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连忙道:“回家就把儿子抱给阿琅看…”
云琅当然看中霍光,如果说霍去病是一颗璀璨的流星,那么霍光对于大汉国来说,就是一颗永恒的太阳。
他老成持重,而又果敢善断,知人善任,实为具有深谋远略的政治家。
他击败上官桀等人发动的政变,废刘贺,立汉宣帝,使汉室转危为安,其政治胆略颇可与萧何相比。
他改变武帝末年急征暴敛、赋税无度的政策,不断调整阶级关系,使空痹的大汉国转危为安,产生了大汉国自文景之治后的第二个盛世。
总体上来说,大汉国乃至两千年之后的王朝,全部都是人治社会,想要推动一件事,或者说要有所改变,都需要具体的人来实施。
云琅觉得没有谁能比霍光更适合接受自己的教育了,也没有人能比他更加适合传播自己带来的后世学问。
看着被蛋糕,猪蹄,酱牛肉,烤鸡收买过来的霍光有模有样的冲他磕头,行拜师礼,云琅的眼泪都忍不住流下来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太宰为何对他好到骨子里的原因了,有的时候,对于一个人来说,传承要比生命更加的重要一些。
相比得到霍光,霍仲孺那些人的那点蝇营狗苟的心思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哪怕后果再严重些,他也不在乎。
毕竟,为了西北理工这个最合适的开山大弟子,云琅能赴汤蹈火!
第一三二章 不给
一个人的力量太小,即便他很强大,在面对整个世界的时候依然渺小。
所以云琅会觉得宋乔才是自己最合适的妻子人选,所以才会认为霍光是自己最合适的弟子人选。
他需要一个很好的团队来实现他的梦想。
太宰除了敌人之外没有留给他任何人脉,当然,如果死去的大秦军团算是人脉的话,云琅也只能死后才能用到。
霍去病早就形成了自己特殊的人格,曹襄这一辈子估计都不可能形成他独特的人格,至于李敢,他只在意马上封侯。
其实啊,社会建设要高于军事要求的,只是人们习惯性认为战场才是好男儿展现勇武之姿的地方。
这跟人类的发展有关,很久以前,一个男子需要手持简单的工具狩猎,如果一天不与大自然搏斗,就会被大自然淘汰。
这就让男子必须激发骨子里面最后的一丝武勇,去面对残酷的大自然,久而久之,男人们会认为,一切的荣誉都来自于战争。
婚,这个字很有意思,按照云琅的理解,应该是一个男人手持木棒敲晕了一女子之后,才有可能出现婚配这种事。
他也觉得这种娶老婆的法子其实很靠谱,只要去掉无用的感情,男子在用木棒求婚的过程中不但展现了自己的勇猛,狡狯,以及灵活的身手,甚至连智慧也在敲晕女子的那一瞬间得到了全面的展现。
女子想必是警惕的,只有最优秀的男子才能达到目标。
如果是霍去病老婆张氏这种女子,估计只有很少的人才会去做木棒求婚这种尝试。
反正,只要看,张氏与霍去病在残雪中翻翻滚滚战斗的模样,云琅觉得他应该是没有向张氏这种女中豪杰求婚的资格。
“去病又舍不得真正打张氏,干嘛要纠缠那么久?”李敢是个识货的,看了一阵子就不满的对云琅道。
云琅见霍光背着云音站在一边看热闹,就把大氅披在两个孩子身上,很奇妙的两个小人,刚刚还在抢食物,现在又笑的嘎嘎的。
“去病不满张氏擅作主张,张氏不满去病自甘下贱,反正两个人谁都说不服谁,只好手上见真章了。这也是张氏换了一种方式在跟去病服软,很不错的女人。”
眼看着霍去病的白蜡杆子点在张氏的眼前,这一场龙争虎斗总算是结束了。
“我大哥赢了!”霍光从大氅里费力的探出头问云琅。
“谁知道呢,夫妻间的输赢不太好说,有时候赢了,未必就是赢了,有时候输了,未必就是输。”
云琅给霍光解释了一下,见这孩子依旧是一脸的迷惑,知道自己习惯性装神棍的语言这孩子听不懂。
就笑道:“你大哥赢了。”
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的张氏一张脸红扑扑的,大大方方的走到云琅他们面前施礼道:“让几位叔叔见笑了。”
云琅笑道:“别说客气话,你要是真能在马厩里住下去,我们才服气呢。”
张氏掩嘴笑道:“云叔叔果然如去病说的那般有趣,张莹只是认为如我夫君这般的大英雄,自当赤手空拳打天下,如此治下的家业留给子孙才长气。”
云琅大笑道:“去病的土地就在上林苑,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庄园自己去修建就是了,以你跟去病的能力,一年足够修建好一个庄园了。”
张莹听了云琅的话有些扭捏,求助般的看向霍去病。
霍去病将两根白蜡杆子丢给家将没好气的道:“她想借助你家的山居…”
云琅笑着对张莹道:“不打算住马厩了?”
