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要看当初购房时,有没有公证,公证指定女方父母当初的资金完全是赠于女方作为个人财产,没有公证的话,其实对于购房出钱的事,当事人之间是最清楚的,女方也可以借着和她丈夫在聊这个事的时候,将他承认借钱购房的话录音下来,作为以后有利于自己的证据。”

“如果她事先把房产转移到她父母名下呢?”亭梨又问。

“绝对不行,夫妻婚后的财产,都属于共同财产,任何一方都无权擅自处置,这样的过户,即使去房产局,也不会有人敢于处理,即使成功过户了,也可以申请撤消。”

“男方,是有过错的一方呢?”

 

“哦,这个只要能证明男方存在过错,婚姻法第46条规定,对于重婚,同居,暴力,或遗弃的,应该给予另一方损害赔偿,其实不管怎么说,打官司都是最无奈的事,如果可能,双方最好还是努力协商着解决。”

“恩!”亭梨点头。

最说不清,道不明,是夫妻感情,有时候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人,却不好好的过日子。

 

比如倪有成,原本幸福的家庭,却偏要弄的心情烦躁,两败俱伤,这其中,双方或许都会有错,但是离婚,就真的是离婚了,原本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从此以后,就再也走不到一起。

(四)

香港。

是夜,这是一处私人房产,傍山而建,幽深的树木,有点庭院深深的感觉,好在已经是夏天,不会让人觉得冷。

朱印坐在餐桌上,他到家已经有一小会,在他身边坐着的,是朱孝芫,对,是朱孝芫,这个三周岁大一点的小女孩,至从到香港,她就被她的父亲正式改名为朱孝芫。

 

三岁大的小女孩,按照传统中国人的虚岁记法习惯,她已经是虚五岁,完全已经懂得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周围的人和事,而在她身边坐着的,是一位六十多岁年纪的妇人,表情有些微的严肃,但也有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风霜。

吃完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小女孩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说:“我吃饱了,奶奶。”说完,她低头离开,离开了餐厅。

朱印看着她小小的背影,说不出什么感觉,倒是老妇人说话了。

“孝芫她,不太喜欢跟人说话,周围那些孩子,都说广东话,她…有些胆小。”

血浓于水,浓于水!

 

母亲的一句话,让他的心里,顿时莫名的酸,这种感觉,强烈的,好似随时都要把心脏挤破的感觉,怕在母亲面前发作,他急忙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偌大的餐厅,便又只剩下空落落的一人。

熬过一阵,已经是夜里十点,走出卧室,正好看见母亲从女儿的房间里出来,就问:“孝芫已经睡了?”

“恩,刚睡下,还没睡着。”母亲点头,又说,“要不要吃点夜宵。”

“不用,妈,你早点回房间睡吧。”

第124章:床底的女儿 (6)

 

“你跟我来。”说着,老妇人往自己的卧室走去,朱印跟在她身后,朱自清在《背影》里写过,看着父亲的背影,看着他蹒跚的步子,他的泪就不禁流了下来,此刻,一个儿子,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这样的感觉,是一种逝去,曾经朝气生命的逝去,一种无奈。

 

回到卧室后,老妇人从自己的梳妆台里,拿出一只暗红色的木椟,朱印的记忆里,这只木椟,是母亲很久很久以前的嫁妆,只是后来不管怎么迁徙,都始终被母亲收藏保存着,是属于她年轻时的岁月。

木椟里,是一些她母亲最珍贵的首饰。

“这个,你替我带给孝芫她妈妈,”从木椟里取出的,是一只宝绿色戒指,“我听念珠讲,她人挺好,也跟你合的来。”念珠,自然指的是白老太太。

朱印接过戒指,重新放回到暗红色的木椟子内,说:“妈,亭梨的戒指,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希望她,这一生都只戴我送出的戒指。”

“恩,好,好…”

 

有些忍不住,听了儿子的话,老妇人不住的点头,是替他真心的高兴吧,这么些年,终于感觉到他爱上了一个女人,还有了孩子,做母亲的,有些激动,以致眼泪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五)

从母亲房里出来,朱印调整好表情,嘴角不禁绽放出笑容,还要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够亲切,够和蔼,虽然这样的表情于他,真的太陌生。

