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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上官蔷也是,可怜兮兮的把蜜桃冰果让给了钟昭仪,钟昭仪道:“怎么让御厨想出这一道来,真是妙极。”
“是啊,哀家也这么觉得,冷是冷了些,可殿中生了炭,并不觉得不适。”说完,太后让皇帝赏。
消息传到御膳房,说是娘娘都喜欢冰果,御膳房上下一干人等皆有赏赐,顿时教人欢欣鼓舞起来,银子毕竟实际,又是正月里拿的,着实高兴。
用膳的间歇,还安排了歌舞助兴,伴着丝竹弦乐,酒至酣处,气氛也渐渐活络了起来,不如开头拘束,许多不熟悉的妃嫔开始互相搭话,殿内一派热闹的景象。
梁园儿是负责站在大殿进口处伺候的,每上一道菜都要他先过目,拿了银针试过以后才放行,刚好瑛时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等御膳房的人鱼贯而入,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也会亲自动手去传菜,便有意借着机会走到瑛时边上,趁人不留意,在她背脊上轻轻摸一把。
吉嫔自入座以后就一直盯着瑛时,此刻见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越发坐实了雪吟给她传回来的消息,真是……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要是干脆找个带把的通奸也算她本事,结果弄来弄去一个太监,也太有出息了!
不过她不打算这么早就爆出来,这是她拿捏瑛时的手段,有了这个把柄在手里,才能叫瑛时这条狗乖乖的听话。她自鸣得意的饮了一口葡萄酒,有些微醺,对如嫔道:“姐姐可真当心,这也不吃,那也不敢碰,其实葡萄美酒生津回血,无妨的。”
蕊乔抿唇一笑,端庄道:“妹妹已经过了头三个月,福气好的很,我这边才刚刚见了信儿,大意不得,本来小孩子家小气,没到三个月是不作兴说出来的,但既然那会子出了事弄得人尽皆知,也就无所谓了。”
“那倒也是。”吉嫔故弄玄虚道,“我头三个月里呀腿老抽筋……”说着,眼波横流的转向皇帝,“多亏了陛下神手,后来是再也没疼过了。”
“那就好。”皇帝淡淡道,“朕也才知道朕还有这个本事,那以后如嫔要是也抽筋腰酸背疼什么的,朕也得给她去推拿几把。”
皇后听他们一口一个孩子,心里不是滋味,蕊乔看在眼里,忙道:“陛下当真折煞臣妾了。”说着,替皇后斟了杯酒道,“天气凉,主子娘娘您也喝杯暖暖身子。前些日子您不是也喊腰疼,正好让陛下给治一治。”
皇后朝蕊乔感激的一笑,皇帝转头看向她道:“对啊,你是朕的皇后,同朕撒个娇不算什么,说吧,要按哪里?”一边扳了扳手指,“朕哪里都按的。”
皇后害羞的红了脸,嗔了他一眼道:“陛下真是……”
太后笑道:“这孩子约摸是平日里正经过了头,所以一到大过年的就脱了形,怎么连女科里的事都懂了。”
皇帝哼哼一笑,满座皆用帕子掩了嘴窃笑起来,这一笔总算就这样带过,吉嫔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蕊乔,心想她可真是永远改不了一副奴颜婢膝的嘴脸。
太后倒是对蕊乔的大体颇为赏识,她自己经历过一朝的后宫争斗,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不知道?上官蔷的这种伎俩纯属小打小闹,除了叫陛下对她越来越反感之外,没有别的好处。虽说是她上官家的人,但凭心而论,太后还真瞧不上这个丫头,若不是上官家再没有适龄的女孩儿,她一定还会安排再多送几个进来。倒是傅蕊乔有意思,张弛有度,不卑不亢,是个有见识,有教养的,一看就知道爹妈调理的好,对上,像自己,皇帝和皇后,尊之敬之,时刻不敢忘。但你要说她把自己放在特别卑贱的位置上,讨好皇后,那也不是,适时的,她还懂得撒娇,且不会让人觉得她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可见她对于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上,心里有数的很,也拿捏的很好。不愧是当过管带姑姑的,因为在深宫里,太老实的,和太有城府的,往往都死得很早,只有像她这样介于两者之间的,反而活的最久。