张莹笑道:“那是说给外人听的,既然云叔叔家中有华宅,张莹也没有必要硬撑着去住马厩。”
云琅笑着对霍去病道:“通权达变,这是一个美德,去病,这一方面你可就差远了。”
霍去病冷笑一声道:“谁说我不会通权达变了?把乌骓马牵去山居,只要跟马住在一起就算是住马厩了。”
曹襄冷冷的道:“这一套也就在我们三个面前使使,换一群人,你一定会住进马厩里去的。”
李敢大笑道:“既然没有住在马厩里的打算,就不要拖延时间给军卒留什么收拾马厩的时间了,我们这就快些走。”
霍去病刚要跟弟弟说两句话,却发现云琅抱着霍光跟云音去了马车,刚刚上了马车,马车就迅速的沿着渭水向云家狂奔。
张莹皱眉道:“你弟弟…”
霍去病摇头道:“别问,阿琅这人做事历来是走一步看三步,别看年纪小,做事沉稳的如同经年老吏。他看中了小光,那是小光的福分。”
张莹低声道:“小光应该在您的身边受教。”
霍去病将张莹扶上马车,摇摇头道:“你太小看阿琅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极限在那里,这样的人,长安城没有几个,你到了云氏就会知道,阿琅的不凡之处到底在哪里。”
张莹拉住霍去病的手道:“天太冷,您也别骑马了,坐在车里暖和。”
霍去病摇头道:“我马上就要去白登山了,不经历一些风雪如何在白登山立足。”
张莹也不再坚持,关上车门,隔着车窗与霍去病聊天。
新婚夫妇,又是刚刚食髓知味,即便如霍去病这样的人,也不忍冷落这个性格奇特的女子。
远处的山是白的,近处的大地却是枯黄的,身边的渭水颜色泛黑,走在这样的大地上,即便是心中还有几分愤懑之意,也会被这里的风霜消解的干干净净。
车队进了富贵镇,也就算是到了云氏,云琅瞅着热闹的煤石市场有些感慨。
走的时候,长达一里的街市上全部都堆满了煤石,仅仅四天的功夫,这里的煤石已经少了很多。
听着商铺里的活计大声威胁顾客再不买就要涨价的嚣张声音,云琅觉得非常亲切。
也不是谁喊了一声:“云氏贪财!”
整条街市上的喧闹之声,顿时就消失了,不管是卖煤石的,还是买煤石的都齐齐的停止了喧哗,瞅着云氏的漂亮马车。
刘二凑到云琅的车窗前道:“喊话的人老奴看到了。”
云琅微微笑道:“不必,你去告诉这些人,从明日起,云氏将再次大规模的收煤石,如果有需要煤石的人家,可以去云氏煤场交易,价格比这里的市价低半成。”
刘二知晓家里的状况,由于跟野人的关系历来融洽,只要云氏开始收煤石,基本上就没人往富贵镇送煤石。
云家本来可以垄断煤石产业的,只是因为重重顾虑没有下这个手,现在有了云音,贪财的云琅对刘彻来说,是一项美德。
刘二的话刚刚出口,寂静的市场顿时就沸腾起来,所有的商户都在斥责云氏不给人活路,有一些胆子大一些的,居然靠近了云琅的马车想要当面斥责云琅。
云琅打开车窗,指着站在屋檐下的郭解道:“你不准备过来帮我驱走这些无赖?”
郭解向前一步,解下长剑丢在地上道:“身为少上造却与民争利,为富不仁!郭某手中剑虽然锋利却不会指向懦民,如果你是在看不惯郭某,尽管剥夺我的官身就是了。”
云琅皱眉道:“你想要干什么?云氏为富不仁的事情不多,这样泼脏水未免过分了吧?”
郭解换了一张笑脸道:“只要云氏将焦煤秘方公之于众,乡野间自然有云氏的贤名传颂。”
云琅笑眯眯的朝郭解招手,等到郭解走过来之后,云琅一口口水吐在郭解的脸上笑道:“不给!”
第一三三章 失败的郭解
云琅以为郭解会大怒,他已经做好了要刘二他们一起上教训这家伙一顿。
结果,他低估了郭解隐忍的能力,这家伙居然有唾面自干的本事。
在云琅戏璩的目光下,郭解缓缓退后,摊开双手道:“我手中无剑,不存在冲撞贵人的由头。”
说完话,就捡起自己的长剑,转过身带着一脸的唾沫对周围的商户道:“云氏不同意!”