站到女儿的房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门,便旋开门把,床头柜的灯亮着,但是床上,朱印蓦地惊住,空的,女儿根本就不在。

 

慌忙冲进里面,推开屋内的阳台门,仍然空的,又下意识的走到橱柜前,“砰”的一声打开橱柜,就希望女儿正坐在里面跟他捉迷藏,然而柜子里,空空荡荡,除了几件挂着的衣服。

额头,瞬时急出一头冷汗,正要转身去客厅里找,就在这时,很轻很轻的,从床底的方向,发出几丝哽咽声。

松了口气,朱印向床靠了过去。

没有立即掀开床罩,朱印走过去,慢慢在地上坐下来,好长时间过去,他才轻轻开口:“孝芫,你在跟奶奶捉迷藏吗?”

“…”

“孝芫,你想不想出来看看外面的星星?今天晚上月亮也特别亮。”

“…”

“孝芫,你肚子饿不饿,爸爸请你出去吃龙虾好不好?啊,对了,小朋友不可以吃龙虾的,这样,爸爸明天带你去迪斯尼看米老鼠…”

“…”

“孝芫…”

“呜…呜…呜…”

第125章:床底的女儿 (7)

 

哭声,骤然间放大,朱印有些吓到,连忙掀起床罩一角,女儿就趴在地上,头抵着木地板,头发满是湿汗,没有理会他,她边哭边抽搐,像是受到惊讶,朱印伸手正要碰触到她时,她竟然忽然一颤,浑身开始抖动起来。

听到哭声,隔壁房间的老夫人急忙跑出来,蹲到床的另一边,轻声的说:“芫芫乖,奶奶在,我们芫芫出来好不好,乖,奶奶抱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老夫人无奈的看了朱印一眼,想要抱孩子出来,她却蓦地大闹起来,叫道:“妈妈,妈妈不要我了,妈妈…”

双眼闭着,脸上衣服完全湿透,直到抱出床底,她的眼泪都没停过。

“带她回去吧,没有孩子不要妈妈的。”老夫人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这孩子会生病的。”

 

至于她自己,是怕吧,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很怕再踏进那座大宅,冷冷清清,冰冰凉凉,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也习惯了这里,习惯了天气,习惯了周围的人,人到了这个年纪,什么都看淡了,她只祈祷儿子幸福,孙女健康,空了,多过来看看,陪她说说话。

几千里之外,同样的深夜,顾亭梨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心里纠结的,暂且不去想朱印他,到底会不会接回女儿,因为内心深处,她能够理解了,但是对朱印,从昨晚开始,她就已经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不舍,想到那天大雨的夜里,他一脸惨白的站在雨里,狂风肆无忌惮的将他的衣角吹的高高的扬起,那是一种苍凉。

一种无奈的绝望。

 

现代的人,好像总是被局限在某个地方,某个空间,就比如她自己,她也很渴望某一天,她不用像整天旋转的陀螺,偶尔她可以放松的出去走走,坐坐飞机,看看这个世界,除了中国之外的,异国他乡。

第十六章愿意嫁给我吗

(一)

生也容易,死也容易,生活不容易。

隔天中午,约了罗云蜜一起吃饭,把何律师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她,她甩甩头说:“烦事先搁一边去,反正一时半会也解决不清,今天有个惊喜给你。”

“惊喜?”亭梨疑惑。

 

罗云蜜笑着点点头,将目光转向门外,亭梨也一并看了过去,也就在这时,门口,一个男人走进来,之所以注意到这个男人,是因为他的手里正捧着一束红白相间的心型鲜花,一路走进餐厅,异常的醒目。

男人走到她们这座,微笑着停下,看到他的脸,亭梨这才想起,他,不就是云蜜前段日子想要介绍给她的同事,突然遇到这样的状况,亭梨坐在椅子上,挺尴尬的。

 

“女人,不要我再特意介绍了吧,都见过,我那同事,你就叫他大崔好了。”罗云蜜指了指她边上的位置,他坐下后,立即含笑着把手里的花递给顾亭梨,说:“生日快乐啊,没来得及准备其他礼物。”

亭梨狐疑的说:“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罗云蜜又笑起来,叫大崔的马上恍然大悟了,说:“小罗同志,感情你在刷我呐?”

