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头根本就懒得装,他昨日问了船夫,这租船的是什么来历。船夫三人其实也不清楚,只是说是外乡人,来都城游玩的。
他就放了心,在云栖国,大部分有头脸的人都在都城里面居住。
再说了,他可不是没有门路人脉小打小闹的商户,他有一门亲戚和大皇女的舅舅可是至交好友,光是凭借着这一点关系,他就在都城里面纵横了多年。
论起人脉来,他也不怕一般二般的人。
“一个小丫头还捕鱼做什么。我们家有画舫,不如送你一天的游乐吧。只是这价格可不是渔船能比的。需要再加上二十两一个人。”
古婳真的被气笑了,这奸商的嘴脸实在是太滑稽了。强占了人家的东西,不说补偿,还要另外再出钱?实在是搞笑。
包护卫正要上前,虚静却是拉住了他。
“我们当初租船可是有契约的。按照云栖国的律法,如果违约,那么就算是犯法了。你问问你的管事。这契约可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虚静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就是他那天去装船的时候签的合同。
古婳惊呆了,她原本是准备用武力解决一下的。这个虚静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
她立刻拿过来一看,不一会,她喜上眉梢。
这合约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这渔船租用七日,每日的银钱给多少,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船上的渔网装置是经过管事同意装上去的,还写明了这是私有财产,如果动用或者是私自拆装,那都是违约的。
虚静比古婳清楚得多,他毕竟也是多活了几十年了。这合约非常正统,不仅是有私人的印章,手印,甚至还有官府印。
当时为了办这个印,他找包护卫认识了当地官府的一个师爷,帮忙做了担保。
可以说,非常的合规矩了。而且几乎是没有纰漏的。
古婳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简直是服气得五体投地,各种给膝盖。如果是在现代,虚静可能就是一个金牌律师的节奏。这细节,这气势,简直厉害了。
“什么?”老何头怒而转头。
他的管事面目苍白的立刻说道:“老爷,我当时签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渔网会有这么厉害,他租金都是先给了,还额外付了改装渔船的钱。这一切都是按照章程办的。”
管事见老爷的脸已经要发大火了,他又立刻回补道:“即使是有了合约,我们也是有办法的。那官府里面,我们又不是没人。办这点事还不是小菜一碟?”
“混账!有官府印的纸你也敢随便盖印子!你是白活了五十多年吗?越活越不长进!打量我不知道,你私吞了多少租银?”
管事脸色成了猪肝色,他要是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都不会签了,虚静当时多给了他十两,他就答应了,现如今看来,多给一千两也是不值得的。这渔网可是个生财的聚宝盆。
“你给我滚一边去。”
正文 第两百三十五章虚静出手
老何头转脸看着虚静说道:“小公子,你是刚来都城吧,老夫我肚量大,不和你计较。这是我的船,我说租就租,不租就是不租。即使是你告到官府去也没用。你也不去打听一下我老何是什么人。要是把我惹狠了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古婳笑着说:“你这老土匪倒是把我们当小孩子了。随便说几句吓唬我们的话就要哄我们走。这都城我们确实是刚来,但是这云栖国的律法可不是纸糊的。至于谁是谁非,我们对簿公堂。”
“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老何头被古婳一个小丫头叫土匪,登时大怒。
他旁边的两个打手立刻飞身下船。
“你们的父母没有好好教养你们,看我来好好替他们教养一番。也要你们看看如何尊老敬上!”
两个打手上了他们的小船。
渔船上的船夫们都为古婳捏一把汗,这古婳姑娘,怎么这么怒忙,惹怒了这老何头,可真的是吃不消的。
“何老爷,他们只是不知道世事,又是初来的,不识您的威名,放过他们这么一回吧。”串子立刻上前哀求。
其他两个昨日的船夫也立刻上前请求,他们虽然不敢违背老何头,但是也真的是不忍心看着他们被毒打,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姑娘,要受这样的欺凌,要是受了伤,可是怎么好?
