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邂逅冷酷王爷:媚妃逍遥行
- 另类小说下一章:公子有闲/天下最渣
皇后的脸火辣辣的,站在原地,目送太后远去。
第一百零九章
诚如蕊乔所料,她的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太后和皇后的攻守同盟在瞬间就被瓦解了。
蕊乔带着四个丫头一路往里走,延禧宫是两进院,前院正殿五间,两条并排的回廊连接着耳房,住着几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妃,穿过一道栽着荷花石缸的天井,终于到了那间悬挂着康德皇帝御笔「慎赞徽音」匾额的卧室,那人正躺在紫檀木的摇椅上闭目养神,腿上抱着一只猫,状甚慵懒。身旁立了两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如门神一般。蕊乔依足了礼数跪下来道:“臣妾傅蕊乔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你来了啊……”那人缓缓的睁开眼,声音似乎是因为许久不开口,略微有些沙哑。
“太后您受苦了。”蕊乔望着这一位康德皇帝正宗的皇后,也就是废太子的生母,发自肺腑道。
若不是废太子谋逆,自己的生母也不至于为此事而受到牵连住进了延禧宫,不过这么多年以来,皇帝从不曾苛待于她,反而好饭好菜得供着,还安排羽林卫守护,怕的就是外头的太后对她下毒手。
听了她的话,敦肃皇后(考虑到毕竟不是太后,这里就沿用她以前的称呼,为‘皇后’,请大家注意!)淡淡道,“也没什么苦不苦的,住惯了就那样,任何物件摆设再昂贵难得,只要那地方住的不快乐,一样是个冷宫,眼下我住在延禧宫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起码自在,心安理得,不用思量着怎么害人也不用担心被人害了。就连那几个半疯癫的,偶尔发作起来,我也当她们是唱歌。倒是外头那一位,怕是殚精极虑,形容憔悴极了吧?”
蕊乔坦承道:“确是,听说最近还迷上了抽大烟,戒也戒不掉,经常神思恍惚的。”
敦肃皇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旋即睨了她一眼道,“都好几年了,延禧宫没进来过新人,怎么近日里一个接一个的赶着上这儿来?上回延禧宫来过一个珍贵人,我还问她,现在外头最得宠的是哪位娘娘啊?你猜她怎么回答的?”
蕊乔摇头道:“臣妾不知。”
敦肃皇后道:“她想了许久许久,才恍然大悟似的对我说,是‘如嫔娘娘’,我问她谁是如嫔呀,她说是昔日大学士的嫡女,傅蕊乔。我听了那叫一个笑的欢实,真是很久没听过那么好笑的事了。”
蕊乔抿了抿唇没说话。
敦肃皇后突然伸手一把握住蕊乔的下颚,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道:“你说,怎么当初太子就看上了你姐姐那个狐狸精呢?嗯?!”
蕊乔吃痛,又不敢叫出声,只能拼命忍着,几个丫头一齐跪下来磕头道:“老祖宗息怒,我们娘娘身子已经受不住了,上回叫废妃上官氏害的滑胎,差点连命都丢了。”一边哭一边说,“今次又被太后和皇后联手弄进了延禧宫,请老祖宗垂怜吧。”
几个丫头都是聪明伶俐的,知道了这是太后的老对头之后,自然知道挑什么样的话讲。
果然,敦肃皇后皱了皱眉,放开她道:“很好,还是和从前一样能忍,难怪太子中意你。”
蕊乔大惊,猛的抬头。
敦肃皇后道:“起来说话吧!还真当我是老糊涂,什么都不知道吗?”
“臣妾不敢。”蕊乔没起来,依旧跪在那里,以首叩地。
敦肃皇后略有些遗憾的望着她:“你坦白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太子当年对你是怎么想的?”
蕊乔哭笑不得的抬起头,直言道:“太后,那年我才十二岁,还是虚龄,哪儿懂什么男女之事,只晓得太子哥哥对我还不错,给我买过几只画眉鸟。”
敦肃太后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你一个丫头片子能懂什么,这都是命啊!”说着,狠狠地捶腿,从而惊动了趴着的猫,那白色的鸳鸯眼波斯猫‘蹭’的自敦肃皇后的腿上跃下,窜到旁的地方玩儿去了。
“他命中有这一劫,这就是命。”敦肃皇后又鬼使神差的重复了一遍,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良久后眼珠子才动了动,复又看向蕊乔,“就像你一样,你全家都死了,你兜兜转转还是离不了这禁庭,离不了姓李的男人,你甘心吗?”