“难得我们亭梨有空,给你机会表现呗!”

 

三个人一个隔间,一边吃饭一边随意的聊天,中午休息时间难得的清闲,如果忽视掉罗云蜜刻意的撮合,气氛还算舒畅,但是,一个不经意间,当“朱印”这两个字,忽然从后面的隔间的传出,亭梨下意识的扭头,以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当然,后面的隔间,顾亭梨看不见,因为每两个隔间之间,都是由一扇高高的屏风遮盖着,整个餐厅也就被划分成一隔一隔,相连却又独立。

仔细倾听,几个女人的声音,大概是好朋友之间,放松的嘻嘻笑着高谈阔论。

“我说,就把他拿了,又不是喜马拉雅山,征服不了。”

“是没下手的场合吧,不是说了,他几年都来不了几次。”

“那是,我们珍是什么人,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她的魅力,就是BOSS,照样拜倒。”

“去,”一阵轻笑,很熟悉的女声,“把我当什么人了。”

“放长线钓大鱼吧!”又有人跟着笑起来。

听到这里,亭梨突然想起李心珍,卖场附近的餐厅,碰到卖场的领导也很自然,她们说到的BOSS,大概也就是朱印。

正胡思乱想时,罗云蜜忽然捅了捅她的手臂说:“顾亭梨啊,在发什么呆呢,问你下午几点要回卖场呢?”

“哦,一点半前,要换其他员工吃饭的。”

“那大崔,一会我跟亭梨一起上班,咱们周末再约。”说着,罗云蜜还特意向他挤了挤眼,大崔便马上说,“周末电话联系。”

(二)

 

中午罗云蜜说的惊喜,并非真的让亭梨觉得喜,想跟她解释清楚吧,又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如果云蜜的介绍,提前个一年,或许她会很高兴,那时候的生活里,还没有朱印,这么多年,一个人冷清了,也确实希望建立个正常的家庭。

晚上下班,亭梨回到大宅,忽然觉得气氛不对。

 

怎么说呢,空气里好像有一股焕然一新的味道,就连外面的庭院里,都摆好了一张长桌,桌上铺了一层绿色的台布,几张椅子整齐的排列在长桌边,以往每次走到侧屋,都能看见老杨向她挥手的,不过今天的屋子外,没有一个人影,倒是屋里,落地窗内,有人在不断走动。

隐隐的,还有些晚饭飘香。

 

走进大宅,果然看见凤乔婶她们在忙,迅速的奔波于厨房和客厅之间,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七八道菜,亭梨疑惑的走进厨房,白老太太正一脸笑意的跟徐嫂说话,看见亭梨进来,她忙转过身来,说:“还不快上去看看孩子,刚到家。”

“哪个孩子?”

“还有谁,茉茉啊,朱先生带她回来了,哦,对了,朱先生说,孩子以后叫孝芫,呵呵,我看倒还不如叫茉茉,小女孩子嘛…”

“…”

这样的惊喜来的太突然,太震撼。

 

亭梨愣了,几乎不敢置信了,然而数秒,等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她几乎是一把甩掉手里的包,飞速的跑出厨房,跑上楼梯,想也不想的就往楼上左左边的卧室跑,推开门,才惊觉,这根本就是朱印的卧室,立即转身,往右边跑去,即将接近门口,甚至可以听见里面传出的一阵细细的“叮咚”声。

亭梨突然慌了,好像人都会有种近乡情怯的心情,对于女儿,她竟也忽然有了这样的感觉,不知如何面对了。

慢慢的,慢慢的走到门口,卧室的门敞开着,房内的床上,正是她想了念了千万次的宝贝女儿,一声不响的,坐在床上,刹时,眼泪就出来了。

 

她的身边,是满床的玩具,一只蝴蝶乐手正在缓缓的敲着军鼓,不时发出细细的“叮咚”声,她的视线,也完全的落在这只蝴蝶身上,至于床边的椅子上,那是朱印,看见她走过来,站在卧室门口,四目相对。

沉默…

等床上的小人也发现到她,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茉茉的眼里,流露出的竟是一抹陌生,一抹生疏,这样怯怯的眼神,亭梨的心都碎了。