古婳听见了,笑着对渔船上的人说:“你们不用求情。我倒是很高兴你们不是故意违约。这就足够了。”
其实老何头的目的就是让两个打手把虚静身上的那张合约抢过来,撕毁,这样也就死无对证了。当然,顺便把这些人打一顿,出出气就更好了。
他听见古婳和船夫说的话,阴狠笑道:“好一个知恩图报,不过一天功夫就收买了人心。只可惜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心。我的打手们的拳头比人心要值钱多了。哈哈。”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两个打手上船之后,还没有站稳,虚静只一招手,两人就哀嚎的滚下了船,在河面上激起了一大片水花,虚静脚尖一点飞离船面,那两个人刚从水里浮出头,就被他一脚一个踢回了渔船,就像是打保龄球似的,飞出去的人直接砸在了老何头和他的管事身上。
“啊!”
“哎呦!”
两人没有了护卫,几乎就是一个任人打的角色,虚静蜻蜓点水一般,只在水面轻点了一下就飞上了渔船,身姿傲然,站在船栏杆上居高临下,仰视着老何头。
“呸,呸。”管事从嘴巴里面掏出了一条小鱼,然后顾不上自己,立刻去扶老何头。
老何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防备。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臃肿的身体挣扎的在水里爬起来。
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们。
“你们简直是胆大妄为!你们不知死活。”
“老爷,不要气坏了身子,我们回去好好商议这件事。”管事是知道厉害的,他可是知道这两个打手可是花了重金从一个门派请来的,五六年了,几乎战无不胜。
可是这个看起来脸还没长熟的少年,居然根本就像是踢花球似的戏耍他们,身上连个水珠子都没有沾上,可见他的厉害之极了。
他常年做的是看人眼色的活,对于这种人,他可是不敢招惹的。
“混账!”老何头转身给了他一巴掌,那巴掌倒是响亮得狠。他这可是把气出在了管事身上了。
“回去?这是我的船!我凭什么回去。你们这样不中用的东西,我要你们何用?”
两个打手瘫倒在船上,他们惊恐的盯着虚静,根本不敢再上前。
他们可都是练武的,不是老何头那种门外汉,还看不出门道来。这少年的内力深厚无法形容,但是他们能够保证即使是师祖们来,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而且这个少年已经强到了一个不可仰望的境界,他们现在重没重伤不知道,但是手脚都已经软了,根本提不起勇气站起来,只能在地上装死。
古婳也飞身上了船,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死不了,只是你死不死就不知道了。”
“你,你们要杀人?在云栖国可是犯法的!”老何头这才察觉出更大危机,他没有人保护了,这么多年。他居然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可怕的滋味。
古婳挑眉说道:“你强占我的东西,在云栖国也是违法的。而且可是你欺人在先。”
她懒得和他废话。
“下船,这船是我们包租的。没有你的位置。”
“你,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们敢惹大皇女吗?”老何头气急败坏。
管事立刻在他旁边拉他,不要乱说话。
可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一时之间早就已经气晕头了。
包护卫上船之后就听到了这一句,眉头一皱。这货色能和大皇女有什么关系?
“你是大皇女?”古婳惊讶的打量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说道:“不可能,你长得太磕碜了,即使是女扮男装,我也是不信的。假扮皇族也是要受刑罚的。这一条罪过我又给你记下了。”
老何头的脸色几乎已经成了猪肝色。
一船人一直都处于震惊的状态,被古婳这么一逗乐都忍不住笑出声。
“你,你竟敢侮辱皇女!”
“谁?这里谁是皇女?说侮辱,你老人家可是侮辱透了。你假装皇女欺负百姓,这罪过,我算算,起码得五马分尸吧。可怜的皇女殿下。居然要被你这么磕碜的人假扮。”
古婳反正也不急就和虚静并排的站在栏杆上和老何头耍嘴皮子。
包护卫却是出声了。
“你和大皇女有什么关系?”