蕊乔沉吟片刻道:“臣妾愚钝,从没细细想过,主要是臣妾觉得有些问题就不该往深里去想,否则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爹妈生你养你,阖家的唯一一点儿血脉都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再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爹娘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了也得请家法揍我,所以臣妾从来不想那些虚无的东西。既然老天爷安排我活下来,没来拿我的命,我就得好好的活着。”
敦肃皇后怔怔道,“歪理!”随即又‘嗤’的一笑,“竟也被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你是个有造化的。”敦肃皇后感慨道,“只是怎么你都当上宠妃了,还能把自己弄到冷宫里来啊?嗯?!”
蕊乔没说话,敦肃皇后不耐烦的指着她道:“没出息。笨蛋!一个两个都笨,你笨,那个珍贵人也笨,都笨死了!”
“是。”蕊乔垂着脑袋,“臣妾没用。”
敦肃皇后示意两个嬷嬷将蕊乔扶起来,到对面的圆杌子里坐下:“我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来延禧宫的时候,也才不丁点儿大,穿着宫女的衣裳腰里得用带子束着,被先帝爷的昭容掐着脖子抵在墙壁上,险些去了半条命。”
蕊乔赧然道:“难为太后还记得奴才。”
“当然记得。”太后道,“你手里其时握着一尊烛台,只要你一敲,昭容便没命了,且你是为了自保,死一个冷宫的疯妇也没什么,不过你没有?当时我问过你为什么,你说你也不知道,现在可曾知道了吗?”
蕊乔无奈的说:“知道,嫔妾总是心慈手软。”
“嗯。”敦肃皇后点头,“还不算是朽木,恐怕你就是心慈手软才会着了那两人的道儿,还大着个肚子,那贼婆娘怎么当的太后,老五到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她也不好好管管,当个屁的太后!还有老五那个老婆,我当初瞧着她挺老实的,怎么而今变得那样心狠手辣?!”
蕊乔道:“她身体抱恙,时间长了,难免心性受了些挫折。”
“即便如此,也不该伤了天家的子嗣,为皇帝广纳后宫,是她的职责,抚育天家子嗣,更是她的职责,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凭什么霸占着后位?倒不如干脆让贤算了。”
敦肃皇后的猫‘喵’了一下,像是在应和,敦肃皇后笑着替猫顺毛道,“哟,咱们的花子可是也觉得我说的话对呢?”接着又道:“瞧你这肚子,上回还是嫔位,眼下该母凭子贵,晋了妃位了吧?”
“不敢欺瞒老祖宗,晋了妃位了,是皇后给提的。”蕊乔答道。
敦肃皇后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出息!怎么?就是因为她身体不好,你又当过她身边的人就要给她一辈子尽忠,感激她的提携,为她卖命?死脑筋。”
蕊乔憨然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太后您。”
敦肃皇后悠悠道:“罢了,我瞧着外面那两个婆娘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只怕这几日的饭菜你都不能吃了,除非你想找死,你就跟着哀家一起吃吧,哀家的伙食是皇帝单独安排的御膳,由羽林军轮班送过来的,宫里的内侍插不上手。”
“是。”蕊乔再度跪下,“谢太后的庇护。”
“只是……”蕊乔斟酌道,“臣妾还是不敢,臣妾要是用了太后您的膳食,太后您可怎么办?”
