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子小姐……”
“干嘛?”
“你……”
“哎哟,你这种木头人不要说什么情啊爱啊的好不好?我不想听。要讲那种事,先追到女人再来。”
“你说的没错。我不是想问那种事。木场刑警……对,他有没有提到女人?”
“女人?那个丑八怪谈女人?怎么可能?”
“有个女子从四月除以来一直定期拜访木场刑警的住处甚至为他摆花装饰。”
“哦哦。”女人的声音变大了。“那是宗教、宗教啦。”
“宗教……?”
“四月底那个笨蛋来过一回,不过一下子就回去了。那个时候他说有个女人一直来传教,纠缠不休的烦死人了。我还捉弄了他一下呢。”
“捉弄?”
“因为那个笨蛋不敢跟一般女人讲话不是吗?声音我跟他说,管他是来传教的还是来推销的,女人来拜访的话,就要请人家进房间。那个笨蛋还逞强骂我啰嗦,结果其实还满有那个意思的,不是吗?真傻呢,好好笑……”
“你知道是什么宗教吗?”
“叫什么去了呢?是个蛮奇怪的宗教。”
“是……成仙道吗?”
“对,就是那个。”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中禅寺说。
“你明白了?”
“明白了。木场刑警没有死。”
在迟钝的笨刑警回来之前,至少打扫一下吧——中禅寺说。女人又哼着鼻子笑了。
“他回来的话,我就叫他帮忙打扫。”
中禅寺说“就这么办吧”,笑了。
“你这个人……真可怕。”
“没那回事。”
“千万别来追我呀。”
“哎呀,想要追到润子小姐,得费上一番功夫呢。这先暂且不提……喂,益田。”
“哇!”
益田吓得心脏几乎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
“啊,呃、我、中、中、中……”
“我不叫什么中中中。用那种姿势站着,会闪到腰的。润子小姐,那是榎木津的助手,名叫益田……是个干练的年轻人。”
“哎呀,这样啊。我还以为是食蚁兽在睡午觉呢……”
坏掉的门扉里头出现一名长相华美的女子。真的就像猫一样。
“……哎呀,你好年轻。侦探小少爷好吗?”
“托……托您的福。哇!”
“女人背后浮现一张凶恶的脸。
”什么托您的福。你这样也算是侦探吗?那么润子小姐,恕我就此告辞。”
“怎么,要回去啰?”
“近来……有些忙乱。”
中禅寺就那样穿过女人身边走出来。接着他回头望向女子。
女子——润子微微眯起睫毛修长、有些湿润的眼睛,露出半哭半笑般的表情。或许她是感到刺眼。
“走了。”中禅寺说。然后赶过益田,匆匆地走上地狱的隧道。
外头有些暗下来了。
中禅寺走出大楼,仰望天空。
“”会下雨吗……?”
“中、中、中禅寺先生!”
“我说过我不叫什么中中中。”
“呃,这要是鸟口,一定会‘唔嘿’一声,不过……真的很抱歉。”
益田低下头来。
“你在乱晃些什么?不是叫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吗?鸟口和青木怎么了?”
“去……去了甲府。”
“混账……。那你是去了大塚吗?”
“您真是明察秋毫。”
“昨天不是你拿资料给我看的吗?我应该忠告过你,先不要行动。”
“可是……中禅寺先生也……”
“我是来q确认是不是先不要行动比较好。因为关于木场失踪的事,几乎毫无线索,但也有可能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结果有关系吗?”
“大有关系。射贼先射马,木场就是马,”
中禅寺说道。灵地从怀里掏出香烟叼住。接着又说了一次:“他就是马啊。”
“木场先生看起来不像马啊,这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木场是为了诱出三木春子小姐才被传教的。被成仙道。”
“那么,从音羽的某人家中带走春子小姐的,也是木场吗?”
“没错。”中禅寺说道。擦亮火柴,点燃香烟。他在店里是出于客气才没有抽烟吧。
“三木小姐有一条山房一事,对木场信赖有加。三月以后,他们至少见了七次以上。敌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敌人……是成仙道吗?”
“是啊。不过,既然已经知道有关系,木场也平安无事吧。”
“这……一般不是相反吗?有关系比较危险吧?”
“不危险。”
“可是中禅寺先生……”
“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因为杀了木场而得利的。连一文钱的利益都拿不到。但是让他活着,就派的上用场。象是叫他搬运重物,或叫他去打架……”
这也算是有理。
“益田。”
中禅寺呼叫益田。
“你……想救敦子吗?”
“这……当然啦。您问这算是什么问题呢?”
“那个他……又怎么想呢?说来这个敦子虽然那副德性,也还算是有点魅力吗……?”
