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才抓得太过用力,参差不齐的指甲透过薄薄的衣衫掐入掌心,本就浮肿的皮肉一下子被掐破,流出淡黄色的浓液还有一根小小的黑色东西;却是数日前不甚刺入掌中的木屑,一直不曾挑出来过,疲累不堪的她早已经忘了掌中的刺痛,待到现在才晓得已经化脓。
许多人许多事,岂不就如这根木刺一般,刺入肉中不觉,等到发现时,已经化成了一泡脓水,肮脏腥臭,令人想吐。
郑春华眼中那点神采徐徐散去,比刚才更加黯淡数分,尽管不甘,尽管惜命,却也没想过逃,这里是紫禁城,她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十三爷既奉太子之命而来,那动手就是了,何必说那么许多废话。”她吃吃笑语,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凄凉,落得今日这个地步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唯一有所恨的就是胤礽,自己一切苦难皆因他而起,如今他却派人取自己性命,心,痛欲死!
胤祥弹一弹指甲漫然道:“太子说要杀你我又没说,郑贵人,你甘心就这么死吗?”
【作者题外话】:二月河的雍正王朝是我很喜欢的书,电视剧更加喜欢,所以本书借鉴了雍正王朝某些地方,尤其是郑春华部分,至于为啥连名字也不改一个就直接了名郑春华,呃,我能否说是因为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第两百零五章 假死

郑春华愕然盯着他,据她所知,四阿哥与十三阿哥一直唯太子马首是瞻,为太子办事,怎得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
胤祥也不多言,只道:“我已经与此处的文总管说好了,到时他会给你吃一种药,吃下去之后三个时辰内形同死人,而我会在这段时间设法运你出宫,具体的你到时候听文总管安排就是了。|”
这些话令郑春华更加疑惑丛生,胤祥不止违抗太子的命令,还要救自己出宫,他究竟有何图谋?
无数个念头掠过脑海,在电光火石间她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又不太清楚,直到胤祥准备走出去时,那个念头才渐渐清晰,神色一变,脱口道:“你想利用我钳制太子?”
“你不愿吗?”这是胤祥回给她的话,没有等她答复就径直跨出了静室,夏日下,脸上有似若嘲讽的笑意。
他看得出,郑春华是一个惜命之人,不会为了一个意欲置她于死地的人而舍弃这条唯一的活路,人…总是自私的。
之后的几日,在文英的有意安排下郑春华没有再做浣衣的苦差,待得初十清晨,文英将那包药交给郑春华,见她拿着药犹豫不决,只道她是怕药有毒,逐道:“放心吃吧,十三爷不会害你的,要不然也不需弄得这般麻烦。”
郑春华的犹豫固然有此,但更多的是对将来的一种不确定,经过这几日的思量,她已经明白,胤祥对太子生出了二心,若自己吃下这包药无疑就等于是与他一道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
当真要这样做吗?太子…想起往日他的柔情蜜意,人几乎要化成了一滩春水,不会忘记初次相对的那一刻,那种激情比老皇帝所给予的更令人难忘百倍千倍。
从此,寂寂深宫之中,年轻俊逸的太子就成了她深夜里唯一的企盼,明知不该,明知违背伦常,却依然盼着他能再来,滋润自己这颗如饥似渴的心灵。
可是,一切美好,终是在事情败露的那一天停止了。
在辛者库的日日夜夜,她一直在担心胤礽的处境,担心康熙一怒之下会再度废了他好不容易重新得来的太子之位,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他派人来杀自己,他负了她!他负了他们的情义!
她恨他,恨这个负心薄幸的男子!
狠一狠心,再狠一狠心,终是端起药倒入自己嘴里,她不想死,纵然明知是被人利用,也不想死!
郑春华在吃下药不久就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文英小心地伸出手指探在她鼻下,发现果然如胤祥之前所言那般,没有了呼吸,正要收回手指忽又觉得不对,发现郑春华虽然好似没了呼吸,但若手指在鼻翼下探的时间久了,还是能感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呼吸,就像冬眠了的蛇熊一般,身体机能降到了最低。
文英又放心地探过心跳后,发现心跳也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后,方才点点头,收了药纸起身拉开门,冲在外头监工的二尘大声喊道:“快过来,郑春华暴毙了。”
二尘在听得郑春华三字时茫然了一下,待得想起这名字是谁时,忙将鞭子扔给旁边的人,自己奔过来往屋里探了探头,发现郑春华果然躺在地上,小声道:“总管,她真死了?”
