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说那些话原是想让拓跋昊误会轩辕臻,王爷失踪她非但不放在心上,还照常一样去玩,只有她才是最关心王爷,连下雨天都要急着找他,等王爷找到了,拓跋昊和陆总管说不定会在王爷面前帮她说两句好话。
可想跟轩辕臻出门是临急起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穿着打扮,莫非轩辕臻也跟拓跋昊一样的认为,所以才不带她去,而她自己跑去找王爷了?
不行!怎么都不能输给轩辕臻,万一王爷给她找着了,那王爷回来后她在王府的地位就更艰难了。
想到此,她看向细细密密的雨幕,心中暗自作了一个决定…
再说回来,之前武承帝赐给炎妃然一块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通行金牌,因此,她进皇宫并没遇到阻挠,再加上熟悉皇宫的路线,不用太监带着,很快便来到皇帝的御书房。
门外用黑色石板砖铺砌的地面上,并没有拓跋凛的身影,她蹙了蹙眉,不是说拓跋凛跪在御书房外的吗?怎么不见人影了呢?是他没有坚持下去还是皇上心软了,原谅了他?
“雍王妃,皇上不在御书房。”一名内侍太监走出来对她说道。
不在?既然来了,她不能这就样走了,于是问:“知道他去哪了吗?”
“这个不一定。”内侍太监道:“有可能去了辰妃那里,有可能去皇后那里,也有可能去了皇太后那,更有可能回承熙殿。”承熙殿是皇上的寝宫。
“那就去承熙殿吧。”带着彩灵就要往承熙殿去。
“这个…”见她如此坚决,内侍太监实不相瞒,宛转的暗示她道:“雍王妃您还是不要去吧,皇上身体微恙,就算回承煕宫也有可能休息了。”
他也是刚听到内幕消息,原本太子跪在御书房几个时辰,连皇贵妃来求情,皇上也没有叫太子起来,可后来不知道的,皇上竟然昏倒了,太子和皇贵妃立即让人抬回承熙殿,并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因为雍亲王对他曾有过恩,现在雍亲王失踪了,他的王妃担心进来求皇上派人去寻找,那是情有可原,可他知道若雍王妃前去承熙殿,皇贵妃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让她见到皇上。现在下着雨,又将近傍晚,这个时候的天气,越夜越冷,他担心王妃的身体才不得不提点她一下。
炎妃然由他的话里已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不是皇上原谅了拓跋凛,而是皇上有可能身体出了状况,拓跋凛送他回承煕殿,若然拓跋凛在他生病期间讨好皇上,极有可能皇上会原谅他以前对拓跋蔺所做的一切。
怎么办呢?她看向雨幕,想起这两日来缠绕她的恶梦,然后又想起现在不知落在何处的拓跋蔺,之前遇到“暴民”的袭击,掉下悬崖的他都可以平安无事,相信这次他肯定也能逃过劫难回来,所以,在他回来前,她不能让他这些日子努力做的事白忙。
一定要冷静,她会想出办法的。
内侍太监见她没出声,以为她会放弃,正想离开时,却看到她往承熙殿走去。他想出声叫住她是,脑海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奇怪了,这雍王妃怎么知道承熙殿是在这个方向呢?在他回神过来时,走廊上早已没有炎妃然的身影。
糟糕了,太子交待过,不得让任何人前往承熙殿,于是乎,内侍太监急急追着炎妃然的尾后而去。
来到承熙殿前,果然被挡住了,她让人通报,可没有一个进去,甚至连眼尾都不曾扫她一眼。
她不能因为进不去而走人,这儿是皇宫又不能冲进去,所以只好站在外面等着,她就不相信里面的人不出来。
天色将暗下来,雨也停了,只是一到夜晚气温就降了下来,她双手环抱胸前,背靠着走廊的大柱子,这样可以挡住一些冷风。
就在这时,收到皇上昏倒消息的皇后带着嬷嬷和宫女往承熙殿走来,见到炎妃然站在门口,脸上豪无意外,因为她来之前已从内侍太监那听说她来找皇上。
看到皇后前来,炎妃然立即行礼迎接:“臻儿叩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皇后扶起她,语带疼惜道:“你这孩子,天气转冷怎么穿这么少。”
炎妃然心里一动,即笑道:“皇后,臻儿没事的。”
如果在皇宫里还有人让她感受到温暖的,那无疑是眼前这个皇后,她生性简朴,性格温柔婉约,慧质兰心。拓跋蔺是她一手抚养成大,敬她如亲母,因此对她,炎妃然自然多了几分敬重。
