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这时走出来,小丫鬟往左右看了两下,见附近没有人往来,便小步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几句,青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得好,继续按她的意思去做。”
“是。”小丫鬟应了一声就跑开。
再说,炎妃然回到枕霞阁,彩灵倒了杯热茶给她后,忍不住把心里想不明白的疑问说出来,“那个姓杨的女人,分明就是作秀,王妃为什么还让青苹把人渗鸡汤端去给她?”
炎妃然抿嘴笑笑,意味深长的说:“她会作秀,难道别人就不会作秀吗?自作聪明的人,往往是倒霉得最快的。”
彩灵毕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经炎妃然这么一说,似乎有所领悟,可想想,又有点担忧了,“如果他们没在鸡汤里做手脚呢?”
“有没有等青苹回来一问就不知道了吗?”
没多久,青苹回来了,炎妃然问她去厨房或送去绮云阁途中遇到什么人没有?青苹就回说:“有,在途中却遇到曾侍候常夫人的丫鬟碧云,当时她的头发被树枝缠住了,让我帮她弄出来,后来她走后,我用银针试探了一下鸡汤,银针果然黑了。还好王妃早就料到有人想在鸡汤里做手脚,让春兰准备了另一盅人参鸡汤,不然那个杨姑娘喝汤中毒了,矛头就会指向王妃了。”
“不!”炎妃然摇摇头,淡笑道:“春兰端给你的人参鸡汤仍是有问题的。”
“不会吧?”彩灵与青苹对望一眼,两人心有疑惑,青苹问:“那王妃你为何还让我端去给杨姑娘呢?”
炎妃然神秘地笑笑,“引蛇出洞。”
“王妃…”
彩灵正想问什么,门外急急跑了一个小丫鬟,打断了她的话,原来是来通报睿王妃前来拜访,正被管家接到前厅等候着。
凤云汐来了?
难道是因为那天托她的事有结果了?
于是炎妃然立即让小丫鬟去带她前来枕霞阁后院的清水亭,然后让彩灵去切茶端点心,而青苹则去叫管家安排一个嬷嬷和挑两个丫鬟去绮云阁。
今天天气清朗,虽有点风,但阳光很暖和。
炎妃然在外面加了一件薄披风,坐在亭内等候着,待彩灵把花茶和点心端上来,小丫鬟才带着凤云汐到来。
坐下后,炎妃然让彩灵和小丫鬟退下去,然后打量着凤云汐。她穿着一身玫瑰色银鹊穿花锦衣,外罩了件水红色菱缎衫,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两只金蝶耳坠挂在脸颊边灿烂耀目,唯有簪在髻边的白色茉莉,星星点点的透露出那一份清雅。阳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凤云汐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就伸手去抺。
“不是。”炎妃然笑着握住她的手,“你今天春风满脸,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以前凤云汐穿着打扮就别具一格,可不知为何,现在看她比往常更显娇美夺目,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娇媚之态。
凤云汐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颊瞬间飘过一抺红晕,嘴里却说:“能有什么喜事,不过你要的东西倒是拿到了。”
说着,她拿一张地图出来,推到炎妃然面前,“这是大理寺的地图,已标明了危险地区,但承熙阁内守卫森严,关机也多,你进去还是要加小心。”
“知道,多谢了!”炎妃然真诚的说,虽不知道她如何拿到地图,但像拓跋尧那样的人,没有利益又怎么会轻易帮她得到地图,所以这地图想必是来知不易。
“我们是姐妹,那需要这么客气。”凤云汐顿了一下,想起昨晚拓跋尧,继续道:“然然,你有没有想过,周涛只是一个棋子,害你炎家的最大敌人其实是另有他人?”
炎妃然抿了抿嘴,冷笑道:“我当然有想过,当今朝上,若没有那个人的颔首,谁敢把功臣一族全都抄斩。”
“如果证实真是那个人的话,你还要翻案吗?”