文英皱眉在二尘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我还能骗你不成,本想让她去干活,哪知进来刚说了没几句就突然倒地抽搐了几下,接着就死了,真是晦气!”见二尘还愣在那里,又拍了一下斥道:“还不快去把担架拿过来,把她抬到乱葬岗去埋了。”
“果然那些当过主子的细皮嫩肉就是不经使,这才来了几天就暴毙了!”二尘嘀咕了一句,摸着有些发疼的后脑勺往外边跑,不消一会儿与另一个太监前后抬了一幅刚好够一人躺的担架来。
文英指了他们将郑春华的“尸体”放在担架上后,正要抬出辛者库,不想在门口撞见了胤禟。文英心中一凛,同时暗暗叫苦,这位爷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就卡在这时候来呢,他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奴才给九爷请安,九爷吉祥。”
胤禟在叫起之后往担架上瞄了一眼,因为上面盖了白布所以瞧不清模样,漫不经心地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文英赶紧赔笑道:“回九阿哥的话,辛者库里刚死了个人,奴才正准备抬到乱葬岗里去扔掉呢,不想竟让那死人晦气冲撞了九阿哥,奴才该死。”
听得是死人,胤禟也没往心里去,这辛者库要是没死人就怪了,当下道:“你这里是不是个叫郑春华的?”
文英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怎么又来一个寻郑春华的,朝正准备张嘴的二尘使了个让他闭嘴的眼色后笑道:“不知九爷寻她有何事?”
听得这话,胤禟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阴声道:“爷做什么还要知会你吗?”
“奴才不敢!”见他发怒,文英赶紧赔罪,随后道:“只是九爷来得不太巧,这郑春华,刚刚暴毙了!”
胤禟眼皮一跳,阴沉的目光落在那具盖于白面这定的尸体上,快步上前一把掀开白布,果然,正是他要寻的那人。
竟是晚了一步,可恶!
他今日来此是受胤禩所遣,如今外头关于太子与郑春华宫庭的言语传得纷纷扬扬,然毕竟是没有真凭实据,令得康熙对一应奏折皆留中不发。
可是,如果郑春华站出来呢?这个一切祸根的起源站出来将真相公置于众的话,纵然康熙是一国之君,执掌天下臣民生杀大权,也不得不处置太子,一个德行亏损到这等地步的人,何来资格继承大统?
至于郑春华肯否站出来,胤禩并不担心,他相信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牢牢抓住这个弱点,就可以让他们为自己所用。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何谈成就大事。
所以从郑春华被废黜到辛者库的那一天起,胤禩就存了将她弄出去的心思,只是之前怕康熙起疑,一直按兵不动,直至现在才让胤禟过来探探风,哪想到郑春华竟是死了!
第两百零六章 麻烦

从头到尾,胤禩都不曾熄过争储之心,在他们看来太子除了一个高贵的出身之外就一无事处,试问怎可以让这种人登上至尊之位。|
所以,从郑春华一事始,就开始逐步逐步安排,之前一切皆顺利,不曾想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却是出了岔子。
“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你这总管是怎么当得差?”想到八哥的计划被破坏,胤禟心情大坏,迁怒于文英。
文英听出其话中的怒意,忙赔笑说着刚刚想好的说辞,“瞧九爷说的,这辛者库劳作繁重,每月里总有那么几个死人,这宫里上下都是晓得的,若说连着两月没死那才叫奇怪呢。再说这郑氏又细皮嫩肉的不曾做过差事,突然一下子就暴毙了,奴才也没办法啊!”
听得文英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片叶不沾身,胤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显然极不满意,不过文英也顾不上这些了,眼见时辰一分分的过去,心中焦虑不已,脸上却是半分也不敢露,只静静等着胤禟发话。
眼前这位可不是人称草包皇子的十阿哥,论才干胤禟许不及胤禩,但心思却是一点不少,而且眼睛极毒,稍许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那双眼,有不少人在背地里称他为毒老九。
胤禟此刻心烦意乱,也没顾得上文英,站了一会儿他又上前掀起覆在郑春华身上的白布,并将手指伸到她鼻下。这个动作险些没将文英的胆给吓破了,以为被他瞧出了破绽,待见胤禟略显失望地收回手后方才暗吁了一口气,饶是如此,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趁胤禟不注意,文英小心地举袖拭一拭额间密密的冷汗,上前小声道:“九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若没有的话奴才先送尸体出去,郑春华死了有一会儿,天这么热,若是放久了尸体该发臭了,奴才怕到时候会有尸瘟!”