商户们顿时喧哗起来,连正在进行的生意都不在意了,一群人围着云琅的马车,高声叫骂。
起先,有一块矸石砸在云琅的马车上,紧接着,就有无数的石头土块,煤矸石砸在云琅的马车上。
刘二大怒,挥舞长鞭将靠近的商户重新驱赶出去,然后,就与其余十五个甲士组成一个小范围的圈子将云琅的马车紧紧的包围在里面。
如果包围马车的人是普通百姓,或者是走投无路的农夫,云琅自然会害怕,如果仅仅是商贾…他并不在意。
大汉国上下对商贾的看法很微妙,基本上没有人理睬这个群体,只有在缺钱用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个群体。
而大汉的商贾并未形成商业文化,唯利是图也是造成声名不好的主要原因。
最原始的商业,自然是唯利是图的,只考虑货物能否给他们带来利润,至于商业文化,还没有演化到考虑这些东西的程度。
当年吕不韦以皇帝为货物的殷鉴不远,想要统治者开始垂青商贾,是一桩非常难的事情。
而商贾,也是大汉国中最纯粹的一群人,他们的纯粹的地方就在于盈利。
做事没有必死之心,索求没有仁慈之念,所以他们的叫嚣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甲士的长剑刚刚出鞘,挤得满满当当的商贾们,就发一声喊四处乱跑,胆小的早就跑回自家的店铺,匆匆的关上大门,从门缝里战战兢兢的向外偷看。
郭解站在远处,悲凉的望着眼前这一幕,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刚才还群情汹汹的商贾,还没有见血,就已经结束了。
云琅朝郭解挥挥手,车队就继续前行,等霍去病,曹襄,李敢他们到来的时候,偌大的富贵镇只剩下零散的几个买货的人茫然的站在大街上。
孟子曰: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僻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
翻译出来就是;有一定的财产收入的人,才有一定的道德观念和行为准则,没有一定的财产收入的人,便不会有一定的道德观念和行为准则。
假若没有一定的道德观念和行为准则,就会胡作非为,违法乱纪,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这句话固然有些偏颇,放之四海不一定准确,却是一个大趋势,自古以来,敢造反,并且造反成功的人,都是那些没了活路的赤贫者。
还没听说有商人可以成就开国大业的。
云琅的车队远去之后,就有无数的人站出来跳着脚叫骂,并且发誓报复。
郭解转身离去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富贵镇做的事情一点价值都没有,他或许能从这些商贾手中取得一些财货,却不能获得别的支持,遑论一起出生入死了。
富贵镇的底层百姓,也就是那些背煤的野人,是郭解从来没有看得起的一群人。
而这群人,已经被云琅早早地通过小恩小惠收归云氏门下。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那些背煤来到富贵镇的野人们,已经知道了云氏将要打量收购煤石的事情,转身就背着煤石去了云氏,不论那些商户如何威逼利诱,也不回头。
控制一个产业,如果控制在明处,那是一个很糟糕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会扑上来阻止你一人获利。
这也就是云琅为何要求阿娇不能全盘控制煤石交易,又不允许马车进入山中采煤区的原因。
控制货物的输出,可以保证一个好价格,这是阿娇获利的根源,控制采煤人员,从而达到优先供应的目的,这是云琅孜孜以求的目标。
至于别的,不论是阿娇,还是云琅都不是很在乎。
万一出错,不过是重新建立一个富贵镇而已,不会伤筋动骨。
天上飘起来小雪,轻盈的雪花稀稀疏疏的漫天飞舞,被北风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上很快就变白了。
墨色的云氏庄园就在眼前,李敢瞅着云氏庄园边上的自己家,叹口气道:“差的还远。”
曹襄笑道:“云家只是显得很大,楼阁多一些,一些房屋还修建在丘陵上,所以看起来巍峨壮观,你家里拥有的全是平地,所以在气势上不足,这是必然的。”
李敢指着曹襄家的工地道:“你家的模样也不差。”
曹襄指着紧邻他家的那片空地道:“去病家也要开始修建了,明年冬日,这里一定会更加的繁华。但愿我们还能活着回来看到这一盛景。”
李敢奇怪的看着曹襄道:“走一趟白登山而已,怎么就不能活着回来了?”
曹襄愣了一下道:“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战死沙场?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宿命,区别不大啊,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的事情。现在就开始担心,未免为时过早。”
曹襄苦笑一声,重重的拍了李敢一巴掌道:“如果我力所不逮,你要帮我。”
李敢又重重的回拍了曹襄一巴掌道:“放心吧,我死之前,你一定会活着。”
长平,卫青远远地看到一群人回来了,就笑着回到了房间,等着霍去病带着新人前来拜见。
对于霍去病在新婚之日就回到上林苑的事情,长平,卫青非常的满意。
这说明,这孩子的志向并没有改变,依旧向往战场,依旧是那个想要杀光匈奴的好汉。
“你真的准备让他们驻守白登山?”这句话在长平心中已经忍受了很久了。
“我在白登山都助手了两年,去病他们如何去不得?”
“你那个时候是个马夫,刚刚被提拔成校尉,自然要效死力气,没有你昔日的苦战,哪有这几个孩子金贵!”
