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璃满脸的感激,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多谢二婶婶的这一番肺腑之言,二婶婶也知道,我亲娘去得早,如今母亲又…,除了您,还真没有人对我说过这般推心置腹的话,您待我的好我都记在心底了,以后一定会好生将养身子,再不让长辈们为我担心的。”心里则暗自好笑,二夫人素日恨她恨成那样,今日却舍得对她下这样大的本钱,看来对管家大权是志在必得啊!
二夫人笑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只你现管着家,咱们家虽大事不多,素日里小事却够繁琐的,也亏得你以前有那么好的精神,都料理得井井有条,如今你病倒了,还不知道咱们家会乱成什么样呢!”一副抛砖引玉,等着君璃托她帮着管家的架势。
不想君璃却不知是故意,还是真没听明白她的暗示,只是笑道:“家里各个行当上的管事妈妈们都是妥帖人,又有祖母她老人家坐镇,且大妹妹二妹妹这些日子跟着我学习管家,也颇能独当一面了,别说我只是三五七日的不能理事,便是二十日一个月,这家也乱不起来,二婶婶只管放心。”
二夫人被她这番话说得一阵气血翻涌,暗自冷笑不已,呸,都吐血了,还要巴着管家大权不放,果然是要权不要命的!
面上却不表露出来,而是越发苦口婆心的劝道:“我听说你都吐血了,我说句不好听的,年少吐血,可不是长寿之兆啊,很该趁这会子还未酿成大的症候,好生将养起来才是,须知身体才是第一位的,没有了好身体,其他东西拥有的再多,又有什么意趣?方才说起管家之事,我既被你称一声‘二婶婶’,如今便托大毛遂自荐一回,也好让你腾出时间来好生将养身体,未知你意下如何啊?”
眼见迂回的不行,这是打算明火执仗的来要管家大权了?君璃暗暗摇头,二夫人的吃相怎么还是这么难看,她故意沉吟了片刻,才做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道:“既然二婶婶这般疼我,我少不得只能腆着脸给二婶婶添麻烦了。”
说着,无视二夫人霎时笑开了花儿的脸,越过她直接看向侍立在她身后的二奶奶,“二弟妹,你一向稳重妥帖,连祖母她老人家都赞的,如今我卧床不能理事,少不得只能厚颜委屈二弟妹帮着管一阵子的家了,未知二弟妹可愿意帮嫂子这个帮,让嫂子清闲一阵子?”
二奶奶本不欲今日便来探望君璃的,二夫人心里打什么主意,君璃一个隔房的侄媳妇都能知道,她作为嫡亲的儿媳妇,难道还能有不知道的?但二夫人定她要同来,她也不好违逆,只得跟了来,在路上时便打定主意,到了迎晖院后,只当自己是布景板,不论二夫人与君璃说什么,她都只当没听见,轻易也绝不接话,以免将自己填限了进去。
谁知道她左防右防,到底还是没能防住战火烧到自己身上,端的是满心气苦,既气婆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实在太难看,又气君璃将她拉下水,让她难做,因想也不想便推辞道:“我素来愚钝,况还有两个小的要照顾,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精力帮大嫂的忙,还望大嫂…”
“你都愚钝了,这家里还有谁敢称伶俐?况你只是素来话不多罢了,心里却是明白的,依我说,你大嫂的提议就很好,这阵子你便代你大嫂先管着家罢!”话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威严声音自门外传来,却是太夫人扶着如柳,被簇拥着进来了,——却是君璃知道二夫人难缠,悄悄授意菊香去请的太夫人。
有了太夫人发话,事情便好办多了,二奶奶便是再不情愿管家,也只得答应下来,而二夫人想着二奶奶是自己的儿媳,她管了家,也就相当于是自己管家了,虽仍有几分意难平,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傍晚时分,容浅莲与容浅菡结伴来迎晖院探病,君璃想着若昨日之事真是大杨氏幕后主使的,没准儿容浅菡会知道一些,因命好生请了她二人进来,自己却一脸病弱的躺在床上,一副勉力支撑的样子,打算相机试探容浅菡一试。
容浅菡脸上倒是看不出异样,不但没有像往常那般对君璃动辄横眉冷对,反而极难得的带了一些药材来,说是听得君璃吐了血,专门给君璃补血养气用的。
君璃先谢了她的好意,才状似无意的道:“幸得昨儿个你们早早便回来了,不然爆炸发生时,指不定连你们也要跟着一块儿遭殃了。”
话音刚落,容浅菡便下意识接道:“不是说只起了火吗,怎么还发生了爆炸?”话音刚落,已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本想再拿话来补救一下的,到底及时反应过来这会子自己是少说少错,多说多错,还是什么都不说方是上策。
君璃微微一笑:“你大哥哥和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昨日起了火的,二妹妹真是好灵通的耳目。”说完这一句,便说“累了”,不再多留容浅莲与容浅菡,命晴雪好生送了二人出去。
第一百六五回
更新时间:2013-12-14 21:29:42 本章字数:3405
容浅莲与容浅菡前脚刚走,君璃便沉下脸来,与容湛道:“我先前还想着此番之事未必是大夫人的手笔,毕竟她如今正被禁足,府里好些使顺手了的人也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她应该没那个能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人不知神不觉的谋划出这么大的事来才是,如今看来,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她!”
