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不难猜测,这批兵器在哪里,董钊肯定知道,所以,董钊才是炎氏一门冤案的关键人物。
她潜进承熙阁,想查找炎家谋反案件相关的记录,翻阅那年所有宗卷,居然并没有这案件的记录,就连那几封伪造的信函存档记录。
如此大的案件,居然没有记录,这是皇上批许的还是后来人为的呢?
“王妃,北风又起,小心着凉!”芊蔚说着,将一件缎绣氅衣披在她肩上。
听她这么一说,炎妃然才惊觉自己站在窗前沉思已久,不知不觉,已是正午,虽然外面有阳光,但北风潇潇,寒气袭人。
炎妃然拉拢了一下氅衣,转身边问:“马车都准备好了吗?”
今天是冬至,是北越国一个盛大的节日,举国同庆。
昨天,西关传来好消息,说睿王带领八千军队,以少胜多,大败乌木齐部落,并将其他两个暴乱的部落逼退三百里,为这次平定暴乱取得首次的胜利。
为此,武承帝龙颜大悦,又见皇宫很久没有做喜庆,便借着冬至的来临,设宴宴请各位大臣,共同庆贺节日。
“准备好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宫了。”
炎妃然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太子府那边的情况还是一样吗?”
自芊蔚拿回李蘅的手扎后,就没有再派她出去,现在主要是替她收集在城中各处暗线的消息。
“是的,太子他不是弹琴就是看书,有时会陪涵夫人散散步,日子过得挺悠闲的。”
悠闲?这是她认识的拓跋凛吗?
不,她认识的拓跋凛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所以才会派人关注太子府的情况。
在董若婕谋杀苗秋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全城百姓无人不晓,可太子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董若婕是被废了太子妃,现在与他没有关系,可毕竟两人曾经是夫妻,难道拓跋凛对她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据说董若婕被捕后,除了妱儿外,没有人替她求情,更没有人到地牢里探望过她,原来这一年来,她虽然出卖了朋友,嫁给心仪的男人,可她并没有得过人心。
这算是不是一种报应呢?
而由这件事情,她更加看清楚拓跋凛的本质,她不相信当初他娶董若婕只是单纯以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董钊也是被他考虑进去的吧?
若她没有猜错,董钊肯定是靠向拓跋凛,董若婕被废,周涛倒台,正好不会有人怀疑他们的关系。而董若涵只是董钊的庶女,外人以为拓跋凛迫于无奈才纳她为妾,可对于董钊来说,无论是哪一个女儿得宠,对他来说都有利而无害,何况现在董若涵还怀了孕,不管现在的地位如何,若他日拓跋凛由党争中胜出,还怕没有董家的一席之地吗?
芊蔚道:“不过,我听说今晚的宫宴太子会出席,三个月禁期还没到,这不等于解禁了吗?”
炎妃然皱了皱眉,“也许。”
武承帝的心思她多少都能猜测几分,纵然他宠信拓跋蔺,让他监国,可他毕竟不是正统皇子,就算做得再好,也会惹人非议,何况武承帝这人生性多疑,非议听多了,信任不如最初坚定,因此,拓跋凛的解禁是必然的,一是用来牵制拓跋蔺,二是防止某些人的异心。
炎妃然进宫,先后去向太皇太后的凤寿宫和皇后的锦凤宫请安,不想在锦凤宫碰到皇贵妃,自从上次拒绝了她的请求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
皇贵妃见到她,态度如往常一样,亲切温和,仿佛以前发生过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据她的经验所知,后宫中的女人越是对你笑容亲切,越要小心提防。
因此,她亦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与她寒暄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宫宴设在太和殿,宴上皆是王孙贵胄、世勋重臣,受邀者自然是携带家眷出席。
武承帝今天的气色不错,笑容比往常多,显然心情大悦,将宴席上的部分佳肴美酒指送到一些没有受邀请的大臣家中,一起畅饮同乐!
在这欢聚一堂的热闹气氛中,炎妃然并没有与他们同乐,面对着山珍海味,亦没有多挑两块,自拓跋凛出现席中,她的注意力一直往那里瞄去,拓跋蔺见此,就说:“怎么面对有比美食更让你吸引的东西吗?”
听到拓跋蔺低沉略带微酸的嗓音,炎妃然才回过神。
“不是。”她低头,侧身微倾向他说:“你有没有发现,拓跋凛比以前瘦了兼黑了?”