太后道:“确是,蕊乔能有今天是该多谢皇后的提携,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皇后你也喝了这杯酒吧,成全她的一片心意。”
皇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着实有点酸,又怕扫兴,干脆仰头饮尽了。
一家子看起来着实和谐敦睦,唯有吉嫔悻悻的撇了撇嘴。
刚好台上的舞姬换了首曲子——《洛神》,舞娘们体态不够轻盈,身姿又不够妙曼,总之这一曲《洛神》看的大伙儿有点意兴阑珊。
皇帝嘴上没说什么,人已经无精打采起来,上官蔷试图趁机扳回一城,便有些跃跃欲试,德妃似乎是心有灵犀,道:“臣妾听闻吉嫔擅舞,想必眼下这些舞姬们应该是入不了她的眼。只是可惜,今次不能饱眼福了。”
太后道:“来日方长,急什么,她大着肚子还顾着跳舞?等今年先把孩子稳妥的生下来再说,到时候哀家也学陛下一样,造个什么楼,什么台的专供她跳舞,到时候就不怕她生完孩子还一路丰腴下去了。”
所有人闻言均笑了起来,上官蔷却自告奋勇道:“其实不妨事的,这舞又不难。”
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一个眼色给喝止住了,只得喏喏的噤声,再不敢多言。
皇帝道:“既然如此,那就叫珍贵人给大家献舞吧。”说着,望向秦淑珍道,“你还不快过来?太后跟前不要藏拙,朕命你上去给大伙儿跳个洛神。”
秦淑珍福身应道:“那臣妾就献丑了。”
上官蔷岂能容得秦淑珍拔得头筹?!
当即站了起来,走到皇帝身边,拉住他的膀子摇啊晃的:“陛下,您可是夸过蔷儿舞姿的,蔷儿老小的时候就一直练舞,功架子在那里半天都没落下,眼下又过了头三个月,不妨事的,陛下就准了我吧。这日日睡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安胎委实难受的紧。特别是蔷儿与珍姐姐情同姐妹,陛下要是怕蔷儿累着,就让蔷儿和珍姐姐共舞一曲,昔日飞燕合德亦是各有所长,蔷儿不敢说自己可做掌中舞,但飞天反弹琵琶还是可以的。”说完,又腻腻的唤了一声‘陛下’,尾音拉得老长,听的皇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皇帝不耐道:“荒唐!还飞燕呢,朕难道是昏君?”
上官蔷扁着嘴,眼里包了一汪泪,到底年纪小,又升得快,上官家的背景令她恃宠而骄,现在怀了孩子,愈发觉得自己应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委屈道:“陛下您就是偏爱珍姐姐。”
如此一说,叫秦淑珍不自在起来,太后的金护甲在茶盅上轻轻一划,悄无声息,心里琢磨着上官蔷也许年纪是小,但女人的感觉大抵都是准的,皇帝似乎的确有那么一些偏爱秦淑珍,就说上次如嫔荡秋千动了胎气的事,最后也没把秦淑珍怎么样,太后开始考虑,今天这舞是不是得让蔷儿跳?嘴上却依旧道:“你一个小孩子家闹什么,你这会子还想跳舞?不要为难陛下了。”
上官蔷没回到座位上,反而是跑向太后身边,跪下道:“臣妾不是小孩子了,臣妾自己都有小孩子了,哪里还是小孩子?”
皇后听了笑出声来,道:“还说不是小孩子,说的尽是孩子话,太后和陛下不让你跳舞也是为了你好。”
上官蔷道:“回皇后主子,您从善和回来,蔷儿还没跳舞给您看过呢。这不是想着家宴,让大家乐一乐嘛。”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这话听着似也有几分道理,依臣妾看,洛神舞要不然就让他们姐妹二人合舞一曲为大家助兴吧。”
皇帝紧紧抿着唇,仍旧不松口,上官蔷又把头转向德妃和蕊乔道:“德妃娘娘也想看对不对?如嫔姐姐,你也开口帮蔷儿说句话,您不是也怀过孩子吗?”
皇帝看向蕊乔,问道:“怎么?她说的可有道理?她小孩子家不知轻重,你认为呢?”
蕊乔很矛盾,完全不知该怎么办,看看太后,太后冲她摇头,又看一眼吉嫔,上官蔷一个劲的哀求她,蕊乔捂着头道:“陛下可给臣妾出了一道难题,这是把球踢给了我呢。”
德妃闻言轻笑不止,太后也看到了上官蔷挨个游说的样子,道:“罢了罢了,哀家许你跳了,不过你可千万要当心,知道吗?”