听得“尸瘟”二字,胤禟心里也有些发寒,挥手让文英赶紧把尸体弄走。
文英悬了半天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朝胤禟跪安后命二尘两人抬起担架往宫门走。
不知为何,看着文英快步离开的背影,胤禟心中生出几分疑惑来,文英…他仿佛在躲自己,这是为何?
如此想着,他随意唤过一个在辛者库里当差的小太监,问他这些日子可有谁来过。小太监回忆了一下说约摸五六日前十三阿哥曾来过,且还与郑氏在静室中说了阵话,是文总管亲自安排。
胤祥?他来找郑春华做什么?难道…胤禟猛地想起胤禩曾与他说过的话:胤祥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太子党,而是切切实实的四爷党!
胤禟微微皱起显得有些倒八字的双眉。呃,他记得文英以前似乎是侍候敬敏皇贵妃的,胤祥来过没几天郑春华就死了,这事…未免太巧合了些,会否当中有什么猫腻?
想到这里,胤禟不再犹豫,脚步一转,疾步朝文英离去的方向追去,待得快到午门的时候,终于追上了文英。这一次他仔细盯了文英的神色,果然发现他瞧见自己时神色有细微的变化,更肯定了心里的怀疑。
“九爷,您老还有事?”文英没想到这位难缠的爷又追了上来,忙小心翼翼地迎上去。
胤禟微微一笑,和颜悦色地道:“无事,只是恰好我也要出宫,又想起总听你们说乱葬岗、乱葬岗的,却从来没去过,正好趁这机会跟你们去见见!”
文英脸颊一阵抽动,暗自叫苦,这爷怎得突然心血来潮,真要叫他跟去,那这出戏岂不就穿帮了?偷运他人出宫,还是郑春华这样的身份,可是掉脑袋的事,还有可能牵连十三爷,他该怎么办才好?!
文英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赔笑道:“九爷说笑了,乱葬岗有什么好瞧的,再说那地方死人多,阴气重,去年奴才手下一个小太监去了回来后就一病不起,邪气得很,九爷金尊玉贵,万一那不知情的东西冲撞了您,奴才可提待不起。”
他试图打消胤禟的念头,殊不知,越如此胤禟就越不肯罢休,弹一弹衣角淡淡道:“你也说金尊玉贵了,那一般邪物又怎可能冲撞得到我,走吧,我真的很好奇,乱葬岗究竟是何样子!”见文英愣在那里不动,他又睨了一眼道:“怎么还不走,难不成,文大总管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九爷说笑了。”文英硬着头皮道,至于那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挂不住了,皱纹丛生的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忧心。抬头瞥了一眼天色,离郑春华服下药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而从这里赶到乱葬岗怎么着也要两个时辰,一旦药效过了郑春华醒来,事情可就彻底穿帮了。他晓得胤祥与这位九爷是死对头,落到他手里那是休想有好果子吃。
如此想着,文英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走得极是艰难,胤禟看在眼里也不催促,只在心里冷笑,他倒要看看这文英当着自己的面还能耍什么花枪。
文英常出入午门,是以守在那里的侍卫都认识,有时候还会聊上几句,这回侍卫刚要开口,不意发现胤禟也在,忙上前行礼,胤禟颔首后指了指文英道:“辛者库死了人,文总管要运尸去乱葬岗,你们好生查查,莫要出了什么不应该的乱子。”
运死人出宫这本是极正常的一件事,侍卫们很多时候都是随意看看应付了事,但胤禟突然来这么一句,却令得那些个侍卫心中一凛,不约而同地想起发生在康熙十七年的一件事。
当时辛者库的总管尚不是文英,而是一名姓夏的老太监,他也常送死人出宫,侍卫经常随便看一眼就放过去了,直至有一回,尸体不小心从担架上翻落,被人发现尸体的口中掉出一粒拇指大小的夜明珠,他借尸体偷运宫中珍宝的事才被败露,几乎每一具尸体在出宫前都被他开膛破肚,取出内脏,然后在里面藏东西,大至花插小至珍珠,但凡能偷藏挟带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放过。
最后,姓夏的太监被处以极刑,之前负责午门进出的侍卫也因看守不严而被统统发配充军。
因为那件事在宫中闹得极大,所以尽管过了三十年,那些侍卫依然有所耳闻,九阿哥此言,莫非当年的事又要重演?若真能查出了子丑寅卯,那可就是大功一件!