拓跋蔺脸色微微一沉,声音带些冷意道:“他瘦黑与否,跟我有何干?倒是你,这么关心他,难道你对他…”
“你又说去哪了?”炎妃然伸手在他的腰侧轻拧了一下,拓跋蔺装出很痛的表情,抓住她想缩回去的手,轻轻握着。
“我跟你说正经的。”她没有挣开手,任由他握着,“若他像报回来信息上所讲的,整天在太子府里不是弹琴就是看书或散步,如此休闲舒适的生活又怎么会长得又瘦又黑?”
拓跋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侧头望她,“你的意思是怀疑眼前这个拓跋凛不是他本尊?”
炎妃然点点头,“芊蔚拿回来的信息很详细,包括他吃什么穿什么气色如何,所以今天所见的拓跋凛并不像他们报告所说那样。”
其实他根本不关心拓跋凛今天吃什么穿什么,而是开始时他们说拓跋凛一直关在房里没有出来,她不知道他是真病了还是在装的,所以让监视他的人留意他的饮食和气色,从而判断他是否在装。
见他没有说话,却有认同她说法的意思,她继续大胆的猜测道:“他会不会在玩障眼法,在太子府里那个人其实不是他?”
“若不是他,那他去哪了?”
“他…”
炎妃然正要说什么时,突然听到“哐啷”一声,接着是喆公公和皇后的声音在殿堂上惊慌地响起。
“皇上…皇上…”
奏乐声骤停,随即殿上一片慌乱。
“召…召太医,快——”
炎妃然和拓跋蔺反应过来,两人站起来,几乎是瞬间到达主座,只见武承帝全身痉挛,脸色苍白,口吐白沬,情况十分不好。
炎妃然以前闲来无事喜欢翻看二哥的医书,又喜欢在他身边打转,耳濡目染之下,虽很少给人看病,但也算是半个医师,然而,看到武承帝这个情况,略懂医术的人都能看出来,似是羊癫风症状,可据她所知,皇帝并没有这种病,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个病?

但事实不容她多想,拓跋蔺等人已将武承帝抱走,她想跟随过去看看,可被皇后阻止,“你留下来。”
皇后离开时瞥了一眼武承帝的桌面,炎妃然自然看懂她的意思,同时清楚自己的立场,不管武承帝是羊癫风症还是中毒,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便逗留在此。
见到赵振宇还没随大家到殿后守候,便上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快步跟随皇后尾后去看武承帝的情况如何。
冬至这晚,寒风凛冽,天空飘起了雪花,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积雪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宫里的气氛异常紧张,皇帝在宴会突然昏迷,至今已是第三天了,宫里的太医却诊断不出因何事昏迷不醒,一个个守在榻前束手无策。
皇帝昏迷这事何等大,拓跋蔺下令守在殿外的众臣不得往宫外传,宫里的人也不得乱嚼舌头,将事情传开,然而,却不想有人拿这事借题发挥,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几名重臣曾皇上昏迷,就在皇太后面前诬告雍亲王,说他想谋权篡位,暗中下毒弑君。
皇太后听后震怒,原本她对拓跋蔺颇有微言,表面上对他像对其他皇子们一样疼爱,可私底下却不喜欢他,不喜欢原因不只他是苍国余孽澹台明嫣的骨肉,虽然儿子说是他与澹台明嫣所生,可她根本不承认他是自己的亲孙。
以儿子对澹台明嫣的痴情,恨不得她的儿子就是他的骨肉,所以澹台明嫣说什么便相信什么,就算不是儿子也会视他如己出。
她那么辛苦为自己儿子谋夺回来的江山,怎能就这样还回去呢,就算这个江山不是他儿子,也即将是她亲孙子的!