益田穷于回答,这个问题太直接了。
“哎,罢了。益田,如果你想救敦子,就不要再轻率行动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有人这样转告我。”
中禅寺静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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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文藏缩起了脖子。
中禅寺骂人的景象已经司空见惯了,但这还是青木第一次挨他的骂。
“明明有你跟着……这究竟是什么样子?你不是警官吗?竟然做出这种非法行为,这样你身为公仆的面子就保住了吗?还是怎么样?你也打算辞去警察不做,去当榎木津的弟子吗?”
中禅寺好像真的动怒了。
“鸟口你也是,究竟存着什么心态?你在箱根受了伤,却连一点教训都没学到吗?”
“可是师傅……”
鸟口激昂不已。
“……我无法接受。因为我们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就算师傅叫我们静静呆着不要动……”
“你们没必要懂。”中禅寺说。益田很安分地呆在一旁。
“可是师傅,事实上光是逮到东野铁男,状况就大逆转了。那个人……说他就是户人村大屠杀事件的犯人啊。”
“那又怎么样?”
“什么叫怎么样……?”鸟口争辩不休,青木再次陷入无法判断的状态。
关于户人村的村人屠杀事件,华仙姑处女——佐伯布由已经告白她就是凶手了。然而东野铁男却也对青木及鸟口作出相同的告白。
在青木听来,那是一场逼真的告白,完全不像伪证。然而……内容却与布由对益田说的分毫不差。
只是……挥舞柴刀的人,从少女变成了病弱的笃学中年男子。
东野铁男的本名叫做佐伯乙松,是布由的叔叔。
乙松立志向学,大正5年18岁的时候,他意气风发地前往东京,然而由于体质虚弱,无有大成,大正12年25岁的时候,带着遗憾回到了乡里。之后直到昭和13年餐具爆发,他一直被人嘲笑是个吃闲饭的,过着屈辱的生活。
昭和13年6月20日,与布由的证词相同,乙松的叔叔——也就是布由的叔公壬兵卫闯进家里,引发冲突。侄子亥之介与佣人甚八扭打在一起,乙松挺身制止。但是甚八惨遭杀害,以此为导火线,乙松长年以来的抑郁爆发开来,陷入意识不清的状态,将家人一个个砍杀——东野如是说。
“我大吼大叫着:不许瞧不起我!”东野哭着说。
但是,东野的故事里没有尾国的戏份。东野说他挥舞着柴刀和锄头,杀害了全部的村民侯就遁逃了。一个体弱多病的中年男子真的能杀害50名以上的村人吗?虽然还有疑点,但较之行商的卖药郎豁出性命加入杀戮更有整合性。
乙松改名东野,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但是不知为何,没有人追上来,他的土地也被军方和GHQ给查封了。后来东野透过原本就很感兴趣的徐福传说,受到羽田隆三赏识和礼遇,生活为之一变。
但是……就在法律追溯实效即将到期前,土地的查封解除了。不仅如此,好死不死,羽田制铁竟然提出要购买那块土地。那里应该有着堆积如山的尸骨。东野慌了,然后……他骗了隆三。
可是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东野无计可施,只能郁闷地关在房间里。
所以东野看到青木拿出警察手册的瞬间,持续了15年之久的紧张一口气绷断,东野铁男——佐伯乙松束手就擒了。
青木和那块带着垂头丧气的老人回到了东京。他们再三说明这不是逮捕,但老人已经崩溃,形同废人,几乎无法沟通。他同时也非常衰弱。
这个老人现在正在京极堂客厅旁的小房间睡觉。
“你们打算把他怎么办?”
中禅寺责问。
“什么怎么办……”
“你们要把他送去警署,说他是在韮山杀了50人的凶嫌吗?”
“这……是啊。”
“你们要怎么向警方说明?另一个凶手布由小姐会怎么样?你们知道哪边才是真凶吗?无论那一边是真凶,其他的事件会因此而解决吗?关口会被释放、敦子和木场会回来、皆大欢喜吗?”
“这……呃……”
鸟口往这里看。青木咬住嘴唇。
“所以说,这就叫做轻举妄动,不对吗?我应该吩咐过你们,不要胡乱行动。你们听不懂日语吗?那种屠杀事件根本就无所谓,你们不懂吗?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算得上事件的事件啊,不是吗?你们为什么就这么冲动?”
鸟口握紧拳头说了:“可是……织作茜被杀了。”
“我说过,不要混为一谈。”
“一样的!不可能没关系!”