“当然,我炎氏一族,世代忠烈,岂能让他们白白含冤,把所有功勋都被他一己之私而抺掉,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为他们昭雪。”其实她早就想通了,以叔叔当时手握兵权,炎家军声望在百姓心中日渐升高的趋势,的确是让人忌惮和嫉妒,倘若这时有人在旁煽风点火,故意栽赃陷害,而皇上又相信,那罪名就成立了。
“好,我支持你!”凤云汐反握着她的手,给予力量地用力握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千万别客气,尽管开口就行了。”
“已经麻烦你很多了,再说,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睿王才是你目前所关心的。”自从两人相认后,凤云汐已帮她很多忙了,朋友做到这份上已够了,何况她现在已成亲了,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若昭雪能成功尚可,若不成功,就会把她连累了。
凤云汐放开了她的手,慢悠悠地吃了一块桂花糕,然后说:“我跟他成亲有一半目的是借助他的关系,为你报仇的,现在你回来了,那就更需要力量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炎妃然见她兴致昂然的模样,就不想跟她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两人认识多年,心知道凤云汐的脾性,一旦她决定的事,很难能劝说到她改变的。
“对了,说说你是如何说服拓跋尧把地图给你,是你施了美人计还是你跟他交易了什么?”炎妃然转移话题的问道。
想起昨晚的情形,凤云汐脸颊再度飘来两抺红晕,吱唔了一下,避重就轻的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跟他达成了一个和平共处的协议。”
炎妃然伸手一手,表情轻挑地托起她的下巴,审视她脸颊上那两抺绯红,调侃道:“可你脸上的红晕却说,并不是协议那么简单哦!”
据她了解,凤云汐连说谎都不会脸红的人,现今能让她露出羞答答的红晕,想必是取地图过程中,她跟拓跋尧曾发生过令人脸红的事。当一个女人想到一个男人或与那男人做的事会脸红,这说明了这个男人在这个女人心中有了特别的位置。
凤云汐轻拍掉她的手,撇撇唇,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说:“就是协议啊,不然你以为什么?以身相许?”
“你不说早相许了吗?”炎妃然睨着她,蓦然想起什么,坏坏地笑道:“该不会你们还没有那个吧?”
“什么那个?”凤云汐白了她一眼,故意装不懂。
“就是那个嘛!”
“什么那个?”
“凤云汐,你在跟我装糊涂吗?我是问你与睿王到底圆房了没有?”炎妃然也懒得跟她装了,直接挑明问。
“那你呢?你跟雍亲王圆房了没有?”凤云汐反问道。
“这问题是我先问的呀。”
“难道我反问也不成吗?”
“…”炎妃然无语了。
“王妃,王妃…”就在这时,彩灵带着一个小丫鬟神色慌张的跑过来。
炎妃然蹙眉,“什么事?”
“回王妃,是杨姑娘她…她…”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慢慢说,她怎么啦?”炎妃然挑挑眉,不紧不慢的问。
小丫鬟顺了顺气,然后说:“在您离开绮云阁没多久,她喝了青苹端来的鸡汤,就不停的呕吐,后来春花去请大夫来看过,说是食物中毒。”
“嗯,知道了。”炎妃然听后,脸上表情很平静。
彩灵担忧的说:“王妃,王爷回府了,现在正往绮云阁去。”她知道鸡汤被人做过手脚,后来王妃让人把鸡汤换了,但她说换了的鸡汤仍是有问题,她不解王妃为何会把有问题的鸡汤送过去,现今出事了,王爷会不会责备王妃呢?
“是什么状况?”凤云汐担心的问:“那个女人该不会怀疑你下毒害她吧?”
炎妃然笑了笑,“事情比较复杂的,以后慢慢跟你说。”
凤云汐听说拓跋蔺先去了姓杨那边,担心他会误会炎妃然,就说:“要不要我帮忙?”
“没事,我能应付。”炎妃然站起来,问她:“你先回去还是怎么?”
“我陪你去,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上次拓跋蔺获救回来,她就好奇那女人长得何模样,竟然能让拓跋蔺破例带她回府中供养着?就算有救命之恩,也不须带回家里,是不?