“就是。”两个嬷嬷附和道。
敦肃皇后容色淡淡的:“我一个老太婆能吃的了多少东西?倒是你快要临盆了,得千万留心着。”
“是。”蕊乔应道,再婉拒就显得她做作了,“多谢皇太后垂爱。”
“皇太后?”敦肃皇后轻笑一声。
蕊乔道:“太后觉得这样的称呼不好?其实这不仅仅是我的心意,也是陛下的心意。”
“哦?”敦肃皇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蕊乔,但是蕊乔没再多解释什么。
到了夜里传膳的时候,蕊乔忖着她还是尽量不影响太后原来的生活比较好,然而她来之前固然是吓唬了皇后一番,但她们未必就不敢破釜沉舟。
木槿和海棠看穿了蕊乔的心事,道:“主子,要不然我们替您试菜?这里不是有银针吗?先用银针试过,没事的话奴婢们再尝一口以确保无虞。”
蕊乔挥了挥手:“你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跟着我进来已经够倒霉的了。千算万算,没想到皇后会把你们四个都送进来。”
柳絮道:“皇后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就算娘娘您今日不在这里,我们这些服侍过您的,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奴婢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蕊乔难过的握着她们的手:“辛苦你们了,跟着我熬。”
“知道心疼她们就不该心慈手软!”敦肃皇后插话道,“你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你自己残忍,也连累了底下为你卖命的丫头们,今次的事你就当买个教训。”
敦肃皇后不怒自威,蕊乔闻言,双手放在膝上,低眉顺目道:“是。”
敦肃皇后让她过去一同用晚膳,蕊乔应了,完毕之后,内侍刚好也给她送来晚膳,没有太后那样好的待遇,她的晚膳是从角落里的一扇小门里递进来的,四四方方的一个孔,只看得见手,看不清外头人的脸。所幸的是,当木槿去接的时候,听到的是一把熟悉的声音:铃兰。
“木槿,是木槿吗?”铃兰轻声的唤道,听到木槿回应了她以后,才道:“这膳食是我亲自去御膳房那里看着出来的,没毒,告诉主子放心吃吧,我从合欢殿出去的早,皇后她不疑我。”
木槿正要把饭菜端进去,却又谨慎的问了一句:“对了,来的路上可曾碰到什么人没有?”
铃兰左顾右盼,压低声音道:“碰见紫萱了,她不是咱们自己的人吗?说了两句话就赶紧走了。”
木槿‘嗯’了一声便把饭菜端了进去。
到了里头,拿银针一试,确实没问题,几个丫头正要开吃,敦肃皇后却让两个嬷嬷拿了一盒子糕点给她们道:“今天是你们来的头一夜,先拿这个顶肚子,把送来的饭菜给花子吃吧。”
“太后!”蕊乔惊呼起来,“那是您养了多年的猫。”
“那又如何?!”敦肃皇后冷冷道,“不过一只畜生,让它试个毒怎么了?”
蕊乔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看着花子埋头在菜盘子里吃的津津有味,尤其是其中有一条鱼,花子吃了个精光,末了,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巴。
敦肃皇后道:“虽说是我的猫,可你大着肚子,尽量不要与她亲近。”
“臣妾知道。”蕊乔敛衽行礼,夜里无事,延禧宫显得特别清冷,月光洒在地上有如铺了一层银霜。
蕊乔早早的便歇下了,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又有人来送吃的,不过这回是太后宫里的蓉玉姑姑,木槿的手有些抖,蓉玉隔着四方的小孔对她说:“如妃虽然在冷宫里,到底怀着陛下的骨血,太后终究是记挂她,这粟米清粥是太后特地命人准备的,加了山药,给如妃补身子,你们底下人也要多加小心些,来之前我亲自试过了,但姑娘你要再试一遍也无妨。”
木槿谢过蓉玉姑姑,心事重重的进去了,她总觉得有些事越是做的看起来正大光明,越是暗藏猫腻。
这一次,敦肃皇后还是老样子,不许几个丫头或者蕊乔吃,而是又把东西‘赏’给了花子,丹枫和柳絮用手按着肚子,低声道:“实在是饿死了,几块糕点哪里够打发的。”
“那也总好过没命强!”敦肃皇后的声音几乎是拔地而起,带着一股子怒意,把柳絮丹枫一惊,只因敦肃皇后养的那只雪白的波斯猫在吃过太后送来的膳食后,在地上痛苦的打了几个滚,吐了口血就卧在那里不动了。
第一百十章
晌午时分,铃兰又送来了饭菜,木槿依旧问她:“可遇到什么人没有?”
铃兰道:“放心吧,没有,就是御膳房今次多撒了一些胡椒,被我训斥了几句。”
木槿笑道:“多亏有你。”便接着盘子进去,随后丹枫和柳絮分食,两个丫头嘴上说不怕,心里还是胆怯的,唯恐还没吃完就七孔流血而死,谁知两个时辰过去,一点事也没有。
敦肃皇后和蕊乔都有点意外,木槿道:“太后和娘娘先别着急着问,奴才也是瞎猜的,不知道准不准,待今夜的蓉玉姑姑的饭菜送来,若我和海棠吃了也没事,就证明了奴才是对的,届时奴才再向两位主子解释。”
蕊乔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道:“是啊,今夜尤为的重要呢。”
没多久,蓉玉照例过来,提着一个百宝嵌花果紫檀盒,里面放了枣泥糕,杏仁佛手,凤尾鱼翅,炒墨鱼丝,绣球乾贝,红豆膳粥等等......木槿假意客套:“劳烦姑姑您了,我今儿个为了扶咱们娘娘闪着腰,弯不下身子,劳烦姑姑您能凑过来一些吗?”