上官蔷乐翻了天,道了一声‘是’,忙不迭的要上台去,连平时爱不释手的扇子也往桌子上一丢,不要了。
钟昭仪拾起来一看,道:“咦?!这不是本宫当时贺珍贵人晋封之喜送她的见面礼吗?怎么到了吉嫔手里了?哦,难怪,看来她俩感情的确是极好的。”
声音不大,但在座的都听到了。
第八十七章
令人欣喜的是,上官蔷号称有十年功底的人跳舞不错那是意料之中,但秦淑珍能有如此表现却在众人意料之外,一切都还得归功于上官蔷只顾着抢风头,动作尽挑高难的来,秦淑珍却反其道而行,处处让着她,但是举手投足,均有柔柔的风韵,别有一番风味。|
一曲舞毕,贤妃的脸上逐渐透出笑容,似与有荣焉。
太后看了也高兴,鼓掌道:“看来让她们合舞是正确的,默契相当,皇帝今日又要破费了,赏吧。你不赏就轮到哀家赏了。”
皇帝笑道:“自然要赏的,回头库房里要什么,随便你们挑。”
上官蔷开心道:“谢太后和陛下,蔷儿早就说过会没事的。”言毕坐到位子上,没看皇后一眼,更没提到她。脸上有些异样的潮红,大家都以为是她跳舞的缘故。
另一边,秦淑珍也敛眉屈膝道:“谢太后,陛下和皇后的赏赐。”
太后对她和气一笑,皇后却示意紫萱将自己桌上没动过的山珍刺龙芽给秦淑珍送过去,秦淑珍连忙向紫萱道了谢,她们那一桌没有这一道,自然是引起妃嫔们喧哗,都道珍贵人好福气,教主子娘娘另眼相看,陛下必定也是一样。
吉嫔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不快,便都表现在脸上,被太后瞪了一眼,却还是难以咽下这口气,那许多恭维声听在她耳朵里真是讽刺极了。只得低下头,扮作吃东西的样子,然而突然一阵腹痛难忍,她险些坐不住。所幸只是阵痛,很快就过去了,这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上官蔷每回来月事的头几天都是差不多的情形,她便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坐的时间久了,觉得与众人寒暄起来越发无力,额头也渗出虚汗,钟昭仪关切的问:“吉嫔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看上去不大好。”一边把扇子还给她道,“适才妹妹急着上台,姐姐便替你把这柄扇子暂且收着了。”
上官蔷勉强笑道:“多谢昭仪娘娘了。”顺手接过扇子,佯装镇定的扇了两下。
蕊乔见了也道:“是呀,妹妹的脸色略见白了些。。”
吉嫔继续维持优美的姿态挥着扇子,斜睨了一眼如嫔道:“如嫔姐姐该不会小产了一次就如同惊弓之鸟了吧?蔷儿当真没事。”
这话说得着实有失分寸,有故意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嫌疑。若不是念在上官蔷是上官家的最后一颗棋子,单是这一条,太后和皇后就可以惩处了她。
太后不动声色的觑了一眼蕊乔,见她自讨没趣,不再多言,知道她是给自己面子,便也装作没听见揭过这一页罢了。
皇后一掌按在蕊乔的手背上道:“你呀,是有些杯弓蛇影了,吉嫔比你年轻不少,你替她操什么心?倒是你自己。”
蕊乔道了声‘是’,便再没看上官蔷一眼。
上官蔷嘴硬,心里其实早已经一团乱麻,她肚子痛的厉害,只怕呆会儿连站都站不起来,便喝了一些热汤水,等宴席散了的时候,站起来假意托着后腰道:“还真有些酸呢。”
雪吟上前道:“娘娘,奴婢扶您走一走吧。”
“是啊。”皇帝道,“今日家宴坐的时间久了,你又上台为大伙儿献了舞,朕看你还是由侍女搀着走回去妥当,直一直身子,活动筋骨。朕的大氅留给你,道上的雪都扫干净了,你还是得留神脚下。”
上官蔷的笑僵在脸上,道:“是,臣妾也如此以为。大过年的,一路走回去赏个雪景也不错,多谢陛下厚爱。”
之后等诸位娘娘都上了步撵,她只得在雪吟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迈回咸福宫。
一边走,一边忍着眼泪道:“雪吟,你架着我,我真的站不住了。”
“娘娘,要不传小太监过来吧,您看您疼的脸都皱起来了,这样不成,得传太医。”
上官蔷拉住她,用尽所有力气道:“不行,不能传太医,要传也要等今夜里再传,而今传了,不管是动了胎气还是孩子出事了,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今天的风头是我自己要出的,太后和陛下必定生我的气,所以这事儿无论如何都要赖到秦淑珍头上去。”
雪吟咋舌,“娘娘,娘娘难道就不顾惜腹中的胎儿?”