卫青转过头看着长平道:“你的意思是贫家子就该战死,富家子就该坐享其成?”
长平笑道:“看似不公平,其实很公平,富家子的祖上以前也是穷鬼,是他们的父祖吃尽了苦楚,才成为富家子,贫家子可以吃尽苦楚,然后否极泰来,这样,他们的孩子也就成了富家子,也就不必吃那些不该吃的苦楚了。”
卫青怒道:“谬论!”
长平娇嗔道:“那里是谬论了,我大汉国如今四门大开,陛下求贤若渴,虽白衣匠奴,若有智慧大才也能毛遂自荐,被陛下委以重任者不在少数。如果徒有勇力,也能效力于军伍之中,凭借百战而封侯,您且看军中悍将,哪一位不是一刀一枪拿命博来的。”
卫青叹口气道:“难道富家子从此就可以锦衣玉食,浑浑噩噩的度日了吗?”
长平笑道:“君子之泽三世而斩,新旧更替也是人之常情,国之干城,常换常新,此为奋进之道。去病儿心有不甘,意欲马上封侯,自然就能去白登山,曹襄不过是一匹养坏了的马驹,他去白登山与送死何异?让我儿用命去博一个马上封侯,我心不甘。”
卫青长叹一声道:“你到底还是一个母亲,还以为你能硬着心肠到底。”
长平苦笑道:“曹襄未战而先胆怯,我总不能眼看着他去送死吧!有我在,他一生富贵还是能保证的。”
卫青瞅着将要走进楼阁的四个少年人,忽然笑道:“还是去吧,如果曹襄不去,他会后悔终生!有些事总要在做过之后才能评判!”
第一三四章 宋乔的夫婿
云家的山庄,就是一个温柔乡,在最舒服的环境中,像曹襄这样的家伙就会对生命更加的重视。
毕竟,在一个有美食,居住舒适,人与人往来更是轻松写意,再加上人人都显得生机勃勃,在这样的环境中,要是有人喜欢去最残酷的环境里拼死作战才是怪事。
曹襄端着一个小盘子,用木头叉子吃一口蛋糕,就叹息一声,舌头品尝着蜜糖的甜美,心头却苦涩的厉害。
霍去病的舌头跟大脑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他喜欢美食不假,没有美食的时候,军中的猪食也能吃下去。
张氏出身富贵人家,却对云氏厨房里的设备赞叹不绝,很多炊具莫要说见过,就连听都未曾听过。
至于云氏的美食,更是差点让她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女几乎沉迷其中。
她从未想过一道简单的食物,出自云氏厨娘之手后,就会变得如此的与众不同。
被白雪覆盖的山居如同神仙居一般,这些都不是张氏能在阳陵邑或者长安能享受到的。
云琅最关心的并非张氏,这个女人跟他无关,虽然样子长得还算不错,兄弟老婆,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他的目标是霍光,也只关心霍光吃饱吃好了没有。
眼看着霍光满意的吃完了满满一饭盘的米饭跟羊肉,云琅也非常的满意。
霍去病总想找机会教训一下弟弟,云琅总是不给他机会,只好眼看着霍光被仆妇领走去小楼里洗澡。
“不能这样惯着他!”霍去病重重的对云琅道。
云琅看了霍去病一眼道:“该怎么教育孩子,我西北理工有自己的见解,非你所能猜度的。”
霍去病怒道:“娇纵他将会有大祸患。”
云琅耻笑道:“你知道教育为何物?孔子的有教无类恐怕已经是你对教育理解的最高准则了吧?
你知不知道教育孩子要从几个方面下手?你知道真正控制人思维的是脑子而非心吗?
你知道算学对孩子的心智开发有什么样的优势?你知道该如何培养孩子的学习习惯?
你知不知道好孩子一般都是夸出来的吗?你知道适当的挫折教育会对孩子人格的形成有什么重要之处吗?
你知道最适合孩子启蒙的书是什么?
你看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张大了嘴巴流口水,我西北理工的神妙之处岂是你这样的武夫所能理解的。”
云琅的质问如同箭矢一样,一根根的插在霍去病的心上,云琅刚才说的那些东西他不要说知道了,就连听懂都很难。
云琅又叹息了一声道:“这天下的学问繁杂无比,鸟儿为什么会在天上飞,而不跌落,鱼儿为何会在水里游而不会被淹死。观泰山之阴,便知泰山之高,取渭水一盒便知河中泥沙几何,鸡兔同笼,韩信点兵,这些难题你又知道多少?至于更高深的《政治经济学》你又了解多少?学问浩如烟海,岂是一个人一生所能堪透的!”
“老子一样都听不懂!”