皇后神情慈祥的握住炎妃然的手安慰道:“蔺儿失踪的事你别担心,他自小经就经历过不少风浪,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他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归来。”
自武承帝接拓跋蔺进宫由她抚养那天起,拓跋蔺成长的经历可不一般人所经历的,他在宫里曾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早就将他磨练得极其坚韧,她相信拓跋蔺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渡过这次危险。
“嗯,臻儿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炎妃然想起了什么,眼光一黯,“臻儿仍是禁不住担心他,在沪州城和他分开的时候,他身上还带着伤,而我是他的妻子,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就连想求皇上多派些人去找他也做不到。”
闻言,皇后凝着她的眼神里露出赞赏,“蔺儿若知道你这么担心,不管有多困难,他一定会回来。”
之前她还担心拓跋蔺和轩辕臻这么仓促成亲,让会他们夫妻俩有隔阂,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了。眼前这个西临公主除了有沉鱼落雁的美丽容貌外,还有一颗对丈夫忠诚的心,可知道在皇室里,夫妻间最可贵的感情是忠诚,她希望他们一直能坚持下去。
“别站在这里,跟本宫里来吧。”皇后握着她的手,走进承熙殿。
守在殿外的侍卫没得到皇上的旨意,那敢把皇后挡在外,要知道,皇后虽然没有皇贵妃那般有一支强大的外戚在背后支撑着,可她得到皇上的尊敬和信任。若他们听从皇贵妃的命令把皇后挡在门外,万一等皇上醒过来知道了,他们岂不是吃不完兜走。
炎妃然跟随皇后走进武承帝的寝室,一眼就看到他脸无血色地躺卧在那张宽敞的龙床上,床边站着皇贵妃、太子拓跋凛和太医,还有皇上身边的太监王喆。
太医已收拾好东西,显然是帮皇上诊完毕,正准备要离开。
看到她们进来,皇贵妃皱了皱眉,但很快换上一副笑脸,“姐姐怎现在才来,皇上已没什么大碍。”
“贵妃妹妹辛苦。”皇后朝皇贵妃微微颔首,然后转向太医问:“皇上的情况如何?”
她不相信皇贵妃的话,还是想听太医如何说,皇上在朝堂上曾吐过一次血,这次又晕倒了,怎么会没大碍呢?
太医来到皇后面前,恭谨的答道:“回皇后,皇上连日来操劳过度,再加上因雍亲王的事受到打击吐血,又没好好休息,才导致气血不通,晕厥过去,刚才老臣已替皇上施过针,稍过片刻就会醒过来,待会儿卑职回去开个方子,皇上喝个一两剂即可。”
炎妃然微眯起眼眸,朝床上的武承帝看去,可惜隔着重重的幔帐,看不到他的神色如何,可那天她跟武承帝近跟离面对面时,见到武承帝眉间阴暗枯黄,唇色苍白,怎么看都不像是操劳过度,血气不通。
当她收回视线时,却不经意与拓跋凛的目光对上,他凝着她,好像在说,你不该来这里。炎妃然撇了撇唇,移开视线。
王喆连忙上前道:“皇后娘娘,都怪奴才疏忽了,皇上连日来为了国事操劳,有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是奴才…”
“皇上,您醒啦?”
皇贵妃一声惊呼,打断了王喆的话,皇后和太医赶紧上前。皇后正想说什么表示关心时,却被皇贵妃挤到一边,接着听到她娇声道:“皇上,您吓死臣妾了!幸亏凛儿在,是他抱您回承熙殿叫太医前来的。”
皇后看到皇贵妃一副谄媚样子,当即心中冷笑,这女人演得挺像的嘛,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帮自己的儿子争取功劳,她心是不屑,不过她脸上仍是保持微笑。
太医帮皇上把过脉,脸露微笑道:“恭喜皇后皇贵妃和太子殿下,皇上已没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和调好身子,很快就会恢复的。”
在拓跋凛的帮忙下,皇上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皇贵妃抢着说:“皇上,是这样的…”
趁着皇贵妃和皇上解释时,拓跋凛悄悄退到炎妃然身旁,低声问她:“你来这做什么?”