上官蔷道:“怕什么,本宫还年轻,今次没有了还有下一次,但倘若能凭借此次的事把秦淑珍一举扳倒,本宫往后的日子便会顺遂很多。如此算来,本宫还是赚了。”
“可是娘娘……”雪吟踌躇道,“娘娘疼的这样厉害,还有雪吟笨手笨脚的,怕做不来……”
上官蔷忍住腹痛道:“没事的,你回去以后想办法替本宫弄一些榛子杏仁来就行,本宫自有主张。”
雪吟道了声‘是’,但十分费解:“只是娘娘不是向来不吃这些的?每回内侍监上供来,娘娘都叫奴婢扔了去,说吃了会起疹子。”
“就是会起疹子。”上官蔷疼的气喘吁吁道,“要让他们以为我这个孩子是被算计掉的,懂吗?”
雪吟终于恍然大悟,‘嗯嗯’的点头,还好咸福宫本来就离未央宫不远,她们没多久就到了。
上官蔷一进屋躺在榻上就动不了了,雪吟忙替她除去了外裳,一看,里面的亵衣都是血,红透了,吓得当场哭了出来。
上官蔷骂道:“出息!给我闭嘴,赶紧把衣服藏起来。”
雪吟六神无主,但还是照做了,在院子里的一颗树下挖了个坑,把染血的衣裳都埋了进去,跟着带了一些礼物速速去了一趟掖庭,以吉嫔的名义,趁着过年,算是犒劳漪秋,漪春,漪宁三位姑姑一年以来的照拂,还有钟粹宫的锦葵那里,宫女特别多,打赏了几轮下来,假装和她们聊天的时候,一道嗑瓜子,顺了一些杏仁什么的藏在口袋里带回琴台阁。
头一回做贼,雪吟委实有些不利索,真是打死她也没想到她要偷得不是什么金银玉器值钱的玩意儿,竟然是些零嘴!
回去的时候,天已擦黑,四处的宫门前都点亮了灯,雪吟才一推开琴台阁的门就听到上官蔷的呻吟声,她疾步走到床边探视道:“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雪吟的身上携带着风雪的寒意,冷的上官蔷哆嗦个不停,她的嘴唇毫无血色,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
“成了。”雪吟一边说,一边从兜里倒出来那些杏仁。
上官蔷的手发抖,雪吟便替她剥开来,送到她嘴边道:“娘娘当真要如此做吗?”
上官蔷倔强道:“本宫已没有别的退路了。出这样多的血,这孩子必定是没了。既然没了,就要有她牺牲的价值。”说着,让雪吟把镜子拿来一照,脸上已经开始泛红了。
她又继续吃了几颗松子和榛仁,雪吟劝阻道:“娘娘,够了,再吃下去怕要出人命。”
上官蔷靠在那里喘了口气道:“行吧,现在可以给我去找太医了。”
雪吟‘嗳’了一声忙出去请钟昭仪的旨意。
此事可大可小,钟昭仪立刻通知了长乐宫,皇帝刚好在皇后那里,便一并赶了过来,太后收到消息也亲自到了咸福宫,之后是蕊乔和澜贵人等等,全都聚集在咸福宫的大殿内候着,颇有点像蕊乔那时候小产时的阵仗。
孙太医是时已经替吉嫔把完脉,对着皇帝摇头叹息道:“老臣无能,愧对陛下,吉嫔娘娘的孩子确实是保不住了,还是请稳婆把孩子拿出来吧。”
太后对上官蔷的这一胎尤为上心,因而径直冲进了内间,皇后自然也跟了进来,就听到太后冷冽严厉的声音:“怎会如此?下午还好端端的。”
孙太医道:“此事说来蹊跷,和如嫔娘娘当时小产有些类似,不过如嫔娘娘是落水,孩子闷死在肚子里头,老臣可以理解,吉嫔为何会如此就不得而知了。眼下老臣只看到吉嫔娘娘浑身发满红疹,很明显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皇帝逼问雪吟道:“怎么照顾你家娘娘的,这点小事也做不到?可曾碰过什么不该碰的没有?”