被云琅羞辱的暴跳如雷的霍去病终于爆发了,一把抓住云琅的咽喉道:“既然你喜欢教,那就去教,教不好了在看我如何对付你。”
云琅挣脱了霍去病的爪子,整理一下衣衫笑道:“我有时候喝高了啊,就很想说这天下人都是垃圾,废物,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曹襄被波及了,忍不住抬起头道:“有本事把这话对陛下跟阿娇说说,再不济去对我娘说,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少在我们面前自吹自擂。”
李敢是一个很实在的人,抱着自己一岁的儿子不断地在云琅面前晃悠,还不停地诱导不会说过话的儿子喊云琅“师傅。”
云琅接过孩子,亲亲孩子的胖脸笑道:“终归也是要入我门下的。”
曹襄对霍去病道:“我们就赶紧多生一些孩子,到时候全部丢给他。”
霍去病哼了一声就直接回了山居。
“决定去白登山了?”云琅逗弄着李敢的儿子问曹襄。
“唉——”
曹襄长叹一声,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非常的难。
小雪依旧慢慢的飘落,被马车碾压出来的黑色条纹再一次被白雪覆盖。
高台上的小火炉努力的向外喷吐着火舌,橘红色的火苗,给这个寒夜多少增添了一丝温暖。
云琅感受不到多少温暖,站在雪地里的他只能仰望着火苗发愣。
宋乔坐在小火炉面前,同样在发愣。
四天前,那一场随便的求偶方式,让宋乔的心中充满了忧虑感,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把自己嫁掉。
“上来吧!”宋乔被一股寒风惊醒,手忙脚乱的招呼云琅上来叙话。
云琅上了小楼,见苏稚正躺在一张锦榻上无聊的摆弄着一团丝线,就没有惊扰她,悄悄地沿着廊道来到了二楼的平台上。
四处打量一下,云琅笑道:“我还是第一次上这座楼,建造的时候苏稚不许我上来。”
“你太宠她了,婆婆说你是一个好人。”宋乔的小脸在炉火的映照下显得红扑扑的。
云琅坐在宋乔的对面,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里道:“婆婆呢?”
“婆婆居住在长门宫,等闲不回来,阿娇贵人想要孩子都要想疯了。”
云琅笑道:“只要有了孩子,阿娇的人生将会完美无瑕,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宋乔低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低声道:“谁的人生能是完美的呢?总是苦中作乐罢了。”
“只要自己愿意开心,那里其实都是乐土,完美不过是虚妄,我们至少可以把虚妄变成现实。”
宋乔抱着双膝瞅着云琅道:“你会是良人吗?”
云琅摸摸鼻子苦笑道:“我刚刚从一个妇人手里抢来了孩子,又对那个妇人不闻不问,给了一些钱就算是打发出门了,如果我自称良人,那也太对不起良人这两个字了。”
宋乔笑道:“当年那场荒唐梦,你可曾后悔?”
云琅想了一下道:“说后悔更加的可耻,所以我不后悔,更何况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对我的重要性你可能不了解。我已经孤独很久了,现在突然有了一个血脉亲人,这让我对自己的生命有了新的看法。你不明白孤独的感觉有多么的可怕。”
宋乔从膝盖上抬起小脸笑道:“我怎么会不明白,从懂事的时候就在璇玑城,别人都有亲眷,苏稚能扑在她娘亲怀里撒娇,骑在她耶耶的脖子上去看傩戏…只有我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一场傩戏,小的时候我挤不到前面,年纪大了,看傩戏的心情也就淡了,只有跟随亲人一起看才有意思,一个人看毫无趣味,甚至有些恨傩戏。”
云琅拉过宋乔的手握在掌心道:“从今后,就由我来陪你看傩戏吧,如果挤不进去,就骑在我的脖子上看!”
“这怎么成!”宋乔的脸越发的红了。
云琅大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我愿意,只要你喜欢,我就能这么干,让那些看不惯的人跳着脚去骂,只要我们开心就好。”
宋乔的手被云琅握在手里,很快就变得滚烫,红着脸抽回手羞恼道:“谁要骑在你脖子上了。”
云琅大笑道:“随你,你还没说你想过你夫君是什么样子了没有?”
宋乔笑道:“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
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
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直千万余。
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第一三五章 婚事
“《陌上桑》啊。”
宋乔点点头。
“秦罗敷?”