第两百零七章 对峙

想到这个,那群侍卫一个个眼放精光,不需胤禟在说什么,一个挡着文英,另几人一拥而上,将白布掀在地上,对着郑春华的尸体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了个遍,哪里不肯放过。%&*";他们可不晓得这尸体是什么人,只当是一般的宫人,翻来覆去,连衣裳也给掀开了,确定这肚子上不曾被划过藏了东西。
“哟,一群人围在那里做什么呐?”急得满头大汗的文英听到这个声音如逢救星,赶紧撩袍越过挡在身前的守卫上前见礼,在打千的时候眼睛一直瞟向负手站在他们后面的胤禟。
“起咯吧。”胤祥原本是等在宫外的,但因放心不下,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文英他们还真遇到了大麻烦。
胤祥大步走到胤禟面前,很自然地搭了他肩膀道:“原来九哥在这里呐,我正想去找你呢。”
“哦?十三弟找我什么事?”胤禟笑一笑,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那只搭在自己左肩的手上。
“上次赛马的时候输给九哥后,我一直在寻找比那我匹黑珍珠更好的马匹,如今终于让我寻到一匹,迫不及待地想同九哥再赛一场。”胤祥脑子飞转,迅速找了一个尚算通顺的理由。
“此事不急。”胤禟拨开胤祥欲将自己拉走的手淡淡道:“我今儿个对乱葬岗比较有兴趣,赛马的事改日再说。”
胤祥全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笑嘻嘻道:“九哥没兴趣,我老十三却是兴趣十足,今儿非要分个高低不可。|走!”说罢拖了胤禟就要往宫外走。
胤禟斜看了他一眼,脚下纹丝未动,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十三弟似乎不愿见我在这里,莫非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胤祥嗤笑道:“这里就一个死人,纵是有秘密也被带到了阎罗地府,九哥还想去找阎罗帝君问个清楚不成?”他顿一顿又道:“我只是觉得这里没什么好待的,怎及赛马来得有趣好玩,除非九哥怕了。”说到最后一句,胤祥有意激他,无奈胤禟根本不为所动,执意不肯离去。
这下子连胤祥也束手无策了,这个时候侍卫已经将郑春华的尸体从头到脚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白高兴一场。他们虽不敢明说,但看向胤禟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嗔怪,暗怨这位爷涮他们玩。
侍卫头领挥手示意文英几人可以离开,文英小心地睨了胤祥一眼,命人抬了郑春华尸体跨过及膝高的宫门。
胤禟抬步想要跟去,却被胤祥死死挡在面前,不论他往哪里走,胤祥都跟个索命鬼一样缠着不放;眼见文英一行人越走越远,胤禟心下着急,头一次露出怒容,“老十三,你到底想怎样?”
胤祥也不与他生气,咧嘴露出一口雪白发亮的牙齿道:“不怎样,就想让九哥陪我赛马!”
胤禟听得一阵气结,戾气在眉眼间渐渐成形,“老十三,你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我让开,否则休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客气!”