于是,皇太后趁着武承帝昏迷未醒之际,下了一道懿旨,说雍亲王谋权篡位,意图下毒弑君,导致皇上昏迷不醒,即日解除所有职务,关押天牢,听候受审,而由于皇上仍在昏迷中,解除太子的禁足令,暂时出任监国一职。
第191回:终结篇(二)
这道懿旨一下,顿时引起朝堂一番争议。
奇怪的是,原本反对雍亲王的赵氏一党,这次却极力为他辩护,坚决反对解禁拓跋凛的禁足令并接任监国一职。
其实也不怪他们的举动,如现在的状况对赵氏一党来说,雍亲王做监国比太子拓跋凛做监国有利于他。
因为,以现在的情势来说,雍亲王监国,太子还没复权,他便趁着武承帝昏迷期间,将太子在朝中的势力铲除,若武承帝这时有个万一驾崩去了,他便扶助十一皇子上位登基,而自己顺理成章辅佐他,当上摄政王,把持朝政。
而雍亲王这边并不怕他反对,十一皇子继承皇位是名正言顺,若雍亲王想自己上位,即便他真的是武承帝的儿子,可一天没有正名,那便是篡位。若事情当真的演变成如此,到时他会以清君侧,诛杀篡位贼为由,将他诛杀,再匡扶十一皇子登基。
至于其他皇子,他更不必怕了,中宫那位皇子不但年幼且智商有问题,皇后背后也没有势力,即使有雍亲王扶助,众臣也绝不会同意一个智商有问题的皇子登基,另外几个年长的,论资质才华只能说平庸。
唯一能让他忌惮的睿王却被武承帝派去平定暴乱,山高皇帝远,任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丢下关边的战乱赶回来,再说,他也不会那么笨让他有机会赶回来,况且,不想他回来的人还多着呢,所以他无须担忧这一方,现在只管全力对付太子和雍亲王便可。
而这两个人当中,太子对他的威胁最大,所以首先要将他铲除,因此,他怎可能让太子轻易复权呢。
“大哥,你说雍亲王会不会真的下毒弑君?”
在宁远侯府的书房中,一名与赵昂年龄相仿的男人道,他是护军中尉吴彬,同时,也是赵昂的结义兄弟。
“不,不会是他。”赵昂摇头道:“一个把自己实力隐藏多年的人,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制造那么一个漏洞百出的杀局,让人抓到他的把柄?不过,由此可以看出,幕后这个人是想对付他。”
站在赵昂身侧的魏侦说:“这不好吗?少了一个对手,对我们夺嫡计划有利。”
赵昂冷笑道:“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吗?雍亲王一倒,最有利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是他们下一个猎杀目标。”
“雍亲王一倒,受益的莫过于太子…”魏侦蓦然醒悟过来,“难道伤害皇上的是太子?”
“谁知道呢,皇上现在的状况谁都诊不出何原因昏迷,而所有矛头指向的是雍亲王,他若拿不出据证证明自己清白的话,那太子便是顺应复权。”
“我们不能让太子复权。”在赵昂的分析下,魏侦和吴彬都清楚若太子复权,他们将面临的是什么,雍亲王与太子之间,无疑是雍亲王暂掌权对他们有利。
赵昂低叹了声,说:“这次问题相当辣手,若找不出皇上昏迷的原因,我们没办法阻止太子复权。”
闻言,魏侦和吴彬紧张了。
吴彬问道:“那该怎么办?”
赵昂垂眸沉默,待抬眸时,眼底闪过一抺杀意,“若实不能阻止,那只有下策…”说着,他将手在颈项外划了一下。
吴彬和魏侦了然相视一笑,魏侦阴笑地接话:“然后将疑点转向雍亲王,若能成功便一石二鸟,若不能就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正是此意。”赵昂点头,即随皱着眉头说:“只是雍亲王与太子都不容易对付的人,何况要一次性的解决两人,须从长计议,若稍有不慎,我们便万劫不复!”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断然不敢如此冒险,这些年来,他步步为营,处处小心,做事低调不张扬,好不容易等到死对头周涛倒了,他的团队也壮大了,该到他崛起来时,绝不容许有丝毫阻碍。
