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蠕动,听不懂的符咒一个接一个徘徊耳边。
那声音似是吟唱,让周围都静了下来,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道邪风,紧接着陷入黑暗的静寂。
刘道长环视一圈,惊讶的发现两边的人都没了,只剩下眼前的时暮和身后死去的月月。
突然,一道黑影从浮现而出,那张脸他认识,是老安头的媳妇,可是……可是他媳妇不早死了吗?
刘道长眼珠子瞪大,吓得不住后退。
接着,第二道鬼影出来,那是村东头的小寡妇;还有第三个,他是……他是一星期前刚死的光棍。
此时,这些人全站在了时暮身后,鲜血淋漓,正看着他。
“刘道长,你害我害的好惨啊……”
“刘道长,你不是说那些符喝了就管用吗?为什么我还是死了呢?”
“刘道长,你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众鬼扑来,刘道长尖叫一声,抱头蜷缩在了地上。
时暮居高临下,声音阴冷:“你告诉大家,告诉月月爸和月月妈,月月到底是不是蛇妖。”
快吓死过去的刘道长哪里还有撒谎的能力,抱着脑袋把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月月、月月不是蛇妖,她……她知道我欺骗大伙,我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再说了,再说月月就是个邪物!这事儿我没说错!求求你们放过我,你放过我……别,别杀我,我也是鬼迷了心窍啊……”
门口还在围观的村民倒吸口凉气,其中一人走了出来:“那你卖给我们的符纸呢?”
刘道长哭丧着脸:“那是我照猫画虎瞎画的,我什么都说,别杀我……别杀我……”
鬼魂就贴着他脸,他死死闭着眼,把曾经所做的恶事都抖落了出来。
刘道长是隔壁乡镇的一个赖子,没饭吃时被道观老道长收留,后来老道长死了,他又没指望了。一天遇到有人家病重,刘道长阴差阳错给治好了,那家人一看他是道观出来的,立马信他是得道高人,好吃好喝好招待,尝到甜头的刘道长就靠着这门手艺骗了不少人。他也不傻,每隔几年就换一个地方继续行骗。
后来来到了这月溪村,月溪村封闭,村民信牛鬼神蛇,尤其他治好村里蛇患后,这些村民更信他,没想到的是,他骗人的事儿被月月知道了。
月月邪气,总能预知灾难,刘道长做贼心虚怕的厉害,刚好康康掉河昏迷不醒,月月爸过来求救,刘道长就想借此机会除了那个祸害。
他这几年害死的人多了,如今一个个都出现在了面前……
看着那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刘道长凄厉叫着,连滚带爬他逃一样的离开院子,朝着深山老林跑去。
周植正要追,夏航一伸手拦住。
看刘道长那神志不清的样子,恐怕早就疯魔了,不管他是被警察抓住还是逃窜在外,那些冤魂将永生永世跟在他身边,哪怕他死了也不得安息,这种惩罚远比法律的判决来的解气。
得知真相后,村民们唏嘘一片。
月月爸和月月妈像是丢了魂一样,坐在地上瞪着眼珠半天没说一句话。
时暮收敛视线,“周植,背着傅云深,我们该走了。”
“可是月月……”
时暮头也未回的跨出院子,声音飘零一地:“在这种地方,死了会比活着好。”
像她的歌声一样,那个孩子离家去远方了,路上有月色加身,有星光作陪,不孤单。
天已经快亮了,一路上三人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终于到了家,周植背着傅云深进入房间,动作小心的把人放在了床上。
他身上的伤不算太重,就是不知道内脏有没有受损。
想到烧伤的假晋江,时暮眸光闪了闪:“周植,我出去一下,你先照看着点深哥。”
周植点头。
时暮从行李箱里取出身换洗的衣服,匆匆转身去了小河边。
她人前脚刚走,后脚傅云深转醒。
脊背很疼,大脑浑浑噩噩不太清醒,傅云深闭闭眼又睁开,看到周遭环境变了后,哑声问着周植:“月月回去了吗?”