炎妃然道:“当然是来看皇上。”
拓跋凛轻蹙了一下眉头,“是为了拓跋蔺失踪的事?”
“他是我的丈夫。”
“答应我,这事你不要管。”
炎妃然莫名其妙地瞧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那晚…”
就在此时,皇后的声音传来,“臻儿,过来给皇上请个安。”
皇贵妃刚跟武承帝说完,就听到皇后的话,脸色霎时一变,立即阴了一层,可是瞬间又缓和了起来,笑道:“是啊,雍王妃真有心,为了雍亲王的事,一直守在外面。”
皇贵妃此番话表面上是替炎妃然说话,可暗地里却告诉皇上,炎妃然坚守在外面,并不是担心皇上的病,而是为了雍亲王的事。
这么明显的挑拨,在场的无人听不懂,可炎妃然并不介意,她走上前行礼,“臻儿参见皇上。”
皇上微微一笑,示意她起来,安抚地对她保证道:“臻儿,你别担心,蔺儿不会有事的,朕已派人去寻找了,朕向你保证,一定会把蔺儿找回来的。”
“谢谢皇上!”炎妃然谢过恩,然后带着歉意的解释道:“皇上,臻儿进宫前并不知道您病了,后来知道您病了,臻儿不能这样离开,幸好太医说您现在没事。”
皇上莞尔一笑,表示理解。
炎妃然见此,趁热打铁道:“皇上,臻儿有一个请求。”
“说。”
“王爷在沪州城时,为了查案,他不只一次受到袭击,在他带人去擒拿杨立万那天晚上,又来了一批黑衣人偷袭,他们以为保护臻儿的严护卫是王爷,把我们包围了,若不是有那些侍卫勇死相救,臻儿早就不在人世了。那些想置王爷死地的人,一定知道他的伤还没好,才在那里埋伏暗杀他,臻儿很怕他回不来,所以臻儿想在明天的仁寿寺设个施惠亭,祈求老天爷保佑他平安归来。”
“难得你对蔺儿有这份真心,朕怎能不允呢,你放手去办吧。”听完炎妃然此番话,武承帝心中对她的聪慧和善良直赞赏,同时她的话也提醒了他,幕后主导这一切的人多么的嚣张,竟敢一次又一次的想置蔺儿于死地。
炎妃然边说边暗自观察武承帝的神色,见他脸上闪过愧疚和怒火,于是继续道:“还有,臻儿希望皇上彻查此事,就算这次王爷能平安归来,想杀王爷的人难不保下次会不会再使阴谋害他,臻儿可不想才嫁到北越没多久就得守寡。”
“朕都答应你,让人彻查此事,抽出幕后主使的者,绝不姑息。”
“臻儿谢谢皇上!”炎妃然立即叩恩。
今天进皇中就是等皇上这句话,只要他亲自答应调查幕后主者,即使拓跋凛再使花样,她也不怕拓跋蔺回来后,会有人把他所做的功劳给抺去。
皇贵妃和拓跋凛听到他们的对话,对望一眼,虽对炎妃然提出事的有异议,但不好开口说什么,因为这种情况下,若他们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怀疑的对像。
离开承熙殿,皇后见天色已晚,便请炎妃然到她的锦凤宫用晚膳,炎妃然想到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随着她们一起退出承熙殿的拓跋凛,见四下无人,便追上炎妃然,拉住她道:“臻儿,等一等。”
“你干嘛?这是皇宫,不是你家?”炎妃然用力甩开他的手,退离他两步,让两人拉开一点距离,再左右看了看,深怕被人看到,把她和他传得不堪入耳,还好,他们所站在位置较为阴暗。
“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说那样的请求?”拓跋凛质问她。
“不是请求,是告之。”
“为什么?”
炎妃然看他似执意要问出答案不罢休,便道:“因为他是我的丈夫,丈夫出事,做妻子的当然要替他做点事情了。”
听到她的回答,拓跋凛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猛地跨步上前,一下子攫住她纤细不可盈握的手腕,“你喜欢上他了?”
他的手强劲有力,紧紧抓住自己,炎妃然抽都抽不开来,深呼了口气,语气低沉又带着几分警告:“放手!太子殿下难道忘了,我是雍王妃。”
一旁的彩灵见此,急冲上前,扯着拓跋凛的衣服,喊道:“太子殿下,你放开我们王妃!”