“当然不是没关系。但就算解开15年前的事件之谜,对织作茜命案也没有任何助益。这根本无法雪清关口的冤情反而只会带来更大的混乱。”
“可是有人死了。”
“不会……再有人死了。”
“或许下一个就是敦子小姐啊。”
“这……绝对不可能。”
中禅寺说道。表情仍然有些悲怆。
虽然没办法说的很明白,但青木觉得中禅寺一定很悲伤。他担心妹妹的安危,为朋友的冤罪忧心。当然,只是青木这么认为罢了。
这么说来,关口以前说过,中禅寺总是摆出一张臭脸,所以刚认识的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情好坏。现在青木总算了解他这番话的意思了。
青木开始觉得中禅寺说的话或许是对的,一次看在他的眼里,中禅寺才显得悲伤吧。鸟口似乎仍然无法接受,所以中禅寺那悲怆的表情,看在他的眼中肯定就像一张冷酷大的铁面具。
开始鸟口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不安极了。因为平常的话,中禅寺就算撒谎,也会让大家放心。唯独这次却什么都不肯说。
鸟口从矮桌上探出身体。
“您有什么确实的证据,能够保证敦子小姐绝对不会遭遇危险吗!”
中禅寺表情不变,压低声音说了。“听好了,鸟口。你仔细想想,这是组织性的计划犯罪对吧?唔……其实算不算犯罪很难说,不过既然有许多绑架监禁、暴行伤害等具有犯罪性的要素,说他是犯罪也无妨吧。这种组织性的计划犯罪里,你觉得最有风险的行为是什么?”
“这种事……”
“是杀人。杀人这种高风险的愚行,是执行计划时最大的障碍。没有人感到困扰、没有人投诉,甚至让人看不出有犯罪进行——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要是杀了人,事迹败露,马上就会遭到逮捕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师傅,黑道的抗争……”
“抗争是抗争,不是所谓的计划犯罪。是抗争的结果使得犯罪行为曝光。目的不一样吧?即使最终目的是为了营利,但除掉敌方大将才是抗争的首要目的。因为你想想,诈欺师会杀人吗?要杀人的话,不必骗人,直接去当强盗还快多了。”
“可是……”
“我明白……”
这才是劝谏鸟口死似地张开手。
“不管事诈欺师还是其他都是反社会的行为,难保会因为什么差错而杀人。可是那种情况计划都是在计划出差错时才会发生。像是为了除掉碍事者,除掉背叛者,除掉目击者等等,对吧?”
“是啊,所以……”
“这次的事件不适用这个道理。”
中禅寺断定。事件记者一瞬间退缩了,接着拱起肩膀,耍赖似地追问:
“为什么!”
“你不懂吗?”
中禅寺慢慢地开口。
“只要将碍事者洗脑就行了。”
“啊……”
“将目击者的记忆消除就行了。”
“啊啊……”
“所以无从背叛起。”
鸟口哑口无言。
说的没错。
“了解了吗?”中禅寺说。“如果有人办得到这种事,他们真的会去杀人吗?如果办得到这种事,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任何事都能随心所欲。”
而那些人就办得到——中禅寺说。
“这就是这次的大前提。你们听好了,现在正在发生的这种事象,无论再怎么可疑,都绝对不可能成为事件。关系者的证词全都无法相信。不管是当事人还是第三者都不能相信。事实上,不管是青木还是光保先生,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记忆。鸟口所见闻事,益田所掌握的线索,没有一样可以相信。”
“这……”
“在哪里被下了什么暗示?还是记忆被窜改了?本人不可能知道。就算你们自以为凭着自己的意志在行动,但其实是被谁下了后催眠,那会怎么样?不管是过去的事实还是未来的行动,一切都顺着敌人的意思啊。”
“那岂不是束手无策……?”
“是束手无策啊。”
中禅寺再次断定。
“经验性的过去全都可疑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在场证明可言了。一切的资讯都有可能是假的。或许每个人都被骗了。在这种状况里,我们无法证明任何事。如果所有的实验结果都有可能是恣意捏造出来的,不管导出来的结论多么充满整合性,那样的理论依然不可信任。可是呢,正因为如此……”
“不会发生杀人,是吗?”
青木说道。鸟口垂下肩膀。
“青木,你说的没错。所以只要避免某种行为,被害人就不会继续增加。不管涉足多深,都绝对不会蒙受危害。”
“某种行为是什么行为?”
“轻举妄动啊。”
“轻举妄动……吗?”
请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蓝童子说的话。
青木心想,中禅寺说的没错,关系人的性命或许平安无虞。可是这是多么消极的安心啊。深陷敌人的圈套之中,随波逐流竟是唯一的保身之道。
——彻底败北吗?
虽然这应该不是胜负的问题。
“可是……”
益田悄声说。
“可是……中禅寺先生,有件事我怎么都想不透。就如您所说,没有人可以在杀人中获利。那么……那么为什么织作茜小姐会被杀害呢?”
