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亭梨惊讶,“怎么行?”
“哎呀,亭梨,我信的过你,房子先过户到你名下,咱们可以去公证,房子的实际拥有者是我,等离婚后,再重新过户。”
“这个…”亭梨犹豫,这种事,她没做过,也不敢做,所以考虑片刻,她还是说,“这样吧,我知道一个律师,我帮你咨询咨询。”
“恩,好吧。”
罗云蜜点点头,这些天,她日子也不好过,因为自身的婚姻,对一个女人来说,任何不幸的婚姻,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何况还要涉及到财产,唯一幸运的,就是还没有孩子。
(五)
到家,又已经很晚。
看见她拎着包走进客厅,白老太太有些生气了,说:“你总是这么晚回来,你到底在忙什么,张岱说你早就下班了,你说要是老夫人回来一起住,她会怎么看你?还有,要是孩子也一起回来了,你怎么照顾她。”
“你说的,是茉茉?”
“你的孩子还有谁?”白老太太白了她一眼。
亭梨几乎不敢置信的,又问:“你是说,茉茉要回来了?”
“老夫人打了电话,说孩子一直高兴不起来,说要妈妈。”
“那朱印,他,什么意思?”
问到这个,白老太太不禁皱起眉头,好长时间,才又说:“朱先生的意思,好像是希望她能适应那边。”
“屁!”亭梨有些火,每次都这样,希望就能适应得了吗,茉茉还是个三岁大的孩子,他以为她有多成熟了,顾亭梨她现在是根本就不敢想象女儿的小脸,更不敢想象她落落寡欢的失望表情。
想到这,亭梨扔下手里的包,直接上楼。
一如既往,楼上静悄悄的,小书房里的灯亮着,卧室里的灯也亮着,经过小书房,朱印不在,亭梨又去卧室,哦,正倚窗而立着,看见亭梨进去,他瞥了眼,像是很随意的说:“回来了?”
亭梨点头,本来想旧话重提的,不过看他的表情,亭梨又将话给咽了回去,转身正准备去小书房把文案再完善完善,不过他却突然又说话了。
“我觉得有些累,Ting,你去卫生间给我放水。”
亭梨看了他眼,便去卫生间,替他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温水,又在水里加了些浴盐,朱印走进来,亭梨正要离开,却再次被他留下。
他说:“Ting,既然想要结婚的话,你就要习惯。”
说着,他径自脱了衣服,就在她的眼皮底下,亭梨惊到,瞪着他逐渐袒露的身体,惊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等反应过来,她急忙背过身去,谁知,背后一面偌大的玻璃镜,朦胧的射灯下,朱印完美结实的身材曲线,被反照的一览无疑。
“Ting,过来。”
他在叫她!
虽说是个成熟的女人,但是这会,顾亭梨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脸,肯定已经红透,心跳也骤然加速,很紧张,但是他说的确实没错,既然决定结婚,她是这么打算的,所以亭梨还是过去,缓缓的走到他身边。
他的手,仿佛是不经意般碰触到她的额头。
两个人如此的靠近,他的气息,好像就在她的下巴,双眼不知不觉的睁着,盯着他的双眼,就是那双眼,深邃的,感觉有层魔力,吸引她,一步一步的往下沉溺,沉溺。
“要不要喝点酒?”他问,声音,像是飘过湖水的微风,很轻,很低。
亭梨点头,慌忙跑开,跑离他身体的周围,跑出这个有点让人窒息的空间,小书房里就有酒,上次喝剩下放在柜子里的,只是真的拿来了酒,亭梨也就没有勇气再走进卫生间了,气氛有些暧昧,听说,一旦什么事都发生了,再生疏的两个人,也会变的异常的亲密。
脸很烫,干脆地,亭梨拿了瓶子坐在床侧,就直接喝了一口,辣辣的。
朱印坐在水里,脖颈疲累的微微往后靠着,知道她不会再进来,但是,如果刚才一直继续了,一直继续…他有没有可能真的,失控…
一个心脏肿瘤患者,到了现在的阶段,绝对承受不住性的巨大冲击。
(六)
半个钟头后,朱印换上睡衣走出卫生间,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
亭梨仍然坐在床侧,看他出来,她忙站起身,说:“你早点睡吧,每天睡的太晚,对身体不好。”
说完,她去卫生间,经过朱印身边时,都没有正视他的眼,刚才喝了酒,这会浑身都出汗了,去卫生间匆忙冲了澡,才发觉,睡衣都忘了拿,只好,又穿了原来的衣服出来。
卧室里的灯换成了昏暗的墙灯,朱印躺在床上,估计要睡了,亭梨说:“中午的那个文案,我要到书房里修改一下。”
“恩!”他点头,又说,“Ting,以后晚上,都过来睡。”
…
空气里的暧昧在继续扩散。
亭梨到楼下拿了包又回到小书房里去弄文案,脑子里却一直回忆着刚才的瞬间,其实对爱情,她也是渴望的,朱印这样的男人,他是女儿的爸爸,那真的是她的幸运,但是,她不敢相信,他们之间,将来会有爱吗?