炎妃然见她一副摩拳擦掌,随时会为她大干一场的架势,看此情势,心知隐瞒不了,才缓声道:“你去见到她,心里要有准备,因为她的样子跟炎妃然长得极相似。”
第174回:续美人心计(十五)
绮云阁
入冬了,虽然午后的阳光依然很充足,可两旁的树枝却显得有点萧条,地面落下不少黄色的枯叶。
今天的绮云阁比往时都热闹,特别是此刻,大门外围观着不少丫鬟仆人,他们纷纷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里面瞧,而里面传出断断续续凄楚的哭声。
“王爷,你一定要替杨姑娘作主呀,她自喝了鸡汤后,就一直呕吐到现在,她原本就抱恙在身,这么折腾着,她怎么受得了呢?”跪在拓跋蔺面前喊是陈嬷嬷,她受了十板刑罚后,回绮云阁收拾东西到四等仆人房去,刚好碰到杨清韵在呕吐,一问之下,方知道她喝了王妃让人端来的鸡汤,想到早上王妃前来对杨姑娘说那番话,便认定是王妃想谋害杨姑娘。
拓跋蔺现在不需要坐在轮椅上,他由严仇扶着,撑着拐杖站在榻前,俊美的五官无一不在弥漫着阴沉,因为他一回府就有人跑来说杨清韵又出状况,原本他想让那俊前来,可被告知杨清韵中毒。
中毒那是非同小可!别说杨清韵现在对他有恩,就算是一个客人,在雍王府内发生的事,他不能不管。
可一到绮云阁,他还没有了解情况,陈嬷嬷就跪在他面前哭诉,说他的王妃陷害杨清韵?虽然陈嬷嬷没有直说,可话里的意思三岁小孩也能听懂。
陈嬷嬷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心里不禁打起冷颤来,自己这么说,是不是碰犯到王爷了?可真没有任何办法了,若不把脏水往王妃身上泼,不但她的命不保,就连她的家人也受到牵连。
拓跋蔺阴郁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事情是如何,本王自会查证清楚,若发现有诬陷可能,一律严惩!”
“王爷,不能怪别人…”杨清韵让新来的丫鬟扶起,则躺着,她的脸上异常苍白,唇干得好像脱水似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她看着拓跋蔺,哆嗦着双唇痛苦不堪的申吟道:“是民女的错,民女…不该无名无分的住…住进来…不该在王府里像…像名门千金般的让…让您照顾着…呃…咳咳…更不该贪嘴乱…乱吃东西…咳…民女不会怪其他人…王爷您就…就不再追究。”
杨清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想说的话说完,可见到拓跋蔺眉头紧皱,神色阴暗,一点不像平时面对自己时温和沉雅的他,心里顿时没有底了。
她知道自己的长相像一个叫炎妃然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对拓跋蔺来说肯定十分重要的,否则,初时见到他时,他不会整个人像被雷劈到似的,与他在山中相处的那几天,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失神,仿佛透过她在看某个人。当有人寻他而来,他马上叫她把脸蒙上,好像很怕人看到她。
前天,她又被常夫人认作那个叫炎妃然的女人,她让小秋去打探,才知道炎妃然是拓跋蔺曾喜欢的女人,或者说,现在他心里仍然有那个女人。他娶西临公主并非是爱,而是逼于皇命不可违。
既然如此,那么在他心中,她必然有着特殊的意义。而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便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他是这么高大俊美,又有权势,温柔又内敛,被这样的男人爱上,一定很幸福和很有安全感。
所以,即使现在让她做别人的替代品,她也愿意,何况她曾救过他,除了她没有高贵的身份和丰厚的嫁妆外,虽然她是一介平民,可琴棋书画她都略懂一二,因此,她并不比西临公主差。
想到这里,不安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不追究怎么行呢?”拓跋蔺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深不见底的瞳仁里划过阴鸷,说不出的诡异与森冷,稍纵即逝,没有任何人能捕捉到,继而转头对严仇说:“你去让人把杨姑娘今天吃过,用过的东西全都收起来检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何遗漏了。”
严仇点点头,转身出去叫人前来,不一会,就有几名仆人进来把杨清韵吃过的东西和碰过的东西都搬走。
“杨姑娘?你怎么啦?”就在这时,陈嬷嬷突然惊骇地大叫,“啊…血啊…”
拓跋蔺转身,只见杨清韵剧烈地咳起来,嘴里吐出血来,陈嬷嬷忙上前用手捂住她嘴巴,血随着她指间流出来,掉落在床榻上。
站在一旁的大夫马上走上前视诊,拓跋蔺拄着拐杖上前两步问:“大夫,她如何?”