吴彬微眯眼道:“我最担心的是雍亲王与睿王有没有连盟起来,若是有的话,即使我们控制住京都城,睿王那边最终是一个隐患,何况他还是凤相的女婿,虽然凤相曾承诺过皇上,凤家往后不参与党争,可是,凤云汐这个女人却不能留在睿王身边,否则,迟早会误我们的事。”
凤炎两家族都是开国公臣,一文一武,世代守护着北越皇朝,在十几年前,自凤老夫人请来高僧,替凤家的嫡庶女们算命格,算出凤家二小姐有凤凰命格后,凤相便在皇上面前宣忠,凤家往后只忠诚皇上,所以这些年来,凤相与他一样,做事处处低调,清正自许,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与众臣们更是保持距离,即使后来炎家与三皇子谋反被诛族,他亦未曾出面为炎家说过情。
而后,凤家的女儿凤晓云被选为太子侧妃,在朝堂上,他未曾偏向太子,堂下更没有与他频繁互动,再后来,皇上将他的嫡女凤云汐赐婚睿王,亦未见他与两个女婿有过多的联系。所以,他并不担心凤相偏向太子或睿王,可他的女儿凤云汐却是他摸不透的。
听说凤相对这个女儿自幼便以放养方式管教,致使她这些年来,游历过不少地方,比一般的官家小姐知事聪慧多,再经前两次朝堂辩论,见识过她的机智和口齿伶俐,更清楚她比时下的皇官贵族子弟有见多识广,即使不用靠凤家,睿王日后若有这样的女子辅助,必然是他们夺嫡的阻碍。
魏侦道:“你们放心,我派出去的人已潜伏在他们夫妻身边,

第192回:终结篇(三)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太子拓跋凛昨夜在府中遇袭,受重伤昏迷,太后和皇贵妃为之大为震怒,立即命三司彻查此事,而后让三司的人将在皇宫地牢的拓跋蔺带走。
据太子的贴身护卫元华所述,由活捉的刺客的供词和一块从刺客身上掉下来的令牌,三司派人即前往雍王府,将拓跋蔺的护卫那俊当场拿下,并撕开他身上的衣服,发现他身上的确有两处新的剑伤,证实剌杀太子的首领是那俊。
那俊是拓跋蔺的贴身护卫,若没有主子的命令,怎敢行刺太子,所以,在太后的施压下,三司很快就结案了,不管那俊有没有认罪,凭他身上的伤和令牌以及刺客的口供,硬是将罪名做实了。
凤相,太尉,宇文拓,六部中的刑、工、史、户四部尚书,十皇子以及几名御史等全数跪下求情,然而,太后却下令谁也不准给拓跋蔺求情,否则视为同犯,一律依法处置。
虽然仍有几个不畏惧权威的大臣冒死求情,却被太后下令关押起来,此后就没人敢出来说情。
雍王府。
严仇、严烨和十皇子拓跋昊,聚在云归阁的书房。
拓跋昊在房里来回踱步,严烨看着心烦,便道:“你在我们面前转来转去的,难道不累的吗?”
“我在想办法怎么救蔺哥和那俊。”
“那你想到没有?”
“没有。”拓跋昊转身在严仇身旁坐下来,怒愤道:“他们肯定早就有预谋的,先是盗走了那俊的令牌,再派人去刺杀太子,故意掉落令牌,让太子捡到认为是蔺哥派去的,然后引那俊出来,再让人伤了他。”
令牌是代表雍王府,共有四块,不管任何情况下能自由出入京都城,拓跋蔺分别给了他最信任的人。
由于它代表着雍王府,所以不能随便给予他人,因此,那俊发现令牌不见了,当有人用飞镖传信,让他到后山的树林里,他没有多想便赶过去,岂知那里早已埋伏了几名武功高强的黑衣蒙面人。
那俊寡不敌众,被对方所伤,奇怪的是,他们伤了他两剑后,便撤退了。等那俊回到雍王府,三司的人便前来捉人,让他们措手不及,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烨道:“很明显了,他们目的是想挑起我们和太子党之间的斗争,最好两败俱伤,那么他们不费兵卒,收渔人利。”
“我们不能坐以待斃呀?”拓跋昊霍地站起来,“严仇,你一向都很有想法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今晨太后下了命令,翌日中午,卸去拓跋蔺双臂,而那俊枭首示众,执行于京都城午门口,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们现在谁也无法施救。
先有在拓跋蔺代理皇帝处理政务期间,皇帝在宴会上突然昏迷不醒,再有刺杀太子事件,而矛头直指向雍亲王拓跋蔺,太后对他从来都是表面慈爱背后却怨恨至极,她还不乘机将他铲除?