周植一愣,低头静默。
他眼睛眯了眯,默契的明白了他沉默中的答案。
安抚性拍了下周植肩膀后,环视圈却没找到时暮身影,眉头一皱,表情瞬间变得锐利,“时暮呢?”
“暮哥状态不太好,我看到她拿着衣服出去了,估计是去河边洗澡了。”
拿着衣服……
傅云深下巴紧绷,不顾身体疼痛,掀开被子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深哥,你哪儿去?”
“找时暮。”
撂下这句话后,傅云深的身影消失在了周植视野中。
*
现在不过五点,村里还很寂静。
时暮抱着衣服来到湍急的小河边,鬼鬼祟祟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无人后,快速扯下围在腰上的衣服,脱光了上衣。
她低头看着下身,裤裆被烧开了一个口子,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遭殃。
时暮着急把脱下的裤子丢到一边,里面的四角内裤也烧开了一个小口,但不算严重,就是不知道内裤里面的假晋江内裤安不安全,早知道当初问一问防不防火,保不保修,一万块钱的东西坏了太可惜了。
时暮深吸口气,伸手扯下了四角内裤。
她还没来得及观察假晋江,就听到脚步声传来,时暮惊地扭头,与傅云深大眼瞪着小眼。
诡异的沉默后。
傅云深张了口:“时暮,你毛飞我身上了。”
视线所及之处,她那有点烧焦的假阴毛被风吹的沾在了他胸口,卷卷的毛正微微晃动着。
傅云深视线垂下,顿了下,道:“时暮,你鸡儿掉了。”
“……”
“………………”


第89章
一片俱寂。
时暮眨巴眨巴眼,指着胸前两团白花花的小包子:“其实我这是胸肌,你要不要摸摸?”
傅云深面无表情,一双眼直勾勾看向了她身下。
时暮穿着内裤却掉了鸡儿,好巧不巧的露出不可描述的全景,那些景色被傅云深一眼望穿,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静默。
时暮伸手遮住,不动神色:“傅云深,我说我鸡儿被烧掉了,你信不信?”
傅云深没说话,弯腰把那截假晋江捡了起来,晋江被烧的很惨,一侧蛋蛋已经没了,前端也皱皱巴巴,隐约还有硅胶被烧焦后的臭味,他抬头,定定看着时暮。
那眼神让时暮后背发凉,不禁缩了缩脖子,随时做好了被大佬报复的准备。
傅云深上下打量着时暮,眉头皱起:“你是人妖?”
时暮:“……”
时暮:“……???”
他一脸了然;“怪不得你那么奇怪,原来如此。”
“……”不是这样的啊喂!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时暮鼓起勇气,挺直胸膛;“实话我就说了吧,傅云深,其实我是女的!”
他眼神带着几丝探究和明显的不信任。
傅云深把和时暮相识接触的过程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怎么都无法相信她是个女生。
女生会有腋毛?女生会半夜起来故意在他脸上放个屁?女生会每天和周植讨论avgv??女生会动不动给他搓澡?
对了,她还看过周植屁股。
想到这里,傅云深脸色变了又变。
傅云深的表情让时暮一阵无奈,按理说他们现在就是狗血言情剧里的男女主一样,男主发现了在河边脱衣服准备洗澡的女主,从而得知真相,上演一段“你听我说”“我不听我不听”的误会戏码。
可是……
她都脱光站在这厮面前了,这厮竟然还不相信!!!
时暮说:“你之前一直调查我和时黎的关系,没错,我是他的双胞胎妹妹,我和时家脱离了关系,伪造了新的身份资料,所以你才查不到我,其实我是女的。”
话都这么清楚了,他应该明白了吧。
傅云深表情依旧平静,片刻点头:“原来你那个时候就是个人妖。”
“……?”