到底为什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展到了这一步!
挺匪夷所思的,算了,将注意力集中到手里的文案上,其实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考虑,比如水族箱到底怎么安排,由什么人安排,是由供应商提供,还是卖场自己投资,招标又将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当然,她只是建议,写出自己的计划,具体操作,那是由上面领导们决定。
修改完细节,已经是午夜十二点,等奋斗到课长级别,每天也就不用这么累啦,亭梨满意的收拾好文案书,回到卧室。
很静很静。
几乎是太静了一点,好像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亭梨疑惑的往床上看去,朱印依然在,睡着了吧,亭梨过去,站在床侧,他看起来睡的很熟,很沉,表情很淡然,眉头淡淡的舒展开,双眼轻轻的闭着,睫毛真的很长,很浓密,脸颊很立体,很修长,下巴有一道细细的凹痕,亭梨突然觉得很可爱,第一次看见这道凹痕。
只是——
突然觉得不对劲,这样一个熟睡中的人,胸口为什么似乎没有一丁点的起伏,真的异样的安静,这样一个人,如此躺在床侧,突然让她产生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亭梨皱眉,连忙将手指悄悄放在他的鼻翼下。
没有呼吸!
不敢相信,亭梨急忙又探,仍然没有呼吸,深夜里,亭梨的额头突然惊出一阵冷汗,忙又将手伸到他的胸口,热的,但是,但是几乎感觉不到跳动啊。
“朱印——朱印——”
亭梨叫他,一边叫,一边使劲的摇晃,没有反应,竟然没有反应。
亭梨呆住,或者说,有些懵了,没有意识了,但是双手,却下意识的加重了力道,忘了拨打急救电话,双手拼命的拍打他的脸颊,口里叫道:
“朱印,朱印啊,朱印…”
(七)
病急乱投医,人在没有意识的混乱下,或许会做出奇怪的事。
比如顾亭梨,她完全呆了,真正的被吓倒了,吓的眼眶里,甚至不知不觉的湿润了,对着一动不动的朱印,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呼吸,要给他呼吸。
慌乱的捏住他的鼻子,对他做了人工呼吸,手,却抖的像风中的树叶,浑身也跟着颤动起来,脸上也不知道究竟是泪还是汗,拍他,打他,摇晃他,用力的把他托起来,让他坐着,头靠着枕头,嘴里依然叫唤着:
“朱印,醒醒啊,朱印,你怎么了,朱印…”
…
“咳——”
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轻轻一声,却让顾亭梨骤然停住疯狂的双手,呆呆的瞪着他,瞪着他,一秒,两秒…
“Ting!”
又一声,很轻很轻。
亭梨听见了,听的很清楚,是他开口了,亭梨的注视下,他的双眼,几乎是很费力很费力的弹开,瞳孔,竟有些涣散。
“你…”
“嘘!Ting,睡觉,睡觉了。”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很虚弱的。
“朱印,你,你不是偏头痛!”