是的,她是雍王妃,这称号提醒自己曾输给了拓跋蔺。拓跋凛脸色阴沉,放下了紧抓的手,拂开彩灵,退后了一步,盯着她目光突然寒意四起,“轩辕臻,孤绝不容许别人骗孤,否则绝不轻饶!”
语罢,他拂袖而去。
不知为何,炎妃然的心顿时升起不好预感,因为她知道拓跋凛说得出便做得到,但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直觉告诉她,他想伤害的是拓跋蔺。
炎妃然看着他的背影,拢在衣袖里的手悄悄地握成了拳,不!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拓跋蔺。
第138回:静观其变,柳暗花明
入夜的周府灯火通明,远离主屋的一座华丽庭院里,此刻在茑歌燕舞,热闹非凡。然而,在庭院后方的一间奢侈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混帐!”
“爹…”周景豪刚想说什么,被周涛一巴掌拍过来,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他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为什么打我?我只是请朋友回来喝酒玩乐,到底做错了什么?”
周涛怒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竟敢逼不及待的回家大肆庆祝?如果让雍亲王和睿王那些人听到一丝风声,就会拿此来借题发挥,到时我们吃不完兜着走。”
“你想拓跋蔺永远都回不来,现在不是成功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庆祝?”朝里朝外在传拓跋蔺失踪的事,大家都在猜测凶多吉少,况且他们派出去的杀手实力那么强,拓跋蔺不可能会回来。
周涛瞪了儿子一眼,怒愤地坐下,“现在说成功还早,刚刚收到消息,我们派出去的死士有去没回,若不是传出拓跋蔺失踪,还以为他们全军覆没了。”
“什么?他们全都没回来?”周景豪一惊,随即想起什么,道:“对了父亲,我们派去杀刘贵的人也没有回来,现在都不知道情况如何,父亲,这事会不会有点蹊跷?”
周涛攥着拳头,捶了一下桌面,“不是有点蹊跷,而是很蹊跷。”
“父亲,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所以你今晚还大摆宴席,茑歌燕舞,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周景豪说:“父亲,不是孩儿请人回来摆宴,是小弟说赚了大钱,想庆祝一下,作为他的大哥理应为他高兴。”
么弟不喜欢当官,平时游手好闲,现在洗心革面去做生意,为周家招财进宝,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只是不知道做什么生意,能短短十几天进帐万金。
周涛想了一下,“为了不让皇上怀疑是我们做的,从现在起,禁止一切喜庆之事,还有,任何计划都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切勿跟组织那边联络。”
知道拓跋蔺失踪后,他就一直等待组织那边传来的消息,可却等到那些死去一去不回的消息,他明白事情出意外了,再加上宫里的眼线回报,说雍王妃进宫见皇上,请求皇上彻查拓跋蔺被袭击的事,若皇上真的要彻查此事,那他们周家就麻烦了。
但他们怎么没想到,麻烦就这么快来了,让他们一点防备都没有。
翌日,大街小巷,无论是朝上还是市井老百姓,甚至乞丐都知道拓跋蔺到沪州城查案被人袭击失踪,而袭击他的人很可能是在背后支持杨立万贪污受贿的人。
现今雍王妃为祈求雍亲王平安归来,特意在仁寿寺设了个施惠亭,给一些孤寡老人和贫苦的家庭派发御寒棉衣、毛毯、棉被,还有给城外附近贫苦的人派发米粮,甚至捐赠万两银子给贫困的山区村落建造学堂。
此举惊动了朝廷,甚至是京都城内外所有的老百姓都觉得雍王妃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而接受了雍王妃施惠的老百姓们,当然义无反顾的为雍王爷祈福,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因此,他们不但在各大寺院里为雍亲王祈福,还集体写了万言书呈给皇上,一定要还给雍亲王一个公道,彻查雍亲王被袭击失踪的事。