“哼!我是她舅舅的拜把弟兄!今日你们的所作所为,我定要一一禀报。你们就等着被压入大牢吧!要是害怕了,也好说,给我跪下来磕头求饶,直到我满意为止。我就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老何头以为他是害怕,立刻就拿起了架子来。
正文 第两百三十六章关系不浅
“舅舅?大皇女只有一个舅舅,那可是归宁公。你能和他拜把子?”包护卫冷笑。
容王殿下虽然是国主的弟弟,但是因为年纪小,所以和皇子皇女们是一起长大的,也只是比大皇女大上十来岁而已。
国主的三个孩子都是不同母妃生的,云栖国没有皇后,只有妃子。国主的女人也很少,只有那么十几个女人。大皇女的母妃身份比较特殊一点,是当年游木国的一个贵女,游木国被云栖国灭了之后,她也失了身份。
只是国主宠爱她,接了她那已经成了阶下囚的哥哥回来,封了一个爵位,虽然是个没有封地的闲职,俸禄却不少,也够他荣华富贵一生了。
大皇女一直以来都是储君的热门人选,朝中很多大臣都暗自和她结交。好待以后她登上王位之后,封官进爵,更上一层楼。
国主对于皇女的宠爱是大家都看在眼里面的,皇女自小就是千万宠爱于一身,国主虽然宠爱她,但是也更是悉心培养,请了云栖国最有才学的学士,三岁入学开蒙,认字习武,学习治国之道,读精锦绣文章。完全就是当做储君培养。
而且大皇女因为早年处理一件案子,帮助一个农户洗刷了冤屈,夺回了田地,还顺利的修改了民法,让借租田地的农户不被肆意剥削,地主们收取的租金和利好不得超过五成,否则就要剥夺土地,这一行为对于才二十岁的大皇女来说,算是功绩一件,而且在民间的声誉极好。
当然,这其中也有容王在暗中指点自己的侄女。
“怎么样,怕了吧?还不过来磕头!”老何头一脸奸样。
古婳虽然不太知道这大皇女的故事,但是她能看到包护卫那一脸的不屑和厌恶。
那大皇女十有八九是完全不知道这个老何头的,她那舅舅即使结交了狐朋狗友,但是他们认识容王啊!皇女的舅舅能比容王殿下大?
古婳嘿嘿一乐。
“磕头我生来就不会,只是我还会一样。包你满意。”
她懒得再废话,直接上前对着老何头和那管事,一人一脚把两人踢到了河里面,又把装死的两个打手扔下去。
四人在河水里面扑腾,大喊大叫。
古婳没有理会他们喊叫声。
她转身看着船上的三个船夫。
“你们要跟着他们吗?还是再给我做船夫?”
三人一愣,他们看着水中怒骂连连,丝毫不成模样的老何头,又看了这船上毫发无伤,身姿卓越的古婳一行人。这简直是云泥之别的对比啊!
无论是武力,还是颜值,还是气质,还是人品,全方位碾压!
串子立刻站起来说道:“姑娘,我愿意跟着你混。”
这简直就是话本子里面走出来的人物啊!比说书先生讲的好看一百倍!串子心想,这样的人物,平日里怎么能够见到。他甚至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四处经历一番,即使他只是能做个苦力这辈子也算是有了吹牛的资本了。
而其他二人年纪大些,连孙子都有了。顾忌也就多了。
“姑娘,我们敬重你不畏强权。只是这老何头说的话,也不能完全当做假话。曾经我确实见过他和归宁公有过来往。我舅母是给贵人们做针线的,见过这老何头去归宁公府上吃过酒宴,虽然不是上宾招待,但是确实也和贵人们有些交情。”
其中一人非常忧虑。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得罪了贵人,那可是生不如死。
家里本就生计艰难,即使是能逃命,那多年的家业也算是白费了。
“你们不用担心。牵连不上你们。”古婳毫不在意的转头对着包护卫说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容王殿下的护卫。是吧,包护卫?”
这包护卫看了半天的戏了,也该劳动劳动他了。
包护卫无语,只好无奈的站出来,依旧亮出来他身上的标志。
之前不是说不想用他们王府的人脉吗?现在惹上了人,就这么把他推出来了!人和人之间的信任都没有了!