记忆顷刻间复苏,想起那本写给女儿的日记,那时候并没有多想,想起在游泳池里,他突然像溺水一样,想起这么多次,他常常的惨白,想起刚才他因短暂的窒息而没了呼吸,亭梨她再傻,也不可能再以为他仅仅是偏头痛了。
刚才的刹那,她真的吓到了,真的吓到了。
“Ting,扶…我躺下…”除了虚弱,他说话,似乎也没了力气,暗沉的灯光下,看不出脸的颜色,亭梨轻轻的扶着他,重新让他躺下。
许久之后,亭梨在他的身侧躺下,不再说话,背对着他,眼泪,却再也忍不住,压抑的,一直默默的流,流到枕巾上,湿了一片,为了什么,说不清,就是想哭,想狠狠的,痛快的大哭。
不知不觉的睡着,却做梦了。
梦到的,是自己的父亲,冬天,很冷冷的大雨,父亲在河边洗菜,突然,脚下一滑,猛的落到河里,河水,结了冰的,父亲落进去,使劲的挣扎着,岸边却没有半个人,他使劲的挣扎着,却离河岸,越来越远,越是挣扎,人就越是往下深陷,直到,河水终于归于平静,湖面,很快再次结起了冰。
镜头,迅速切换,再看到父亲,已经是冰冷冷的一具尸体,躺在地上,周围是穿着白衣的奶奶,还有妈妈,有茉茉,却独独少了自己,少了她自己,她看见她们了,可是她却不在,她真的不在。
…
人为什么都会死呢!
这一次,亭梨放声大哭,为什么总有人死呢,她不想任何人死,她怕死,真的,但是比起家人,她更怕他们死,她从来就不想任何死,她恐惧,真的,她觉得恐惧。
…
“Ting——Ting——”
有人将她摇醒,睁开眼,在她身边的,不是父母,不是奶奶,不是茉茉,是朱印,眼泪根本就控制不住。
“朱印,我真的不想任何人死,真的,如果出生之前,我就知道人一定要死的话,那我一定来都不想来,活过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最后还不是要死,为什么都要死呢,朱印,你知不知道,人死了,都会去哪呢,我绝不相信还有下辈子的,有什么下辈子,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了…”
“Ting,人恐惧,是因为想的多,如果什么都不想,也就不会有恐惧。”
…
第十五章床底的女儿
(一)
隔天,亭梨的眼睛红红的,眼袋有点肿。
书上说,人在黑夜里的时候,容易脆弱,情绪也比较低落,早上离开的时候,朱印还没醒,昨天夜里,亭梨没有问他,到底为什么忽然昏迷不醒,也没问他,得了什么病。
潜意识里不想知道吧。
打了电话给她爸,声音带点哽咽的说:“爸,天要热了,田里的事,自己别跟着忙了,水稻找人来割吧,要不我请小伽过去帮帮忙。”
跟她爸,原本其实有很多话想讲,但是说多了,就怕他们在老家担心,所以,她也只简单聊了几句,就匆匆挂掉,但是即便如此,顾父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哽咽,身为父母,女儿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地,又怎么会不担心。
…
心里放不下,等到中午时,亭梨又给家里打了电话,是白老太太接的,亭梨问她:“朱印,他起床了吧?”
白老太太笑着说:“早就起来啦,已经去联美了,张岱开的车。”
亭梨应了声挂掉电话,抬眼看着窗外,今天的阳光,不若昨天那般耀眼,像是被云层遮住了一角,胖课过来的时候,亭梨正在发呆,胖课用中指点了点桌子,叫她:“小顾,案子都写好了吧,刚才李经理在催了。”
“哦!”亭梨回过神来,点头。
胖课看见她红肿的双眼,吃惊的问:“昨晚熬夜修改了吧?”