海棠在一旁提着一盏灯,蓉玉果然依言蹲下身微微探进头来,木槿和海棠便能将她的表情瞧得真真的,她见着海棠和木槿两人都是齐整的,没缺胳膊没少腿,脸上不禁闪过一丝讶异,木槿和海棠心中顿时有数了,从容的谢过蓉玉,再笑着从她手里接过餐盘。
接着,木槿和海棠便大快朵颐起来,完事后等了一个时辰,也还是没有毒发。
木槿终于道:“主子,奴才算是想明白了。”
蕊乔拉住她的手道:“你快点儿给我说说。”
“就是就是。”几个丫头七嘴八舌的,“怎么花子吃了就死了,我们就一点儿事都没有?!”
木槿道:“我也是那一日叫蓉玉姑姑弄糊涂了,其实外头那个太后若是吩咐了这些话,也是应当的,问题是太后只怕不想主子您活着,那么蓉玉姑姑的话就显得过分亲切了,但是要怎样才能做到既害死了主子又能将自己撇清干系,这当中有很大的学问,肯定也是太后一直在琢磨的。然而花子仅仅吃了两顿就死了是事实,奴婢左思右想,不得要领,怎么太后刚送过来花子就死了?如此一来,事情岂不是事全摊到太后头上了?但是奴婢又想到,花子吃的第一顿是铃兰送来的,也就是御厨房做的,第二顿才是太后送来的,她们两个为何要分开来送?皇后干脆吩咐御厨不行吗?又或者太后大包大揽了,非要这样夹花似的,你送一次,我送一次,这看起来就怪异了。奴婢心里有一个想法,想也许就是那毒一次药不死人,打个比方,皇后那里只下一半的毒,单这种毒,人吃了没事,可假若再遇到太后那里下的另外半边毒,才会一气发作。这样就解释的通了。而且到时候主子您若是死在延禧宫,就算刑部查出来您是被毒杀的,也没法知道这毒是分别下在两拨人那里,再加上太后和皇后必定一起喊冤,最后一定是无头公案。”
“原来如此。”敦肃皇后道,“这些年不见,她手段精进了。”
海棠道:“呀,木槿姑姑,果然是和尚书大人呆的久了,这断案能力一等一呀,奴才等钦佩不已。”
木槿啐了她一口道:“咄!什么时候了,尽说些有的没得。”
蕊乔抚着心口道:“反正人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只是……”蕊乔不禁蹙眉,“她们既有把握下毒,现在在外头一定等着咱们把尸体给运出去呢,咱们这样……只怕还是打草惊蛇了。”
海棠道:“主子您不也说了吗,咱们在这里呆不久,不单单您信陛下,我们也信,奴婢们这几日就是挨点饿又怎么着,不打紧的,从前家里饥荒的时候多了去了,只要等主子出去以后给奴婢按个得意的女婿就行。”
蕊乔笑着拧她:“你呀,你就不正经!”
海棠咯咯的笑起来,木槿也道:“是啊,横竖躲不过,方才为了确定太后下毒,奴婢故意让蓉玉姑姑见着了奴婢和木槿,她那神情一看就是没想到我们还活着呢,眼下估摸着太后已经收到了消息。”
蕊乔轻轻‘嗯’了一声,敛尽了嬉笑的神色,凝重道:“我若是太后,应该派人去水月庵了。”
永寿宫的太后从蓉玉处获悉了延禧宫的情况不由怒极攻心,抄起手边的白玉比目磬脱手就砸了出去,摔在皇后脚下。
皇后诚惶诚恐道:“母后,如今……如今可怎么办才好呀?她多活一天,臣妾的心就悬在那里一天。”
太后沉声道:“还不赶紧派人去水月庵呀,怎么办!”
皇后答道:“今早派出去了,只是水月庵离这里最快也要两天一夜的路程。”
太后恨声道:“那就让那个姓傅的再多活两天。算她命大!”