船上三人,风中凌乱了一会,然后大喜。
他们这算是天上掉的大馅饼啊!还妥妥的砸中了。这可是三辈子都修不来的好事。居然能和贵人们搭上关系。还是个大靠山。
于是,渔船在老何头等人的叫喊声中,重新起航。
“他们真的不管吗?如果要是真的淹死了怎么办?”串子屡屡回头,他虽然厌恶老何头,但是也不至于真想要看人死。毕竟还没有到深仇大恨那个地步。
“放心吧。”古婳悠闲的坐在船边说道:“我不是还给他们留了一个小船吗?上面那船夫会救他们上去的。”
串子点点头,又担心道:“那船夫会不会被他们欺负?他可是把你们送来追渔船的。”
“那人油滑得很,只要他救了那几位,也算是救命的恩人,再说几句被挟持的话,怎么样也受不到牵连。即使是没有好处拿,也起码不会有坏处。”古婳倒是有点期望看到那老何头被送上岸的情景,肯定很有乐子。
包护卫在旁边看了两眼古婳,心中暗道,这个丫头看起来鲁莽冲动,却又在这小细节上用心,又会收买人心,又有些顽皮。真是个精灵古怪的姑娘。
不过在他的心里,精灵古怪不是一个褒义词。他觉得姑娘家,还是要像大皇女那样才好,做事有章有度,礼节到位。古婳这性格,可能日后会惹出大麻烦也不一定。
虚静打完人之后,默默的看着风景,他其实在心里反省了一下自己,刚刚踢人的时候,应该多过几招,好看看这云栖国的人武功到底是什么招数。
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却一直没有好好的打上一架,真是有点惆怅得很。
这个时候他想到李玄明,居然还有点期盼他能是个挑战,能够让他好好的发挥一下本领才好。光是打三四只猫猫狗狗,实在是无趣。
古婳招呼着船夫们继续捕捞。
“串子,这一条小宁息鱼给我扔下水去。”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七章细水长流
“什么?姑娘,别看它小,但是它还是宁息鱼啊!即使是卖不了那么高的价格,可是还是比一般的鱼要贵上许多。即使是不想卖,起码能够自己吃也是好的。”串子愣住了,他急忙对古婳摇头。这姑娘可能真的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吧。嫌弃鱼太小就要扔了。
古婳说道:“这鱼还小,估计还没长几个月。我有个规矩,所有捕捞上来的宁息鱼只要少于三斤的都必须扔回河水里面去。”
船夫们面面相觑,愕然相视。
包护卫也疑惑的看着古婳,这姑娘脑子里面都是什么沟沟弯弯的,什么古怪的规矩。
只有虚静眼神闪了闪,脸上没有任何惊疑。他虽然武功比古婳高了许多,但是很多地方,古婳的见识比他这个老妖怪还要独树一帜。习以为常就好。
“竭泽而渔,恶果自食。无论大鱼小鱼都捕捞,如果捕捞数量大,不过几年,这宁息河就没有鱼了。小鱼终究会长成大鱼,然后继续它们族类的繁衍,如果事先把小鱼都捕捞了,渐渐的,宁息鱼没有了子嗣,慢慢的就绝种了。都城的人再也见不到这种鱼了。以它为生的捕鱼人也不会再存在了。况且,我这渔网捕鱼捕得多,将来如果人人都学了去了,宁息鱼就会有一段时间变多,再金贵的东西一变多,那就会贬值。可能也卖不了那么高的价格了。你说是一夜千金得好,还是细水长流得好?”
古婳这一番话,让串子瞪大了眼睛。
他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愣愣的说道:“自然是细水长流得好。”
串子把那鱼儿拿在手里,有点不舍的摸了摸,然后轻轻的弯腰放入水中。他看着那鱼儿重新回到了水里,立刻就游走了。
他有点愣神,在这一刻,他似乎心里像是照进了一束光。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要去念学堂,小时候他只去过几个月,因为顽皮淘气,又实在读不进书,看着那些字都要睡着了。家里人也觉得他不是念书的材料,于是让他认完一些字之后就没再去了。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甚至都开始回忆和想念起当年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总是拿着棍子教训他,说他不读书就不明智。那时候他还嗤之以鼻,觉得他什么都懂,上树掏鸟窝,下河抓泥鳅。什么不懂?那最得先生喜欢的书呆子,甚至都不知道如何砍柴烧饭。
今日,那条能够买下他家一半家当的小鱼儿从他手里游走了。却让他心头起了万千的念头。似乎就像是一群低头找食的家鸡,突然看到了一群展翅南飞,自由翱翔的大雁。又或者是只能活到夏季的虫子们偶然见到了雪花。
他说不清心里的故事,但是他知道却从未有如此渴望抓住这一束光芒,去到他从未踏足的地方。
“哦?这是她说的原话?”