方才容浅菡与君璃说的话,容湛也是听见了的,如何不明白君璃何以会这样说,也沉下脸来,道:“不止大夫人,看来我那位好妹妹对此事也是知之甚深哪!”说着,越发为自己上次的心慈手软后悔起来,亏他还想着大杨氏再不好,容潜与容浅菡终究是他的弟弟妹妹,若任由大杨氏被休弃或是被送去家庙,他们兄妹的后半辈子也完了,如今他总算是明白“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的真谛了!
君璃点头道:“既已确定了目标,事情就好办多了,咱们只管使人悄悄儿去查大夫人和二妹妹身边的人即可,风过留痕,雁过留声,只要她们真做过,我就不信咱们会查不出来。爱睍莼璩”
容湛皱眉思忖了片刻,道:“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这几日只管安心将养身子即可,查案的事,便交由我来办,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白受了委屈!”
虽对某人的查案能力表示怀疑,至少这般积极的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君璃因点头道:“既是如此,我可就安心高卧着受用了,你只记得事情须做得隐秘些,不要打草惊蛇。”
说着,想起君珏昨日说了今日会去探金家兄妹,也不知道那边有什么线索没有,“我瞧着天都快黑了,今儿个珏弟怕是不会来了。”除了查找线索以外,她将君珏支去金家还有一个目的,昨日君珏可是救了金若蘅的,依礼金大人和金夫人都该当面向他道一声谢才是,他与金若蘅又彼此有好感,若是金大人和金夫人再对他产生了好感,这门亲事不就又多了几分把握,她升级做姑妈的日子也不远了?
容湛只当她是记挂君珏,忙道:“舅兄就算今日不来,明后日也必来的,你就别巴巴儿的等着了,我这便让丫头们摆饭,你吃毕把药吃了,早些歇下可好?”
君璃一听又要吃饭,不由满心的怨念,嘟嘴道:“中午吃的还没克化呢,你们又不让我下地去活动活动,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变成猪了,你看看我这脸,才一日呢,已经明显大一圈了…”
话没说完,容湛已笑嘻嘻的道:“哪里大了一圈?我摸摸看。”一边说,一边已探手抚上了君璃的脸,只觉触手细滑得紧,就跟摸上好的羊脂玉似的,一摸上便再舍不得放手了。
还是君璃不耐的声音响起:“哎哎哎,你够了啊,我这会儿还是病人呢,你这样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为!”实情是她又想到了昨晚上自己那主动的一吻,觉得有些尴尬,所以才不能忍受容湛继续抚摸她,尼玛那可是她来这个时空以后的初吻啊,再怎么也该等容湛主动的,结果却是她主动,这也实在太没面子了!
容湛这才依依不舍的收了手,继续嬉笑道:“我本来就不是君子嘛,难道奶奶第一日知道不成?”