大夫把了一会脉搏,又看看杨清韵的舌头,才回拓跋蔺的话:“回王爷,杨姑娘是误食了某种毒药所致,依情况看来,估计是燕尾草。”大夫顿了一下,继续道:“此毒虽不会立即致命,但凡是吃下去后,就会出现呕吐咳嗽,严重者会吐血不止,时间长达十二个时辰,便会伤肝伤肺。”
拓跋蔺面色阴沉的问:“能治好吗?”
大夫说:“杨姑娘的情况比较严重,老夫刚才已给她吃了解毒药丸,只是还没有那么快起效果,不过王爷您放心,老夫定会竭尽心力治好杨姑娘的。”
“你确定她吃下去的是解毒药丸吗?”
众人闻声惊讶,转身往门外,见到炎妃然带着两个丫鬟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男子。
拓跋蔺见到炎妃然,漆黑的眼瞳闪过一丝快得令人捕捉不住情绪的光芒,眸光落在她身上,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听说杨姑娘因为喝了本宫让人端给她的鸡汤中毒了,事态如此严重,本宫当然要前来子解这是怎么回事。”炎妃然轻步上前,视线落在被陈嬷嬷扶起,准备起来行礼的杨清韵身上,见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瞳孔里还带有血丝,出声阻止道:“你别起来,礼就免了。”
“民女清韵谢谢王妃!”
“谢本宫言之过早了,你喝了本宫让人端给你的鸡汤才中毒,于情于理,本宫都要给你一个公道。”
“民女…民女不敢!”杨清韵诚惶道。
“不敢?”炎妃然挑了挑眉,抬眼望了一下拓跋蔺,以着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眼神无声交流着,只是很快,她收回视线,落回杨清韵身上,“杨姑娘你不敢指什么?是不敢诬陷本宫,还是不敢让本宫去调查?”
“民女不是这个意思,王…王妃…咳咳…你…你别误会!”杨清韵心一急,再度咳嗽起来。
“啊…又吐血了…”陈嬷嬷惊叫的同时,不忙用丝绢替杨清韵抺去嘴角上血迹,整张床沿染满了血色,颇为触目惊心的。
“杨姑娘…”拓跋蔺也心惊,看着她吐了两次血,说不心里没有一点心疼,那便太无情,毕竟她曾救过自己。
炎妃然对身后的林大夫说:“张大夫,你去替杨姑娘看看。”
来绮云阁前,她告诉凤云汐杨清韵长得像她前生,凤云汐也认为杨清韵这时候出现很有蹊跷,这两天又发生这么多事,她们商量过,就让人再去找个大夫过来,所以来绮云阁时耽误了些时间,而凤云汐原本想来瞧瞧的,但想到她的身份不便参与雍王府的内事,就让她先回睿王府。
张大夫应声,来到床榻前为杨清韵诊视。起初杨清韵不肯伸出手给张大夫把脉,但看到拓跋蔺紧蹙着眉,俊脸上阴郁一直没退,她看不懂他的心思,最后迟疑了一下,才好伸手出去。
不一会,张大夫说:“回王妃,这位姑娘的确是中了燕尾草的毒,不过…”
炎妃然见他欲言又止,就说:“不过什么?张大夫直说。”
张大夫道:“老夫刚才给杨姑娘把脉,她所中的不只是燕尾草一种毒,她体内还有另一种毒,好像是积聚已久,刚好她服了燕尾草的毒才引发出来,原本燕尾草并不是很严重的毒,顶多会让人头晕呕吐。”
拓跋蔺蹙着眉心,与炎妃然交换了一下眼神,他正想说什么,炎妃然却抢先一步道:“张大夫,杨姑娘这次吐血并不是因为喝了鸡汤中毒,而是她本身体内所带的毒所至?”
张大夫点头,“没错。”
眼前这个张大夫是京城有名专治奇难杂症的,据凤云汐告知知,他对毒也颇有研究,既然凤云汐推荐他来,那么他的诊断估计不会出错。她目光凌厉地射向原先那个大夫,“这么说,是这位大夫误诊了?”