任谁都想不到,雍亲王的失踪会引起如此大的影响力,这几天朝廷上上下下都为此事奔波着,皇上的病还没有痊愈,但他答应了炎妃然的话不能食言,带病上朝,并命大理寺和刑部联手审理拓跋蔺被袭击一案。
经两天的调查,大理寺和刑部十分确定,拓跋蔺出事的原因牵连甚广,它不但跟当年沪州城知府贪污一案有关,还与杨立万贪污受贿有关联,所以,一时间他们也难以理清头绪来,因为很多线索都断了。
比如唯一知道杨立万底细的庆龙,在审案的前一晚,突然死在狱中,即使知道事有蹊跷,可找不到凶手,不过还好,在关键时刻,刘贵和何军出现了。刘贵供出自己接到密令,把牢中即将赴刑的何军放出地牢,然后疏通关系,让何军替进押送杨立万军队里。
刘贵是周景豪的下属,听命于他,所以密令应是他发出的,可是密令收到当即就烧掉了,只有人证没有物证,想定周景豪的罪就只差那么一点。
虽然这次让周景豪逃过狱劫,但无风不起浪,周景豪因此事已让众人怀疑,就只差证据而已,周家自然成了朝廷着重调查对象,而其他跟周家有密切来往的官员,也纷纷难逃这次调查。
平时在京都城作威作福的周家人,因这事暂时收敛不少,而值得庆贺的是,京都城大街上的小贩不用被逼交不出保护费而被殴打,因为那些商会都是由周家操控,现在周家被查办了,商会那敢在这段时间闹事。
凤阳楼里,炎妃然和刑颢对坐着,亲自为彼此倒了杯清茶。
刑颢接过来,道了声谢谢,轻啜了一口,便说:“小姐,经过这些日子明查暗访,属下确认杀李衡那名杀手是谁人指使的,他是董钊养的暗影,专门为他办些坑脏的事,而且属下还查到他到永州上任后,有两次行踪极为神秘。”
炎妃然端起杯子,正要喝,听到刑颢的话,动作一顿,黛眉轻挑,“为何神秘,查出来没有?”
刑颢摇头,“属下的人跟踪过他去了郊外一座荒山,但上山后就不见他的身影,守了一整天也没见他出来,可第二天他照常出现衙门坐堂。”
炎妃然说:“会不会是他发现有人跟踪,才故意上山,然后找了条暗道回来?”
“应该不会,属下的人跟了他两次,都是上山后就不见人影,因为在郊外太安静,不敢走太近,怕被他发现有人跟踪。”
“如果不是发现有人跟踪,那他为什么要上山,而后就找不到人呢?”炎妃然低头沉思,这事值得研究,董钊曾是周涛的门下,因上次李衡的事被贬职也是周涛替他求情,才免去罢官而贬到永州县当个刺史,会不会他们在密谋着什么呢?
如果他们是同伙,为何董若婕被废太子妃之位时,周涛却没有站出来为董若婕说情呢,他不怕董钊知道此事后会对反叛他吗?
“属下会继续查下去。”
炎妃然点头,思忖片刻,继续说:“还有,查一下杨立万与周涛的关系,杨立万一个人不可能贪污得那么多钱财,周涛很可能就是他的同伙,只要查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将周涛铲除。”
只要周家倒台了,拓跋凛就少了一个靠山,即使有皇太后和皇贵妃从旁协助,也会失去不少支持者。
“这个没问题,不过眼下先要找到王爷,属下的人回报,悬崖底下只有几具黑衣死士的尸体,那里有打斗过的痕迹,说明王爷掉下去时,仍有能力跟他们对战,没看到王爷的尸体,就说明他可能逃走了。”
“嗯,我知道了。”这些情况昨晚严仇已跟她汇报过,悬崖下是条急流,通往沪州城运河下游,河流不深,如果拓跋蔺没遇害的话,肯定往那里跑去。“对了,你用分散人不去找拓跋蔺的下落了,你主要跟好董钊这条线,还有调查杨立万和周涛的关系就行了。”
现在不但朝廷派出军队寻人,就连睿王也在帮忙找寻,再加上严仇派去的人,有这些人已足够了。
“好的。”刑颢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因为他实分配不出那么多人,而且他还要训练一队精锐的战士,精力有限。
“这么久了,有煊儿的下落吗?”她想起那晚的恶梦,不管煊儿是生还是死,她必须要一个结果。
刑颢说:“算有,也算无。”
“怎么说?”
“我们到小少爷落难的地方查探过,据附近的居民说,他们的渔村去年的确有个叫曾三的男人救了一名落水的小男孩,当时小男孩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但他却不会说话。曾三是个赌鬼,他欠了别人一屁股债,见到小男孩长得漂亮就把他买给了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