“这……因为她是织作茜啊。”
中禅寺说了。
“我不懂。”
“我也不懂。”鸟口说。
青木当然也不懂。
益田开口说:“昨天夜里,羽田隆三先生的秘书津村先生联络我了。他说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茜小姐似乎触碰到谜团的核心了。我一直以为茜小姐一定是因为解开了真相,才遭到杀害。但是如果照您刚才说的道理来想,只要用洗脑笼络她,或消除她的记忆就行了啊。”
中禅寺的表情有了些微变化,若是不注意看就会错过了。
“她……是个聪明人,我想她应该看穿大致上的构造了。可是她并不是因为逼近了谜团核心才被杀的。她之所以被杀,是……”
纸门打开了。
铃铃……风铃响了。
中禅寺千鹤子站在门外。
“雪绘……和增冈先生一起……”
“啊啊……鸟口手足无措起来,望向青木。
就算鸟口望过来,青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益田站起来,移动到客厅角落,青木也跟着过去,向鸟口招手。三个人在东野沉睡的隔壁房间纸门前并坐下来。
中禅寺只是双臂交抱,沉默不语。
铃铃……风铃响了。
增冈一如往常,大喇喇地走了进来。
他的背后,是关口的妻子——关口雪绘。
千鹤子静静地绕到前面,说:“雪绘,来。”雪绘恭敬地将坐垫挪到旁边(日本的礼节中,拜访人家时,需先将坐垫挪到一旁行礼寒暄,待主人劝坐,才能在坐垫坐下。),垂着头坐下来。增冈在她旁边坐下。
“刚才静冈县本部的搜查员过来,对夫人进行了侦讯。我原本也想将夫人带到下田去,不过仔细想想,现在也无法会面。我打算从柴田财阀顾问律师团里挑选几名律师派遣过去。柴田勇治先生这么要求。我个人虽然想去,但是律师与嫌疑犯有交情的事实,可能对往后造成不利,所以……”
他的口气……像在说关口要被起诉了。
这表示关口不是被误逮吗?但至少这种时候,慢慢说话也不会怎么样吧,青木心想。
他望向雪绘的侧脸。
毫无血色。
好像不是在哭。
“他……”雪绘的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他……已经不行了吗……·”
口吻仿佛在回想什么似地,十分轻柔。
中禅寺原本隐含凶暴的悲怆表情略略转为柔和。
“没那回事。”他接着说,“……这要看关口自己了。”
“中禅寺,这是什么意思?我掌握了相当详细的状况,但是这……对夫人虽然过意不去,但这肯定会被起诉的。逃不掉的。”
“我认为关口不会被起诉。”中禅寺说。
“不可能。关口 在弃尸现场遭到逮捕,甚至自供了。照他的个性,一旦被强行逼问,不管什么事都会承认的。而且还有目击者,而且是一大堆。二十几个人目击到关口搬运尸体,而且每个人都明确地记住他的长相。
他在偷窃用作凶器的绳子时,脸也被看到了。不仅如此,他在行凶前还在书店顺手牵羊。完全是不折不扣的嫌疑犯。”
增冈的说法教人搞不懂他到底是站在那一边。
“那么警方为什么不快点移送检察单位?都到了这步田地,到底还在搜查些什么?”
增冈哼地叹了一口气。
“动机。没有动机。还有行踪。关口一如往例,又胡说八道些令人费解的话。说什么野篦坊在消失的村子跳舞之类的。”
“那个村子昨天开始就成为热门话题了呢。”
“这样吗?”
“是的。所以……既然关口记得他去过那个村子,表示敌人并不打算真心陷害关口。”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是我太笨吗?”增冈不满地问。接着他望向并坐在一排的青木等人,又哼地叹了一口气。
关口是被陷害的。
青木也这么想。不过直到刚才,青木一直认为关口会被陷害,是因为他踏入了秘密的圣域。但是听着中禅寺的话,他逐渐觉得不是如此了。
就算关口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只要消除他的记忆就行了。根本没必要杀掉他,甚至将他塑造成杀人犯。不仅如此,就像中禅寺说的,这次的事件里,所有的目击证词都不足采信。
说起来,明确地记住路过行人的长相,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不管那个人打扮得再奇装异服都一样。姑且不论打扮,不可能连长相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看到的人全部都记得,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如果所有的目击者都作证自己记得,那就是撒谎。与其说是撒谎,更应该说是不自然。所以有那么多的目击证人,这件事本身就是关口遭到陷害的最佳证据。
换言之……
但是,接下来青木就不懂了。就算关口确实遭人陷害,也不明白陷害他的理由以及陷害他的人是谁。
“不懂哪。”律师不悦地说,抚摸了一下镜框。“你是说他被人陷害吗?”
“应该说是他自己陷阱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