,是伪善,他哭着冲进了关雎宫指着蕊乔骂道:“不许你当皇后,只有我母后可以当皇后,你是装的,你故意诈病,挺着身子操持母后的丧仪,好让大家都说你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装腔作势的拿乔,你越是这样,呼声越高,母后说的不错,你就是假惺惺。”
皇帝适时正在关雎宫里,闻言气的差点将他吊起来打,蕊乔只得赶紧把孩子送到了慈宁宫,永邦一心以为找到了靠山,跪在敦肃太后跟前道:“求皇祖母替孙儿做主。”
皇太后闷哼了一声,心中气皇后到死了还要生事,恰好正月里,皇帝已遣了大学士王翰恭点皇后神主,升祔奉先殿,太后便罚永邦到那里去:“亏得你母后处处护着你,还将你送到我这儿来,结果你就这么忤逆你母亲,给哀家去奉先殿跪着,你不是只要你母后吗?那就对着你母后的神主牌去日夜思念吧!别在哀家眼前杵着,哀家瞧着心里窝火。”
永邦想不通怎么大家都帮着母亲,只得泪眼汪汪的在几个公公的护送下到奉先殿去,一路上含着泪道:“大家都是瞎了眼吗,看不出好赖!”
跟在一旁的小福禄无声的叹息,永邦道:“福禄公公,你说,你给我评评理。”
小福禄在宫里浸淫久了,深谙人心那套,晓得此时若开口再帮着蕊乔无异于火上浇油,小孩子嘛,跟他讲道理有时候讲不通,更何况小殿下不像他是穷苦人家出身,他打小要什么有什么,故而小福禄便选择什么都不说,保持中立道:“奴才是陛下送来伺候小殿下的,小殿下便是奴才的主子,旁的事情奴才一概都不管。”
永邦才算是稍微下了一口气。
跪在奉先殿的三天,永邦便哭了三天,泪眼汪汪的冲着皇后的神位喊‘母后’‘母后’,蕊乔几次遣人来送东西给他吃,永邦都不肯开门,后来还是小福禄有办法,找了个机会对永邦道:“奴才说句不中听的,小殿下听了可别生气,奴才只是觉得您只顾着您的母后,可孝慎皇后都去了,也听不着,谁来照顾你?还不是如贵妃娘娘嘛!您这么骂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她也不和你计较,还送吃的东西给你,您对孝慎皇后固然是尽了孝道,对自己的亲生母亲确是不对呀,太后老佛爷说的也不错,着实是忤逆了。”
“那你让我怎么办?”永邦用手背擦着眼睛,“我左右为难,一头是母后,一头是母亲,谁让我母亲不好,害死了母后。”
“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小殿下怎好轻信了呢?”小福禄道,“若是冤枉了你母亲,岂不是既对不起孝慎皇后,又辜负了你母亲?”
永邦想想也是,大师傅教他‘三人成虎’这个道理,他觉得反之亦是一样,一个人说她母亲好可以是收买的,大家都说她母亲好,总不能都是收买的吧?
也许这当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永邦的心结一松动,没过几天,太后就将他放出了奉先殿。
哪里知道有一天皇帝在勤政殿召见小公爷,就是孝慎皇后的哥哥,永邦口中那个不学无术的舅舅陆耀,见驾之前,陆耀便先拐去上书房见了永邦,永邦自丧礼后就没见过陆耀,高兴的很,陆耀也懂得讨好他,这次特地给他从宫外捎来了蛐蛐,装在一个罐子里,叫他以后闷得时候就自己斗蛐蛐玩儿。
永邦揽着陆耀的腰,天真的仰起头:“舅舅,我问你个事,母后临死前对我说了句话,我不知道真假。”
“哦?”陆耀狐疑,“说来舅舅我听听。”
永邦抿着唇,半晌才开口道:“母后说她是叫如贵妃害死的,说如贵妃抢走了她的一切。”
陆耀一怔,心里飞快的算计起来,时势不对了,他没有了妹子,就等同于没有了靠山,这次皇后的死,皇帝念着旧情将他从父亲那里袭来的爵位提了一提,从三等公变成了二等的,他知道眼下只有巴结着皇帝,然后再巴结着未来的小小皇帝才是正路,而得罪蕊乔等同于得罪皇帝,铁定没好果子吃,因此斩钉截铁的对永邦道:“那是你母后脑子糊涂了,乱指了人,如贵妃娘娘是你的生母,你不能那么说她。”
“那她到底有没有害过母后?”永邦咬着不放。
陆耀长叹一口,害不害的谁能说的清楚,要说害人,陆琳才是真正害过傅蕊乔的,但是陆琳心中不这么想,在她的世界里,谁得到皇帝的爱谁就是害了她,彼此的标准不同,这让他一个外人怎么说,但他还是决定坚定不移的站在皇帝这一边,道:“没有,如贵妃若是害过人,你父皇第一个容不下她。”
永邦听他这样说,心中大石可算是落下了,开开心心的玩起蟋蟀来,陆耀也转而去参见皇帝,只是才刚走了没多久,号称常胜将军的‘斗不破’就仰天倒在了罐子底部不动了,永邦急起来,嘀咕道:“舅舅这回该不会是又让人给坑了吧!”说着,一手拿着蟋蟀罐子一边撒腿跑去追陆耀,眼见着陆耀进了勤政殿他小胳膊小腿的没能给拦住,只得扒拉着门框,踮起脚来从窗户缝里偷看勤政殿里的情景。
只见陆耀一进去便毕恭毕敬的对皇帝行礼,继而邀功道:“陛下,臣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该对小殿下说的话都说了。”
门外的永邦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原来舅舅也是骗他的!所有人都在骗他!