“没,昨天没睡好。”亭梨拿了桌上的文案起身,又说,“课长,那我过去了。”
李心珍的办公室就在办公区的最右边,跟钱处长的办公室仅一墙之隔,说实话,能进联美,亭梨还是很感激这位钱处长的,虽然他完全的不知情,更不知道她是谁。
玻璃墙面的百叶窗关着,站在门外,亭梨敲门,一会里面传出一声“进来”,自然是李心珍的声音,亭梨便进去,直接把文案放到她桌上,说:“李经理,这是我写的文案,你要是觉得哪里有问题,我马上修改。”
“放着吧!”她抬头,双眼的视线落在顾亭梨的脸上。
“要是没其它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李经理。”
“顾亭梨,是吧?”她突然从办公桌后站起来,亭梨点头,令人出乎意料的,她像是不经意的又问,“味道不错,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我,其实用的是香皂。”基本没怎么用过香水,大概是朱印卧室里的味道吧,也或者就是香皂和沐浴露。
“你倒还算有品味!”她淡笑一声,又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继续说,“这两天你去搜集供应商资料。”
“要安排竞标吗?”亭梨问。
“要怎么做,我会通知你,你搜集好了,直接把名单给我,我会安排见面,商谈合作方式。”
…
事情发展到这,好像已经没有顾亭梨什么事了。
走出李心珍办公室的时候,亭梨遗憾的叹了口气,其实一开始她是很希望自己来做的,认认真真的做,做出一个特色来,何况这本来也是鱼课课长和助理的工作,努力提高鱼课的毛利,从接触供应商开始,到商品陈列到架,一步一步的好好学。
这是一个完整的过程。
(二)
“我也不想这么样起起伏伏,反正最后都是孤独,眼看感情变成一个包袱…”
这是顾亭梨设置的手机铃声,食堂里,骤然又响了起来,亭梨放下手里的筷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家里的,亭梨疑惑的接过,上午才跟白老太太通过电话,没想到这会她又打过来了。
接通电话,亭梨轻轻的“喂”了一声。
“亭梨啊,上午在单位,你有没有碰到朱先生?”白老太太在那头问,亭梨看了眼周围吃饭的同事,只简单回答了句,“没有。”
这个白老太太,老问她这类问题,她根本就忽视了,卖场和联美大厦,原本就是两回事。
“哦,”白老太太又说,“没有啊,我以为他会跟你说。”
“说什么?”
“朱先生下午要离开上海。”
“为什么?”亭梨惊讶,“他要去哪?”
“哎呀,他每隔段时间,总要回香港看望老夫人的嘛,你怎么不知道,昨天我还以为朱先生这次要带你一起去的。”
“他电话是多少?”听到这里,亭梨急了,“我说的是他在联美的内线电话。”
“这两个人…”白老太太嘀咕了一声,便是短暂的停顿,看样子应该是在电话上翻查朱印的号码,一会,等找到号码,白老太太又继续说,“你打这个电话,6…”
挂上家里的电话,亭梨便直接拨打了白老太太刚才提供的那组数字。
数秒,电话通了,竟是一个苍老浑厚的男声,他说:“你好,这里是朱先生的内线电话,朱先生现在不在。”
“他…去哪了?”亭梨皱眉。
“请问你是哪位?”
“他是不是已经去机场了?”
“哦,你知道,是,才刚离开。”
“哪个机场?”
“浦东。”
…
浦东机场,亭梨挂上电话,连忙往食堂外面跑,坐在边上的小孙惊讶的看着她,忙问:“助理,你饭不吃了吗?”亭梨边跑边回头说,“小孙,麻烦你一会帮我把饭盒放到池子里去。”
出门就打的,直接往机场方向走。
中午时段路还有些堵,亭梨坐在后面不禁有些焦急,又打电话回去问了朱印机票的时间,白老太太竟然也不知,还说:“朱先生的事,我这个老太太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你都不会问的吗?”
一路,亭梨脑子里都有些乱,其实之前也想过干脆问他们要了老夫人那边的电话号码,但是问题是,要如何解释,而且即使通了电话又怎样,没有朱印的首肯,孩子,不可能被接回来。
不知道是谁说过,生活,好像总是一团乱麻。
真精辟!