“茉茉…”

一声熟悉的叫唤,茉茉长长的眼里,亦满是眼泪,眼睛一眨,就大颗的落下来,挂在脸颊上。

朱印,默默的走了出去。

忍住快要泛滥的泪,亭梨缓缓的走到床侧,茉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许久,亭梨才哽咽着说:“茉茉,让妈妈抱抱,好不好?妈妈想抱抱宝宝。”

摇头,生疏的摇头,又点头,弱弱的,迟疑的点头。

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儿,她的双手,却马上就紧紧的扣住她的脖子,眼泪又忍不住出来了,很长时间过去,从茉茉的口里,始终都没有听到“妈妈”这个词。

吃饭时,茉茉紧紧的拽着亭梨的手走出庭院。

 

朱印坐在桌旁,几乎是欣喜的看着她们出来,笑容在不经意间就爬上嘴角,他甚至起身,在自己的边上,替她们拉开了两张座位,但是女儿,她在看见坐在桌旁的朱印和白老太太,她下意识拉了拉身边的顾亭梨,说:

“我想回家。”

亭梨蹲下,尝试着指了指朱印,说:“他是茉茉的爸爸,以后,爸爸的家就是茉茉的家。”

“我想回家。”

“那茉茉为什么想回家?”亭梨问。

“我想回家。”

“茉茉要是不说理由的话,妈妈就不带茉茉回家。”

 

亭梨这么说,不是因为失了耐心,而是希望开导她能像以前一样,爱胡闹,爱说话,哪怕是唧唧喳喳个不停,然而瞪着顾亭梨的表情,没有出声的,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迅速蔓延。

白老太太连忙跑过来,一把牵过茉茉的手,说:“好了,好了,白奶奶明天就带你回家哦,乖,我们乖,我们明天就跟爸爸妈妈一起回家。”

(三)

 

饭后,朱印坐在小书房里,手里是一本蓝色封面的厚书,他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正在认真的研究着某个商业难题,其实不然,书的封面,俨然写着《怎样与你的孩子沟通》。

是,没错,这是朱印这两天一直在仔细研究的课题,放下所有的事,也忘了所有的事,目前他唯一的无奈,也是唯一要取悦的,正是自己的女儿,顾孝芫。

楼下,顾亭梨抱着女儿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这是一种久违了的安心,长久以来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坐在沙发上,她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就笑着说给茉茉听,她说:“茉茉,妈妈突然想起你以前在床上尿尿,尿完,你偏要妈妈打你的屁股,结果妈妈没有打,你就瞎编了首歌,知道你怎么唱的吗?”

茉茉愣愣的盯着她。

亭梨便唱起来:“打我屁屁呀,打我屁屁,我最喜欢妈妈打我屁屁呀…”

亭梨边唱边笑,她到现在都还记的那会茉茉一边唱,一边坐在痰盂上使劲的摇晃,特得瑟。

茉茉的眼珠动了动,这是她平时的小习惯,一觉得不好意思了,眼珠马上就往上翻,亭梨马上又问:“茉茉想不想吃糖糖?巧克力的糖糖哦。”

毕竟几个月没见了,要是以前,茉茉只要一听到有糖吃,小头一准立即就点的像拨浪鼓似的,不过现在,她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是点点头。

“小样!”

亭梨习惯的点了点她的鼻子,随即带着她上楼,走到小书房门口,看见她们过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朱印的脸上,马上露出他练习许久的微笑。

亭梨问:“家里有巧克力吗?”

想要皱眉,但一看到站在门口的女儿,沉思片刻,他还是站起身,说:“爸爸现在就带你们去买。”

一家三口逛超市,有点幸福的错觉。

 

朱印对女儿的态度,不禁让亭梨想起一句话,所谓一物降一物,自然有道理,而且如此教育方式,实在令人汗颜,恐怕再好的小孩,到了他手上,也绝成不了什么气候,有点恃宠而骄的嫌疑。

 

当茉茉最终拎了两小桶巧克力走出超市大门,她的小手突然拉了拉顾亭梨的衣角,叫了声,“妈妈!”语气自然的,就好像她从来都不曾离开过妈妈身边,似乎已经忘记前几个月的彷徨,害怕,亭梨忙蹲下身,问,“怎么了,茉茉?”