晚上,包护卫站在容王的下首回话。
“几乎一字不漏。因为在下实在是有些震动,所以在船上的时候一直都在回味这一段话语。”
容王一向平静的面色有些波澜。
这番话,真是妙不可言。
一个小丫头,居然能有这样的见识!竭泽而渔。这个道理别说一般人,那些身居高位的大臣们可能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拿到手中的好东西能够轻易放弃,能够思虑到绵延繁息,千秋万世之后。
这姑娘绝对不是一般人。如果她是贵族皇室之女,或者是学士之家出身的女儿,他还觉得在意料之内。可是她确实在大沧州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女子。常年漂泊四方,不太可能有这样的机会接受到最高等的教育。
难道此女天生聪慧过人?
容王叹息一声。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天生过于聪明的人,比起自身的天赋,他更喜欢踏踏实实积累才学,丰富人生历练的人。他一向觉得,那些天赋过人的,几乎都是绣花枕头,自认为聪明,其实只是懂些了皮毛就止步不前。
所以他在皇子皇女里面,最不看好的就是三皇子。三皇子自小天赋异禀,六岁的时候就能写会算,尤其对于银钱特别的有兴趣,十岁的时候就自己折腾出了一个店面,缠着他要银子做本钱。
他本来以为他肯定只是玩一玩,到时候遇到难题,周转不灵就会丢开手。可是没有想到,三皇子却在一年之内,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不仅让店铺红火,甚至还开了两家分店。
三年后,不仅本钱赚回来了,利润翻了十倍。
容王惊异于他的奇才,却又失望他的偏才。
君王不是普通百姓,只为吃喝二字,也不是富贵官商,只想坐拥万贯家财,荣华一生。君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造福整个国土,能绵延祖宗福泽,继承大统,还能为千秋后世造建沟渠,长流不断。
君王应该最是无私,无欲,无偏颇。
这一点上,三皇子是最不符合的,即使他能够利用生意充实国库,或者是繁荣商贾,但是也会让他偏离君王之道,只懂银钱经济,不懂民生百事。
更何况银钱是有限的,而再多的银钱,如果没有了米粮,耕织,衣物,用具,人心,那银钱无论再多也不过是粪土,石头,毫无用处。
二皇子也算是敦厚,上进,内敛,然而他的母妃因为是罪臣之女,上不了台面,几乎不做他的指望。只有大皇女作为他最后的选择。
容王倒是觉得,这个古婳如果果真天生就有这样的见识,那一定要让她和大皇女结交。
这几年,大皇女也算是小有所成,只是这些还是远远不够。
“明日你让古婳来见我。”
“早上,还是晚上?”包护卫问道。
容王眉头一挑。
“我找她还需要等到晚上?”
包护卫立刻一惊,低头回道:“是,我明日一早就领她过来。”
其实他的意思是,明日一早她就要出去捕鱼了,不如晚上回来时间充足一些。只是看见容王的脸色,他也不敢再说。
正文 第两百三十八章下街分鱼
告退之后,他还帮古婳算着,今日捕鱼的收获。虽然只又捕了两次,加起来大概也有五六百两了吧。
可惜,她却只卖了宁息鱼,其他的鱼,她居然让人拿到到下街,找到一家鱼货店,让他们请了一些人手,趁着鲜活的鱼,一条一条的刮去了鱼鳞,取出内脏。
然后一些鱼剁成了鱼块,抹上精盐,用大锅倒上油水,一一炸得焦黄,几乎飘香了一整条街。下街的穷人们,本来就是吃不饱,闻到这香味如何能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