“我不是人妖,你看我胸,人妖的胸会这么小吗,我这个是货真价实的a罩杯,还有啊,人妖是有晋江的,我没有晋江,我只有假晋江,还被烧了,一万多块钱呢。”
说到钱,时暮就开始心疼了,要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打死都不过来。
傅云深更加坚定:“那你就是变性人。”
时暮没耐性了:“你他妈让我说几次才能懂?我是女的,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哥哥你必须要认清现实。”
“……”认清就认清了个几把。
傅云深觉得很玄幻,他捂着额头,有些烫,嗯,看样子是额头受创导致的幻觉。
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傅云深把假晋江重新别在她裤裆上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时暮愣愣神,光着膀子握着欲掉不掉的假晋江追了上去,表情急切:“傅云深,你没事吧?”
“有事。”他回眸,表情狰狞,眸光赤红。
时暮吓得一个哆嗦,不由止步开始后退。
他步步逼近,压抑着心中汹涌的怒气,字字锐利:“时暮,你知道我为了接受你看了多少gv吗?”
那几天,他的指甲就没长起来过。
时暮一怔:“……和gv有什么关系?”
傅云深暴躁一挥手:“你不要插嘴。”
时暮咬紧嘴唇,不管再比比一句。
傅云深剧烈喘息着;“我还登了同性恋网站,把里面的内容全看了一遍,就连夏航一给我的那本书都看了五遍。”
时暮又是一怔:“和夏航一又有什么关系。”
傅云深狠狠一瞪:“我都说了你不要插嘴。”
时暮又紧闭了嘴巴。
他闭着眼调整着情绪,在睁开时,眸低含了几丝被欺骗后的委屈:“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和你告白,决定走上这条路的,结果你告诉我你是女人,我不能接受。”
时暮现在总算明白傅云深为何状态不稳了。
她抿唇,声音小心翼翼的;“傅云深,你弯了啊……”
他把自己给强行掰弯了,如今得知真相,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滚,老子没弯。”傅云深赌气的坐到河边,抄起一颗小石子砸入到河流之中。
时暮苦恼的挠挠头,不知为何,说出真相后,她的内心非但没有解脱,反而更加难受了。
归根到底,她对少年有了些感情,不想让他为此难过。
傅云深侧过眸:“你为什么骗我?”
“我要是不骗你,你能喜欢我吗?你要是不讨厌女孩子,我犯得着骗你吗,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的毛病,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时暮理不直气也壮。
她觉得就是这个道理,若傅云深没有对女人的心理阴影,她直接穿着小裙裙跳舞了好伐?哪用得着买各种款式的大晋江,还贴什么假毛。
这话说完,少年的眼睛突然亮了,小声翼翼的:“你是为了让我喜欢,所以才这样?”
时暮点头:“是啊。”
傅云深唇边勾起,笑似春风,瞬间令冰雪消融,“怎么说来,你喜欢我。”
时暮愣住,被这个逻辑思维给震惊了。
“我原谅你。”傅云深起身到她身边,牵起了她的手,黑眸灼灼,“你的目的达到了,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我的所有家产都是你的,以后赚的钱也是你的。所以……”
傅云深附身,温热的吻落到她手背上,“不要离开我。”
[叮!傅云深对你的感情值已满。]
[叮!最后的主线任务已开启,:与傅云深成婚,给他一个家。主线任务不可再更改修成,完成即可得到奖励——心想事成。]
时暮……呆若木鸡。
她真的是想和傅云深做兄弟的!!
垃圾系统,毁我人生;如今后悔,再不可能。
时暮松开傅云深,挠挠头,表情纠结:“傅云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的身份,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周植他们啊?”
傅云深眯了下眼:“你想继续瞒着?”
时暮低着头:“这事儿校方知道肯定会开除我…”
女扮男装混进男寝可不是什么小事,就算转到别的学校,校方一看还有这么一出,估计也不敢要她,就算是为了前途,也要继续隐瞒到高中毕业。
“那高考体检呢?”
时暮拉了拉傅云深袖子,撒娇着:“云深哥哥你帮帮我呗,你那么有钱,肯定有办法。”
办法是有,只是……
傅云深冷着声音:“时暮你能好好说话吗?你这样有点恶心。”
时暮:“……”
少年目光又往她裤裆一瞧,轻咳声后匆匆移开视线,耳根子微红:“回去后你再把、把那玩意戴上吧,我还有些不太习惯。”
好端端一个大男人突然没了鸡儿,换谁都不太习惯。
没等时暮说话,周植的大嗓门就从后面传来:“深哥,暮哥,你们在吗?”