君璃就默了,在心里反省,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是不是对某人太宽和了一点,所以纵得某人如今越来越不怕她了?这可不行,她得尽快再将“妻纲”振起来才是。
不提这边小夫妻两个你来我往的耍花枪,且说容浅菡同着容浅莲离了迎晖院,方走到花园里,容浅菡便故技重施,说自己觉得胸口有些闷,想在园子里的亭子里坐会儿,请容浅莲自己先回去。
方才容浅菡在君璃面前的异样容浅莲也注意到了,情知容浅菡不是真的不舒服,但她本就不打算趟这滩浑水,只关切的问了容浅菡几句,便领着自己的丫鬟自去了。
待容浅莲一离开,容浅菡便像上次那般,找借口将服侍的人都打发了,只带了个贴身服侍的丫鬟,再次悄悄去了大杨氏的院子,一见大杨氏的面,便恨声抱怨道:“算那个贱人命大,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竟还能侥幸捡回一条命来,只是吐了血,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大杨氏早知道君璃与君珏昨晚上没死成之事了,她是被禁了足,但宁平侯府内的事,泰半还是难以逃脱她的耳目,更何况今晨容湛闹着请太医时并未有意避人,她自然更没有理由不知道,虽觉得可惜了这次大好的机会,更可惜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隐忍和筹划,倒也并不因此而沮丧,反正容湛与君璃在明她在暗,她又正处于禁足中,便是发生了什么事,也可以用这个理由撇清自己,这次没成功,大不了下次再来便是。
是以闻得容浅菡的话,只是淡声道:“你这般沉不住气,将来能成什么大事?还有,你这会子过来做什么,怕旁人不知道此事是我们所为不成?”
容浅菡被说得面有惭色,小声道:“娘的养气功夫这般厉害,女儿自然多有不及,女儿只是、只是…”说着,越发的惭愧,片刻方下定决心般道:“女儿方才怕是惹祸了,所以才会冒险过来见娘。”
便将方才去迎晖院探病时在君璃面前失言之事删删减减说了一遍,末了嗫嚅道:“还请娘示下,女儿如今要怎么补救方好…”
话没说完,已被大杨氏怒声打断:“糊涂!你那么急着去探望那个小贱人做什么,阖府上下谁不知道你与她有些不对付,你不去探望她才是正常的,谁知道你不但急巴巴的去了,还被她抓住了言语间的漏洞,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有你这样愚蠢的女儿!”
容浅菡虽早已做好了会被大杨氏责骂的准备,却没想到大杨氏会骂自己骂得这么重,她长到这么大,自来便被大杨氏爱若掌珠,素日里别说被这样骂了,连稍稍重一些的话都不曾受过一句的,当下不由满心的委屈,道:“女儿也只是想为娘分忧,想早些让祖母解了娘的禁足罢了,并不是存心的,谁知道就会被那个小贱人抓住了漏洞呢?”
大杨氏话才出口,已禁不住满心的后悔了,女儿都是为了自己才会犯糊涂的,虽事情做得有些欠周全,却并不能因此便否定了她的一片孝心,自己怎么能那样骂她呢?因忙缓和了脸色,歉然道:“娘也只是一时急糊涂了,所以才会对你说了重话,你别放在心上。”
兹事体大,容浅菡自然不会真跟自己的娘置气,见大杨氏缓和了脸色,便也道:“娘骂得对,女儿的确还不够沉稳,女儿以后一定会努力变得沉稳起来的,当务之急,却是要如何去了那个贱人的疑心,还请娘教教女儿该怎么做?”
大杨氏想了想,道:“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是怎么也不可能收回来了,说了也就说了罢,你不必太忧心,难道就凭区区一句话,小贱人就敢说事情是咱们所为不成?她总也得拿出真凭实据来让人信服才是,不然她空口白牙的便想污人清白,真当咱们好欺负是不是?咱们只以不变应万变便是。”
容浅菡仍有几分不确定:“话虽如此,万一贱人本来不觉得昨日之事是有人有意害她,只觉得是意外,如今却因此而生了疑,进而追查起真相来,可如何是好?”
“她爱查只管查去,横竖害她的人本来便是她的仇人,她断了人家一大家子十几口的生路,难道还不兴人家报复不成?”说得大杨氏冷笑起来,“与咱们又有什么干系?况当时的情况那般混乱,人人都只顾着逃命,谁会注意到有人趁乱推了人,谁又会告诉她去?你且不必担心了,素日怎么过,如何还怎么过,不然神色间带了些什么出来,才真真是让人生疑了。我这里你近期也不要再来了,省得落到有心人眼里,反落人话柄,记住了吗?”