宋乔再次点点头。
“那我没问题,你看啊,白马从骊驹咱家没问题吧?我骑的游春马价值百万,其余的也很相似,出行有甲士护佑,回来则仆婢成群,除了没胡须之外…这也简单,我从今天起开始使劲刮脸,不用一年,我的脸上就会长满大胡子。”
云琅满嘴胡诌,一只手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宋乔丰满的臀部,只是轻轻地放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宋乔瞅了一眼云琅的爪子笑道:“你们西北理工有没有试验过男女之情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云琅没有把手收回来的意思,放在那里的感觉很好,优美的弧度与手掌的曲度贴合的和奇妙,这让他的心噗通噗通的剧烈跳了起来。
“有一位师兄说,这是一种叫做荷尔蒙的东西在起作用,这东西一直存在于我们的身体里,只要我们的身体长成,他就会促使我们产生交配的欲望,人类能繁衍至今就是基于此。
在远古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创造出足够多的文字,足够多的财富,男女之情被合作取得食物这个冲动给代替了。
在那个时候,一个男人愿意给一个女人食物,愿意保护她,愿意为她跟猛兽搏斗,那就表示他们有了男女之情。
食物给的越多,保护的越是稳妥,情感就越是浓厚。
后来呢,我们有了文字,有了衣衫,有了房子,有了国家,男女之情就变得非常复杂。
食物有了剩余,所以啊,食物也就代表不了男女之情,这个时候,男女之情就超越了物质,开始追求灵肉合一的境界。
男女之情也被贤者们作了严格的规定,男子不能再一棒子敲晕女子就把她带回山洞成亲,不过,用食物诱惑女子上当,这个习惯被我们很好地保持了下来。”
宋乔笑了一声,又低声道:“你想一棒子敲晕我么?”
云琅想了一下道:“任何男人都有这种想法,考虑到我们要一起白头到老的,所以,只好继续骗不能用棒子。”
宋乔抬头瞅着云琅道:“我有时候更愿意让你一棒子敲晕带走,这样的话,就不用这么烦恼了,也不用患得患失。我是一个很没有主见的女子,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师傅说我要识字了,于是,我就识字,师傅说我要学医,于是我就学医,师傅说什么我从未反抗过,因为,她是我认识的人中间,对我最好的一个。我之所以努力的学医,就是想要对得起她的期望。现在,山门关闭了,她们抛弃了我们,一时间什么事情都要我来做主,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云琅的爪子收缩了一下,宋乔轻呼一声,却没有反抗,于是,云琅就有些得意,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你不要总想着是师门抛弃了你,你应该这样想,你的师门要把你们放在人间,作为他们的种子,作为他们试探人间的一个方式。等你们完全成长为参天大树之后,她们或许就会来找你们,毕竟,长久的远遁深山,对一个门派的发展非常的不利。”
“对啊!是这样的!”苏稚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在两人背后响起。
云琅的爪子闪电般的从宋乔的敏感部位收回来,而宋乔干脆把头埋在胸前不敢见人。
苏稚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坐在两人对面如同往常一样,将手塞在胸前的大口袋里继续道。
“药婆婆说了,我们三个是最适合留在人间的,其余的人避世太久,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跟外面的人打交道了。
所以她们才会藏起来。
药婆婆喜欢云氏,她觉得这里很安静,又比山里富庶,云氏本来也是山门中人,你嫁给云琅也算是门当户对,这样一来,很多的医术探索就不用避开云琅,是我们最好的安身地。
从今后,你做你的云氏女主人,我跟婆婆两个去富贵镇的医馆治病救人,长久的留在富贵镇。
云琅,你什么时候迎娶我师姐?璇玑城虽然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却也不是随意就能在一起的,至少要有一场婚礼。
你抓紧吧,我怕继续耽搁下去,我师姐会成第二个卓姬。”
云琅尴尬的道:“你指的是什么?”
苏稚冷哼一声道:“还没成亲就给你生一个孩子!”
宋乔猛地抬起头,那一张脸像是被涂抹了红色颜料一般,跳起来就跑进屋子里去了。
宋乔见师姐跑了,就再次冷哼一声道:“还指望她来照顾我呢,现在还不是需要我来照顾她!”
云琅笑道:“女孩子在成亲这种事情上总是比较害羞的。”
“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家猪啊,羊啊,牛啊交配的时候我看的多了。”
苏稚的话让云琅这个后世人都感到尴尬,只好举手投降道:“好,好,你做主就好,只是聘礼该交给谁?”
苏稚伸出一只小手笑道:“当然那是交给我了,药婆婆又不管事,不交给我交给谁,告诉你啊,聘礼我会收,陪嫁没有,你看着办。”
云琅无奈的道:“你口袋里的每一个铜钱都是我给的…我还会指望陪嫁吗?”
“那就好,快去准备聘礼吧,好看的衣服,漂亮的首饰,闪闪发光的金锭,银锭,绣满金线的丝绸,每一样都不能少。从明天起,你就不能再见我师姐了,直到你前来迎亲…”
云琅挑挑大拇指夸赞一声道:“你将来一定能成大事!”