“妈妈,这个要带给豆豆姐姐。”

亭梨惊讶,这么几个月了,她竟还记得田师娘家的豆豆,正感叹着,她突然又指了另一桶巧克力,说:“这个要给亚力山大。”

站在一边的朱印忙低下头,挑眉问:“亚力山大是谁?”

茉茉抬眼,很费力的仰视了他一眼,而后又扭头向顾亭梨问:“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找他做爸爸?茉茉要豆豆姐姐的爸爸。”

 

三周岁,五虚岁的孩子,独立思考能力已经较强,虽说童言稚语可爱无忌,但是这一句听在朱印的耳朵里,却是别样刺耳,所以脱口而出的,竟是一句:“你要谁都没用,我就是你爸爸。”

真是让人忍俊不禁,记忆深处,那个昔日严肃冷漠的表情,完全的对等不上,亭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提醒道:“她才三周岁多一点!”

再过几天,也该送她去幼儿园。

(四)

好不容易把茉茉哄睡了。

看看时间,又已经到了一天里最末的时刻,她像是有点心理阴影,害怕一闭眼又要被抱走了,所以坐在她身边一直坚持摸玩具,很艰难才睡了,到底是个孩子。

注视着茉茉的睡脸,想到她的将来,亭梨思考了很久,是有必要跟朱印谈清楚了,虽然她也真的怕知道,然而任何事,都需要面对不是吗,即使患为绝症之王的癌症,也有治愈的希望不是吗。

印象最深的,阿姆斯特朗不仅痊愈了睾丸癌,还在痊愈一年后就连续五次夺得自行车世界环法比赛的冠军,是他缔造了神话,也延续了神话。

“癌症不是死亡的一种形式,而是生活的一部分。”康复后,阿姆斯特朗如是说。

那么,朱印那边等待着的,又是什么!

 

到朱印的卧室,他不在,卫生间的灯亮着,门虚掩着,亭梨便坐到床畔一侧等,十几分钟过去,卫生间里好像始终什么声音都没有,亭梨心里不禁有些咯噔,起身走过去在门上轻轻敲了两声,叫道:“朱印,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答。

 

不再多想,也不再犹豫,亭梨连忙推门进去,偌大的浴缸,朱印正坐在水里,头微微的靠在墙上,睡着了,之所以确定他是睡着了,因为他的胸口仍然有力的起伏着,浴缸里的温水也不断在更新。

这个男人,突然感觉他瘦了。

 

亭梨有些鼻酸的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手,也不经意间轻轻抚上他的脸,突如其来的冰凉碰触感,让朱印的双眼立即弹开,亭梨慌忙放开自己的手指,又是四目对视,距离如此的接近。

“Ting!”最怕他如此称呼她,好似独一无二的。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忽然说,声音,很沉,是那种属于深夜里的暗沉。

亭梨惊到,脱口问道:“你爱我吗?”

“不知不觉的,在乎了!”

“你是在卫生间里求婚吗?”忍住又要流出的眼泪,亭梨故意的笑起来,可是微笑着微笑着,眼泪还是下来了,这些天,总是莫名的伤感,难受。

“去顶楼阳台,等我。”

嘴角,蓦地一勾,绽出笑容,双眼眯起,竟是说不出的性感。

片刻——

 

顾亭梨站在楼上阳台,院子里的落地灯亮着,烟蒙蒙的感觉,夜里有几丝凉风,下面的梧桐开的静悄悄,芳香着周围的空气,远处星星点点,分不出是璀璨的灯火还是遥远高空里的繁星,整座城市都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突然——

一段清昂的萨克斯音乐,从顶楼的入口处一直向四周空旷的阳台上扩散。

顾亭梨呆呆的看着入口玻璃门处,一道高挺修长的身影,背对着身后的壁光,一席黑色礼服,乳白色手套,配上短短站立的湿发,显得神秘而又尊贵。

曲子是亭梨熟悉的,却又叫不上名的,然而这样的气氛,于顾亭梨,真的太像一场美梦,不那么真实,音乐美的叫人感动,他的身影也渐渐向她靠近,靠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