谁知当天夜里的时候,皇后令安国公派出去的人便提前回来了,那人一身黑衣劲装,跪在安国公脚下道:“主上,属下等无能,未能完成主公交待的任务,皆因九门戒严,原以为是陛下出巡之故,然而待要过关了才知道,城门一开,陛下带着几十万人马就在城外,浩浩荡荡的铁蹄,属下等出不了城,只能无功而返。”
“什么?”安国公一个踉跄,“你说什么?陛下他回来了?在城外候着?不是说已经到最近的行宫了吗?”
“是。”黑衣人道,“是到行宫了,但宫里设宴的时候,乌溪都护府的人带着百戏团前来为陛下演出,愉嫔娘娘一时兴起,也要为陛下表演踩高跷,哪里知道皇后娘娘安排的人偏生在这个时候动手给愉嫔的高跷做了手脚,愉嫔从高处摔了下来,身子倒不打紧,问题是高跷里被摁了钢钉,扎进了愉嫔的腿肚子里,伤了她的腿筋,陛下龙颜震怒,即刻拔营回京,谁也不让告诉。眼下……眼下……”黑衣人颤声道,“陛下该进宫了吧。”
安国公闻言,一下子没了主张,瘫软在地,皇后心太急,同一时间要除去两个人,一头是愉嫔,一头是傅蕊乔,下场就是伤了愉嫔反倒得不偿失,居然令陛下率先回宫来,时间刚刚好可救傅蕊乔!安国公长叹一声:“天要亡我啊——!”
黑衣人道:“主上,外头的人都等着您示下呢,属下等可要继续行动?”
安国公疲惫的摆了摆手,正要开口说话,突然眼前一黑,身子向后一倒,昏了过去。
皇帝一进神武门,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永寿宫。
大半夜的,太后被惊得径直从被窝里竖了起来,芬箬送上一碗茶汤道:“主子别慌,先喝口水。”
“滚开。”太后一挥手,茶汤撒了芬箬一身。
皇后也急急忙忙的赶来永寿宫,甚至没坐轿撵,发髻也颇为凌乱的耷拉在一处,一个扑棱跌进永寿宫道:“母后,母后,不得了了,陛下回来了,小太监说,已到了未央宫那里。”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太后心中狐疑,皇后没有接话,默默地咬了咬唇,太后一个耳光扇过去道,“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蠢事?”
“母后!”皇后哭丧着脸道,“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臣妾……臣妾现在没了主意,母后说可怎么办好?”
“事到如今。”太后发狠道,“绝不能让傅蕊乔从延禧宫里活着踏出来。”
“来人呐,传我的懿旨,将延禧宫团团围起来。”一边又对皇后道,“哀家来对付那些看守的羽林卫,你另外派人快去丢几个火把进延禧宫,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听见了没有?若是失败了,你和我都没命。”
“是是!”皇后忙不迭的点头,“臣妾这就去办。”
说完,立刻兵分两路。
太后迅速移驾延禧宫,在外面吵着嚷着非要进去见儿媳妇,羽林卫早就得到皇帝的密令,不论皇后和太后,均不得出入延禧宫,但是他们对太后还是保持既尊崇又小心的态度,当然太后本就没想进去,不过是趁机制造混乱,眼见皇后的几个得力太监把事情办妥了,火光从延禧宫的后院亮了起来,太后的脸上泛起一抹得意的笑。
羽林卫比旁人警醒,一闻见焦味,马上知道不对,正要开门救人,太后却拦住道:“怎么,你们是觉得只有皇帝的圣旨是旨意,哀家的懿旨就不是旨意了,是不是?哀家今天就命你们好好看守延禧宫,既然不让任何人进去,也不许任何人出来。违者斩立决。”说完,便在一旁站着,冷眼旁观,“哀家倒要看看,谁能在哀家的眼皮底下从这延禧宫飞出去!”
第一百十一章
羽林卫们面面相觑,左右为难,一个个的都在心中飞速盘算着:一边是皇帝,一边是太后,照理说他们是直接授命于皇帝的,可太后说的也没错,延禧宫的人都是犯了宫禁的,若是太后执意不许他们开门,他们也没奈何,谁让陛下不把话说全了,让太后钻了一个空子,皇帝只说不许太后和皇后进去,却没说可以放里面的人出来。要说冷宫若是失火了,他们本来可以象征性的救一救,问题是太后死活不让动,那他们考虑到自保,也只有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两头都不得罪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