苏稚挑挑下巴道;“师姐出嫁了,医馆终于轮到我说了算了。”
说完,就欢快的扭着腰身就跑了,云琅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既然决定要成亲,那就一定要快,云琅刚刚把消息告诉了刘婆跟梁翁,原本寂静的云家大院立刻就沸腾起来了。
即便是已经半夜了,满院子的灯火全部亮起来,时不时地能听到刘婆用高亢的嗓音调派仆妇。
云琅成亲没有那么简单,必须要报备官府的,这种文书云琅没有写过,只好去请教刚刚写过这种文书的霍去病。
能把战马养在自己房间里的人,只有霍去病。
新婚夫妇的屋子外人不太好进去,尤其是大清早,天知道人家在干什么。
山居里没有仆役,不过,还有霍去病的两个侍妾,她们可没有功夫去照顾霍去病,两个人正坐在门廊下百无聊赖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乌骓马喂草料。
见云琅过来了,马上变得精神抖擞,规规矩矩的跪坐在木地板上向云琅施礼。
“没起来?”云琅指指山居。
“打猎去了!”一个穿红衣的侍妾似乎有些委屈。
云琅当然不会理睬那个受委屈的侍妾,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这种阴天,视野不好,应该不是一个好的打猎天气。
正在胡思乱想呢,就看见霍去病背着一张长弓挎着箭壶,手持一柄钢叉挑着两只兔子从松林深处走来。
身后的张氏也是一身紧凑打扮,她的腰上还挂着两只死去的松鸡。
看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就知道日子过得很快活。
“报备文书怎么个写法,赶紧说,我还忙着娶老婆呢。”
云琅没有客套的意思,一把扯过霍去病就把一捆子竹简丢给了他。
霍去病接过竹简笑道:“你终于要成亲了,就是璇玑城的宋乔?”
云琅点点头。
“不娶苏稚?”
霍去病冷笑一声道:“还是一起娶了来的痛快!”
第一三六章 霍去病的大胃口
霍去病最擅长的就是奇兵出击,大迂回,大包抄,将敌人肥的拖瘦,瘦的拖死,然后再一口吞。
看来一个人的做事风格一旦形成,就会运用在方方面面,对于娶老婆这事他也觉得与兵法是相通的。
云琅瞅瞅那两个看着霍去病眼睛冒光的侍妾,觉得还是不要听他的话,只让他写报备文书就好,大汉的公文很麻烦,没有经过正式的学习,一定会弄不好。
霍去病是一个很干脆的人,一边提笔在竹简上写字一边道:“苏稚是你身边亲近的人,你舍得让她外嫁他人?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寻常事…一个大家族里面,只有一个老婆是管理不好家事的…”
云琅偷偷瞅瞅张氏的脸色,发现这个女人一脸的欣慰,似乎对丈夫说出来的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语非常的赞同。
“你不娶苏稚,你让苏稚怎么去嫁人?从她住在你家的第一天开始,人家就以为你们不干不净了…身为男子汉一点担当都没有…”
霍去病笔走龙蛇,手底下写的很快,嘴上也说个不停。
他老婆张氏也在一边帮话:“按理说,那些从小跟你在一起的女子都应该是你内宅里的人。偌大的一个家,总有一些不足于外人道的东西,尤其是你家,秘方多,很多时候一不小心泄露出去一两句不该说的,就会给家里造成大损失。再说了,那些女子就算是对你忠贞,嫁给了别人还帮着你瞒着,你让人家的夫家怎么看?她还能好好地过日子吗?”
云琅摇头道:“你们也太小看苏稚了,告诉你们,她要是不能成为名震千古的女名医,你来问我!”
张氏惊叫一声道:“呀呀,原来苏稚是一个女医啊,这可是真真得宝贝,你要是不要,我这就去替我夫君去求娶苏稚,万万不敢错过这样的宝贝,夫君,娶了她!”
霍去病听了这话,终于停下笔怒道:“胡说八道什么?”
张氏不惧看着霍去病道:“就算是不娶回家,我也要去跟这位未来的女神医亲近一下。妖娆,妖娆,去把我的漆盒拿来,我们去拜访一下苏稚,顺便问问我最近怎么了,身子总是不舒服。”
霍去病的两个侍妾连忙回到山居,不一会就抱着大氅跟一个漆盒走了出来。
张氏一点都不含糊,披上大氅,就径直去了苏稚居住的小楼。
云琅指指远去的张氏问霍去病:“你老婆天生的急脾气?”
霍去病同样瞅着老婆远去的身影道:“我们一共见了六天的面,也敦伦了三回,跟她说的话还没有跟你说的半成多,她什么脾气我也正摸索呢。”
云琅取过霍去病写的报备文书看了一眼怒道:“什么叫做数人?我只娶一个老婆!”
霍去病笑道:“你知道个屁啊,娶老婆这种事谁能料到自己能娶几个?数量放宽裕些,以后有了封赏,还能多捞几个封号,大户人家都是这么干的。”
“你也是?”