先前的地大夫跪地喊冤道:“王妃,冤枉啊!老夫诊断杨姑娘体内并没有其他毒,据《本草纲经》记载,误吃了燕尾草的确会出现头晕呕吐,可是,也有记载说,若它与刚果子同食,严重者便会出现杨姑娘这种症状。”
“那你的意思是,杨姑娘是喝了本宫让人端给她的鸡汤才中毒?”
“这…”
陈嬷嬷挺了挺胸膛,壮起胆子说:“王妃,您新派来的两个丫鬟,的确是看着杨姑娘喝下鸡汤后,才开始呕吐的,如果不是这鸡汤引起的,那是什么?”
炎妃然并没有发怒,微微一笑,转而望向杨清韵道:“杨姑娘呢?你也认为是喝下鸡汤才开始出现呕吐症状吗?”
杨清韵犹豫片刻,点点头,“是的。”
可不知为何,当她与炎妃然对视那一瞬间,看到她含笑的美丽表情,心里竟陡然生出几许寒意。
她怎么…这么冷静?
第175回:续美人心计(十六)
冷静吗?
不!在炎妃然的心并不冷静,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鸡汤里她的确让人放了燕尾草粉末,正如张大夫说的,燕尾草并不是很严重的毒,它只会让有头晕呕吐,而且缓解此症状很简单,只需要喝些蜜蜂浆就行。
可现在张大夫说,杨清韵咳血并不是因为吃了燕尾草,但若不是吃了燕尾草,估计是没有人会知道她体内本身就有毒。
先前这个大夫,肯定是被他们收入了,说什么她的鸡汤里有刚果子?鸡汤原本是她喝的,她怎么会不知道里面放有什么呢?难怪方才张大夫要替杨清韵把脉时她显得不情愿,是怕被诊断出她体内真正的毒吧。
好险啊!如果不是请来张大夫,今天她即使有预谋演出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会落入他们的圈套中。
而经此事,她可以肯定了,杨清韵那么巧的长得像她前生的模样救了拓跋蔺,这当中必定有阴谋在进行中。
想到这里,炎妃然望向拓跋蔺问:“你也认为,我会在鸡汤里害杨姑娘吗?”
拓跋蔺目光与她对视,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点头道:“本王自然相信你,但真相也要查清楚,再说,两个大夫各执一词…”
炎妃然打断他的话,原本噬着笑意的美丽脸孔,此刻却严肃了起来,“你这么说分明就是怀疑本宫,说什么相信我?拓跋蔺,你是你的妻子,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拓跋蔺微微一愣,急促的解释说:“杨姑娘怎么说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她在王府里出事,难道就不该查清楚吗?”
“可她说本宫下毒害她,她这样算什么意思?”炎妃然冷冷的看着他,此刻的她收敛起温娴柔弱,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如女王一样的架势,凛然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如冰刀的落在杨清韵脸上片刻,才转回他的身上。
“我堂堂一国公主,又是你三书六礼,名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她是什么身份?只不过一介贱民,何须本宫下毒害她呢?”
“贱民?”拓跋蔺不悦地蹙眉:“王妃,请注意你的措词,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呵呵,救命恩人?”炎妃然的脸上迅速的涌上嘲讽。“是救命恩人,还是因为她那张脸?”
拓跋蔺脸色一沉,“轩辕臻,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如何查清下毒的事,别把其他事扯进来?”
“什么其他事?这分明就是一码事。”炎妃然脸上的嘲讽已经拉到无限大了,“你带她回府,难道就没有部分是因为她那张脸缘故?这两天府里传言着什么,我想不用再解说一次,你也知道什么了吧?”
“本王带她回府仅是可怜她的身世,又是救过本王一命这么简单!”拓跋蔺解释着:“臻儿,你说过相信我,怎么现在又…”
“是的,我是说过相信你,所以今早你过来这里陪她吃早餐,我仍然相信你不会负我,还特地把你吩咐厨房替我准备的人参鸡汤让人端过来给杨姑娘喝,可是,我的相信换来的是什么呢?”
炎妃然嘴角拉扯出一抺自嘲的讥讽:“拓跋蔺,不要告诉我,她只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她对你来说是救命恩人,那她呢?她难道没有其他想法吗?再说,她生病为何不去找大夫,非要等你到绮云阁,她才肯让大夫看?她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谁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