听着那渐渐走近的脚步,时暮心中顿时一惊。
傅云深眼疾手快,把人拉入怀中藏到了旁边树后。
过来找人的周植茫然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摸着后脑勺一脸困惑:“奇怪,没在这儿啊?”
躲在树干后的时暮不敢动弹,她的身体与傅云深紧贴,毫无间隙,最让人尴尬的是,时暮是光着的,他身体的炽热透过那薄薄的t恤传达到她身上,少年双臂结实,死搂着她。
风声抚动着身前草丛,周植找了一圈没见着人,倒是看到有一团东西滚到了脚边,待注意到那玩意是什么后,周植脸色变了:“操,谁的毛啊。”
他厌嫌避开,去了别处。
人走后,时暮长松口气,随后挣开傅云深怀抱,见他眼神复杂,不禁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傅云深看着时暮,说:“我好像对你硬不起来。”
啥……
啥玩意?????
“我操,傅云深你不会真弯了吧?”时暮开始慌了,傅云深要是弯了,她主线任务岂不是又又又泡汤了?!最重要的是,傅云深要是抛弃她找别的男人怎么办?
时暮着急拉起傅云深的手放在胸口,神色期待:“感觉怎么样?”
傅云深睫毛颤颤,微微摇头:“太小了,感觉不出来。”
“……”
“滚你大爷!”时暮甩开傅云深的手,愤愤去河里洗澡,只剩傅云深一人在树后头托着腮怀疑人生。
他不明白是为什么。
刚才时暮未着寸缕贴着他的时候,内心毫无波动。明明当初很迷她穿女装的样子,难不成……傅云深低头看裆,他有隐疾?
不对啊,明明平常自嗨的时候很强的。
要不就是,生理还没有接受时暮的性别。
傅云深偷偷探出头,清澈流动的河水之中,少女背影窈窕纤细,雪白的肌肤蒙上了一层阳光的暖纱,水珠晶莹剔透,顺着优美的身体曲线缓缓滑落……
傅云深眸光深邃,喉结微微滚动。
他往下面摸了摸,呼出一口气,很好,有反应了,看样子生理已经接受了时暮的性别。


第90章
洗好澡,时暮换上干净衣服和傅云深一同回去。
她走在前面,发丝半湿,一身清爽,嘴里哼着小曲儿,心情甚好。傅云深到底不是一个傻子,刚脑子不清醒被时暮糊弄半天,如今品过味儿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你等一下。”
时暮脚步停下,回眸看他,眼神疑惑。
傅云深抚了抚有些发烫的额头,开始了灵魂拷问:“你看过周植的身体?”
时暮扫他一眼:“大家同住一起,看来看去不是很正常,我还看过你的呢。”
傅云深板着脸,语气冷了不少:“我和他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吗?”
时暮说:“都是一根鸡儿两颗蛋,有啥不能相提并论的。”
傅云深;“……”他被说服了。
走了两步,傅云深又眉头皱起拉住时暮。
时暮朝天翻了个白眼,无奈说:“大少爷你又怎么了?”
傅云深:“你刚才一直光着和我聊天,你就不害羞吗?”
这问题问的好。
要是以前,她一定会嘤嘤嘤的捂住胸脯藏在树后,一边哭一边喊着不要不要,现如今,她是个爷们儿,在男人堆里滚了大半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早就变得冷酷麻木。
然而这话不能和傅云深说,他知道会伤心的。
时暮冲他笑,小酒窝甜滋滋的:“我们以后要结婚,对你我不害羞~”
傅云深先是一愣,接着偷偷抿唇笑了。
他高高冷冷,偏又纯情好骗。面对这样的傅云深,时暮的良心有那么小丢丢的过意不去,但很快烟消云散,她要是不这样骗他,能活这么久吗?
“你还有什么生气的吗?”她小声问着。
还有什么生气的?