“当然,阿琅我告诉你,我们这些人迟早要上战场的,一个老婆能留几个后?多几个老婆帮衬,稳当一些。前些日子见你为卓姬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定,其实这算什么事情啊,就算是把卓姬留在家中那又如何?我就不信,司马相如敢上家里来抢人!身为武将,武将的蛮横一点都没学会,也没有文人的阴险心思,你以后就不要想着做什么高官显爵,混一个安稳的关内侯屁事不管的往庄园里窝着,千万不要去朝堂,否则,人皮都会被人家扒下来。”
云琅笑道:“好朋友总是觉得自己的兄弟是一个傻子,永远都担心没了他的保护兄弟就会吃亏。殊不知,你真正的兄弟也只会在你面前傻,在别人面前,他比狼都狠。”
霍去病双手按在云琅的肩膀上道:“我就是担心你狠不起来,阿襄跟李敢两人还需要我们照顾,你一定要狠起来,千万不敢有半分的仁慈之念,我不想你在白登山后悔,不想你看着阿襄或者李敢的尸体大哭。如果那样的话,你我的这一辈子基本上就毁了。”
云琅笑道:“照顾好你自己,阿襄,李敢都是好样的,我们每一个人都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最好把精力放在正事上,我们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云琅回到大院子的时候,刘婆正谄媚的跟在宋乔的后面,絮絮叨叨的不知道说着什么话。
宋乔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一边走一边听却不说话,或许她认为现在还不是她说话的时候。
准备帮丈夫跟苏稚求婚的张氏,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正和厨娘在一起,还用厚厚的麻布手套将一个个烤盘从烤炉里取出来,烤盘上全是撒了很多芝麻的麻饼。
霍去病的两个侍妾就跟在张氏身边,其中一个年纪小的还趁机拿了一个刚刚烤出来的麻饼,却被滚烫的麻饼烫的疵牙咧嘴的。
张氏并没有因为这个小妾的无理举动而恼火,反而继续端着烤盘鼓励那个小妾多拿一些。
老虎弯曲着身体趴在二楼的平台上,霍光带着云音趴在老虎的肚皮上,朝下面看,每当云音准备爬过老虎的身体去外面,都会被霍光给拖回来。
直到红袖端着一盘子麻饼来到了平台上,云音才停止了攀爬,乖乖的被老虎簇拥着吃她的点心。
平遮匆匆自门外回来,跳下马车就跟梁翁低声商讨一些事情,看样子梁翁给出了一个答案,平遮又坐上马车匆匆的向外面去了。
云琅把文书给了刘二,刘二自然知道该把这些文书送去那里,这不用家主操心。
本来有些饥饿的云琅想去厨房那些麻饼吃,见张氏跟两个侍妾在那里,就不好过去,闻着烤麻饼的焦香味道,吞咽了一口口水,准备去看闺女。
梁翁走过来低声道:“小郎,没人来咱家买煤石,咱家的煤石已经积累了很多。”
云琅想了一下,几百个背夫才背了不到三天的煤石,再多能多到那里去?
大汉商贾从不生产商品,他们仅仅是在搬运商品,因此,只要云氏一直在收煤石,那么,他们手里的煤石卖掉一些,就少一些,等到彻底没有煤石了,他们会自己到云氏来求告的。
煤石不同于别的商品,尤其是块煤,风吹雨淋对它几乎没有什么耗损,不说别的光是堆在那里,云琅看着就舒心。
家里存煤跟存钱是一个道理,尽快的把家里的好钱换成煤石,这些好钱才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继续收煤石,直到把家里的好钱花光。如果那些商贾想要来买煤石,那就告诉他们,云氏只收好钱,不要杂钱。”
梁翁瞪大了眼睛道:“自从咱家用好钱开始买煤,那些背夫们都选择要好钱,不要粮食了,这样下去,咱们家会很亏。”
云琅笑道:“怎么会亏?只要咱家的好钱成为长安市上的主要流通钱币,咱们家就亏不了。”
“小郎另有安排?”
云琅叹息一声道:“只不过想给长安的钱币立一个规矩,只要这个规矩立下了,云氏想要什么好东西都能获得。”
梁翁对云琅的判断历来是笃信不疑的,既然是云琅的吩咐,他自然就会不折不扣的执行。
自从云琅经历了富贵镇的事情之后,就开始用云氏的好钱大量的购进货物,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是跟云氏交易的人,都喜欢用好钱来做交易。
这样一来,云氏库存的好钱,立刻就流水般的从仓库里流向了市场。
第一三七章 倒行逆施
云氏的钱并非铸造而成,而是用了冲压的法子,虽然冲压铜钱的铜板凸凹不平,一整张自然是没法子看的,可是,一旦把那些瑕疵分散到一枚枚铜钱上,那些瑕疵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云琅为这些铜钱可谓是下了血本,总体算下来,一枚铜钱本身的造价,与一枚鸡蛋的价值基本上是相等的。
于是,云氏铜钱参考兑换劳力或者货物的比率,也就是以一个半鸡蛋为基础的。
即便如此,云氏铜钱依旧供不应求,它硬生生的在长安货币市场上成为了抢手货。