见大杨氏说得郑重,容浅菡忙没口子的应了,又请大杨氏千万要好生照顾自己后,方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退了出去,——母女两个都以为自家会面做得隐秘,神不知人不觉,却忘记了有一句老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她们谋划得再精细再周密,也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
余下大杨氏瞧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方问一旁侍立的周百木家的:“程家那边可已万无一失了?”
周百木家的忙道:“夫人只管放心,绝对万无一失。只是姨老爷那里,此番咱们到底未能得手,可要如何与姨老爷交代?”
说起君伯恭,大杨氏本来还算平和的心情一下子烦躁起来,没好气道:“我们本来筹划得好好的,谁知道那两个小贱种会那般命大?他若是不满意,大可自己动手,横竖如今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了,他要发作我妹子便只管发落去,他都能做到不念夫妻父子之情了,我自然也能做到不念姐妹之情!”
第一百六六回
更新时间:2013-12-15 13:48:10 本章字数:3558
君璃心里其实并没有对君珏的金府之行抱太大希望,她之所以一再的让君珏去金府,更多是为了让他与金若蘅之间能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却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君珏这一趟金府之行还真没白跑。爱睍莼璩
次日清晨,君璃方醒来,正就着容湛的手吃参汤,晴雪进来屈膝禀道:“小姐,大少爷来了。”
君璃听说,忙道:“快请进来。”
晴雪忙应声而去,很快引了一身藏青色长衫,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君珏进来,容湛忙放下汤碗,迎上前笑道:“奶奶才还念叨着舅兄呢,可巧儿舅兄就来了。这么一大早的,舅兄可用过早饭没,若是没有,正好我也没用,不如与我一道用一些?”便问君璃君珏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君珏一路走来,见宁平侯府的下人待自己这个舅爷都是恭敬有加,待进了迎晖院后,又见迎晖院地方极大,君璃住的五间正房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的,情知她的日子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的确过得不坏,原本沉重的心情方稍稍好了几分,向容湛道:“不必了,姐夫,我不饿。我有正事与你和姐姐说,还请将屋里服侍的人都屏退。”
容湛见他一脸的凝重,忙将满屋子服侍的都屏退后,方正色道:“现下屋里也没有旁人了,舅兄有话不妨直说,我多嘴问一句,可是金公子和金小姐那里有什么线索了?”
君璃闻言,忙也问道:“难道金世兄和金妹妹还真看见了什么不成?”
君珏点点头:“金世兄说他的确看见有人推我,而且金世兄闲暇时颇爱丹青,所以我一将个中情由说明,他便凭记忆将那推我之人的脸描绘了出来,我看了画像,并没有见过那人,姐姐且瞧瞧有没有见过?”说着从袖里拿了一小卷纸出来。
君璃知道他们意在科举的人都有一副好记性,闻得金公子竟真看见了有人推君珏,且还凭记忆将那人的画像画了出来,不由大喜过望,忙道:“快拿来我看!”有画像就好办多了,只要能将那人找出来,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总能将幕后主使揪出来。
画像上的人一张脸平淡无奇,属于扔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那型儿,也亏得金公子记性好,不然便是那人此时此刻站在君璃面前,他们也一定想不到就是那人推了他们姐弟一把,害得他们差点儿丢了性命。
倒是容湛微皱眉头道:“我瞧着这人倒是有几分眼熟,只一时间想不出来是在哪里见过了,且容我仔细想想,就算我真想不起来了,只要有画像在,总能将人找出来!”
君璃不由有些没好气:“瞧你那记性,若是能有金公子一半,咱们都能省好大的心了,以后看你还不爱念书!”
容湛好脾气的笑道:“记性这东西又不是爱念书就能有的,原是天生的,奶奶怎么能怪我?”况就算他现在开始念书,也已经迟了好不好?只这话他聪明的没有说出口。
君璃一想到不能立马揪出大杨氏,让丫永远再无翻身之日,心里便不痛快,因撇嘴道:“是不是天生的,谁又是生来就有那么好记性的,还不都是靠熟能生巧,慢慢练出来的?算了,懒得说你了,反正这会子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正说着,晴雪的声音自外间传来:“小姐,该吃药了。”
君璃一听又要吃药,便皱起了眉头,容湛已先扬声道:“快端进来,让你们奶奶趁热吃,凉了就失了药性了。”
一旁君珏忙急声问道:“姐姐怎么了?为什么要吃药?敢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不成?”