雪吟跪下来直摇头:“奴婢扶着娘娘从宴席处回来还是好好地,但到了夜里娘娘突然嚷嚷肚子疼,还不让奴婢传唤太医,说是忍忍就过去了,大约是胎动,谁知道之后出了那么多的血,奴婢不能知情不报,便立刻去找了昭仪娘娘。”
皇帝沉吟半晌道:“吉嫔与母后、朕同处一桌,没理由会吃到不该吃的东西。”
太后也跟着点头,问:“那回来的路上呢?可有磕着碰着,脚崴着了?打喷嚏呢?”
太后记得先帝在时,有个妃嫔曾经因为身子骨弱,随便打一个喷嚏就把孩子给打掉的也有。故而有此一问。
雪吟通通摇头:“娘娘好的很,奴婢用项上人头担保,别无异样。”
太后和皇帝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能在紫檀屏风后头等着,却听到稳婆‘啊’的一声尖叫,皇后肃然问,“怎么了?你一个稳婆什么没见过,值得如此大惊小怪的!”
稳婆磕磕巴巴道:“回主子娘娘,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只是……只是……”
吉嫔眼下已疼的昏了过去,皇后瞧了一眼道:“你但说无妨,到底怎么样了!”
稳婆说不清楚,只道:“奴婢有罪。”
皇后只得自己走进去,太后还试图阻拦道:“皇后啊,哀家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此地污秽……”却没能把皇后拦住,皇后进去里面一瞧,吓得也是瘫软在地上,‘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怎么了?”皇帝亟不可待的上前,“你们一个个到底是怎么了?”
皇后赶忙出来挡住皇帝道:“陛下千万不能看,请陛下相信臣妾,陛下出去吧,此事臣妾同母后交待。”
“不成!”皇帝固执道,“你们要瞒着朕什么?!”
太后疲惫的用手揉着眼睛道:“是啊,皇后,你直说吧。”
皇后咬了咬唇,只说了两个字:“妖孽。”
第八十八章
太后的手一颤:“你说什么?”
“妖孽。”皇后的嗓子里含了几许哭音,“这孩子是妖孽,不祥的妖孽。”
“胡说八道,把孩子抱出来给哀家看。”太后气的浑身发抖,“你身为一国之母,竟然在这里妖言惑众。”
皇后惴惴不安的绞着手指,听凭太后训斥。
皇帝一言不发,双目紧紧盯着屏风,似乎想看穿里面的一切,很快,稳婆把孩子抱了出来,却哪里是孩子,根本就是污漆麻黑的一个黑疙瘩,有三个拳头那么大,模样生的的确像是人,尽管眼睛鼻子瞧不出,就是一团软趴趴的淤泥状,因此吓得太后面无人色,连退数步,捂住心口凄厉道:“把这脏东西从哀家眼前弄走——弄走!”
稳婆赶忙退了出去,按照宫里的规矩,这些不祥的东西自有处理的方法。
吉嫔于此时醒了过来,嘴里幽幽的咕哝着什么,宫女们进进出出的清理了一番之后,吉嫔似乎也回过神来,哭个不停,一直问道:“我的孩子呢?陛下?我的孩子?”
“朕在这里。”皇帝绕过屏风,坐到床沿,握住吉嫔的手道,“朕在这里陪着你,没事的。”
上官蔷是在他们说‘妖孽’的那一刻醒过来的,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这个孩子没生下来,否则自己只怕会背负上一个不祥的罪名,然后打入冷宫,永生永世都别想出来了,她闭着眼睛在心里算计了许久,总算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睁开眼,泪水从眼角汩汩的流下,楚楚可怜道:“陛下,请您告诉我,我的孩子怎么了?”
皇帝叹息一声道:“没事,你年纪还小,以后会有的,今次的事想必另有文章,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吉嫔闻言‘啊’的一声哭了出来,惊天动地,外面的蕊乔听见了,手里捏着帕子,不安的搅成一团,见稳婆把‘死孩子’抱出来,一下子就想到上回的事,当场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