“客气?”胤祥露出讥笑之色,“要说客气,九哥你何曾待我客气过。八岁那年九哥诓我爬上假山之后将我推下去,还在德娘娘面前告我一状,说我顽劣好动,不堪约束,德娘娘信以为真,罚我面壁思过十日。十二岁那年,我用了一个绣有浅黄龙纹的平金荷包,被九哥看到了告到太子那里,说我越僭,罚我跪了整一下午的日头,记得那日也是这样热辣无云的天气。”
胤祥永远不会忘记表面温和的胤禟待自己的“好”,就因为生母早逝,他又不受康熙重视,所以在众阿哥里头,他是最遭人作贱的那一个。
罚跪那回,他正生着病,然根本无人同情,冷眼看他罚跪、看他晕倒在庭院中;若不是后来胤禛得到消息赶过来,不顾会否得罪太子,直接抱他回长春gong,又召太医来看,他的命不定就丢在那里了,哪还有现在的十三阿哥。
他的命三番四次都是胤禛生生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所以终他一生都只会忠于胤禛这个四哥,至于旁人,说句实话,即便是太子也不放在他眼里。
“我懒得与你废话,总之现在你立刻给我让开!”再不追,这人可就不见了,由不得胤禟不急。
“我偏不让,九哥待拿我何?”胤祥也晓得这回是撕破脸了,不过也无所谓,本来大家就是面和心不和,哪个会怕他。
“好!你有种!”胤禟扔下这句话,忽地从相邻近的侍卫腰间抽出明晃晃的钢刀,随手耍了一个刀花后,锋锐的刀尖抵在了胤祥的脖子上,阴声道:“最后再问你一句,让――还是不让?!”
胤祥仿佛没瞧见那把足以要命的刀,面露嗤笑,“九哥以为这样能吓住我吗?”在胤禟及众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前,胤祥迅雷不及掩耳地从另一名侍卫腰间抽出同样明晃锋锐的钢刀,以同样的姿势抵在胤禟面前,近乎挑衅地道:“今儿个我偏就不让了。九哥若有种,咱们就来比比哪个的刀更快一些!”
一干侍卫早已瞧得傻了眼,这…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明明好端端的,怎么一转眼刀剑相向,而且拿刀的还是两位身份同样尊贵的阿哥,万一若真的出点事,他们的脑袋到底还要不要了?
究竟要不要上前劝?众侍卫的目光都聚集在侍卫头领身上,等着他拿个章程出来。那侍卫头领早已在心中骂开了,不知是否因为今儿个出来当差前没拜神,一来就摊到这么桩事儿。要是不劝,闹腾起来,他们没一个人担待得起,可要是劝,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头领在那两位爷眼中连屁都不是。
侍卫头领站在那里左右为难,眼见气氛越来越僵,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劝道:“二位阿哥暂且息怒,万事皆有商量,咱们先把刀放下来行吗?”
胤禟压根儿连正眼都没看他,一只蝼蚁何来资格劝他。他死死盯着胤祥,冷声道:“老十三,你真想与我动手是吗?”
胤祥略显无奈地瞥了不知如何自处的侍卫头领一眼道:“你听到了,是他在逼着我动手呢,就算我现在想止戈也不行。”
【作者题外话】:忘了问大家,有没有人想客串的啊,要是有的话,就把想好的名字发在书评区里哦,我会记下的。
第两百零八章 罢手

胤禟听得一阵气结,明明由始至终都是胤祥处处针对,现在却反过来诬他,实在是无耻之极。
至于那侍卫头领快哭出来,“我的爷唉,您就别寻小的开心了,都消消气行不?”
这一次哪个都没有理会他,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文英几人已经走的不见了人影,想再追根本来不及。
憋了一肚子气的胤禟将火都发到了胤祥头上,单手一翻当头就往胤祥头上劈去,今天不教训教训这个老十三,他就不叫胤禟!
别看胤祥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一直在提防胤禟动手,是以胤禟手里的钢刀刚一动他就有了反应,挥刀格挡,刀锋相撞间,碰出点点星火之光
“铛!铛铛!铛铛铛!”刀剑数次相撞后方才分开,两人执刀各立一侧,仔细看可见两人手里的钢刀刀刃处皆不有同程度的卷口,可见适才的对决,两人皆是动了真格,不曾留手。
见他们真动上了手,侍卫首头领连想死的心也有了,领了众人苦苦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两人住手。
胤祥将钢刀拿到面前,朝缺口处轻吹了口气漫然道:“九哥好大的力气,不过双方交手可不是光靠力气就可以定胜负的。”
“你还不是同样一身蛮力!”胤禟反唇相讥,旋即拿刀一指胤祥道:“废话少说,动手吧,不要以为学了几天庄稼把式就当真了不起了。”
“哼,一样的话我还给你!”胤祥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正当两人钢刀将要再碰时,一个身影匆匆奔了过来,挡在两人中间,同时有尖细的声音响起,“唉哟,两位小祖宗快停停手,老奴在这里求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