要说来那可就多了,多的数不清,但最让傅云深困惑的只有一个问题。
傅云深收敛笑意,嗓音低哑:“你和傅云瑞到底怎么回事?”
“……”
“…………”
啊啊啊啊,她完全忘记傅云瑞这茬了!!
时暮表情沉着,内心慌得一批,再看傅云深眸光探究,像是要一眼看破她的灵魂一样。
被这样的一双眼盯着,时暮也紧张的咬起了指甲。
与其再想办法扯谎,还不如什么都说了,毕竟他们也没发生什么……
时暮张张嘴,未等说话,傅云深便皱眉开口:“傅云瑞勾引你了?”
正准备坦白大实话的时暮:“……啥?”
傅云深冷哼声:“他能在我家看三个小时黄片,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两人是双胞兄弟,就算从小不在一起生活,傅云深也了知傅云瑞品行。
傅云瑞一直生活在傅茜的独裁之中,看起来乖乖巧巧,内心早不知道压抑成什么样了,他想追求刺激释放天性,身为不良少女的时暮无疑是最好人选。
傅云深长臂将时暮揽入怀间:“放心,我不气。”
这么就那么不信呢?
“一会儿我们就回岭城吧。”
“啊?”
傅云深眼光睨过:“以你这样的状态,你认为可以继续留在这吗?”
说的也是,本来就是过来躲傅云深的,现在都说开了,也没必要再留这儿,尤其房子太小没睡的地方,挤在一起太过危险。
吃过早餐,傅云深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时暮独自收拾着行李。
周植过来,说:“刚才你们去哪儿了啊?我去河边找你们没见着人。”
“去洗了个澡,然后转了转。”时暮清点好东西,见没落下什么后放心来到了院子。
周植忙跟上:“刚村里人带话,说那个神棍已经被抓了,月月爸妈也跟着警察去镇里处理案情,这么一来康康一定没人照顾,月月的后事估计也没人处理了,我想着和航一去置办一下,暮哥你觉得呢?”
想到月月,时暮心中再次涌出几分悲痛,微微颔首:“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和深哥准备回去,他身上带伤,我有点不放心。”
“那成,过些天我也要和夏航一回了,你们路上小心点。”
把要回去的事儿和夏航一说了后,时暮和傅云深于晌午离开泉村,乘上了前往岭城的火车。
回到家已是深夜,连续几日的颠簸让两人早已疲惫不堪。
时暮只是单纯的劳累,傅云深却是有伤带身还高烧不退,不顾对方抗拒,时暮直接叫车把人送去了医院。
病床上,浑浑噩噩的傅云深打着点滴。
时暮把开好的药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医生说都是皮外伤,但是伤口没有处理好,所以引起了感染发炎,起码要输液三四天,你头还疼吗?”
傅云深懒懒垂着眼皮,好半天才摇摇头当做回应。
时暮伸手探了下他脑门,烧退了点,估计明天就能恢复状态。
窗外天色深沉,医院更显得寂寥无声,时暮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准备小眯会儿。
“小伙子,你男朋友呦。”一直在门口飘荡的老年鬼晃悠进来,八卦问着。
少年眸光闪烁,笑意张扬:“女朋友。”
老年鬼撇撇嘴,不就一个女朋友,嘚瑟个什么劲儿,不屑瞧了他一眼后,又飘荡去了别处。
病房内的灯光忽明忽暗,傅云深指尖微动,闭着眼慢慢向时暮方向挪动,再触碰到那柔软的手指后,试探性的捏了捏,见她完全没反应后,直接握住,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体温,傅云深满足的长吁口气,陷入梦境。
他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时暮婚纱洁白,站在月光下冲他笑。
很美。


第91章
身体有所好转后,受不了吵闹的傅云深提前出院。作为一个病患,时暮自然不能让他一个人住,只能带着傅云深回了自个儿家。
从医院回来正是10点左右,时间还很早,时暮准备出去买点吃的用的。
最重要的是,她还要再买一个假晋江,当初本来买了两个,一个被烧坏,一个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也许是上次收拾柜子时当垃圾清理了,想到那平白丢掉的人民币,时暮内心又是一阵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