在机场停车场里下车,乘了电梯想直接往上面候机大厅走,一路问了许多人,问他们去香港班机的候机大厅,机场,亭梨第一次过来,这里似乎完全国际化的结构,亭梨一路走,竟走到了国际航班的出站口,一群群异样人种的高大身影走出来,人很容易在里面淹没。
又拉了陌生人问,他说,登机前要先去柜台办理手续,换登机牌,也就是通常所说的CHECKIN,牌上才会显示对应侯机厅,再凭票通过安检,进入侯机厅,听到这里,亭梨有些颓然,陌生人又随手指了指楼上方向,说,“喏,就在那边,换牌柜台。”
…
(三)
上了电梯,亭梨的双眼一直盯着柜台前换牌的队伍,在人群中寻找朱印的身影。
谁知,刚走到柜台边,远处,背后的方向,突然有人叫她,“顾小姐!”很惊讶的声音,亭梨连忙转身,后面栏杆处的等待区,大宅里的司机张岱,就站在那里,吃惊的看着她,而在他身边坐着的,正是朱印。
眉头紧皱的朱印。
亭梨几乎是怔懵的走过去,盯着朱印,想起昨天夜里,他忽然的不醒人事,张岱又问:“顾小姐,你怎么在机场?”
…
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与朱印面对着面,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张岱感觉出气氛不对劲,忙离开座位,说:“顾小姐,我去给你买杯咖啡。”说着,向楼下的餐厅走去。
半晌——
朱印突然打破沉默,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连双眼都似乎隐隐带着笑意,招呼道:“嗨,Ting!”
这个“Ting”,亭梨每次听都觉得怪怪的,因为这个发音,根本就很像“Ding”,努力忽视他阳光般的笑容,亭梨问他:“你,要去看她们?”
“恩!”
“你母亲,她一直住在香港?”亭梨又问。
朱印摇头,目光有些飘远。
看着他漆黑的有些深不见底的眸子,这一次,亭梨沉思了许久,才终于缓缓又开口,很认真的说:
“朱印,昨天夜里,我一直睡不着,想了很多,虽然我没有问,但是我差不多能猜到,你为什么会要孩子,又为什么把茉茉送到你母亲身边,我能理解,真的,虽然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想知道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就像你说的,人恐惧,是因为想的太多,如果什么都不想,也就不会觉得恐惧…或许你是因为怕你母亲回来,看见曾经住过的地方触景生情,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她是不是也有美好的回忆呢,也或许,你是怕她看见你的病情,但是,让她一个人身处异地,难道她不会觉得老年孤独吗?”
“你想说什么?”朱印的表情,再次恢复一贯的冷漠。
“带她们回来吧,不管是你母亲,还是茉茉,我都愿意照顾她们,你不想让她们知道的事,我也一定帮着一起保密,求你,带茉茉回来吧,我真的太想她,太想了。”
每天一闭眼,只要一想到茉茉不在身边,她的心,都像被揪起来一样,很痛。
对他,她至少也是真心的。
…
他走了,上了飞机,云层之上,看不到一点痕迹。
心里很落寂,回来的路上,她顺便去了何律师的事务所,因为罗云蜜的离婚问题,她需要帮着咨询,看见是她,何律师挺客气的在办公室里接待了她。
没有刻意寒暄,亭梨坐下后,就直接说:“何律师,关于离婚财产的分配,我想替我的朋友咨询几个问题。”
何律师去自动咖啡机上替她泡了杯咖啡后,便示意她继续说。
“是这样,我朋友在结婚后,买了一处房产,产权是夫妻共同,但是当初实际出资的是女方父母,现在我那朋友,也就是女方,想要取回房产,她想暂时过户到我的名下。”
“哦,顾小姐,这个不行。”何律师忙摇头,“我国婚姻法第47条明确规定,离婚时,一方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或分割夫妻共同财产的,对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伪造债务的一方,给予处罚,在离婚财产分配时,给予少分或者不分。”
“那房产本来就是女方的,女方父母完全的出资。”
“搜集证据,可以证明当初购房的钱是从女方父母处借的,可以当作是夫妻对外的共同债务。”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亭梨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