她在朝堂上对众臣说拓跋蔺先不忠不孝,有弑君之嫌疑,后对手足心狠手辣,证据确凿,岂容抵赖。
凤相和太尉等人对前者说法有议,可后者的确有证有据,事到此,原本不信拓跋蔺有谋害皇帝之疑的赵党,彼时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力挺拓跋蔺。因此,太子党和赵党等人站在太后这边,凤相和太尉等人求情也被驳了回去。
而今却是太后下令,雍亲王和那俊行刑前,任何人不准内进探望。
严仇绕手靠向椅背,低眉沉思片刻,“要救他们,倒是有一个办法。”
拓跋昊与严烨互望一眼,严烨立下道:“你快点说。”
严仇知那方法极险,他也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心里也复杂,但眼下的情势,不容他们再犹豫,遂道:“王妃去了慈音观请太皇太后回宫,都去了三天,至今仍未见回,若明天她赶不回来,一切都迟了,因此…”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他们,继续道:“在行刑前设法通知牢中的那俊先认罪,让他将行刺太子之事揽在身上,说是他个人行为,王爷等并不知情,而皇帝昏迷之事王爷只是嫌疑,只要一日未查证皇帝因何昏迷,太后他们都不能拿王爷怎么样,顶多继续囚禁。”
严烨和拓跋昊闻言,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严烨却失声道:“那俊认罪了,还不是一样要被斩首。”
“王爷不是有铁卷丹书吗?”严仇道:“若王爷将它赐给那俊,那俊就免了一死。只要等到王妃带太皇太后回来,王爷的嫌疑洗脱了,我们就能为那俊平反,找出真正行刺太子的幕后主谋。”
拓跋昊瞟了他一眼,“可是,我们现在连王爷和那俊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如何去通知那俊呢?”
严烨提议说:“不如找赵尚书帮忙,他是刑部尚书,想必知道王爷他们被关在哪里。”
“赵尚书因为王爷求情,已被暂停职务,由张侍郎暂代理,张侍郎是赵昂那边的人,怎可能会帮我们。”
“有人能帮我们。”
“谁?”
严仇道:“凤相之子凤清歌,他任职大理少卿,是大理寺二把手,他肯定知道王爷和那俊被关在哪里。”
拓跋昊担忧的说:“他肯帮吗?”
凤家除了凤云汐外,与拓跋蔺素来没来往,凤相在朝堂上为拓跋蔺说话求情,无非是因理而言,何况,太子是凤相的女婿,更不可能帮外人而不帮自己女
能帮外人而不帮自己女婿。
严仇微眯眼道:“他会同意的。”
凤云汐离开前曾给炎妃然留了一封信,他听炎妃然说,凤云汐为拓跋蔺用塔罗牌算过卦,知道他近日会有一劫,凤云汐留了一块玉佩给炎妃然,若日后需要凤家帮忙的,就拿玉佩找她哥哥凤清歌。
那日炎妃然离开去慈音观时,担心在她没回来前,会有突发的事情发生,所以将玉佩给了他,以防万一。
严烨一拍案桌道:“就这样,我们分两路进行,严仇,你去找凤清歌,我去接莫问,十皇子你留意着朝中的动向,有什么异常,立即传信告知。”
前两天他们已派人去找莫问,昨晚已飞鸽传信回来,莫问正随他们赶回来,大概傍晚就到,怕到时会出什么意外,他得到城外接人。
商议完毕,他们各自离开行动。

宁侯府
张文泽未经通报,就匆匆的推开书房门,里面的赵昂正与魏侦和吴彬议事,他急急道:“表哥,不是说好坚决反对太子复权,力挺雍亲王的吗?怎么现在却站在太子那边呢?这不是助长他人的威风吗?若因此让太子复权了,我们以后想对付他说难啊!”
魏侦看了赵昂一眼,见他不语,便代他答道:“张大人,赵侯这么做并不是助长他人的威风,而是想让雍亲王与太子两螃相争啊。”
“可今晨太后也下令了,雍亲王若被卸去双臂,还怎么跟太子斗?”一个没双臂的人,形同一个废物。
“此言差矣。”吴彬道:“雍亲王不一定会被行刑,若他能挺过了这关,朝堂定是有另一番风雨。”
张文泽听后疑惑不解,“吴大人为何如此说?”
吴彬解惑道:“雍亲王自出事到现在,你可趁见过雍王妃?”
听他这么一说,张文泽方醒悟,的确自雍亲王被关押天牢,前两天见过她出现皇宫,后就再没有见到她的人,一般情况下,听闻丈夫将要被卸去双臂,不管怎样的情况都会向太后求情,可她呢,一直都没有动静。
想起那天搜查雍王府时的情境,当时她虽一身简洁衣裳,淡雅容妆,可那气势却一点都不输于宫廷内任何得宠的嫔妃,那天以后,大家都知道雍王爷与王妃两相情悦,恩爱非常,既然如此,又怎会任由丈夫被卸去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