又听皇帝道:“嗯,这孩子性子执拗,谁跟他说都不听,也只有你了,放心吧,朕不会亏待你的,朕此生也不会再有皇后。”
永邦明白了,父皇是在和舅舅做交易,以不册立母亲为皇后做条件,让舅舅来哄他!
他真是失望极了,所有人都要讨好母亲!他发自内心的觉得母后很可怜,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了承乾宫,连个帮她正名的人都没有,包括自己的亲人都是屈服于权势,永邦难受的拎着蟋蟀罐子独自回了寝殿。
自那以后,他变得沉默寡言。
第一百十九章
蕊乔也知道要找个机会好好和孩子沟通一下,但是她在孕期,安胎都来不及,更何况老古话也说了,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有上书房的大师傅管着他,蕊乔觉得人情世故这种东西,还是让孩子自己去摸索吧,毕竟身为未来的储君,早熟一点对他没有坏处。因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争斗,宫里宫外都一样,水至清则无鱼,太单纯的孩子可怎么生存下去?又要如何当一国之君?!
为此,蕊乔再委屈,也只有默默的吞下这一切,然而皇帝就不同了,他对永邦是一贯的严厉,眼下永邦闹完了之后又成了闷葫芦,显然是弄明白了他就是孙悟空再世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这后宫是母亲的后宫,没有人会帮他,所以学会了隐而不发。皇帝的心情很复杂,欣慰之中又有一丝担忧,欣慰的是这孩子有悟性,小小年纪就知道无权无势不该以卵击石,而选择韬光养晦,担忧的是怕他长此以往会养成剑走偏锋的性子。于是把他叫过来训斥了一顿,内容与旁的无关,只关系到蕊乔的肚子,皇帝道:“你对你母亲不满我知道,有些事你太小,说与你听你也不懂,且说了你也不信,父皇和你母亲便也不打算对你说了,横竖你总有长大的一天,会懂得你母亲的苦心,可问题是你都七岁了,也该有分寸了吧?怎么能冲过去就对着你母亲动手呢?你这就是让你母亲给惯得,你要什么她都依你,结果呢?差点伤了你母亲肚子里的孩子,还好你母亲没事,若有事你弟弟就没了,你想过没有?”
永邦一怔,他还真没有想过,他当时就是脑子一热,对着蕊乔的肚子一拳,其实力气不大,小孩子的手脚能有多重?问题是现在肚子里那个和怀着永邦的时候脾气不一样,好像特别好动,月份见长了就成天踢腿翻身的,有时候半夜里皇帝睡到一半被蕊乔吵醒,她捂着肚子哎哎叫唤,说是里面的那个大约正练拳呢,皇帝不信,拿手覆到她肚子上,还真能感觉到里头的动静,却只能眼看着蕊乔受罪又帮不上忙,只得把责任怪到永邦头上,认为是他引动了胎气。
永邦在宫里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同龄的孩子,目下得知会有一个比自己小的,心里也挺高兴,垂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都不会那么冒失了,只是父皇怎么就肯定母亲怀的是小弟弟呢?”
皇帝道:“那肯定是啊,你知道你为啥叫包子?你娘怀你的时候,你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是个大,害的你母亲胖了不少,你娘就怀疑生下来是个女孩儿,哪里晓得是你个倔驴,现在这个可好,成天在你娘肚子里舞刀弄剑似的,要不是男的,那还得了?将来谁肯要这样的公主?!”
永邦闻言呵呵的笑了起来,他倒是想要个会舞刀弄剑的妹妹,那多热闹啊,到时候父皇和母亲就忙着管教妹妹没时间训斥他了,他这么想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蕊乔临盆的日子,果真生下一个男孩,也的确是个闹腾的,生永邦的时候,没用了多久时间,即便被太后皇后等围攻,也无非是累了一些,生这个可是用了足足两天两夜,吓得皇帝罢朝两日,尽在关雎宫守着,好在母子平安,皇帝便选了名字,跟着永邦之后,就叫永定了。
蕊乔生完就昏睡过去,皇帝从产婆手里接过襁褓,一一抱给太后,宁妃,庄妃她们瞧,皇帝道:“咦,你们说奇不奇,他们兄弟是反的,怀着永邦的时候没动静,生出来哭的那叫一个凶狠,永定呢,怀着的时候没少折腾,生下来倒是哭完就睡,睡醒了就吃奶,乖得不得了。可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