不待君璃答话,容湛已先把昨儿清晨她吐血之事说了一遍,“…太医说是前儿晚上受了内伤,郁结于心的缘故,虽已将那口淤血吐出来了,但终究有些伤了根本,得好生将养几日才是,正好舅兄这会子在,还请千万劝劝令姐,良药苦口,就算再不喜欢吃药,为了身体能早日痊愈,少不得也只能忍耐一二了。”
君珏闻言,脸色大变,声音比方才更着急:“前儿晚上吴大夫不是说了姐姐没大碍的吗,怎么竟会吐了血?姐姐还这么年轻,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太医既说了要好生将养,姐姐就该听太医的才是,若是姐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样?”一边说,一边已亲自自晴雪手里接过冒着热气的药碗,送到了君璃面前,“姐姐,姐夫说得对,良药苦口,你就忍耐一二,大不了我这便去五芳斋买了他们的各色果脯蜜饯来,到时候让你过口可好啊?”
见君珏摆明了一副哄孩子的语气,君璃端的是哭笑不得,只得拿眼狠狠剜了容湛一眼,道:“我只是觉得药有些苦罢了,顿顿可都是按时吃了的,你别听你姐夫胡说八道,他难得有排揎我的机会,自然不肯轻易错过的。你也别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至多也就是有点小损伤而已,大问题是绝对没有的,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说着,见君珏犹一脸的不信,只得接过药碗强忍着那股子呛人的苦味儿,一口喝尽了,方道:“怎么样,这回你可以放心了罢?”
君珏这才一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道:“以后姐姐吃药时,也该如此才是。”又叮嘱一旁的容湛和晴雪,“姐夫,晴雪姐姐,我不得时常留在姐姐身边,监督姐姐吃药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们了,姐姐若是老老实实的吃了药便罢,若是没有,只管使人去告诉我,我亲自来监督她!”
说得容湛与晴雪都是好笑不已,见君璃明显一副恨得都快磨牙了的架势,又不敢笑,只得强自忍住了,道:“舅兄(大少爷)放心,此事便交给我们了。”
君珏向二人点点头,又柔声向君璃道:“姐姐,你好好吃药,好好听话,我明儿来瞧你时,一定给你带五芳斋的蜜饯。”
这个小破孩儿,自己还是孩子呢,倒在她面前装起大人来,将她当孩子哄…君璃本来不想当着容湛和晴雪的面问他与金若蘅之间有没有进展了的,这会子也顾不得了,故意一脸兴味的问道:“对了,昨儿个你去金府,可见到金大人或是金夫人了?照理你救了金妹妹,他们应当当面向你致谢才对,你瞧着他们对你印象如何?像不像老丈人丈母娘看女婿时的那种目光?”
“姐姐,你说什么呢!”这回轮到君珏磨牙了,磨牙之余,又忍不住脸红,道:“我与金小姐之间根本不是姐姐你想的那样,你就在这里先老丈人丈母娘上了,让旁人听了去,岂非有损金小姐的闺誉?”
君璃挑眉:“我想的那样是哪样啊?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要不你把你想的说出来,看咱们想的是不是一样?再说了,这里又没有旁人,怎么可能有损金妹妹的闺誉,你就只管放心罢!”
说得君珏几乎不曾落荒而逃,架不住君璃再三再四的问,只得小声道:“昨儿个金大人不在家,是金夫人接见的我,给了我一块前朝的玉璧做见面礼,呃,应当对我印象还不错罢?”
“前朝的玉璧?”君璃听到这里,收起了方才开玩笑的心,正色道:“连这样的好东西都给了你,看来金夫人对你印象是真个不错,你可得趁热打铁,尽快将事情给定下来才是,不然金妹妹那么好的姑娘,万一被人捷足先得了,你岂非得后悔一辈子?这样,你待会儿离了这里后,便备几样礼品,再登金府的门,就说是我见了金公子给的画像,十分感激,只如今卧病在床,不便亲自登门道谢,所以特地委了你代为走这一趟,聊表感激之心,想来金夫人对你了解得更多以后,定会更喜欢你的,到时候何愁不能将她老人家变成你的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